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柚又开始频繁走神，即使座位随着每月一次的迁移离开了窗边，也并不能阻止她的视线游移在窗外。
像南柚这样的成绩，任课老师都懒得在课堂上下她的面子，只是偶尔在教职工食堂遇见黄涛便会跟他调侃上两句。
“别的学生，一节课的注意力可能就上课头二十分钟，你们班南柚的注意力是一周一两天吧，怎么隔一阵就没精打采的，年纪轻轻的，一点朝气都没有。”
不影响成绩，也不扰乱课堂，老师们也都没多在意，只是当个玩笑讲给黄涛听。
这样的话听多了，黄涛上课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关注南柚的状态，她倒也挺有意思，倒不怎么趴下去睡觉，人坐得笔直地盯着桌面，乍一看还挺认真，但仔细再一看，小姑娘那俩眼珠子，从头到尾都没转过一下。
被老师用审视的目光时不时地注视着，南柚想不察觉都难，她缓慢地掀起眼皮看向讲台上的黄涛，面无表情地想，如果涛哥在黄喻晓匿名举报的时候，选择的不是相信自己，自己现在又会是什么境地呢？
台上那头黄涛被南柚看笑了，这两眼直勾勾看着班主任都能走神，这课上得可真有意思。
“南柚，你看我干什么，是不是想给大家讲讲这次的作文？”
台下一片短暂的哄笑，南柚两手撑着桌面徐徐站起身，迎着望向她的视线平静地答了句：“老师，我写的记叙文。”
学校从初中开始就清一色地教学生写五段式议论文，但是南柚懒得背那些论据，一会儿正面一会儿反面的，记都记不住，从初中到现在她写过的议论文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这会儿说起这事，她也很是平常的样子，一点没有羞愧。
黄涛被气得嘴角一抽，手里的粉笔头顺手就扔了出去，只是没带一点准头，落在南柚身旁的走道里，在地面留下一道白痕，谁也没伤到。
整个年级写记叙文的人掰手指头都能数完，文科班都没几个，别人都听话乖乖地提论点、背论据、练议论文，就她非要剑走偏锋。
黄涛一时间后悔把她叫起来，这理直气壮的样子再把其他人给带偏了，到时候更头疼，他咬牙切齿地凶道：“就你不一样，坐下去，好好听。”
老师一生气，班级里就安静下来，一时间只有南柚拖拽着板凳坐下的“吱啦”声。
李雪菲斜着眼偷偷瞥了下南柚，果然她又开始发呆了。
宋立洋总是神出鬼没的，偶尔会突然一下出现在视野里。
南柚已然明白了他的意图，对此并不是很放在心上，反倒把李雪菲搞得心烦意乱，紧张得不敢离开南柚一步，一下晚自习就飞速溜到楼下叫人，久而久之，周超和谢逸不用人叫，每天一放学，自觉地在十班后门口等着南柚放学。
四个人每日同行，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半年前，那样虚假的、一碰即碎的岁月静好。
“南柚。”
人群里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声音。
南柚和谢逸齐齐转过脑袋，看向声音的来源，陆笙站在路旁两手绕胸，微眯着眼打量着谢逸，眼神不甚友好。
谢逸低头看了一眼南柚，她睁大了眼微微张了嘴，大概是震惊极了，脚步已经先于意识朝着陆笙的方向迈出了。
“南柚。”不知道为什么，谢逸下意识叫住了她。
南柚转头看过来，眼里有几分无措，她突然感觉自己好像站在了岔路口，此刻前进和后退都不合适。
各式各样的想法在脑子里一一涌现，瞧见她茫然的神色，谢逸出口却只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道别：“我先走了。”说完笑了笑，也并不再看南柚和陆笙的神色，骑着车很快远去了。
南柚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十字路口的转角，许是最近发呆久了，她的脑子里竟然一片空白了。
“回神了。”
一转头，陆笙已经到了跟前，长腿一抬也蹬上车朝着反方向去了，南柚来不及思考，踢了脚架跟了上去。
潮热的汗水被骑行而过的风短暂地吹干了，连粘连在皮肤上的T恤也被吹鼓起来，南柚微微晃了晃脑袋将额前戳眼的碎发甩开，顺势问陆笙：“你今天怎么想到来接我？”
陆笙偏头看了她一眼，南柚骑着车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连着自行车的轨迹都摇摆了一瞬，不知道她怎么会这么缺觉。
“你们班主任给我打电话了，说你上课不是发呆就是睡觉，让我关心关心孩子的情况。”
搁这养女儿呢，南柚撇撇嘴没做声。
“怎么，跟那个男生又复合了？”
南柚嗤笑了一声，否认得倒是很快：“没，这事儿说也说不清楚。”
陆笙侧目窥了一眼她的神色，除了遮掩不住的困倦没有任何情绪，平静得像一波死水，他舔了舔干涩的唇，没再追问什么。
汗水顺着额角缓缓落下，门外偶尔会传来邻居上下楼的声响，拖鞋踢踢踏踏地摩擦着地面，伴随着扯着嗓子大声的对话，让人不耐。
南柚靠在自行车坐垫，拇指指甲有一下没一下地扒拉着食指指侧的嫩肉，被陆笙看见，一挥手将她的手拍了下去，她不安地抬头看一眼陆笙，他却没在看她，只是紧皱着眉头在听录音的内容，视线虚无地落在一处，满目凝重。
陆笙始终都是同一个表情，根本看不出他听了哪些，在想些什么，南柚用舌尖舔过虎牙的尖角，磨得舌头有微微的痛感，才勉强压抑住内心的焦虑。
“什么时候录的音？”
“上个礼拜。”
陆笙的眉头已经松开了，摘下了耳机一圈一圈地将耳机线绕好，平整地塞回了耳机盒。
南柚抬眼注视着他的反应，陆笙偏过头对上她的视线，把手机递回给她，像是没带一点情绪：“之前怎么没说？”
南柚接过手机，指腹摩挲着手机，不敢抬头看他：“我觉得他应该知道我在套话，我摸不清他是不是还有什么后手。”
陆笙冷笑一声，头顶的灯光细微地闪了一瞬，南柚短暂地晃了下神，莫名地，她觉得陆笙的状态甚至比早前还要更犀利一些。
但是陆笙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拉开了车库的门，外面新鲜的空气一拥而入，钻进南柚的鼻腔，将她刚刚才捋好的思绪冲了个干净，倒是陆笙先开了口：“回头你把录音发给我，这个事儿你就别掺和了。”
南柚没吭声，跟着他往楼上走，正碰上三楼的大叔下楼扔垃圾，楼道里遇见他们冲两人和善的笑了笑，同陆笙打招呼：“又接妹妹放学啊。”
陆笙笑着点点头，同大叔擦肩而过。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陆笙又冷笑了一声，他一边从口袋里摸钥匙，一边开口：“你这个书读的，跟拍电视剧似的，什么人都能遇上。”
他说话的声音还没钥匙圈碰撞的声音大，轻得像只是南柚脑中的一句臆想。
如果这也能算电视剧的话，宋立洋应该是那种偏执型男主吧，搞不好将来还会遇上一个温暖可爱治愈系的女主角照耀他的往后余生。
直到躺到床上闭上眼睛，南柚才意识到，她不安的思绪被陆笙轻飘飘一句话就轻易消除了，她无声地笑了出来，闭上了眼睛。
可真有他的。
陆笙又开始每天准时出现在晚自习过后的校门口，即使是站在自行车旁出神也能吸引不少小女生的视线。
“你怎么能受得了的？”
李雪菲瞧着身后的周超和谢逸，再看看不远处站在校门口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们浩浩荡荡走来的一行人的陆笙，充满心理负担地摇了摇头。
“你说陆笙那张臭脸？虽然臭但还算帅啊，勉强能忍。”
李雪菲拧起眉毛来：“我是说你每天被骑士送到王子身边，那些旁观妹子的眼神没把你射穿啊？”
南柚一挑眉笑了：“就是没有他们，看我的人那么多，也没见能把我射穿。”
话音里是赤裸裸的炫耀和调笑，李雪菲追着她嬉笑打闹，闹到陆笙面前就直接歇了菜，乖巧地跟南柚和陆笙说了“再见”，转过头把无辜的周超暴打了两拳离开了。
两个人站在一块目视着三人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默契地相视一笑。
关于陆笙要怎么解决宋立洋这个问题的，南柚一无所知，他做了什么或者准备做什么，她也没有过问，心底的不安只在校园里和宋立洋对上视线的时候才会偶尔浮现。
不知不觉中，陆笙已经比她能想象得还要了解她了，每日的接送让她安心很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陆笙的存在就已经是安全感本身了。
真是离谱。
在南柚暗自思考的时候，陆笙将她的神色全都看在眼里，不难看出她心里还是不放心。
小姑娘最近半夜起夜又变得频繁起来，时常在洗手间一呆就是半个小时，跌跌撞撞地进去，蹑手蹑脚地回去，一听就知道是做了噩梦，呆到清醒了敢才回房间，只是她不说，他也就不问。
六月底有天晚上，陆笙被喝醉了酒站在楼下大声吵架的住户吵醒了，皱着眉头起来喝水，意识模糊间将楼下的对话听进了六七成，渐渐也就清醒了。
打开手机发现有朋友给自己发了消息，很多都是旅行路上的照片，拍照的人技术实在是不怎么样，光从图片中看不出一丝他所描述的人间仙境的样子。
陆笙没忍住轻笑了一声，要不是因为家里这个随时面临危险的小姑娘，他原本也该在那个出游的队列里。
“还没睡吗？”南柚压低的气音从身后传来。
陆笙转头去看她，南柚的眼神比起在客厅里坐了有一阵的他还要更清醒一些，估计又是做梦惊醒了。
“下个礼拜期末考了吧？”陆笙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了回去。
南柚愣了一瞬，大概是完全没反应过来自己的期末考和陆笙大半夜坐在客厅有什么关联，但她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他站起身，从南柚身旁路过时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多看书，少想那些乱七八糟的，考完试就什么烦恼都没了。”
南柚怔怔地看着陆笙的房门被缓缓合上，困倦地耷拉着眼皮迟钝地想，他说的应该是宋立洋的事情吧。
像南柚这样的成绩，任课老师都懒得在课堂上下她的面子，只是偶尔在教职工食堂遇见黄涛便会跟他调侃上两句。
“别的学生，一节课的注意力可能就上课头二十分钟，你们班南柚的注意力是一周一两天吧，怎么隔一阵就没精打采的，年纪轻轻的，一点朝气都没有。”
不影响成绩，也不扰乱课堂，老师们也都没多在意，只是当个玩笑讲给黄涛听。
这样的话听多了，黄涛上课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关注南柚的状态，她倒也挺有意思，倒不怎么趴下去睡觉，人坐得笔直地盯着桌面，乍一看还挺认真，但仔细再一看，小姑娘那俩眼珠子，从头到尾都没转过一下。
被老师用审视的目光时不时地注视着，南柚想不察觉都难，她缓慢地掀起眼皮看向讲台上的黄涛，面无表情地想，如果涛哥在黄喻晓匿名举报的时候，选择的不是相信自己，自己现在又会是什么境地呢？
台上那头黄涛被南柚看笑了，这两眼直勾勾看着班主任都能走神，这课上得可真有意思。
“南柚，你看我干什么，是不是想给大家讲讲这次的作文？”
台下一片短暂的哄笑，南柚两手撑着桌面徐徐站起身，迎着望向她的视线平静地答了句：“老师，我写的记叙文。”
学校从初中开始就清一色地教学生写五段式议论文，但是南柚懒得背那些论据，一会儿正面一会儿反面的，记都记不住，从初中到现在她写过的议论文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这会儿说起这事，她也很是平常的样子，一点没有羞愧。
黄涛被气得嘴角一抽，手里的粉笔头顺手就扔了出去，只是没带一点准头，落在南柚身旁的走道里，在地面留下一道白痕，谁也没伤到。
整个年级写记叙文的人掰手指头都能数完，文科班都没几个，别人都听话乖乖地提论点、背论据、练议论文，就她非要剑走偏锋。
黄涛一时间后悔把她叫起来，这理直气壮的样子再把其他人给带偏了，到时候更头疼，他咬牙切齿地凶道：“就你不一样，坐下去，好好听。”
老师一生气，班级里就安静下来，一时间只有南柚拖拽着板凳坐下的“吱啦”声。
李雪菲斜着眼偷偷瞥了下南柚，果然她又开始发呆了。
宋立洋总是神出鬼没的，偶尔会突然一下出现在视野里。
南柚已然明白了他的意图，对此并不是很放在心上，反倒把李雪菲搞得心烦意乱，紧张得不敢离开南柚一步，一下晚自习就飞速溜到楼下叫人，久而久之，周超和谢逸不用人叫，每天一放学，自觉地在十班后门口等着南柚放学。
四个人每日同行，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半年前，那样虚假的、一碰即碎的岁月静好。
“南柚。”
人群里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声音。
南柚和谢逸齐齐转过脑袋，看向声音的来源，陆笙站在路旁两手绕胸，微眯着眼打量着谢逸，眼神不甚友好。
谢逸低头看了一眼南柚，她睁大了眼微微张了嘴，大概是震惊极了，脚步已经先于意识朝着陆笙的方向迈出了。
“南柚。”不知道为什么，谢逸下意识叫住了她。
南柚转头看过来，眼里有几分无措，她突然感觉自己好像站在了岔路口，此刻前进和后退都不合适。
各式各样的想法在脑子里一一涌现，瞧见她茫然的神色，谢逸出口却只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道别：“我先走了。”说完笑了笑，也并不再看南柚和陆笙的神色，骑着车很快远去了。
南柚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十字路口的转角，许是最近发呆久了，她的脑子里竟然一片空白了。
“回神了。”
一转头，陆笙已经到了跟前，长腿一抬也蹬上车朝着反方向去了，南柚来不及思考，踢了脚架跟了上去。
潮热的汗水被骑行而过的风短暂地吹干了，连粘连在皮肤上的T恤也被吹鼓起来，南柚微微晃了晃脑袋将额前戳眼的碎发甩开，顺势问陆笙：“你今天怎么想到来接我？”
陆笙偏头看了她一眼，南柚骑着车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连着自行车的轨迹都摇摆了一瞬，不知道她怎么会这么缺觉。
“你们班主任给我打电话了，说你上课不是发呆就是睡觉，让我关心关心孩子的情况。”
搁这养女儿呢，南柚撇撇嘴没做声。
“怎么，跟那个男生又复合了？”
南柚嗤笑了一声，否认得倒是很快：“没，这事儿说也说不清楚。”
陆笙侧目窥了一眼她的神色，除了遮掩不住的困倦没有任何情绪，平静得像一波死水，他舔了舔干涩的唇，没再追问什么。
汗水顺着额角缓缓落下，门外偶尔会传来邻居上下楼的声响，拖鞋踢踢踏踏地摩擦着地面，伴随着扯着嗓子大声的对话，让人不耐。
南柚靠在自行车坐垫，拇指指甲有一下没一下地扒拉着食指指侧的嫩肉，被陆笙看见，一挥手将她的手拍了下去，她不安地抬头看一眼陆笙，他却没在看她，只是紧皱着眉头在听录音的内容，视线虚无地落在一处，满目凝重。
陆笙始终都是同一个表情，根本看不出他听了哪些，在想些什么，南柚用舌尖舔过虎牙的尖角，磨得舌头有微微的痛感，才勉强压抑住内心的焦虑。
“什么时候录的音？”
“上个礼拜。”
陆笙的眉头已经松开了，摘下了耳机一圈一圈地将耳机线绕好，平整地塞回了耳机盒。
南柚抬眼注视着他的反应，陆笙偏过头对上她的视线，把手机递回给她，像是没带一点情绪：“之前怎么没说？”
南柚接过手机，指腹摩挲着手机，不敢抬头看他：“我觉得他应该知道我在套话，我摸不清他是不是还有什么后手。”
陆笙冷笑一声，头顶的灯光细微地闪了一瞬，南柚短暂地晃了下神，莫名地，她觉得陆笙的状态甚至比早前还要更犀利一些。
但是陆笙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拉开了车库的门，外面新鲜的空气一拥而入，钻进南柚的鼻腔，将她刚刚才捋好的思绪冲了个干净，倒是陆笙先开了口：“回头你把录音发给我，这个事儿你就别掺和了。”
南柚没吭声，跟着他往楼上走，正碰上三楼的大叔下楼扔垃圾，楼道里遇见他们冲两人和善的笑了笑，同陆笙打招呼：“又接妹妹放学啊。”
陆笙笑着点点头，同大叔擦肩而过。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陆笙又冷笑了一声，他一边从口袋里摸钥匙，一边开口：“你这个书读的，跟拍电视剧似的，什么人都能遇上。”
他说话的声音还没钥匙圈碰撞的声音大，轻得像只是南柚脑中的一句臆想。
如果这也能算电视剧的话，宋立洋应该是那种偏执型男主吧，搞不好将来还会遇上一个温暖可爱治愈系的女主角照耀他的往后余生。
直到躺到床上闭上眼睛，南柚才意识到，她不安的思绪被陆笙轻飘飘一句话就轻易消除了，她无声地笑了出来，闭上了眼睛。
可真有他的。
陆笙又开始每天准时出现在晚自习过后的校门口，即使是站在自行车旁出神也能吸引不少小女生的视线。
“你怎么能受得了的？”
李雪菲瞧着身后的周超和谢逸，再看看不远处站在校门口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们浩浩荡荡走来的一行人的陆笙，充满心理负担地摇了摇头。
“你说陆笙那张臭脸？虽然臭但还算帅啊，勉强能忍。”
李雪菲拧起眉毛来：“我是说你每天被骑士送到王子身边，那些旁观妹子的眼神没把你射穿啊？”
南柚一挑眉笑了：“就是没有他们，看我的人那么多，也没见能把我射穿。”
话音里是赤裸裸的炫耀和调笑，李雪菲追着她嬉笑打闹，闹到陆笙面前就直接歇了菜，乖巧地跟南柚和陆笙说了“再见”，转过头把无辜的周超暴打了两拳离开了。
两个人站在一块目视着三人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默契地相视一笑。
关于陆笙要怎么解决宋立洋这个问题的，南柚一无所知，他做了什么或者准备做什么，她也没有过问，心底的不安只在校园里和宋立洋对上视线的时候才会偶尔浮现。
不知不觉中，陆笙已经比她能想象得还要了解她了，每日的接送让她安心很多，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陆笙的存在就已经是安全感本身了。
真是离谱。
在南柚暗自思考的时候，陆笙将她的神色全都看在眼里，不难看出她心里还是不放心。
小姑娘最近半夜起夜又变得频繁起来，时常在洗手间一呆就是半个小时，跌跌撞撞地进去，蹑手蹑脚地回去，一听就知道是做了噩梦，呆到清醒了敢才回房间，只是她不说，他也就不问。
六月底有天晚上，陆笙被喝醉了酒站在楼下大声吵架的住户吵醒了，皱着眉头起来喝水，意识模糊间将楼下的对话听进了六七成，渐渐也就清醒了。
打开手机发现有朋友给自己发了消息，很多都是旅行路上的照片，拍照的人技术实在是不怎么样，光从图片中看不出一丝他所描述的人间仙境的样子。
陆笙没忍住轻笑了一声，要不是因为家里这个随时面临危险的小姑娘，他原本也该在那个出游的队列里。
“还没睡吗？”南柚压低的气音从身后传来。
陆笙转头去看她，南柚的眼神比起在客厅里坐了有一阵的他还要更清醒一些，估计又是做梦惊醒了。
“下个礼拜期末考了吧？”陆笙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了回去。
南柚愣了一瞬，大概是完全没反应过来自己的期末考和陆笙大半夜坐在客厅有什么关联，但她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他站起身，从南柚身旁路过时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多看书，少想那些乱七八糟的，考完试就什么烦恼都没了。”
南柚怔怔地看着陆笙的房门被缓缓合上，困倦地耷拉着眼皮迟钝地想，他说的应该是宋立洋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