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淡白日（二十七）
下半夜的时间溜得飞快，芙宁娜守着影安安稳稳到天亮。五点才过一刻，天际泛起鱼肚白，影像是脑袋里安了个闹钟，自个悄无声息地就醒了过来，森林里光影交叠，芙宁娜开始辨认方向。
“咱们的炉子落山洞里了。”芙宁娜有些忧愁：“待会得看看能不能找回来。”
影拨弄着终端，片刻后成功连上纳西妲，但终端里嘈杂几声，开口的却是钟离：“你们休整好了？”
纳西妲大概是熬不住睡过去了，芙宁娜调整一下终端位置，说：“嗯，昨天地震突然，我们有装备落在那个山洞里了，准备先去取回来。”
但也就是昨天那么一震，周遭景致大变，芙宁娜看哪都觉得陌生，所幸昨晚折腾出的痕迹还在，两人根据折断的灌木草叶一路找去，走一步停一步，天色还不是很明朗，她们慎之又慎。
——还是出了意外。
……
那维莱特通了个宵，眼睛里的血丝比掉的头发还多，他揉揉额角，低头看了眼终端的消息。私人账号的消息栏空空荡荡，属于芙宁娜的三个账号都没有消息冒出来，他心脏微不可察地一拧，斟酌片刻，还是敲了几个字过去。
那维莱特：事情办完了吗？
一分钟，两分钟，意料之中的无人回应，那维莱特蹙着眉，半晌，他叹了口气，妥协般切回账号。
工作账号上的消息提示音倒是响得欢快，那维莱特面沉如水，依次回复过去。每年的这个时间段都是事故高发期，他去年连轴转了一个月才得空喘口气，今年情况好上一些，看来联盟这么多年的改革也不是毫无作用。
那维莱特关掉终端，他现在坐在休息室里，窗帘半拉着，熹光影影绰绰地映在地面，天色朦胧。他合上眼，本想稍作休息，大脑却仍处于亢奋状态，脑海里念头繁复，一会是芙宁娜和他说的那些话，一会又是他搜查到的某些资料。
他和芙宁娜怀疑联盟还有人在干涉胎海水的事，但细细去查，无论是芙宁娜口中那下落不明的第三部分胎海水，还是当年经手乐斯一案的人，都干净得毫无线索。
……那就只能去查那些至今还在位的元老级主事人了。
那维莱特心下有了计量，他收敛思绪，安安静静地睡去。
——
芙宁娜一路滚到底，她脸上火辣辣的疼，这边土质松软，她摔下来时抓了一手泥，硬是没把自己挂住。
“芙宁娜！”影在上边喊她，终端里呲呲啦啦响，是钟离的声音：“——芙宁娜？你怎么了？”
“没事。”芙宁娜咳嗽一声，她拔高声音，一次回两个人：“不小心摔下来了，奇怪，我已经很小心了，是地震的原因吗……”
“有哪里受伤了吗？”影问：“我拉你上来。”
“让我缓一缓。”芙宁娜“呸呸”几下吐出嘴里的泥，再拍干净手。身上疼，但应该没有骨头扭伤或者摔断，幸而她穿得严实，衣服质量也好，除了脸和裸露的手指没其他擦伤的地方。芙宁娜扶着旁边的泥壁站起来，她打量周围几秒，费劲地抽出手电往四周照了照。
这是一条很狭长的裂缝，不知道通向哪里，芙宁娜复盘自己摔下来的经过，依然有些不明觉厉——她和影已经很小心，可为什么还是会犯跟记忆里那些冒险家一样的错误？
……除非这裂缝就是突然出现的。
芙宁娜皱起眉。这怎么可能？山是死的又不是活的，总不能是知道有人来就啪的在人脚下开条道，把人给送到胎海水面前吧？
“影。”芙宁娜一手按着终端，说：“我记忆里的很多人都是从缝隙或者洞口摔下来，再顺着找到胎海水的。”
影一愣：“你的意思是……”
“我在想，如果我们顺着这条裂缝走，能不能直接到达胎海水。”
“我不建议你们这样行动。”钟离沉声道：“五个小时前这里刚刚发生一场地震，你们沿着缝隙走，如果地震再次发生时有很大可能性会被掩埋。”
“说的也是。”芙宁娜没考虑到这层，她叹气，耸肩说：“好吧，看来只能老老实实走地面了——不过话说回来，咱们迟早要走一遍地下的。”
“那也至少要等确定不会再有余波。”影说，她从背包上解下绳子，往缝隙里一抛，“绑紧了，我拉你上来。”
“这边土质软，影你可要找准着力点，别被我一起带下来了。”芙宁娜够到绳子，边叮嘱边往腰上绑。她陷得有点深，越往地底信号越差，终端里传来钟离断断续续的声音。
“温迪……检测器，我们这边会实时监控地震波……你们等……再行动。”
芙宁娜没听全，但也能把意思囹圄猜个大概，满口答应：“放心吧，找到洞口后我们听你们指示。”
终端里安静下来，芙宁娜绑紧绳子，伸手拽住往下拉了三下，影收到信号，攥紧绳子往后拉。
影常年习武，力气大，芙宁娜又不重，营救过程很顺利，芙宁娜一身土地从地里冒出头来，随即飞快远离裂缝。
“你脸上有擦伤。”影仔细确认她的状况，“手也受伤了。”
“运气不错，就伤到这两个地方。”芙宁娜嬉皮笑脸，影不太赞同她的话，默默从包里翻出伤药。
芙宁娜擦干净脸和手上的泥，一时间疼得呲牙咧嘴，仰头闭起眼让影往自己脸上喷药。手指裹上绷带，芙宁娜换了双手套，活动一下身体，说：“好啦，处理完毕，咱们继续前进。”
影似乎还有点不放心，但最后还是没说什么，点点头。两人行进得愈发小心，天色大亮，拨开一地的草叶枝条，褐色的土地像烤过头了的面包，时不时又裂开一块，看得芙宁娜简直要怀疑这秋分山底下是空的。
两人找回昨晚休息的山洞，洞口被泥块掩了大半，芙宁娜速战速决，翻进去把炉子带出来，影扶着她落地。收拾好东西，芙宁娜拿出指南针，辨认片刻方向后，继续带着影往东边走去。
地势渐低，树木长得愈发繁茂，枝叶交错几乎要盖住天空。雨季末尾，土地泥泞难行，走到第七日，芙宁娜甚至要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了差错。
她和影并肩站着，两人立于矮崖边上，一同低头去看底下，汪汪的湖水倒映着树影——这居然多出了片湖。
“这不是胎海水。”芙宁娜对此倒是很肯定，她闭上眼回忆几秒，又开口，说：“我也没有在他们的记忆里看到过这片湖。”
芙宁娜在进来前有预想过这里的环境会有所变动，但凭空冒出一片湖……芙宁娜陷入自我怀疑，忍着头痛把记忆翻了又翻，喃喃：“那些人进来这里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
是时间过于久远，以致沧海桑田，还是她真的就出现了幻觉……可她一人又怎么凭空捏造出这么多人的记忆？
“先下去看看吧。”影倒是比芙宁娜还更相信她的判断：“许是地震频繁，地势塌陷，所以积了片湖出来。”
璃月有句俗话“来都来了”，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随意打道回府是不可能了，芙宁娜想了想，点头，和影寻了条路下去。
走至湖边，湖水泛着清光，看上去是活水，她们绕着湖走上小半圈，芙宁娜蹲下身伸手探了探湖水，说：“我们需要知道湖里的情况，我刚才对比了一下大致方位，这边也许有个洞口通向胎海水，周边没有，那它可能在湖里。”
她们此行带了勘测设备，芙宁娜比着洞口的可能所在位置，两人挑了个平缓的地方，把设备连上终端，小心把机器给放下湖。
湖水可见度一般，小机器人缓缓下沉，磕磕绊绊地在湖里移动起来，她们盯着屏幕仔细观察，芙宁娜若有所思，扭头问影：“你看见鱼了吗？”
影眉心微蹙：“没有。”
这么大一座湖居然会没有鱼，芙宁娜喃喃：“奇怪，这湖还是人造的不成。”
那造湖的人未免也太不走心，连条鱼也舍不得放。
又盯着屏幕看了十几分钟，芙宁娜揉揉眉心，说：“不行，这机器人移动太慢了，按这个速度，我们再呆上七天也搜不完这个湖……我想下去看看。”
“再等等。”影稳如泰山：“说不定待会就看见了。”
芙宁娜只好按捺住性子，两人凑着脑袋看了一下午，看得芙宁娜两眼发昏，正躁动不安时，半截黑黝黝的洞口露了出来。芙宁娜面色一喜，小机器人却不知哪里出了问题，身体一翻掉了进去。
落日西沉，此时已是傍晚，绯红的烟霞从破个口的森林照进，映在粼粼的湖面，芙宁娜想操控机器爬起来，那边毫无反应，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芙宁娜尝试无果，站起身来，说：“我下去看看。”
影：“我们没带潜水设备。”
芙宁娜估量了一下机器的下潜距离，说：“这个深度我应付得来，没问题的。”
影沉默片刻，说：“湖里会不会混着胎海水？”
“可能性不大。”芙宁娜摇头说：“至少我没有感觉到，即使有，浓度也不会太高，可能比乐斯还要低上不少。但保险起见，还是我下去比较安全。”
“放心啦。”芙宁娜对上影犹豫的眼，一笑：“我可是枫丹人，水性比你好多了，而且我就下去看一眼。”
影没有再说什么，芙宁娜动手得很利落，她解下身上的装备，又脱掉外套，捞起绳子扣在自己腰间，转头对影说：“一分钟，一分钟后我没有反应，你就把我拉上来。”
“好。”影低低应下，芙宁娜活动开身体，深吸一口气，扎进湖水里。
“咱们的炉子落山洞里了。”芙宁娜有些忧愁：“待会得看看能不能找回来。”
影拨弄着终端，片刻后成功连上纳西妲，但终端里嘈杂几声，开口的却是钟离：“你们休整好了？”
纳西妲大概是熬不住睡过去了，芙宁娜调整一下终端位置，说：“嗯，昨天地震突然，我们有装备落在那个山洞里了，准备先去取回来。”
但也就是昨天那么一震，周遭景致大变，芙宁娜看哪都觉得陌生，所幸昨晚折腾出的痕迹还在，两人根据折断的灌木草叶一路找去，走一步停一步，天色还不是很明朗，她们慎之又慎。
——还是出了意外。
……
那维莱特通了个宵，眼睛里的血丝比掉的头发还多，他揉揉额角，低头看了眼终端的消息。私人账号的消息栏空空荡荡，属于芙宁娜的三个账号都没有消息冒出来，他心脏微不可察地一拧，斟酌片刻，还是敲了几个字过去。
那维莱特：事情办完了吗？
一分钟，两分钟，意料之中的无人回应，那维莱特蹙着眉，半晌，他叹了口气，妥协般切回账号。
工作账号上的消息提示音倒是响得欢快，那维莱特面沉如水，依次回复过去。每年的这个时间段都是事故高发期，他去年连轴转了一个月才得空喘口气，今年情况好上一些，看来联盟这么多年的改革也不是毫无作用。
那维莱特关掉终端，他现在坐在休息室里，窗帘半拉着，熹光影影绰绰地映在地面，天色朦胧。他合上眼，本想稍作休息，大脑却仍处于亢奋状态，脑海里念头繁复，一会是芙宁娜和他说的那些话，一会又是他搜查到的某些资料。
他和芙宁娜怀疑联盟还有人在干涉胎海水的事，但细细去查，无论是芙宁娜口中那下落不明的第三部分胎海水，还是当年经手乐斯一案的人，都干净得毫无线索。
……那就只能去查那些至今还在位的元老级主事人了。
那维莱特心下有了计量，他收敛思绪，安安静静地睡去。
——
芙宁娜一路滚到底，她脸上火辣辣的疼，这边土质松软，她摔下来时抓了一手泥，硬是没把自己挂住。
“芙宁娜！”影在上边喊她，终端里呲呲啦啦响，是钟离的声音：“——芙宁娜？你怎么了？”
“没事。”芙宁娜咳嗽一声，她拔高声音，一次回两个人：“不小心摔下来了，奇怪，我已经很小心了，是地震的原因吗……”
“有哪里受伤了吗？”影问：“我拉你上来。”
“让我缓一缓。”芙宁娜“呸呸”几下吐出嘴里的泥，再拍干净手。身上疼，但应该没有骨头扭伤或者摔断，幸而她穿得严实，衣服质量也好，除了脸和裸露的手指没其他擦伤的地方。芙宁娜扶着旁边的泥壁站起来，她打量周围几秒，费劲地抽出手电往四周照了照。
这是一条很狭长的裂缝，不知道通向哪里，芙宁娜复盘自己摔下来的经过，依然有些不明觉厉——她和影已经很小心，可为什么还是会犯跟记忆里那些冒险家一样的错误？
……除非这裂缝就是突然出现的。
芙宁娜皱起眉。这怎么可能？山是死的又不是活的，总不能是知道有人来就啪的在人脚下开条道，把人给送到胎海水面前吧？
“影。”芙宁娜一手按着终端，说：“我记忆里的很多人都是从缝隙或者洞口摔下来，再顺着找到胎海水的。”
影一愣：“你的意思是……”
“我在想，如果我们顺着这条裂缝走，能不能直接到达胎海水。”
“我不建议你们这样行动。”钟离沉声道：“五个小时前这里刚刚发生一场地震，你们沿着缝隙走，如果地震再次发生时有很大可能性会被掩埋。”
“说的也是。”芙宁娜没考虑到这层，她叹气，耸肩说：“好吧，看来只能老老实实走地面了——不过话说回来，咱们迟早要走一遍地下的。”
“那也至少要等确定不会再有余波。”影说，她从背包上解下绳子，往缝隙里一抛，“绑紧了，我拉你上来。”
“这边土质软，影你可要找准着力点，别被我一起带下来了。”芙宁娜够到绳子，边叮嘱边往腰上绑。她陷得有点深，越往地底信号越差，终端里传来钟离断断续续的声音。
“温迪……检测器，我们这边会实时监控地震波……你们等……再行动。”
芙宁娜没听全，但也能把意思囹圄猜个大概，满口答应：“放心吧，找到洞口后我们听你们指示。”
终端里安静下来，芙宁娜绑紧绳子，伸手拽住往下拉了三下，影收到信号，攥紧绳子往后拉。
影常年习武，力气大，芙宁娜又不重，营救过程很顺利，芙宁娜一身土地从地里冒出头来，随即飞快远离裂缝。
“你脸上有擦伤。”影仔细确认她的状况，“手也受伤了。”
“运气不错，就伤到这两个地方。”芙宁娜嬉皮笑脸，影不太赞同她的话，默默从包里翻出伤药。
芙宁娜擦干净脸和手上的泥，一时间疼得呲牙咧嘴，仰头闭起眼让影往自己脸上喷药。手指裹上绷带，芙宁娜换了双手套，活动一下身体，说：“好啦，处理完毕，咱们继续前进。”
影似乎还有点不放心，但最后还是没说什么，点点头。两人行进得愈发小心，天色大亮，拨开一地的草叶枝条，褐色的土地像烤过头了的面包，时不时又裂开一块，看得芙宁娜简直要怀疑这秋分山底下是空的。
两人找回昨晚休息的山洞，洞口被泥块掩了大半，芙宁娜速战速决，翻进去把炉子带出来，影扶着她落地。收拾好东西，芙宁娜拿出指南针，辨认片刻方向后，继续带着影往东边走去。
地势渐低，树木长得愈发繁茂，枝叶交错几乎要盖住天空。雨季末尾，土地泥泞难行，走到第七日，芙宁娜甚至要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了差错。
她和影并肩站着，两人立于矮崖边上，一同低头去看底下，汪汪的湖水倒映着树影——这居然多出了片湖。
“这不是胎海水。”芙宁娜对此倒是很肯定，她闭上眼回忆几秒，又开口，说：“我也没有在他们的记忆里看到过这片湖。”
芙宁娜在进来前有预想过这里的环境会有所变动，但凭空冒出一片湖……芙宁娜陷入自我怀疑，忍着头痛把记忆翻了又翻，喃喃：“那些人进来这里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
是时间过于久远，以致沧海桑田，还是她真的就出现了幻觉……可她一人又怎么凭空捏造出这么多人的记忆？
“先下去看看吧。”影倒是比芙宁娜还更相信她的判断：“许是地震频繁，地势塌陷，所以积了片湖出来。”
璃月有句俗话“来都来了”，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随意打道回府是不可能了，芙宁娜想了想，点头，和影寻了条路下去。
走至湖边，湖水泛着清光，看上去是活水，她们绕着湖走上小半圈，芙宁娜蹲下身伸手探了探湖水，说：“我们需要知道湖里的情况，我刚才对比了一下大致方位，这边也许有个洞口通向胎海水，周边没有，那它可能在湖里。”
她们此行带了勘测设备，芙宁娜比着洞口的可能所在位置，两人挑了个平缓的地方，把设备连上终端，小心把机器给放下湖。
湖水可见度一般，小机器人缓缓下沉，磕磕绊绊地在湖里移动起来，她们盯着屏幕仔细观察，芙宁娜若有所思，扭头问影：“你看见鱼了吗？”
影眉心微蹙：“没有。”
这么大一座湖居然会没有鱼，芙宁娜喃喃：“奇怪，这湖还是人造的不成。”
那造湖的人未免也太不走心，连条鱼也舍不得放。
又盯着屏幕看了十几分钟，芙宁娜揉揉眉心，说：“不行，这机器人移动太慢了，按这个速度，我们再呆上七天也搜不完这个湖……我想下去看看。”
“再等等。”影稳如泰山：“说不定待会就看见了。”
芙宁娜只好按捺住性子，两人凑着脑袋看了一下午，看得芙宁娜两眼发昏，正躁动不安时，半截黑黝黝的洞口露了出来。芙宁娜面色一喜，小机器人却不知哪里出了问题，身体一翻掉了进去。
落日西沉，此时已是傍晚，绯红的烟霞从破个口的森林照进，映在粼粼的湖面，芙宁娜想操控机器爬起来，那边毫无反应，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芙宁娜尝试无果，站起身来，说：“我下去看看。”
影：“我们没带潜水设备。”
芙宁娜估量了一下机器的下潜距离，说：“这个深度我应付得来，没问题的。”
影沉默片刻，说：“湖里会不会混着胎海水？”
“可能性不大。”芙宁娜摇头说：“至少我没有感觉到，即使有，浓度也不会太高，可能比乐斯还要低上不少。但保险起见，还是我下去比较安全。”
“放心啦。”芙宁娜对上影犹豫的眼，一笑：“我可是枫丹人，水性比你好多了，而且我就下去看一眼。”
影没有再说什么，芙宁娜动手得很利落，她解下身上的装备，又脱掉外套，捞起绳子扣在自己腰间，转头对影说：“一分钟，一分钟后我没有反应，你就把我拉上来。”
“好。”影低低应下，芙宁娜活动开身体，深吸一口气，扎进湖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