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沈令仪略一思索，还是让素素去寻那会水的婆子，自己则避开沈秀莹走到一边，大声道：“你们不要再挣扎了，不然一会便坚持不住了，我已经让丫鬟去找会水的婆子前来救你们了，你们好好站着，不要说话。”
沈如英和沈如玉早就喝够了污水，自然是不敢开口说话，只是心中暗暗叫苦。
沈秀莹见沈令仪积极营救二人的模样，不屑地想，这本书的女主沈令仪果然是古早小说女主里的标配。
心软得跟什么一样，凡事总喜欢讲一个理，留一个度，别人踩她一脚，她最多回敬两脚。
妥妥的圣母人设。
但这这么够呢，如果是她，谁敢踩她一脚，她定要那人下半辈子再也踩不了人。
素素很快跑了回来，焦急道：“小姐，那婆子不见了。”
沈令仪不动声色地瞥了沈秀莹一眼，装作焦急道：“那可怎么办。”
眼见着天气寒冷，那二人在池中也不知道泡了多久。
尤其是沈如玉，她个子本就稍矮一些，需要用力扬起脑袋才能勉强保持呼吸。
沈如英情况稍微好一些，但是再泡下去难保不会泡出病来，到时候就算救上来，身体也怕要废了。
正当中人一筹莫展时，素素忽然惊呼一声：“小姐，你快看！“
沈令仪顺着素素的惊呼看去，只见沈如玉浮出水面的眼睛渐渐闭上，嘴唇发白，她快要苦撑不住了。
再这样下去，很可能会出人命。
沈秀莹在心里幸灾乐祸，原书中在这污水里泡着，苦苦挣扎的可是她，虽然最后是沈令仪亲自下水将她救了上来，但原本的剧情里，沈秀莹还是恨上了她。
既然能救自己，为什么不早点下水，非要等到自己支撑不住了才施救。
你看，这就是农夫与蛇的故事。
圣母可不会有好下场。
沈秀莹凉凉地斜了沈令仪一眼，她倒要看看这个a女主，会不会像书里描写的那样，冒着性命危险下水救人。
素素见沈令仪眉头微皱，似有救人的意图，马上道：“小姐，不如我下水……”
沈令仪摆摆手，上一世中，她念着姐妹情谊亲自下水救了二人，结果沈如英上岸时，不知是出于不忿还是报复，竟然朝还在水中托举着她的自己，心窝处狠狠踹了一脚。
导致她一下子仰面沉入水中，差点没命。
因此这一世，她完全没有舍己为人的想法，至于能不能获救，就看她们自己的命了。
“你这个婆子，怎么又偷懒，让你看个月洞门你都这般懈怠，小心我……”一个管事婆子抓着另一个婆子的手，骂骂咧咧地走到岸边，正要朝月洞门走去。
素素在沈令仪的示意下赶紧大喊：“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啊。”
那会水的婆子一听怕出了事故被责罚，赶紧脱了外衣便往水里钻。
见状，沈令仪便让跟着沈秀莹的小丫鬟赶紧去周夫人那里报信，尤其是要提前请好大夫。
随后又让那个管事婆子和素素去住得近的沈秀莹院中，找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过来帮忙，再拿些汤婆子、保暖的衣物过来备用。
没多久，沈如玉便被救上了岸，样子看上去颇为狼狈。
沈令仪想了想也朝池边走去，还没走到近前，恰好看到那婆子将沈如英也推上了岸。
沈令仪刚要出声提醒，才离了水的沈如英便抬脚朝刚刚救了自己的婆子踹去。
“小心！”
那婆子原本未察觉到异样，听到沈令仪的提醒后想要避开，奈何脚下都是淤泥，一下子竟然没有躲开，“哎呦”一声，就这么被仰面朝天踹回了水里。
沈如英冷笑一声：“哼，让你们躲懒！差点害死我！”
沈令仪心中一冷，快走两步来到池边，呵斥道：“大姐姐，恩将仇报乃是畜生行径。”
沈如英回头看了一眼，害怕地缩了一下，她刚刚那脚的确是故意的，但是她无非就是气那婆子晚来救自己，想给她一个厉害看看。
却没想到自己这一脚竟然把那婆子踹回了水里不说，还害得她整个人沉到了水里。
她……不会被淹死了吧。
沈如英抬头，见沈令仪冷漠而厌恶地看向自己，虚张声势地怒道：“关你何事，要你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不过就是个婆子，死了就死了，大不了多赔她家里一些钱就是了。”
“大姐姐，你就不怕害死了人，冤魂找你索命吗！”
沈如英被她一吓，打了个哆嗦，踉踉跄跄地站起来，一边叨念着“是她自己跌回去的，跟我可没关系”，一边心神不宁地拉着还站不稳的沈如玉，一溜烟就跑了。
沈令仪暂时没功夫搭理沈如英，她在池边站了一会，见那婆子好半天都没浮起来，知道不妙。
深吸一口气，她解开身上的披风丢在地上，自己往池边走了两步就要下水。
沈秀莹站在廊桥上，赶紧出声阻拦她道：“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沈令仪顿了一下，控制着神色冷静道：“放心，我的水性你知道的，我很快上来。”
“不行，姐姐，这么冷的天，你为何要为一个下人冒险？”
“她快支撑不住了。”说着不顾沈秀莹的阻拦，已经踩下了水。
“死就死了啊，关我们什么事？”
沈令仪沉默了一瞬，转身凝视着秀莹的眼睛，认真道：“秀莹，这是一条人命，哪怕她只是一个仆婢，我也不能见死不救。”
沈秀莹愣了一下，随后很快露出厌恶的神色。
真是受不了女主这种圣母病，偏偏又不能骂，只能躲着脚道：“就算死了，也是沈如英害死的她，这笔帐算不到你头上！”
沈令仪摇摇头不再说话，只矮下身去，不一会儿便如游鱼入水般很快就来到那婆子沉入的地方，摸索一番，将人推上了岸。
眼见着那婆子趴在岸边，虽然晕厥，却还有呼吸，沈令仪松了口气，自己正要上岸，忽然想起上一世的一件心事。
原来她被沈如英踹下水后便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已躺在晚园的床上，后来听沈秀莹说，是她救了自己。
可多年之后，她与程楚池相逢于战乱之中，一次逃离时需要凫水，程楚池私下里特别嘱咐大夫，说她虽会凫水，但曾经伤了肺腑，需要一些御寒的药物。
当时她便觉得奇怪，程楚池是从何处得知，自己会凫水之事，又是如何得知自己曾淹水受了伤？
毕竟那次重伤，为了掩盖家丑，对外都是宣称她受了风寒在家养病。
难道……此刻他正在附近？
思及此，反正已经浑身湿透的沈令仪故意装作脚下一滑，闭气沉入了水里。
徒留下沈秀莹站在岸边，看着平静的水面，一下子大脑反应不过来。
这是什么情况，沈令仪人呢？
沈秀莹只觉得后背一阵恶寒，她不过是想改动一点点书里的情节，但她不想让女主死啊，最起码不是现在死。
沈令仪要是死在了这里，后面怎么办？岂不是整本书的剧情直接崩掉？那自己对书中后来事情的预知岂不全都化为泡影了？
那她这穿书还有什么意义？
正胡思乱想之际，只见池边假山之中，一道身影飞出，她还没反应过来，那人便潜入水中。
是程楚池！
她想起来原书中记载过，程楚池因为恰好在霜降阁中欣赏园景，无意中看到了她们这里发生的事。
原书中记载的是沈令仪救沈秀莹后自己爬上岸，二人除了受了一些寒之外并无大碍，因此他一直在旁观察，并未现身。
但此时因为她对剧情的改动，导致沈令仪遇险，程楚池便从暗处现身，出面营救了。
果然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程楚池便将沈令仪从水中捞出，带到了池边另一侧的空地上。
只见他一把扯过下水前丢在假山上的披风，紧紧裹在沈令仪身上，随后将人平放在地。
沈秀莹在桥上，距离那块空地有一段距离，加上程楚池半跪在地，背对着自己，将沈令仪整个挡住，无法看清他们在做什么。
沈秀莹觉得面子功夫还是得做一下，于是绕过曲桥往空地走去。
等她走到附近时，程楚池刚好抬起身来，轻声呼喊沈令仪的名字。
沈令仪此时似乎已经恢复了呼吸，只是还不太清醒的样子，双目紧紧闭着。
沈秀莹心中不禁有一个大胆的猜想，难道他刚才是在……做人工呼吸？
程楚池松了口气，一身是水地站了起来，回头冷冷地盯住沈秀莹。
沈秀莹被他眼神中的寒意打了个哆嗦，她不确定程楚池是否看到自己把那两姐妹撞下水的事情，却还是有点心虚。
“不要告诉任何人，是我救了你姐姐。”
“姐姐若问，也不能说吗？”
沈秀莹偷偷看他，心想果然是原书中“如月”一般的美男子，尽管头发全湿了，却无损他半点美貌，反而因为寒气导致皮肤发白，增添了几分病弱的姿态。
真是我见犹怜。
可惜明月高悬，孤清寒冷，对待书中除沈令仪之外的女子皆是寒冰一般的神色，让人敬而远之，无法靠近。
注定是个男二的命。
沈如英和沈如玉早就喝够了污水，自然是不敢开口说话，只是心中暗暗叫苦。
沈秀莹见沈令仪积极营救二人的模样，不屑地想，这本书的女主沈令仪果然是古早小说女主里的标配。
心软得跟什么一样，凡事总喜欢讲一个理，留一个度，别人踩她一脚，她最多回敬两脚。
妥妥的圣母人设。
但这这么够呢，如果是她，谁敢踩她一脚，她定要那人下半辈子再也踩不了人。
素素很快跑了回来，焦急道：“小姐，那婆子不见了。”
沈令仪不动声色地瞥了沈秀莹一眼，装作焦急道：“那可怎么办。”
眼见着天气寒冷，那二人在池中也不知道泡了多久。
尤其是沈如玉，她个子本就稍矮一些，需要用力扬起脑袋才能勉强保持呼吸。
沈如英情况稍微好一些，但是再泡下去难保不会泡出病来，到时候就算救上来，身体也怕要废了。
正当中人一筹莫展时，素素忽然惊呼一声：“小姐，你快看！“
沈令仪顺着素素的惊呼看去，只见沈如玉浮出水面的眼睛渐渐闭上，嘴唇发白，她快要苦撑不住了。
再这样下去，很可能会出人命。
沈秀莹在心里幸灾乐祸，原书中在这污水里泡着，苦苦挣扎的可是她，虽然最后是沈令仪亲自下水将她救了上来，但原本的剧情里，沈秀莹还是恨上了她。
既然能救自己，为什么不早点下水，非要等到自己支撑不住了才施救。
你看，这就是农夫与蛇的故事。
圣母可不会有好下场。
沈秀莹凉凉地斜了沈令仪一眼，她倒要看看这个a女主，会不会像书里描写的那样，冒着性命危险下水救人。
素素见沈令仪眉头微皱，似有救人的意图，马上道：“小姐，不如我下水……”
沈令仪摆摆手，上一世中，她念着姐妹情谊亲自下水救了二人，结果沈如英上岸时，不知是出于不忿还是报复，竟然朝还在水中托举着她的自己，心窝处狠狠踹了一脚。
导致她一下子仰面沉入水中，差点没命。
因此这一世，她完全没有舍己为人的想法，至于能不能获救，就看她们自己的命了。
“你这个婆子，怎么又偷懒，让你看个月洞门你都这般懈怠，小心我……”一个管事婆子抓着另一个婆子的手，骂骂咧咧地走到岸边，正要朝月洞门走去。
素素在沈令仪的示意下赶紧大喊：“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啊。”
那会水的婆子一听怕出了事故被责罚，赶紧脱了外衣便往水里钻。
见状，沈令仪便让跟着沈秀莹的小丫鬟赶紧去周夫人那里报信，尤其是要提前请好大夫。
随后又让那个管事婆子和素素去住得近的沈秀莹院中，找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过来帮忙，再拿些汤婆子、保暖的衣物过来备用。
没多久，沈如玉便被救上了岸，样子看上去颇为狼狈。
沈令仪想了想也朝池边走去，还没走到近前，恰好看到那婆子将沈如英也推上了岸。
沈令仪刚要出声提醒，才离了水的沈如英便抬脚朝刚刚救了自己的婆子踹去。
“小心！”
那婆子原本未察觉到异样，听到沈令仪的提醒后想要避开，奈何脚下都是淤泥，一下子竟然没有躲开，“哎呦”一声，就这么被仰面朝天踹回了水里。
沈如英冷笑一声：“哼，让你们躲懒！差点害死我！”
沈令仪心中一冷，快走两步来到池边，呵斥道：“大姐姐，恩将仇报乃是畜生行径。”
沈如英回头看了一眼，害怕地缩了一下，她刚刚那脚的确是故意的，但是她无非就是气那婆子晚来救自己，想给她一个厉害看看。
却没想到自己这一脚竟然把那婆子踹回了水里不说，还害得她整个人沉到了水里。
她……不会被淹死了吧。
沈如英抬头，见沈令仪冷漠而厌恶地看向自己，虚张声势地怒道：“关你何事，要你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不过就是个婆子，死了就死了，大不了多赔她家里一些钱就是了。”
“大姐姐，你就不怕害死了人，冤魂找你索命吗！”
沈如英被她一吓，打了个哆嗦，踉踉跄跄地站起来，一边叨念着“是她自己跌回去的，跟我可没关系”，一边心神不宁地拉着还站不稳的沈如玉，一溜烟就跑了。
沈令仪暂时没功夫搭理沈如英，她在池边站了一会，见那婆子好半天都没浮起来，知道不妙。
深吸一口气，她解开身上的披风丢在地上，自己往池边走了两步就要下水。
沈秀莹站在廊桥上，赶紧出声阻拦她道：“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沈令仪顿了一下，控制着神色冷静道：“放心，我的水性你知道的，我很快上来。”
“不行，姐姐，这么冷的天，你为何要为一个下人冒险？”
“她快支撑不住了。”说着不顾沈秀莹的阻拦，已经踩下了水。
“死就死了啊，关我们什么事？”
沈令仪沉默了一瞬，转身凝视着秀莹的眼睛，认真道：“秀莹，这是一条人命，哪怕她只是一个仆婢，我也不能见死不救。”
沈秀莹愣了一下，随后很快露出厌恶的神色。
真是受不了女主这种圣母病，偏偏又不能骂，只能躲着脚道：“就算死了，也是沈如英害死的她，这笔帐算不到你头上！”
沈令仪摇摇头不再说话，只矮下身去，不一会儿便如游鱼入水般很快就来到那婆子沉入的地方，摸索一番，将人推上了岸。
眼见着那婆子趴在岸边，虽然晕厥，却还有呼吸，沈令仪松了口气，自己正要上岸，忽然想起上一世的一件心事。
原来她被沈如英踹下水后便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已躺在晚园的床上，后来听沈秀莹说，是她救了自己。
可多年之后，她与程楚池相逢于战乱之中，一次逃离时需要凫水，程楚池私下里特别嘱咐大夫，说她虽会凫水，但曾经伤了肺腑，需要一些御寒的药物。
当时她便觉得奇怪，程楚池是从何处得知，自己会凫水之事，又是如何得知自己曾淹水受了伤？
毕竟那次重伤，为了掩盖家丑，对外都是宣称她受了风寒在家养病。
难道……此刻他正在附近？
思及此，反正已经浑身湿透的沈令仪故意装作脚下一滑，闭气沉入了水里。
徒留下沈秀莹站在岸边，看着平静的水面，一下子大脑反应不过来。
这是什么情况，沈令仪人呢？
沈秀莹只觉得后背一阵恶寒，她不过是想改动一点点书里的情节，但她不想让女主死啊，最起码不是现在死。
沈令仪要是死在了这里，后面怎么办？岂不是整本书的剧情直接崩掉？那自己对书中后来事情的预知岂不全都化为泡影了？
那她这穿书还有什么意义？
正胡思乱想之际，只见池边假山之中，一道身影飞出，她还没反应过来，那人便潜入水中。
是程楚池！
她想起来原书中记载过，程楚池因为恰好在霜降阁中欣赏园景，无意中看到了她们这里发生的事。
原书中记载的是沈令仪救沈秀莹后自己爬上岸，二人除了受了一些寒之外并无大碍，因此他一直在旁观察，并未现身。
但此时因为她对剧情的改动，导致沈令仪遇险，程楚池便从暗处现身，出面营救了。
果然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程楚池便将沈令仪从水中捞出，带到了池边另一侧的空地上。
只见他一把扯过下水前丢在假山上的披风，紧紧裹在沈令仪身上，随后将人平放在地。
沈秀莹在桥上，距离那块空地有一段距离，加上程楚池半跪在地，背对着自己，将沈令仪整个挡住，无法看清他们在做什么。
沈秀莹觉得面子功夫还是得做一下，于是绕过曲桥往空地走去。
等她走到附近时，程楚池刚好抬起身来，轻声呼喊沈令仪的名字。
沈令仪此时似乎已经恢复了呼吸，只是还不太清醒的样子，双目紧紧闭着。
沈秀莹心中不禁有一个大胆的猜想，难道他刚才是在……做人工呼吸？
程楚池松了口气，一身是水地站了起来，回头冷冷地盯住沈秀莹。
沈秀莹被他眼神中的寒意打了个哆嗦，她不确定程楚池是否看到自己把那两姐妹撞下水的事情，却还是有点心虚。
“不要告诉任何人，是我救了你姐姐。”
“姐姐若问，也不能说吗？”
沈秀莹偷偷看他，心想果然是原书中“如月”一般的美男子，尽管头发全湿了，却无损他半点美貌，反而因为寒气导致皮肤发白，增添了几分病弱的姿态。
真是我见犹怜。
可惜明月高悬，孤清寒冷，对待书中除沈令仪之外的女子皆是寒冰一般的神色，让人敬而远之，无法靠近。
注定是个男二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