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许沁喝醉了。
她出现在肖亦骁和孟宴臣眼前的时候，已经不知道灌了自己多少杯酒。
瘦弱的身躯蜷缩在椅子里，面前是东倒西歪的酒杯。看样子，落寞得紧，整个人昏昏沉沉，说想回家睡觉。
孟宴臣看着，只觉得心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狠狠拿捏，泛起丝丝酸涩。
许沁执意要打车回去，先孟宴臣和肖亦骁一步上了一辆出租。
肖亦骁不解，问，沁沁喝这么多，借酒消愁啊？
他说，“壮胆。”
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她。
许沁和宋焰的感情纠葛，出现在他放手之后，本以为早就断的干干净净，如今十年过去，却又像狗皮膏药一样缠了上来。
孟宴臣不胜其烦。
他和肖亦骁一起开车跟在她身后，默然地看着许沁在宋焰家门口发酒疯，肖亦骁看不过去，下车走过去拽她。
小莫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过来。
虽然当时心烦，可还是接了。
女孩又轻又软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她说，答应给他报个平安的。
所以，特意打了个电话过来？
那一刻，孟宴臣只觉得铺天盖地的疲倦感席卷而来。
围绕在他周遭的事情是那么让人厌烦，他也好想，回去好好休息。
但许沁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又偏偏，小莫提起了翟淼。
翟淼，宋焰的妹妹。
宋焰，为什么总是这个人，阴魂不散。
他生了气，
他不知道是气宋焰还是气许沁，亦或是气他自己，总之，等理智回笼，手上的电话已经被他挂断了。
隔着车窗外的街道，风呜呜地吹。他听见许沁的哭诉，说是撕心裂肺也不为过。
有那么悲伤吗？
至于吗？
孟宴臣麻木地想。
微信弹出消息，接二连三。
他低头划开看，
莫意殊：「学长早点回去休息。」
莫意殊：「晚安！」
莫意殊：「小狗盖被.jpg」
“……”
短短几个字一张图，孟宴臣却凝眸看了好一会，听见肖亦骁拉着许沁出来的声音，又很快暗掉手机。
————
叶子是凌晨一两点才回的学校，走在宿舍走廊上，手机里微信弹出一条收款信息。
莫意殊：［转账］请收款
她讶异地点开，发现是小莫学姐给她转了两百。
叶子：「学姐，你这是？」
莫意殊：「给小叶子晚上努力工作的加班费，辛苦你啦。」
莫意殊：「摸摸头.jpg」
叶子站在寝室门前，看着莫意殊的消息有些发怔，随即很快打字回复她。
叶子：「谢谢学姐，但是代驾的钱已经在平台结算过了，这个钱我不能收。」
她收起手机，打开房门，里边黑黢黢的一片，分外安静，打开灯后，随着寝室亮光，微信提示音响起。
莫意殊：「收下吧，就当这么久不见，学姐请你和室友们喝奶茶。」
莫意殊：「麻烦小叶子把我的心意带到哦。」
见莫意殊这样说，叶子再不好拒绝。她拉开椅子坐下前打量了眼其他床位，都是空落落的，今晚室友们都回家住了。
毕竟大四了，难得明天还有一节课要上，叶子想着在群里发了条消息说明天请大家奶茶。
翟淼是最先回复的，问她怎么突然这么大方，半夜暴富了？路上捡着钱了？
叶子回复：「没有，是被包养了。」
翟淼：「啊？」
翟淼忽地就想起了某天寝室里大家八卦隔壁宿舍那个被包养的女生，生怕叶子也误入歧途，连珠炮似的给她发消息。
叶子见玩笑开过头，忙道：「我开玩笑的，没有被包养，奶茶是小莫学姐要请大家喝。」
翟淼：「原来你傍上的大款是小莫姐姐啊。奸笑.jpg」
叶子看了翟淼的回复，想起还是大一新生的时候，翟淼带着宿舍几个人去法学院研究生楼，一个带着眼镜身量纤细高挑的学姐接待了她们，她叫莫意殊，法学院研二的学姐。
翟淼不知道，其实那次，不是叶子第一次见到小莫。
很久以前，她就接受过她的善意。
她和她说，女孩子，一定要把书读烂。
学习掌握更多的知识才能走得更远，走得更稳。
她记住了，也努力了，终于走出那座小小的县城，来到了繁华的燕城市。
可她孤身一人，单凭一个学历，没有人脉资源，背上还压着贷款和……债务，毕业以后该如何在大城市立足呢？
生活可真难啊……叶子颓废地想，但这个想法也只是转瞬即逝，她拍了拍脸，给自己打气——
明天还要继续加油，叶子同学！
————
日子还是平淡如水地过着。
莫意殊当初考上的是分局上级单位，只是见习期把她下派到基层历练。
她是个女生，按照传统思维来说，多少会受到点“优待”。一般时候还真轮不到她出警，值班，日常的工作最多就写写接警报告，宣传材料，整理归档等等琐碎的杂事。
刚入职时是分局里最忙的一段时间，所有人都脚打后脑勺累得昏天黑地，她也不能例外。
现在闲下来，莫意殊想干点实事，却怕被师傅误会认为新人强冒头没敢开口，正巧辖区内多名居民报警偷窃，老李要出公差，便让莫意殊和两个辅警监理员一起盯监控查线索。
几百个小时的监控看下来，不眠不休至少需要一星期，为图方便她这两天都睡在局里。
覃婧接了莫意殊的电话给她送换洗衣物，结果去她家里就被刚好在家的暨如织女士撞见。
鬼知道覃婧有多怕小莫这个强势严厉的高官妈妈，哆哆嗦嗦地打了声招呼，整理完衣物就逃也似的飞快开车到分局门口。
反复查了几遍监控却没有发现有用线索，莫意殊对这毫无进展的案子有种说不出的着急，两位辅警都是干了不少年头的“老人”了，他们经验足，看出莫意殊浮躁的心绪劝慰道，
“小莫，没关系的，总会找到线索，慢慢来就好。”
“是啊，你也盯了好几天了，晚上回家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明天再来吧。”
刚刚灌了一杯咖啡的莫意殊：……
她有些惭愧，案子没有进展不说还要让前辈操心自己的心态，莫意殊揉了揉眉心，这几天的监控看下来，确实头昏脑涨。
她没换衣服，深吐口气，走出好几天都没经过的大门口。
覃婧刚接完一个客户的电话，车就停在警察局门口，还想着送了东西赶去酒吧等人，就看见莫意殊脚步虚浮地飘到她面前，打开车门径直坐在副驾驶上，目光呆滞，一言不发。
“……”覃婧哭笑不得，看着憔悴到仿佛只剩一口气吊着的小莫，踩下油门。
魅色酒吧，
肖亦骁和几个朋友攒了个局，聊着投资的事情，说到现在经济下行，什么买卖都不好做，又黄了几个项目……孟宴臣也在，他只坐着听，不说话，脸上的神情倦怠不堪。
肖亦骁咧嘴一边敷衍着朋友，一边碰了碰孟宴臣，
“你看你，在旁边也不说话，我这些朋友多多少少是奔着你来的，也不给我个面子？”
孟宴臣斜睨他一眼，
“白天上班我就累得要死，晚上还要被拉来陪你应酬，我肯坐在这里就是太你面子，别得寸进尺。”
“好好好，我的错，待会给你开个单独包房休息去吧。”
也许是察觉到某人心情不好，肖亦骁的朋友都算是有眼力见的，没说两句话，便推脱有事散了。
夜场的生意一直不错，即便是工作日也陆续有人扎堆在酒吧点台的点台，连包间都几乎定满。
莫意殊觉得自己明明已经撑到极致，却因为咖啡因的作用紧绷着神经感受不到一丝困意，大脑处于极度疲劳的状态之下，让她只觉得恶心想吐。
覃婧牵着魂游天外的莫意殊去找肖亦骁，还穿着执勤服的小莫警官也就这样乖乖巧巧地被拉着，让干嘛就干嘛。
“小莫这是咋了？脸色这么难看。”肖亦骁惊奇地看着覃婧身后的莫意殊，问道。
覃婧撸狗一般摸了摸小莫的头，
“别说了，孩子三天没睡个好觉，你看，困成狗了……”
“快找个包房，我怕她真顶不住嘎过去。”
肖亦骁为难，“这个点我哪还有包房，都定出去了，干嘛不回家睡呢？”
“你这不有一间吗？”覃婧探向肖亦骁身后，拉着小莫挤进去。
“……孟总……学长好。”
孟宴臣坐在包间窗前的沙发独座上，转过头瞥了一眼突然进门的覃婧。
“都和你说了，我这有人。”肖亦骁也挤了进来。
覃婧不由分说，把小莫安置到长沙发上，看了一下手表，解释道：“待会我要去见个客户，我先把我家莫莫放你这看着哈。”
“不是，覃律师，你能再不靠谱一点吗？”肖亦骁脸上写满无语，
“小莫都累成这样了你不带人回家休息，跑到我酒吧里来睡觉，还要把人扔着不管，你心可真大。”
“那我不是没办法的办法嘛……而且，你让莫莫回家？噫，那可不兴回……”
“什么意思？”孟宴臣蓦地开口。
“我下午过去了一趟，莫莫家里，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了。”
“本来有她妈妈一个人催婚催相亲就够了，何况又来了一群战斗力极强的阿姨，你让我们莫莫回家，那不是羊入虎口吗？”
肖亦骁悄摸问，“小莫妈妈也催她结婚呐？”
覃婧满脸同情，“那可不，催得可狠了。”
同样被母亲催婚，每周相一次亲的孟宴臣：“……”
她出现在肖亦骁和孟宴臣眼前的时候，已经不知道灌了自己多少杯酒。
瘦弱的身躯蜷缩在椅子里，面前是东倒西歪的酒杯。看样子，落寞得紧，整个人昏昏沉沉，说想回家睡觉。
孟宴臣看着，只觉得心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狠狠拿捏，泛起丝丝酸涩。
许沁执意要打车回去，先孟宴臣和肖亦骁一步上了一辆出租。
肖亦骁不解，问，沁沁喝这么多，借酒消愁啊？
他说，“壮胆。”
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她。
许沁和宋焰的感情纠葛，出现在他放手之后，本以为早就断的干干净净，如今十年过去，却又像狗皮膏药一样缠了上来。
孟宴臣不胜其烦。
他和肖亦骁一起开车跟在她身后，默然地看着许沁在宋焰家门口发酒疯，肖亦骁看不过去，下车走过去拽她。
小莫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过来。
虽然当时心烦，可还是接了。
女孩又轻又软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她说，答应给他报个平安的。
所以，特意打了个电话过来？
那一刻，孟宴臣只觉得铺天盖地的疲倦感席卷而来。
围绕在他周遭的事情是那么让人厌烦，他也好想，回去好好休息。
但许沁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又偏偏，小莫提起了翟淼。
翟淼，宋焰的妹妹。
宋焰，为什么总是这个人，阴魂不散。
他生了气，
他不知道是气宋焰还是气许沁，亦或是气他自己，总之，等理智回笼，手上的电话已经被他挂断了。
隔着车窗外的街道，风呜呜地吹。他听见许沁的哭诉，说是撕心裂肺也不为过。
有那么悲伤吗？
至于吗？
孟宴臣麻木地想。
微信弹出消息，接二连三。
他低头划开看，
莫意殊：「学长早点回去休息。」
莫意殊：「晚安！」
莫意殊：「小狗盖被.jpg」
“……”
短短几个字一张图，孟宴臣却凝眸看了好一会，听见肖亦骁拉着许沁出来的声音，又很快暗掉手机。
————
叶子是凌晨一两点才回的学校，走在宿舍走廊上，手机里微信弹出一条收款信息。
莫意殊：［转账］请收款
她讶异地点开，发现是小莫学姐给她转了两百。
叶子：「学姐，你这是？」
莫意殊：「给小叶子晚上努力工作的加班费，辛苦你啦。」
莫意殊：「摸摸头.jpg」
叶子站在寝室门前，看着莫意殊的消息有些发怔，随即很快打字回复她。
叶子：「谢谢学姐，但是代驾的钱已经在平台结算过了，这个钱我不能收。」
她收起手机，打开房门，里边黑黢黢的一片，分外安静，打开灯后，随着寝室亮光，微信提示音响起。
莫意殊：「收下吧，就当这么久不见，学姐请你和室友们喝奶茶。」
莫意殊：「麻烦小叶子把我的心意带到哦。」
见莫意殊这样说，叶子再不好拒绝。她拉开椅子坐下前打量了眼其他床位，都是空落落的，今晚室友们都回家住了。
毕竟大四了，难得明天还有一节课要上，叶子想着在群里发了条消息说明天请大家奶茶。
翟淼是最先回复的，问她怎么突然这么大方，半夜暴富了？路上捡着钱了？
叶子回复：「没有，是被包养了。」
翟淼：「啊？」
翟淼忽地就想起了某天寝室里大家八卦隔壁宿舍那个被包养的女生，生怕叶子也误入歧途，连珠炮似的给她发消息。
叶子见玩笑开过头，忙道：「我开玩笑的，没有被包养，奶茶是小莫学姐要请大家喝。」
翟淼：「原来你傍上的大款是小莫姐姐啊。奸笑.jpg」
叶子看了翟淼的回复，想起还是大一新生的时候，翟淼带着宿舍几个人去法学院研究生楼，一个带着眼镜身量纤细高挑的学姐接待了她们，她叫莫意殊，法学院研二的学姐。
翟淼不知道，其实那次，不是叶子第一次见到小莫。
很久以前，她就接受过她的善意。
她和她说，女孩子，一定要把书读烂。
学习掌握更多的知识才能走得更远，走得更稳。
她记住了，也努力了，终于走出那座小小的县城，来到了繁华的燕城市。
可她孤身一人，单凭一个学历，没有人脉资源，背上还压着贷款和……债务，毕业以后该如何在大城市立足呢？
生活可真难啊……叶子颓废地想，但这个想法也只是转瞬即逝，她拍了拍脸，给自己打气——
明天还要继续加油，叶子同学！
————
日子还是平淡如水地过着。
莫意殊当初考上的是分局上级单位，只是见习期把她下派到基层历练。
她是个女生，按照传统思维来说，多少会受到点“优待”。一般时候还真轮不到她出警，值班，日常的工作最多就写写接警报告，宣传材料，整理归档等等琐碎的杂事。
刚入职时是分局里最忙的一段时间，所有人都脚打后脑勺累得昏天黑地，她也不能例外。
现在闲下来，莫意殊想干点实事，却怕被师傅误会认为新人强冒头没敢开口，正巧辖区内多名居民报警偷窃，老李要出公差，便让莫意殊和两个辅警监理员一起盯监控查线索。
几百个小时的监控看下来，不眠不休至少需要一星期，为图方便她这两天都睡在局里。
覃婧接了莫意殊的电话给她送换洗衣物，结果去她家里就被刚好在家的暨如织女士撞见。
鬼知道覃婧有多怕小莫这个强势严厉的高官妈妈，哆哆嗦嗦地打了声招呼，整理完衣物就逃也似的飞快开车到分局门口。
反复查了几遍监控却没有发现有用线索，莫意殊对这毫无进展的案子有种说不出的着急，两位辅警都是干了不少年头的“老人”了，他们经验足，看出莫意殊浮躁的心绪劝慰道，
“小莫，没关系的，总会找到线索，慢慢来就好。”
“是啊，你也盯了好几天了，晚上回家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明天再来吧。”
刚刚灌了一杯咖啡的莫意殊：……
她有些惭愧，案子没有进展不说还要让前辈操心自己的心态，莫意殊揉了揉眉心，这几天的监控看下来，确实头昏脑涨。
她没换衣服，深吐口气，走出好几天都没经过的大门口。
覃婧刚接完一个客户的电话，车就停在警察局门口，还想着送了东西赶去酒吧等人，就看见莫意殊脚步虚浮地飘到她面前，打开车门径直坐在副驾驶上，目光呆滞，一言不发。
“……”覃婧哭笑不得，看着憔悴到仿佛只剩一口气吊着的小莫，踩下油门。
魅色酒吧，
肖亦骁和几个朋友攒了个局，聊着投资的事情，说到现在经济下行，什么买卖都不好做，又黄了几个项目……孟宴臣也在，他只坐着听，不说话，脸上的神情倦怠不堪。
肖亦骁咧嘴一边敷衍着朋友，一边碰了碰孟宴臣，
“你看你，在旁边也不说话，我这些朋友多多少少是奔着你来的，也不给我个面子？”
孟宴臣斜睨他一眼，
“白天上班我就累得要死，晚上还要被拉来陪你应酬，我肯坐在这里就是太你面子，别得寸进尺。”
“好好好，我的错，待会给你开个单独包房休息去吧。”
也许是察觉到某人心情不好，肖亦骁的朋友都算是有眼力见的，没说两句话，便推脱有事散了。
夜场的生意一直不错，即便是工作日也陆续有人扎堆在酒吧点台的点台，连包间都几乎定满。
莫意殊觉得自己明明已经撑到极致，却因为咖啡因的作用紧绷着神经感受不到一丝困意，大脑处于极度疲劳的状态之下，让她只觉得恶心想吐。
覃婧牵着魂游天外的莫意殊去找肖亦骁，还穿着执勤服的小莫警官也就这样乖乖巧巧地被拉着，让干嘛就干嘛。
“小莫这是咋了？脸色这么难看。”肖亦骁惊奇地看着覃婧身后的莫意殊，问道。
覃婧撸狗一般摸了摸小莫的头，
“别说了，孩子三天没睡个好觉，你看，困成狗了……”
“快找个包房，我怕她真顶不住嘎过去。”
肖亦骁为难，“这个点我哪还有包房，都定出去了，干嘛不回家睡呢？”
“你这不有一间吗？”覃婧探向肖亦骁身后，拉着小莫挤进去。
“……孟总……学长好。”
孟宴臣坐在包间窗前的沙发独座上，转过头瞥了一眼突然进门的覃婧。
“都和你说了，我这有人。”肖亦骁也挤了进来。
覃婧不由分说，把小莫安置到长沙发上，看了一下手表，解释道：“待会我要去见个客户，我先把我家莫莫放你这看着哈。”
“不是，覃律师，你能再不靠谱一点吗？”肖亦骁脸上写满无语，
“小莫都累成这样了你不带人回家休息，跑到我酒吧里来睡觉，还要把人扔着不管，你心可真大。”
“那我不是没办法的办法嘛……而且，你让莫莫回家？噫，那可不兴回……”
“什么意思？”孟宴臣蓦地开口。
“我下午过去了一趟，莫莫家里，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了。”
“本来有她妈妈一个人催婚催相亲就够了，何况又来了一群战斗力极强的阿姨，你让我们莫莫回家，那不是羊入虎口吗？”
肖亦骁悄摸问，“小莫妈妈也催她结婚呐？”
覃婧满脸同情，“那可不，催得可狠了。”
同样被母亲催婚，每周相一次亲的孟宴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