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第十八层时，他停下脚步问她，“那人。”
声音顿了顿，“对你可有什么浪荡举动？”
她摇头，看向手腕处，这一路下来他都没松手，腕处沁出细细薄汗。
“于亥时入睡，想到有株夜昙，子时我去园中看花开。夜深人静，家中人皆入眠，谁料窜出个黑衣人影，我正要唤人。”
徐今若想想还是害怕，“他捂住我的口鼻，顷刻之间眼前一黑，随后拖着我往外走，一路急匆匆地要赶往某处。”
她缓缓看向他，声音不自觉地颤抖，“看清眼前人时，是你。”
夜闯高官府邸还能不动声色地劫走千金小姐，并非常人能做到，有这般本事，想必徐府早被人安插了眼线。
宋方遇眼中怜惜之意陡然升起，后悔放走那贼人，待字闺中若出了有失名节的事，她日后在都城还怎么嫁人，好在没造成什么伤害。
“那人是抓我来祭楼？”她不解，皱着眉头问，又摇头抿嘴自言自语，“我招谁惹谁了……”
宋方遇想，她真是个倒霉姑娘，还知道别人抓她来祭楼。
送她到徐府门前，偌大的府第一派宁静，人人溺于香甜美梦，她心中酸楚无可诉说，若是今夜真亡命于季寒楼下，第二天才被百姓发现，恐怕早成一摊蚊蝇乱爬的肉泥。
下半夜虫鸣声格外清晰，月色下嗡嗡咕咕的小虫声中，正是她第一次翻墙进家门。
扇形木窗边露出个脑袋，她笑盈盈地挥手作别，隔着几片竹叶，隐约可见玉立在红墙外的公子表情哭笑不得。
翌日她发现府中仆从换了许多，听小荷说，徐母清点时少了一人，衙官来报才知昨夜那人闯入相国府盗窃，现在狱中关着，徐府不领回便交由相国府处置。
徐母面色平静，心中气愤，担忧相国大人牵及徐府，告诉衙官就随相国府处置。
徐今若起身收拾赶往宋方遇府邸，想要当面道谢，开门的家丁告知她，宋大人今日不在，不知何时归。
宋方遇昨晚抓了那贼人，狱审午间就送来画押供词，道是受陈氏指使，说完便畏罪自尽了。
陈氏？还尚存余孽？
偏偏劫走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徐府小姐，难不成徐家与陈氏之间还有过节，宋方遇不敢多加揣测，入宫觐见向皇帝道夙江之事未平，心中难安，请调监察暗卫前往夙江。
暗访三月，暗卫传回消息，夙江江氏奢靡的风气盛行，抓了江氏管家审问，才知这些年来夙江知府和江氏老爷常有联系，朝廷下拨的银两大量在他手中做账，悄悄地转入江氏名下。
三年前朝廷下拨钱款为夙江建桥，知府以寻不到合适匠人一拖再拖，暗中抽了部分银两，才导致夙江桥承受不住暴雨滂沱，一下决堤，冲垮了整座桥梁。
督工身死，想必是发现知府作为，知府怕东窗事发，才其灭口。
皇帝一头雾水，又是南部陈氏余孽，又是夙江知府，当真能听信一个江氏管家，怀疑朝廷重臣？
听月台上。
皇帝负手，收揽台下风景，听见脚步声后转过身来，“爱卿坐。”
徐长临拍了拍袖子落座，“陛下难得邀臣。”他拱手行礼，“臣万分荣幸。”
皇帝昏暗的眼底漾过一丝古怪，瞬间藏起转为笑意，“今日叫你来，不过是本君翻阅朝史中见，看到二十年前你写下的诗赋。”
他摸了摸花白的胡子，“其中一句，一生所求，眼见之处盛世安宁，卿胸怀大志，令吾感触。”
“陛下青睐，臣之幸。”
“卿为两朝呕心沥血，也是成胥之幸。”
未等徐长临回府，官兵就查封了夙江江氏，皇帝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
在江氏名下果真搜查出大量金银珠宝，虽说江氏乃夙江有名的大商贾，可家中财物远远超过账目记载。
夙江知府伙同江氏勾结，皇帝生平最痛恨贪官，他不留余地，抄了江氏的满门，即刻下令斩杀。
经此一事徐长临在朝中的地位一跌再跌，那些趋炎附势的官员罔顾他老臣身份，各个冷嘲暗讽。
“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徐长临望天长舒一口气，秋风落叶片片割人，他狠心捏脆手中茶盏，鲜血顺着指尖一滴滴落在水坛，逐渐染红倒影中的云层。
夙江一夜之间风云变幻。
押解江氏罪人的一众官兵一路赶往刑场，往日朱门那交叉的封条格外刺眼，人群中一戴斗笠的男子撇嘴，阴邪笑意渐起，丢下两个字，“甚好。”随后穿入小巷。
——
江氏男人处死的处死，流放的流放，女眷被贬为庶民，徐今若黑白分明，对夙江知府逃走早有耳闻，知晓舅父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虽连带血亲关系，却不值得同情。
最为担忧外祖母，她已过八十高龄，并不知自己的儿子在外做过什么腌臜事，流浪在外实在可怜。
见父亲同母亲面色忧愁，也没敢提出前往夙江。
徐今若心中郁结，父亲不说，她也知道陛下对父亲定然不如从前。
而在此刻朝局紧迫之下，又冒出一大案，户部尚书酒后吐真言，竟向一同饮酒作乐的朝中党羽道出自己私吞了多少国库银两，谁知这其中有人留了心眼，直谏皇帝。
皇帝勃然大怒，一桩桩一件件堆积起来，再这么姑息养奸，举国上下都被这些个贪官污吏掏空了。
皇帝就此整顿官僚体制，肃贪开始，愈发雷厉风行。
——
因朝中之事烦心，父亲许久没有过问徐今若的婚事。
今日突然告诉她，礼部尚书与他商议，有意两家结亲。
“明明之前说好，他无意于我，我也无意于他，怎有反悔要给我说亲？”徐今若不快，捏紧帕子道，“父亲既已定好，为何还要我去见他？”
“匆匆一面，怎又知道日后如何？”徐父道，“阿爹是为你着想。”
她嫁谁，全凭父亲母亲一句话的事，可早如此还让她自己抉择，说来确实令人恼怒。
再者她与周公子说好了不会结为姻亲，周公子亦有所喜，现下反悔，嫁过去也是徒生厌恶。
徐今若从未忤逆过父亲，即便气愤也用商量的口气道，“不急于一时，父亲可容我再做斟酌？”
徐长临默不作声，她就当是父亲答应了，起身告辞，“后日我想去探望外祖母，望父亲准许。”
江氏一族在夙江算是铲除了，外祖母年事已高，捉拿江氏的官兵对贬为庶民的女眷仅逐出府宅，搜了家中财务便走了。
徐父趁此暗中接走外祖母，送到远离夙江和都城的云州 ，安顿好外祖母，留下不少银两，差了几个丫鬟小厮照顾。
云州山林密布，水路发达，民风淳朴。
徐今若一心想着外祖母是否安好，从前念念不忘的云州也没吸引力，她到云州地界后便直奔外祖母住的小院。
外祖母苍老不少，步履蹒跚到门口接她，她看着白发婆娑的外祖母悲意涌上心头。
“祖母，我带了都城你最爱吃的梅子干。”
“好好好。”
外祖母挽着她的手，眼中满是慈爱。
徐今若发现，外祖母身体大不如前，才几月不见，记性退减得厉害。有时在她身边说话，她已分不清何处传来的声响，吓得一阵激灵。
听闻云州连伏山上有一庙宇，云州人最为信奉，在那庙宇求佛很是灵验。
她想去试一试，早早起身同小荷前去，山脚下有一小径通向高处，爬满翠色青苔，好像很久没人走过了。
徐今若虽有不解，还是提着裙子走上去。
“徐小姐。”
此时传来男子清朗的声音，她转身望去，看到沈陆淮站在不远处，手中拿着纸扇，一副翩翩公子模样。
她点头示意，应了一声后，又转身迈步走了。
沈陆淮是云州人，她一直都知道，在徐府中他曾向她提过，时常会来云州探望家中父母。
只听着脚步声急促，沈陆淮追了上来，
“真是巧合。”
“嗯。”
“连伏山上庙很灵验的，风景更好。”
“嗯。”
“走上去也不远，约莫两刻钟便到了。”
“嗯。”
“山间路滑，徐小姐多加小心。”
“嗯。”
“沈某……”
他话还没说完，徐今若停下来，沈陆淮急刹住脚步，险些撞上她。
徐今若看着他欲言又止，“你……”，她说不出话，看向别处又把目光移回来，此时的他目光灼灼。
算了。
她没再理他，静静走自己的路。
沈陆淮没再搭话。
穿过山间陡峭林间，庙宇露出红色瓦片的檐角，清脆惊鸟铃响，香炉燃着缕缕青烟，一片禅意。
徐今若跪在佛前乞求，心中念道，“愿外祖母喜乐安康，长无忧。”
她下山时，沈陆淮又跟上了，好像怕她恼火一路上不敢多言，到山下分道而行，她出声叫住他，“抱歉。”
“无妨。”他觉得徐今若主动与自己搭话已是有幸，立马挂起笑颜。
“……”
徐今若没做解释，回到小院中，外祖母备好饭菜，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子，挥洒在外祖母发白的鬓边，一束束光中可见飞舞的细尘。
她想，心诚则灵，外祖母定会平安喜乐，长命百岁。
声音顿了顿，“对你可有什么浪荡举动？”
她摇头，看向手腕处，这一路下来他都没松手，腕处沁出细细薄汗。
“于亥时入睡，想到有株夜昙，子时我去园中看花开。夜深人静，家中人皆入眠，谁料窜出个黑衣人影，我正要唤人。”
徐今若想想还是害怕，“他捂住我的口鼻，顷刻之间眼前一黑，随后拖着我往外走，一路急匆匆地要赶往某处。”
她缓缓看向他，声音不自觉地颤抖，“看清眼前人时，是你。”
夜闯高官府邸还能不动声色地劫走千金小姐，并非常人能做到，有这般本事，想必徐府早被人安插了眼线。
宋方遇眼中怜惜之意陡然升起，后悔放走那贼人，待字闺中若出了有失名节的事，她日后在都城还怎么嫁人，好在没造成什么伤害。
“那人是抓我来祭楼？”她不解，皱着眉头问，又摇头抿嘴自言自语，“我招谁惹谁了……”
宋方遇想，她真是个倒霉姑娘，还知道别人抓她来祭楼。
送她到徐府门前，偌大的府第一派宁静，人人溺于香甜美梦，她心中酸楚无可诉说，若是今夜真亡命于季寒楼下，第二天才被百姓发现，恐怕早成一摊蚊蝇乱爬的肉泥。
下半夜虫鸣声格外清晰，月色下嗡嗡咕咕的小虫声中，正是她第一次翻墙进家门。
扇形木窗边露出个脑袋，她笑盈盈地挥手作别，隔着几片竹叶，隐约可见玉立在红墙外的公子表情哭笑不得。
翌日她发现府中仆从换了许多，听小荷说，徐母清点时少了一人，衙官来报才知昨夜那人闯入相国府盗窃，现在狱中关着，徐府不领回便交由相国府处置。
徐母面色平静，心中气愤，担忧相国大人牵及徐府，告诉衙官就随相国府处置。
徐今若起身收拾赶往宋方遇府邸，想要当面道谢，开门的家丁告知她，宋大人今日不在，不知何时归。
宋方遇昨晚抓了那贼人，狱审午间就送来画押供词，道是受陈氏指使，说完便畏罪自尽了。
陈氏？还尚存余孽？
偏偏劫走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徐府小姐，难不成徐家与陈氏之间还有过节，宋方遇不敢多加揣测，入宫觐见向皇帝道夙江之事未平，心中难安，请调监察暗卫前往夙江。
暗访三月，暗卫传回消息，夙江江氏奢靡的风气盛行，抓了江氏管家审问，才知这些年来夙江知府和江氏老爷常有联系，朝廷下拨的银两大量在他手中做账，悄悄地转入江氏名下。
三年前朝廷下拨钱款为夙江建桥，知府以寻不到合适匠人一拖再拖，暗中抽了部分银两，才导致夙江桥承受不住暴雨滂沱，一下决堤，冲垮了整座桥梁。
督工身死，想必是发现知府作为，知府怕东窗事发，才其灭口。
皇帝一头雾水，又是南部陈氏余孽，又是夙江知府，当真能听信一个江氏管家，怀疑朝廷重臣？
听月台上。
皇帝负手，收揽台下风景，听见脚步声后转过身来，“爱卿坐。”
徐长临拍了拍袖子落座，“陛下难得邀臣。”他拱手行礼，“臣万分荣幸。”
皇帝昏暗的眼底漾过一丝古怪，瞬间藏起转为笑意，“今日叫你来，不过是本君翻阅朝史中见，看到二十年前你写下的诗赋。”
他摸了摸花白的胡子，“其中一句，一生所求，眼见之处盛世安宁，卿胸怀大志，令吾感触。”
“陛下青睐，臣之幸。”
“卿为两朝呕心沥血，也是成胥之幸。”
未等徐长临回府，官兵就查封了夙江江氏，皇帝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
在江氏名下果真搜查出大量金银珠宝，虽说江氏乃夙江有名的大商贾，可家中财物远远超过账目记载。
夙江知府伙同江氏勾结，皇帝生平最痛恨贪官，他不留余地，抄了江氏的满门，即刻下令斩杀。
经此一事徐长临在朝中的地位一跌再跌，那些趋炎附势的官员罔顾他老臣身份，各个冷嘲暗讽。
“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徐长临望天长舒一口气，秋风落叶片片割人，他狠心捏脆手中茶盏，鲜血顺着指尖一滴滴落在水坛，逐渐染红倒影中的云层。
夙江一夜之间风云变幻。
押解江氏罪人的一众官兵一路赶往刑场，往日朱门那交叉的封条格外刺眼，人群中一戴斗笠的男子撇嘴，阴邪笑意渐起，丢下两个字，“甚好。”随后穿入小巷。
——
江氏男人处死的处死，流放的流放，女眷被贬为庶民，徐今若黑白分明，对夙江知府逃走早有耳闻，知晓舅父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虽连带血亲关系，却不值得同情。
最为担忧外祖母，她已过八十高龄，并不知自己的儿子在外做过什么腌臜事，流浪在外实在可怜。
见父亲同母亲面色忧愁，也没敢提出前往夙江。
徐今若心中郁结，父亲不说，她也知道陛下对父亲定然不如从前。
而在此刻朝局紧迫之下，又冒出一大案，户部尚书酒后吐真言，竟向一同饮酒作乐的朝中党羽道出自己私吞了多少国库银两，谁知这其中有人留了心眼，直谏皇帝。
皇帝勃然大怒，一桩桩一件件堆积起来，再这么姑息养奸，举国上下都被这些个贪官污吏掏空了。
皇帝就此整顿官僚体制，肃贪开始，愈发雷厉风行。
——
因朝中之事烦心，父亲许久没有过问徐今若的婚事。
今日突然告诉她，礼部尚书与他商议，有意两家结亲。
“明明之前说好，他无意于我，我也无意于他，怎有反悔要给我说亲？”徐今若不快，捏紧帕子道，“父亲既已定好，为何还要我去见他？”
“匆匆一面，怎又知道日后如何？”徐父道，“阿爹是为你着想。”
她嫁谁，全凭父亲母亲一句话的事，可早如此还让她自己抉择，说来确实令人恼怒。
再者她与周公子说好了不会结为姻亲，周公子亦有所喜，现下反悔，嫁过去也是徒生厌恶。
徐今若从未忤逆过父亲，即便气愤也用商量的口气道，“不急于一时，父亲可容我再做斟酌？”
徐长临默不作声，她就当是父亲答应了，起身告辞，“后日我想去探望外祖母，望父亲准许。”
江氏一族在夙江算是铲除了，外祖母年事已高，捉拿江氏的官兵对贬为庶民的女眷仅逐出府宅，搜了家中财务便走了。
徐父趁此暗中接走外祖母，送到远离夙江和都城的云州 ，安顿好外祖母，留下不少银两，差了几个丫鬟小厮照顾。
云州山林密布，水路发达，民风淳朴。
徐今若一心想着外祖母是否安好，从前念念不忘的云州也没吸引力，她到云州地界后便直奔外祖母住的小院。
外祖母苍老不少，步履蹒跚到门口接她，她看着白发婆娑的外祖母悲意涌上心头。
“祖母，我带了都城你最爱吃的梅子干。”
“好好好。”
外祖母挽着她的手，眼中满是慈爱。
徐今若发现，外祖母身体大不如前，才几月不见，记性退减得厉害。有时在她身边说话，她已分不清何处传来的声响，吓得一阵激灵。
听闻云州连伏山上有一庙宇，云州人最为信奉，在那庙宇求佛很是灵验。
她想去试一试，早早起身同小荷前去，山脚下有一小径通向高处，爬满翠色青苔，好像很久没人走过了。
徐今若虽有不解，还是提着裙子走上去。
“徐小姐。”
此时传来男子清朗的声音，她转身望去，看到沈陆淮站在不远处，手中拿着纸扇，一副翩翩公子模样。
她点头示意，应了一声后，又转身迈步走了。
沈陆淮是云州人，她一直都知道，在徐府中他曾向她提过，时常会来云州探望家中父母。
只听着脚步声急促，沈陆淮追了上来，
“真是巧合。”
“嗯。”
“连伏山上庙很灵验的，风景更好。”
“嗯。”
“走上去也不远，约莫两刻钟便到了。”
“嗯。”
“山间路滑，徐小姐多加小心。”
“嗯。”
“沈某……”
他话还没说完，徐今若停下来，沈陆淮急刹住脚步，险些撞上她。
徐今若看着他欲言又止，“你……”，她说不出话，看向别处又把目光移回来，此时的他目光灼灼。
算了。
她没再理他，静静走自己的路。
沈陆淮没再搭话。
穿过山间陡峭林间，庙宇露出红色瓦片的檐角，清脆惊鸟铃响，香炉燃着缕缕青烟，一片禅意。
徐今若跪在佛前乞求，心中念道，“愿外祖母喜乐安康，长无忧。”
她下山时，沈陆淮又跟上了，好像怕她恼火一路上不敢多言，到山下分道而行，她出声叫住他，“抱歉。”
“无妨。”他觉得徐今若主动与自己搭话已是有幸，立马挂起笑颜。
“……”
徐今若没做解释，回到小院中，外祖母备好饭菜，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子，挥洒在外祖母发白的鬓边，一束束光中可见飞舞的细尘。
她想，心诚则灵，外祖母定会平安喜乐，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