第二天上午，各科成绩都出来了。
这次考试北栀惨遭滑铁卢，跌出了班级前五，排到了第八。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考的，文科没有考出她想要的成绩，理科又考得很差，物理数学化学都是刚刚及格，硬生生被人把排名拉了下去。
老师们讲解试卷的时候，她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听课，却越听越后悔。她觉得自己考试的时候脑子简直进水了，很多题目一开始的思路就是错的，有些思路是对的，偏偏演算的时候也出了错。
如果是用这样的成绩去参加中考的话，是绝对上不了市一中的。
下午放学后，憋了一天情绪的北栀越想越崩溃，回到宿舍后默默哭了一顿。
华湘自从谈恋爱后除了吃饭睡觉，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季椹待在一起，北栀难过的时候真的很希望有个人能陪在自己身边，可陈悦葵和施兰的成绩比她好，她不想在别人高兴的时候提自己糟糕的成绩害怕别人觉得她在嫉妒不平，但是跟排名靠后的李夏和朋芳倾诉的话，又担心李夏觉得她不知足在炫耀。
只有在面对华湘的时候，她能够坦诚自己的心情释放情绪，她知道华湘不会误解她。
可是华湘在学校已经有了比她更亲密的人，在爱情的面前，友情总是会被排在后面的。
北栀把脸从臂弯里抬起来，用纸巾擦了擦眼泪，跑去洗手间端起热水壶倒了盆热水。
她把毛巾浸在热水里，拧得半干，摊开放在双手上，把脸颊深深埋了进去。
柔软的毛巾温热地覆盖在脸颊上，皮肤被湿润的水汽所包裹，好像所有的疲惫都在这一刻得到放松。
只是天气太冷了，没一会儿，毛巾就变凉了。
她再一次重复动作，直到脸颊和眼睛一样，被毛巾熨帖得红红的，她的内心有了一些安慰。
夜幕悄悄降临，北栀看了一眼闹钟，还有十分钟就要上晚自习了。
她收拾好东西，锁门下楼裹紧棉袄往教室走去。
入冬以后，天黑得越来越早，凛冽的寒风在灰蓝色的天幕下呼啸穿梭，发出凄厉的声响。
北栀加快脚步往教室走去，虽然教室没有空调，但坐在座位上后，她还是感觉到身体暖和了一些。
班级的座位每两周一轮换，她所在的大组在这个星期搬到了最里边靠窗的位置。
曾经的小学部在入夜后被黑色所吞没，玻璃窗上映出她的样子。
略带些婴儿肥的瓜子脸线条流畅，五官匀称。清透干净的皮肤在白炽灯下带着淡淡的粉色。
清澈的眼睛像冬天纯净的蓝色湖泊，带着一些破碎和哀愁。她的头发已经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剪过了，原本齐耳的短发已经长到了脖颈处，刘海因为华湘的妙手修剪，显得轻盈透气。
北栀用手把头发别在耳后，轻轻叹了口气，低头把晚自习要讲的英语卷子从用蓝色文具夹夹着的那沓试卷中抽出来展开摊平到桌子上。
又是99，离她想要的一百就差那么一分，但一直都没有成功突破，命运好像总故意在这个点上卡她。
上课铃打响了，华湘带着笑意，和季椹一前一后走进教室。两个人回到座位上后依旧忍不住侧头看向彼此，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连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北栀白天的时候看了成绩单，华湘的成绩已经跌出了前十，排到了十二，但总分倒是没有下降太多。陈悦葵虽然成绩也下滑了一些，但万年老二这个名头始终牢牢挂在她身上。
看来谈恋爱确实对学习有影响，但对她们来说影响好像也不是很大。
北栀单手撑脸侧头看着华湘，心里有一点儿羡慕。
少年人没有大人成熟稳重，大人的爱情也没有少年人的单纯真挚。
每个人在当下都不会觉得自己幼稚，只有在回看过去的时候，才会以经历的多少妄加评判过去的自己。
其实有时候，少年少女们可能比大人更懂得爱情是什么。
英语老师抱着课本和试卷进了教室，北栀轻轻摇了摇头，把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晃了出去。
“好了，今天晚自习我们先把白天没讲完的试卷讲了，剩下的时间我们就继续上新课……”李言暮老师把夹在教材里的试卷拿了出来，拿起粉笔开始讲课。
北栀边听边用红笔在阅读文本中找出和选项对应的句子，在老师讲到错题的时候细心标注。
李老师讲解得很细致，声音又温柔，北栀真的很喜欢上她的课，听得也很认真。
只是就在老师讲解完作文的要求，转身把范文誊抄到黑板上时，学校突然停电了，教室霎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惊叫和欢呼声乍然在教室响起。
“安静，不要吵！”英语老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解锁，将屏幕朝向底下，发出微弱的亮光，“可能是学校电力故障跳闸了，等一会儿就会来电的，有没有同学有手电筒？”
大家在黑暗中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
“ 不要随意走动位置，先安静在教室等一会儿，我打个电话问问。”
李老师刚走出教室去给学校管后勤的领导打电话，班里就开始吵闹起来。
大家都希望不要来电了，好早点回去宿舍休息睡觉。
北栀也希望今晚剩下的那节晚自习可以取消，月考刚结束，她想休息一下。
李老师打完电话后转身进了教室，大家都翘首以待好消息。
“学校电路出了一点故障，今晚应该不会来电了，没有电上不了课，大家回宿舍休息吧，你们班主任十点钟会去查寝，不要乱跑，注意安全。”李老师的话一说完，班里就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大家争先恐后地从教室前后门离开。
李老师无奈又宠溺地笑了，她拿上试卷和教材走出教室，轻吁了口气。
虽然是冬天，但今天天气很好，白天出了太阳，晚上还有星星，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外面好像也没有那么黑了。
季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包蜡烛一个小手电，一路把她俩送到教师宿舍楼下。
分别的时候他们站在一楼的楼道里，季椹抽出五根蜡烛递给华湘，神情眷恋难舍，湿漉漉的眼神像是一只不忍主人离去的小狗。华湘红着脸接过蜡烛，和他挥手再见，“那个你先回宿舍吧，不要站在这里了，我怕被老师发现。”
华湘左右四顾，有些紧张。
“等你上楼了我就走。”季椹嘴角带笑，轻声说道。
“不行，等下老师会发现的。”华湘还是有些害怕。
“天气这么冷，又停电了，老师不会出来的，而且我们说话又很小声。”季椹故意弯腰，凑到华湘耳边亲密说道。
华湘的脸更红了，可是嘴角却止不住地往上扬。
北栀礼貌地转过身不去看他们，向外走了几步站在走廊上，无可奈何地给他俩望起了风。
身后传来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在这个紧张的地点，季椹轻轻把华湘揽入怀中，把头埋在她的颈侧，华湘也回抱住了季椹。
北栀清了清喉咙，他俩恋恋不舍地分开了身体。
华湘掏出手机摁亮屏幕，含着笑意拉过北栀的手往楼上走，走两步又回头看一下季椹。
“你们还是要收敛一点啊，这里住的可都是老师，要是被抓住的话，你就完了。”北栀压低声音提醒华湘道。
“外面这么冷，还停电了，老师们肯定不会出来的，别担心。”华湘挽着北栀上楼后往下探头一看，季椹依然站在楼下，仰着头温柔地注视着她。
华湘心里一软，眼神如春水流淌。
北栀觉得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在这，她肯定又会马上奔下楼。
华湘轻轻甩了甩手，轻声让季椹离开。
“好冷啊，能不能先用手机照一下，让我把门打开。”北栀翻了个白眼有些无奈。
华湘尴尬一笑，忙不迭地把手机对准锁眼。北栀掏出钥匙开了锁，赶紧闪了进去。
华湘跟在后面带上了门。
楼下的季椹看华湘进门后才离开。
华湘一回宿舍就赶紧找出之前点蚊香时用的打火机，把蜡烛点了起来。
橘红色的火焰将黑暗的房间烧出了几个明亮的洞，木格窗外寒风呼啸，空气冰冷，屋内烛火摇曳，人影在墙上温柔晃动。
北栀很喜欢这种温暖的氛围。
刷牙洗漱擦了面霜后，北栀换上睡衣躺在柔软的床上伸了个懒腰，华湘似乎不困，洗漱完后面对着北栀坐在桌前用手机聊着天。
“北栀，王婷今天过生日，她刚刚给我发消息，说班主任已经查完寝了，问我去不去她们宿舍吃蛋糕。”华湘从屏幕中抬起头来看向北栀。
北栀敏感地觉察到“我”这个字，是“我”而不是“我们”。
她心里有一瞬间的失落，但随即又觉得没什么。
她和王婷本来就不怎么熟，华湘和季椹在一起后，就变成了集合的交集，既归属于她们原来的小团体，又分属于王婷她们团体。
“那你想去吗？”北栀压抑住内心的失落，轻声问她。
华湘抿了抿嘴，思考了一下后说：“时间还早，还是去一下吧，不然感觉不太礼貌，毕竟她特意叫了。”
“那你自己过去还是？”北栀本来想说要不要自己陪她一起去，但她又想到自己要是送她过去了，待会儿又得孤零零地回来。
她实在有些害怕。
“我跟季椹说了，他说现在过来接我。”华湘眉眼弯弯地说。
北栀松了口气，但心里的失落感还是挥之不去。
“那你早点回来啊。”她闷闷地说。
“嗯嗯，我看情况吧。”华湘起身离开，北栀送她出门，站在楼上看着她跟季椹离开后再回了宿舍。
关上门的那一瞬间，看着空空荡荡的屋子，她的心里还是有点害怕。
时间还早，北栀背了一会儿古诗词和文言文，到十点的时候华湘还没有回来。
她躺在床上又等了一会儿，意识开始模糊起来，眼皮上下打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跌入了梦乡。
但因为她心里记得要给华湘开门，总怕有敲门声响起，所以这一晚睡得并不怎么安稳。
凌晨两点的时候她醒了过来，但华湘还没回来，敲门声也一直没有响起。
勒住睡意的绳子终于断了，她陷入了深度梦境，直到凌晨五点的时候，她才恍惚听到华湘一边敲门一边低声呼唤她。
北栀打着哈欠半眯着眼睛披衣下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客厅给她开门。
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冷风直接灌了个满怀，华湘带着一身寒意闪了进来，北栀被这阵寒风吹醒了大半。
“你怎么这个点才回来！”北栀有些震惊。
“我……我昨晚睡在悦葵她们宿舍了，和悦葵一起睡的。”华湘眼神闪烁，磕磕巴巴地说道。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想着给你开门了，搞得我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踏实。”北栀气鼓鼓地转身往房间走。
“对不起啦，下次不会这样了。”华湘扶着北栀的肩膀轻轻把她往房间里推，神色有些抱歉。
“好吧，那这次就原谅你了。”北栀赶紧窜到床上用被子包裹住自己，“好困，我再睡一会儿。”
“睡吧睡吧，我也要补一下觉。”
华湘也利落地换上睡衣爬上了床。
这次考试北栀惨遭滑铁卢，跌出了班级前五，排到了第八。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考的，文科没有考出她想要的成绩，理科又考得很差，物理数学化学都是刚刚及格，硬生生被人把排名拉了下去。
老师们讲解试卷的时候，她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听课，却越听越后悔。她觉得自己考试的时候脑子简直进水了，很多题目一开始的思路就是错的，有些思路是对的，偏偏演算的时候也出了错。
如果是用这样的成绩去参加中考的话，是绝对上不了市一中的。
下午放学后，憋了一天情绪的北栀越想越崩溃，回到宿舍后默默哭了一顿。
华湘自从谈恋爱后除了吃饭睡觉，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季椹待在一起，北栀难过的时候真的很希望有个人能陪在自己身边，可陈悦葵和施兰的成绩比她好，她不想在别人高兴的时候提自己糟糕的成绩害怕别人觉得她在嫉妒不平，但是跟排名靠后的李夏和朋芳倾诉的话，又担心李夏觉得她不知足在炫耀。
只有在面对华湘的时候，她能够坦诚自己的心情释放情绪，她知道华湘不会误解她。
可是华湘在学校已经有了比她更亲密的人，在爱情的面前，友情总是会被排在后面的。
北栀把脸从臂弯里抬起来，用纸巾擦了擦眼泪，跑去洗手间端起热水壶倒了盆热水。
她把毛巾浸在热水里，拧得半干，摊开放在双手上，把脸颊深深埋了进去。
柔软的毛巾温热地覆盖在脸颊上，皮肤被湿润的水汽所包裹，好像所有的疲惫都在这一刻得到放松。
只是天气太冷了，没一会儿，毛巾就变凉了。
她再一次重复动作，直到脸颊和眼睛一样，被毛巾熨帖得红红的，她的内心有了一些安慰。
夜幕悄悄降临，北栀看了一眼闹钟，还有十分钟就要上晚自习了。
她收拾好东西，锁门下楼裹紧棉袄往教室走去。
入冬以后，天黑得越来越早，凛冽的寒风在灰蓝色的天幕下呼啸穿梭，发出凄厉的声响。
北栀加快脚步往教室走去，虽然教室没有空调，但坐在座位上后，她还是感觉到身体暖和了一些。
班级的座位每两周一轮换，她所在的大组在这个星期搬到了最里边靠窗的位置。
曾经的小学部在入夜后被黑色所吞没，玻璃窗上映出她的样子。
略带些婴儿肥的瓜子脸线条流畅，五官匀称。清透干净的皮肤在白炽灯下带着淡淡的粉色。
清澈的眼睛像冬天纯净的蓝色湖泊，带着一些破碎和哀愁。她的头发已经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剪过了，原本齐耳的短发已经长到了脖颈处，刘海因为华湘的妙手修剪，显得轻盈透气。
北栀用手把头发别在耳后，轻轻叹了口气，低头把晚自习要讲的英语卷子从用蓝色文具夹夹着的那沓试卷中抽出来展开摊平到桌子上。
又是99，离她想要的一百就差那么一分，但一直都没有成功突破，命运好像总故意在这个点上卡她。
上课铃打响了，华湘带着笑意，和季椹一前一后走进教室。两个人回到座位上后依旧忍不住侧头看向彼此，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连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北栀白天的时候看了成绩单，华湘的成绩已经跌出了前十，排到了十二，但总分倒是没有下降太多。陈悦葵虽然成绩也下滑了一些，但万年老二这个名头始终牢牢挂在她身上。
看来谈恋爱确实对学习有影响，但对她们来说影响好像也不是很大。
北栀单手撑脸侧头看着华湘，心里有一点儿羡慕。
少年人没有大人成熟稳重，大人的爱情也没有少年人的单纯真挚。
每个人在当下都不会觉得自己幼稚，只有在回看过去的时候，才会以经历的多少妄加评判过去的自己。
其实有时候，少年少女们可能比大人更懂得爱情是什么。
英语老师抱着课本和试卷进了教室，北栀轻轻摇了摇头，把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晃了出去。
“好了，今天晚自习我们先把白天没讲完的试卷讲了，剩下的时间我们就继续上新课……”李言暮老师把夹在教材里的试卷拿了出来，拿起粉笔开始讲课。
北栀边听边用红笔在阅读文本中找出和选项对应的句子，在老师讲到错题的时候细心标注。
李老师讲解得很细致，声音又温柔，北栀真的很喜欢上她的课，听得也很认真。
只是就在老师讲解完作文的要求，转身把范文誊抄到黑板上时，学校突然停电了，教室霎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惊叫和欢呼声乍然在教室响起。
“安静，不要吵！”英语老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解锁，将屏幕朝向底下，发出微弱的亮光，“可能是学校电力故障跳闸了，等一会儿就会来电的，有没有同学有手电筒？”
大家在黑暗中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
“ 不要随意走动位置，先安静在教室等一会儿，我打个电话问问。”
李老师刚走出教室去给学校管后勤的领导打电话，班里就开始吵闹起来。
大家都希望不要来电了，好早点回去宿舍休息睡觉。
北栀也希望今晚剩下的那节晚自习可以取消，月考刚结束，她想休息一下。
李老师打完电话后转身进了教室，大家都翘首以待好消息。
“学校电路出了一点故障，今晚应该不会来电了，没有电上不了课，大家回宿舍休息吧，你们班主任十点钟会去查寝，不要乱跑，注意安全。”李老师的话一说完，班里就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大家争先恐后地从教室前后门离开。
李老师无奈又宠溺地笑了，她拿上试卷和教材走出教室，轻吁了口气。
虽然是冬天，但今天天气很好，白天出了太阳，晚上还有星星，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外面好像也没有那么黑了。
季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包蜡烛一个小手电，一路把她俩送到教师宿舍楼下。
分别的时候他们站在一楼的楼道里，季椹抽出五根蜡烛递给华湘，神情眷恋难舍，湿漉漉的眼神像是一只不忍主人离去的小狗。华湘红着脸接过蜡烛，和他挥手再见，“那个你先回宿舍吧，不要站在这里了，我怕被老师发现。”
华湘左右四顾，有些紧张。
“等你上楼了我就走。”季椹嘴角带笑，轻声说道。
“不行，等下老师会发现的。”华湘还是有些害怕。
“天气这么冷，又停电了，老师不会出来的，而且我们说话又很小声。”季椹故意弯腰，凑到华湘耳边亲密说道。
华湘的脸更红了，可是嘴角却止不住地往上扬。
北栀礼貌地转过身不去看他们，向外走了几步站在走廊上，无可奈何地给他俩望起了风。
身后传来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在这个紧张的地点，季椹轻轻把华湘揽入怀中，把头埋在她的颈侧，华湘也回抱住了季椹。
北栀清了清喉咙，他俩恋恋不舍地分开了身体。
华湘掏出手机摁亮屏幕，含着笑意拉过北栀的手往楼上走，走两步又回头看一下季椹。
“你们还是要收敛一点啊，这里住的可都是老师，要是被抓住的话，你就完了。”北栀压低声音提醒华湘道。
“外面这么冷，还停电了，老师们肯定不会出来的，别担心。”华湘挽着北栀上楼后往下探头一看，季椹依然站在楼下，仰着头温柔地注视着她。
华湘心里一软，眼神如春水流淌。
北栀觉得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在这，她肯定又会马上奔下楼。
华湘轻轻甩了甩手，轻声让季椹离开。
“好冷啊，能不能先用手机照一下，让我把门打开。”北栀翻了个白眼有些无奈。
华湘尴尬一笑，忙不迭地把手机对准锁眼。北栀掏出钥匙开了锁，赶紧闪了进去。
华湘跟在后面带上了门。
楼下的季椹看华湘进门后才离开。
华湘一回宿舍就赶紧找出之前点蚊香时用的打火机，把蜡烛点了起来。
橘红色的火焰将黑暗的房间烧出了几个明亮的洞，木格窗外寒风呼啸，空气冰冷，屋内烛火摇曳，人影在墙上温柔晃动。
北栀很喜欢这种温暖的氛围。
刷牙洗漱擦了面霜后，北栀换上睡衣躺在柔软的床上伸了个懒腰，华湘似乎不困，洗漱完后面对着北栀坐在桌前用手机聊着天。
“北栀，王婷今天过生日，她刚刚给我发消息，说班主任已经查完寝了，问我去不去她们宿舍吃蛋糕。”华湘从屏幕中抬起头来看向北栀。
北栀敏感地觉察到“我”这个字，是“我”而不是“我们”。
她心里有一瞬间的失落，但随即又觉得没什么。
她和王婷本来就不怎么熟，华湘和季椹在一起后，就变成了集合的交集，既归属于她们原来的小团体，又分属于王婷她们团体。
“那你想去吗？”北栀压抑住内心的失落，轻声问她。
华湘抿了抿嘴，思考了一下后说：“时间还早，还是去一下吧，不然感觉不太礼貌，毕竟她特意叫了。”
“那你自己过去还是？”北栀本来想说要不要自己陪她一起去，但她又想到自己要是送她过去了，待会儿又得孤零零地回来。
她实在有些害怕。
“我跟季椹说了，他说现在过来接我。”华湘眉眼弯弯地说。
北栀松了口气，但心里的失落感还是挥之不去。
“那你早点回来啊。”她闷闷地说。
“嗯嗯，我看情况吧。”华湘起身离开，北栀送她出门，站在楼上看着她跟季椹离开后再回了宿舍。
关上门的那一瞬间，看着空空荡荡的屋子，她的心里还是有点害怕。
时间还早，北栀背了一会儿古诗词和文言文，到十点的时候华湘还没有回来。
她躺在床上又等了一会儿，意识开始模糊起来，眼皮上下打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跌入了梦乡。
但因为她心里记得要给华湘开门，总怕有敲门声响起，所以这一晚睡得并不怎么安稳。
凌晨两点的时候她醒了过来，但华湘还没回来，敲门声也一直没有响起。
勒住睡意的绳子终于断了，她陷入了深度梦境，直到凌晨五点的时候，她才恍惚听到华湘一边敲门一边低声呼唤她。
北栀打着哈欠半眯着眼睛披衣下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客厅给她开门。
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冷风直接灌了个满怀，华湘带着一身寒意闪了进来，北栀被这阵寒风吹醒了大半。
“你怎么这个点才回来！”北栀有些震惊。
“我……我昨晚睡在悦葵她们宿舍了，和悦葵一起睡的。”华湘眼神闪烁，磕磕巴巴地说道。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想着给你开门了，搞得我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踏实。”北栀气鼓鼓地转身往房间走。
“对不起啦，下次不会这样了。”华湘扶着北栀的肩膀轻轻把她往房间里推，神色有些抱歉。
“好吧，那这次就原谅你了。”北栀赶紧窜到床上用被子包裹住自己，“好困，我再睡一会儿。”
“睡吧睡吧，我也要补一下觉。”
华湘也利落地换上睡衣爬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