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词到画展这边，疯狂给周煜礼打电话，这人死活不接。
他很无奈地跟着人群去往画展里面，还被工作人员误认为是来视察的领导。
向韵非逼他穿得正式点，里面是拉小提琴时穿的西装，外面披了件黑色大衣，一米八几人高马大的，看起来还真的像极了领导。
他很无语，但转念一想，如果自己是领导是不是就可以发挥领导的力量找个人。
路词站的板正，摆出他爸面对下属时的那种桀骜不驯，他握拳放到嘴边，轻咳了下，瞥了眼那人身上挂着的牌子，一本正经道：
“那个小赵啊，去把画家‘梅花’给我找出来，我要见见他。”
小赵毕恭毕敬道：“好的领导，你稍等。”
他们找人的速度极快，不到五分钟就在这偌大的场馆，人山人海中把周煜礼给找来了。
周煜礼不急不缓地跟在工作人员的后头，路词扯了下自己的领带，装出一副领导的风味。
小赵走到路词旁边，一副殷勤的样子：“领导，我把天才画家‘梅花’找来了。”
周煜礼以为小赵要带他见什么大人物，没想到是路词，还一本正经地喊他领导。路词挺着胸膛，斜眼看人，装小大人，自以为这样很帅。
周煜礼向后躲了下路词的目光，又迅速地低着头，抿着唇，嘴角抖得像安了个马达，想笑却极力憋着。
路词双手放在身后，作古正经，语速都随之放慢：“小赵啊，你去忙吧，我要和梅花商量一下画的事情。”
“好的领导，你们聊。”小赵懂事地鞠了躬，倒退走了两步才回正着走。
他一走远，周煜礼瞬间憋不住了，忍俊不禁地大笑，笑得胸膛发震：“阿词，你真的不怕被打啊。”
路词也不装了，“欸周煜礼，你手机干嘛用的，给你打了几百个电话，你一个都不接。”
周煜礼从口袋掏出手机，看了眼11个未接来电，他扯了下唇道：“拜托，我在工作呢，当然要静音了。”
“切。”路词问，“你不是下班了嘛？”
周煜礼把手机放回口袋，笑着解释道：“是下班了，这不是大家听说了今晚七点有表演，又来了一大波人，等节目之前就都来这边逛逛了嘛。”
路词抬起手臂，拉开衣袖，看手腕上皮质的腕表，现在是六点半。
周煜礼赞美道：“路爷这一身简直了，要不是我认识你，我也以为你是上级下来的领导。”
“是吧。”路词很自信道，“我以后肯定是当大领导的。”
周煜礼：“你不是说以后当大律师吗。”
“律师不能是大领导嘛，我以后肯定是个金牌律师，”路词挑眉说，“到时候我给你免费打官司哟！”
周煜礼笑了下，没说话，转头就走了。
“你笑什么啊！”路词追了上去，“对了，季凡州他们呢。”
周煜礼瞥他，“干嘛。”
路词：“带他们去给我妹捧场啊。”
“别了。”
“为什么？”
“闹掰了。”
“什么？”路词惊讶，“你和他们闹掰了。”
周煜礼轻描淡写地嗯了声。
路词用路耀伟的话说他，“你能不能收收你那野脾气，小心他们联合起来讨厌你。”
“无所谓。”周煜礼气定神闲道，“要那么多人喜欢干嘛，又不是钞票。”
路词：“.……”
-
沈觉云拿着节目表喊着：“第七组上台，第八组《美人吟》准备。”
外边传过来人们的欢呼和鼓掌声。
沈觉云的指令一下达，表演《美人吟》的女孩们都围在一起。
苏清月把面纱挂上耳，就去集合，向韵跟在后面，准备帮她拿长袄。
每个小女孩旁边都有父亲或者母亲的陪伴。
向韵抓着苏清月的手轻轻地揉着，贴心地嘱咐道：“等会别紧张啊，放平心态，像平常那样就可以了，不要给自己压力。”
苏清月张手扑进向韵怀里，像只小猫蹭她：“嗯嗯。”
小女孩越来越爱撒娇，尤其是对自己，向韵拍了拍怀里小女孩的背，这就是有小棉袄的感觉，很幸福。
“乖乖啊。”
沈觉云又急匆匆地跑到后台来：“快快快，第八组出来准备上台，第九组准备。”
第八组一同脱下穿在身上的棉服。
向韵接着苏清月脱下来的衣服，跟着出去，看着孩子们上台，家长们从后台走到观众席。
路词站在人海中，一眼就瞅见独行的向韵，他穿过人群，走到向韵身旁，喊道：“妈！”
向韵转身望去，视线从路词身上移到他身后的周煜礼，少年摆正的站着，“煜子也来啦。”
周煜礼笑着点头。
路词指着舞台中央的空座说：“妈，我和煜子占了位置。”
向韵跟着他们走到了舞台的中央位置，视野很好，周围的人井然有序的坐着或者在后方站着，愕然发现第一排坐着的人手中都拿着表格。
现场的灯光忽灭，借着周边商铺的霓虹光还是能瞅见台上五个女孩美妙的身姿。
《美人吟》的悠扬舒缓的前调，宛如阳春白雪，又像几只小鸟在弹跳鸣唱。
五个女孩带着透明面纱，面孔在纱下若隐若现，撩得人心痒痒，跟着音乐的合奏每个人都配合的几乎完美。
路词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数码相机，开机，对着台上柔美少女的身影，咔嚓咔嚓连拍。
周煜礼微微惊讶：“路爷，你这设备还挺齐全嘛。”
路词放下相机，歪着头，窃窃私语和他说：“那肯定啊，我妈交给我的重大任务，她说要给邻里邻居炫耀一番，小女人的虚荣心，还是要满足下。”
周煜礼听后，忍不住低头笑。
还小女人的虚荣心，唉，路词就是这么的口无遮然且一本正经的搞笑。
大伙们欣赏着姑娘们的统一整齐的队形，妙曼舞姿，很让身临她们所想表达的意境当中。
“郑亦珩你挡到我了，哎呀，我都拍不到小漂亮了。”
人群后方站着的江希希好不容易挤到前方，还被郑亦珩这一米八几的个子挡得死死的。
路词和周煜礼听到“小漂亮”这个名字时，同时转过头向后望去，只见一个清帅的男孩拎着短发女生的胳膊把她拉到最前面。
路词赶忙把头扭回来，还拉着周煜礼一起扭回来，不爽道：“服了，看见刚才那个男的嘛。”
周煜礼点头，平静地问：“看见了，怎么了。”
“他喜欢我妹！” 路词低声语气带着些怒说，“我现在看到他就恼火。”
周煜礼闻言，微侧头，向后打量了下那个清帅的男孩。
郑亦珩像是感受了某股压迫，顺着感觉正对上某人淡光幽沉的眼眸。
两人平静地对视了片刻，那人收回了目光，板正的靠着椅背，宽阔肩宽挺得笔直。
郑亦珩回味刚刚他的眼神，打量，端相，了解，像是在把自己看透一般。光看眉眼就给人一种凌厉夺目的严厉认真感。
郑亦珩点了下旁边的江希希，指了指周煜礼他们的位置问：“那是苏清月的家人吗？”
江希希眯着眼看去：“哎！是耶，郑大哥你眼神蛮好的嘛。”
郑亦珩干笑：“嗯。”
《美人吟》很快就到了结尾。
女孩们统一退场到后台，向韵拿起腿上的衣服离场去后台，路词和周煜礼一起跟着。
一退场，下一个节目接踵而至地开始。
后台化妆间闹闹的。
苏清月一下场就被拉到化妆间，换服装，改妆，重编发型，还是沈觉云亲自监督。
刚才在台上冻得有点流鼻涕，苏清月扯了张纸擦鼻涕，目光从化妆师的手上的眉笔，转到镜子里三人的身影。
而她对周煜礼那漫不经心的身影过于敏感，一眼注意，浑身颤抖，心跳完全止不住。
苏清月开始手舞足蹈，不知道该干点什么，她把纸拧成一团，藏进手心。
化妆师提醒道：“旁边有垃圾桶。”
“哦哦哦。”她把藏在手心的纸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向韵见她用纸了，小跑过来，将手上的棉服披在她身上，满脸心疼地问：“感冒啦？”
苏清月摇头：“没有没有。”
化妆老师说：“你先把衣服穿起来，我们画个眉，点个花钿就行了。”
苏清月听话地穿上贴满暖宝宝的衣服，让化妆老师简单地改了个妆。
路词环着胸，虽然一脸不爽，但还是说道：“妹妹，我刚才看见你朋友们。”
化妆老师在精益求精地画眉，苏清月不敢乱动，她眨了下眼，轻轻地问：“他们在哪啊。”
路词：“在外面呢。”
“月月朋友来了？那到时候结束我请大家吃宵夜吧。”向韵拍了下苏清月的肩，“月月，到时候把你朋友都叫上，感谢他们这么冷的天还专门跑过来支持你，请他们吃个饭。”
路词撅起嘴，向一旁的周煜礼小小地吐槽道：“早知道不说了。”
周煜礼不以为然地问：“怎么了？”
“等下那个男生肯定也来，”路词轻嗤了声，“有种妹妹要被拐走的危机感。”
周煜礼眉峰微凝起，一双黑眸不由偏向画眉女孩的侧脸。
化妆师撩起她额前的刘海，她微低着头，鹅蛋型的小脸，皮肤白皙透亮，垂下的睫毛化出一个温婉的弧度。
认识她这么久，周煜礼第一次觉得她如别人口中说的那般漂亮。
也可能曾经意识到过，却总是忽略。对于她，在自己心里只算个妹妹，如今却有种无法忽视的心情。
而这种心情，好像叫悸动。
化妆老师改完妆就去帮最后一组的表演的姑娘补妆。
苏清月乖巧地坐着，向韵又开始她的鼓舞和说小细节让她注意，可她没多大听进去，她的余光全是站在一旁的周煜礼。
他正在和路词打诨说笑，两人很不着调，聊的东西从世纪大战到明晚吃什么再到初中时欠对方的一瓶饮料。
路词见苏清月都要被向韵说困了，他转移目光，刚想说什么。
沈觉云急匆匆地走了过来：“清月。”
苏清月站了起来，杏眼认真地看着她，像是在等她下达什么指令。
沈觉云问：“等会就上场了，动作还记得吧。”
“记得。”她坚定地说。
沈觉云很放心：“清月啊，这次台下来了很多著名的舞蹈老师，你要跳得好看，跳得完美，要让他们大开眼界，千万不要出小差错，全靠你了。”
苏清月不知道沈觉云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些，她以前是从不会给人压力的。
每一段演出的完美本就是舞者一生的追求。
不管台下的观众是否看得懂，是否专业，只要站在台上那刻，就不仅仅代表自己，更代表每一段舞蹈身后的文化与内涵，这是她一直认为与理解的。
“知道了。”苏清月眼神坚定道，“我会做到最好的。”
沈觉云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好，那去外面候场吧。”
苏清月把肩上的衣服拿了下来，放到椅子上，跟着沈觉云走。
路词见苏清月走来，双手握拳在她面前往下压，炯炯有神的眼里，像是藏了无数力量，很有气势道：“妹妹加油！你是最棒的！”
苏清月嘴角略弯，回应了个笑，她的视线向路词旁边的周煜礼浅浅地移了眼，却猝不及防地撞上了少年深邃的眼。
他眉眼清冽又疏淡，敛在睫羽下平静剔透的眼睛盯着自己，下刻，他随意般地说了句：“加油。”
瞬时，她觉得周遭的一切都静止了，明明才几秒的交汇，便仿佛过了大半个世纪。
女孩垂下眼，指尖紧张地蜷缩起来，轻轻地回应道：“嗯。”
他很无奈地跟着人群去往画展里面，还被工作人员误认为是来视察的领导。
向韵非逼他穿得正式点，里面是拉小提琴时穿的西装，外面披了件黑色大衣，一米八几人高马大的，看起来还真的像极了领导。
他很无语，但转念一想，如果自己是领导是不是就可以发挥领导的力量找个人。
路词站的板正，摆出他爸面对下属时的那种桀骜不驯，他握拳放到嘴边，轻咳了下，瞥了眼那人身上挂着的牌子，一本正经道：
“那个小赵啊，去把画家‘梅花’给我找出来，我要见见他。”
小赵毕恭毕敬道：“好的领导，你稍等。”
他们找人的速度极快，不到五分钟就在这偌大的场馆，人山人海中把周煜礼给找来了。
周煜礼不急不缓地跟在工作人员的后头，路词扯了下自己的领带，装出一副领导的风味。
小赵走到路词旁边，一副殷勤的样子：“领导，我把天才画家‘梅花’找来了。”
周煜礼以为小赵要带他见什么大人物，没想到是路词，还一本正经地喊他领导。路词挺着胸膛，斜眼看人，装小大人，自以为这样很帅。
周煜礼向后躲了下路词的目光，又迅速地低着头，抿着唇，嘴角抖得像安了个马达，想笑却极力憋着。
路词双手放在身后，作古正经，语速都随之放慢：“小赵啊，你去忙吧，我要和梅花商量一下画的事情。”
“好的领导，你们聊。”小赵懂事地鞠了躬，倒退走了两步才回正着走。
他一走远，周煜礼瞬间憋不住了，忍俊不禁地大笑，笑得胸膛发震：“阿词，你真的不怕被打啊。”
路词也不装了，“欸周煜礼，你手机干嘛用的，给你打了几百个电话，你一个都不接。”
周煜礼从口袋掏出手机，看了眼11个未接来电，他扯了下唇道：“拜托，我在工作呢，当然要静音了。”
“切。”路词问，“你不是下班了嘛？”
周煜礼把手机放回口袋，笑着解释道：“是下班了，这不是大家听说了今晚七点有表演，又来了一大波人，等节目之前就都来这边逛逛了嘛。”
路词抬起手臂，拉开衣袖，看手腕上皮质的腕表，现在是六点半。
周煜礼赞美道：“路爷这一身简直了，要不是我认识你，我也以为你是上级下来的领导。”
“是吧。”路词很自信道，“我以后肯定是当大领导的。”
周煜礼：“你不是说以后当大律师吗。”
“律师不能是大领导嘛，我以后肯定是个金牌律师，”路词挑眉说，“到时候我给你免费打官司哟！”
周煜礼笑了下，没说话，转头就走了。
“你笑什么啊！”路词追了上去，“对了，季凡州他们呢。”
周煜礼瞥他，“干嘛。”
路词：“带他们去给我妹捧场啊。”
“别了。”
“为什么？”
“闹掰了。”
“什么？”路词惊讶，“你和他们闹掰了。”
周煜礼轻描淡写地嗯了声。
路词用路耀伟的话说他，“你能不能收收你那野脾气，小心他们联合起来讨厌你。”
“无所谓。”周煜礼气定神闲道，“要那么多人喜欢干嘛，又不是钞票。”
路词：“.……”
-
沈觉云拿着节目表喊着：“第七组上台，第八组《美人吟》准备。”
外边传过来人们的欢呼和鼓掌声。
沈觉云的指令一下达，表演《美人吟》的女孩们都围在一起。
苏清月把面纱挂上耳，就去集合，向韵跟在后面，准备帮她拿长袄。
每个小女孩旁边都有父亲或者母亲的陪伴。
向韵抓着苏清月的手轻轻地揉着，贴心地嘱咐道：“等会别紧张啊，放平心态，像平常那样就可以了，不要给自己压力。”
苏清月张手扑进向韵怀里，像只小猫蹭她：“嗯嗯。”
小女孩越来越爱撒娇，尤其是对自己，向韵拍了拍怀里小女孩的背，这就是有小棉袄的感觉，很幸福。
“乖乖啊。”
沈觉云又急匆匆地跑到后台来：“快快快，第八组出来准备上台，第九组准备。”
第八组一同脱下穿在身上的棉服。
向韵接着苏清月脱下来的衣服，跟着出去，看着孩子们上台，家长们从后台走到观众席。
路词站在人海中，一眼就瞅见独行的向韵，他穿过人群，走到向韵身旁，喊道：“妈！”
向韵转身望去，视线从路词身上移到他身后的周煜礼，少年摆正的站着，“煜子也来啦。”
周煜礼笑着点头。
路词指着舞台中央的空座说：“妈，我和煜子占了位置。”
向韵跟着他们走到了舞台的中央位置，视野很好，周围的人井然有序的坐着或者在后方站着，愕然发现第一排坐着的人手中都拿着表格。
现场的灯光忽灭，借着周边商铺的霓虹光还是能瞅见台上五个女孩美妙的身姿。
《美人吟》的悠扬舒缓的前调，宛如阳春白雪，又像几只小鸟在弹跳鸣唱。
五个女孩带着透明面纱，面孔在纱下若隐若现，撩得人心痒痒，跟着音乐的合奏每个人都配合的几乎完美。
路词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数码相机，开机，对着台上柔美少女的身影，咔嚓咔嚓连拍。
周煜礼微微惊讶：“路爷，你这设备还挺齐全嘛。”
路词放下相机，歪着头，窃窃私语和他说：“那肯定啊，我妈交给我的重大任务，她说要给邻里邻居炫耀一番，小女人的虚荣心，还是要满足下。”
周煜礼听后，忍不住低头笑。
还小女人的虚荣心，唉，路词就是这么的口无遮然且一本正经的搞笑。
大伙们欣赏着姑娘们的统一整齐的队形，妙曼舞姿，很让身临她们所想表达的意境当中。
“郑亦珩你挡到我了，哎呀，我都拍不到小漂亮了。”
人群后方站着的江希希好不容易挤到前方，还被郑亦珩这一米八几的个子挡得死死的。
路词和周煜礼听到“小漂亮”这个名字时，同时转过头向后望去，只见一个清帅的男孩拎着短发女生的胳膊把她拉到最前面。
路词赶忙把头扭回来，还拉着周煜礼一起扭回来，不爽道：“服了，看见刚才那个男的嘛。”
周煜礼点头，平静地问：“看见了，怎么了。”
“他喜欢我妹！” 路词低声语气带着些怒说，“我现在看到他就恼火。”
周煜礼闻言，微侧头，向后打量了下那个清帅的男孩。
郑亦珩像是感受了某股压迫，顺着感觉正对上某人淡光幽沉的眼眸。
两人平静地对视了片刻，那人收回了目光，板正的靠着椅背，宽阔肩宽挺得笔直。
郑亦珩回味刚刚他的眼神，打量，端相，了解，像是在把自己看透一般。光看眉眼就给人一种凌厉夺目的严厉认真感。
郑亦珩点了下旁边的江希希，指了指周煜礼他们的位置问：“那是苏清月的家人吗？”
江希希眯着眼看去：“哎！是耶，郑大哥你眼神蛮好的嘛。”
郑亦珩干笑：“嗯。”
《美人吟》很快就到了结尾。
女孩们统一退场到后台，向韵拿起腿上的衣服离场去后台，路词和周煜礼一起跟着。
一退场，下一个节目接踵而至地开始。
后台化妆间闹闹的。
苏清月一下场就被拉到化妆间，换服装，改妆，重编发型，还是沈觉云亲自监督。
刚才在台上冻得有点流鼻涕，苏清月扯了张纸擦鼻涕，目光从化妆师的手上的眉笔，转到镜子里三人的身影。
而她对周煜礼那漫不经心的身影过于敏感，一眼注意，浑身颤抖，心跳完全止不住。
苏清月开始手舞足蹈，不知道该干点什么，她把纸拧成一团，藏进手心。
化妆师提醒道：“旁边有垃圾桶。”
“哦哦哦。”她把藏在手心的纸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向韵见她用纸了，小跑过来，将手上的棉服披在她身上，满脸心疼地问：“感冒啦？”
苏清月摇头：“没有没有。”
化妆老师说：“你先把衣服穿起来，我们画个眉，点个花钿就行了。”
苏清月听话地穿上贴满暖宝宝的衣服，让化妆老师简单地改了个妆。
路词环着胸，虽然一脸不爽，但还是说道：“妹妹，我刚才看见你朋友们。”
化妆老师在精益求精地画眉，苏清月不敢乱动，她眨了下眼，轻轻地问：“他们在哪啊。”
路词：“在外面呢。”
“月月朋友来了？那到时候结束我请大家吃宵夜吧。”向韵拍了下苏清月的肩，“月月，到时候把你朋友都叫上，感谢他们这么冷的天还专门跑过来支持你，请他们吃个饭。”
路词撅起嘴，向一旁的周煜礼小小地吐槽道：“早知道不说了。”
周煜礼不以为然地问：“怎么了？”
“等下那个男生肯定也来，”路词轻嗤了声，“有种妹妹要被拐走的危机感。”
周煜礼眉峰微凝起，一双黑眸不由偏向画眉女孩的侧脸。
化妆师撩起她额前的刘海，她微低着头，鹅蛋型的小脸，皮肤白皙透亮，垂下的睫毛化出一个温婉的弧度。
认识她这么久，周煜礼第一次觉得她如别人口中说的那般漂亮。
也可能曾经意识到过，却总是忽略。对于她，在自己心里只算个妹妹，如今却有种无法忽视的心情。
而这种心情，好像叫悸动。
化妆老师改完妆就去帮最后一组的表演的姑娘补妆。
苏清月乖巧地坐着，向韵又开始她的鼓舞和说小细节让她注意，可她没多大听进去，她的余光全是站在一旁的周煜礼。
他正在和路词打诨说笑，两人很不着调，聊的东西从世纪大战到明晚吃什么再到初中时欠对方的一瓶饮料。
路词见苏清月都要被向韵说困了，他转移目光，刚想说什么。
沈觉云急匆匆地走了过来：“清月。”
苏清月站了起来，杏眼认真地看着她，像是在等她下达什么指令。
沈觉云问：“等会就上场了，动作还记得吧。”
“记得。”她坚定地说。
沈觉云很放心：“清月啊，这次台下来了很多著名的舞蹈老师，你要跳得好看，跳得完美，要让他们大开眼界，千万不要出小差错，全靠你了。”
苏清月不知道沈觉云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些，她以前是从不会给人压力的。
每一段演出的完美本就是舞者一生的追求。
不管台下的观众是否看得懂，是否专业，只要站在台上那刻，就不仅仅代表自己，更代表每一段舞蹈身后的文化与内涵，这是她一直认为与理解的。
“知道了。”苏清月眼神坚定道，“我会做到最好的。”
沈觉云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好，那去外面候场吧。”
苏清月把肩上的衣服拿了下来，放到椅子上，跟着沈觉云走。
路词见苏清月走来，双手握拳在她面前往下压，炯炯有神的眼里，像是藏了无数力量，很有气势道：“妹妹加油！你是最棒的！”
苏清月嘴角略弯，回应了个笑，她的视线向路词旁边的周煜礼浅浅地移了眼，却猝不及防地撞上了少年深邃的眼。
他眉眼清冽又疏淡，敛在睫羽下平静剔透的眼睛盯着自己，下刻，他随意般地说了句：“加油。”
瞬时，她觉得周遭的一切都静止了，明明才几秒的交汇，便仿佛过了大半个世纪。
女孩垂下眼，指尖紧张地蜷缩起来，轻轻地回应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