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后背潜藏的温柔

    即便魔法部的官员们还原出了一个近趋于合理的解释,气恼的克劳奇先生依旧没有耐心去理解闪闪的无辜。

    赫敏对此感到有些幻灭。克劳奇先生怎能如此不分清红皂白就放弃了闪闪?

    在整整一个白天的歌舞升平里,她在韦斯莱先生的指引下认识了各式各样的魔法部官员,他们或随和、或幽默,纵使面孔严肃也保持着起码的公正负责。

    克劳奇先生——作为珀西一直念叨的崇拜对象——本该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官员,却偏激到出乎她的意料。

    他忙着愤怒于闪闪“没有遵守主人的命令、擅自出了帐篷”这件事,粗暴地无视了今夜的恐怖景象会令这个恐高的家养小精灵多么害怕的事实。

    他残酷无情地决定给予闪闪“最严厉的惩罚”——衣服。那可怜的家养小精灵顿时号啕大哭,尚且不能接受这突如其来加诸于她身上的可怕命运。而克劳奇先生则嫌恶地后退一步,像躲什么脏东西一样,摆脱了小精灵的纠缠。

    “怎么会这样?”她有些愤慨,对德拉科小声说,“他怎么能对闪闪这样无情?我们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他却摇了摇头,轻声对她说,“赫敏,我们什么都做不了。我们不可能改变一个心意已决的人的想法。毕竟,这是克劳奇家的内部问题——连那些魔法部的官员们都对此无法置喙。”

    赫敏环顾四周,发现他说得没错。

    没有任何官员上前劝阻。他们忙着接手一切,忙着封锁现场,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线索,可以帮助他们找到释放黑魔标记的人。

    “依我看,已经没这几个孩子什么事儿了。”这时,迪戈里先生和蔼地说,“亚瑟,把他们带回去吧。”

    亚瑟·韦斯莱听闻此话,如蒙大赦。他也打算尽快把这些孩子们带离树林。这里可不是闹着玩的,不是他们这个年纪应该面对的境况。

    这会儿,亚瑟打量了一眼那边站着的马尔福家的男孩,心中暗自迟疑。那男孩自始至终都静静地站在一旁,神态与他那个令人讨厌的父亲一样狂傲。

    亚瑟注意到,他对身边的混乱冷眼旁观,连句话都懒得对人多说——无论是恶意的攻讦还是善意的问询——完完全全是个高傲矜贵的小少爷,与他身边这片杂草树丛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跟他父亲唯一的区别可能是,卢修斯·马尔福那个眼高于顶的纯血主义拥护者,才不会老老实实地被一个麻瓜出身的女孩护在身后,两人还离得那么近,手拉着手。

    甚至于,这会儿,这个一脸贵气的男孩,竟然正歪着头,自然而然地贴近女孩,替她摘掉头发上粘着的几片草叶;女孩则仰头看他,对他小声说着些什么,对他摘草叶的举动毫不在意,似乎已对他这类的亲密接触习以为常。

    老实说,这场景对亚瑟来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他从未想过能有哪个麻瓜出身的女孩会被一个马尔福——任何一个马尔福——放在眼里,直到今天。

    卢修斯那个纯血统至上的疯子,如果看到这场景,那老脸还挂得住吗?亚瑟心里不禁泛起一丝古怪的念头。

    他甚至有了一个更古怪的想法:这男孩或许与他的父亲不一样。

    不过,基于“一个马尔福向来对一个韦斯莱没什么好脸色”的历史认知,亚瑟走过去询问德拉科的时候,神情依然有些犹豫不决:“你……跟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吗?”

    “好。谢谢您。”德拉科平静地说,顺手把赫敏头上最后一片草叶给摘下来,冲韦斯莱先生微微点头。

    他还记得,当他被巴蒂·克劳奇质疑的时候,韦斯莱先生曾经帮他说了一句话。

    亚瑟·韦斯莱,虽跟父亲卢修斯不对付,但算是个好人。

    就这样,在露水深重的时刻,他们将闪闪的哀求和哭泣声中丢在身后,匆匆离开空地,在林地间穿行。

    韦斯莱先生在前面带路,详细询问着罗恩和哈利,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德拉科则默默缀在他们后面,保持着一点距离。

    他依然背着赫敏。她虽然满脸通红地拒绝了两次,他还是坚持说:“你的脚踝需要休养。或者,你更想让别人背着你吗?”

    “那倒不是。”她嘟囔着,眼睛偷偷瞧着他。

    她今晚跟他接触得够多了,多到她已经有些习惯了。

    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呢?他又想要过“扮演哥哥”的瘾,所以才对她这样亲密,是不是?她一边享受他的特殊对待,一边心中酸涩难当。

    “就当我感谢你勇敢地站出来替我说话吧。”他语气轻快地说,对她笑了笑。

    这已经不是赫敏第一次出言维护他了。他还记得,二年级时,她在图书馆与赫奇帕奇的学生呛声,仅仅是因为他们说他这个找球手“名不符实”。

    从那时候开始,她对他的意义就不一般了。她不再仅仅是前世记忆中的那个女孩,而是被赋予了新的意义。

    她是在维护他啊!那样热烈、奋不顾身地维护他。他想着,稳稳当当地走着,并没有因为多背着一个人就被前面的人落下。

    这被她维护的感觉,是他前世从未体验过的快乐。以往只有父亲和母亲才会维护他,那是出于血缘亲情的羁绊;现在多了一个赫敏·格兰杰,这感觉很新奇,让人心里暖洋洋的。

    他勇敢的小姑娘啊。

    德拉科难以想象,她纤细的身躯里,如何爆发出这么大的能量来?敢与魔法部国际合作司司长、前任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司长去对阵,气势还一点都不输给对方。

    她是个好样儿的姑娘。他甚至油然而生出一股自豪感。

    她给他好好地出了一口气——在他心智颓唐的时候,在他被恶意误解的时候,在他被冤枉而哑口无言的时候。

    他那时完全无力抵挡。无论是外界的指责还是内心的风暴,都差点把他击垮。他在害怕,害怕那万一纠正不了的命运,害怕自己重蹈覆辙,害怕自己再次万劫不复。

    出身就是原罪,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他是前食死徒的儿子,未来说不定也要当食死徒,这是多么理所当然的指向啊。

    可她从来不信邪,也不信出身。她愿意去维护那些被唾弃的人——维护他。

    她有一些理想主义在身上,这每每令他感叹,甚至不由自主被吸引。

    “闪闪会怎么样呢?”他们一离开空地,赫敏就问他。

    “不知道。”德拉科说。

    “我不喜欢他们对待闪闪的态度。”她固执地说,“不管是那些部员还是克劳奇先生,他们完全不把她当人看!”

    “是啊。”德拉科说,“巫师们一向如此,特别是出身于古老的纯血巫师家族的那类巫师。他们不认为家养小精灵们有感情。”

    “这就是我所难过的地方——我为闪闪感到难过。”这会儿,赫敏轻轻把头靠在他后颈上,几缕头发倾泻在他的脖颈上,带来一些些痒意。

    “嗯哼。”他耐心地答应着,听她继续发表看法。

    “她明明有恐高症,可克劳奇先生还是派她去那么高的顶层包厢,替他占座;今天晚上,那些蒙面的人把麻瓜弄到天空上吊着,谁会不害怕呢?她想逃脱他们也是情有可原的!可是,克劳奇先生因为她违抗命令、逃出帐篷,而大发雷霆……真是不可理喻!”她气愤地说。

    “克劳奇身居高位,很多人的眼睛都盯着他。如果他的家养小精灵拿着一根魔杖到处胡作非为,他担当不起这个责任。你知道,这违反了《魔杖使用准则》第三款:任何非人类的生物都不得携带或使用魔杖。”德拉科慢吞吞地提醒她。

    “可是,克劳奇先生明明知道不是她干的,还要把她开除!他根本不管她是多么害怕,多么难过——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他根本就不在意她的死活!”赫敏有些怒火中烧。

    “是啊。我也不喜欢克劳奇,他太咄咄逼人了。”德拉科冷静地说,“不过,也许这些年你也意识到了,在一些巫师眼中,连人都是有三六九等的,何况是对非人类物种呢。”

    赫敏顿住了。

    她的火气被这句话浇了个透心凉。刚刚,她只愤怒于这表面的不公,还没机会彻底冷静下来,想想这背后的深意。

    是啊。被不公平对待的,何止是家养小精灵呢?

    她趴在他后背上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小声问:“你呢?德拉科,你眼中也有三六九等吗?我是麻瓜出身的巫师,你会像那些纯血巫师一样,认为我低人一等,因此而看不起我吗?”

    “你呢?你会因为我是前食死徒的儿子,而看不起我吗?”德拉科反问她,语气里有一点儿苦涩。

    “当然不会!这不是你的错!”赫敏急切地说,“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那么,这句话我原封不动还给你。我也是同样的想法。”德拉科稳稳地向前走着。他听见赫敏在他耳边轻轻地、快活地笑了。

    于是他也微微笑了,心中的苦涩消散了些。他紧了紧自己的手,把她更牢地固定在自己背上。

    德拉科可以感觉到,赫敏对于闪闪的遭遇相当气愤。他打从一开始就知道,有关家养小精灵的权益问题,会是引燃她内心炸药桶的一个强有力的火星。

    他承认,如果是前世的他,多半会认为主人惩罚家养小精灵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听从主人意旨、不维护主人名誉的家养小精灵,当然要严厉惩处;否则,家仆们人人都可以不听主人号令,乱成一锅粥。

    只有令行禁止,才能管理好一个井井有条的庄园——起码纳西莎是这么做的。

    没人会从家养小精灵的权益或者情感角度思考问题。它们在纯血巫师家庭中,从未享受过公平的对待,也从未被主人当成人看待;逐渐地,耳濡目染下的巫师后代们也会觉得,家养小精灵天生就该被简单粗暴、不公平地对待。

    可是,德拉科曾经看过前世多比闯进马尔福庄园,救下哈利三人组的样子。

    那一刻,他似乎明白了她所坚持的某些东西。

    他无比感谢多比。他感谢它拥有着人类的感情和自由的灵魂,可以去做他不敢做的事情。

    幸好,幸好……

    如果再晚一刻,他不知道赫敏是否能撑得住贝拉特里克斯的钻心剜骨……

    如果再晚一刻,他不知道她会不会被摧毁,变成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的永久住客,或者被那个肮脏的狼人格雷伯克咬死,直接迈入死亡的大门。

    一想到这里,他就难以喘息。

    别想了!她好好地在你后背上,她不会有事的,德拉科紧了紧自己的手,拼命劝慰自己。

    再想想她所同情的家养小精灵吧。

    德拉科至今都没有理清楚一件事:怎么对待家养小精灵,才是正确的态度。

    他已经试着去做一些小小的改变了。对于多比,看在它救过她的份儿上,他愿意尽力多给它一点耐心,给予它报酬,甚至还会给它涨工资。

    但其他巫师家的小精灵,就不是他目前的能力可以左右的了。

    “我重吗?”她忽然问他,“你累吗?”

    “很轻。不累。”他轻轻地笑了。

    “德拉科,那个黑魔标记——”赫敏无意识地蹭了蹭他的肩膀,慢慢地说,“到底是谁放的?是食死徒吗?”

    “是的。”顿了一会儿,德拉科竭力保持冷静说,“只有食死徒才知道怎么施放它。变出标记的人肯定曾经做过食死徒,尽管现在不一定是。”

    “为什么要在今夜变出它来呢?”赫敏说,“仅仅是为了吓唬麻瓜出身的巫师吗?”

    “我不知道。”德拉科嗓子眼里有些干涩,“不过,我猜那些以前曾经是食死徒的巫师,也会吓得够呛。你有没有注意到,黑魔标记出现的时候,那些戴兜帽的人都不见了?没有更多的尖叫、没有更多的哭号,也没有新的帐篷继续遭殃。那些人都被这个标记给吓跑了——我猜他们都幻影移形了。”

    “好像是这样。今晚真糟糕。”她小声说,“不管是那些人对管理员一家子做的事,还是天上那个标记,还是巫师们对家养小精灵的粗暴态度……”

    “我明白。是很糟糕。我唯一庆幸的是,你没有受到什么伤害。”顿了顿,他说,“我总是很担心你。”

    “我还担心你呢……你差点被克劳奇先生给冤枉了……”赫敏昏昏欲睡地说。在经历了一系列激烈的情绪波动后,她终于觉得累了。

    “谢谢你。”他轻声说,“我没想到你会跳出来维护我,谢谢。”

    “我当然会维护你……我永远都会……”她对着他耳朵打了个呵欠,“哦,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喜欢吗?”他声音里带着笑意,“上次我提到过的,那家法国的香水工厂出产的。”

    “嗯……”她懒洋洋地应和他,“好闻,很喜欢……你……身上的……”她趴在他温暖的后背上,轻嗅着那雪松的香气,觉得又舒服又惬意,脑袋逐渐充满愉悦的真空。

    她后背披着的衣服,好像也是他的。她整个被他的味道裹挟了。

    满足地叹口气,她蹭了蹭他的脖颈,胳膊搂紧了他,逐渐不出声了。

    如果德拉科有尾巴的话,现在一定已经幸福地摇了起来。此刻,假期里滋生的万千愁绪被一扫而空。

    她没有不理他,也没有躲避他。她挡在他前面,保护他、维护他。她一如既往地依赖他,甚至信任到可以趴在他肩头睡着。

    她正被握在他手心里,软软地趴在他后背上。这个傻姑娘,她竟然还会担心他累。她是天下任何一个男孩所渴慕的那种最甜蜜的负担,怎么会累?

    就这样走着走着,他甚至觉得,假如这条路没有尽头——他可以一直走下去。

    耳边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像是一片羽毛,来回扫在他的耳膜上……经历了漫长而疲惫的夜晚,她一定很辛苦吧,他怜惜地想。

    意识到这一点后,德拉科加快了脚步。他迅速穿过了那群神情焦虑不堪的巫师,快步回到她的帐篷前。哈利和罗恩正困倦地站在他们的帐篷门口,等待着他们。

    “她怎么了?”哈利打着呵欠问。

    “睡着了。”德拉科小声说,“你们去睡吧,我把她送回去。”

    “哦,隔壁。”罗恩指了指旁边,懒洋洋地说,“那我们就先——”

    “是啊,晚安。”德拉科轻声说,心情不错地对他们扬了扬下巴,快步流星地往旁边的帐篷走。

    帐篷口站着那个红头发的小鬼。他停到她面前,短促地问:“她的床在哪?”

    金妮·韦斯莱呆若木鸡。她不知所措地抬起僵硬的手,指向了帐篷里的某处。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马尔福家的恶劣小少爷,竟然一路任劳任怨地背着赫敏回到了她的房间。

    这怎么可能呢?一定是哪里出错了吧?金妮惊讶地想。

    虽然表面上经常打趣赫敏,金妮心里一直对于德拉科·马尔福持怀疑态度。

    不怪她多心,他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霍格沃茨总有些风言风语:假如谁要是敢招惹他,他当场会对你冷冷一笑;过几天,你就会莫名其妙倒大霉。

    你永远没有证据证明他做了什么。但是谁都知道,你招惹了谁。

    格兰芬多里,与马尔福交好的人屈指可数。大概只有赫敏——怀着某种莫名其妙的自信——坚定地认为这个斯莱特林是个善良的男孩;哈利,不知为何,也总愿意同他打招呼;自己的哥哥罗恩偶尔会安抚她,“不必担心德拉科,他对赫敏总是很友好”。

    金妮却总觉得,那是因为他们太傻,不知人心险恶。

    说不定他接近哈利他们,是别有所图。马尔福家一向声名狼藉——他们对于纯血叛徒以及麻瓜出身的巫师痛恨至极,又怎么会轻易与他们交好?

    赫敏这个傻姑娘,不知道看上了他什么,竟然一心喜欢他!太危险了!

    于是,出于对一个马尔福的人品的不信任,更出于对好姐妹人身安全的担忧,金妮悄悄躲在赫敏房间口的帷帐后,偷偷看他要干什么。

    然后她看到了。马尔福正小心翼翼地将赫敏放在床上,把她的鞋褪了下来,然后轻轻把一张薄被盖在她身上,把被角都给她掖好了。

    这动作……竟然,有点娴熟?似乎他照顾了她不止一次似的。

    真的就——离大谱!金妮张开嘴,觉得自己的脑筋不够用了。

    他竟然会做这种事?

    马尔福不是一向嚣张跋扈,把学校里的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吗?连他的发小潘西·帕金森都时常被他气得骂街。

    她是听说过,有一些女生暗恋马尔福之类的。他的相貌确乎可以称得上是英俊,加之家世显赫、成绩优异,又是斯莱特林的找球手,马尔福确实有嚣张的资本。

    但是,听听霍格沃茨的学生都是怎么说他的:冷淡、傲慢、对女生不假辞色,对男生更是毫不留情,活脱脱一个霍格沃茨雪夹冰制造机。显然,还是哈利那种男孩更讨人喜欢!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他此刻看向赫敏的表情,比那位以温柔敦厚著称的塞德里克学长还要温柔几分。那张冷脸竟然可以变得温柔,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还有,他那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西装让赫敏穿得皱皱巴巴,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因此生气。这正常吗?

    这与他平时的人设不符——他完全不像是学校里那个横行霸道的禁欲系少爷,随时要给胆敢冲撞到他的人施个恶咒,或者在事后给你使个绊子;他反而像是求赫敏给顺毛的大猫,浑身上下透出一股乖巧。

    惊讶中,金妮屏住呼吸。透过帷帐的一角,她看到他轻轻挑起她的一缕头发,嗅了嗅,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啊?这是什么节奏?

    这就是赫敏轻描淡写地所说的“隔壁学院的普通朋友”吗?

    普通个鬼啊?梅林的臭袜子!

    然而,这还没完呢!跳动的烛火下,马尔福家小少爷的剪影投在床边的帐篷布上。那剪影迟疑地凑近女孩宁静的脸,似乎在观察她。

    他停顿了很久。

    久到金妮都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那剪影伸手,缓缓拨弄了一下女孩的额发,轻轻地、虔诚地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而后他倏然起身,像是惊醒了一样,四处环顾。

    金妮·韦斯莱猛然转过身,藏在帷帐后,大口喘气。

    瞪着震惊的、圆圆的双眼,她向梅林发誓,她要是再信赫敏·格兰杰的鬼话,相信他俩仅仅是隔壁学院的普通朋友关系,她就主动把自己变成一棵芨芨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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