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得意马蹄急，一日看尽长安花》③
“同为新科三甲，陛下，怎么光给梅状元赐了婚，不给我三哥哥保媒阿？这几日，相了那么多贵女，二伯娘就一个中意的都没有么？”
众位夫人闻言，不是掩帕轻咳，就是低头吃茶，一个个憋的满脸通红。当然，脸色最红，神情最尴尬的肯定是梁二夫人。
“二伯娘找你来……”
“就是，想代你三哥问问你，那日，府上办端阳诗会，来了许多贵女，你可对一位绿裙黄纱，面容素静的官女子，有印象？”
“听口音，像是江南人氏。”
“绿裙黄纱？面容素静？江南人氏？”
小小歪着头，想了半晌，却是完全没有印象。
“这几日，府里天天车马盈门，领着女儿来道贺，相亲的夫人，更是络绎不绝，漂亮姐姐走马灯似的，刷刷刷的在侄女眼前过。”
“晃的人眼花缭乱，我，我哪里能记得住阿。”
“怎么，我三哥相中了？”
“嗯。”
“那怎么当时不问清楚呢？”
“你三哥说，那日，他从宫里骑马回来，刚踏上文明街，一抬头，就见到一个妙龄女儿，站在咱家的望月楼上……”
“他以为，女孩儿也是来参加诗会的。”
“可是，妈妈们却说，那天，大家都在湖心亭一带活动，没领什么人上过望月楼。我又去找老太太，老太太倒是对她有点印象。”
“说是看着小家碧玉，说话吴侬软语，确实是江南人，却实在记不清，她是跟谁来的了。”
梁氏的眼底，闪过一丝犹疑。
“这神出鬼没，跳梁小丑的做派，可，可不像什么好人家的女儿阿。”
赫连小小，想要活跃活跃气氛。
“我说，我四哥，这几日怎么像丢了魂一样，有事没事就往街上跑，不到天黑绝不回家，原来，是人海捞针，找姑娘去了阿。”
高三夫人性格豪爽，没有城府，听到这里，实在再绷不住，哈哈笑道：
“没想到，我们家的探花郎，昱四哥，原来也是个以貌取人，多情善感的凡夫俗子阿。”
“文采风流，人更风流。一见美人，相思成疾，连陛下赐婚都不要了。”
太夫人王氏，抬起头，嗔怪的瞪了怹一眼。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怎么，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这么不中听呢。”
小小，也忍不住，偷偷在心里揶揄：
‘我这个四哥，一向志趣不凡，君子做派，长这么大，院儿里头，连个伺候丫鬟都没有。’
‘平日里，几个哥哥张罗凑钱，一起上酒楼吃吃花酒，听听花曲，只有三哥从来不去，不与怹们鬼混。’
‘不想，这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阿！一登台，唱的就是出一见钟情，私定终身的大戏阿！’
‘只是，不知道这位绿裙黄纱，昙花一现的漂亮姐姐，到底是何方神圣阿。居然，第一次来人家，就敢擅自行动……’
见媳妇们一个个插科打诨，笑的花枝乱颤，老太太着实气的不轻。
“你们二嫂叫你们来，是帮忙出主意，找线索的，是请你们坐在黄鹤楼上看翻船？看昱哥儿笑话的么？”
“媳妇知道他二婶着急，昱哥儿更急，可您老儿先别急，且先容我们都问清楚的阿。”
“二伯母。”
“我四哥过目不忘，记忆超群，肯定，还记得那姐姐的容貌罢？”
“要不，您让四哥给我画一张小相，我拿到桃源，请杨春生帮忙辨认辨认？只要她去过桃源吃茶，杨春生肯定能认出来。”
“再翻翻客单，找人不难。”
梁氏点点头。
“也只能如此了。”
赫连小小，宽慰怹道：
“二伯娘您也别太焦心，五月十六，桃源，要办一场端阳诗会，届时，京都有头脸的夫人姑娘，自然一定都要来捧场。”
“到时候，我拿着小相，一个个比对，肯定会找到的。”
众人听了皆是附和，只有大夫人，刘氏一个人低着头不响，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大伯娘，可是有什么顾虑么？”
“哦，那倒没有。”
刘氏面露讪色，有些尴尬。
“只是，突然想到……”
“往年，新科进士金榜题名后，都会在大官湖的鹿儿洲，学王羲之兰亭筵，办一场同年闻喜宴。那一天，京中的女子，也会在芦荻洲上办诗会。”
“未婚的青年男女们，插柳赏花，以诗会友……”
“只是，科举改制后，陛下广开恩科，赴京应试的贡生举子，比往年多了一倍，且还有不少，各地的寒门或布衣子弟。”
“京都师尹郭大人和礼部的几位大人，七拼八凑，奔走筹备了好久，也没敲定日程。”
赫连林氏，打断了怹。
“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道不同，不相为谋嘛。”
“实在不必强求。”
“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刘氏，努力微了微笑。
“可，这老话说的好，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十年寒窗，三年一考，人这辈子，又有几个三年又三年呢？”
“尤其，这女子的青春，可就更易逝更短暂了阿。”
小小终于听明白了。
“伯母是想让我的桃源，帮忙承办这场闻喜宴么？”
不等刘氏说话，赫连林氏，直接否了。
“这件事我不同意。”
“母亲，大嫂，您二位也别怪我见死不救，不通人情。”
“这两年，小小出的风头已经太多，太盛了，为了开这个桃源，她也受了太多的苦，忍了太多的委屈。而今，好容易熬出头了，见到一点曙光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更何况，她和暻王的婚期还没订，她还没出阁嫁人呢，怎么能做这种保媒拉纤，拉郎配的活儿呢？”
夫人们闻言，个个面露讪讪，或是干笑点头，或是假装吃茶，闹得刘氏更加尴尬了。
“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积德行善的事，能做还是要做的嘛。”
“这样罢，女儿，回去给暻王写一封信，问问怹的建议，如果王爷也觉不妥，伯母也好和郭夫人怹们，交代了不是？”
“你这丫头，是要气死我么？”
“阿娘，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难道，明明是怹们有求于我们在先，事成后，还要以怨报德，搬弄是非不成么？”
“合着，她们榜下捉婿，对诗相亲的不害臊，我这个当月老的，反而罪过了？”
高三夫人赶紧表态。
“就是让桃源做几道茶点，送几船酒水，诗会上的一切事情，都有大嫂和郭夫人怹们负责操办，绝不会给小小惹麻烦的。”
为了家里十几个大小伙子的婚事，王氏，也只能豁出老脸了。
“男婚女嫁，人之大伦。三年一次，机不可失。”
“七媳妇，你说呢？”
既然，老太太已经亮明了态度，林氏，也不好当众驳了婆婆的面子。心中再挣扎再抵触，也只能点头答应了。
“大伯娘，那您再给小小讲讲，历年的同年大会，都是怎么个章程，办法？咱们大将军府不办则已，要办自然要办的周全，办的热闹。”
刘氏，十分感激的看了一眼林氏。
“鹿儿洲和芦荻洲之间，有一座银雀桥。青年男女们盛装出席，隔着一道桥，吟诗答对，投壶斗花。若有合自己眼缘的，便会互赠鲜花，留下姓名。”
“待回去后，由女方父兄下请帖，邀进士近日登门拜访，问名相看。”
“那和一般踏青诗会，也没什么不同嘛。”
小小似乎有些失望。
“那酒水茶点，要按多少人预备呢？”
“男方这边，郭夫人说，最多不会超过九十人。女方这边，暂时还没办法统计。”
“那，小小就按双方各一百一十人的预备，宁多勿少，宾至如归嘛。”
“如此，先在大官湖办一场闻喜宴，再等端阳在桃源办一场诗会，我肯定能帮三哥哥，找到那位绿裙黄纱的漂亮姐姐的。”
高三夫人，心宽体胖，全不在意林氏已经冷到结冰的脸色，笑呵呵道：
“小小，有那品貌兼优的好姑娘，你也记得，帮三伯娘和你五哥，多留意留意阿。”
小小眨眨眼睛。
“没问题。保我身上。”
这几天，赫连家的夫人们，忙的是头晕眼花，昏天黑地，布置场地；训练奴才；采买水果；还要筛资料，下请帖，每天早出晚归，好不辛苦。
几个臭小子倒是老实的很，一下值下学，就钻回了府，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还个个手不释卷，点灯熬油的埋头苦读。
比当年考童生，可刻苦多了。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要不要，妹妹泄几道题给您们阿？”
“哎？七哥，您怎么脸红了呀？”
“哎！哎？您们跑什么呀？”
“不是说好了，来帮我试茶点的嘛！”
京都，暻王府。燕暻，对着镜子看了看新衣服。
“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阿。”
“年轻真好阿。”
“老喽。眼尾都炸花了。”
庄荣低着头，冲天翻了个大白眼。
“王爷别照了，赶紧用饭罢。一会儿，黄花菜都凉了。”
“嫉妒？”
“赤裸裸的嫉妒。”
“王爷，您是九天翱翔，翙翙其羽的凤，标下一只黑皮野鸡，自惭形秽的头都抬不起来，哪来的自信，还敢嫉妒您阿？”
“不过……”
“您要去闻喜宴的事儿，真的不用提前和九姑娘说一声么？”
“惊喜嘛。”
“提前说了，哪里还有惊喜呢？”
庄荣呵呵两声，彻底无语了。
“同为新科三甲，陛下，怎么光给梅状元赐了婚，不给我三哥哥保媒阿？这几日，相了那么多贵女，二伯娘就一个中意的都没有么？”
众位夫人闻言，不是掩帕轻咳，就是低头吃茶，一个个憋的满脸通红。当然，脸色最红，神情最尴尬的肯定是梁二夫人。
“二伯娘找你来……”
“就是，想代你三哥问问你，那日，府上办端阳诗会，来了许多贵女，你可对一位绿裙黄纱，面容素静的官女子，有印象？”
“听口音，像是江南人氏。”
“绿裙黄纱？面容素静？江南人氏？”
小小歪着头，想了半晌，却是完全没有印象。
“这几日，府里天天车马盈门，领着女儿来道贺，相亲的夫人，更是络绎不绝，漂亮姐姐走马灯似的，刷刷刷的在侄女眼前过。”
“晃的人眼花缭乱，我，我哪里能记得住阿。”
“怎么，我三哥相中了？”
“嗯。”
“那怎么当时不问清楚呢？”
“你三哥说，那日，他从宫里骑马回来，刚踏上文明街，一抬头，就见到一个妙龄女儿，站在咱家的望月楼上……”
“他以为，女孩儿也是来参加诗会的。”
“可是，妈妈们却说，那天，大家都在湖心亭一带活动，没领什么人上过望月楼。我又去找老太太，老太太倒是对她有点印象。”
“说是看着小家碧玉，说话吴侬软语，确实是江南人，却实在记不清，她是跟谁来的了。”
梁氏的眼底，闪过一丝犹疑。
“这神出鬼没，跳梁小丑的做派，可，可不像什么好人家的女儿阿。”
赫连小小，想要活跃活跃气氛。
“我说，我四哥，这几日怎么像丢了魂一样，有事没事就往街上跑，不到天黑绝不回家，原来，是人海捞针，找姑娘去了阿。”
高三夫人性格豪爽，没有城府，听到这里，实在再绷不住，哈哈笑道：
“没想到，我们家的探花郎，昱四哥，原来也是个以貌取人，多情善感的凡夫俗子阿。”
“文采风流，人更风流。一见美人，相思成疾，连陛下赐婚都不要了。”
太夫人王氏，抬起头，嗔怪的瞪了怹一眼。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怎么，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这么不中听呢。”
小小，也忍不住，偷偷在心里揶揄：
‘我这个四哥，一向志趣不凡，君子做派，长这么大，院儿里头，连个伺候丫鬟都没有。’
‘平日里，几个哥哥张罗凑钱，一起上酒楼吃吃花酒，听听花曲，只有三哥从来不去，不与怹们鬼混。’
‘不想，这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阿！一登台，唱的就是出一见钟情，私定终身的大戏阿！’
‘只是，不知道这位绿裙黄纱，昙花一现的漂亮姐姐，到底是何方神圣阿。居然，第一次来人家，就敢擅自行动……’
见媳妇们一个个插科打诨，笑的花枝乱颤，老太太着实气的不轻。
“你们二嫂叫你们来，是帮忙出主意，找线索的，是请你们坐在黄鹤楼上看翻船？看昱哥儿笑话的么？”
“媳妇知道他二婶着急，昱哥儿更急，可您老儿先别急，且先容我们都问清楚的阿。”
“二伯母。”
“我四哥过目不忘，记忆超群，肯定，还记得那姐姐的容貌罢？”
“要不，您让四哥给我画一张小相，我拿到桃源，请杨春生帮忙辨认辨认？只要她去过桃源吃茶，杨春生肯定能认出来。”
“再翻翻客单，找人不难。”
梁氏点点头。
“也只能如此了。”
赫连小小，宽慰怹道：
“二伯娘您也别太焦心，五月十六，桃源，要办一场端阳诗会，届时，京都有头脸的夫人姑娘，自然一定都要来捧场。”
“到时候，我拿着小相，一个个比对，肯定会找到的。”
众人听了皆是附和，只有大夫人，刘氏一个人低着头不响，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大伯娘，可是有什么顾虑么？”
“哦，那倒没有。”
刘氏面露讪色，有些尴尬。
“只是，突然想到……”
“往年，新科进士金榜题名后，都会在大官湖的鹿儿洲，学王羲之兰亭筵，办一场同年闻喜宴。那一天，京中的女子，也会在芦荻洲上办诗会。”
“未婚的青年男女们，插柳赏花，以诗会友……”
“只是，科举改制后，陛下广开恩科，赴京应试的贡生举子，比往年多了一倍，且还有不少，各地的寒门或布衣子弟。”
“京都师尹郭大人和礼部的几位大人，七拼八凑，奔走筹备了好久，也没敲定日程。”
赫连林氏，打断了怹。
“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道不同，不相为谋嘛。”
“实在不必强求。”
“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刘氏，努力微了微笑。
“可，这老话说的好，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十年寒窗，三年一考，人这辈子，又有几个三年又三年呢？”
“尤其，这女子的青春，可就更易逝更短暂了阿。”
小小终于听明白了。
“伯母是想让我的桃源，帮忙承办这场闻喜宴么？”
不等刘氏说话，赫连林氏，直接否了。
“这件事我不同意。”
“母亲，大嫂，您二位也别怪我见死不救，不通人情。”
“这两年，小小出的风头已经太多，太盛了，为了开这个桃源，她也受了太多的苦，忍了太多的委屈。而今，好容易熬出头了，见到一点曙光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更何况，她和暻王的婚期还没订，她还没出阁嫁人呢，怎么能做这种保媒拉纤，拉郎配的活儿呢？”
夫人们闻言，个个面露讪讪，或是干笑点头，或是假装吃茶，闹得刘氏更加尴尬了。
“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积德行善的事，能做还是要做的嘛。”
“这样罢，女儿，回去给暻王写一封信，问问怹的建议，如果王爷也觉不妥，伯母也好和郭夫人怹们，交代了不是？”
“你这丫头，是要气死我么？”
“阿娘，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难道，明明是怹们有求于我们在先，事成后，还要以怨报德，搬弄是非不成么？”
“合着，她们榜下捉婿，对诗相亲的不害臊，我这个当月老的，反而罪过了？”
高三夫人赶紧表态。
“就是让桃源做几道茶点，送几船酒水，诗会上的一切事情，都有大嫂和郭夫人怹们负责操办，绝不会给小小惹麻烦的。”
为了家里十几个大小伙子的婚事，王氏，也只能豁出老脸了。
“男婚女嫁，人之大伦。三年一次，机不可失。”
“七媳妇，你说呢？”
既然，老太太已经亮明了态度，林氏，也不好当众驳了婆婆的面子。心中再挣扎再抵触，也只能点头答应了。
“大伯娘，那您再给小小讲讲，历年的同年大会，都是怎么个章程，办法？咱们大将军府不办则已，要办自然要办的周全，办的热闹。”
刘氏，十分感激的看了一眼林氏。
“鹿儿洲和芦荻洲之间，有一座银雀桥。青年男女们盛装出席，隔着一道桥，吟诗答对，投壶斗花。若有合自己眼缘的，便会互赠鲜花，留下姓名。”
“待回去后，由女方父兄下请帖，邀进士近日登门拜访，问名相看。”
“那和一般踏青诗会，也没什么不同嘛。”
小小似乎有些失望。
“那酒水茶点，要按多少人预备呢？”
“男方这边，郭夫人说，最多不会超过九十人。女方这边，暂时还没办法统计。”
“那，小小就按双方各一百一十人的预备，宁多勿少，宾至如归嘛。”
“如此，先在大官湖办一场闻喜宴，再等端阳在桃源办一场诗会，我肯定能帮三哥哥，找到那位绿裙黄纱的漂亮姐姐的。”
高三夫人，心宽体胖，全不在意林氏已经冷到结冰的脸色，笑呵呵道：
“小小，有那品貌兼优的好姑娘，你也记得，帮三伯娘和你五哥，多留意留意阿。”
小小眨眨眼睛。
“没问题。保我身上。”
这几天，赫连家的夫人们，忙的是头晕眼花，昏天黑地，布置场地；训练奴才；采买水果；还要筛资料，下请帖，每天早出晚归，好不辛苦。
几个臭小子倒是老实的很，一下值下学，就钻回了府，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还个个手不释卷，点灯熬油的埋头苦读。
比当年考童生，可刻苦多了。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要不要，妹妹泄几道题给您们阿？”
“哎？七哥，您怎么脸红了呀？”
“哎！哎？您们跑什么呀？”
“不是说好了，来帮我试茶点的嘛！”
京都，暻王府。燕暻，对着镜子看了看新衣服。
“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阿。”
“年轻真好阿。”
“老喽。眼尾都炸花了。”
庄荣低着头，冲天翻了个大白眼。
“王爷别照了，赶紧用饭罢。一会儿，黄花菜都凉了。”
“嫉妒？”
“赤裸裸的嫉妒。”
“王爷，您是九天翱翔，翙翙其羽的凤，标下一只黑皮野鸡，自惭形秽的头都抬不起来，哪来的自信，还敢嫉妒您阿？”
“不过……”
“您要去闻喜宴的事儿，真的不用提前和九姑娘说一声么？”
“惊喜嘛。”
“提前说了，哪里还有惊喜呢？”
庄荣呵呵两声，彻底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