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凉夜,昌平没有出汗,但二人该烫的地方还是摩擦地滚烫。

    “嘶,别、别吸了,疼。”

    她没忍住,抱着他的脑袋,凑到他耳边,略微急促道。

    听她动听的颤声,景言动作骤然一滞。

    昌平松口气,以为他会就此放了自己。

    可没想到,他竟埋在她的红色嫁衣中,狡黠一笑,抱着她腰肢,更加卖力。

    昌平无奈,紧紧闭上眼睛,下巴抵在他的额头上,死死咬住嘴唇。

    还好今夜风大,树林里参差不齐的虫鸣以及成片树叶的沙沙声,掩去了婚轿轻微的晃动声。

    直到她的丹寇将他背部胡乱挠破,直到他肩颈密布她的牙印;直到他浑身战栗,全身肌肉紧绷;直到她双腿不自觉颤抖,抱着他的身体紧紧缩成一团……

    这场深夜里的荒谬,方才划上了侥幸的句号。

    两人面色潮红难堪,相拥着休息了一刻钟。

    一刻钟后景言才缓缓起身来收拾残局,昌平整理好衣衫,重新端庄地坐回原处。

    而景言则仔细地处理着,马车里那些残留下来的,有味道的痕迹。

    二人相视一笑,昌平傲慢,景言冷酷。

    其实最不可思议的是,他们两人就这样看似水火不容的性子,也能做到一块儿

    .

    五月初五,羽国昌平公主顺利出嫁殷国,嫁给殷国七皇子——时立宵。

    羽殷两国正式由此结为盟友。

    ……

    ·

    五月初十,流莺城。

    距离苍阳三战过去刚好一月左右,这一月,羽军与珏军都在修生养息。

    李晟轩与栩州刺史一起安置月见城流民,与军师团一起共商四战如何夺回月见城之事。

    原本一切皆按计划进行着,再有几日,太子就应当按照原定时间返京复命。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今日流莺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竹意跟着李晟轩此刻在营帐中,认真听着大家商讨的目前战况和四战的战术。

    正当众人专心投入时,营帐的帘子却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帐中陡然安静了下来。

    而门口,逆光中,站着两个眼熟的身影。

    其中一人毫不客气道:

    “听闻本王皇兄在这流莺城受了忽视,本王当下特意喊了慕容将军带了三万精兵过来支援,我看是谁在这流莺合伙孤立我皇兄,让他受委屈!”

    来者二人正是霁王李樽徽和慕容离将军。

    紧接着,在他们身后匆匆跟来报告的是士兵的领队,惭愧地跪在李晟轩的跟前,道:

    “王爷,属下失职,没能拦住他们,慕容将军的援兵已经安插到军营里面去了。”

    面对他们二人的到来,竹意感觉太突然了,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个事,立在原地,不知所以。

    她偷偷打量着其余人的脸色,发现任霭苍和谷岱两位大人也在偷摸观察,他们三人眼神对上,默不作声。

    本以为李晟轩应该跟之前一样斯文同他们作个揖,然后再笑着邀请他们进来,命人上来招待着。

    可事实不然,当看到慕容将军出来在他们营帐外面时,李晟轩和温师的面色骤变,他风火两大步上前,走到慕容离跟前,厉声质问:

    “我不是同你飞鸽传书叫你不要过来了?为何还是调离梅羽边防的精兵赶来?”

    慕容离被突如其来的变脸整的有些懵,但他久经沙场,气魄也不是盖的。

    他跟霁王相互交换了下眼神,随即挺直腰板,义正言辞道:

    “慕容家只听令于圣上,可从未有应当听令于儒王之说。”

    “我管你听令于谁,立刻带着你的兵赶紧回去!”李晟轩呵斥道。

    将一旁的竹意吓了一跳,她诧异地看向李晟轩,不知他怎么看见慕容将军来了会发这么大的火。

    她以为上次她跟书生吵架,那次就已经是他最凶最反常的样子了,没想到今天竟还能见他如此生气失态。

    竹意不解,什么天大的事,让他如此紧张?

    正当众人被李晟轩反常的样子整的有些无措时,一向冷静的温向烛此时眉目间也带了些慌乱,赶忙解释分析道:

    “霁王殿下,莫怪老朽说你,你们二位此次赶来可有圣旨?这真是太儿戏了!你可知现在京中十万军全在这边,已无可调动的兵,眼下你执意撺掇慕容将军将梅羽边防守卫精兵擅自调动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若是梅国那边有探子发现了,梅国即刻发兵,慕容将军就是插上翅膀飞回去也赶不及了,你们二人可知这是一场多大的灾难?”

    原本不觉后果严重的慕容离听完温向烛的分析后,脸色瞬间惨白。

    他先前本是接到圣旨打算支援,可还未出行便又有儒王飞鸽传书让他不要支援,说皇上已经派他北上。

    踌躇不定之时,没想到他姐夫霁王既然来边防找他了,说太子被困,不用管儒王所言,让他按原圣旨即刻调精兵随他一起北上。

    相比于儒王,他自然是更加偏信自家姐夫,于是便依照他所言继续带兵支援。

    直到现下温师所言,他才恍然大悟,原来皇上竟给了儒王十万军!

    他反应过来,心脏直跳,自知眼下一刻也耽误不得。

    冲李晟轩和温师抱了拳,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可李樽徽见他竟然被温向烛三言两语吓就吓走了,心中来火,对着他的背影喊道:

    “慕容离,你敢走一个试试?”

    慕容离回头,两人对峙不下。

    很显然,他有把柄在李樽徽手中,那就是他的姐姐——慕容舒。

    李樽徽眼里的威胁意味明显,而慕容离却面无表情,眼神淡漠。

    他自然是不可能不在意自己阿姐的,可是,国家的事情开不得玩笑。

    他此刻已经悔恨死了,为什么自己当时没有选择相信儒王?他甚至不敢想,梅国若是现在发兵,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姐夫,阿离就护送你到这里了,好自为之。”

    他满脸不悦地跟他道别,随后头也不回地便走了,独留下气急败坏的李樽徽在此处。

    竹意也听懂了温师所言,她总算明白李晟轩为何会如此大火了。

    看着李晟轩皱眉目送慕容离远去和一脸恶人模样的李樽徽,她走到李晟轩身边,偷偷捏了下他的手,而他则下意识地回握住她。

    随即回首,颔首看她,担忧地问:

    “吓到你了?”

    竹意连忙抿嘴笑笑,耸肩摇头。

    而后她看了看被打断的商议,走到了李樽徽身边,刻意熟络地跟他打招呼:

    “嘿,好久不见,霁王殿下。敌意别这么重嘛,咱们可是亲家呢。”她同他勾肩搭背,将他领往别处,

    “害,我知道你担心太子,走我带你去见他。谁说他受委屈了,他在流莺城好吃好喝着被人伺候着,白白胖胖呢。”

    她一面将他领走,一面在身后给李晟轩打手势,示意他们继续商谈要,霁王交给她来应付。

    李晟轩自是瞧见她的小动作,又被她可爱到,宠溺一笑。

    只是此次笑容并未在他脸上停留太久,他望着慕容离远去的方向,皱起来的眉头便再难松开来。

    竹意带着李樽徽去见他心心念念的哥,一边走一边跟他唠嗑。

    “文心在你那还好吗?好久没见她了,那丫头性子讨喜,不知道在你府上如今过得还习惯的不?”

    李樽徽一路被竹意推攘着往前走,极其不自在。

    他挣扎了几下,竹意权当没看见。

    就在他被竹意搞得忍无可忍时,她却倏然将他松开来,李樽徽一个趔趄差摔倒。

    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竹意在后面勾起嘴角讥笑,心中的打算更为明了。

    她脸上的嘲弄在李樽徽转过身来是烟消云散,她做出假装搀扶的样子,关心到:

    “霁王殿下,当心点呀。”

    李樽徽并未拆穿她此刻装模作样,而是左右拂了拂袖子上的灰尘,晦暗不明地笑道:

    “儒王妃既敢将她嫁给我,眼下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竹意脸上笑意逐渐消失,眼中带上点危险的杀气:

    “霁王殿下,我们文心的背景还是很硬的,我既然敢将文心嫁给你那自然是有护她周全的底气。我劝殿下您在做任何决定之前,都要先回想一下,您那日派人上儒王提亲时,所提及的诚心。”

    见成功将她逗怒,李樽徽倏然笑了开来,若无其事道:

    “王妃言重了,雪姬乖巧体贴,在府中帮衬我不少事,我待她一片真心,天地可鉴呀。”

    “呵,最好是。”她皮笑肉不笑,弯曲的眉眼中全是杀气,看不见一点笑意。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互怼着,竟也很快从军营走到了城中。

    竹意没有食言,确实带着他来见李颢懿,省的他去打搅李晟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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