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十岁的女性，瞧年轻小伙可谓怎么瞧怎么欢喜，梁聿一进门，钱阿姨立马迎上前去：“帅哥想买点什么？”
梁聿瞟眼旁边的池忞，直白作答：“不买东西，找人。”
钱阿姨笑得意味深长：“找小忞呀？出来买个东西也要找，你俩感情可真好。”
池忞这辈子属实没撒过几次谎，适才那番信口胡诌，纯粹为尽快脱身，谁知又闹出别的乌龙，“钱阿姨，不是他。”
她急于撇清，对方却一副了然于胸的神色：“放心，阿姨嘴巴严着呢，不会向你爸告密。不过人都领家里来了，你确定能瞒得住？”
“不是您想的那样，他爷爷和我爸是旧友，所以招待他们在家中小住几日。”
“那多好，朋友变亲家，亲上加亲。”
简直鸡同鸭讲，钱阿姨与她仿佛两个世界的人。一条道走不通，只得另辟蹊径，池忞转身问梁聿：“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我爸催了？”
两位老爷子有酒有菜，相谈甚欢，何曾催过？但梁聿聪明，懂得就坡下驴：“是呀，派我来瞧瞧怎么回事。”
有了正当理由，池忞再次向钱阿姨请辞：“家里有客人等着，就不陪您聊了。”
“行，回吧，改天有空来玩。”
“钱阿姨再见！”
逃也似的出了便利店，走出十几米开外，梁聿方开口：“刚和那位阿姨聊什么呢？”
“没什么。”
梁聿鸡贼地笑笑：“总不会无缘无故说我们感情好，身为当事人我应该有知情权。”
池忞面颊一热，却不好再撒谎，“我不愿被逼着相亲，骗阿姨说有男友，她见你在我家住着，误会了。”
不知天热还是被臊的，她耳廓泛起淡淡的粉色。梁聿眉眼间笑意更浓，“误会什么？以为我是你男友？”
池忞对天发誓，扯那些谎的时候，根本没往他身上联想。
她赠他一个白眼，没搭腔。
梁聿也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安静地陪她走路。
他绝非扭捏的性子，有些话需要放到合适的时机去说，现下显然还不是时候。
快到池家大门口，一辆出租拐个弯驶进岔道上，二人皆未在意，直至乘客下车追来，在后面轻唤：“阿聿。”
梁聿眉头一跳，转身不悦道：“我们都快回去了，你还来做什么？”
梁枳不同他一般见识，冲池忞笑笑：“池老师，要不是看到你们，还真找不着地方。”
“梁先生好，”池忞简单问候过，邀客人进门，“您吃晚饭了吗？”
“在飞机上吃过了。”
“我父亲和梁伯伯在院子里饮酒，要不给你加点宵夜吧。”
梁枳打量着池家古朴的住处，回答：“不用麻烦，我本来晚上就吃得少。”说着不忘自嘲：“年纪到了，不控制着不行。”
梁聿听了，在心里骂他假惺惺，谁管他身材如何，分明为了显摆才故意那么说！
前两回见到梁枳都是一身商务装，戴无框眼镜，斯文又矜贵。
此次不为公事，穿得偏休闲些，浅灰衬衫搭深灰裤子，看起来年轻好几岁。
池忞没问他缘何这时候赶来，确如梁聿所言，再过一日他们都要回岚城，匆忙折腾个来回不值当，但来者是客，都得好生招待。
“这上头刻的是梁祝化蝶？”影壁在现代建筑中着实少见，梁枳没忍住停步细看。
“梁先生好眼光。”
传统石雕影壁多选用有吉祥寓意的画，如马上封侯、不老松之类，池砚川嫌老套庸俗，亲自设计了这幅“梁祝化蝶”，请来瑜洲最牛的石刻师傅操刀而成。
整面影壁有大大小小共计九十九只蝴蝶，美则美矣，在池忞看来，却有些喧宾夺主。
梁枳一介商人，居然粗略几眼就辨认出主题，不能不令池忞刮目相看。
呸，老狐狸又来冒充文化人！梁聿看不惯自家三叔装腔作势，好好的道儿不走，偏从二人中间挤过去，还故意撞梁枳一下。
“瞧他，见面就摆张臭脸，跟我欠他钱似的，这几日没少给你们添麻烦吧？”
池忞温柔笑道：“没有，可能他今天手受伤了，心情不好。”
“哦，怎么伤的？”
谈笑间进了院子，梁惟庸提过儿子会来，是以池砚川看到梁家老三没太意外，起身笑脸相迎：“梁少爷，快过来坐。”
梁枳微微躬身：“您叫我梁枳就行，池叔叔您也坐。”
石桌只配四张凳子，这会儿有五个人，池忞请梁枳先入席，她去厨房搬椅子。
梁聿懒懒插句嘴：“三叔不是说他饱了么，在旁边站着就行。”
叔侄俩小时候三天两头干仗，长大了还要打嘴仗，梁枳想不通哪里得罪他了，反击道：“你年纪最小，站也该你站着。”
“我还要吃饭。”
“我也可以再吃一点。”
“你不是要保持身材吗？”
“我这么瘦，胖一点也无所谓。”
大抵觉得在外人面前你争我斗太丢脸，梁惟庸被迫出面维持秩序，“阿聿去搬椅子拿碗筷，老三你坐他的位置。”
梁聿不服老爷子拉偏架：“凭什么我受伤还得干活，他过来就吃可以白食？”
梁惟庸抬脚踹他，没好气道：“没完没了了还，干那点活累不死你！”
老爷子安排妥当，池忞不好挑战他大家长的权威，坐到父亲右手边给众人发饮料，“梁先生要不要来罐冰啤？”
“好的，谢谢。”
见素来少言寡语的女儿与梁枳居然蛮有话聊，池砚川不免又动起心思，毕竟梁家老三容貌家世都无可挑剔。
“小忞，明天我和你梁伯伯要去挑些玉器，不行你领梁枳在瑜洲城里逛逛？”
池忞没拒绝：“梁先生有没有感兴趣的地方？”
不待梁枳回答，梁聿拎着把木椅回来了，硬挤在池忞和梁枳中间，大咧咧地坐下。
饶是梁枳的处事原则是绝不在父亲面前暴露真面目，也被梁聿接连的挑衅行为弄得心生不快，“你一定要坐这里？”
“怎么，碍着你了？”
“你在这挡着，我和池老师说话不方便。”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此刻梁聿只恨自己不够壮，跟堵墙似的隔得他们看不见彼此才好呢。
池忞体贴地打圆场：“梁先生你尝尝，锅里的鱼是我爸和梁伯伯在水库钓的。”
梁惟庸附和：“瑜洲山好水好，这鱼肉嫩少刺，岚城可买不到。”
为同浑小子置气在老爷子面前丢分儿不明智，梁枳拿起筷子夹块鱼肉，慢条斯理地尝一口，赞道：“味道确实不错。”
池砚川说：“喜欢就多吃点。”
梁枳端起酒：“池叔叔我敬您。”
与梁聿规律的运动员生活不同，梁枳常在应酬场合混，习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他刻意藏起世故的一面，言谈举止进退有度，俨然一位好好先生。
陪聊片刻，池忞借口饱了，把座位让给梁聿，实则不想见叔侄俩斗来斗去。梁惟庸觉得一桌大男人，留她在这也插不上话，让她安心回屋休息。
“碗筷放着待会我来收拾。”
梁惟庸客气说用不着，他们有手有脚的也能干。池忞礼貌地笑笑，心知男人在酒桌上的话信不得，还是估摸着时间过来比较保险。
天尽管黑了，也不过才七八点钟，睡觉太早，池忞从书架上挑本书，坐书桌前翻看。
她打小爱书，池家除了玉，第二多的便是藏书。
池砚川在读书方面不限制女儿，在他的观念里，文学巨著值得深读，野史画本子也未必就是精神糟粕，能流传下来总有可取之处。
池忞拿的正是本民间故事集，逻辑十分感人，但胜在情节曲折离奇，她看得入了迷，竟把院子里的几人忘了。
“砰砰”，有人在敲打窗户，她茫然抬头，意识还没从故事中完全抽离。
镂空花窗外是张男人的脸，年轻英俊，一双眼睛灿若星子，唇角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池忞拉开半扇窗，用旧式插销固定住，问他：“找我有事？”
梁聿手臂往窗台上一搭，疑似告状的语气。
“老头逼我把原先的房间让给三叔，隔壁那间没有被子，能帮忙找一下吗？”
池忞讶然道：“你们已经吃好了？”
“嗯，碗筷三叔收拾完放洗碗机了，你不用觉得愧疚，他石头剪刀布输了，不然就该是我干活。”
池忞被他逗笑了：“你们经常这样分配家务？”
“没有，平时家务有保姆做。”
“来瑜洲让你们受累了。”
梁聿说：“我很喜欢这里。”顿了顿，又补充一句，“还有这里的人。”
才来两天，认识几个瑜洲人就敢说喜欢？隔着窗户交流太傻，池忞把书放回书架上，到隔壁替大少爷找被褥。
这间屋子的陈设与之前的客房明显不同，书架上有望远镜、地球仪等男孩子钟爱的东西，梁聿好奇，问是不是她大哥的房间。
被子收在衣柜最上层，池忞踮起脚尖也够不着，真真是人到用时方恨矮。
“是我哥的房间，他好多年没回来了，现在在英国定居。”
梁聿走到她身后，伸手一扯，扯下床蚕丝被，被子软滑，取是取下来了，却天女散花般散开，把二人劈头盖脸罩在底下。
四周像关了灯似的骤然变暗，池忞分不清方向，慌不择路，撞进一个温暖结实的胸膛。
梁聿瞟眼旁边的池忞，直白作答：“不买东西，找人。”
钱阿姨笑得意味深长：“找小忞呀？出来买个东西也要找，你俩感情可真好。”
池忞这辈子属实没撒过几次谎，适才那番信口胡诌，纯粹为尽快脱身，谁知又闹出别的乌龙，“钱阿姨，不是他。”
她急于撇清，对方却一副了然于胸的神色：“放心，阿姨嘴巴严着呢，不会向你爸告密。不过人都领家里来了，你确定能瞒得住？”
“不是您想的那样，他爷爷和我爸是旧友，所以招待他们在家中小住几日。”
“那多好，朋友变亲家，亲上加亲。”
简直鸡同鸭讲，钱阿姨与她仿佛两个世界的人。一条道走不通，只得另辟蹊径，池忞转身问梁聿：“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我爸催了？”
两位老爷子有酒有菜，相谈甚欢，何曾催过？但梁聿聪明，懂得就坡下驴：“是呀，派我来瞧瞧怎么回事。”
有了正当理由，池忞再次向钱阿姨请辞：“家里有客人等着，就不陪您聊了。”
“行，回吧，改天有空来玩。”
“钱阿姨再见！”
逃也似的出了便利店，走出十几米开外，梁聿方开口：“刚和那位阿姨聊什么呢？”
“没什么。”
梁聿鸡贼地笑笑：“总不会无缘无故说我们感情好，身为当事人我应该有知情权。”
池忞面颊一热，却不好再撒谎，“我不愿被逼着相亲，骗阿姨说有男友，她见你在我家住着，误会了。”
不知天热还是被臊的，她耳廓泛起淡淡的粉色。梁聿眉眼间笑意更浓，“误会什么？以为我是你男友？”
池忞对天发誓，扯那些谎的时候，根本没往他身上联想。
她赠他一个白眼，没搭腔。
梁聿也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安静地陪她走路。
他绝非扭捏的性子，有些话需要放到合适的时机去说，现下显然还不是时候。
快到池家大门口，一辆出租拐个弯驶进岔道上，二人皆未在意，直至乘客下车追来，在后面轻唤：“阿聿。”
梁聿眉头一跳，转身不悦道：“我们都快回去了，你还来做什么？”
梁枳不同他一般见识，冲池忞笑笑：“池老师，要不是看到你们，还真找不着地方。”
“梁先生好，”池忞简单问候过，邀客人进门，“您吃晚饭了吗？”
“在飞机上吃过了。”
“我父亲和梁伯伯在院子里饮酒，要不给你加点宵夜吧。”
梁枳打量着池家古朴的住处，回答：“不用麻烦，我本来晚上就吃得少。”说着不忘自嘲：“年纪到了，不控制着不行。”
梁聿听了，在心里骂他假惺惺，谁管他身材如何，分明为了显摆才故意那么说！
前两回见到梁枳都是一身商务装，戴无框眼镜，斯文又矜贵。
此次不为公事，穿得偏休闲些，浅灰衬衫搭深灰裤子，看起来年轻好几岁。
池忞没问他缘何这时候赶来，确如梁聿所言，再过一日他们都要回岚城，匆忙折腾个来回不值当，但来者是客，都得好生招待。
“这上头刻的是梁祝化蝶？”影壁在现代建筑中着实少见，梁枳没忍住停步细看。
“梁先生好眼光。”
传统石雕影壁多选用有吉祥寓意的画，如马上封侯、不老松之类，池砚川嫌老套庸俗，亲自设计了这幅“梁祝化蝶”，请来瑜洲最牛的石刻师傅操刀而成。
整面影壁有大大小小共计九十九只蝴蝶，美则美矣，在池忞看来，却有些喧宾夺主。
梁枳一介商人，居然粗略几眼就辨认出主题，不能不令池忞刮目相看。
呸，老狐狸又来冒充文化人！梁聿看不惯自家三叔装腔作势，好好的道儿不走，偏从二人中间挤过去，还故意撞梁枳一下。
“瞧他，见面就摆张臭脸，跟我欠他钱似的，这几日没少给你们添麻烦吧？”
池忞温柔笑道：“没有，可能他今天手受伤了，心情不好。”
“哦，怎么伤的？”
谈笑间进了院子，梁惟庸提过儿子会来，是以池砚川看到梁家老三没太意外，起身笑脸相迎：“梁少爷，快过来坐。”
梁枳微微躬身：“您叫我梁枳就行，池叔叔您也坐。”
石桌只配四张凳子，这会儿有五个人，池忞请梁枳先入席，她去厨房搬椅子。
梁聿懒懒插句嘴：“三叔不是说他饱了么，在旁边站着就行。”
叔侄俩小时候三天两头干仗，长大了还要打嘴仗，梁枳想不通哪里得罪他了，反击道：“你年纪最小，站也该你站着。”
“我还要吃饭。”
“我也可以再吃一点。”
“你不是要保持身材吗？”
“我这么瘦，胖一点也无所谓。”
大抵觉得在外人面前你争我斗太丢脸，梁惟庸被迫出面维持秩序，“阿聿去搬椅子拿碗筷，老三你坐他的位置。”
梁聿不服老爷子拉偏架：“凭什么我受伤还得干活，他过来就吃可以白食？”
梁惟庸抬脚踹他，没好气道：“没完没了了还，干那点活累不死你！”
老爷子安排妥当，池忞不好挑战他大家长的权威，坐到父亲右手边给众人发饮料，“梁先生要不要来罐冰啤？”
“好的，谢谢。”
见素来少言寡语的女儿与梁枳居然蛮有话聊，池砚川不免又动起心思，毕竟梁家老三容貌家世都无可挑剔。
“小忞，明天我和你梁伯伯要去挑些玉器，不行你领梁枳在瑜洲城里逛逛？”
池忞没拒绝：“梁先生有没有感兴趣的地方？”
不待梁枳回答，梁聿拎着把木椅回来了，硬挤在池忞和梁枳中间，大咧咧地坐下。
饶是梁枳的处事原则是绝不在父亲面前暴露真面目，也被梁聿接连的挑衅行为弄得心生不快，“你一定要坐这里？”
“怎么，碍着你了？”
“你在这挡着，我和池老师说话不方便。”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此刻梁聿只恨自己不够壮，跟堵墙似的隔得他们看不见彼此才好呢。
池忞体贴地打圆场：“梁先生你尝尝，锅里的鱼是我爸和梁伯伯在水库钓的。”
梁惟庸附和：“瑜洲山好水好，这鱼肉嫩少刺，岚城可买不到。”
为同浑小子置气在老爷子面前丢分儿不明智，梁枳拿起筷子夹块鱼肉，慢条斯理地尝一口，赞道：“味道确实不错。”
池砚川说：“喜欢就多吃点。”
梁枳端起酒：“池叔叔我敬您。”
与梁聿规律的运动员生活不同，梁枳常在应酬场合混，习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他刻意藏起世故的一面，言谈举止进退有度，俨然一位好好先生。
陪聊片刻，池忞借口饱了，把座位让给梁聿，实则不想见叔侄俩斗来斗去。梁惟庸觉得一桌大男人，留她在这也插不上话，让她安心回屋休息。
“碗筷放着待会我来收拾。”
梁惟庸客气说用不着，他们有手有脚的也能干。池忞礼貌地笑笑，心知男人在酒桌上的话信不得，还是估摸着时间过来比较保险。
天尽管黑了，也不过才七八点钟，睡觉太早，池忞从书架上挑本书，坐书桌前翻看。
她打小爱书，池家除了玉，第二多的便是藏书。
池砚川在读书方面不限制女儿，在他的观念里，文学巨著值得深读，野史画本子也未必就是精神糟粕，能流传下来总有可取之处。
池忞拿的正是本民间故事集，逻辑十分感人，但胜在情节曲折离奇，她看得入了迷，竟把院子里的几人忘了。
“砰砰”，有人在敲打窗户，她茫然抬头，意识还没从故事中完全抽离。
镂空花窗外是张男人的脸，年轻英俊，一双眼睛灿若星子，唇角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池忞拉开半扇窗，用旧式插销固定住，问他：“找我有事？”
梁聿手臂往窗台上一搭，疑似告状的语气。
“老头逼我把原先的房间让给三叔，隔壁那间没有被子，能帮忙找一下吗？”
池忞讶然道：“你们已经吃好了？”
“嗯，碗筷三叔收拾完放洗碗机了，你不用觉得愧疚，他石头剪刀布输了，不然就该是我干活。”
池忞被他逗笑了：“你们经常这样分配家务？”
“没有，平时家务有保姆做。”
“来瑜洲让你们受累了。”
梁聿说：“我很喜欢这里。”顿了顿，又补充一句，“还有这里的人。”
才来两天，认识几个瑜洲人就敢说喜欢？隔着窗户交流太傻，池忞把书放回书架上，到隔壁替大少爷找被褥。
这间屋子的陈设与之前的客房明显不同，书架上有望远镜、地球仪等男孩子钟爱的东西，梁聿好奇，问是不是她大哥的房间。
被子收在衣柜最上层，池忞踮起脚尖也够不着，真真是人到用时方恨矮。
“是我哥的房间，他好多年没回来了，现在在英国定居。”
梁聿走到她身后，伸手一扯，扯下床蚕丝被，被子软滑，取是取下来了，却天女散花般散开，把二人劈头盖脸罩在底下。
四周像关了灯似的骤然变暗，池忞分不清方向，慌不择路，撞进一个温暖结实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