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不曾想，笠日一早，宫嵘便亲自来国公府接人了。
早早去上朝的李国公第一个碰上，老油条一般的人这回倒是犯了难。
摆谱吧，人家是最得宠的皇子，况且八字还没一撇呢；不摆谱吧，关系都处到这了，昨日皇帝在宫里与贵妃说的话早就传出了宫。
还在想摆谱不摆谱的事呢，那宫嵘的马车竟还纹丝不动，侧窗一点打开的迹象都没有。
李国公方觉自己飘了，赶紧过去立在车边道：“四皇子可是要来接小女的？”
车里人淡淡“嗯”了一声。
李国公笑盈盈道：“小女懒怠，恐还在睡呢，要不四皇子先进宫去，老臣晚些让人将小女送去府上。”
侧窗哗啦一下打开。
宫嵘冷冷的眉眼睥着李国公。
李国公不知自己说错什么了，十分茫然。
“我记得，你爷爷陪我祖爷爷创基业时，是何等德劭、闻名遐迩。”宫嵘道：“虽是世袭，但也不要堕了威名才好。”
说罢便关上了窗，让人启程。
独留下李国公一人懵逼。
“我说错了什么？”李国公脸青一阵白一阵，百转千回后，惊觉道：“莫不是与西郡王那边……！”
又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可心中又气。
宫嵘再是得宠的皇子，也不过是比他小一辈的毛头小子，还未继承大业呢，就赶着来训斥他这个老臣了！
便气呼呼地一拂袖，上了自家的马车。
李玳绫根本不知道大院外的事，与夏青还在手忙脚乱地准备着进宫事宜。
出了府门，看见就自家的马车等在那里，便戏谑地想，宫嵘果然不会绕那么大一个圈来特地接她的。
却不知道宫嵘的确是来过了，却被他爹当做了强取豪夺的人贩子，又气得走了。
李玳绫去了贵妃宫后，被告知贵妃去了皇帝那儿，可能得晚点才回来，田嬷嬷也不在，大宫女颜禧本是讨好，约莫早晨娘娘们都不会出来，便劝李玳绫去后面的花园里转转。
李玳绫便由年纪小的宫人带着去了花园里。
如今立秋，这几日早晨的阳光还晒得，站在太阳下暖洋洋的，李玳绫便找了块石头坐下。转头一看旁边的小湖，方才察觉这里是上回王云芷带她来说话的地方。
郑淑仪用了早饭后有些积食，便带人出来透透气，行至花园的拱门处，便看见一个小姑娘坐在大石头上，身后就跟了一个脆生生的小宫女。
“那是谁家的？”郑淑仪用团扇指了指。
身旁消息灵通的宫婢便回道：“是良妃家的侄女。”
“良妃？”郑淑仪眼中迸出一丝恨意。
原因无他，郑淑仪本与良妃一个时间入的宫，位份还没上来时，被分配在了一个宫里，两人相互依靠解闷，犹如亲姐妹。
可人就是这样，在同一个高度时，大家是好姐妹，可若是其中一人爬得太高太快，那感情就会质变。
从姐妹变成仇人的例子，这宫里也不少见。
郑淑仪到现在还觉得，良妃是踩着她上去的，并且违背了姐妹之间的承诺。
“去。”郑淑仪给了旁人一个眼神，便有人领会，朝李玳绫走去。
李玳绫带出来的小宫女见到是郑淑仪宫里的人，一时慌了神，便要跪下请安。
李玳绫也因为这阵骚动转过头去。
在见到李玳绫这张脸后，郑淑仪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若是李玳绫知道，会说：你还没见过李玳雪呢。
贵妃宫里的小宫女已经跪下去，可李玳绫还不知道面前的娘娘是谁，只得跟着跪下。
郑淑仪的宫女站在李玳绫两人的身边，趾高气扬道：“我家淑仪丢了件东西，来这里找找。”
李玳绫：“……”
这种老套的剧情终于发生在她身上了吗？
还有点小激动是怎么回事？
“回、回淑仪……我们……”贵妃的小宫女结结巴巴道，脸涨红得快要急哭了。
李玳绫忙直起身子，打断她的话：“回淑仪娘娘，臣女刚到这里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没见着娘娘要的东西，要不淑仪娘娘再去那边找找？”
“我们都找过了！”郑淑仪的宫女话到一半闭了嘴。
惊觉自己差点被带偏了话题。
打量着李玳绫年纪小，便又硬生生转回来：“我们现在怀疑是你们拿的，得搜身才好。”
搜身？
李玳绫抬头看了这宫女一眼，眼神冷漠。
这花园里全是碎小的石子铺路，以防人走在上面打滑，甚至有的石头还冒着尖锐的棱角，现在两人跪在上面，膝盖已经传来钻心的疼了。
而郑淑仪恨不得两个人跪死在这里，一点叫起的意思都没有。
现在又要搜身……
李玳绫估摸着现在没人去搬救兵了，旁边这位小宫女也才十多岁，看起来怕得六神无主了。
大约小宫女觉得郑淑仪再怎么样也比李玳绫的身份贵重，一句话也不敢维护。
李玳绫便只得自己道：“回淑仪娘娘，臣女今日是进宫看望贵妃娘娘的，这位宫女姐姐是贵妃娘娘宫中的人，您要找的东西我们真的没见着，若要搜身，怕待会见到贵妃娘娘仪容不整，还是等臣女见完了娘娘，淑仪娘娘再发落吧！”
她提醒得够直接明了了吧？
她是去见贵妃的，贵妃的！
这是贵妃的人，打不得！
郑淑仪没想到一个小姑娘口齿这样伶俐，见自家的宫女发了憷，她不知哪根自尊心被踩着了，硬着头皮道：“贵妃分明去了皇上那里，小丫头还敢诓骗我！给我打她的嘴巴子！”
不就是个落魄国公府的二小姐吗，她打了又怎么样！
看看那个良妃敢不敢寻她的麻烦！
贵妃的小宫女已经快要将身子贴着地面了，全身抖动得厉害。
而李玳绫挺着背脊，冷冷地盯着郑淑仪的宫女。
这里的宫规李玳绫是知晓的，除非是顶好的世家小姐进宫来，能带一两个贴身的奴婢嬷嬷，其余的小姐都是不能带自家人的，得由宫中安排人来伺候，三年一小换，九年一大换。
宫女们做到二十五岁便可自行离宫去，就算如颜禧那般想留在宫里，也需要掌事的老人推荐，自己升迁的位置够高才行。
这样做，一为防止后宫乱政，二为监视各个妃嫔。
是以，在这个宫里是不怎么能有后宫互相算计捅刀子下/毒的事发生的。
宫女们都是拿着薪水给皇宫打工，你这些主子们斗来斗去与她们有什么干系？她们只求能安安生生地做到二十五岁，便可以出宫去了。
所以李玳绫才掂量着说那些话，就是赌郑淑仪的宫女们不会为了她犯蠢，找贵妃的不痛快。
果然，郑淑仪的宫女们假把式吓唬吓唬人还成，真要她们动手，个个都犯起难来。
李玳绫心中松了一口气。
看来她赌对了……
可郑淑仪恐怕是真吃多了顶着了胃，竟甩开宫女扶着的手，径直走过来，一脚踢在了李玳绫的肩膀上。
虽然李玳绫已有防备，提前换了下身形，没被踢得太重，但还是顺势仰倒过去。
郑淑仪觉得自己好歹爬上了这个位置，打一下臣子的女儿又不会怎么样，心中畅快不已，愉悦地哼了一声。
捏着团扇转身去，却见一道黑影从自己面前一晃而过，吓得她惊叫一声。
可这还不算什么，更让她恐惧的是，皇帝与贵妃此刻正相互扶着要走进来，大约是亲自见到方才那一幕，两人都停在原地定定地看着她。
而方才略过郑淑仪的那道黑影，此刻已经将李玳绫抱起来，一只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捂着她的肩膀，问道：“踢着哪里了？”
李玳绫许久没被宫嵘抱过了，被踢了一脚还没回过神来，此刻又被宫嵘抱起来，只呆愣愣地摇了摇头。
宫嵘面色沉如黑水，抱着李玳绫往皇帝那边走去，对皇帝道：“儿子先带她回去了。”
皇帝点头默许了。
李玳绫被抱着往外走，听见身后皇帝道：“降两级，宫里的人遣散，杖二十，重新安排新人。”
短短两句话，郑淑仪就变成了郑美人。
郑美人哭着求饶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宫嵘将她抱上了撵，捏了下她脸上的肉：“吓着了？”
李玳绫心有余悸地点点头：“有点，没想到她真的会下手。”
这谁能想到呢？
就连这事情传入后宫时，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郑美人失心疯了？
打一个小女孩图什么？
图自己命长？图自家官大？
总而言之，没人在意被打的是国公府还是伯爵府的姑娘，只觉得这事荒诞得好笑，以至于郑美人日后去哪里，都被人暗地里嗤笑。
竟一时成了宫里的红人。
虽然黑红黑红的。
宫嵘伸手将李玳绫的肩膀捂着，李玳绫便感觉到宫嵘手掌传来的温热的暖意。
“我没被踢得多狠，她劲儿也不大。”李玳绫道。
郑美人柔柔弱弱，的确没什么力气，这还不如梅娘练她时出手狠呢。
就是有些耻辱罢了。
她长这么大，还没在外面跪着被人羞辱过呢。
早早去上朝的李国公第一个碰上，老油条一般的人这回倒是犯了难。
摆谱吧，人家是最得宠的皇子，况且八字还没一撇呢；不摆谱吧，关系都处到这了，昨日皇帝在宫里与贵妃说的话早就传出了宫。
还在想摆谱不摆谱的事呢，那宫嵘的马车竟还纹丝不动，侧窗一点打开的迹象都没有。
李国公方觉自己飘了，赶紧过去立在车边道：“四皇子可是要来接小女的？”
车里人淡淡“嗯”了一声。
李国公笑盈盈道：“小女懒怠，恐还在睡呢，要不四皇子先进宫去，老臣晚些让人将小女送去府上。”
侧窗哗啦一下打开。
宫嵘冷冷的眉眼睥着李国公。
李国公不知自己说错什么了，十分茫然。
“我记得，你爷爷陪我祖爷爷创基业时，是何等德劭、闻名遐迩。”宫嵘道：“虽是世袭，但也不要堕了威名才好。”
说罢便关上了窗，让人启程。
独留下李国公一人懵逼。
“我说错了什么？”李国公脸青一阵白一阵，百转千回后，惊觉道：“莫不是与西郡王那边……！”
又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可心中又气。
宫嵘再是得宠的皇子，也不过是比他小一辈的毛头小子，还未继承大业呢，就赶着来训斥他这个老臣了！
便气呼呼地一拂袖，上了自家的马车。
李玳绫根本不知道大院外的事，与夏青还在手忙脚乱地准备着进宫事宜。
出了府门，看见就自家的马车等在那里，便戏谑地想，宫嵘果然不会绕那么大一个圈来特地接她的。
却不知道宫嵘的确是来过了，却被他爹当做了强取豪夺的人贩子，又气得走了。
李玳绫去了贵妃宫后，被告知贵妃去了皇帝那儿，可能得晚点才回来，田嬷嬷也不在，大宫女颜禧本是讨好，约莫早晨娘娘们都不会出来，便劝李玳绫去后面的花园里转转。
李玳绫便由年纪小的宫人带着去了花园里。
如今立秋，这几日早晨的阳光还晒得，站在太阳下暖洋洋的，李玳绫便找了块石头坐下。转头一看旁边的小湖，方才察觉这里是上回王云芷带她来说话的地方。
郑淑仪用了早饭后有些积食，便带人出来透透气，行至花园的拱门处，便看见一个小姑娘坐在大石头上，身后就跟了一个脆生生的小宫女。
“那是谁家的？”郑淑仪用团扇指了指。
身旁消息灵通的宫婢便回道：“是良妃家的侄女。”
“良妃？”郑淑仪眼中迸出一丝恨意。
原因无他，郑淑仪本与良妃一个时间入的宫，位份还没上来时，被分配在了一个宫里，两人相互依靠解闷，犹如亲姐妹。
可人就是这样，在同一个高度时，大家是好姐妹，可若是其中一人爬得太高太快，那感情就会质变。
从姐妹变成仇人的例子，这宫里也不少见。
郑淑仪到现在还觉得，良妃是踩着她上去的，并且违背了姐妹之间的承诺。
“去。”郑淑仪给了旁人一个眼神，便有人领会，朝李玳绫走去。
李玳绫带出来的小宫女见到是郑淑仪宫里的人，一时慌了神，便要跪下请安。
李玳绫也因为这阵骚动转过头去。
在见到李玳绫这张脸后，郑淑仪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若是李玳绫知道，会说：你还没见过李玳雪呢。
贵妃宫里的小宫女已经跪下去，可李玳绫还不知道面前的娘娘是谁，只得跟着跪下。
郑淑仪的宫女站在李玳绫两人的身边，趾高气扬道：“我家淑仪丢了件东西，来这里找找。”
李玳绫：“……”
这种老套的剧情终于发生在她身上了吗？
还有点小激动是怎么回事？
“回、回淑仪……我们……”贵妃的小宫女结结巴巴道，脸涨红得快要急哭了。
李玳绫忙直起身子，打断她的话：“回淑仪娘娘，臣女刚到这里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没见着娘娘要的东西，要不淑仪娘娘再去那边找找？”
“我们都找过了！”郑淑仪的宫女话到一半闭了嘴。
惊觉自己差点被带偏了话题。
打量着李玳绫年纪小，便又硬生生转回来：“我们现在怀疑是你们拿的，得搜身才好。”
搜身？
李玳绫抬头看了这宫女一眼，眼神冷漠。
这花园里全是碎小的石子铺路，以防人走在上面打滑，甚至有的石头还冒着尖锐的棱角，现在两人跪在上面，膝盖已经传来钻心的疼了。
而郑淑仪恨不得两个人跪死在这里，一点叫起的意思都没有。
现在又要搜身……
李玳绫估摸着现在没人去搬救兵了，旁边这位小宫女也才十多岁，看起来怕得六神无主了。
大约小宫女觉得郑淑仪再怎么样也比李玳绫的身份贵重，一句话也不敢维护。
李玳绫便只得自己道：“回淑仪娘娘，臣女今日是进宫看望贵妃娘娘的，这位宫女姐姐是贵妃娘娘宫中的人，您要找的东西我们真的没见着，若要搜身，怕待会见到贵妃娘娘仪容不整，还是等臣女见完了娘娘，淑仪娘娘再发落吧！”
她提醒得够直接明了了吧？
她是去见贵妃的，贵妃的！
这是贵妃的人，打不得！
郑淑仪没想到一个小姑娘口齿这样伶俐，见自家的宫女发了憷，她不知哪根自尊心被踩着了，硬着头皮道：“贵妃分明去了皇上那里，小丫头还敢诓骗我！给我打她的嘴巴子！”
不就是个落魄国公府的二小姐吗，她打了又怎么样！
看看那个良妃敢不敢寻她的麻烦！
贵妃的小宫女已经快要将身子贴着地面了，全身抖动得厉害。
而李玳绫挺着背脊，冷冷地盯着郑淑仪的宫女。
这里的宫规李玳绫是知晓的，除非是顶好的世家小姐进宫来，能带一两个贴身的奴婢嬷嬷，其余的小姐都是不能带自家人的，得由宫中安排人来伺候，三年一小换，九年一大换。
宫女们做到二十五岁便可自行离宫去，就算如颜禧那般想留在宫里，也需要掌事的老人推荐，自己升迁的位置够高才行。
这样做，一为防止后宫乱政，二为监视各个妃嫔。
是以，在这个宫里是不怎么能有后宫互相算计捅刀子下/毒的事发生的。
宫女们都是拿着薪水给皇宫打工，你这些主子们斗来斗去与她们有什么干系？她们只求能安安生生地做到二十五岁，便可以出宫去了。
所以李玳绫才掂量着说那些话，就是赌郑淑仪的宫女们不会为了她犯蠢，找贵妃的不痛快。
果然，郑淑仪的宫女们假把式吓唬吓唬人还成，真要她们动手，个个都犯起难来。
李玳绫心中松了一口气。
看来她赌对了……
可郑淑仪恐怕是真吃多了顶着了胃，竟甩开宫女扶着的手，径直走过来，一脚踢在了李玳绫的肩膀上。
虽然李玳绫已有防备，提前换了下身形，没被踢得太重，但还是顺势仰倒过去。
郑淑仪觉得自己好歹爬上了这个位置，打一下臣子的女儿又不会怎么样，心中畅快不已，愉悦地哼了一声。
捏着团扇转身去，却见一道黑影从自己面前一晃而过，吓得她惊叫一声。
可这还不算什么，更让她恐惧的是，皇帝与贵妃此刻正相互扶着要走进来，大约是亲自见到方才那一幕，两人都停在原地定定地看着她。
而方才略过郑淑仪的那道黑影，此刻已经将李玳绫抱起来，一只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捂着她的肩膀，问道：“踢着哪里了？”
李玳绫许久没被宫嵘抱过了，被踢了一脚还没回过神来，此刻又被宫嵘抱起来，只呆愣愣地摇了摇头。
宫嵘面色沉如黑水，抱着李玳绫往皇帝那边走去，对皇帝道：“儿子先带她回去了。”
皇帝点头默许了。
李玳绫被抱着往外走，听见身后皇帝道：“降两级，宫里的人遣散，杖二十，重新安排新人。”
短短两句话，郑淑仪就变成了郑美人。
郑美人哭着求饶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宫嵘将她抱上了撵，捏了下她脸上的肉：“吓着了？”
李玳绫心有余悸地点点头：“有点，没想到她真的会下手。”
这谁能想到呢？
就连这事情传入后宫时，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郑美人失心疯了？
打一个小女孩图什么？
图自己命长？图自家官大？
总而言之，没人在意被打的是国公府还是伯爵府的姑娘，只觉得这事荒诞得好笑，以至于郑美人日后去哪里，都被人暗地里嗤笑。
竟一时成了宫里的红人。
虽然黑红黑红的。
宫嵘伸手将李玳绫的肩膀捂着，李玳绫便感觉到宫嵘手掌传来的温热的暖意。
“我没被踢得多狠，她劲儿也不大。”李玳绫道。
郑美人柔柔弱弱，的确没什么力气，这还不如梅娘练她时出手狠呢。
就是有些耻辱罢了。
她长这么大，还没在外面跪着被人羞辱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