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庄的酒跟水差不多，众人只是喝个氛围。俱乐部的人也有很多，大部分都是科伦法学院学生或者校友。很难想象除了他们还有什么人愿意来这里喝一杯。
我只点了一杯柠檬水，慢慢地喝着。
听元翔青说只要是法学院的人带朋友来，这里的酒水都免费，除非点些下酒菜。
薛梅汁听了立刻打趣他说:“免费的有什么好的？我看还不如隔壁呢？人家好歹是提供烈酒的！不过今晚不太适合喝酒，喝多了明天早上就起不来了！”
“隔壁？不是皇家药剂师学院的club吗？”陈盈容说道，“说起来，我曾经也是那儿的常客，可惜啊！”
“就你还可惜？莉莉安听完想凌迟你八百次好吗？”薛梅汁笑着说，“约翰·布莱恩可是她的狂热追求者，结婚了都没有放弃的那种！最近听说她在《未来报》做记者，已经是一个在野党党首的候选人了……你应该庆幸自己没有成功进议会，还能躲在格雷家族后面当乌龟，我就不行。”
“嗬！亏你还说了今天不适合喝酒。这酒没喝两口，你自己倒先耍起酒疯来！两件事情根本不是一回事，要是你真的不服那个老太太的管，你大可以加入莉莉安他们的组织。去当那些衣冠禽兽的恶犬，叫你咬谁就咬谁。那样活着轻松，不正中你的下怀？这才是真正的可惜！议会里面那些驴就爱既当又立，一边当狗一边还想看起来有些骨气。人要是真的想听那种愣头青一样愚蠢的论调，他们干嘛不去圣城大学当博物学教授？这才是理想主义者的乌托邦！在那种地方说什么理想？再有理想进去也是死人一个。也就能骗一骗你罢了，你们家那个老家伙都不信……”陈盈容拼命呛她。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两人之间似乎升起了浓重的火药味。这大概是酒精的作用，可是我觉得不大对头，转头望向坐在角落里默默啜饮威士忌的钟小瑛，有点心虚，但是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好意思打扰她。
“很好，难怪你还要到药院的club去喝酒！你这个科伦法学院的激进派！鲁莽、见风使舵、身无长物而一事无成的废物，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连新城联校的辩论队都容不下你了！你能活着毕业真是个奇迹！”薛梅汁继续说，“你既然这么看不开就应该到神学院去，那里有你的信仰，祂不会玩弄你的感情，因为祂本身就是冰冷无情的。尽管你会怀疑祂是否真的存在，但是你总不会说出让裁判所把你绑在火上烤死的话，而且……”薛梅汁嫌恶地拿起陈盈容的杯子猛灌一口酒，而陈盈容打断了她的话。
“那好吧，你说的不无道理，可退一万步讲，我这些话也是没错的，那些横死街头的人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两个人都沉默了，争吵不再继续，然而却开始蒙头大喝了。
我看向四周，元翔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和一位衣着文雅、谈吐不凡的在校生聊起来了，看架势无外乎是在聊女人或是官场之事，无聊我也不好插话。
讲道理，我现在甚至有一种想拉人回去休息的冲动。可惜，明天只有我一个人和秦诺芳一起值班，她应该还要苦兮兮地一个组一个组地对账或是一个点一个点地谈判。
本来可以直接带钟小瑛走的，可是现在她不住在格雷庄园里，也不好拉她回去。
“婍，是你吗？诶，瑛也在这里呀！”一道异常熟悉的声音迫使我回头寻过去。人入眼，我顿感亲切，一时间却想不起她是谁。
她身上穿着一套洗得发白的旧式剪裁的西装，脚上的西裤也是白的反光……我想起来了，她是吴茗！
她也是一个异族人，黑眼睛，黑头发，但是皮肤白皙。她和钟小瑛是校友，两人都毕业于芬顿法学院。我们也是在西兰大陆上一起战斗过的人。两年未见，她还是那么穷。
“你们最近过得好吗？”吴茗热情地问道。
“也就那样，凑合过呗！我这些年没有回过芬顿，也是在皇室和贵族里面做做文书什么的，也不值一提。元婍过得也就那样，她一直在格雷家族里当组长。哈哈，茗现在在哪里发财呢？”钟小瑛抬起头来。
“芬顿现在乱成一锅粥。公爵把权力完全交给了议会，我回去之后一直流落街头。平时什么都做一点，只为有口饭吃。最近反对宗教改革的流窜势力太强了，芬顿当局拼命打压。导致科伦城内也出现了秩序混乱的情况，公爵处理了这件事情。看起来他似乎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吴茗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好像有什么攸关性命的事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喘不过气来。
“哦？”钟小瑛认真地看着她，“你今天晚上住在哪儿啊？”
“就这儿，因为这里没有人会赶我走。其他地方都不行，就算是在暗巷里都睡不安生，会被狗追着咬……”她笑得灿烂，但是眼里的愁苦一点也不减。
“你上我家来吧！元婍你也来，我们三个人好好聚一聚。茗儿，你好像还在为那件事而发愁？他们还在逼你杀人？”钟小瑛问道，同时拉住了她的手。那手异常纤细，手和水葱一般，只是缠了好几处黑色绷带。烛光摇曳下，还能隐隐能看见从绷带上暗红色的凝固的血块里洇出的血。
我有点奇怪，这不是冬天，她的手为什么会伤成这个鬼样子。难不成是有人故意让她出现的，还是她在科伦偶遇我们向我们求助？不管怎么样，今天晚上，我们一定是要彻夜长谈的，估计今后也要在一起。
“茗，我们走吧！今天晚上，我们秉烛夜谈。”我说着，起身，和其他三个人说了这件事情。
陈盈容和薛梅汁很快就答应了，问了明天是否上班，听到否定的答案之后，便说今天晚上她们有自己的计划，我们可以先走，不用等。问元翔青时，他偏偏来了兴致，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拉来了秦诺芳和一个律师打扮的年轻男子，一起跟来。男人长得挺好，穿带整齐，可整个人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颓丧和绝望。
秦诺芳说要带上这个人，不然怕他自杀。我们只好同意了，元翔青拍了拍那个人的肩膀，似乎在安慰一个情场失意的男人。
吴茗看到那个人的时候，惊讶从墨色的双眸中浮光掠影般地闪过，定睛一看，又似乎是我的错觉。
几个人凑合地挤在马车上，由秦诺芳驾车，踏上了去钟小瑛家的路。
我只点了一杯柠檬水，慢慢地喝着。
听元翔青说只要是法学院的人带朋友来，这里的酒水都免费，除非点些下酒菜。
薛梅汁听了立刻打趣他说:“免费的有什么好的？我看还不如隔壁呢？人家好歹是提供烈酒的！不过今晚不太适合喝酒，喝多了明天早上就起不来了！”
“隔壁？不是皇家药剂师学院的club吗？”陈盈容说道，“说起来，我曾经也是那儿的常客，可惜啊！”
“就你还可惜？莉莉安听完想凌迟你八百次好吗？”薛梅汁笑着说，“约翰·布莱恩可是她的狂热追求者，结婚了都没有放弃的那种！最近听说她在《未来报》做记者，已经是一个在野党党首的候选人了……你应该庆幸自己没有成功进议会，还能躲在格雷家族后面当乌龟，我就不行。”
“嗬！亏你还说了今天不适合喝酒。这酒没喝两口，你自己倒先耍起酒疯来！两件事情根本不是一回事，要是你真的不服那个老太太的管，你大可以加入莉莉安他们的组织。去当那些衣冠禽兽的恶犬，叫你咬谁就咬谁。那样活着轻松，不正中你的下怀？这才是真正的可惜！议会里面那些驴就爱既当又立，一边当狗一边还想看起来有些骨气。人要是真的想听那种愣头青一样愚蠢的论调，他们干嘛不去圣城大学当博物学教授？这才是理想主义者的乌托邦！在那种地方说什么理想？再有理想进去也是死人一个。也就能骗一骗你罢了，你们家那个老家伙都不信……”陈盈容拼命呛她。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两人之间似乎升起了浓重的火药味。这大概是酒精的作用，可是我觉得不大对头，转头望向坐在角落里默默啜饮威士忌的钟小瑛，有点心虚，但是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好意思打扰她。
“很好，难怪你还要到药院的club去喝酒！你这个科伦法学院的激进派！鲁莽、见风使舵、身无长物而一事无成的废物，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连新城联校的辩论队都容不下你了！你能活着毕业真是个奇迹！”薛梅汁继续说，“你既然这么看不开就应该到神学院去，那里有你的信仰，祂不会玩弄你的感情，因为祂本身就是冰冷无情的。尽管你会怀疑祂是否真的存在，但是你总不会说出让裁判所把你绑在火上烤死的话，而且……”薛梅汁嫌恶地拿起陈盈容的杯子猛灌一口酒，而陈盈容打断了她的话。
“那好吧，你说的不无道理，可退一万步讲，我这些话也是没错的，那些横死街头的人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两个人都沉默了，争吵不再继续，然而却开始蒙头大喝了。
我看向四周，元翔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和一位衣着文雅、谈吐不凡的在校生聊起来了，看架势无外乎是在聊女人或是官场之事，无聊我也不好插话。
讲道理，我现在甚至有一种想拉人回去休息的冲动。可惜，明天只有我一个人和秦诺芳一起值班，她应该还要苦兮兮地一个组一个组地对账或是一个点一个点地谈判。
本来可以直接带钟小瑛走的，可是现在她不住在格雷庄园里，也不好拉她回去。
“婍，是你吗？诶，瑛也在这里呀！”一道异常熟悉的声音迫使我回头寻过去。人入眼，我顿感亲切，一时间却想不起她是谁。
她身上穿着一套洗得发白的旧式剪裁的西装，脚上的西裤也是白的反光……我想起来了，她是吴茗！
她也是一个异族人，黑眼睛，黑头发，但是皮肤白皙。她和钟小瑛是校友，两人都毕业于芬顿法学院。我们也是在西兰大陆上一起战斗过的人。两年未见，她还是那么穷。
“你们最近过得好吗？”吴茗热情地问道。
“也就那样，凑合过呗！我这些年没有回过芬顿，也是在皇室和贵族里面做做文书什么的，也不值一提。元婍过得也就那样，她一直在格雷家族里当组长。哈哈，茗现在在哪里发财呢？”钟小瑛抬起头来。
“芬顿现在乱成一锅粥。公爵把权力完全交给了议会，我回去之后一直流落街头。平时什么都做一点，只为有口饭吃。最近反对宗教改革的流窜势力太强了，芬顿当局拼命打压。导致科伦城内也出现了秩序混乱的情况，公爵处理了这件事情。看起来他似乎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吴茗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好像有什么攸关性命的事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喘不过气来。
“哦？”钟小瑛认真地看着她，“你今天晚上住在哪儿啊？”
“就这儿，因为这里没有人会赶我走。其他地方都不行，就算是在暗巷里都睡不安生，会被狗追着咬……”她笑得灿烂，但是眼里的愁苦一点也不减。
“你上我家来吧！元婍你也来，我们三个人好好聚一聚。茗儿，你好像还在为那件事而发愁？他们还在逼你杀人？”钟小瑛问道，同时拉住了她的手。那手异常纤细，手和水葱一般，只是缠了好几处黑色绷带。烛光摇曳下，还能隐隐能看见从绷带上暗红色的凝固的血块里洇出的血。
我有点奇怪，这不是冬天，她的手为什么会伤成这个鬼样子。难不成是有人故意让她出现的，还是她在科伦偶遇我们向我们求助？不管怎么样，今天晚上，我们一定是要彻夜长谈的，估计今后也要在一起。
“茗，我们走吧！今天晚上，我们秉烛夜谈。”我说着，起身，和其他三个人说了这件事情。
陈盈容和薛梅汁很快就答应了，问了明天是否上班，听到否定的答案之后，便说今天晚上她们有自己的计划，我们可以先走，不用等。问元翔青时，他偏偏来了兴致，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拉来了秦诺芳和一个律师打扮的年轻男子，一起跟来。男人长得挺好，穿带整齐，可整个人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颓丧和绝望。
秦诺芳说要带上这个人，不然怕他自杀。我们只好同意了，元翔青拍了拍那个人的肩膀，似乎在安慰一个情场失意的男人。
吴茗看到那个人的时候，惊讶从墨色的双眸中浮光掠影般地闪过，定睛一看，又似乎是我的错觉。
几个人凑合地挤在马车上，由秦诺芳驾车，踏上了去钟小瑛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