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山顶挂着皑皑白雪，山腰树木苍翠，花草飘香，鸦雀争鸣之象，迟到了许久，云隐山的夏日终是到了。
暖阁的挡板拆掉，挂上了浅灰的纱幔，暖风习习，矮几上的棋盘纵横交错，黑白子厮杀正酣。
慕轩城独自坐在矮几前，左手执白，右手执黑。
青衣男子垂头跪在几边。
“金州、盖州、复州、漳州、黄州、辰州相继举兵而返，朝中大臣分成两派。
以魏太师为首的主战派认为此风不可涨，若闹事就能得好处，怕是其他手中有兵的，都会纷纷效防。”
还算有些见识，若让手握兵权的大将知道朝廷的无力，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不过想来位子上那位，无此见识，只想着换一时半刻的安宁，并不管能不能长久。
慕轩城轻轻颔首，示意继续。
“因这些都是偏僻之地，并没有实际威胁到中都，故以王丞相为首的主张议和。
许以高官厚禄，暂时稳定人心，朝廷能腾出手来，将首恶王守忠翦除，杀鸡敬猴，定能威慑住其他反贼，还天下太平。”
“皇帝准了？”
“主子所料不差，皇上准了。”
上首的人眸光轻闪，看不出喜怒。
许久，抬头，外面纱帘后透出个人影，下面的人还跪着，随即挥挥手。
“密切注意各方动向，下去吧，让石庆进来。”
青衣男子行礼退下，很快石庆掀帘进来。
他手里拿着一张字条，又手举过头顶，低眉敛目地跪下。
“公子，成都府秘探来报，小姐至今未到袁府。”
啪！
慕轩城微微一滞，手上的黑子突然掉落，乱了棋局。
“可查到去了哪儿？”
他温润的声音含着一丝惊慌，拿走那张小小的纸条，风浪正在眼底汇聚。
“回公子，小姐在半路被一窝山贼掳去了，此时正在一处名为虎头山的地方，那里原聚集了三千多山贼……。”
砰！
棋子飞散，金丝楠木的矮几裂开一条细缝。
慕轩城眼里杀机毕现，若那贼人此时就在面前，怕立是就要被千刀万刮。
“公子息怒，那贼人对小姐言听计从，并未敢有半分逾越不轨。”
石庆后背发凉，以头点到地上，不敢在耽搁，将知道的情报一五一十的全说了。
“小姐去了没几天，正巧遇到另一处山贼来挑衅，让小姐用计灭了，收了四千人俘虏合在一起，这会儿也凑了七千，正由小姐领着练兵呢。”
“练兵！黎儿？”
慕轩城显然有些意外。
师妹娇懒的性子，万事不上心，怎么下了山，连这等苦也能吃下。
原以为黎儿对什么都是淡淡的，对苏家的仇，怕也是血脉责任，此时看来，倒不能等闲视之。
“回禀公子，小姐只是将简单的阵形交与他们，自己还是乘凉饮茶，并未亲自练兵。
您知道小姐最是不耐热，现在怕是也看着好玩儿，拿那些山贼消遣呢。”
慕轩城听完解释，眼底溢出笑意，不知道想到什么，很快又染上暗色。
他骨节分明的指骨轻扣矮几，微启薄唇道。
“钱新民构陷苏家的证据让黄如晦递上去，尽快办吧。”
石庆退下去飞鸽传信，他透过薄纱，看着外面的青绿，花红点点，正是云隐山最美的时候。
是黎儿最喜欢的时节。
他要在它们重新变成雪白之前，将她迎回来。
在这世外桃源里，每日弹琴品茶，才是黎儿最爱的事。
至于外面的纷争本就不适合她。
-------------------------------------
整队分人第一天，苏清黎顶着烈日，坐在凉棚下看了许久。
赵靖远虽不识得几个字，更没受过正统的学习，却天生拥有令人信服的能力。
最大的问题并不是分组、整队。
一切都井井有条，她却慢慢皱起了眉。
“可是有哪里不妥？”
赵靖远以为自己惹她生气了，顿觉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为何你不给他们发武器？”
若不是没武器的人里明显有原山寨的人，也有后面降附过来的人。
她都要以为是赵靖远区别对待了。
闻言他有些不自在的捏捏自己的耳垂，轻咳一声解释。
“库房里武器原本就不太够，后面又多了几千人，缺的就更多了。”
“柳伯威的人不是收缴了武器，就算有许多掉到水里冲走了，折损也不应该有如此之多。”
原来柳伯威二万余人，只要留下来三成，都够他们用的了。
后面收降的人，有一千人自寻生路去了，走的时候只带了些盘缠和干粮，并没有给他们发武器。
怎么也不至于还有两成人用只能拿棍子。
“柳伯威只有少部分人带了刀枪，其他人用得也是木头棍子。”
“他们原本也只有几千人，扩张得太快，武器没那么多，这次不是去投王守忠，柳伯威干脆就把好东西都在了老巢。”
八成是想让那姓王的给他补充兵器。
哪怕中间还要跟他们山寨打一场。
这么一想，那姓柳的从头到尾都没把山寨三千老幼放在眼里。
赵靖远微微有些窘迫。
苏清黎脸上有片刻空白，一时想不到要怎么形容柳伯威。
算了，一个死人，何必为此费神。
“我记得西山上有一大片竹林？”她问。
“是有老大一片，我已经叫了好些人去砍来做箭。”
打仗嘛，肯定离不开箭，这些他老早就想到了，这会儿她问题。
赵靖远极力克制，还是露出些许自得。
苏清黎眸子从那些拿着棍子的人身上移开。
微微后仰些许道。
“多砍些回来，给那些暂时没有武器的人用。”
“棍子不行吗？”
开始他们就是拿着锄头，还有棍子赶走了山寨原来的百来人。
然后慢慢有了些银子，找了些门路，才慢慢有了些武器。
“棍子太短。”
有道是一寸长，一寸强。
只是这一条，便胜过千万，旁边的原因也不用再提。
赵靖远如自己先前说的那样，完全听她的。
棍子不行，那便换竹子，反正西山多的是，再来三万人也够用。
“先凑合着用吧，等胡叔章过来，就有了。”
她淡淡说道，让赵靖远热血开始燃烧，豪气直冲头顶，他兴奋地搓搓手。
“嗯嗯，这次他们不会不带武器了吧，咱们这里又得加人，怕是这些地方不够用，又得重新拓宽了。”
“小姐，我听说那伙贼人原是跟王将军结了盟的，现在折在咱们手里，王将军会不会跟那姓胡的联合起来，灭了我们，这样他们不是又能结盟了？”
青芷无语地就眼前这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男人。
就凭他这些歪瓜裂枣，对付些流寇百姓还成。
若遇上身经百战又常年戍边的正规军，怕是不够给人填牙的。
这寨子里，大家对小姐都盲目崇拜。
似乎小姐是万能的，什么困难都能解决。
但实际上她也只是一个隐在山间的闺阁小姐，见识有限。
就算跟着山主学了几年，也都是纸上谈兵，从未经过大战。
“青芷，你傻了吧，有小姐出手，不管是王将军还是李将军，还不都一样只能乖乖投降。 ”
紫云伸手覆盖在青芷头上，想确定对方是不是发热了。
对，这还有另一个盲目相信的。
青芷翻了个白眼，将紫云的手打掉。
苏清黎看着紫云委屈的小脸，眸中泛起笑意，转头看向青芷道。
“王守忠许是有此想法，以收买人心，只是他此时自顾不暇，怕是顾不上我们这些小打小闹。”
“小姐是如何知道的？”
青芷满是疑惑，赵靖远和紫云也不明白。
苏清黎没有解释，离上次朝廷去攻打已是过了半年。
再不派兵过去，怕是其他各路观望的人也压不住了。
不过只隔两日，楚星桥便带回了切确的消息，倒是与她预测的有误。
“胡叔章新募了一万多人，又派了人去安宁求援，官家派二十万精兵去伐，王守忠此时自顾不暇，最后还是派来了十一个人过来。
此时胡叔章集齐全部兵力共五万人，走陆路七日便达，请主子早做决断。”
“只派去十一个人？”
李铁飞哈哈一笑，“那王守忠这是打发要饭的吧。”
苏清黎没有笑。
这是苏家军最少阵型人数，王守忠在焦头烂额之际仍然派人来。
可见对胡叔章那五万人势在必得，派来的人怕是也不一般。
她眸光一转问：“可知道是哪十一个人？”
“具体的名字他们瞒得很紧，只知道领头的姓伍。”
楚星桥沉吟片刻，“属下听他们管那些人叫王字骑。”
领队的人姓伍，再配上“王字骑”这个名字熟悉又陌生。
“可是伍宣奇？”
他忽然眼睛一亮道：“对，是叫伍宣奇，主子如何知道？”
王守忠的女婿，她如何能不知道。
这“王字骑”该是“忠字骑”吧。
苏家军精锐中的精锐，都能以一当百。
多年来一直是异族人的噩梦，现在成了王守忠的私兵。
“偶然听过这个名字。”
苏清黎眼神有片刻恍惚，很快又恢复清明，她唇角微勾道。
好看的眼眸里藏着赵靖远看不懂的深意。
只是莫名让他觉得如在云端，离他越来越远，他忍不住打破这种奇怪的感觉。
“这王字骑很厉害吗？”
“不然大当家以为苏家镇守安宁多年，从未有异族能越境半步，凭得是什么。
也不是我要涨他人志气，就凭各位现在的本事，捏在一起，也不够他们一合之敌。
便只来了十一人，也足以将这山寨里里外外屠一遍。”
青芷轻哼一声，不客气地说道。
虽然话不好听，这也是事实，连苏清黎也无法反驳。
暖阁的挡板拆掉，挂上了浅灰的纱幔，暖风习习，矮几上的棋盘纵横交错，黑白子厮杀正酣。
慕轩城独自坐在矮几前，左手执白，右手执黑。
青衣男子垂头跪在几边。
“金州、盖州、复州、漳州、黄州、辰州相继举兵而返，朝中大臣分成两派。
以魏太师为首的主战派认为此风不可涨，若闹事就能得好处，怕是其他手中有兵的，都会纷纷效防。”
还算有些见识，若让手握兵权的大将知道朝廷的无力，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不过想来位子上那位，无此见识，只想着换一时半刻的安宁，并不管能不能长久。
慕轩城轻轻颔首，示意继续。
“因这些都是偏僻之地，并没有实际威胁到中都，故以王丞相为首的主张议和。
许以高官厚禄，暂时稳定人心，朝廷能腾出手来，将首恶王守忠翦除，杀鸡敬猴，定能威慑住其他反贼，还天下太平。”
“皇帝准了？”
“主子所料不差，皇上准了。”
上首的人眸光轻闪，看不出喜怒。
许久，抬头，外面纱帘后透出个人影，下面的人还跪着，随即挥挥手。
“密切注意各方动向，下去吧，让石庆进来。”
青衣男子行礼退下，很快石庆掀帘进来。
他手里拿着一张字条，又手举过头顶，低眉敛目地跪下。
“公子，成都府秘探来报，小姐至今未到袁府。”
啪！
慕轩城微微一滞，手上的黑子突然掉落，乱了棋局。
“可查到去了哪儿？”
他温润的声音含着一丝惊慌，拿走那张小小的纸条，风浪正在眼底汇聚。
“回公子，小姐在半路被一窝山贼掳去了，此时正在一处名为虎头山的地方，那里原聚集了三千多山贼……。”
砰！
棋子飞散，金丝楠木的矮几裂开一条细缝。
慕轩城眼里杀机毕现，若那贼人此时就在面前，怕立是就要被千刀万刮。
“公子息怒，那贼人对小姐言听计从，并未敢有半分逾越不轨。”
石庆后背发凉，以头点到地上，不敢在耽搁，将知道的情报一五一十的全说了。
“小姐去了没几天，正巧遇到另一处山贼来挑衅，让小姐用计灭了，收了四千人俘虏合在一起，这会儿也凑了七千，正由小姐领着练兵呢。”
“练兵！黎儿？”
慕轩城显然有些意外。
师妹娇懒的性子，万事不上心，怎么下了山，连这等苦也能吃下。
原以为黎儿对什么都是淡淡的，对苏家的仇，怕也是血脉责任，此时看来，倒不能等闲视之。
“回禀公子，小姐只是将简单的阵形交与他们，自己还是乘凉饮茶，并未亲自练兵。
您知道小姐最是不耐热，现在怕是也看着好玩儿，拿那些山贼消遣呢。”
慕轩城听完解释，眼底溢出笑意，不知道想到什么，很快又染上暗色。
他骨节分明的指骨轻扣矮几，微启薄唇道。
“钱新民构陷苏家的证据让黄如晦递上去，尽快办吧。”
石庆退下去飞鸽传信，他透过薄纱，看着外面的青绿，花红点点，正是云隐山最美的时候。
是黎儿最喜欢的时节。
他要在它们重新变成雪白之前，将她迎回来。
在这世外桃源里，每日弹琴品茶，才是黎儿最爱的事。
至于外面的纷争本就不适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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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队分人第一天，苏清黎顶着烈日，坐在凉棚下看了许久。
赵靖远虽不识得几个字，更没受过正统的学习，却天生拥有令人信服的能力。
最大的问题并不是分组、整队。
一切都井井有条，她却慢慢皱起了眉。
“可是有哪里不妥？”
赵靖远以为自己惹她生气了，顿觉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为何你不给他们发武器？”
若不是没武器的人里明显有原山寨的人，也有后面降附过来的人。
她都要以为是赵靖远区别对待了。
闻言他有些不自在的捏捏自己的耳垂，轻咳一声解释。
“库房里武器原本就不太够，后面又多了几千人，缺的就更多了。”
“柳伯威的人不是收缴了武器，就算有许多掉到水里冲走了，折损也不应该有如此之多。”
原来柳伯威二万余人，只要留下来三成，都够他们用的了。
后面收降的人，有一千人自寻生路去了，走的时候只带了些盘缠和干粮，并没有给他们发武器。
怎么也不至于还有两成人用只能拿棍子。
“柳伯威只有少部分人带了刀枪，其他人用得也是木头棍子。”
“他们原本也只有几千人，扩张得太快，武器没那么多，这次不是去投王守忠，柳伯威干脆就把好东西都在了老巢。”
八成是想让那姓王的给他补充兵器。
哪怕中间还要跟他们山寨打一场。
这么一想，那姓柳的从头到尾都没把山寨三千老幼放在眼里。
赵靖远微微有些窘迫。
苏清黎脸上有片刻空白，一时想不到要怎么形容柳伯威。
算了，一个死人，何必为此费神。
“我记得西山上有一大片竹林？”她问。
“是有老大一片，我已经叫了好些人去砍来做箭。”
打仗嘛，肯定离不开箭，这些他老早就想到了，这会儿她问题。
赵靖远极力克制，还是露出些许自得。
苏清黎眸子从那些拿着棍子的人身上移开。
微微后仰些许道。
“多砍些回来，给那些暂时没有武器的人用。”
“棍子不行吗？”
开始他们就是拿着锄头，还有棍子赶走了山寨原来的百来人。
然后慢慢有了些银子，找了些门路，才慢慢有了些武器。
“棍子太短。”
有道是一寸长，一寸强。
只是这一条，便胜过千万，旁边的原因也不用再提。
赵靖远如自己先前说的那样，完全听她的。
棍子不行，那便换竹子，反正西山多的是，再来三万人也够用。
“先凑合着用吧，等胡叔章过来，就有了。”
她淡淡说道，让赵靖远热血开始燃烧，豪气直冲头顶，他兴奋地搓搓手。
“嗯嗯，这次他们不会不带武器了吧，咱们这里又得加人，怕是这些地方不够用，又得重新拓宽了。”
“小姐，我听说那伙贼人原是跟王将军结了盟的，现在折在咱们手里，王将军会不会跟那姓胡的联合起来，灭了我们，这样他们不是又能结盟了？”
青芷无语地就眼前这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男人。
就凭他这些歪瓜裂枣，对付些流寇百姓还成。
若遇上身经百战又常年戍边的正规军，怕是不够给人填牙的。
这寨子里，大家对小姐都盲目崇拜。
似乎小姐是万能的，什么困难都能解决。
但实际上她也只是一个隐在山间的闺阁小姐，见识有限。
就算跟着山主学了几年，也都是纸上谈兵，从未经过大战。
“青芷，你傻了吧，有小姐出手，不管是王将军还是李将军，还不都一样只能乖乖投降。 ”
紫云伸手覆盖在青芷头上，想确定对方是不是发热了。
对，这还有另一个盲目相信的。
青芷翻了个白眼，将紫云的手打掉。
苏清黎看着紫云委屈的小脸，眸中泛起笑意，转头看向青芷道。
“王守忠许是有此想法，以收买人心，只是他此时自顾不暇，怕是顾不上我们这些小打小闹。”
“小姐是如何知道的？”
青芷满是疑惑，赵靖远和紫云也不明白。
苏清黎没有解释，离上次朝廷去攻打已是过了半年。
再不派兵过去，怕是其他各路观望的人也压不住了。
不过只隔两日，楚星桥便带回了切确的消息，倒是与她预测的有误。
“胡叔章新募了一万多人，又派了人去安宁求援，官家派二十万精兵去伐，王守忠此时自顾不暇，最后还是派来了十一个人过来。
此时胡叔章集齐全部兵力共五万人，走陆路七日便达，请主子早做决断。”
“只派去十一个人？”
李铁飞哈哈一笑，“那王守忠这是打发要饭的吧。”
苏清黎没有笑。
这是苏家军最少阵型人数，王守忠在焦头烂额之际仍然派人来。
可见对胡叔章那五万人势在必得，派来的人怕是也不一般。
她眸光一转问：“可知道是哪十一个人？”
“具体的名字他们瞒得很紧，只知道领头的姓伍。”
楚星桥沉吟片刻，“属下听他们管那些人叫王字骑。”
领队的人姓伍，再配上“王字骑”这个名字熟悉又陌生。
“可是伍宣奇？”
他忽然眼睛一亮道：“对，是叫伍宣奇，主子如何知道？”
王守忠的女婿，她如何能不知道。
这“王字骑”该是“忠字骑”吧。
苏家军精锐中的精锐，都能以一当百。
多年来一直是异族人的噩梦，现在成了王守忠的私兵。
“偶然听过这个名字。”
苏清黎眼神有片刻恍惚，很快又恢复清明，她唇角微勾道。
好看的眼眸里藏着赵靖远看不懂的深意。
只是莫名让他觉得如在云端，离他越来越远，他忍不住打破这种奇怪的感觉。
“这王字骑很厉害吗？”
“不然大当家以为苏家镇守安宁多年，从未有异族能越境半步，凭得是什么。
也不是我要涨他人志气，就凭各位现在的本事，捏在一起，也不够他们一合之敌。
便只来了十一人，也足以将这山寨里里外外屠一遍。”
青芷轻哼一声，不客气地说道。
虽然话不好听，这也是事实，连苏清黎也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