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档案室门口，管理员热情地和我打招。
我表现得同样热情，并问了他一个问题：“你知道里面的人在干什么吗？”
他脸上的揶揄意味更重了，回答说：“正在一份一份地阅读着那些卷宗……不过，她俩似乎意识到了一些事情……大人，小的也不敢乱说呀！”
忽略了他的嘲讽，我有些懊恼：忘了提醒她们看档案只能看标题了！要是她们一个字一个字地读，那真是一个恐怖故事！只能祈祷她们已经发现了这层门道，但是对此我不抱希望。
穿过了一间文献室，来到了她们待的地方——5号档案室。
两个人正伏在桌案上奋笔疾书着什么，一旁是档案的海洋，一些需要甄别的档案被一一选出。那些档案无一不厚得要命，我能想象里面都记录了些什么：宗教仪式、家族密辛、花边新闻、皇家往事、商业命脉……听上去就不是很靠谱，然而实际上比听上去更不靠谱。
她们很快就注意到我了，我向她们问好并询问她们是否愿意共进午餐。陈盈容点点头，薛梅汁看上去有些不情愿，但看着旁边的人答应得那么爽快，也点头说可以。
我把食物分成两份，给她们每人来了一份，陈盈容问我：“你为什么不吃？”
我笑了出来，说道：“因为我说的是让你们共进午餐啊！我为什么要加入进来呢？”
两个人这才放心的吃了起来。今天和秦诺芳聊天我才知道，她们顶多小我五岁，可现在我看他们竟然有了看自己侄女的错觉，真是怪事！还有就是郁淑凌，她比我大，我居然把她当同龄人甚至后辈在看，想想也真是尴尬得要命。
两个人就坐在我的面前，我怕我的表情露馅儿，只好说道：“好了，趁着你们吃饭的功夫，我还是跟你们讲一讲，如何在不触众怒的情况下，处理家族事务以及调查敏感案件。”
“首先，是平时那些找上门的家族内部的小人物，不管大小，只要是拿工资或者偷东西，一律往秦诺芳那里送，让她处置；至于那些小孩子，全往禁闭室里扔，一个不留，至少关一个星期……唉，这也不是办法，得让他们这些小家伙有点事情做，要不然这也是个危险因素……”
薛梅汁抬起头，问：“危险因素！有这么可怕？”
我点点头，说：“小孩子不懂事，随便有一点好处就会铤而走险，忠心不二，最后稀里糊涂地酿成大祸。而且他们犯罪具有隐蔽性，很难查，查到了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因为他们不能补偿什么，通常他们的父母要么跟他们一样，要么根本惹不起。也想不出他们自己的行为是犯罪。更深一个层次，一般来说他们是犯罪分子的同时又是受害者，教唆者会按照惯例伤害他们，他们自己不会意识到这一点，只会更加认同教唆者的权威。所以这是一个阴险的犯罪类型，让人头疼不已。”
陈盈容扯了扯薛梅汁的衣角，和她悄悄说了些什么。薛梅汁看向她，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眼神里仿佛写着：你怎么知道？
我没听清楚她们的悄悄话，但是大概内容不难猜，无非就是一些有关这件事的消息。但是精准到哪个方面就猜不着了，对于一个彻头彻尾的外行人来说，有关这个行业的一切事情都显得那么新奇。薛梅汁的皇家药剂师学院的学生，据我所知，他们那个学院的传统就是科学至上，宗教或是政治什么的，都免谈。可是他们内部的争议确实多得数不清，具体的情况钟小瑛更了解，我打算晚些时候向她请教请教。
我继续说：“所以这种犯罪不防治不行，可惜这个不是我们说了算。只好先暂时这么解决着，你们有什么建议吗？我可以向秦诺芳传达传达，只要能找到一个省钱的点，这个建议就一定能够通过。”
“我在皇家教育院有很多同学，他们毕业了以后，大部分都在家待业。我觉得可以把他们请到庄园里来管这些人，只是省钱的法子，我也不知道怎么想。”薛梅汁低声说，右手拿着的笔和手指互相绕转，一双眼睛看着桌面，她似乎表现出来了一种为难甚至勉强的情绪。
“薛，你可以走访一下你那些同学吗？嗯，和我汇报一下他们每个人目前的生活状况和收入情况，我和族长商量一下，要是情况允许，他们就可以来上班了。你看这样行吗？”我问她，她的为难情绪清晰的写在了脸上。
“嗯，我……不知道，他们可能有些不太愿意见我……人数大概多少要达到多少才可以批准？”她还是有些犹豫。
我开始还有些猜测，现在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怕方案不予通过啊！这又有什么关系？在大家族手下干活，不通过的方案只有多没有少，就算是通过了也不一定就能开始放开手脚地去干。提交失败了实在是想坚持，换个说法继续提，只要时机得当，什么奇葩方案都能通过，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出于良心，调查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这个不用担心，这个方案才有一个雏形，你的那些同学也不一定都能顺顺利利地上岗，这种事情总不能搞先斩后奏吧？先调查一下，人多有人多的说法，人少有人少的说法，可重要的是，方案在具体落实中难免出岔子，要有能用的预案……嗯，所以调查越具体越好。把你能想到最坏的情况都想一想，尽量避免，但是也要大胆一点，先做了再补漏洞比一直空想着方案要好。”一番话说出口，我有些脸红，因为我职业之外的建议从来没有被接受过。
“知道了，谢谢你！老大，我和盈容在明账和暗账的流水上面发现了一些问题。摘要在这，很简略，这是我第一次写……”她把写着字一张草纸递给了我。
我看了看，的确简略，上面记着一些不明流向的财产和几个账本之间的矛盾之处，每笔不正常的交易都记着几个关键词：流向及其在账本上面的备注。整整一页纸，密密麻麻的工整字迹全是字，仔细看来，都是一些触目惊心的数字和备注。
我曾经和钟小瑛一起查过阿赛尔家族的流水，也没有这么多的交易漏洞，顶多就是有些不能平账的地方莫名其妙的平了，或者是一些巧立名目的报销。这真是一个不幸的消息，不过从好的方面想，她们两个的能力确实没话说。
我表现得同样热情，并问了他一个问题：“你知道里面的人在干什么吗？”
他脸上的揶揄意味更重了，回答说：“正在一份一份地阅读着那些卷宗……不过，她俩似乎意识到了一些事情……大人，小的也不敢乱说呀！”
忽略了他的嘲讽，我有些懊恼：忘了提醒她们看档案只能看标题了！要是她们一个字一个字地读，那真是一个恐怖故事！只能祈祷她们已经发现了这层门道，但是对此我不抱希望。
穿过了一间文献室，来到了她们待的地方——5号档案室。
两个人正伏在桌案上奋笔疾书着什么，一旁是档案的海洋，一些需要甄别的档案被一一选出。那些档案无一不厚得要命，我能想象里面都记录了些什么：宗教仪式、家族密辛、花边新闻、皇家往事、商业命脉……听上去就不是很靠谱，然而实际上比听上去更不靠谱。
她们很快就注意到我了，我向她们问好并询问她们是否愿意共进午餐。陈盈容点点头，薛梅汁看上去有些不情愿，但看着旁边的人答应得那么爽快，也点头说可以。
我把食物分成两份，给她们每人来了一份，陈盈容问我：“你为什么不吃？”
我笑了出来，说道：“因为我说的是让你们共进午餐啊！我为什么要加入进来呢？”
两个人这才放心的吃了起来。今天和秦诺芳聊天我才知道，她们顶多小我五岁，可现在我看他们竟然有了看自己侄女的错觉，真是怪事！还有就是郁淑凌，她比我大，我居然把她当同龄人甚至后辈在看，想想也真是尴尬得要命。
两个人就坐在我的面前，我怕我的表情露馅儿，只好说道：“好了，趁着你们吃饭的功夫，我还是跟你们讲一讲，如何在不触众怒的情况下，处理家族事务以及调查敏感案件。”
“首先，是平时那些找上门的家族内部的小人物，不管大小，只要是拿工资或者偷东西，一律往秦诺芳那里送，让她处置；至于那些小孩子，全往禁闭室里扔，一个不留，至少关一个星期……唉，这也不是办法，得让他们这些小家伙有点事情做，要不然这也是个危险因素……”
薛梅汁抬起头，问：“危险因素！有这么可怕？”
我点点头，说：“小孩子不懂事，随便有一点好处就会铤而走险，忠心不二，最后稀里糊涂地酿成大祸。而且他们犯罪具有隐蔽性，很难查，查到了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因为他们不能补偿什么，通常他们的父母要么跟他们一样，要么根本惹不起。也想不出他们自己的行为是犯罪。更深一个层次，一般来说他们是犯罪分子的同时又是受害者，教唆者会按照惯例伤害他们，他们自己不会意识到这一点，只会更加认同教唆者的权威。所以这是一个阴险的犯罪类型，让人头疼不已。”
陈盈容扯了扯薛梅汁的衣角，和她悄悄说了些什么。薛梅汁看向她，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眼神里仿佛写着：你怎么知道？
我没听清楚她们的悄悄话，但是大概内容不难猜，无非就是一些有关这件事的消息。但是精准到哪个方面就猜不着了，对于一个彻头彻尾的外行人来说，有关这个行业的一切事情都显得那么新奇。薛梅汁的皇家药剂师学院的学生，据我所知，他们那个学院的传统就是科学至上，宗教或是政治什么的，都免谈。可是他们内部的争议确实多得数不清，具体的情况钟小瑛更了解，我打算晚些时候向她请教请教。
我继续说：“所以这种犯罪不防治不行，可惜这个不是我们说了算。只好先暂时这么解决着，你们有什么建议吗？我可以向秦诺芳传达传达，只要能找到一个省钱的点，这个建议就一定能够通过。”
“我在皇家教育院有很多同学，他们毕业了以后，大部分都在家待业。我觉得可以把他们请到庄园里来管这些人，只是省钱的法子，我也不知道怎么想。”薛梅汁低声说，右手拿着的笔和手指互相绕转，一双眼睛看着桌面，她似乎表现出来了一种为难甚至勉强的情绪。
“薛，你可以走访一下你那些同学吗？嗯，和我汇报一下他们每个人目前的生活状况和收入情况，我和族长商量一下，要是情况允许，他们就可以来上班了。你看这样行吗？”我问她，她的为难情绪清晰的写在了脸上。
“嗯，我……不知道，他们可能有些不太愿意见我……人数大概多少要达到多少才可以批准？”她还是有些犹豫。
我开始还有些猜测，现在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怕方案不予通过啊！这又有什么关系？在大家族手下干活，不通过的方案只有多没有少，就算是通过了也不一定就能开始放开手脚地去干。提交失败了实在是想坚持，换个说法继续提，只要时机得当，什么奇葩方案都能通过，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出于良心，调查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这个不用担心，这个方案才有一个雏形，你的那些同学也不一定都能顺顺利利地上岗，这种事情总不能搞先斩后奏吧？先调查一下，人多有人多的说法，人少有人少的说法，可重要的是，方案在具体落实中难免出岔子，要有能用的预案……嗯，所以调查越具体越好。把你能想到最坏的情况都想一想，尽量避免，但是也要大胆一点，先做了再补漏洞比一直空想着方案要好。”一番话说出口，我有些脸红，因为我职业之外的建议从来没有被接受过。
“知道了，谢谢你！老大，我和盈容在明账和暗账的流水上面发现了一些问题。摘要在这，很简略，这是我第一次写……”她把写着字一张草纸递给了我。
我看了看，的确简略，上面记着一些不明流向的财产和几个账本之间的矛盾之处，每笔不正常的交易都记着几个关键词：流向及其在账本上面的备注。整整一页纸，密密麻麻的工整字迹全是字，仔细看来，都是一些触目惊心的数字和备注。
我曾经和钟小瑛一起查过阿赛尔家族的流水，也没有这么多的交易漏洞，顶多就是有些不能平账的地方莫名其妙的平了，或者是一些巧立名目的报销。这真是一个不幸的消息，不过从好的方面想，她们两个的能力确实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