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fore the Rain
夜空悠远，明月高悬，可惜看得太久，已然乏味。
阖上双眼，身后是独属于石头的粗糙触感，拂过脸颊的是稍显干燥的夜风——
「……是时候说再见了。」
萦绕在耳边的却仍是他的话语/指示。
歌代祈轻轻睁开眼睛，余光瞥见了逐渐走近的熟悉身影，她不发一言，任由对方坐到了身旁。
耳边多出了一道呼吸声，浅浅的，若是不仔细聆听就会忽略。然而，此刻它不知为何竟盖过了所有声音。
平静而安稳，如果能一直这样倾听下去，一定……
像要打断这个念头似的，歌代侧了侧脸，直直地撞上了史塔克的目光，“……随便说点什么吧，史塔克。”
没有一点迟疑，就像已在心中询问过千百遍，他说，“你在想什么？”
他的目光似乎蕴含某种力量，让她不得不回避，“我在想之后要做的工作。”顿了顿，她补充，“抱歉，具体的我不能说。”
“你不愿意做吗？”
“不是。”
“那就是愿意咯？”
“……不。”
“那我替你去做吧！”
“不行！”
“为什么？”没有被意料之中的断然拒绝所挫败，史塔克追问，“既然并非不愿意，为什么又要露出如此苦闷的表情？既然谈不上愿意，为什么不拒绝？还有，为什么不让我帮忙呢？我想知道答案。”
他移开了视线，看向前方，沙海辽阔，寻不到尽头。
“我想了解你的一切。”
“想知道你平时都在做什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闷闷不乐，想知道你到底在追求着什么……想知道的东西就像这些沙子一样怎么数都数不完。”
“但是，”尽管说着想要知道歌代的一切，史塔克却丝毫不打算停下来等待回应，“你现在不告诉我也没关系。”
并肩而坐的二人，注视着的是同一片夜空。
“只要我们一直在一起，终有一天会明白的吧。”
“…………”歌代沉默了半晌，才慢慢说道，“你就那么肯定，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歌代不想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歌代并非不愿意，明确了这一点，史塔克暗暗松了一口气，“那么你是在暗示我，你以后可能会去一个我不知道的、奇奇怪怪的地方，所以我们可能不会再待在一起了，是吗？”
正因为她的内心怀抱着不能向他人诉说的、深重的不安，所以才会出言试探，所以才会像这样隐蔽地、或许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那样，索求着某种保证。
“如果是那样的话，不管多少次，我都会对你说——”
史塔克凝视着歌代。
“——无论你要去哪里，都不会让你一个人去。”
“作为交换，”看着愣住的歌代，他轻轻地笑了起来，“现在可以先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他伸出了手。
这个场景让歌代想起了久远的初遇，那个时候，他也对她伸出了手；那个时候，彼此的实力悬殊到只要她靠近就会有生命危险，尽管如此，她还是拼命地想要前进，想要握住他的手。
然而，在实力不再是阻碍的此时此刻，为何她反而不敢去触碰这近在咫尺的手呢？
“……那个时候，是我先收回了手。”
“因为我很害怕会伤害到你。”
原来他也想起了同一件事。
“如今，反倒是你，害怕着会伤害到我吗？”翡翠色的眼眸微微睁大，史塔克的笑容变得复杂起来，“如果是的话，真不知道我是该高兴，还是难过啊。”
沉默了一瞬，歌代像在斟酌着措辞，慢吞吞地接口了，“不用高兴，也不用难过。其实我也不是害怕。我之所以没有立刻答应，说来有点不好意思……”
维持着抱膝的姿势，歌代神色凝重，“是因为我坐得太久，脚麻了。”
“……招待不周了,请多多包涵！”
“哪里哪里，我才是要请你多指……不是啦！”好险！因为过于顺口，差点就变成寒暄语的对话练习了！
刻意摆出的凝重表情坚持不下去了，歌代“啪”地一声，重重地把手搭在史塔克摊开的掌心里，“这个时候，顺势把我拉起来才是正常的剧情走向吧！”
“哈~”是被她的话逗笑了吗，史塔克弯起嘴角应和着，“好的好的，现在也不晚，对吧？”话音落下之前，他已经把她好好地拉起来了。
随意活动着其实并没有发麻的双脚，歌代说，“总之，谢谢你，史塔克。”
她轻轻晃了晃仍被握住的右手，似乎在说这就是她道谢的理由，又似乎在提醒他，接下来该松手了。
作为回应，她感到史塔克更用力地握紧了她的手。
被极其珍视地、极其眷恋地抓住了。
“歌代，”他说，“你可以握着我的手吗？”
想要答应,答应的话语却哽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口；应该回绝，指尖却仿佛有自我意识般流连着，不愿松开。
未待纠缠的思绪解明，骤起的风就吹起了她的衣摆，随风而来的是再熟悉不过的灵压。歌代侧了侧身，映入眼中的是已然拉起了她的手的莉莉妮特。
“我也要牵手！”她兴致勃勃地宣布。
尽管一直都感觉到莉莉妮特就在附近——不知道出于何种考虑没有在第一时间现身——歌代也不得不为她出现的时机之巧妙而感慨。
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歌代用眼神无声地谴责着莉莉妮特。
浅绿发色的女孩毫不心虚，“祈，你可不能偏心哦！”
莉莉妮特！你不是说过不会得寸进尺的吗？真想这样大声询问啊。
——虽然那时候自己其实也并没有相信她的话就是了。
歌代叹了一口气，脸上是比赛输了般的神情。
“真是的，”明明的确感到了无奈，明明应该将过分的热情视作困扰，“我不是，已经握住了吗？”
却在说出这句话的瞬间，自然地笑了出来。
“很好看。”
“出发吧！”
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连对任意之一作出反应的余裕都没有，歌代就被雀跃的莉莉妮特拉着手，奔向了前方。
*
“说起来，这个地方其实是我先发现的。”结果却被史塔克抢先说了出来，可恶……
莉莉妮特瞥了史塔克一眼，发现他丝毫不在意这隐晦的指责，脸上净是莫名其妙的从容。
这家伙，牵到了祈的手就这么开心吗。
不需要回答莉莉妮特也知道答案。因为对她来说，心情无疑是一样的。
只是在开心之外，还多了一丝急切、一丝渴望——
赶在所有人之前，将自己的发现分享给在意之人，成为第一个攫取她注意的，独享她惊讶的、好奇的或是欣喜的诸如此类表情的人。
“诶，莉莉妮特真厉害，居然找到了一个如此……不可思议的地方。”
急切被轻易地抚平了，渴望得到了满足。望向她时，她觉得那双碧色的眼眸就像被点亮了一般耀目。
她忍不住咧开嘴笑了起来。
被夸了就这么开心吗？莉莉妮特。
不用你管，史塔克。
忽略身旁两人无声但激烈（？）的眼神交流，歌代凝神查看着眼前的建筑，不，若是把深埋沙海之下的部分也考虑上，或许称之为“建筑群”才是正确的吧。
只是，这曾经恢宏的建筑群而今已成了一片废墟，宽阔高耸的台阶上遍布裂痕和沙砾，灵压知觉感知到的范围里，不存在任何生命。
“虚圈里竟然会有这样的建筑……”
“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我也吃了一惊。”史塔克注视着残存的遗迹，“很难想像，虚能建造出这样的存在。”
同样难以想像的还有建造的目的，陷于杀戮与吞噬漩涡中的虚应该不可能像人一样，因共同的目标而聚集在一起，彼此信赖、相互照顾，发展出深刻的关系才对。
“也不是完全不行。”一直专注地研究遗迹的歌代，忽然反驳，“我觉得，史塔克做得到。”
取回了理性，脱下了面具，拥有心的存在，可以做到。
感受到落在脸上的目光，歌代一本正经地补充道，“但是，得是勤奋版本的史塔克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瞟了瞟爆笑着的莉莉妮特，史塔克貌似无奈，“这么大的工作量，即使是勤奋版本的史塔克也做不到啊，”他顿了顿，“至少得加上稳重版本的莉莉妮特吧。”
“不可以雇用童工噢！”
“就是啊！”
莉莉妮特和他本就源自同一个体，平时还一直嚷嚷自己不是孩子呢，此刻竟理所当然地默认孩子的身份，附和着歌代的话。
心机。
嘿嘿，谢谢夸奖。
再次忽略身旁激烈的眼神交流，歌代徐徐踏上台阶，走到入口平台处停下，未被月光照及的遗迹内部一片昏暗。
注视着幽暗之处的她，在想什么呢？
纵使她已确切地立于明亮的月光之下，她的身影却给人一种不真切的朦胧感，让人担心视线一旦移开，她就会消失不见。
在这一念头生起的瞬间，史塔克就追上了歌代，听见了她的呢喃。
她说，“还有其他的可能。”
“说不定它来自外界，”尸魂界、现世或是断界，“只是出于某种原因落到了这里，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静静伫立，随着风沙磨蚀，它逐渐融入了虚圈，直至如今大家第一眼看到虽觉奇怪，却仍会肯定‘这就是虚圈会有的建筑物’。”
“来自外界吗？”史塔克从未考虑过这个可能，这一观点听上去有点异想天开，还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但是——
来自外界、曾不小心流落虚圈、本不属于虚圈之人，此刻不也无可置疑地站在了他的身边，和他说着话吗。
——这样的事/奇迹，的确会发生啊。
“嗯，随便猜猜而已，没什么根据。”
“很奇妙的猜想，让人不禁开始想像……”他没有具体描绘想像中的情景，只是用少有的分外认真的目光持续注视着面前的建筑。
“我还挺喜欢的。”他这样说。
阖上双眼，身后是独属于石头的粗糙触感，拂过脸颊的是稍显干燥的夜风——
「……是时候说再见了。」
萦绕在耳边的却仍是他的话语/指示。
歌代祈轻轻睁开眼睛，余光瞥见了逐渐走近的熟悉身影，她不发一言，任由对方坐到了身旁。
耳边多出了一道呼吸声，浅浅的，若是不仔细聆听就会忽略。然而，此刻它不知为何竟盖过了所有声音。
平静而安稳，如果能一直这样倾听下去，一定……
像要打断这个念头似的，歌代侧了侧脸，直直地撞上了史塔克的目光，“……随便说点什么吧，史塔克。”
没有一点迟疑，就像已在心中询问过千百遍，他说，“你在想什么？”
他的目光似乎蕴含某种力量，让她不得不回避，“我在想之后要做的工作。”顿了顿，她补充，“抱歉，具体的我不能说。”
“你不愿意做吗？”
“不是。”
“那就是愿意咯？”
“……不。”
“那我替你去做吧！”
“不行！”
“为什么？”没有被意料之中的断然拒绝所挫败，史塔克追问，“既然并非不愿意，为什么又要露出如此苦闷的表情？既然谈不上愿意，为什么不拒绝？还有，为什么不让我帮忙呢？我想知道答案。”
他移开了视线，看向前方，沙海辽阔，寻不到尽头。
“我想了解你的一切。”
“想知道你平时都在做什么，想知道你为什么会闷闷不乐，想知道你到底在追求着什么……想知道的东西就像这些沙子一样怎么数都数不完。”
“但是，”尽管说着想要知道歌代的一切，史塔克却丝毫不打算停下来等待回应，“你现在不告诉我也没关系。”
并肩而坐的二人，注视着的是同一片夜空。
“只要我们一直在一起，终有一天会明白的吧。”
“…………”歌代沉默了半晌，才慢慢说道，“你就那么肯定，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歌代不想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歌代并非不愿意，明确了这一点，史塔克暗暗松了一口气，“那么你是在暗示我，你以后可能会去一个我不知道的、奇奇怪怪的地方，所以我们可能不会再待在一起了，是吗？”
正因为她的内心怀抱着不能向他人诉说的、深重的不安，所以才会出言试探，所以才会像这样隐蔽地、或许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那样，索求着某种保证。
“如果是那样的话，不管多少次，我都会对你说——”
史塔克凝视着歌代。
“——无论你要去哪里，都不会让你一个人去。”
“作为交换，”看着愣住的歌代，他轻轻地笑了起来，“现在可以先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他伸出了手。
这个场景让歌代想起了久远的初遇，那个时候，他也对她伸出了手；那个时候，彼此的实力悬殊到只要她靠近就会有生命危险，尽管如此，她还是拼命地想要前进，想要握住他的手。
然而，在实力不再是阻碍的此时此刻，为何她反而不敢去触碰这近在咫尺的手呢？
“……那个时候，是我先收回了手。”
“因为我很害怕会伤害到你。”
原来他也想起了同一件事。
“如今，反倒是你，害怕着会伤害到我吗？”翡翠色的眼眸微微睁大，史塔克的笑容变得复杂起来，“如果是的话，真不知道我是该高兴，还是难过啊。”
沉默了一瞬，歌代像在斟酌着措辞，慢吞吞地接口了，“不用高兴，也不用难过。其实我也不是害怕。我之所以没有立刻答应，说来有点不好意思……”
维持着抱膝的姿势，歌代神色凝重，“是因为我坐得太久，脚麻了。”
“……招待不周了,请多多包涵！”
“哪里哪里，我才是要请你多指……不是啦！”好险！因为过于顺口，差点就变成寒暄语的对话练习了！
刻意摆出的凝重表情坚持不下去了，歌代“啪”地一声，重重地把手搭在史塔克摊开的掌心里，“这个时候，顺势把我拉起来才是正常的剧情走向吧！”
“哈~”是被她的话逗笑了吗，史塔克弯起嘴角应和着，“好的好的，现在也不晚，对吧？”话音落下之前，他已经把她好好地拉起来了。
随意活动着其实并没有发麻的双脚，歌代说，“总之，谢谢你，史塔克。”
她轻轻晃了晃仍被握住的右手，似乎在说这就是她道谢的理由，又似乎在提醒他，接下来该松手了。
作为回应，她感到史塔克更用力地握紧了她的手。
被极其珍视地、极其眷恋地抓住了。
“歌代，”他说，“你可以握着我的手吗？”
想要答应,答应的话语却哽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口；应该回绝，指尖却仿佛有自我意识般流连着，不愿松开。
未待纠缠的思绪解明，骤起的风就吹起了她的衣摆，随风而来的是再熟悉不过的灵压。歌代侧了侧身，映入眼中的是已然拉起了她的手的莉莉妮特。
“我也要牵手！”她兴致勃勃地宣布。
尽管一直都感觉到莉莉妮特就在附近——不知道出于何种考虑没有在第一时间现身——歌代也不得不为她出现的时机之巧妙而感慨。
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歌代用眼神无声地谴责着莉莉妮特。
浅绿发色的女孩毫不心虚，“祈，你可不能偏心哦！”
莉莉妮特！你不是说过不会得寸进尺的吗？真想这样大声询问啊。
——虽然那时候自己其实也并没有相信她的话就是了。
歌代叹了一口气，脸上是比赛输了般的神情。
“真是的，”明明的确感到了无奈，明明应该将过分的热情视作困扰，“我不是，已经握住了吗？”
却在说出这句话的瞬间，自然地笑了出来。
“很好看。”
“出发吧！”
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连对任意之一作出反应的余裕都没有，歌代就被雀跃的莉莉妮特拉着手，奔向了前方。
*
“说起来，这个地方其实是我先发现的。”结果却被史塔克抢先说了出来，可恶……
莉莉妮特瞥了史塔克一眼，发现他丝毫不在意这隐晦的指责，脸上净是莫名其妙的从容。
这家伙，牵到了祈的手就这么开心吗。
不需要回答莉莉妮特也知道答案。因为对她来说，心情无疑是一样的。
只是在开心之外，还多了一丝急切、一丝渴望——
赶在所有人之前，将自己的发现分享给在意之人，成为第一个攫取她注意的，独享她惊讶的、好奇的或是欣喜的诸如此类表情的人。
“诶，莉莉妮特真厉害，居然找到了一个如此……不可思议的地方。”
急切被轻易地抚平了，渴望得到了满足。望向她时，她觉得那双碧色的眼眸就像被点亮了一般耀目。
她忍不住咧开嘴笑了起来。
被夸了就这么开心吗？莉莉妮特。
不用你管，史塔克。
忽略身旁两人无声但激烈（？）的眼神交流，歌代凝神查看着眼前的建筑，不，若是把深埋沙海之下的部分也考虑上，或许称之为“建筑群”才是正确的吧。
只是，这曾经恢宏的建筑群而今已成了一片废墟，宽阔高耸的台阶上遍布裂痕和沙砾，灵压知觉感知到的范围里，不存在任何生命。
“虚圈里竟然会有这样的建筑……”
“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我也吃了一惊。”史塔克注视着残存的遗迹，“很难想像，虚能建造出这样的存在。”
同样难以想像的还有建造的目的，陷于杀戮与吞噬漩涡中的虚应该不可能像人一样，因共同的目标而聚集在一起，彼此信赖、相互照顾，发展出深刻的关系才对。
“也不是完全不行。”一直专注地研究遗迹的歌代，忽然反驳，“我觉得，史塔克做得到。”
取回了理性，脱下了面具，拥有心的存在，可以做到。
感受到落在脸上的目光，歌代一本正经地补充道，“但是，得是勤奋版本的史塔克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瞟了瞟爆笑着的莉莉妮特，史塔克貌似无奈，“这么大的工作量，即使是勤奋版本的史塔克也做不到啊，”他顿了顿，“至少得加上稳重版本的莉莉妮特吧。”
“不可以雇用童工噢！”
“就是啊！”
莉莉妮特和他本就源自同一个体，平时还一直嚷嚷自己不是孩子呢，此刻竟理所当然地默认孩子的身份，附和着歌代的话。
心机。
嘿嘿，谢谢夸奖。
再次忽略身旁激烈的眼神交流，歌代徐徐踏上台阶，走到入口平台处停下，未被月光照及的遗迹内部一片昏暗。
注视着幽暗之处的她，在想什么呢？
纵使她已确切地立于明亮的月光之下，她的身影却给人一种不真切的朦胧感，让人担心视线一旦移开，她就会消失不见。
在这一念头生起的瞬间，史塔克就追上了歌代，听见了她的呢喃。
她说，“还有其他的可能。”
“说不定它来自外界，”尸魂界、现世或是断界，“只是出于某种原因落到了这里，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静静伫立，随着风沙磨蚀，它逐渐融入了虚圈，直至如今大家第一眼看到虽觉奇怪，却仍会肯定‘这就是虚圈会有的建筑物’。”
“来自外界吗？”史塔克从未考虑过这个可能，这一观点听上去有点异想天开，还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但是——
来自外界、曾不小心流落虚圈、本不属于虚圈之人，此刻不也无可置疑地站在了他的身边，和他说着话吗。
——这样的事/奇迹，的确会发生啊。
“嗯，随便猜猜而已，没什么根据。”
“很奇妙的猜想，让人不禁开始想像……”他没有具体描绘想像中的情景，只是用少有的分外认真的目光持续注视着面前的建筑。
“我还挺喜欢的。”他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