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轮到邵常逸愣住了。
他看出这两人心意相属，却没料到回避这段感情的不止瞿自杨。
“为什么？”他忍不住问出这句连自己都清楚的近乎无意义的话。
韩露芙果然不打算回答他，只是笑着摇摇头。
“这样就挺好的。邵先生，你也不必再担心什么了。”
“可是……”邵常逸还想继续说些什么，韩露芙已经转身冲他挥了挥手。
“邵先生，我该走了。你继续陪瞿少校吧。”
话说到这份上，他也没理由再拦韩露芙。
邵常逸只好对她摆了摆手，目送她走向楼梯间下楼。
韩露芙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
她机械地一步一步踏在楼梯台阶上，垂着头回想邵常逸的话。
他让她等什么？难道瞿自杨并不会娶那个未婚妻？
她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注意到有人也正在上楼。
那人刚好也是个闷头走路的，直直地撞了韩露芙一把。
“哎呀，不好意思咯！”
韩露芙听见一道娇媚的声音响起，回头看了她一眼。
那人穿着一整套粉色的裙子，还戴着一顶时兴的小礼帽，上面还有装饰着白色的羽毛，和她的眼尾一样高高地翘起。
“没事没事。”韩露芙收回目光，微微笑着回应。
那女子也轻快地笑了一下，转头又“噔噔蹬”地继续上楼梯了。
“这么快就聊完了？”瞿自杨看邵常逸回来，面上倒是有些惊讶。
“……你以为我聊什么？人家韩小姐性格好，不搞花花肠子，说话简单又清楚。哪像你……”邵常逸翻着白眼。
“——什么韩小姐？”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邵常逸和瞿自杨都愣住了。
邵常逸半张着嘴缓缓转身。
“楚君？”
邵常逸和瞿自杨异口同声。
“你怎么来了……”邵常逸伸手挠头，另一只手则紧张地抓了抓衣角。
“自杨受伤了我还不能来看看？”唐楚君瞪了他一眼，推开他坐到瞿自杨的床边。
“我没事。”瞿自杨看着她微微一笑。
唐楚君转头继续冲着邵常逸嘟嘟囔囔：“邵狐狸，你过来南京到底是干嘛来了？你怎么能让自杨受伤呢？还有，你过来这么多天，连封电报都不发给我，我都不知道你和自杨在这边怎么样了……”
“唐大小姐，我只是过来陪一下瞿大少爷，能有什么事儿啊天天给你发电报……”邵常逸汗颜。
“还能有什么事儿？自杨都住院了，也没见你给我发电报！”唐楚君越说越恼了。
“我的亲娘哎，那……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指望不上你了！我看你过来南京大半个月没消息，我急着想见自杨就直接过来了。没成想在公寓找不见人，那个前台小哥跟我说自杨都在医院住两天了，我才知道！”唐楚君伸手狠狠地捶了邵常逸一拳头，看着很是气恼。
邵常逸自觉“失职”，闷声受了这一拳，脸上疼得龇牙咧嘴的。
瞿自杨没有插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这两人打骂闹着。
和从前一样，这俩从小就是欢喜冤家。
“唐楚君你这个坏女人……你今天可以揍我，明天就可以揍瞿自杨，我可不能放瞿自杨给你……”邵常逸抱着手臂咬牙切齿。
唐楚君听见邵常逸这么说更来气了，不甘示弱地把头凑上去：“邵狐狸你活腻了？！你敢搅和我的婚事我和你没完！”
邵常逸倒是停下来，看了一眼瞿自杨。
他又转回头去看着唐楚君：“楚君，你来南京是为了婚事吧。”
三人忽然都默契地陷入了沉默。
瞿自杨看着唐楚君的侧脸，缓缓地说：“楚君，我不是说了，夏天回去上海完婚吗？你在担心什么？”
唐楚君这才转头和他对视：“……我怕你在南京呆久了，忘记我了。”
瞿自杨无奈笑：“怎么会。”
唐楚君：“怎么不会？这么多年了，你都没回过上海和我们一起过节。”
瞿自杨的眼瞳有一瞬间暗了下去。
唐楚君：“你说啊，你为什么不回来陪我？”
邵常逸见状不对，连忙出声：“唐楚君你差不多行了啊！
唐楚君：“你走开，没跟你说话！”
于是两人又吵了起来，像两只苍蝇似的，嗡嗡叫得瞿自杨脑仁疼。
“多大人了，怎么还天天拌嘴啊。”他无奈开口制止。
唐楚君孩子气地拿拳头捶在他床上，眼神幽怨：“自杨，我不想夏天成婚，我想在南京陪着你，等你伤好了就成婚！”
瞿自杨闻言蹙眉：“楚君，你到底……”
唐楚君咬了咬唇瓣：“自杨，明明说好的春天就办，为什么要拖到夏天？我母亲早都安排好了，只是发个请帖的事。”
瞿自杨却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啊，只是发个请帖的事，为什么要拖到夏天？
他在犹豫什么？
梦里他又为什么会停下脚步？
心底好像真的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说，这不是你想要的，也不是她想要的。
可是这么多年了，他又要如何斩断？
要用什么理由来斩断？
是因为谁？
“还是说你已经不想和我结婚了，你喜欢别人了？瞿自杨，你说话。”
唐楚君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瞿自杨蓦地抬头。
“喂，唐楚君——”邵常逸有些急了。
瞿自杨久久地望着她那双总是高高挑起的眼睛，那双眼睛和她本人一样，从小就自带光芒和火焰，要燃尽她身边所有枯草来取暖。
“楚君，我说了会就是会。”
可惜他从小就像深不见底的水井，拥有的只有潮湿，烧不起来。
瞿自杨闪过头，避开了那道目光，也避开了她的问题。
“瞿自杨，我不信你没有变心。”唐楚君低头喃喃。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很像自榑哥，不会这样对我的……”
“那你呢？你变了吗？”瞿自杨却忽然问出这话。
“我当然不会——”唐楚君下意识反驳。
“嗯。”瞿自杨像是猜到她会回答什么，只是苦笑着点了点头。
唐楚君有些呆住了。
他什么都清楚，可是他还是愿意陪她演这戏码。
“楚君，我累了。”
邵常逸无言，拉着唐楚君起身离开了房间。
门外，唐楚君依旧不依不饶抓着邵常逸问话。
“邵狐狸，你就实话告诉我，自杨在南京……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
“唐楚君。”邵常逸脸色有些不好看，“别再恃宠而骄。”
“你……”唐楚君皱眉抬头，却在看见邵常逸的表情后愣住了。
邵常逸的表情第一次如此严肃，让她觉得有些陌生。
她到南京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一些风言风语，没想到过来问他们，一个两个的却都避而不谈。
“想必是真的了。”唐楚君垂下头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是谁家小姐如此不守规矩，非要勾引有婚约的年轻军官。”
“唐楚君！你说什么呢？”邵常逸听到这，是真的有些急了，拉住她的衣袖，压低了声音道。
“你越急，我越是能确定肯定有这人。你等着吧，我一定挖她出来！”唐楚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即转身踩着高跟鞋就“嗒嗒嗒”地走了。
“喂！”邵常逸这回真要跳脚了，想来想去还是先跟瞿自杨说一声再去看着唐楚君，于是又回去了病房里。
瞿自杨还保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坐在床上，神色淡淡。
“瞿自杨！”
瞿自杨连眼皮都没抬。
“瞿大少爷！欸哟喂！唐楚君怎么好像真的已经知道韩露芙的事了啊？她去找人韩小姐的茬怎么办啊？”
“我和韩露芙有什么吗？”瞿自杨倒是淡定，不轻不重地来了这么一句。
“老子真服了你了瞿自杨……你和韩露芙有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南京城就这么点儿大，你小子又是风头浪尖儿的，保不准大家私下里都给你们传成什么样了……”
“不对啊，你们有没有什么事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唐楚君现在已经认定你有女人了……”
——
书院
新年是囫囵过完了，书院也开了学，韩露芙从梅花山回来后就重新开始备课了，看望完瞿自杨后，父亲就送她回了书院上课。
韩露芙心里还装着邵常逸说的那两句话，上课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学生们也看出她不对劲，下课后都凑上来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倒让她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她因为自己的私事而耽误了教学，还惹得孩子们这么关心她。
韩露芙看着涌上来的女孩子们亮晶晶的眼睛，忽然笑了。
“我没事，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明天的课我一定给你们好好备着，别担心！”她伸手摸了摸凑在最跟前的那个女学生的头。
“韩老师，我们是担心你，不是担心课。”
“是啊，你今天上课把同一个单词重复说了十次，我差点要睡着了。”
“你还说水杯没水了，出去打水，回来的时候连手上水杯都没了才想起来居然落在水房了……”
学生们你一句我一句的，韩露芙听得有些脸红了。
不是，她真的有这么失神落魄的？？
太丢人了……
她忍不住捂脸笑了起来，学生们也跟着笑起来。
“韩老师，有人找，在院子等着呢！”教室门口，有一位老师传话。
“啊？好……”
韩露芙觉得有些奇怪，是谁会在这个时候找来？
她走到书院平日集合学生的大院子里，看见那里站着一名年轻女子。
“这位小姐，你找我？”
那小姐转过身来，她觉得有些眼熟。
“你就是韩露芙？”
韩露芙有些疑惑地点点头。
看着眼前的女子身上的粉色套裙，她回想起来上午还在医院见过她。
“我是唐楚君，瞿自杨在上海的未婚妻。”
韩露芙一楞。
唐楚君打量了她几眼，目光却在她脖颈间蓦然停住了。
“好一个替代品。”
韩露芙只听见唐楚君冷哼一声，下一瞬一个巴掌携着冷风而来，“啪”地甩在了她脸上。
简直毫无征兆。
韩露芙下意识伸出手捂住脸，后退了一步。
他看出这两人心意相属，却没料到回避这段感情的不止瞿自杨。
“为什么？”他忍不住问出这句连自己都清楚的近乎无意义的话。
韩露芙果然不打算回答他，只是笑着摇摇头。
“这样就挺好的。邵先生，你也不必再担心什么了。”
“可是……”邵常逸还想继续说些什么，韩露芙已经转身冲他挥了挥手。
“邵先生，我该走了。你继续陪瞿少校吧。”
话说到这份上，他也没理由再拦韩露芙。
邵常逸只好对她摆了摆手，目送她走向楼梯间下楼。
韩露芙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去。
她机械地一步一步踏在楼梯台阶上，垂着头回想邵常逸的话。
他让她等什么？难道瞿自杨并不会娶那个未婚妻？
她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注意到有人也正在上楼。
那人刚好也是个闷头走路的，直直地撞了韩露芙一把。
“哎呀，不好意思咯！”
韩露芙听见一道娇媚的声音响起，回头看了她一眼。
那人穿着一整套粉色的裙子，还戴着一顶时兴的小礼帽，上面还有装饰着白色的羽毛，和她的眼尾一样高高地翘起。
“没事没事。”韩露芙收回目光，微微笑着回应。
那女子也轻快地笑了一下，转头又“噔噔蹬”地继续上楼梯了。
“这么快就聊完了？”瞿自杨看邵常逸回来，面上倒是有些惊讶。
“……你以为我聊什么？人家韩小姐性格好，不搞花花肠子，说话简单又清楚。哪像你……”邵常逸翻着白眼。
“——什么韩小姐？”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邵常逸和瞿自杨都愣住了。
邵常逸半张着嘴缓缓转身。
“楚君？”
邵常逸和瞿自杨异口同声。
“你怎么来了……”邵常逸伸手挠头，另一只手则紧张地抓了抓衣角。
“自杨受伤了我还不能来看看？”唐楚君瞪了他一眼，推开他坐到瞿自杨的床边。
“我没事。”瞿自杨看着她微微一笑。
唐楚君转头继续冲着邵常逸嘟嘟囔囔：“邵狐狸，你过来南京到底是干嘛来了？你怎么能让自杨受伤呢？还有，你过来这么多天，连封电报都不发给我，我都不知道你和自杨在这边怎么样了……”
“唐大小姐，我只是过来陪一下瞿大少爷，能有什么事儿啊天天给你发电报……”邵常逸汗颜。
“还能有什么事儿？自杨都住院了，也没见你给我发电报！”唐楚君越说越恼了。
“我的亲娘哎，那……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指望不上你了！我看你过来南京大半个月没消息，我急着想见自杨就直接过来了。没成想在公寓找不见人，那个前台小哥跟我说自杨都在医院住两天了，我才知道！”唐楚君伸手狠狠地捶了邵常逸一拳头，看着很是气恼。
邵常逸自觉“失职”，闷声受了这一拳，脸上疼得龇牙咧嘴的。
瞿自杨没有插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这两人打骂闹着。
和从前一样，这俩从小就是欢喜冤家。
“唐楚君你这个坏女人……你今天可以揍我，明天就可以揍瞿自杨，我可不能放瞿自杨给你……”邵常逸抱着手臂咬牙切齿。
唐楚君听见邵常逸这么说更来气了，不甘示弱地把头凑上去：“邵狐狸你活腻了？！你敢搅和我的婚事我和你没完！”
邵常逸倒是停下来，看了一眼瞿自杨。
他又转回头去看着唐楚君：“楚君，你来南京是为了婚事吧。”
三人忽然都默契地陷入了沉默。
瞿自杨看着唐楚君的侧脸，缓缓地说：“楚君，我不是说了，夏天回去上海完婚吗？你在担心什么？”
唐楚君这才转头和他对视：“……我怕你在南京呆久了，忘记我了。”
瞿自杨无奈笑：“怎么会。”
唐楚君：“怎么不会？这么多年了，你都没回过上海和我们一起过节。”
瞿自杨的眼瞳有一瞬间暗了下去。
唐楚君：“你说啊，你为什么不回来陪我？”
邵常逸见状不对，连忙出声：“唐楚君你差不多行了啊！
唐楚君：“你走开，没跟你说话！”
于是两人又吵了起来，像两只苍蝇似的，嗡嗡叫得瞿自杨脑仁疼。
“多大人了，怎么还天天拌嘴啊。”他无奈开口制止。
唐楚君孩子气地拿拳头捶在他床上，眼神幽怨：“自杨，我不想夏天成婚，我想在南京陪着你，等你伤好了就成婚！”
瞿自杨闻言蹙眉：“楚君，你到底……”
唐楚君咬了咬唇瓣：“自杨，明明说好的春天就办，为什么要拖到夏天？我母亲早都安排好了，只是发个请帖的事。”
瞿自杨却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啊，只是发个请帖的事，为什么要拖到夏天？
他在犹豫什么？
梦里他又为什么会停下脚步？
心底好像真的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说，这不是你想要的，也不是她想要的。
可是这么多年了，他又要如何斩断？
要用什么理由来斩断？
是因为谁？
“还是说你已经不想和我结婚了，你喜欢别人了？瞿自杨，你说话。”
唐楚君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瞿自杨蓦地抬头。
“喂，唐楚君——”邵常逸有些急了。
瞿自杨久久地望着她那双总是高高挑起的眼睛，那双眼睛和她本人一样，从小就自带光芒和火焰，要燃尽她身边所有枯草来取暖。
“楚君，我说了会就是会。”
可惜他从小就像深不见底的水井，拥有的只有潮湿，烧不起来。
瞿自杨闪过头，避开了那道目光，也避开了她的问题。
“瞿自杨，我不信你没有变心。”唐楚君低头喃喃。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很像自榑哥，不会这样对我的……”
“那你呢？你变了吗？”瞿自杨却忽然问出这话。
“我当然不会——”唐楚君下意识反驳。
“嗯。”瞿自杨像是猜到她会回答什么，只是苦笑着点了点头。
唐楚君有些呆住了。
他什么都清楚，可是他还是愿意陪她演这戏码。
“楚君，我累了。”
邵常逸无言，拉着唐楚君起身离开了房间。
门外，唐楚君依旧不依不饶抓着邵常逸问话。
“邵狐狸，你就实话告诉我，自杨在南京……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
“唐楚君。”邵常逸脸色有些不好看，“别再恃宠而骄。”
“你……”唐楚君皱眉抬头，却在看见邵常逸的表情后愣住了。
邵常逸的表情第一次如此严肃，让她觉得有些陌生。
她到南京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一些风言风语，没想到过来问他们，一个两个的却都避而不谈。
“想必是真的了。”唐楚君垂下头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是谁家小姐如此不守规矩，非要勾引有婚约的年轻军官。”
“唐楚君！你说什么呢？”邵常逸听到这，是真的有些急了，拉住她的衣袖，压低了声音道。
“你越急，我越是能确定肯定有这人。你等着吧，我一定挖她出来！”唐楚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即转身踩着高跟鞋就“嗒嗒嗒”地走了。
“喂！”邵常逸这回真要跳脚了，想来想去还是先跟瞿自杨说一声再去看着唐楚君，于是又回去了病房里。
瞿自杨还保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坐在床上，神色淡淡。
“瞿自杨！”
瞿自杨连眼皮都没抬。
“瞿大少爷！欸哟喂！唐楚君怎么好像真的已经知道韩露芙的事了啊？她去找人韩小姐的茬怎么办啊？”
“我和韩露芙有什么吗？”瞿自杨倒是淡定，不轻不重地来了这么一句。
“老子真服了你了瞿自杨……你和韩露芙有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南京城就这么点儿大，你小子又是风头浪尖儿的，保不准大家私下里都给你们传成什么样了……”
“不对啊，你们有没有什么事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唐楚君现在已经认定你有女人了……”
——
书院
新年是囫囵过完了，书院也开了学，韩露芙从梅花山回来后就重新开始备课了，看望完瞿自杨后，父亲就送她回了书院上课。
韩露芙心里还装着邵常逸说的那两句话，上课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学生们也看出她不对劲，下课后都凑上来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倒让她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她因为自己的私事而耽误了教学，还惹得孩子们这么关心她。
韩露芙看着涌上来的女孩子们亮晶晶的眼睛，忽然笑了。
“我没事，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明天的课我一定给你们好好备着，别担心！”她伸手摸了摸凑在最跟前的那个女学生的头。
“韩老师，我们是担心你，不是担心课。”
“是啊，你今天上课把同一个单词重复说了十次，我差点要睡着了。”
“你还说水杯没水了，出去打水，回来的时候连手上水杯都没了才想起来居然落在水房了……”
学生们你一句我一句的，韩露芙听得有些脸红了。
不是，她真的有这么失神落魄的？？
太丢人了……
她忍不住捂脸笑了起来，学生们也跟着笑起来。
“韩老师，有人找，在院子等着呢！”教室门口，有一位老师传话。
“啊？好……”
韩露芙觉得有些奇怪，是谁会在这个时候找来？
她走到书院平日集合学生的大院子里，看见那里站着一名年轻女子。
“这位小姐，你找我？”
那小姐转过身来，她觉得有些眼熟。
“你就是韩露芙？”
韩露芙有些疑惑地点点头。
看着眼前的女子身上的粉色套裙，她回想起来上午还在医院见过她。
“我是唐楚君，瞿自杨在上海的未婚妻。”
韩露芙一楞。
唐楚君打量了她几眼，目光却在她脖颈间蓦然停住了。
“好一个替代品。”
韩露芙只听见唐楚君冷哼一声，下一瞬一个巴掌携着冷风而来，“啪”地甩在了她脸上。
简直毫无征兆。
韩露芙下意识伸出手捂住脸，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