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玥犹豫片刻，道：“或许，您的身子，还有的救。”
皇帝一愣，他的身子他自己是清楚的。太医院的人治了这么久，也没个根治的法子，皆因困扰他的不是病，而是毒。
他身上的毒药，乃是当初储君之争时中的招。
当初先皇膝下无嫡长子，储君的名分一直没定下来，各皇子之间斗争十分激烈。占着长子名分的大皇子和生母是贵妃的三皇子斗得最凶。而如今的皇帝，当时只是后宫中最不起眼的二皇子。
二皇子虽然不受宠，却胸有大志。他认为大皇子性情偏激，三皇子骄纵无度，其余皇子智谋手段皆不及他。皇位向来能者居之，他为何不能争上一争。
于是他明面上闲云野鹤，暗地里韬光养晦，终于在关键时刻夺得先皇青眼，打败了大皇子和三皇子，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储君。
储君虽定，但是终究离皇位还有一步之遥。
大皇子认为自己名分上占优势，没输给母家势大的三皇子，却输给了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心中十分不甘；又想着，只要二皇子死了，他便还有机会，于是铤而走险买通了二皇子身边侍从，给人下了域外奇毒。这是一种七日之内便能让人油尽灯枯的毒药，并且他手上没有解药。
此法并不高明，胜在有效。大皇子行事草率，很快被查了出来，但是储君的毒却无药可解。
先皇虽不属意大皇子为储君，但到底是第一个孩子，心中自然是疼爱的，可大皇子的行事却狠狠伤了他的心。听闻此事后，先皇气急攻心，竟长吐一口血，此后昏迷不醒。
皇帝有恙，储君命在旦夕，朝廷上下人心动荡。
好在储君手下有的是得力之人，竟找来了解毒方子，解了这域外奇毒的毒性。于是储君先皇帝一步醒来，稳住了局势，也收拢了臣心。
先皇醒来后，得知朝局被二皇子稳住，还得知他还留下了大皇子的性命没有赶尽杀绝，便知他这个继承人选得没错，有谋略，也有仁心。此后先皇便对二皇子愈发信任，其储君之位也愈发稳固。
由于大皇子之事的刺激，先皇心伤难愈，身体也每况愈下，没过多久便去世了，二皇子也顺利登上大宝，成为了如今的皇帝。
细细想来，这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皇帝如今回想起来，也是惊心动魄。当初那域外奇毒烈性霸道，但凡解药方子晚来一天，他便是药石罔效；对储君之位虎视眈眈的三皇子，便能趁机上位。
后来他身上毒性一解，三皇子一党领略过他的手段，便偃旗息鼓，不敢乱蹦了。但三皇子一党不知道的是，他身上的毒性并没有根除，只因那解毒的方子药性不够，余毒时不时地还会复发。
直到他上位后，这件事才渐渐披露出来。好在太医院自有良才，依着解毒方子进行了改良，制出了压制余毒的药丸。每月吃一粒药丸，便可压制余毒。
只是近年来，药丸也渐渐地不管用了。
皇帝又咳了一声，感受到了骨头里渐渐传来酸意，这是余毒复发的前兆。
清玥见他眉心微皱，嘴唇发白，心中有数，连忙拿出药瓶喂他吃下药丸。
皇帝感觉到那股子酸意被压制住，这才好受了些。
他恹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朕这副模样，真的还有救吗？”
清玥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只斟酌道：“今日的宴会上，出现了一张药方，和当初的解毒方子相似，却又不尽相同，或许能成为当下局势的转机。”
当今朝廷上下结党营私，党争激烈，愿意做实事的人寥寥无几。这一番乱象的根源，还是应在皇帝的身子上。
皇帝今年不过三十又四，正应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偏偏膝下无得力的继承人，而压制不住的余毒正在侵蚀他的底子，给了有心人希望。
若是余毒一清，他便还有数十年可活，何愁没有时间挑选培养出满意的继承人？
清玥并未把话说满，却仍旧给了皇帝希望。
皇帝身为帝王，心性已经被锻炼得坚不可摧，即使有一点希望，他也会不择手段抓住。
“既然如此，那便让太医院的人好生研读，若得出清理余毒之法，太医院人人赏黄金千两！”
清玥点头：“已吩咐下去了。”
皇帝平复了一番心情，忽得想起什么，身形一顿，缓缓道：“清玥，这是否就是你当初说的那个……变数？”
清玥直视着帝王的双目，点头：“十有八九。”
皇帝一时间心中震动。
清玥提出要办宴会时，他出于信任，并未深问缘由。却没想到变数真的会在宴会上出现。
皇帝对清玥的本事有了更深层的认知，同时也庆幸了自己把握住了这位奇人。
清玥是五年前出现在皇帝身边的。当时他就已是白发素袍，从天而降拦住皇帝銮驾，自荐为皇帝做事，并放出逆言，说我朝劫难将至。
皇帝见他身手绝顶，起了惜才之心，将人留在了身边，却并未将他的一番言论听进去。
彼时皇帝身上的余毒压制得很好，尚没有复发的迹象。而在他的治理下，朝内吏治清明，边疆外族惧让，正是一副海晏河清的景象。
清玥并不气馁，而是抛开劫难之说，接连预言准了好几次天灾，皇帝这才正式起他的本事，开始尊他为国师，并为他建起观星台。
后来皇帝余毒复发，朝中乱象频生，外族蠢蠢欲动，正应了那句劫难将至。
皇帝不是没想过立金陵王世子为太子，但后来世子的所作所为送到他案上，又让他断了此心。
金陵王世子此人虽有才智有谋略，却十足护短。手下之人强抢民女凌虐致死，却被他一手掩下，毫无罪责之意；府中下人借他权势鱼肉乡里打死佃户，也被他一手护着，不肯给个说法。
此人一旦上位，必不可能是个明君！他也请过清玥进行卜算，算出的结果更是印证了这一想法。
奈何宗室衰微，已长成的无帝王之才，斗不过金陵王世子。未长成的，他却无时间培养了。
皇帝曾问过清玥，这劫难可有破解之法。清玥只道需等一个变数。至于变数何时何地出现，清玥说他已尽力卜算，却不得其果，或许是时机未到。
如今听闻变数已经出现，皇帝便知道时机到了，也终于明白清玥今日为何吐血。
他心中思绪翻涌，更觉亏欠清玥良多，承诺道：“待此事一了，朕便为你塑一座金身，令天下万民替你祈福颂德，好抵消上天对你的惩罚。”
清玥下意识要拒绝，却被皇帝截住。
“既然是你好不容易等来的变数，那便要好好查个清楚。药方要研读，药方来源也要查。”
皇帝雷厉风行地吩咐下去，没给清玥拒绝的机会。
“隐一。”皇帝叫出只效命于他一人的暗卫首领，“给朕查，将今日宴会上出现过的人，都给朕查个清楚。”
*
罗府内——
罗宛秋丝毫不知晓自己留下的药方造成了多么大的波动。
宴会过后，她就像个没事人一般，吃喝睡觉，十分稳得住。
“咚咚咚——”
秀芸敲门，在门外道：“小姐，孙妈妈来了，说您上次给的苦梅香已经用完了，她再过来拿些。”
罗宛秋脸上闪过满意的笑容，打开门，将已经装好的香粉盒子递给秀芸：“你将这个给她吧。”
秀芸接过，略有些不满：“这也用得太快了些，他们这样时不时地过来找您要，也不担心您累着了。”
罗宛秋巴不得他们常常过来要，这说明罗煦风用香的次数更多了，他用越多，她就越喜欢。
她面上却不动声色：“也不大费功夫，父亲喜欢就行了。”
秀芸觉得她家小姐性子还怪好的，接过香粉盒子，出去送给孙妈妈去了。
罗宛秋送完东西，肩膀一重，珈蓝将下巴放了上来。
“阿秋，好无聊呀，我要长蘑菇了。”
打动心上人第一计：制造亲密接触！
珈蓝说话时吐出的气息在罗宛秋耳边萦绕，清清凉凉，似乎还带有花香。
罗宛秋有些不自在，往旁边走了几步，偏头看珈蓝。
他今日装扮又与往日不同，一身月白色衣袍，腰间配镶兰玉带钩，原来素净的束发带被镶珠嵌玉的头冠代替，与之前翩翩公子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是既雅致也风流，意外适合他这张脸。
罗宛秋感觉到了他在服饰搭配一事上的进步，也不枉费他在此事上花的时间。
只是一身风流的他，此事却垂下眼尾，意外的可怜。
罗宛秋好笑道：“藤蔓上还能长蘑菇？”
“没长过，说不定真能长呢。”珈蓝随口道，也不介意下巴落空，又贴上来牵她的手，“阿秋，我们出去玩儿吧。”
打动心上人第二计：并肩同游，增进感情！
罗宛秋感觉手心插入了一个冰凉又柔软的物什，正是珈蓝的手掌。
他牵住了她，以十指相扣的方式。
罗宛秋将被牵的手抬起来，似笑非笑问他：“你干什么呢？”
珈蓝语气无辜：“牵你的手呀，怎么了？”
罗宛秋一噎，又不好跟他解释男女大防这些事，于是只命令道：“放开！”
珈蓝听她语气强硬，依言放开了她的手，却面露委屈：“为什么？”
罗宛秋见状，缓了缓语气，解释道：“这不合适。”
珈蓝偏要追根究底，狭长的双眼一眨一眨的，带着疑惑和难过：“哪里不合适了？”
罗宛秋想说几句男女大防的规矩，但是对上珈蓝的双眼，思及她自己也不喜欢这些规矩，为何要用这些规矩来束缚他呢。
“……算了，也没什么不合适的，你想牵就牵。”
珈蓝终于露出了笑容，顺势又牵上了她的手，以十指相扣的方式。
罗宛秋动了动指尖，看了他一眼，终究没有甩开。
她还没有习惯这样的亲密。
“不是想出去玩儿吗，走吧。”
皇帝一愣，他的身子他自己是清楚的。太医院的人治了这么久，也没个根治的法子，皆因困扰他的不是病，而是毒。
他身上的毒药，乃是当初储君之争时中的招。
当初先皇膝下无嫡长子，储君的名分一直没定下来，各皇子之间斗争十分激烈。占着长子名分的大皇子和生母是贵妃的三皇子斗得最凶。而如今的皇帝，当时只是后宫中最不起眼的二皇子。
二皇子虽然不受宠，却胸有大志。他认为大皇子性情偏激，三皇子骄纵无度，其余皇子智谋手段皆不及他。皇位向来能者居之，他为何不能争上一争。
于是他明面上闲云野鹤，暗地里韬光养晦，终于在关键时刻夺得先皇青眼，打败了大皇子和三皇子，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储君。
储君虽定，但是终究离皇位还有一步之遥。
大皇子认为自己名分上占优势，没输给母家势大的三皇子，却输给了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心中十分不甘；又想着，只要二皇子死了，他便还有机会，于是铤而走险买通了二皇子身边侍从，给人下了域外奇毒。这是一种七日之内便能让人油尽灯枯的毒药，并且他手上没有解药。
此法并不高明，胜在有效。大皇子行事草率，很快被查了出来，但是储君的毒却无药可解。
先皇虽不属意大皇子为储君，但到底是第一个孩子，心中自然是疼爱的，可大皇子的行事却狠狠伤了他的心。听闻此事后，先皇气急攻心，竟长吐一口血，此后昏迷不醒。
皇帝有恙，储君命在旦夕，朝廷上下人心动荡。
好在储君手下有的是得力之人，竟找来了解毒方子，解了这域外奇毒的毒性。于是储君先皇帝一步醒来，稳住了局势，也收拢了臣心。
先皇醒来后，得知朝局被二皇子稳住，还得知他还留下了大皇子的性命没有赶尽杀绝，便知他这个继承人选得没错，有谋略，也有仁心。此后先皇便对二皇子愈发信任，其储君之位也愈发稳固。
由于大皇子之事的刺激，先皇心伤难愈，身体也每况愈下，没过多久便去世了，二皇子也顺利登上大宝，成为了如今的皇帝。
细细想来，这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皇帝如今回想起来，也是惊心动魄。当初那域外奇毒烈性霸道，但凡解药方子晚来一天，他便是药石罔效；对储君之位虎视眈眈的三皇子，便能趁机上位。
后来他身上毒性一解，三皇子一党领略过他的手段，便偃旗息鼓，不敢乱蹦了。但三皇子一党不知道的是，他身上的毒性并没有根除，只因那解毒的方子药性不够，余毒时不时地还会复发。
直到他上位后，这件事才渐渐披露出来。好在太医院自有良才，依着解毒方子进行了改良，制出了压制余毒的药丸。每月吃一粒药丸，便可压制余毒。
只是近年来，药丸也渐渐地不管用了。
皇帝又咳了一声，感受到了骨头里渐渐传来酸意，这是余毒复发的前兆。
清玥见他眉心微皱，嘴唇发白，心中有数，连忙拿出药瓶喂他吃下药丸。
皇帝感觉到那股子酸意被压制住，这才好受了些。
他恹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朕这副模样，真的还有救吗？”
清玥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只斟酌道：“今日的宴会上，出现了一张药方，和当初的解毒方子相似，却又不尽相同，或许能成为当下局势的转机。”
当今朝廷上下结党营私，党争激烈，愿意做实事的人寥寥无几。这一番乱象的根源，还是应在皇帝的身子上。
皇帝今年不过三十又四，正应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偏偏膝下无得力的继承人，而压制不住的余毒正在侵蚀他的底子，给了有心人希望。
若是余毒一清，他便还有数十年可活，何愁没有时间挑选培养出满意的继承人？
清玥并未把话说满，却仍旧给了皇帝希望。
皇帝身为帝王，心性已经被锻炼得坚不可摧，即使有一点希望，他也会不择手段抓住。
“既然如此，那便让太医院的人好生研读，若得出清理余毒之法，太医院人人赏黄金千两！”
清玥点头：“已吩咐下去了。”
皇帝平复了一番心情，忽得想起什么，身形一顿，缓缓道：“清玥，这是否就是你当初说的那个……变数？”
清玥直视着帝王的双目，点头：“十有八九。”
皇帝一时间心中震动。
清玥提出要办宴会时，他出于信任，并未深问缘由。却没想到变数真的会在宴会上出现。
皇帝对清玥的本事有了更深层的认知，同时也庆幸了自己把握住了这位奇人。
清玥是五年前出现在皇帝身边的。当时他就已是白发素袍，从天而降拦住皇帝銮驾，自荐为皇帝做事，并放出逆言，说我朝劫难将至。
皇帝见他身手绝顶，起了惜才之心，将人留在了身边，却并未将他的一番言论听进去。
彼时皇帝身上的余毒压制得很好，尚没有复发的迹象。而在他的治理下，朝内吏治清明，边疆外族惧让，正是一副海晏河清的景象。
清玥并不气馁，而是抛开劫难之说，接连预言准了好几次天灾，皇帝这才正式起他的本事，开始尊他为国师，并为他建起观星台。
后来皇帝余毒复发，朝中乱象频生，外族蠢蠢欲动，正应了那句劫难将至。
皇帝不是没想过立金陵王世子为太子，但后来世子的所作所为送到他案上，又让他断了此心。
金陵王世子此人虽有才智有谋略，却十足护短。手下之人强抢民女凌虐致死，却被他一手掩下，毫无罪责之意；府中下人借他权势鱼肉乡里打死佃户，也被他一手护着，不肯给个说法。
此人一旦上位，必不可能是个明君！他也请过清玥进行卜算，算出的结果更是印证了这一想法。
奈何宗室衰微，已长成的无帝王之才，斗不过金陵王世子。未长成的，他却无时间培养了。
皇帝曾问过清玥，这劫难可有破解之法。清玥只道需等一个变数。至于变数何时何地出现，清玥说他已尽力卜算，却不得其果，或许是时机未到。
如今听闻变数已经出现，皇帝便知道时机到了，也终于明白清玥今日为何吐血。
他心中思绪翻涌，更觉亏欠清玥良多，承诺道：“待此事一了，朕便为你塑一座金身，令天下万民替你祈福颂德，好抵消上天对你的惩罚。”
清玥下意识要拒绝，却被皇帝截住。
“既然是你好不容易等来的变数，那便要好好查个清楚。药方要研读，药方来源也要查。”
皇帝雷厉风行地吩咐下去，没给清玥拒绝的机会。
“隐一。”皇帝叫出只效命于他一人的暗卫首领，“给朕查，将今日宴会上出现过的人，都给朕查个清楚。”
*
罗府内——
罗宛秋丝毫不知晓自己留下的药方造成了多么大的波动。
宴会过后，她就像个没事人一般，吃喝睡觉，十分稳得住。
“咚咚咚——”
秀芸敲门，在门外道：“小姐，孙妈妈来了，说您上次给的苦梅香已经用完了，她再过来拿些。”
罗宛秋脸上闪过满意的笑容，打开门，将已经装好的香粉盒子递给秀芸：“你将这个给她吧。”
秀芸接过，略有些不满：“这也用得太快了些，他们这样时不时地过来找您要，也不担心您累着了。”
罗宛秋巴不得他们常常过来要，这说明罗煦风用香的次数更多了，他用越多，她就越喜欢。
她面上却不动声色：“也不大费功夫，父亲喜欢就行了。”
秀芸觉得她家小姐性子还怪好的，接过香粉盒子，出去送给孙妈妈去了。
罗宛秋送完东西，肩膀一重，珈蓝将下巴放了上来。
“阿秋，好无聊呀，我要长蘑菇了。”
打动心上人第一计：制造亲密接触！
珈蓝说话时吐出的气息在罗宛秋耳边萦绕，清清凉凉，似乎还带有花香。
罗宛秋有些不自在，往旁边走了几步，偏头看珈蓝。
他今日装扮又与往日不同，一身月白色衣袍，腰间配镶兰玉带钩，原来素净的束发带被镶珠嵌玉的头冠代替，与之前翩翩公子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是既雅致也风流，意外适合他这张脸。
罗宛秋感觉到了他在服饰搭配一事上的进步，也不枉费他在此事上花的时间。
只是一身风流的他，此事却垂下眼尾，意外的可怜。
罗宛秋好笑道：“藤蔓上还能长蘑菇？”
“没长过，说不定真能长呢。”珈蓝随口道，也不介意下巴落空，又贴上来牵她的手，“阿秋，我们出去玩儿吧。”
打动心上人第二计：并肩同游，增进感情！
罗宛秋感觉手心插入了一个冰凉又柔软的物什，正是珈蓝的手掌。
他牵住了她，以十指相扣的方式。
罗宛秋将被牵的手抬起来，似笑非笑问他：“你干什么呢？”
珈蓝语气无辜：“牵你的手呀，怎么了？”
罗宛秋一噎，又不好跟他解释男女大防这些事，于是只命令道：“放开！”
珈蓝听她语气强硬，依言放开了她的手，却面露委屈：“为什么？”
罗宛秋见状，缓了缓语气，解释道：“这不合适。”
珈蓝偏要追根究底，狭长的双眼一眨一眨的，带着疑惑和难过：“哪里不合适了？”
罗宛秋想说几句男女大防的规矩，但是对上珈蓝的双眼，思及她自己也不喜欢这些规矩，为何要用这些规矩来束缚他呢。
“……算了，也没什么不合适的，你想牵就牵。”
珈蓝终于露出了笑容，顺势又牵上了她的手，以十指相扣的方式。
罗宛秋动了动指尖，看了他一眼，终究没有甩开。
她还没有习惯这样的亲密。
“不是想出去玩儿吗，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