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棣之华，鄂不韡韡》
燕暻，一接到陶斯亮和秦氏，就从颖州，昌安城出发，日夜兼程，仅用十天，就到达燕王密信中指定的交接地点。
圆满完成任务。
关于后面凭空多出来的两辆车，从始至终，琬儿都没有问过一个字。
转眼，就到了十月十一。
燕暄南巡回京的第二天，远在燕云关的燕煦，也终于快马加鞭，赶到了通州。
在骁骑营休整了两天一夜，北威王和西北军一行，便奉旨入京了。
天还没亮，前街，就挤满了百姓，薛勇只得又临时增派了一个连的禁军，加强警卫，维持秩序。
黄土垫道，净水泼街。
不光，百姓们欢欣鼓舞，夹道欢迎，连在京的三位殿下，也得身着礼服，出宫来迎接。
这位北威王的威名可见一斑。
辰鼓三响，城门终于慢慢打开了。
西北军护卫连被分成前，中，后，三段，远远望去，旌旗正正，齐整森严，明明只有五百人，却是走出五千，五万人的气势。
大有股所向披靡，无坚不摧的豪迈。
在一众精甲锐兵间，燕煦一身钢甲，胯坐宝马，走在队伍中段第一排。
他本就生得高大伟岸，骨相庄严，又在战场厮杀拼搏多年，顾盼之际，不怒自威，没有一点天家子弟的骄贵之气。
确实当得起‘北威’二字。
人群瞬间热闹起来，爆发出阵阵欢呼。
“北威王！北威王！”
“北威王千岁！”
“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燕暻，一手扶着燕暄，一手扶着燕昶，踮着脚，踩在马凳上。
“来了，来了！”
“吾好像看到二王兄了！”
“但，二王兄好像瘦了许多阿。”
燕昶道：
“上个月，二王兄，刚组织完大练兵，就往京都赶，一路风餐露宿，劳累辛苦，就是铁人也吃不消阿。能不瘦么。”
燕暻也点头附和。
“就是不知道，这次回来，二王兄能不能多待几日。上次见怹，都是两年前，四王兄和王妃的婚礼了。”
“是阿，四弟的婚礼，可办的真圆满，真热闹阿。”
比起外圆内方，政见不合的明王，燕暄，更讨厌阳奉阴违，假仁假义的昶王，所以，根本不屑和他假装兄弟情深。
只当，没听到。
还得燕暻接话，打圆场：
“对对对，臣弟记得，那天，二王兄一个人喝趴了五六桌，连赫连大将军都被怹灌醉了。最后，还是大王兄派车给送回去的。”
“听侍卫们回来说，本来，大将军已经烂醉如泥，鼾声如雷，可一听到太夫人的声音，立马就醒酒了，拔腿就往书房跑。”
“连赫连睿和赫连敦都追不上。”
燕昶微微一笑。
“赫连太夫人的霹雳手段，谁不知道。老六，这以后，可要有你的苦头吃了。”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要不，父王总夸，赫连大将军有儒将风度呢。”
燕暻假装听不懂，嘻嘻哈哈，插科打诨，就把话题岔开了。
“对了，吾昨天去驸马府，那两棵金桂，都成活了，郡主托臣弟，谢谢三王兄和王妃。”
“还没竣工么？”
“快了。”
等了大约两刻钟，燕煦一行人马，终于走上了御街，还有一段距离，他就翻身下马，大步流星，走上御桥。
“二王兄万安。”
燕煦，赶紧伸手，扶住燕昶。
“哎，三弟不必多礼。”
“二王兄福安。”
燕煦笑着拍拍燕暻，只几不可见的朝燕暄点点头，就算打过招呼。
他哈哈大笑道：
“两年不见，三弟的气度，更加风流非凡了阿。都是当爹的人了，看这精气神，还和小伙子一样。”
“二王兄，就不要取笑臣弟了。”
“辽东一行辛苦你了。听大王兄说，三弟进中枢院了？”
燕昶谦虚道：
“姜右丞，头风旧疾复发，父王体恤怹辛苦，便给右丞放了一个月病假，还让吾进了中枢院。”
“就是办些杂事。”
“老话说，外甥像舅舅。吾们兄弟几个，还真就你有这个脑筋，能算得清楚账。”
燕煦拍拍他肩膀。
“就是不知道，三弟的酒量可有长进阿？”
“臣弟不敢比二王兄英雄海量，但，为王兄您洗尘接风，自然是不醉不归。”
“好！那咱们可就一言为定了。”
“三天后，去吾府里，咱们兄弟四个，好好喝一杯。不醉不归！”
燕暻毛遂自荐。
“宴会的事，二王兄就全交给我罢！我此行江南，新请了两个大好娘子，才色双全，厨艺一流。做蟹更是一绝……”
“你过来。”
燕煦一把搂住燕暻脖子。
“老规矩，每人五斤牛肉，五斤西凤小刀，外加二十两辛苦费，十二个人，二百四十两，凑个整数，暻王就给三百两罢。”
燕暻吃痛，忍不住‘哎呦’一声。
“还说三王兄脑筋好，臣弟看，您这算盘打得，可比姜右丞还精明。四舍五入，二百两。”
“不给也成。”
燕煦胳膊一紧。
“正好，本王这次回来的仓促，也没给父王带什么礼物，那块鸡血石，虽然不算什么稀罕珍奇，倒也够红够大。”
“切一切，让人做个景山子也不错。”
“臣弟巴巴急急，绞尽脑汁把它运回来，还不是献给父王祝寿。”
燕暻笑得十分谄媚。
“珍宫局那些人，匠气太重，二王兄千里迢迢，千辛万苦拉回来，给他们练手，岂不是暴殄天物？还是给臣弟罢。”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真金白银，童叟无欺。”
燕煦这才松开胳膊。
“臭小子，又长个儿了。也结实了。这次去江南，你玩痛快了罢。”
燕暻看看燕暄，敢怒不敢言。
“痛快！每天游山玩水，能不痛快么。”
燕暄这时才说话。
“二王兄，父王还在倦勤殿等着，边走边聊罢。”
燕昶听明白了，原来，燕暻托北威王，从塞外带回来一块大鸡血石，心里也痒痒，故意和他一起走后边，方便说话。
“等石头送到暻王府了，六弟可别忘了，请三王兄过去，开开眼界阿。”
“那是一定。”
燕暻，揉揉火辣辣的脖子。
“刚从江南回来，臣弟就去了您府上，可您去辽东督粮，还没回来。后来，也再没得空。”
“这次去徽州，臣弟，新收藏了一幅董大昌的山水。等郡主大婚完礼，三王兄也得空了，带着您那幅《秋山问道图》来臣弟府上，咱们一起品鉴品鉴阿。”
说这话时，燕暻十分得瑟。炫耀之情，溢于言表。
燕昶，眼睛果然倏然一亮。
“董大昌的山水？是哪一幅？《晴山晚照》？还是《春山图》？”
燕暻摇摇头，一副故弄玄虚的样子。
燕昶的眼睛，瞬间睁得更大了。
“《千里江山图》？！”
又自己否定。
“不可能，不可能，那可是赵伯安的传家之宝，绝对不可能。”
燕暻却一挑眉。
“士为知己者死。何况一幅画。”
“你没吹嘘？”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燕煦回头看看俩人，摇头笑叹一声。
“只要一见面，谈的，永远都是琴棋书画，附庸风雅的事儿。一个石崇，一个王恺。”
燕暄也笑了笑。
“人无癖不可交。活得率性自由些，也没什么不好。”
帝宫，明德殿。杨建光，已经在殿外恭候多时，看见四人来了，遥遥，行了个拜礼，才进去通禀。
“陛下，王爷们来了。”
“传罢。”
“诺。”
杨建光，左手在背后一握拳，内官们才开始唱传：
“传北威王，昶王，瑄王，暻王进殿。”
兄弟四人进到大殿，按次一字排开，端端跪地，大礼叩拜道：
“儿臣（燕煦，燕昶，燕暄，燕暻）参见父王，父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王一挥广袖，哈哈道：
“燕煦，你抬起头来。”
“父王，您龙体一向康泰？”
“好。孤一切都好。”
燕煦生得剑眉大眼，高鼻阔耳最肖燕王，因长年征战在外，脸上难掩风霜的痕迹，不似燕王九五至尊，赫斯之威，却是龙行虎步，更加霸气外露。
燕王微微蹙眉。
“怎么，孤瞅着你，比两年前更见清减了，唇色也隐隐发紫？”
“儿臣不孝，让父王担心了。不过是在西北时，得了一场风寒，卧床休息了几天，已经痊愈了。”
“否则，十月初，儿臣就该回京了。”
燕王点点头。
“这次风寒，传染性强，江南和京都也闹得厉害，连郡主都大病了一场。”
“儿臣听说了。”
“一会儿，让御医给你请个平安脉，再开几副药巩固巩固。”
“都起来说话罢。杨建光，赐座赐茶。”
“儿臣谢父王。”
燕王，从龙案上找出一本公文。
“启泰身体都好么？”
“王大帅一切都好，吃肉比儿臣还厉害。”
提到王庚年，燕煦声音明显更高了。
“今年春训，大帅打到一只黑熊，就是那熊饿了一个冬天，皮毛不好。这次，让儿臣代怹，把那副熊骨献给父王。”
“这个老匹夫，老廉颇。”
燕王，哈哈笑道：
“今年春天那一仗，打乞颜打得漂亮，记你们西北军一功。”
“这次，乞颜，派了霍尔格木帖做大使，为平安郡主献礼，不日应该就到京都了。到时，由你出面主持，招待他们。”
“诺。儿臣遵旨。”
燕王看向燕暄。
“这次，老四去江南，差事办的很好，不仅惩办了滨州清水一党，还筹到了九十艘赈灾粮。”
“昨日，孤收到明王的奏折，已有三十艘赈灾粮，先行送抵庆，兰两州灾区。算上，老三，从辽东筹来的三十五万石。”
“西北灾情，已经得到了有效控制。”
“好在，今年夏天，还下了几场雨，尤其，是江南大丰收，所以，农业报告还不算太差。粮价也比较平稳。”
“百姓们也能过一个暖冬了。”
四人忙站起来。
“父王仁达千秋，福泽万民。”
燕王摁摁手。
“坐下说话。”
燕暻，一接到陶斯亮和秦氏，就从颖州，昌安城出发，日夜兼程，仅用十天，就到达燕王密信中指定的交接地点。
圆满完成任务。
关于后面凭空多出来的两辆车，从始至终，琬儿都没有问过一个字。
转眼，就到了十月十一。
燕暄南巡回京的第二天，远在燕云关的燕煦，也终于快马加鞭，赶到了通州。
在骁骑营休整了两天一夜，北威王和西北军一行，便奉旨入京了。
天还没亮，前街，就挤满了百姓，薛勇只得又临时增派了一个连的禁军，加强警卫，维持秩序。
黄土垫道，净水泼街。
不光，百姓们欢欣鼓舞，夹道欢迎，连在京的三位殿下，也得身着礼服，出宫来迎接。
这位北威王的威名可见一斑。
辰鼓三响，城门终于慢慢打开了。
西北军护卫连被分成前，中，后，三段，远远望去，旌旗正正，齐整森严，明明只有五百人，却是走出五千，五万人的气势。
大有股所向披靡，无坚不摧的豪迈。
在一众精甲锐兵间，燕煦一身钢甲，胯坐宝马，走在队伍中段第一排。
他本就生得高大伟岸，骨相庄严，又在战场厮杀拼搏多年，顾盼之际，不怒自威，没有一点天家子弟的骄贵之气。
确实当得起‘北威’二字。
人群瞬间热闹起来，爆发出阵阵欢呼。
“北威王！北威王！”
“北威王千岁！”
“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燕暻，一手扶着燕暄，一手扶着燕昶，踮着脚，踩在马凳上。
“来了，来了！”
“吾好像看到二王兄了！”
“但，二王兄好像瘦了许多阿。”
燕昶道：
“上个月，二王兄，刚组织完大练兵，就往京都赶，一路风餐露宿，劳累辛苦，就是铁人也吃不消阿。能不瘦么。”
燕暻也点头附和。
“就是不知道，这次回来，二王兄能不能多待几日。上次见怹，都是两年前，四王兄和王妃的婚礼了。”
“是阿，四弟的婚礼，可办的真圆满，真热闹阿。”
比起外圆内方，政见不合的明王，燕暄，更讨厌阳奉阴违，假仁假义的昶王，所以，根本不屑和他假装兄弟情深。
只当，没听到。
还得燕暻接话，打圆场：
“对对对，臣弟记得，那天，二王兄一个人喝趴了五六桌，连赫连大将军都被怹灌醉了。最后，还是大王兄派车给送回去的。”
“听侍卫们回来说，本来，大将军已经烂醉如泥，鼾声如雷，可一听到太夫人的声音，立马就醒酒了，拔腿就往书房跑。”
“连赫连睿和赫连敦都追不上。”
燕昶微微一笑。
“赫连太夫人的霹雳手段，谁不知道。老六，这以后，可要有你的苦头吃了。”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要不，父王总夸，赫连大将军有儒将风度呢。”
燕暻假装听不懂，嘻嘻哈哈，插科打诨，就把话题岔开了。
“对了，吾昨天去驸马府，那两棵金桂，都成活了，郡主托臣弟，谢谢三王兄和王妃。”
“还没竣工么？”
“快了。”
等了大约两刻钟，燕煦一行人马，终于走上了御街，还有一段距离，他就翻身下马，大步流星，走上御桥。
“二王兄万安。”
燕煦，赶紧伸手，扶住燕昶。
“哎，三弟不必多礼。”
“二王兄福安。”
燕煦笑着拍拍燕暻，只几不可见的朝燕暄点点头，就算打过招呼。
他哈哈大笑道：
“两年不见，三弟的气度，更加风流非凡了阿。都是当爹的人了，看这精气神，还和小伙子一样。”
“二王兄，就不要取笑臣弟了。”
“辽东一行辛苦你了。听大王兄说，三弟进中枢院了？”
燕昶谦虚道：
“姜右丞，头风旧疾复发，父王体恤怹辛苦，便给右丞放了一个月病假，还让吾进了中枢院。”
“就是办些杂事。”
“老话说，外甥像舅舅。吾们兄弟几个，还真就你有这个脑筋，能算得清楚账。”
燕煦拍拍他肩膀。
“就是不知道，三弟的酒量可有长进阿？”
“臣弟不敢比二王兄英雄海量，但，为王兄您洗尘接风，自然是不醉不归。”
“好！那咱们可就一言为定了。”
“三天后，去吾府里，咱们兄弟四个，好好喝一杯。不醉不归！”
燕暻毛遂自荐。
“宴会的事，二王兄就全交给我罢！我此行江南，新请了两个大好娘子，才色双全，厨艺一流。做蟹更是一绝……”
“你过来。”
燕煦一把搂住燕暻脖子。
“老规矩，每人五斤牛肉，五斤西凤小刀，外加二十两辛苦费，十二个人，二百四十两，凑个整数，暻王就给三百两罢。”
燕暻吃痛，忍不住‘哎呦’一声。
“还说三王兄脑筋好，臣弟看，您这算盘打得，可比姜右丞还精明。四舍五入，二百两。”
“不给也成。”
燕煦胳膊一紧。
“正好，本王这次回来的仓促，也没给父王带什么礼物，那块鸡血石，虽然不算什么稀罕珍奇，倒也够红够大。”
“切一切，让人做个景山子也不错。”
“臣弟巴巴急急，绞尽脑汁把它运回来，还不是献给父王祝寿。”
燕暻笑得十分谄媚。
“珍宫局那些人，匠气太重，二王兄千里迢迢，千辛万苦拉回来，给他们练手，岂不是暴殄天物？还是给臣弟罢。”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真金白银，童叟无欺。”
燕煦这才松开胳膊。
“臭小子，又长个儿了。也结实了。这次去江南，你玩痛快了罢。”
燕暻看看燕暄，敢怒不敢言。
“痛快！每天游山玩水，能不痛快么。”
燕暄这时才说话。
“二王兄，父王还在倦勤殿等着，边走边聊罢。”
燕昶听明白了，原来，燕暻托北威王，从塞外带回来一块大鸡血石，心里也痒痒，故意和他一起走后边，方便说话。
“等石头送到暻王府了，六弟可别忘了，请三王兄过去，开开眼界阿。”
“那是一定。”
燕暻，揉揉火辣辣的脖子。
“刚从江南回来，臣弟就去了您府上，可您去辽东督粮，还没回来。后来，也再没得空。”
“这次去徽州，臣弟，新收藏了一幅董大昌的山水。等郡主大婚完礼，三王兄也得空了，带着您那幅《秋山问道图》来臣弟府上，咱们一起品鉴品鉴阿。”
说这话时，燕暻十分得瑟。炫耀之情，溢于言表。
燕昶，眼睛果然倏然一亮。
“董大昌的山水？是哪一幅？《晴山晚照》？还是《春山图》？”
燕暻摇摇头，一副故弄玄虚的样子。
燕昶的眼睛，瞬间睁得更大了。
“《千里江山图》？！”
又自己否定。
“不可能，不可能，那可是赵伯安的传家之宝，绝对不可能。”
燕暻却一挑眉。
“士为知己者死。何况一幅画。”
“你没吹嘘？”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燕煦回头看看俩人，摇头笑叹一声。
“只要一见面，谈的，永远都是琴棋书画，附庸风雅的事儿。一个石崇，一个王恺。”
燕暄也笑了笑。
“人无癖不可交。活得率性自由些，也没什么不好。”
帝宫，明德殿。杨建光，已经在殿外恭候多时，看见四人来了，遥遥，行了个拜礼，才进去通禀。
“陛下，王爷们来了。”
“传罢。”
“诺。”
杨建光，左手在背后一握拳，内官们才开始唱传：
“传北威王，昶王，瑄王，暻王进殿。”
兄弟四人进到大殿，按次一字排开，端端跪地，大礼叩拜道：
“儿臣（燕煦，燕昶，燕暄，燕暻）参见父王，父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王一挥广袖，哈哈道：
“燕煦，你抬起头来。”
“父王，您龙体一向康泰？”
“好。孤一切都好。”
燕煦生得剑眉大眼，高鼻阔耳最肖燕王，因长年征战在外，脸上难掩风霜的痕迹，不似燕王九五至尊，赫斯之威，却是龙行虎步，更加霸气外露。
燕王微微蹙眉。
“怎么，孤瞅着你，比两年前更见清减了，唇色也隐隐发紫？”
“儿臣不孝，让父王担心了。不过是在西北时，得了一场风寒，卧床休息了几天，已经痊愈了。”
“否则，十月初，儿臣就该回京了。”
燕王点点头。
“这次风寒，传染性强，江南和京都也闹得厉害，连郡主都大病了一场。”
“儿臣听说了。”
“一会儿，让御医给你请个平安脉，再开几副药巩固巩固。”
“都起来说话罢。杨建光，赐座赐茶。”
“儿臣谢父王。”
燕王，从龙案上找出一本公文。
“启泰身体都好么？”
“王大帅一切都好，吃肉比儿臣还厉害。”
提到王庚年，燕煦声音明显更高了。
“今年春训，大帅打到一只黑熊，就是那熊饿了一个冬天，皮毛不好。这次，让儿臣代怹，把那副熊骨献给父王。”
“这个老匹夫，老廉颇。”
燕王，哈哈笑道：
“今年春天那一仗，打乞颜打得漂亮，记你们西北军一功。”
“这次，乞颜，派了霍尔格木帖做大使，为平安郡主献礼，不日应该就到京都了。到时，由你出面主持，招待他们。”
“诺。儿臣遵旨。”
燕王看向燕暄。
“这次，老四去江南，差事办的很好，不仅惩办了滨州清水一党，还筹到了九十艘赈灾粮。”
“昨日，孤收到明王的奏折，已有三十艘赈灾粮，先行送抵庆，兰两州灾区。算上，老三，从辽东筹来的三十五万石。”
“西北灾情，已经得到了有效控制。”
“好在，今年夏天，还下了几场雨，尤其，是江南大丰收，所以，农业报告还不算太差。粮价也比较平稳。”
“百姓们也能过一个暖冬了。”
四人忙站起来。
“父王仁达千秋，福泽万民。”
燕王摁摁手。
“坐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