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6
清晨起，万机待理。艾尔莎揉着自己依旧发酸的手肘，和神原凛道了别，两人分别去了各自的院子干活。
艾尔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石桌旁，吃着蟹粉酥的夏枝，对于事态的发展，艾尔莎心里已经有数了，只是她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夏枝一看到艾尔莎，就高兴地递过来一块蟹粉酥，说道：“快来吃柳絮小姐给我们买的蟹粉酥，没想到我还能从她的指头缝里抠出一点钱来。”
“这什么情况啊，昨天发生什么了吗？”艾尔莎接过蟹粉酥，故作随意地问道。
夏枝往四周扫了扫，然后招呼艾尔莎附耳过来，方才小声说道：“昨天晚些时候，我遇见了那个和我同乡的阿肆，他这人向来藏不住事，他和我说，昨个儿少爷竟然向那位提亲了。”
艾尔莎想起来了，阿肆好像是昨天把神原凛叫走的那个小厮，他也是云昭院子里的家丁，原来他和夏枝是同乡。
“看来咱们府里，这是要好事将近啊。”艾尔莎开玩笑道。
“要我说，这可说不准。”柳絮阴阳怪气道，想来是没拿到白玉簪子，还赔了蟹粉酥，有些气不顺。“这成了亲还可以休书一封呢，更何况这只是提了个亲。”
“你就嘴硬吧。”夏枝艰难咽下口中的蟹粉酥，艾尔莎赶紧给她倒了一杯茶，“真不是我倚老卖老，我年长你几岁，对这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懂得也比你多些。这两人，我看八成是，郎有情妾有意。这连竹要真对咱们少爷没意思，她大可叫她大哥来应付，何必天天上门来呢？”
想来柳絮也是无话可说，只得哼了一声，在一旁独自生闷气。
艾尔莎上前挽住柳絮的手臂，宽声劝慰她：“好姐姐别生气，再气坏了身子。若是少爷真能如愿以偿，娶到美娇娘，说不准一高兴，给我们这府里的人，都涨涨月钱。别说这锦绣庄的白玉簪子了，就是月沁阁的丝绸布料子，都能买上好几匹了！”
柳絮这么一想，也高兴起来：“你这小嘴儿，惯是会哄人！”
她虽这样嘴上不饶人，但艾尔莎注意到她翘起的嘴角，想来她心情终于有所好转。
远远地，浩浩荡荡走来一群人，颇有些气势。最前面的两个人，分别是惨白着一张脸的云昭，和打扮得漂漂亮亮但却心不在焉的钟言。
“这还没嫁进来呢，就这么使唤人。”看得出来，虽然夏枝打赌赢了，但她也并不怎么喜欢这兄妹俩。
艾尔莎想起昨天钟言拜托自己救她时，自己说，救她也可以，但要钟言答应自己，把这故事按原本的轨迹再走一遍。
艾尔莎冷笑着起身，演员们都到齐了，故事开始了。
三人朝着走过来的两人作了个揖，艾尔莎抬头时，感觉到云昭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但她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神原凛跟在云昭身后，想来也是和钟言已经打过照面了。两人正挤眉弄眼之际，前面的云昭却突然停下，让神原凛几人不必再跟着他们。
艾尔莎正胡思乱想，是不是云昭发现了什么，按理说鬼并不能发现他们的身份。却看到云昭暧昧地看了看自己和神原凛。
好家伙，这子路暗恋青叶，还有人不知道吗？连少爷都亲自为小厮操心这事儿。好吧，送上门的机会为什么不要。
艾尔莎朝着几人假笑一番，然后拉着神原凛去一边说小话，夏枝和柳絮只当他俩已经谈起了恋爱。
“刚刚夏枝和我说，云昭已经向钟言提亲了。”
“对，我正要和你说这事儿。”神原凛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今早文冶来，说钟言已经答应了提亲，但是她说要先和云昭多相处一阵，才答应嫁进来。”
艾尔莎点了点头，正想说点什么，突然被一阵尖锐的鸟鸣声打断，显然周围的人都听到了，众人一齐抬头望去，在天空中盘旋迟迟不肯着陆的，竟然是去而复返的瑞兹。
艾尔莎一着急，下意识地捏紧了神原凛大腿上的肉，神原凛倒吸一口冷气。
“这哪来的大鸟啊？”
“快找人轰出去！”
可不能轰出去啊，艾尔莎心累，全指望着瑞兹救他俩了。
艾尔莎趁着没人做出反应，率先说道：“交给我和子路吧，子路个子高力气也大，刚好可以把这鸟给打下来。”
“行，那就交给你俩了。”
两人跟着瑞兹躲到了后山上，后山荒凉，鲜少有人来。瑞兹终于停止了盘旋，落在了艾尔莎的肩头。
“还挺机灵你，”艾尔莎摸了摸瑞兹的羽毛，“知道有外人在，没有把我俩给暴露，回去奖励你吃小鱼干。”
瑞兹通人性，激动地叫了一声。
艾尔莎摘下瑞兹脚下的竹筒，取出信件。
“嗬，两大张信，话这么多肯定不是贝尔。”结果信一打开，艾尔莎只觉得自己被啪啪打脸，怎么向来言简意赅的波罗贝尔变得如此啰哩吧嗦了呢？
以下内容为信上的内容，括号内则为艾尔莎的内心活动。
你们目前的处境我们已经清楚了（你真的清楚吗？）但是我们没有办法进入鬼城，虽然时间裂缝在极地，但进入时间裂缝不一定会被传送进鬼城，所以只能靠你自己从里面走出来（我要是能走出来还用向你求救吗！）另外，鬼城十分危险，但鬼不会主动攻击人类，它们会通过幻境将你们困住，如果找不到解决办法就会被永远困在里面（已经被困在里面了！）但这些鬼困住你们，通常不是为了伤害你们，而是因为有冤屈，你们只需要剖析故事原本的真相，就可以离开那里了（总算说了点有用的！）还有一件小事，你从鬼城出来之后，外面有一个传送点，但你们并不会被传送到都城，而是会被随机传送到不同的地方，时间并不会很长，最多到达两个不同的地方，你们就会被传送回来了（这还叫小事？我真的是尊贵的魔女吗？）还记得之前提到过的历练吗？这次随机传送就当作你的历练了，等你回来以后，历练就算结束了（我谢谢你啊！）
最后署名写着“波罗贝尔”。艾尔莎好想飞奔过去，揍波罗贝尔两拳，真想让他看看，这是人待的地方吗，想她从小到大金尊玉贵地养着，哪受过这精神刺激啊。
神原凛看到艾尔莎并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接过了信件。
“这历练是怎么回事？”神原凛问她。
艾尔莎给他解释了一番，神原凛一脸莫名地看着她：“那之前你担心自己去历练不安全，现在有我为你保驾护航，不正好吗？”
艾尔莎眼睛一亮，拍了下巴掌：“我怎么没想到呢？你说得对，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反正早晚要去，这下还有你陪着我。”
神原凛的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了信上，他指着信给艾尔莎看：“你看这里，毒龙说要想脱离幻境，必须找到事情的真相。我明白了，之前在鬼市上摆摊的那些鬼，都是单独的，并没有像这样是一个家族的，而他们大多都是因为仇恨和执念而存在。可这里的鬼不一样，我们那天也看到了，是文冶杀了他们，所以他们一定是因为有着冤屈需要我们为他们做主。”
艾尔莎跟着点头：“我以前也听说过，普通人是不会轻易进入鬼城的，但是会有一些人被召唤到鬼城，是为了断冤案的。那我们这次就充当这个角色，做个青天大老爷，惩恶扬善！”
“没错，”神原凛说，“那钟言那边你比较方便，还是由你负责，最好想办法套出她和这里的关系。我还负责云昭，我们尽快把故事完整还原出来。”
“好，没问题。”
两人谈完话，就听到前院云昭叫两人回去，说是想去街上给连竹买点绸缎。
“可以叫上青叶吗？”钟言突然看着艾尔莎，向云昭询问。
“当然可以。”云昭脸上显然有些惊讶，似乎是好奇这两人怎么会有接触。
夏枝悄悄拉过艾尔莎，小声问她：“你什么时候和她走得这样近了？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发生了什么？”
“什么也没发生啊。”艾尔莎干笑着打马虎眼，“就是之前连竹姑娘不是叫我陪她去散散心吗，然后她问我家乡哪里的，结果我俩竟然是同乡，所以她看我就亲切了一点吧。”
夏枝粗枝大叶，相信了这番说辞，柳絮显然是不信的。她狐疑地看着艾尔莎：“真的？只是因为是同乡？”
为了让柳絮放下戒心，艾尔莎不得不继续编造谎言：“其实啊，她还说，她小的时候，走丢了一个妹妹，算算年岁刚好我这么大，所以她就看我更加亲切了。”
只是同乡，确实有些亲切得过分，但如果是和自己走丢的妹妹一般大的同乡，那确实情有可原了。柳絮终于不再猜疑，艾尔莎也松了口气，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体会一次大宅院的勾心斗角。
几人正说着，这天空没来由地阴了下来，没几秒钟便黑云压境，大雨像不要钱似地哗哗下了起来，所有人瞬间淋了个落汤鸡。
出行计划不得不取消，说实在的，艾尔莎正好不想再去那鬼市呢。
众人都有些狼狈，尤其是云昭和钟言。云昭替她解围：“青叶，你带连竹去房里沐浴，顺便换身衣裳。”
“是，少爷。”艾尔莎狗腿地带着钟言去了房间。
艾尔莎在屏风后面换着热水，一回头就看见背对着自己的钟言，已经褪下了身上的衣裙，白皙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艾尔莎小声念着，正打算转过身，却突然看到钟言的蝴蝶骨处有一个纹身，隐隐约约像是一朵绚烂盛开的蔷薇花。
艾尔莎还想上前仔细看看，钟言却突然转过身来，艾尔莎赶紧收回视线说：“水烧好了，你赶紧洗吧，别着凉了。”
“谢谢你，青叶。”钟言道谢，看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这里没别人，你可以不用帮我烧水的。”
“还是算了吧，”艾尔莎退到屏风后面，不再看她，“要是你亲自去厨房取热水，云昭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钟言将整个身体都泡进热水里，露出一张被熏的热气腾腾的脸，小声对艾尔莎说：“真的很谢谢你，青叶。”
“如果你真想谢我，就告诉我，你和文冶真正的关系。”艾尔莎扫她一眼。
钟言沉默下来，许久之后，才开口道：“你既然看出来了，我不妨告诉你。我是钟言，也是连竹。”
艾尔莎看着她，眯了眯眼。
“我和文冶并不是兄妹，我们一起从山上逃难下来。我一个女子在江湖行走多少有些不方便，便和他假装成了兄妹。我们心照不宣地都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真名，他说他叫文冶，我说我叫连竹。”
“后来有一次，我们两个在林子里打猎，遇到了差点被野猪袭击的云昭，便顺手救了他。没想到他竟然三天两头邀请我们来他家中做客，我们也不好推辞。一来二去，他说他心悦于我，想要娶我为妻，我本就一直漂泊，渴望有个家，便答应了他。”
“所以呢，”艾尔莎问她，“那文冶为什么要将整个云府灭门？”
钟言脸上的震惊不似作假，她好像没有想到艾尔莎会知道这些。她很快恢复了表情，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成亲当天，他没有来吃酒宴。拜过堂后，却突然提着刀杀了进来，没有任何缘由，就屠杀了整个云府。”
“那你怎么没死？又或者说，你是他的同谋？”艾尔莎步步紧逼。
钟言连忙摆手，一脸的难以置信：“我怎么会是他的同谋。那天我躲在了婚房的床底下，才堪堪躲过一劫。我当时看到他一刀捅死了云昭，吓得差点叫出声，还好我咬住了自己的手。你看，当初咬破了手，留下的疤，现在还在呢。”钟言说着抬起手让艾尔莎看，她的虎口处果然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月牙形的疤。
艾尔莎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了些许，看来这钟言说得不似假话。
艾尔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石桌旁，吃着蟹粉酥的夏枝，对于事态的发展，艾尔莎心里已经有数了，只是她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夏枝一看到艾尔莎，就高兴地递过来一块蟹粉酥，说道：“快来吃柳絮小姐给我们买的蟹粉酥，没想到我还能从她的指头缝里抠出一点钱来。”
“这什么情况啊，昨天发生什么了吗？”艾尔莎接过蟹粉酥，故作随意地问道。
夏枝往四周扫了扫，然后招呼艾尔莎附耳过来，方才小声说道：“昨天晚些时候，我遇见了那个和我同乡的阿肆，他这人向来藏不住事，他和我说，昨个儿少爷竟然向那位提亲了。”
艾尔莎想起来了，阿肆好像是昨天把神原凛叫走的那个小厮，他也是云昭院子里的家丁，原来他和夏枝是同乡。
“看来咱们府里，这是要好事将近啊。”艾尔莎开玩笑道。
“要我说，这可说不准。”柳絮阴阳怪气道，想来是没拿到白玉簪子，还赔了蟹粉酥，有些气不顺。“这成了亲还可以休书一封呢，更何况这只是提了个亲。”
“你就嘴硬吧。”夏枝艰难咽下口中的蟹粉酥，艾尔莎赶紧给她倒了一杯茶，“真不是我倚老卖老，我年长你几岁，对这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懂得也比你多些。这两人，我看八成是，郎有情妾有意。这连竹要真对咱们少爷没意思，她大可叫她大哥来应付，何必天天上门来呢？”
想来柳絮也是无话可说，只得哼了一声，在一旁独自生闷气。
艾尔莎上前挽住柳絮的手臂，宽声劝慰她：“好姐姐别生气，再气坏了身子。若是少爷真能如愿以偿，娶到美娇娘，说不准一高兴，给我们这府里的人，都涨涨月钱。别说这锦绣庄的白玉簪子了，就是月沁阁的丝绸布料子，都能买上好几匹了！”
柳絮这么一想，也高兴起来：“你这小嘴儿，惯是会哄人！”
她虽这样嘴上不饶人，但艾尔莎注意到她翘起的嘴角，想来她心情终于有所好转。
远远地，浩浩荡荡走来一群人，颇有些气势。最前面的两个人，分别是惨白着一张脸的云昭，和打扮得漂漂亮亮但却心不在焉的钟言。
“这还没嫁进来呢，就这么使唤人。”看得出来，虽然夏枝打赌赢了，但她也并不怎么喜欢这兄妹俩。
艾尔莎想起昨天钟言拜托自己救她时，自己说，救她也可以，但要钟言答应自己，把这故事按原本的轨迹再走一遍。
艾尔莎冷笑着起身，演员们都到齐了，故事开始了。
三人朝着走过来的两人作了个揖，艾尔莎抬头时，感觉到云昭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但她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神原凛跟在云昭身后，想来也是和钟言已经打过照面了。两人正挤眉弄眼之际，前面的云昭却突然停下，让神原凛几人不必再跟着他们。
艾尔莎正胡思乱想，是不是云昭发现了什么，按理说鬼并不能发现他们的身份。却看到云昭暧昧地看了看自己和神原凛。
好家伙，这子路暗恋青叶，还有人不知道吗？连少爷都亲自为小厮操心这事儿。好吧，送上门的机会为什么不要。
艾尔莎朝着几人假笑一番，然后拉着神原凛去一边说小话，夏枝和柳絮只当他俩已经谈起了恋爱。
“刚刚夏枝和我说，云昭已经向钟言提亲了。”
“对，我正要和你说这事儿。”神原凛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今早文冶来，说钟言已经答应了提亲，但是她说要先和云昭多相处一阵，才答应嫁进来。”
艾尔莎点了点头，正想说点什么，突然被一阵尖锐的鸟鸣声打断，显然周围的人都听到了，众人一齐抬头望去，在天空中盘旋迟迟不肯着陆的，竟然是去而复返的瑞兹。
艾尔莎一着急，下意识地捏紧了神原凛大腿上的肉，神原凛倒吸一口冷气。
“这哪来的大鸟啊？”
“快找人轰出去！”
可不能轰出去啊，艾尔莎心累，全指望着瑞兹救他俩了。
艾尔莎趁着没人做出反应，率先说道：“交给我和子路吧，子路个子高力气也大，刚好可以把这鸟给打下来。”
“行，那就交给你俩了。”
两人跟着瑞兹躲到了后山上，后山荒凉，鲜少有人来。瑞兹终于停止了盘旋，落在了艾尔莎的肩头。
“还挺机灵你，”艾尔莎摸了摸瑞兹的羽毛，“知道有外人在，没有把我俩给暴露，回去奖励你吃小鱼干。”
瑞兹通人性，激动地叫了一声。
艾尔莎摘下瑞兹脚下的竹筒，取出信件。
“嗬，两大张信，话这么多肯定不是贝尔。”结果信一打开，艾尔莎只觉得自己被啪啪打脸，怎么向来言简意赅的波罗贝尔变得如此啰哩吧嗦了呢？
以下内容为信上的内容，括号内则为艾尔莎的内心活动。
你们目前的处境我们已经清楚了（你真的清楚吗？）但是我们没有办法进入鬼城，虽然时间裂缝在极地，但进入时间裂缝不一定会被传送进鬼城，所以只能靠你自己从里面走出来（我要是能走出来还用向你求救吗！）另外，鬼城十分危险，但鬼不会主动攻击人类，它们会通过幻境将你们困住，如果找不到解决办法就会被永远困在里面（已经被困在里面了！）但这些鬼困住你们，通常不是为了伤害你们，而是因为有冤屈，你们只需要剖析故事原本的真相，就可以离开那里了（总算说了点有用的！）还有一件小事，你从鬼城出来之后，外面有一个传送点，但你们并不会被传送到都城，而是会被随机传送到不同的地方，时间并不会很长，最多到达两个不同的地方，你们就会被传送回来了（这还叫小事？我真的是尊贵的魔女吗？）还记得之前提到过的历练吗？这次随机传送就当作你的历练了，等你回来以后，历练就算结束了（我谢谢你啊！）
最后署名写着“波罗贝尔”。艾尔莎好想飞奔过去，揍波罗贝尔两拳，真想让他看看，这是人待的地方吗，想她从小到大金尊玉贵地养着，哪受过这精神刺激啊。
神原凛看到艾尔莎并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接过了信件。
“这历练是怎么回事？”神原凛问她。
艾尔莎给他解释了一番，神原凛一脸莫名地看着她：“那之前你担心自己去历练不安全，现在有我为你保驾护航，不正好吗？”
艾尔莎眼睛一亮，拍了下巴掌：“我怎么没想到呢？你说得对，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反正早晚要去，这下还有你陪着我。”
神原凛的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了信上，他指着信给艾尔莎看：“你看这里，毒龙说要想脱离幻境，必须找到事情的真相。我明白了，之前在鬼市上摆摊的那些鬼，都是单独的，并没有像这样是一个家族的，而他们大多都是因为仇恨和执念而存在。可这里的鬼不一样，我们那天也看到了，是文冶杀了他们，所以他们一定是因为有着冤屈需要我们为他们做主。”
艾尔莎跟着点头：“我以前也听说过，普通人是不会轻易进入鬼城的，但是会有一些人被召唤到鬼城，是为了断冤案的。那我们这次就充当这个角色，做个青天大老爷，惩恶扬善！”
“没错，”神原凛说，“那钟言那边你比较方便，还是由你负责，最好想办法套出她和这里的关系。我还负责云昭，我们尽快把故事完整还原出来。”
“好，没问题。”
两人谈完话，就听到前院云昭叫两人回去，说是想去街上给连竹买点绸缎。
“可以叫上青叶吗？”钟言突然看着艾尔莎，向云昭询问。
“当然可以。”云昭脸上显然有些惊讶，似乎是好奇这两人怎么会有接触。
夏枝悄悄拉过艾尔莎，小声问她：“你什么时候和她走得这样近了？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发生了什么？”
“什么也没发生啊。”艾尔莎干笑着打马虎眼，“就是之前连竹姑娘不是叫我陪她去散散心吗，然后她问我家乡哪里的，结果我俩竟然是同乡，所以她看我就亲切了一点吧。”
夏枝粗枝大叶，相信了这番说辞，柳絮显然是不信的。她狐疑地看着艾尔莎：“真的？只是因为是同乡？”
为了让柳絮放下戒心，艾尔莎不得不继续编造谎言：“其实啊，她还说，她小的时候，走丢了一个妹妹，算算年岁刚好我这么大，所以她就看我更加亲切了。”
只是同乡，确实有些亲切得过分，但如果是和自己走丢的妹妹一般大的同乡，那确实情有可原了。柳絮终于不再猜疑，艾尔莎也松了口气，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体会一次大宅院的勾心斗角。
几人正说着，这天空没来由地阴了下来，没几秒钟便黑云压境，大雨像不要钱似地哗哗下了起来，所有人瞬间淋了个落汤鸡。
出行计划不得不取消，说实在的，艾尔莎正好不想再去那鬼市呢。
众人都有些狼狈，尤其是云昭和钟言。云昭替她解围：“青叶，你带连竹去房里沐浴，顺便换身衣裳。”
“是，少爷。”艾尔莎狗腿地带着钟言去了房间。
艾尔莎在屏风后面换着热水，一回头就看见背对着自己的钟言，已经褪下了身上的衣裙，白皙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艾尔莎小声念着，正打算转过身，却突然看到钟言的蝴蝶骨处有一个纹身，隐隐约约像是一朵绚烂盛开的蔷薇花。
艾尔莎还想上前仔细看看，钟言却突然转过身来，艾尔莎赶紧收回视线说：“水烧好了，你赶紧洗吧，别着凉了。”
“谢谢你，青叶。”钟言道谢，看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这里没别人，你可以不用帮我烧水的。”
“还是算了吧，”艾尔莎退到屏风后面，不再看她，“要是你亲自去厨房取热水，云昭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钟言将整个身体都泡进热水里，露出一张被熏的热气腾腾的脸，小声对艾尔莎说：“真的很谢谢你，青叶。”
“如果你真想谢我，就告诉我，你和文冶真正的关系。”艾尔莎扫她一眼。
钟言沉默下来，许久之后，才开口道：“你既然看出来了，我不妨告诉你。我是钟言，也是连竹。”
艾尔莎看着她，眯了眯眼。
“我和文冶并不是兄妹，我们一起从山上逃难下来。我一个女子在江湖行走多少有些不方便，便和他假装成了兄妹。我们心照不宣地都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真名，他说他叫文冶，我说我叫连竹。”
“后来有一次，我们两个在林子里打猎，遇到了差点被野猪袭击的云昭，便顺手救了他。没想到他竟然三天两头邀请我们来他家中做客，我们也不好推辞。一来二去，他说他心悦于我，想要娶我为妻，我本就一直漂泊，渴望有个家，便答应了他。”
“所以呢，”艾尔莎问她，“那文冶为什么要将整个云府灭门？”
钟言脸上的震惊不似作假，她好像没有想到艾尔莎会知道这些。她很快恢复了表情，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成亲当天，他没有来吃酒宴。拜过堂后，却突然提着刀杀了进来，没有任何缘由，就屠杀了整个云府。”
“那你怎么没死？又或者说，你是他的同谋？”艾尔莎步步紧逼。
钟言连忙摆手，一脸的难以置信：“我怎么会是他的同谋。那天我躲在了婚房的床底下，才堪堪躲过一劫。我当时看到他一刀捅死了云昭，吓得差点叫出声，还好我咬住了自己的手。你看，当初咬破了手，留下的疤，现在还在呢。”钟言说着抬起手让艾尔莎看，她的虎口处果然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月牙形的疤。
艾尔莎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了些许，看来这钟言说得不似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