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承恩伯，你可算来了，圣旨请来了吗，可别累的这么多同僚跟你一起宿在野外。”
沈大人迎过去倨傲地抬高下巴，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太后的弟弟而客气 。
满朝谁不知道，太后娘娘看不上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弟弟。
要不也不会年近不惑，都只得一个小小的一个伯位。
也是实在没人，要不要这次也不会用他。
“自然。”
承恩伯点点头，将对方的表情看得分明。
他像是早已习惯了一样，忽地退开一步，掀开官袍跪下。
“臣恭迎圣驾，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不光请来了圣旨，还把皇上请来了。
沈大人高傲的气势一收，跟着跪伏下去，礼部其他官员跟着跪下去。
左右引路的公公躬着身走在两侧，明黄龙袍的帝王挺着胸迈步走过来。
在龙椅上安置下来，举目四望，全是几乎贴着地的背影。
其中一道身形挺拔的人微微垂头，哪怕是跪着也不肯折腰，那人正是慕轩城。
他跟母后都看走眼了，这人的行事风格，分明是一头恶狼，哪里是随意摆布的棋子。
皇帝眉头紧紧皱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缓缓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意。
他若是领着兵割地为王，暂时还真拿慕轩城没办法。
可他偏偏回来了，还就这么单枪匹马，只身入了皇宫。
某些方面，母后说的也不假，那个早死的女人，对这人的影响确实很大。
皇上挑挑眉，冲某处轻轻挥挥手。
“慕轩城拥兵自重，不敬君王，意图谋反，来人，将他打入天牢。”
犯事的皇家宗室，如肃王这种谋逆大罪，都是关到宗人府，皇上这是彻底不认他的身份了。
兜兜转转十几年，最后还是落得一个不被承认的下场。
听皇帝露出胜利的笑容一字一句道。
“于三日后午门斩首！”
果然，皇上就没打算给慕轩城留半分体面。
承恩伯按住配件剑起身。
他身后跟着的是如狼似虎的高大侍卫，只要慕轩城和他带来的那两个奴才敢反抗。
立时就会被剁成肉泥。
年轻的帝王眼中露出期待，天知道他得知这人取胜所用的计谋时有多担心，担心这些手段会被用在自己身上。
而他的圣旨都一次次被慕轩城推回来，拒不领受的时候，他又有多害怕。
他很清楚，就凭着京城这点守备军，根本就不能跟对方手上见过血，甚至连自己同袍都杀过的虎狼之师比。
他身为帝王的心，需要用这人的鲜血来安抚。
与皇帝一脸期待不同，礼部很多官员已经微微闭上眼。
不忍心再看。
“圣上英明！”
沈大人高呼一声，脸中与皇上如出一辙的兴奋。
慕轩城得胜的这些日子，出了皇帝母子，最怕的人大概就是他了。
承恩拍手按在剑柄上，一步步朝慕轩城走过去。
站在皇帝身后，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一直垂头的太监忽然抬头。
狭长的眼睛对上一双挣扎地眸子。
前者微微一笑缓缓启唇，用气音吐出两个字。
“国丈！”
后者眼底的飘忽和挣扎全都化为坚定。
精光一闪而过，利剑破空，轻轻一划。
又一个转身，还粘着血的剑便抵在皇帝脖子上。
身后的兵士拔剑指着吓得如鹌鹑的礼部官员们。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滚到明黄的龙靴旁，那是死了眼中仍带着不可思议的沈大人。
“啊……”
变故只在一瞬间，任谁都反应不过来，直到此时，皇帝才发出震天的喊叫声。
承恩伯手上的剑往前面送了送，脖子上的刺痛，惊醒失魂的皇帝。
他怒气冲冲地质问。
“承恩伯，你干什么？”
“不用陛下特意提醒，老臣也知道这些年还只是一个小小伯爷的事。”
事情一旦做下，承恩伯反而只觉得畅快。
到了此时，自大如皇帝也反应过来，他一改嚣张的气焰，开始哀求。
“舅舅，忘了给您升爵位，是朕的疏忽，朕现在就下旨升你为国公，您看能否先放了朕。”
“可是臣刚才已经杀了沈大人。”
承恩伯轻轻踢了脚边的人头，下的皇帝打了个激灵，很快又强扯出笑容。
“舅舅说笑了，明明是沈大人意图谋反，您求驾有功，朕该好好赏你才对。”
随口一句话，就定下了死不瞑目的沈大人逆贼的身份。
这分明也是平日里欺负他的人，承恩伯却一点也感觉不到报仇的痛快。
高高在上的帝王，平日里不也是如此随意决定他的荣辱吗？
“舅舅您是不是听了慕轩城的唆使，除掉朕他给你什么好处，你想一想他的行事风格。
当年他母妃的死，您可是也有份的，别忘了那个侍卫是谁找的，他真的会放过你吗？”
事实能从宫斗中活下来，最后成为最大赢家登上帝位，他也不可能是白痴。
很快反应过来能让承恩伯这个懦夫突然凶性大发的，除了慕轩城没有其他人。
于是也不管还有没有其他人在场，便把当年的内幕暴了出来。
明明自己是被逼得，却被人当成软肋拿捏多年，也窝囊了多年。
“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你们母子俩逼着我送侍卫进宫的，是你们……全都怪你们。”
不管是不是自愿，慕嫔的死跟这人脱不开关系也就对了。
在场的官员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堵上，听了如此皇家秘辛，他们怕是活不过今天了。
一时间都面如死灰。
“哦，你说的这些事，本王早就知晓。”
慕轩城托着石鸣的手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脸上仍是云淡风轻，可见他说的不假。
这些确实早就知道。
可他是如何得知？
疑惑在皇帝眼中划过，承恩伯猛地侧头看向一脸阴柔地大太监。
后者赞赏地点头。
“承恩伯果然聪明。”
“吴勤，是你。”
电光火石间，皇帝终于把一切都串了起来。
慕轩城十多年来从未回京，或者明显上从未回过。
这次将人召回来，前后在京城只有几天，有无数眼睛盯着，根本没有接触过承恩伯。
自打回京就没有进过城，更是没有机会。
那么问题来了，两个没有接触过的人，要怎么合谋。
所以他们中间有人串连，只是万万没想到会是自己身边的受重用的太监之一。
吴勤恭敬地行了一礼，脸上的表情玩味中带着疯狂。
“陛下贵人多忘事，怕是忘了奴才原本叫李理。”
经他提醒，皇帝还是没想起来，这个叫李理的是谁。
慕轩城好意提醒。
“当年他顶撞了圣上，被您亲自赏了五十庭杖，没想到却因祸得福，因太后娘娘的愧疚之心，调了过去，到是因此躲过一劫。”
“少主说笑了，若不是您跟娘娘偷偷给我请御医调养，奴才哪里还能留着这条贱命。”
当年的他如蝼蚁一样，只能任人摆布。
时隔多年，他终于能将自己的名字甩在仇人脸上。
“这些年李叔您辛苦了。”
慕轩城淡淡的一句话，刹那便让李理红了眼眶。
“少主言重了，能为您和主人做点事，老奴死也能瞑目了。”
“舅舅看到了嘛，当年朕还只是幼童，轻轻打了他几板子，就能让他们主仆记这么些年，您还指望他能放过你？”
那头上演着忠仆认主的感人场面，皇帝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唯一能突破的人就是承恩伯，这人生性懦弱，耳根子又软，很容易被人几句话左右，注定成不了大事。
果然只是他短短几句话，承恩伯眼里就开始激烈地挣扎。
“不，他们答应过保我事成迎婉柔为后，保我荣华富贵，五城兵马司还在我手里，他不能也不敢反悔的。”
“你若杀了朕，这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你手上的兵权，他想收回就收回，你觉得他能不能反悔。
承诺就如同一张废纸，舅舅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是呀，当年他们母子也说过，只要登上皇后和太子位，他以后就能在朝堂上横着走。
事实呢？
剑尖往外偏了寸许，很好，他松动了。
皇帝眼中闪过狂喜。
慕轩城若有所感地转过头，他微微一笑，气质贵不可言。
“本王也许不是好人，但到目前为止，说过的话还没有失言过，至少比起你的好外甥要更可信，你不妨试着赌一次。”
这样说似乎也不假，不过承恩伯已经被人甩了一次，不允许再上一次当。
“口说无凭。”
他厉声说着，眼睛在慕轩城身上转了几圈，又扫了扫皇帝。
再看不动如山的士兵，还有被吓破了胆的礼部官员们。
眼里慢慢亮起精光，他带着隐隐的兴奋，大声道。
“我要当摄政大臣，现在就要见到圣旨。”
现在这些人都捏在自己手里，他不是要风就能得风，要雨就能有雨。
何必要屈居人下，当个什么国丈。
“朕现在就下旨，来人，拿玉玺来。”
皇帝忙点点头。
很快笔墨纸砚被端上来，不用别人代笔，皇帝亲自动手写下圣旨。
承恩伯迫不及待地接过，一字一句的读完，发现与自己想的一样。
这才满意地收起来。
皇帝见时机成熟，于是轻声提议。
“舅舅，旨意朕已经下了，那谋反的逆贼，是不是可以处置了？”
承恩伯手上的诏书紧了紧，看向镇定自若的人，犹豫的老毛病又犯了。
“皇上跟太后当后把慕嫔葬在荒山野地本就不对，王爷也只是为他母亲牵坟，本就无可厚非，不如就这么算了。”
“舅舅糊涂，你此时不处置了他，待他出了这宫门，振臂一呼，十几万人就能将宫门踏平。更何况还有江南的那数十万兵，舅舅打算如何应对？”
承恩伯咬着下唇，眼底闪过激烈的挣扎，
还是说不出那个杀字。
“不如就将他暂时关在宫里，再把木将军招回来，接受外面的士兵，有个一年半载，他的影响力也就消下去了。”
短时间内能让他想出这个方法，也算是难得。
啪啪啪的鼓掌声打断舅甥俩的谈话。
正是慕轩城，他勾了勾唇角，笑容俊逸。
“多谢承恩伯大人不杀之恩，某平生没有别的优点，便是有恩必报，有债必偿。”
沈大人迎过去倨傲地抬高下巴，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太后的弟弟而客气 。
满朝谁不知道，太后娘娘看不上这个上不得台面的弟弟。
要不也不会年近不惑，都只得一个小小的一个伯位。
也是实在没人，要不要这次也不会用他。
“自然。”
承恩伯点点头，将对方的表情看得分明。
他像是早已习惯了一样，忽地退开一步，掀开官袍跪下。
“臣恭迎圣驾，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不光请来了圣旨，还把皇上请来了。
沈大人高傲的气势一收，跟着跪伏下去，礼部其他官员跟着跪下去。
左右引路的公公躬着身走在两侧，明黄龙袍的帝王挺着胸迈步走过来。
在龙椅上安置下来，举目四望，全是几乎贴着地的背影。
其中一道身形挺拔的人微微垂头，哪怕是跪着也不肯折腰，那人正是慕轩城。
他跟母后都看走眼了，这人的行事风格，分明是一头恶狼，哪里是随意摆布的棋子。
皇帝眉头紧紧皱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缓缓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意。
他若是领着兵割地为王，暂时还真拿慕轩城没办法。
可他偏偏回来了，还就这么单枪匹马，只身入了皇宫。
某些方面，母后说的也不假，那个早死的女人，对这人的影响确实很大。
皇上挑挑眉，冲某处轻轻挥挥手。
“慕轩城拥兵自重，不敬君王，意图谋反，来人，将他打入天牢。”
犯事的皇家宗室，如肃王这种谋逆大罪，都是关到宗人府，皇上这是彻底不认他的身份了。
兜兜转转十几年，最后还是落得一个不被承认的下场。
听皇帝露出胜利的笑容一字一句道。
“于三日后午门斩首！”
果然，皇上就没打算给慕轩城留半分体面。
承恩伯按住配件剑起身。
他身后跟着的是如狼似虎的高大侍卫，只要慕轩城和他带来的那两个奴才敢反抗。
立时就会被剁成肉泥。
年轻的帝王眼中露出期待，天知道他得知这人取胜所用的计谋时有多担心，担心这些手段会被用在自己身上。
而他的圣旨都一次次被慕轩城推回来，拒不领受的时候，他又有多害怕。
他很清楚，就凭着京城这点守备军，根本就不能跟对方手上见过血，甚至连自己同袍都杀过的虎狼之师比。
他身为帝王的心，需要用这人的鲜血来安抚。
与皇帝一脸期待不同，礼部很多官员已经微微闭上眼。
不忍心再看。
“圣上英明！”
沈大人高呼一声，脸中与皇上如出一辙的兴奋。
慕轩城得胜的这些日子，出了皇帝母子，最怕的人大概就是他了。
承恩拍手按在剑柄上，一步步朝慕轩城走过去。
站在皇帝身后，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一直垂头的太监忽然抬头。
狭长的眼睛对上一双挣扎地眸子。
前者微微一笑缓缓启唇，用气音吐出两个字。
“国丈！”
后者眼底的飘忽和挣扎全都化为坚定。
精光一闪而过，利剑破空，轻轻一划。
又一个转身，还粘着血的剑便抵在皇帝脖子上。
身后的兵士拔剑指着吓得如鹌鹑的礼部官员们。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滚到明黄的龙靴旁，那是死了眼中仍带着不可思议的沈大人。
“啊……”
变故只在一瞬间，任谁都反应不过来，直到此时，皇帝才发出震天的喊叫声。
承恩伯手上的剑往前面送了送，脖子上的刺痛，惊醒失魂的皇帝。
他怒气冲冲地质问。
“承恩伯，你干什么？”
“不用陛下特意提醒，老臣也知道这些年还只是一个小小伯爷的事。”
事情一旦做下，承恩伯反而只觉得畅快。
到了此时，自大如皇帝也反应过来，他一改嚣张的气焰，开始哀求。
“舅舅，忘了给您升爵位，是朕的疏忽，朕现在就下旨升你为国公，您看能否先放了朕。”
“可是臣刚才已经杀了沈大人。”
承恩伯轻轻踢了脚边的人头，下的皇帝打了个激灵，很快又强扯出笑容。
“舅舅说笑了，明明是沈大人意图谋反，您求驾有功，朕该好好赏你才对。”
随口一句话，就定下了死不瞑目的沈大人逆贼的身份。
这分明也是平日里欺负他的人，承恩伯却一点也感觉不到报仇的痛快。
高高在上的帝王，平日里不也是如此随意决定他的荣辱吗？
“舅舅您是不是听了慕轩城的唆使，除掉朕他给你什么好处，你想一想他的行事风格。
当年他母妃的死，您可是也有份的，别忘了那个侍卫是谁找的，他真的会放过你吗？”
事实能从宫斗中活下来，最后成为最大赢家登上帝位，他也不可能是白痴。
很快反应过来能让承恩伯这个懦夫突然凶性大发的，除了慕轩城没有其他人。
于是也不管还有没有其他人在场，便把当年的内幕暴了出来。
明明自己是被逼得，却被人当成软肋拿捏多年，也窝囊了多年。
“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你们母子俩逼着我送侍卫进宫的，是你们……全都怪你们。”
不管是不是自愿，慕嫔的死跟这人脱不开关系也就对了。
在场的官员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堵上，听了如此皇家秘辛，他们怕是活不过今天了。
一时间都面如死灰。
“哦，你说的这些事，本王早就知晓。”
慕轩城托着石鸣的手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脸上仍是云淡风轻，可见他说的不假。
这些确实早就知道。
可他是如何得知？
疑惑在皇帝眼中划过，承恩伯猛地侧头看向一脸阴柔地大太监。
后者赞赏地点头。
“承恩伯果然聪明。”
“吴勤，是你。”
电光火石间，皇帝终于把一切都串了起来。
慕轩城十多年来从未回京，或者明显上从未回过。
这次将人召回来，前后在京城只有几天，有无数眼睛盯着，根本没有接触过承恩伯。
自打回京就没有进过城，更是没有机会。
那么问题来了，两个没有接触过的人，要怎么合谋。
所以他们中间有人串连，只是万万没想到会是自己身边的受重用的太监之一。
吴勤恭敬地行了一礼，脸上的表情玩味中带着疯狂。
“陛下贵人多忘事，怕是忘了奴才原本叫李理。”
经他提醒，皇帝还是没想起来，这个叫李理的是谁。
慕轩城好意提醒。
“当年他顶撞了圣上，被您亲自赏了五十庭杖，没想到却因祸得福，因太后娘娘的愧疚之心，调了过去，到是因此躲过一劫。”
“少主说笑了，若不是您跟娘娘偷偷给我请御医调养，奴才哪里还能留着这条贱命。”
当年的他如蝼蚁一样，只能任人摆布。
时隔多年，他终于能将自己的名字甩在仇人脸上。
“这些年李叔您辛苦了。”
慕轩城淡淡的一句话，刹那便让李理红了眼眶。
“少主言重了，能为您和主人做点事，老奴死也能瞑目了。”
“舅舅看到了嘛，当年朕还只是幼童，轻轻打了他几板子，就能让他们主仆记这么些年，您还指望他能放过你？”
那头上演着忠仆认主的感人场面，皇帝却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唯一能突破的人就是承恩伯，这人生性懦弱，耳根子又软，很容易被人几句话左右，注定成不了大事。
果然只是他短短几句话，承恩伯眼里就开始激烈地挣扎。
“不，他们答应过保我事成迎婉柔为后，保我荣华富贵，五城兵马司还在我手里，他不能也不敢反悔的。”
“你若杀了朕，这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你手上的兵权，他想收回就收回，你觉得他能不能反悔。
承诺就如同一张废纸，舅舅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是呀，当年他们母子也说过，只要登上皇后和太子位，他以后就能在朝堂上横着走。
事实呢？
剑尖往外偏了寸许，很好，他松动了。
皇帝眼中闪过狂喜。
慕轩城若有所感地转过头，他微微一笑，气质贵不可言。
“本王也许不是好人，但到目前为止，说过的话还没有失言过，至少比起你的好外甥要更可信，你不妨试着赌一次。”
这样说似乎也不假，不过承恩伯已经被人甩了一次，不允许再上一次当。
“口说无凭。”
他厉声说着，眼睛在慕轩城身上转了几圈，又扫了扫皇帝。
再看不动如山的士兵，还有被吓破了胆的礼部官员们。
眼里慢慢亮起精光，他带着隐隐的兴奋，大声道。
“我要当摄政大臣，现在就要见到圣旨。”
现在这些人都捏在自己手里，他不是要风就能得风，要雨就能有雨。
何必要屈居人下，当个什么国丈。
“朕现在就下旨，来人，拿玉玺来。”
皇帝忙点点头。
很快笔墨纸砚被端上来，不用别人代笔，皇帝亲自动手写下圣旨。
承恩伯迫不及待地接过，一字一句的读完，发现与自己想的一样。
这才满意地收起来。
皇帝见时机成熟，于是轻声提议。
“舅舅，旨意朕已经下了，那谋反的逆贼，是不是可以处置了？”
承恩伯手上的诏书紧了紧，看向镇定自若的人，犹豫的老毛病又犯了。
“皇上跟太后当后把慕嫔葬在荒山野地本就不对，王爷也只是为他母亲牵坟，本就无可厚非，不如就这么算了。”
“舅舅糊涂，你此时不处置了他，待他出了这宫门，振臂一呼，十几万人就能将宫门踏平。更何况还有江南的那数十万兵，舅舅打算如何应对？”
承恩伯咬着下唇，眼底闪过激烈的挣扎，
还是说不出那个杀字。
“不如就将他暂时关在宫里，再把木将军招回来，接受外面的士兵，有个一年半载，他的影响力也就消下去了。”
短时间内能让他想出这个方法，也算是难得。
啪啪啪的鼓掌声打断舅甥俩的谈话。
正是慕轩城，他勾了勾唇角，笑容俊逸。
“多谢承恩伯大人不杀之恩，某平生没有别的优点，便是有恩必报，有债必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