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皇家私塾不修五经事,白骨如山只在帝王家。(五十三)

    太和自然没有让九儿空着手走,她不仅又赏了唐王几斛皇后才能用的东珠,连着锦缎又赐下一些。她要让后宫与前朝看看,无论她宠幸哪个宫傧,都不能和对唐王的器重相比。皇后用东珠,也是有数的。可这样的东珠,皇上却能不计其数地赐予唐王。

    其中有一匹苏绣的缎子,绣的图案是蝴蝶。蝴蝶翅膀上的花纹富贵而炫目,极为罕见。

    一进门,韩山祠还没来得及从睡塌上起身,便收到了唐主儿扔过来的缎子。

    泥金色不是寻常夫侍能用的,又是上好的苏缎,韩山祠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唐王坐到了睡塌上,把手按在他的膝盖上示意他不用起身,他会了意思,也没再挣扎。柔情似水的笑意绽在他的面容上。

    “这是宫里的缎子,苏绣的蝴蝶很是少见。我记得你最喜欢枫叶和蝴蝶,便给你拿来了。看看喜不喜欢。”九儿带着淡淡的浅笑看着他。

    韩山祠高兴得紧,连忙展开来看了又看,“好看极了,殿下这样惦记着侍身。原不用这样巴巴过来赏我的。”他看着她的目光,她的目光紧紧地锁在自己身上,这样的目光才是他最想要的。她的手抚摸在自己的膝盖上,他便将自己的手覆盖在她的手上,想和她心贴心地待着。九儿感受到他的心意,便将手反过来扣住他的手,紧紧牵着。

    看着底下的小厮将足边的火盆端走,衍望有点奇怪,“不是有地龙吗,怎么点起来火盆了?”

    山祠刚想说什么。却被韩璋抢了先,“娘娘不知,这些日子夫人忙碌得膝盖疼,才敷了膏药,太医说,拿火盆烘着还好些,药效能早些发作。”

    衍望把手抽出来,去抚摸他的膝盖。山祠手里,她的手抽走了,心里也跟着一空。

    衍望轻轻撩起来被子,看见他的膝盖上的确贴着膏药,只是隔着被子,自己没摸出来。

    “疼吗?”衍望用关切的眼神看着他。

    山祠柔情笑笑,去重新牵住她的手,“不打紧,只是冬日受寒罢了。太医说,热敷就好。”

    衍望的另一只手划过了他果露而光滑的腿,惹得他心里一痒,“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在熏艾。”

    山祠捂着帕子笑了,“又不是大出血,哪里要熏艾呢。何况,艾草的味道可掩盖不住。”

    衍望把被子重新给他盖上,“小产才要熏艾止血,我怕你有什么事。”她牵着山祠的手又紧了些。

    山祠低眉,心里发虚,他怕唐主儿问责他从前子孙娃娃的事情。

    可衍望意不在此。

    她搂住他在怀里,把自己的脸颊贴着他的额头,“山祠,我怕你是有了孕又流产了。那样我会多心疼。小产那么可怕。”

    山祠心下悸动又愧疚,“唐主儿···”

    衍望搂着他的肩膀一拍一拍,“宫里的惠傧,身子一向安好,他又是心眼儿大的人,不会愁思。可也流了孩子。不过他体质温厚,很快就又有了。”

    山祠起身看着她,“其实···侍身听闻,那孩子,似乎是他自己流的。不过是诊出来是个男孩,徐家人要他赶紧流了,怀下一胎。皇上不喜欢皇子,连皇贵傧的儿子,将来养在哪都没有下文。遑论不怎么得宠的惠傧了。他若是十月怀胎,生下的是皇子,徐家怎么会放过他。这事情,怕是皇上也是知道的。他现在流了,重新再怀,不耽搁什么时间。若是等十月怀胎生下来,再调理身子去争宠,又不知是何年何月了。皇上繁忙,少上后宫,皇上如今又格外喜欢宠着李氏。惠傧他流了孩子,也是情有可原。”

    衍望听得愣神,这其中竟然有这些关窍。后宫看着人少,原来明里暗里的纷争这样多。

    山祠怯生生看着她的脸色,怕她说出自己也不喜欢儿子的话,那他即便怀了孕,万一怀的是男孩,怕也得去流了孩子。

    衍望回过神来,看着他紧张的神情,捏了捏他的脸颊,探身亲了一下在他的唇畔,倒是闹得他不知所以。

    “山祠,什么时候你也怀了我的孩子该多好。”

    韩山祠听得心里一惊,没几下便咬着嘴唇掉下了眼泪,“娘娘说的,是真的么。”

    衍望故意搂住他,“当然了。我日日都期望你能怀上我的孩子。宫里的孙霜嵋道长,试验出了新的丸药。似乎叫「吐鸾丹」和「索鸾丹」。据说,女子将「吐鸾丹」塞入下身,慢慢等着丹药融化,和没有服用过丸药的天然男子||交|合,便能将鸾子吐入他的身体里,令他有孕。自身也会从此停了经水。而男子若是自己服了「索鸾丹」,下身会不停地拓宽产道,这个过程犹如分娩一般疼痛,而后与未服药的女子|交|合|,便会有孕。虽然一生用一枚丹药便足以,可事前用了丹药,便能提高受孕的几率。”

    这件事,山祠也听说了。他自然也用了。

    并且,那「索鸾丹」用热汤烹煮了,拿去坐浴,男儿更易受孕。只是他膝盖本就受寒,坐浴之后,药性相克,便更疼了起来。才会这样难受。

    衍望抬抬手,命问斋呈上来一个盒子,她打开,里面是一丸丹药。

    韩山祠认得那丹药,表面有浅浅的金箔之色。他惊诧,没想到她这样主动将丹药拿到他的面前。一时受宠若惊。

    衍望看见了他的神色,“这是我从孙道长手里要出来的「索鸾丹」,你拿去服下,虽则过程有些疼,但,这样才能早些有咱们两个的孩子。”

    山祠看着她的嘴一张一张,说出来这段话,心里忽然烫得很,他将唐王的手,抚在自己的腹部,“山祠一定好生调养身子,早日为娘娘诞下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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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山祠小心翼翼地从寿懿宫里出来,趁着午时换班,把一个东西悄悄交给了唐王。

    “现在竹厘公公和俞巍公公都不在,太后在午睡。”

    唐王接过来那虎符,翻过来调过去仔仔细细看着纹路,又摸了摸手感。思索了片刻,又把虎符交到了山祠手上,“放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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