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少主与大公子体察民生，我等将于暗处守护二位。”离开陵山后，马车行驶到了一片热闹的街区，两人被迎下了马车，面前是个装潢奢侈的客栈。
“体察多久？”颜苒仰头看着那客栈，微眯了眼。
“今晚。”答她的是王兴，显然早就知晓：“苒妹忘了，今日是小年，街上很热闹的。”
颜苒有些不解，王家安排她与王兴游玩，究竟有何目的？
王靖想展现给她的，不从来都是冀州民生凋敝的一面吗？
许是看出她的疑惑，王兴凑近她，在她耳畔轻声耳语：
“娘亲知晓我曾心悦于你，许是为了撮合我们。
莫要多想，换身衣服，好好过年。”
“是，多谢兄长。”颜苒额首，联系起府内传言，符思蕴的心思，也不是无迹可寻。
她疼爱王兴，为着他喜欢，确实会不管不顾。
进得客栈，两人被引到了两间上房，房间内备好了浴桶和换洗的衣物，水雾袅袅，对颜苒而言，飘散着些强烈的吸引力。
颜苒屏住了气，打开了窗户，手臂支在窗上，呼吸着窗外的空气。
“少主当真不能洗澡？”戏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颜苒转过头，竟然是已然沐浴过的王兴。
他的侧颊还贴着一缕湿漉漉的发丝，一身宝蓝色的冬装显得他身形笔挺，头顶还散发着丝丝缕缕的热气，整个人清爽而干净。
“功法所限，不能洗。”颜苒心里羡慕极了，嘴上却还是淡淡地解释道。
“放心，这里是我亲手安排的，没毒。”王兴抱着手臂，好笑地看向她：“乞丐都有三天年，今日小年，吃喝玩乐沐浴更衣，就别拘泥那么多了。”
“您一直知道？”颜苒不解地看向他，若王兴知晓符思蕴下毒一事，以他的性子，怎会表现地如此事不关己？
王兴挑了挑眉，没有答她的话：“我在隔壁等你，想吃什么？”
颜苒定定地打量着他，亦没有说话。
“好，我看着安排了。”他对着颜苒笑了笑：“少主慢些洗，我不着急。”
颜苒的目光沉了沉。
“不洗，不吃，若大公子想吃，颜苒看着便好。”她离开窗户，跟在他身后出了房门。
“唉，少主不吃，王兴也吃不下去，可是不吃，咱们恐怕走不了。”王兴倚着栏杆，视线状若随意地落在一楼几人身上。
颜苒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褪下盔甲的王振等人。
王兴摊了摊手，无奈道：“不如少主赏脸，陪王兴吃两口？”
颜苒定定看着他，突然似憋不住一般，笑弯了眉眼：
“兴哥是怎么了？这有什么不可，难道你忘了，我们下午在马车上定下的一生之约？”
王兴一愣，眼里掠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戾气，被他很快压了下去，淡笑道：
“我自然记得，只是，想听苒苒再说一遍。”
他灿若星辰的眸子专注地看着颜苒，如同一个甜蜜的陷阱，让猎物一步步心甘情愿地靠近，困于他所设下的牢笼里。
颜苒淡淡一笑，突然环住他的腰，靠在他的怀里，低声道：“有些话羞以宣之于口，总之，我们该是亲密无间，互相倚仗信任的。”
对方的身形一僵，心跳微微乱了乱，正想推开她，便又听她道：
“别动，下面看着呢。”
王振恰巧抬起头，见两人相拥的身影，一口清茶险些喷了出来。
这么快吗？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说，一张好的面皮是能改过一切的？
想起什么，王振的目光一寒。
夫人交代的，若两人举止亲近，便实行那个计划……
“他看到了，进屋。”颜苒揽住他的脖子，在他耳畔轻声道，温热的吐息打在他的耳廓上，染上一层妖艳的粉。
对方身形再次一僵，被她隔着丝绸手套牵住手，拉进了他的屋子。
“兴哥想吃些什么？”颜苒托着腮，笑盈盈地看着对面的人。
“你决定便好。”王兴有些不自然，转过头轻咳了两声。
“可你方才不是说，要自己看着安排吗？”颜苒眨着眼睛，似乎在说，你怎么反复无常的。
他心中腹诽，无常的难道不是你吗？
还有，究竟是什么一生之约！他们何时如此亲近了！
看着对方微微跳动的额头，颜苒心情明媚了不少，看着他淡笑道：
“那就烤羊腿吧。”
对方神情微动，却又听她补充：
“你我相见恨晚，应当不知，小妹每次见着好看的郎君，都想吃这个。”
啪——王兴一拍桌子，猛地站起了身。
他黑沉的眼睛直直盯着她，似乎酝酿着一种强烈的情绪。
颜苒支着头与他坦然对视，不闪不避。
良久，他用一个僵硬的笑结束了这场对视：
“苒苒要加辣吗？”
“要的。”颜苒清澈的眼睛里倒映出他的影子，身量修长，却浑身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张借来的脸。
只有驼着的背、苍白的皮肤以及沙哑的声音能证明，他是王兴而非顾明谨。
再者，谁能想到，长安的贤王世子，会出现在千里迢迢之外的冀州？
无论他是谁，在她眼里，他都是王兴，她的一颦一笑，都是给王兴的。
而不是那个，已经成为过去的顾明谨。
“好。”他的眼里晕开些苦涩，朝她点了点头。
“等等。”
他身形一滞，转头等她后文。
“兴哥你体弱，不能吃辣，还是别放了。”颜苒起身，上前挽住他的胳膊，亲昵地笑道：
“在小妹眼里，兴哥你总是比较重要的。”
她越是亲近，对方的身形便越僵。
“嗯，备些辣椒粉吧。”他艰难地挤出一句，轻轻拂开她下了楼。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颜苒的面色一寸寸冷了下来，心里怒到至极，唇角竟还轻轻往上牵了牵。
她抱着手臂，来来回回走了几转，只觉得这个人慢极了，竟然这么久还不上来。
随手拿起一个镜子，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渐渐出了神。
啪嗒——一滴水落于桌面，她猛地回了神，对上了镜中自己发红的眼圈。
“气死你！”她胡乱拭去泪水，将镜子重重放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混蛋，呸！”似是不解气，她想着那人的样子，怒气冲冲地骂道。
正在开门的王兴身形一顿，开了门走进来，蹙眉问她：“怎么了？”
颜苒顿了顿，随即尴尬一笑：“有老鼠，我骂他来着。”
“嗯？”他好像没信，却也没有多问，沉默着跪坐在茶案边，烧水煮茶，先给她斟了一杯，示意她喝。
“我不喝。”颜苒保持一贯的作风，态度坚决。
他没劝，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饮了一半。
“这茶如何？”待他喝了，颜苒才起身走过去，跪坐在他身边。
他冷声答道：“微苦，涩口，亦没有回甘。”
“我尝尝。”
他把先前那杯推给颜苒，却见她拾起自己喝剩的半杯，毫不见外地一饮而尽。
“挺好喝的，唇齿留香，兴哥也太挑剔了。”颜苒喝完，还在杯子边抿了一口。
“兴哥再尝尝。”颜苒执起茶壶，用那杯子又斟了一杯茶，送到他的唇边，杯沿还有湿漉漉的水渍。
“劣茶，无须再尝。”他避开那个茶杯，起身离开了茶案，只留给她一个孤傲的背影。
嘁，没吃过苦的贵公子。
颜苒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连连饮了几杯，她近日常常一整个白日不喝水，唇舌干燥，早就品不出茶的好歹了。
王兴转过身，看向她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心疼。
颜苒对上那个眼神，觉得心口堵得慌，放下杯子，脸上笑意敛去，沉默地闭上眼。
诡异的沉默维持了很久，直到烤羊腿被送了进来，烤肉的焦香占领了整个房间。
“吃东西吧。”颜苒拿起小刀，想去切肉，却见对方迟迟不动，只是看着自己，用那种眼神。
好像在说，颜苒，没有我，你怎么活成了这样？
快些吃吧，多吃点，你这个食不果腹的可怜虫。
一种狼狈的感觉摄住了她，让她握紧了刀，划下一块肉。
动作机械地蘸好调料，她很饿，却不甘在他面前吃一口。
“兴哥，给。”她一手夹着肉，一手托着盘子，将那外焦里嫩的羊肉送到他的嘴边。
“你自己吃吧。”果然，他摇了摇头，眼含心疼。
“兴哥先吃。”颜苒被那眼神一刺，坚持伸着手，大有不依不饶的架势。
他拗不过她，只得张开嘴，将那块肉吃进嘴里。
紧接着，颜苒放下刀，也不动手了，便满眼期待地看着他，意思再明显不过。
思及她白日都吃不得东西的，他无奈一叹，拿起刀，帮她切好肉，蘸过香料和辣椒，再递到她手边。
她依旧不动，只是眨着大眼睛看他。
他眸光微黯，夹起肉，亲手喂到她的唇边。
颜苒这才吃了那肉，弯起眉眼，赞了一句好吃，便拖着坐垫移到他身边，倚着他等着喂。
他无可奈何，只得一口一口地接着喂她，她兴起了也会给他切两块，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干看着他为自己忙前忙后，眸子里有种水一样的情绪。
她专注地看他，笑得很甜：“兴哥，你真好，自十岁后，好像还从未有人这么喂过我。”
“约莫是因为你有手有脚，是个健全人吧。”他没忍住打趣她，但手上也不停，还拿着丝帕为她拭去唇边的油渍及香料。
他的脸凑近她，发丝似是无意蹭过她的脸颊，酥麻缱绻：“吃饱喝足，接下来唱什么戏？”
两人心照不宣地达成共识，只有让符思蕴看到她想看到的，才能令其放下戒心，给颜苒更多机会。
“唱小年夜放灯赏景，如何？”
颜苒看着他，突然眸光微黯，翻身压着他，环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了他的心口处。
对方身形一僵，每块肌肉都似冻住了一般。
“体察多久？”颜苒仰头看着那客栈，微眯了眼。
“今晚。”答她的是王兴，显然早就知晓：“苒妹忘了，今日是小年，街上很热闹的。”
颜苒有些不解，王家安排她与王兴游玩，究竟有何目的？
王靖想展现给她的，不从来都是冀州民生凋敝的一面吗？
许是看出她的疑惑，王兴凑近她，在她耳畔轻声耳语：
“娘亲知晓我曾心悦于你，许是为了撮合我们。
莫要多想，换身衣服，好好过年。”
“是，多谢兄长。”颜苒额首，联系起府内传言，符思蕴的心思，也不是无迹可寻。
她疼爱王兴，为着他喜欢，确实会不管不顾。
进得客栈，两人被引到了两间上房，房间内备好了浴桶和换洗的衣物，水雾袅袅，对颜苒而言，飘散着些强烈的吸引力。
颜苒屏住了气，打开了窗户，手臂支在窗上，呼吸着窗外的空气。
“少主当真不能洗澡？”戏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颜苒转过头，竟然是已然沐浴过的王兴。
他的侧颊还贴着一缕湿漉漉的发丝，一身宝蓝色的冬装显得他身形笔挺，头顶还散发着丝丝缕缕的热气，整个人清爽而干净。
“功法所限，不能洗。”颜苒心里羡慕极了，嘴上却还是淡淡地解释道。
“放心，这里是我亲手安排的，没毒。”王兴抱着手臂，好笑地看向她：“乞丐都有三天年，今日小年，吃喝玩乐沐浴更衣，就别拘泥那么多了。”
“您一直知道？”颜苒不解地看向他，若王兴知晓符思蕴下毒一事，以他的性子，怎会表现地如此事不关己？
王兴挑了挑眉，没有答她的话：“我在隔壁等你，想吃什么？”
颜苒定定地打量着他，亦没有说话。
“好，我看着安排了。”他对着颜苒笑了笑：“少主慢些洗，我不着急。”
颜苒的目光沉了沉。
“不洗，不吃，若大公子想吃，颜苒看着便好。”她离开窗户，跟在他身后出了房门。
“唉，少主不吃，王兴也吃不下去，可是不吃，咱们恐怕走不了。”王兴倚着栏杆，视线状若随意地落在一楼几人身上。
颜苒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褪下盔甲的王振等人。
王兴摊了摊手，无奈道：“不如少主赏脸，陪王兴吃两口？”
颜苒定定看着他，突然似憋不住一般，笑弯了眉眼：
“兴哥是怎么了？这有什么不可，难道你忘了，我们下午在马车上定下的一生之约？”
王兴一愣，眼里掠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戾气，被他很快压了下去，淡笑道：
“我自然记得，只是，想听苒苒再说一遍。”
他灿若星辰的眸子专注地看着颜苒，如同一个甜蜜的陷阱，让猎物一步步心甘情愿地靠近，困于他所设下的牢笼里。
颜苒淡淡一笑，突然环住他的腰，靠在他的怀里，低声道：“有些话羞以宣之于口，总之，我们该是亲密无间，互相倚仗信任的。”
对方的身形一僵，心跳微微乱了乱，正想推开她，便又听她道：
“别动，下面看着呢。”
王振恰巧抬起头，见两人相拥的身影，一口清茶险些喷了出来。
这么快吗？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说，一张好的面皮是能改过一切的？
想起什么，王振的目光一寒。
夫人交代的，若两人举止亲近，便实行那个计划……
“他看到了，进屋。”颜苒揽住他的脖子，在他耳畔轻声道，温热的吐息打在他的耳廓上，染上一层妖艳的粉。
对方身形再次一僵，被她隔着丝绸手套牵住手，拉进了他的屋子。
“兴哥想吃些什么？”颜苒托着腮，笑盈盈地看着对面的人。
“你决定便好。”王兴有些不自然，转过头轻咳了两声。
“可你方才不是说，要自己看着安排吗？”颜苒眨着眼睛，似乎在说，你怎么反复无常的。
他心中腹诽，无常的难道不是你吗？
还有，究竟是什么一生之约！他们何时如此亲近了！
看着对方微微跳动的额头，颜苒心情明媚了不少，看着他淡笑道：
“那就烤羊腿吧。”
对方神情微动，却又听她补充：
“你我相见恨晚，应当不知，小妹每次见着好看的郎君，都想吃这个。”
啪——王兴一拍桌子，猛地站起了身。
他黑沉的眼睛直直盯着她，似乎酝酿着一种强烈的情绪。
颜苒支着头与他坦然对视，不闪不避。
良久，他用一个僵硬的笑结束了这场对视：
“苒苒要加辣吗？”
“要的。”颜苒清澈的眼睛里倒映出他的影子，身量修长，却浑身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张借来的脸。
只有驼着的背、苍白的皮肤以及沙哑的声音能证明，他是王兴而非顾明谨。
再者，谁能想到，长安的贤王世子，会出现在千里迢迢之外的冀州？
无论他是谁，在她眼里，他都是王兴，她的一颦一笑，都是给王兴的。
而不是那个，已经成为过去的顾明谨。
“好。”他的眼里晕开些苦涩，朝她点了点头。
“等等。”
他身形一滞，转头等她后文。
“兴哥你体弱，不能吃辣，还是别放了。”颜苒起身，上前挽住他的胳膊，亲昵地笑道：
“在小妹眼里，兴哥你总是比较重要的。”
她越是亲近，对方的身形便越僵。
“嗯，备些辣椒粉吧。”他艰难地挤出一句，轻轻拂开她下了楼。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颜苒的面色一寸寸冷了下来，心里怒到至极，唇角竟还轻轻往上牵了牵。
她抱着手臂，来来回回走了几转，只觉得这个人慢极了，竟然这么久还不上来。
随手拿起一个镜子，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渐渐出了神。
啪嗒——一滴水落于桌面，她猛地回了神，对上了镜中自己发红的眼圈。
“气死你！”她胡乱拭去泪水，将镜子重重放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混蛋，呸！”似是不解气，她想着那人的样子，怒气冲冲地骂道。
正在开门的王兴身形一顿，开了门走进来，蹙眉问她：“怎么了？”
颜苒顿了顿，随即尴尬一笑：“有老鼠，我骂他来着。”
“嗯？”他好像没信，却也没有多问，沉默着跪坐在茶案边，烧水煮茶，先给她斟了一杯，示意她喝。
“我不喝。”颜苒保持一贯的作风，态度坚决。
他没劝，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饮了一半。
“这茶如何？”待他喝了，颜苒才起身走过去，跪坐在他身边。
他冷声答道：“微苦，涩口，亦没有回甘。”
“我尝尝。”
他把先前那杯推给颜苒，却见她拾起自己喝剩的半杯，毫不见外地一饮而尽。
“挺好喝的，唇齿留香，兴哥也太挑剔了。”颜苒喝完，还在杯子边抿了一口。
“兴哥再尝尝。”颜苒执起茶壶，用那杯子又斟了一杯茶，送到他的唇边，杯沿还有湿漉漉的水渍。
“劣茶，无须再尝。”他避开那个茶杯，起身离开了茶案，只留给她一个孤傲的背影。
嘁，没吃过苦的贵公子。
颜苒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连连饮了几杯，她近日常常一整个白日不喝水，唇舌干燥，早就品不出茶的好歹了。
王兴转过身，看向她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心疼。
颜苒对上那个眼神，觉得心口堵得慌，放下杯子，脸上笑意敛去，沉默地闭上眼。
诡异的沉默维持了很久，直到烤羊腿被送了进来，烤肉的焦香占领了整个房间。
“吃东西吧。”颜苒拿起小刀，想去切肉，却见对方迟迟不动，只是看着自己，用那种眼神。
好像在说，颜苒，没有我，你怎么活成了这样？
快些吃吧，多吃点，你这个食不果腹的可怜虫。
一种狼狈的感觉摄住了她，让她握紧了刀，划下一块肉。
动作机械地蘸好调料，她很饿，却不甘在他面前吃一口。
“兴哥，给。”她一手夹着肉，一手托着盘子，将那外焦里嫩的羊肉送到他的嘴边。
“你自己吃吧。”果然，他摇了摇头，眼含心疼。
“兴哥先吃。”颜苒被那眼神一刺，坚持伸着手，大有不依不饶的架势。
他拗不过她，只得张开嘴，将那块肉吃进嘴里。
紧接着，颜苒放下刀，也不动手了，便满眼期待地看着他，意思再明显不过。
思及她白日都吃不得东西的，他无奈一叹，拿起刀，帮她切好肉，蘸过香料和辣椒，再递到她手边。
她依旧不动，只是眨着大眼睛看他。
他眸光微黯，夹起肉，亲手喂到她的唇边。
颜苒这才吃了那肉，弯起眉眼，赞了一句好吃，便拖着坐垫移到他身边，倚着他等着喂。
他无可奈何，只得一口一口地接着喂她，她兴起了也会给他切两块，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干看着他为自己忙前忙后，眸子里有种水一样的情绪。
她专注地看他，笑得很甜：“兴哥，你真好，自十岁后，好像还从未有人这么喂过我。”
“约莫是因为你有手有脚，是个健全人吧。”他没忍住打趣她，但手上也不停，还拿着丝帕为她拭去唇边的油渍及香料。
他的脸凑近她，发丝似是无意蹭过她的脸颊，酥麻缱绻：“吃饱喝足，接下来唱什么戏？”
两人心照不宣地达成共识，只有让符思蕴看到她想看到的，才能令其放下戒心，给颜苒更多机会。
“唱小年夜放灯赏景，如何？”
颜苒看着他，突然眸光微黯，翻身压着他，环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了他的心口处。
对方身形一僵，每块肌肉都似冻住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