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五）
“晴姐？晴姐！”
“啊？”知晴回过神来，眨眨眼看着凌竹，“你刚刚说什么？”
淼淼探了下她的额头，“没事吧？一上午都心不在焉。”
知晴轻轻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抹笑，“这案子警方消息锁得很严，楚云根本不许我问。咱也别折腾了，周六回家休息吧。”
凌竹和淼淼对了下眼神，“晴姐，你和楚云哥吵架了？为了个案子不至于。”
“不不不。”知晴无奈笑道，“我和楚云好得很。”
刚走到德悦楼下，许飞飞就给知晴来了电话，说有事找她商量，让知晴去她家一趟。
为了上班方便，许飞飞没住父母家，而是在医院附近的老小区租了个一居室。
知晴按了几下门铃，没人答。
她又给飞飞打了个电话。
“叮叮叮~~”铃声从屋内传来。
她又按了几下门铃。看仍没人来开门，又叫了飞飞几声。
一股不详的预感从心中涌起。
等警察破门而入，许飞飞躺在客厅的茶几旁，太阳穴渗出的血染红了大片地毯。
知晴贴在玄关的柜子上，捏紧了拳头，颤巍巍道：“她怎么样？”
“死了。”
*
知晴睁开眼，希望刚才的一切都是梦，但她明白，许飞飞没了。
楚云眉心微敛，伸手轻抚着她的脸颊，“这个案子我同事负责，你放心，他们会尽力的。”
她闭着眼，无声抽泣着，眼角的泪却止不住往耳侧流。
楚云轻叹一口气，任她哭，只是默默帮她擦眼泪。
“楚云。”她啜泣道，“我没事，你赶紧回警局吧。案子为重。”
他轻轻摇摇头，“没什么事比得上你。”
“二十分钟都不到。”知晴慢慢坐起倚到床头，肩膀颤着，“她就没了。”
楚云坐到床上，将她拥进怀里，“一定会找到凶手的。”
“她说有重要的事找我商量，但没说是什么。”
楚云垂下眸，“听说她怀孕了。”
知晴仰头震惊地看着他，“谁的？”
“还不知道。她回国不到两个月，孩子已经快10个星期了。”
“她家三代从医，她母亲是国际组织的志愿者医生，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在一次轰炸中意外死亡。他父亲为了养育她，在她大一的时候终于可以放心去做无国界医生，去年才因为年纪大了回秋水。这也是飞飞的梦想，她在本科毕业后出了国，现在回来也只是为了积累经验。”知晴又开始哭，“为什么这么好的一家人会没福报？”
楚云亲了下她的额头，“不要瞎想。我送你去魏莱那儿，让她陪你好不好？”
*
魏莱带着知晴到酒店餐厅吃饭，可她半点吃不进去。
“姐妹儿，生死有命。”魏莱给她夹了块很大的红烧肉，“我这么多年跑了很多国家做社会实录，见了太多这样的事。有的人明明一生积德行善，勤劳俭朴，不曾放纵过一日，但就是那么轻易地没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和楚云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过了十年又重新遇见，你应该更相信世事无常，珍惜当下。”
知晴笑着点了点头，吃掉了那块肉，“我得顾好身体，不然怎么抓那个混蛋！”
“这才是我的好姐妹儿！”
晚上两人又躺一张床上聊天。
“林半生和你到底什么情况？”
“啊？”
魏莱打趣道：“我和叶盛才是相忘于江湖的前情侣关系。你那前男友看你的眼神，分明就还是喜欢。楚云受得了？”
“我还是那个答案，我喜欢楚云。他知道这点，也就不吃林半生的醋。”
魏莱犹豫许久，还是问出了口：“昨天跟你们散了之后，我又跑晚风去见了几个朋友。碰上了林半生。”
“嗯。”
“我看见两个人把他从包房里架出来。听说这人千杯不醉，可昨晚居然喝得烂醉。”
“哦。”
魏莱看知晴没有开口的意思，便不咄咄逼人。她又拉着知晴随便拉了些家常，然后两人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午饭时，魏莱说到范宣的事。
“你当年突然退学把她气得够呛。”魏莱如今说起来就像在报道陌生人的故事一般，“我那时才知道她居然有心脏病。”
知晴失神地点点头。
“但你放心，她的死和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这姐妹儿直到死前都笑呵呵的。”魏莱摇了摇红酒杯，“我觉得她人生二十几年也不亏。普通人活到一百岁又能开心几天？”
知晴抬眼笑道：“你在暗示我？”
魏莱拍拍她的手，“老实说，当年我就觉得你心思重，但你又确实是个讲义气的主。只要没坏心思我也不多问。”
知晴叫了声她的名字。
“别别别。你不用告诉我。”魏莱笑道，“只要跟你老公坦诚相待就好，毕竟楚云也不告诉叶盛和沈阔。”
知晴抿起笑意，“我现在是瞒不住楚云半点事。他这心理学没白学。”
两人又乐呵呵聊着闲天。
魏莱突然眼睛一亮，站起身大声招呼：“何宣！这儿！”
何宣坐到魏莱身边，跟知晴打了个招呼，“还好吧？”
知晴嗯了声，“有魏莱这颗小太阳，阴霾是无处遁形的。”
“我今天下午就回槐夏了，何宣和我一起去看看范宣。”
“离开槐夏之前我和楚云去看过了。”知晴嘴角微微扬起，“她的墓很漂亮。”
何宣眼底泛起些许柔情，“那丫头自己设计的。”
送两人上车前，知晴去买了一捧百合花，“前几天放的肯定都蔫了。”
“亏你还记得范宣喜欢百合。”
“当然。”
魏莱捏捏她的脸，“也不知道是谁当年总嫌这玩意太香。”
知晴漫无目的在街上散步，走到前天和林半生吵架的公园，看向池塘无声叹了口气。
她当时确实不打算再理林半生，可许飞飞的死又让她改了主意。就像范宣说的，有时一转身就是永别。
*
林半生靠在池边的一棵树上，“什么事？”
“飞飞被杀了。”
“什么？！”
知晴将事情告知他，“我估计同学朋友明后天也就都知道了。”
“带你去江边吹吹风？”
她笑着摇头，“我没事了，只是来跟你说一声。”
“我知道了。”林半生抬脚离开，“早点回家。”
*
知晴往公园中心走着，回忆许飞飞跟她说过的所有话，却找不到任何可用的线索。
她又往飞飞过世的小区走去，那里仍有警察在活动，她便不去打扰他们。
正准备离开时，她看到小区凉亭里坐着一位约摸五十的男性。他抱着头，肩膀剧烈抖动着。
知晴慢慢走过去，迟疑道：“许叔叔？”
许行岐抬起头，一双眼发红充血，眼下吊着大黑眼袋，“你是？”
知晴看他这样，眼睛顿时笼上一层薄雾，“我是许知晴，飞飞的高中同学，以前老去您家里叨扰，叔叔您还给我做过几顿饭呢。”
许行岐显然对知晴说的事没印象，但还是点了头，“许同学你好。”
“叔叔您来这儿是？”
他哑道：“想来收拾飞飞的东西，但警察同志说暂时不能动。”
“凶手的线索可能就藏在那些物品里。”知晴蹲下看着他，“您别坏了身子。”
“我知道。”许行岐颤悠悠站起身，“我先回家了。”
*
知晴坐在许家的沙发上，许行岐给她倒了杯水。
她赶紧半站起身，“叔叔不用客气，我只是送您回来，那不打扰了。”
许行岐示意她坐下，然后从茶几的抽屉中拿出相册，翻了翻，摸着其中一张照片又止不住掉眼泪。
知晴微微探头，那是飞飞小时候的照片。
他轻轻抚摸着，“飞飞是我亲自接到这个世上的。但我从没想过会送她走。”
知晴抹着眼泪，劝道：“飞飞很尊重您，崇拜您。她说您给这个世界带来了上万个新生命。”
许行岐将相册贴到胸前，无声痛哭着。
“叔叔，我给你去买点吃的吧。”
他站起身，“我给你做点。”
走到冰箱前，许行岐突然蹲在地上大哭，“飞飞说周天回家，让我给她做螃蟹。我买了，可她吃不到了！”
安抚好许行岐已经是晚上九点过了，知晴走到地铁口的时候，楚云的电话打了过来，“你在哪儿？！”
*
“你怎么回家了？”
“回家看看你，结果你不在，吓我一大跳。”
知晴摸了摸楚云的大腿，解释凑巧碰到许爸爸的事，说话间，又止不住哽咽。
回家后，楚云给知晴温了杯牛奶，抱着她哄睡觉。
知晴破涕为笑：“楚云，我怎么像你女儿？”
楚云搂着她，“那我不成变态了？”
“若帆的案子怎么样了？”
他一筹莫展，“我们已经把李然放回去了。”
看他这样，知晴也不多问，“飞飞的案子呢？”
“我回来之前问了一嘴，说是在屋内找不到任何凶手的痕迹。”
知晴微微撑起身子看着楚云，蹙眉道：“凶手是全副武装进入的飞飞房间？”
屋子没有任何撬锁的迹象，屋内也没有打斗痕迹。可是一个全副武装的人进入，飞飞怎么可能不大叫反抗？
“好了晴儿，睡吧。”
知晴使劲儿搂着他的脖子，脸上尽是忧色，“楚云，你追的那个案子没危险吧？”
“放心，我们不会单打独斗的。”
楚云的脖颈微微湿润，他轻轻抚着知晴的头发，“别怕，我不会有事的。”
知晴趴在他身上，轻轻啜泣：“我已经失去太多重要的人了，楚云，你必须好好陪我。”
“啊？”知晴回过神来，眨眨眼看着凌竹，“你刚刚说什么？”
淼淼探了下她的额头，“没事吧？一上午都心不在焉。”
知晴轻轻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抹笑，“这案子警方消息锁得很严，楚云根本不许我问。咱也别折腾了，周六回家休息吧。”
凌竹和淼淼对了下眼神，“晴姐，你和楚云哥吵架了？为了个案子不至于。”
“不不不。”知晴无奈笑道，“我和楚云好得很。”
刚走到德悦楼下，许飞飞就给知晴来了电话，说有事找她商量，让知晴去她家一趟。
为了上班方便，许飞飞没住父母家，而是在医院附近的老小区租了个一居室。
知晴按了几下门铃，没人答。
她又给飞飞打了个电话。
“叮叮叮~~”铃声从屋内传来。
她又按了几下门铃。看仍没人来开门，又叫了飞飞几声。
一股不详的预感从心中涌起。
等警察破门而入，许飞飞躺在客厅的茶几旁，太阳穴渗出的血染红了大片地毯。
知晴贴在玄关的柜子上，捏紧了拳头，颤巍巍道：“她怎么样？”
“死了。”
*
知晴睁开眼，希望刚才的一切都是梦，但她明白，许飞飞没了。
楚云眉心微敛，伸手轻抚着她的脸颊，“这个案子我同事负责，你放心，他们会尽力的。”
她闭着眼，无声抽泣着，眼角的泪却止不住往耳侧流。
楚云轻叹一口气，任她哭，只是默默帮她擦眼泪。
“楚云。”她啜泣道，“我没事，你赶紧回警局吧。案子为重。”
他轻轻摇摇头，“没什么事比得上你。”
“二十分钟都不到。”知晴慢慢坐起倚到床头，肩膀颤着，“她就没了。”
楚云坐到床上，将她拥进怀里，“一定会找到凶手的。”
“她说有重要的事找我商量，但没说是什么。”
楚云垂下眸，“听说她怀孕了。”
知晴仰头震惊地看着他，“谁的？”
“还不知道。她回国不到两个月，孩子已经快10个星期了。”
“她家三代从医，她母亲是国际组织的志愿者医生，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在一次轰炸中意外死亡。他父亲为了养育她，在她大一的时候终于可以放心去做无国界医生，去年才因为年纪大了回秋水。这也是飞飞的梦想，她在本科毕业后出了国，现在回来也只是为了积累经验。”知晴又开始哭，“为什么这么好的一家人会没福报？”
楚云亲了下她的额头，“不要瞎想。我送你去魏莱那儿，让她陪你好不好？”
*
魏莱带着知晴到酒店餐厅吃饭，可她半点吃不进去。
“姐妹儿，生死有命。”魏莱给她夹了块很大的红烧肉，“我这么多年跑了很多国家做社会实录，见了太多这样的事。有的人明明一生积德行善，勤劳俭朴，不曾放纵过一日，但就是那么轻易地没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和楚云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过了十年又重新遇见，你应该更相信世事无常，珍惜当下。”
知晴笑着点了点头，吃掉了那块肉，“我得顾好身体，不然怎么抓那个混蛋！”
“这才是我的好姐妹儿！”
晚上两人又躺一张床上聊天。
“林半生和你到底什么情况？”
“啊？”
魏莱打趣道：“我和叶盛才是相忘于江湖的前情侣关系。你那前男友看你的眼神，分明就还是喜欢。楚云受得了？”
“我还是那个答案，我喜欢楚云。他知道这点，也就不吃林半生的醋。”
魏莱犹豫许久，还是问出了口：“昨天跟你们散了之后，我又跑晚风去见了几个朋友。碰上了林半生。”
“嗯。”
“我看见两个人把他从包房里架出来。听说这人千杯不醉，可昨晚居然喝得烂醉。”
“哦。”
魏莱看知晴没有开口的意思，便不咄咄逼人。她又拉着知晴随便拉了些家常，然后两人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午饭时，魏莱说到范宣的事。
“你当年突然退学把她气得够呛。”魏莱如今说起来就像在报道陌生人的故事一般，“我那时才知道她居然有心脏病。”
知晴失神地点点头。
“但你放心，她的死和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这姐妹儿直到死前都笑呵呵的。”魏莱摇了摇红酒杯，“我觉得她人生二十几年也不亏。普通人活到一百岁又能开心几天？”
知晴抬眼笑道：“你在暗示我？”
魏莱拍拍她的手，“老实说，当年我就觉得你心思重，但你又确实是个讲义气的主。只要没坏心思我也不多问。”
知晴叫了声她的名字。
“别别别。你不用告诉我。”魏莱笑道，“只要跟你老公坦诚相待就好，毕竟楚云也不告诉叶盛和沈阔。”
知晴抿起笑意，“我现在是瞒不住楚云半点事。他这心理学没白学。”
两人又乐呵呵聊着闲天。
魏莱突然眼睛一亮，站起身大声招呼：“何宣！这儿！”
何宣坐到魏莱身边，跟知晴打了个招呼，“还好吧？”
知晴嗯了声，“有魏莱这颗小太阳，阴霾是无处遁形的。”
“我今天下午就回槐夏了，何宣和我一起去看看范宣。”
“离开槐夏之前我和楚云去看过了。”知晴嘴角微微扬起，“她的墓很漂亮。”
何宣眼底泛起些许柔情，“那丫头自己设计的。”
送两人上车前，知晴去买了一捧百合花，“前几天放的肯定都蔫了。”
“亏你还记得范宣喜欢百合。”
“当然。”
魏莱捏捏她的脸，“也不知道是谁当年总嫌这玩意太香。”
知晴漫无目的在街上散步，走到前天和林半生吵架的公园，看向池塘无声叹了口气。
她当时确实不打算再理林半生，可许飞飞的死又让她改了主意。就像范宣说的，有时一转身就是永别。
*
林半生靠在池边的一棵树上，“什么事？”
“飞飞被杀了。”
“什么？！”
知晴将事情告知他，“我估计同学朋友明后天也就都知道了。”
“带你去江边吹吹风？”
她笑着摇头，“我没事了，只是来跟你说一声。”
“我知道了。”林半生抬脚离开，“早点回家。”
*
知晴往公园中心走着，回忆许飞飞跟她说过的所有话，却找不到任何可用的线索。
她又往飞飞过世的小区走去，那里仍有警察在活动，她便不去打扰他们。
正准备离开时，她看到小区凉亭里坐着一位约摸五十的男性。他抱着头，肩膀剧烈抖动着。
知晴慢慢走过去，迟疑道：“许叔叔？”
许行岐抬起头，一双眼发红充血，眼下吊着大黑眼袋，“你是？”
知晴看他这样，眼睛顿时笼上一层薄雾，“我是许知晴，飞飞的高中同学，以前老去您家里叨扰，叔叔您还给我做过几顿饭呢。”
许行岐显然对知晴说的事没印象，但还是点了头，“许同学你好。”
“叔叔您来这儿是？”
他哑道：“想来收拾飞飞的东西，但警察同志说暂时不能动。”
“凶手的线索可能就藏在那些物品里。”知晴蹲下看着他，“您别坏了身子。”
“我知道。”许行岐颤悠悠站起身，“我先回家了。”
*
知晴坐在许家的沙发上，许行岐给她倒了杯水。
她赶紧半站起身，“叔叔不用客气，我只是送您回来，那不打扰了。”
许行岐示意她坐下，然后从茶几的抽屉中拿出相册，翻了翻，摸着其中一张照片又止不住掉眼泪。
知晴微微探头，那是飞飞小时候的照片。
他轻轻抚摸着，“飞飞是我亲自接到这个世上的。但我从没想过会送她走。”
知晴抹着眼泪，劝道：“飞飞很尊重您，崇拜您。她说您给这个世界带来了上万个新生命。”
许行岐将相册贴到胸前，无声痛哭着。
“叔叔，我给你去买点吃的吧。”
他站起身，“我给你做点。”
走到冰箱前，许行岐突然蹲在地上大哭，“飞飞说周天回家，让我给她做螃蟹。我买了，可她吃不到了！”
安抚好许行岐已经是晚上九点过了，知晴走到地铁口的时候，楚云的电话打了过来，“你在哪儿？！”
*
“你怎么回家了？”
“回家看看你，结果你不在，吓我一大跳。”
知晴摸了摸楚云的大腿，解释凑巧碰到许爸爸的事，说话间，又止不住哽咽。
回家后，楚云给知晴温了杯牛奶，抱着她哄睡觉。
知晴破涕为笑：“楚云，我怎么像你女儿？”
楚云搂着她，“那我不成变态了？”
“若帆的案子怎么样了？”
他一筹莫展，“我们已经把李然放回去了。”
看他这样，知晴也不多问，“飞飞的案子呢？”
“我回来之前问了一嘴，说是在屋内找不到任何凶手的痕迹。”
知晴微微撑起身子看着楚云，蹙眉道：“凶手是全副武装进入的飞飞房间？”
屋子没有任何撬锁的迹象，屋内也没有打斗痕迹。可是一个全副武装的人进入，飞飞怎么可能不大叫反抗？
“好了晴儿，睡吧。”
知晴使劲儿搂着他的脖子，脸上尽是忧色，“楚云，你追的那个案子没危险吧？”
“放心，我们不会单打独斗的。”
楚云的脖颈微微湿润，他轻轻抚着知晴的头发，“别怕，我不会有事的。”
知晴趴在他身上，轻轻啜泣：“我已经失去太多重要的人了，楚云，你必须好好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