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伪浓情碧壶锁捆裙臣,实堪伤玉势流红王孙。(十五)家宴。

    傍晚日头渐渐退去,总算不那么炎热,寄柳捧来了一直由她守着的墨碟子。可这次,托盘里面却有一块玉佩。

    衍望没心思看这些墨块,寄柳进来时她也没搭一眼。

    这些日子她不入后府,一心查案,只是每日都会去看望岑夫人。夫侍们都心里惦念她得紧,想看看她,只能借着去探望岑夫人时,远远看她一眼。如此,给寄柳姑姑塞些金银的就不少,糖粉宫规矩严得很,寄柳自然一个都不敢收。

    可房事的记档、传话等归她管,不然她也不会叫做寄柳了。

    唐主子成日不行|房,问罪也会问到寄柳这。

    “拿下去吧,我不想看。”衍望翻着手里的书,她在写此行西京的记案,也是该呈递给皇姐的折子。此刻她的确需要研墨,可更想是时毫来红袖添香。

    寄柳从托盘后露出小脑袋,“主子,您去西京的一段时间,曾经有人遣了小厮来问过您。您回来之后,昨儿个,叫人送来了这块玉佩,您瞧?”

    衍望把头从书里抬出来,“是他?”。原来是自己给春行君的金枝玉叶的玉佩。自己当时忙着别的,还真把他给忘了。

    “竟然把他给忘了。着实快两个月没去看他了。想必,不光是他着急,红老板也会急得不行的。”

    寄柳嘿嘿一笑,“那主子可要现下去看他?”

    衍望把手里的书一掷,“去叫南蓉,在内府管事处拿一把金瓜子,连这玉佩,一并放在软盒子里,封好了给他去。”

    寄柳倒是不明白,“主子不去么?可去晚了,怕那位公子,就被旁人买走了。”

    衍望一边揉着太阳穴,“红老板不敢。何况,明日是中秋,我就该进宫了。今日是内府家宴,我更不能出去了。太后说,有族人来访,我总要见一见,不能拂了太后的面子。你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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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筳笙呈上来那盒子,春行君拆开后别提多难过了。

    红老板这个膀大腰圆的女人更是哀叹不已。

    春行君是多么被九娘娘看重,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红老板与官场打交道多年,自然不敢让春行君接待别的客人了。二人一心等着九娘娘吐口要为春行君赎身,却等了月余都没有消息。

    外室逼宫这种戏份,春行君在红场多年也看了不少,如何是手段,他也是知道一些的。可总也要见到妻主才能使出来那些撒娇卖痴。早就听闻,唐王是出去公务了。可眼下也知道她人回来了,却只打发了一把金瓜子来,春行君难过得紧,心里想着,她定然是觉得自己只是想要她的银子,才会如此拿黄白之物打发自己。

    筳笙见二人这般,连忙安慰道,“公子别急,从前奴才在衡云公子房里时,娘娘她也拿金瓜子打点过奴才。想来···”

    红老板生了气,“那是打发你!衡云公子会和你一样的待遇吗?糊涂东西!”

    说起衡云,春行君心里也会难过,他想靠着这个拴住娘娘,却也不想只是为人替身,可眼下,他想被娘娘买走赎身,还真是只能靠着衡云的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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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秋岁。

    衍望走进来时,忍不住瞪了韩山祠一眼,韩山祠愧得紧,一直低着头。徐扶楹也难受,他本来不想针对韩夫人,只是想报复一下柳倌罢了。谁想,娘娘却把矛头都对准了韩山祠,这下子,万一事发,可就是得罪了太后。当日,他知道那麝香的分量,不足以短期内害到岑夫人,只想算着时间,娘娘也快回来了,等娘娘回来之后,他再找着梅雨季节,子孙娃娃怕是不妥,诱使娘娘翻出来,定然不会害到孩子的。

    谁承想,岑夫人身子弱,没等那时,就出了事。这些日子,他心里头愧悔得紧,总觉得自己是个害人的凶手,虽大权在握,却总是魂不守舍的。

    太后对着衍望赔上了笑脸,口里唤着俞巍公公把人带上来。

    却见门外走进来两个妙龄的公子。

    “这是哀家的两个内侄,从前没出过大门的,这是马上中秋了,他们奉了家里的意思,来探望哀家。正好,你们两个来见一见唐王。”

    衍望一看见两个妙龄哥儿打扮得整齐站在自己面前,就明白了什么意思。可这两个哥儿也就年岁青嫩些,论模样,还真不如山祠端正。

    那两个哥儿一一行礼。

    “民子韩山禧,见过九娘娘,愿九娘娘万福金安。”

    “民子韩山祥,见过殿下,愿殿下长乐未央。”

    太后似乎很是高兴,伸手把两个人拉过来左看右看,反复地夸赞着二人出落得好。这些行为让衍望摸不清。

    衍望看了看两个哥儿,他们两个发觉自己在看他们,一个谄媚地笑起来,另一个含羞带怯。听闻韩家山字辈里,带示字旁的名字,分量格外金贵。太后一下子拽了两个这样的公子来,显然是极为看重自己了。

    再看看韩山祠,他的脸色真是难看得要死。想生气却又不敢的憋屈样子。

    “太后的族人自然是极好的。”

    太后点点头,“不错。哀家看这两个孩子也好,不如就留在府里住两日,也好给哀家解闷儿。前有秦公子来哀家宫里住过,你们两个住进来,也是正好,也陪你们山祠哥哥多说说话。总是兄弟之间,没什么禁忌的。”

    这话一出,徐扶楹的脸色也跟着差起来。他最怕别人说兄弟同妻的话。

    “太后高兴就是。儿臣无有疑义。”

    太后松开了二人的手,一脸满意的样子,“今儿你们两个,也留下来随哀家与皇儿家宴。皇儿,说起来,你现在后府人口凋零。时毫这孩子不错,可现在身子还没养好,不能侍寝。哀家看了记档,你自回来之后,就没有召幸,这样如何能开枝散叶。”

    “儿臣刚失去一个孩子,并无心情纳新人。”

    “也对,时毫这孩子,哀家也喜欢。新人总会有的,也不急在一时,男孩子们总是像雨后的花儿一样,一茬接着一茬长起来。也会一茬又一茬地凋落。时毫着实委屈,依哀家看,为了安抚时毫,稳定后府,不如哀家向皇上进言,晋封他作侧夫人,以作抚慰,如何?”

    这话倒是叫唐王一惊,她抬头看向太后,似乎不是在试探自己,那神情很是认真。

    韩山祠和徐扶楹听见这话,便更委屈难受。尤其是徐扶楹,自己还没上位,就要看另一个侧王夫的位置给了岑时毫。这些谋划简直落了一空。

    “多谢太后,可时毫尚在病中,此刻也不宜加封。儿臣伤心,并无心在此等庆贺之事上。”

    家宴时,太后又张罗着要那两个哥儿轮番儿地给唐王敬酒,韩山祠只能在一旁忍着,咬着嘴唇不叫自己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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