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芊抬起头，鼻头被冻的通红，眼睛却笑眯眯地弯成了月牙。
好像凌晨的她来到这里，只是同过年时来拜访亲友那般正常。
原西泽突然觉得有些荒唐。
他一把将北芊拉到身后，将门关上，楼上昏暗的灯光将原西泽的侧脸映的晦暗不明。
他沉着脸，声音沙哑道：“我那天对你说过的话，你是一句也没放在心上对吧？”
北芊猜到他会生气了。
她也知道，自己又这样头脑一热的跑走，父母也会生气了。
可是那有能怎么办呢？
暗恋这条单行道，她走了进去就没法回头了。
所以她实在不想就这么草草告别。
她必须来这看他一眼。
北芊像没有听到他说话一样，嘴角仍努力牵起一抹微笑，撇开话题：“我的红包呢？”
“北芊，”原西泽叫了她的大名，语气明显是生气了，“你知不知道现在是凌晨一点半，你一个未成年的女生自己跑来这么远的地方……”
“我就是舍不得你。”
北芊轻声打断了原西泽的话，她垂下头，声音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要是我今天不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就直接不辞而别了？”
原西泽轻轻叹了口气，半蹲着跪下来，愧疚地看着北芊：“最近事情太多了，这件事决定的太突然。”
北芊没有理会他，只是偷偷抹了把眼泪。
原西泽摸着北芊的脑袋：“告别太痛苦了，等哥哥偷偷走掉，过再一段时间，你自然就会忘了哥哥了。”
“我不会，”北芊抬起头，委屈地咬住下唇，眼泪还在眼眶中打转，“我怎么可能会忘了。”
“小傻瓜，不会忘了哥哥，那就把哥哥说的话都给忘了？”原西泽眉眼一松，语气也温和了下来，“我记得我不久前才告诉过你，不要再这么冲动了。”
北芊抽了下鼻子，可是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她其实很想告诉原西泽，她想表达的意思不是这个。
但可能，他永远也不会懂得她的意思。
他就像个走在前面大哥哥，教育着她什么才是对的。
她看着原西泽的背影，却怎么也无法让他回过头，站在自己的立场去想些问题。
而她也追不上他脚步。
他俩年纪相差的实在是太大了。
三年一代沟，九年早已是洪流了。
北芊垂着眸，语气不再似刚才那般激烈，淡淡道：“下次不会了。”
原西泽嗯了一声，拍拍她的脸，安排道：“今天先在这里住下，等明天安排高叔送你回去，等下用我的手机给你父母打个电话说你在我家。”
北芊紧张地吞了下口水，低着头不做声。
原西泽思索着，慢慢补充了句：“就说是我接你来我家玩一天的。”
北芊在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
两人走到二楼，原西泽叫醒阿姨将一间客房暂时收拾了下，又给她拿了些一次性的毛巾和洗漱用品。
等到一楼时，看见詹清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在客厅里，正好奇地打量着北芊。
詹清饶有兴致地问道：“西泽啊，哪来的小姑娘？”
原西泽冷着脸警告：“与你无关，你最好闭嘴回你房间。”
“如果我不呢？”詹清两手抱在胸前，挑衅地笑了下。
可能两人说话的动静大了些，睡在一楼的詹沛也打着哈欠出来了。
看到这诡异的气氛，他瞬间清醒地站在他母亲詹清身边，傲气十足地反问道：“原西泽，你又怎么欺负我妈了？”
三人僵持到了极点，气氛正紧张时，北芊突然站起身，肩上披着的毯子顺势滑落在地上，她却顾不得这么多了。
北芊表情严肃，用手指向某个人：“我认得你。”
詹清略显惊讶：“我？”
她早年在模特圈混迹多年，普通群众里认识她的人也不算少，只是前些年因为和西蒙的关系，这慢慢淡出模特圈了。
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到这么小的粉丝。
“对，就是你，我记得你都名字。”
北芊皱着眉头，当真认真思考了起来，“你叫，叫…”
“我想起来了，”北芊眼睛一亮，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坏笑：“你叫小三。”
“……”
北芊咯咯的笑声的声音回响在屋内，脆生生的，显得直率又坦诚。
原西泽愣了下，旋即唇角松动，也跟着笑了起来。
詹沛看了眼面色苍白的母亲，一下跳起来，指着北芊问道：“死丫头，谁这样说的？”
“新闻报道啊，”北芊无辜地眨了下眼，声音软糯糯的，“都是这么说，有什么不对吗？”
詹沛哑口无言，瞪大眼睛气的在屋里转圈。
“对了，报纸还说这个人，”北芊伸手指着詹沛，继续眨巴着单纯的大眼睛，“是小妈养的，上不了台面。”
“……”
或许觉得还不够过瘾，北芊转头看向原西泽，眼眸干净明亮，声音也显得单纯：“哥哥，这些词都是什么意思呀？”
“谁知道呢，”原西泽淡淡道，“大概说就是疯子的意思吧。”
“……”
家里的佣人恰好在这个时候来了，恭恭敬敬地说北芊的房间已经好了。
詹清还算是理智，自知理亏，没有继续像詹沛一样发疯，只是拖着他就要回房间。
等到周围都安静下来，原西泽才领着北芊上楼休息。
楼梯走到一半，北芊突然咯咯笑了起来。
原西泽停下来奇怪地看着她。
北芊笑嘻嘻地问道：“刚才，爽不爽！”
原西泽扬了下眉毛，只是浅浅勾了下唇：“爽。”
北芊抬头看着他，脸上还带有些打了胜仗的喜悦，可原西泽淡淡勾起的微笑也转瞬即逝，像初春的雪，消融得很快。
北芊问他：“哥哥你是不是很孤单啊？”
原西泽哑然失笑：“怎么说？”
“书上说孤单的小孩都不爱笑，孤单的小孩笑起来也让人感觉很难过。”
原西泽没有说话，无力地摇了摇头。
北芊拉了拉原西泽的衣摆，示意他蹲下来。
原西泽照做，北芊长臂一伸，拦住他的脖子，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一下下地，小姑娘的嘴唇贴着他的耳根，声音也轻飘飘的。
“孤单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呀，我可以陪哥哥聊天。”
——
北芊被震耳欲聋的鞭炮吵醒时，太阳已经高高挂起了。
她乖乖将床铺好，走下那个长长的楼梯的时候，鼻子还是莫名的一酸，她知道原西泽早已走了。
楼下，高叔已经等下餐桌前，看到北芊下来，连忙安排阿姨将桌子上的食物拿去热了。
高叔自然地将餐桌椅子拉开：“您醒了，小姐。”
“高叔，新年快乐，”北芊调皮地吐了下舌头，“直接叫我北芊或芊芊吧，叫小姐有点别扭。”
高叔笑着回应。
不一会，一份简单的早餐就被端上来了，北芊咬着面包，犹豫地问道：“原君珊阿姨呢？怎么一直没见她出来，等会我可以去给她拜个年吗？”
“芊芊，你怕是还不知道吧，”高叔表情沉重，“少爷的母亲前两天就被气病了，现在到郊区私人医院诊治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
北芊关切道：“什么病？严不严重？”
高叔沉吟了下，缓缓开口：“这个我怕是不能再透露了，只能说是旧病复发，心病难医啊。”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高叔静静地等在一边，看着原本住在这个别墅里的保姆阿姨，一个一个拎着东西离开。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这个家都不会再等来一个主人了。
高叔和北芊是最后离开这个别墅的。
在外院大门上锁的那一刻，北芊透过黑色的金属铁栅栏，看到别墅门前被撕掉一半的春联。
从文字来看，写的还是去年的祝福语，凄惨又零碎。
北芊回过头，看到整个接道烟尘气弥漫，遍地都是炸开的鞭炮碎屑，似一条红毯铺开，小孩子笑声时不时地回响，仿若遍地都充溢着希望。
一阵风起，北芊神情恍惚了下。
她突然想到，如果自己没有偷偷跑来，原西泽独自一人离开家时，会是怎样的寂寞与无望，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却怎么也不肯承认自己的孤独。
不过而现在，他至少能在离开时，能想起那个深夜跑来的小姑娘，明明自己冻得打颤却还是坚定地搂住他。
只那么一下，他便知到了，在这个冬天，他不会永远只是一个人了。
——
原西泽到达英国后不久就和她联系了几次，也只是聊了下日常的话题。
每次通话时间都不长，他似乎很忙，每次匆匆聊了两句，就会被人用叽里呱啦地英文打断，听到陌生女声时，北芊还会警觉地竖起耳朵，只是一句都听不懂。
北芊皱着眉头，问电话对面的女人是谁。
“是我的助手克蕾丝。”
原西泽顿了下，扬着尾音，语气稍显得有些不正经：“她正问我，还没和我的小老婆通完电话吗？”
北芊脸羞的通红，气的赶紧挂了电话，蒙在被子里险些要闭过气去。
即使知道原西泽在逗她玩，却还是开心的一直在床上打滚。
逢年过节原西泽还会从英国买些可爱的小礼物寄给北芊，有时是糖果和娃娃，有时是漂亮的裙子，更多的时候是些文具。
北芊懂他的意思，她将所有的东西小心收好，学习也不再懈怠，在家也帮北立江干了不少活，不再像往常那般任性。
只是偶尔抬头看着天空时，脑里不受控制地想起原西泽来。
自从他去英国之后，北芊从网络上搜过很多有关帝光科技的新闻。
有关原西泽的报道不多，只是说西蒙原配之子接管了公司，其他多余的再没提及，像是刻意被人隐去。
想要获得更多信息，北芊只得翻墙去外网，一点一点翻译着那些看不懂的英文，终于找到了原西泽一张模糊的照片。
他翘腿坐在一群人正中央，垂眸沉默地听着一群人汇报，举手投足间有些睥睨众生的气质，让人不敢亲近。
冰冷又陌生，与她记忆中的那个“哥哥”相差甚远。
她甚至有幻觉，以往和原西泽相处的种种不过是一场富有华彩的梦。
北芊一个机灵，吓得赶紧给原西泽打了一通电话，直到听见他温和又疲惫的声音，她才长舒了一口气。
时间过得越长，北芊就发觉她对原西泽按耐不住的喜欢越强烈，那种情感像是一粒深埋的种种，反而随着时间的延长渐渐生长。
她在等待，会有种子破土的一天。
好像凌晨的她来到这里，只是同过年时来拜访亲友那般正常。
原西泽突然觉得有些荒唐。
他一把将北芊拉到身后，将门关上，楼上昏暗的灯光将原西泽的侧脸映的晦暗不明。
他沉着脸，声音沙哑道：“我那天对你说过的话，你是一句也没放在心上对吧？”
北芊猜到他会生气了。
她也知道，自己又这样头脑一热的跑走，父母也会生气了。
可是那有能怎么办呢？
暗恋这条单行道，她走了进去就没法回头了。
所以她实在不想就这么草草告别。
她必须来这看他一眼。
北芊像没有听到他说话一样，嘴角仍努力牵起一抹微笑，撇开话题：“我的红包呢？”
“北芊，”原西泽叫了她的大名，语气明显是生气了，“你知不知道现在是凌晨一点半，你一个未成年的女生自己跑来这么远的地方……”
“我就是舍不得你。”
北芊轻声打断了原西泽的话，她垂下头，声音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要是我今天不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就直接不辞而别了？”
原西泽轻轻叹了口气，半蹲着跪下来，愧疚地看着北芊：“最近事情太多了，这件事决定的太突然。”
北芊没有理会他，只是偷偷抹了把眼泪。
原西泽摸着北芊的脑袋：“告别太痛苦了，等哥哥偷偷走掉，过再一段时间，你自然就会忘了哥哥了。”
“我不会，”北芊抬起头，委屈地咬住下唇，眼泪还在眼眶中打转，“我怎么可能会忘了。”
“小傻瓜，不会忘了哥哥，那就把哥哥说的话都给忘了？”原西泽眉眼一松，语气也温和了下来，“我记得我不久前才告诉过你，不要再这么冲动了。”
北芊抽了下鼻子，可是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她其实很想告诉原西泽，她想表达的意思不是这个。
但可能，他永远也不会懂得她的意思。
他就像个走在前面大哥哥，教育着她什么才是对的。
她看着原西泽的背影，却怎么也无法让他回过头，站在自己的立场去想些问题。
而她也追不上他脚步。
他俩年纪相差的实在是太大了。
三年一代沟，九年早已是洪流了。
北芊垂着眸，语气不再似刚才那般激烈，淡淡道：“下次不会了。”
原西泽嗯了一声，拍拍她的脸，安排道：“今天先在这里住下，等明天安排高叔送你回去，等下用我的手机给你父母打个电话说你在我家。”
北芊紧张地吞了下口水，低着头不做声。
原西泽思索着，慢慢补充了句：“就说是我接你来我家玩一天的。”
北芊在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
两人走到二楼，原西泽叫醒阿姨将一间客房暂时收拾了下，又给她拿了些一次性的毛巾和洗漱用品。
等到一楼时，看见詹清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在客厅里，正好奇地打量着北芊。
詹清饶有兴致地问道：“西泽啊，哪来的小姑娘？”
原西泽冷着脸警告：“与你无关，你最好闭嘴回你房间。”
“如果我不呢？”詹清两手抱在胸前，挑衅地笑了下。
可能两人说话的动静大了些，睡在一楼的詹沛也打着哈欠出来了。
看到这诡异的气氛，他瞬间清醒地站在他母亲詹清身边，傲气十足地反问道：“原西泽，你又怎么欺负我妈了？”
三人僵持到了极点，气氛正紧张时，北芊突然站起身，肩上披着的毯子顺势滑落在地上，她却顾不得这么多了。
北芊表情严肃，用手指向某个人：“我认得你。”
詹清略显惊讶：“我？”
她早年在模特圈混迹多年，普通群众里认识她的人也不算少，只是前些年因为和西蒙的关系，这慢慢淡出模特圈了。
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到这么小的粉丝。
“对，就是你，我记得你都名字。”
北芊皱着眉头，当真认真思考了起来，“你叫，叫…”
“我想起来了，”北芊眼睛一亮，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坏笑：“你叫小三。”
“……”
北芊咯咯的笑声的声音回响在屋内，脆生生的，显得直率又坦诚。
原西泽愣了下，旋即唇角松动，也跟着笑了起来。
詹沛看了眼面色苍白的母亲，一下跳起来，指着北芊问道：“死丫头，谁这样说的？”
“新闻报道啊，”北芊无辜地眨了下眼，声音软糯糯的，“都是这么说，有什么不对吗？”
詹沛哑口无言，瞪大眼睛气的在屋里转圈。
“对了，报纸还说这个人，”北芊伸手指着詹沛，继续眨巴着单纯的大眼睛，“是小妈养的，上不了台面。”
“……”
或许觉得还不够过瘾，北芊转头看向原西泽，眼眸干净明亮，声音也显得单纯：“哥哥，这些词都是什么意思呀？”
“谁知道呢，”原西泽淡淡道，“大概说就是疯子的意思吧。”
“……”
家里的佣人恰好在这个时候来了，恭恭敬敬地说北芊的房间已经好了。
詹清还算是理智，自知理亏，没有继续像詹沛一样发疯，只是拖着他就要回房间。
等到周围都安静下来，原西泽才领着北芊上楼休息。
楼梯走到一半，北芊突然咯咯笑了起来。
原西泽停下来奇怪地看着她。
北芊笑嘻嘻地问道：“刚才，爽不爽！”
原西泽扬了下眉毛，只是浅浅勾了下唇：“爽。”
北芊抬头看着他，脸上还带有些打了胜仗的喜悦，可原西泽淡淡勾起的微笑也转瞬即逝，像初春的雪，消融得很快。
北芊问他：“哥哥你是不是很孤单啊？”
原西泽哑然失笑：“怎么说？”
“书上说孤单的小孩都不爱笑，孤单的小孩笑起来也让人感觉很难过。”
原西泽没有说话，无力地摇了摇头。
北芊拉了拉原西泽的衣摆，示意他蹲下来。
原西泽照做，北芊长臂一伸，拦住他的脖子，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一下下地，小姑娘的嘴唇贴着他的耳根，声音也轻飘飘的。
“孤单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呀，我可以陪哥哥聊天。”
——
北芊被震耳欲聋的鞭炮吵醒时，太阳已经高高挂起了。
她乖乖将床铺好，走下那个长长的楼梯的时候，鼻子还是莫名的一酸，她知道原西泽早已走了。
楼下，高叔已经等下餐桌前，看到北芊下来，连忙安排阿姨将桌子上的食物拿去热了。
高叔自然地将餐桌椅子拉开：“您醒了，小姐。”
“高叔，新年快乐，”北芊调皮地吐了下舌头，“直接叫我北芊或芊芊吧，叫小姐有点别扭。”
高叔笑着回应。
不一会，一份简单的早餐就被端上来了，北芊咬着面包，犹豫地问道：“原君珊阿姨呢？怎么一直没见她出来，等会我可以去给她拜个年吗？”
“芊芊，你怕是还不知道吧，”高叔表情沉重，“少爷的母亲前两天就被气病了，现在到郊区私人医院诊治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
北芊关切道：“什么病？严不严重？”
高叔沉吟了下，缓缓开口：“这个我怕是不能再透露了，只能说是旧病复发，心病难医啊。”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高叔静静地等在一边，看着原本住在这个别墅里的保姆阿姨，一个一个拎着东西离开。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这个家都不会再等来一个主人了。
高叔和北芊是最后离开这个别墅的。
在外院大门上锁的那一刻，北芊透过黑色的金属铁栅栏，看到别墅门前被撕掉一半的春联。
从文字来看，写的还是去年的祝福语，凄惨又零碎。
北芊回过头，看到整个接道烟尘气弥漫，遍地都是炸开的鞭炮碎屑，似一条红毯铺开，小孩子笑声时不时地回响，仿若遍地都充溢着希望。
一阵风起，北芊神情恍惚了下。
她突然想到，如果自己没有偷偷跑来，原西泽独自一人离开家时，会是怎样的寂寞与无望，他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却怎么也不肯承认自己的孤独。
不过而现在，他至少能在离开时，能想起那个深夜跑来的小姑娘，明明自己冻得打颤却还是坚定地搂住他。
只那么一下，他便知到了，在这个冬天，他不会永远只是一个人了。
——
原西泽到达英国后不久就和她联系了几次，也只是聊了下日常的话题。
每次通话时间都不长，他似乎很忙，每次匆匆聊了两句，就会被人用叽里呱啦地英文打断，听到陌生女声时，北芊还会警觉地竖起耳朵，只是一句都听不懂。
北芊皱着眉头，问电话对面的女人是谁。
“是我的助手克蕾丝。”
原西泽顿了下，扬着尾音，语气稍显得有些不正经：“她正问我，还没和我的小老婆通完电话吗？”
北芊脸羞的通红，气的赶紧挂了电话，蒙在被子里险些要闭过气去。
即使知道原西泽在逗她玩，却还是开心的一直在床上打滚。
逢年过节原西泽还会从英国买些可爱的小礼物寄给北芊，有时是糖果和娃娃，有时是漂亮的裙子，更多的时候是些文具。
北芊懂他的意思，她将所有的东西小心收好，学习也不再懈怠，在家也帮北立江干了不少活，不再像往常那般任性。
只是偶尔抬头看着天空时，脑里不受控制地想起原西泽来。
自从他去英国之后，北芊从网络上搜过很多有关帝光科技的新闻。
有关原西泽的报道不多，只是说西蒙原配之子接管了公司，其他多余的再没提及，像是刻意被人隐去。
想要获得更多信息，北芊只得翻墙去外网，一点一点翻译着那些看不懂的英文，终于找到了原西泽一张模糊的照片。
他翘腿坐在一群人正中央，垂眸沉默地听着一群人汇报，举手投足间有些睥睨众生的气质，让人不敢亲近。
冰冷又陌生，与她记忆中的那个“哥哥”相差甚远。
她甚至有幻觉，以往和原西泽相处的种种不过是一场富有华彩的梦。
北芊一个机灵，吓得赶紧给原西泽打了一通电话，直到听见他温和又疲惫的声音，她才长舒了一口气。
时间过得越长，北芊就发觉她对原西泽按耐不住的喜欢越强烈，那种情感像是一粒深埋的种种，反而随着时间的延长渐渐生长。
她在等待，会有种子破土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