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燕燕不知在小皇帝的耳畔说了什么,小皇帝起身迈着小短腿向着狗儿走来,走到其跟前,对狗儿说道:“睿贝起来吧。”奶声奶气的,好不可爱,说罢,便伸出小手去扶狗儿。

    狗儿起身拱手道:“多谢皇上。”说完便疏离的走去了耶律休哥那里。

    耶律隆绪见睿贝去找自己的父王去了,便走回了他母后那里。

    萧燕燕笑着迎接自己的儿子,伸手拉着小隆绪坐在自己旁边,道:“我儿长大了。”

    耶律休哥在赤鲜的手里拿来一个细长的檀木匣子,递给狗儿道:“如今你就是我耶律休哥的后继之人,本王希望你以后的武功不在我之下。”

    耶律睿贝捧过那个木匣子,觉得好生沉重,打开一看,便是一把长剑,剑鞘上刻着好看的花纹,他看着这把剑两眼放起光来,他做梦都想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剑,今日终于梦成真了。他收敛了心中的狂喜,便将手中的剑小心翼翼的交到后面跟着的小厮手里,对那小厮道:“小心,拿好。”他生怕小厮将剑拿不好,摔在地上。

    这时候,若雪走到睿贝面前,在身后的灵鱼的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大锦囊。交到狗儿的手里道:“希望它可以保护你不受伤。”

    狗儿在若雪的手里拿过红色锦囊,打开一看竟是他最喜欢的铠甲,只见银色的铠甲在红色锦布的映射下,格外好看,像是被烧红的碳一样鲜艳,

    狗儿看着铠甲,跃跃欲试的想要穿上,试试看,若雪看出了狗儿的小心思,便将嘴挨近他的耳畔小声说:“等你练武的时候穿,好不好?”

    狗儿看着若雪和蔼可亲的模样,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便只好点点头道:“好的,王妃额吉。”说着便依依不舍的将手里捧着的大锦囊交到了身后的小厮手里。

    若雪见狗儿时不时的看向一个角落,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杨娉婷正坐在那里,目光有毒的蛇信子,直直地盯着自己看,面对娉婷的恶毒的目光,若雪没有丝毫在意。

    她弯下腰询问眼前的狗儿道:“你是不是想要你额吉和我们一起站在这里。”

    狗儿偷偷的瞄了眼站在一旁和宾客说话的耶律休哥,看到他没有注意到他身上,便连忙的点了下头。

    若雪看了狗儿,便笑了笑,说道:“你等一下,我给你父王说。”

    狗儿点了点头。

    若雪两三步走到耶律休哥身边,抬手扯了扯耶律休哥的衣服。

    耶律休哥回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王妃在扯自己的衣服,便转过身来,俯身,柔声问若雪道:“怎么呢雪儿?”

    若雪轻声道:“我想让狗儿的额吉也过来,与我们一同为狗儿主持世子礼,好不好?”

    耶律休哥听后,皱起眉头,刚要说话,就被若雪撒娇的样子给堵了回去,看到若雪嘟着嘴,眼里流露出一抹忧伤的神色,他就会无条件的答应她任何事情,有时候她感觉若雪是狐狸精变的,可是即便如此,他也爱她。

    于是耶律休哥舒展开眉毛,嘴角微微上扬起来,说道:“你说了算。”说着便摸了摸若雪的头。

    若雪见耶律休哥同意了,便笑着向一旁等着的狗儿点了点头。

    狗儿看到若雪的表情后,便欢快的跑了下去。

    此时的宾客都围着萧燕燕和耶律休哥,没有人会注意一个小孩子何去何从。

    狗儿来到娉婷面前,娉婷心里很开心,但面上表现出一副疏离的样子,看着眼前的狗儿道:“你怎么来了,你不是不要我这个额吉了吗?去找你的王妃额吉去吧。”说着便做出一副冷漠的样子。

    狗儿垂着泪走上前去,一把拉住他额吉的袖子,说道:“额吉,我永远都是你的孩子。”“但王妃永远都是王妃额吉。”当然后面一句话没有说出来,狗儿知道,如果他说出来一定会惹怒额吉的,所以他只是心里想想。

    娉婷看着狗儿泪眼汪汪的样子,终是不忍心在说重话,她自己知道是她愚蠢的将狗儿推给了若雪。

    于是她便拿出一方帕子,走到狗儿面前,附身将他脸颊上的泪轻轻拭去,然后整理了一下狗儿的衣服道:“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衣服一定要穿好。”说着,便蹲下身去给狗儿整理了一会儿衣服。

    娉婷幽幽的看了眼站在耶律休哥身边的若雪,便对狗儿说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狗儿笑着对娉婷道:“父王和王妃额吉说,让你和他们一起主持我的世子礼。”

    听到狗儿喊若雪额吉,娉婷有一瞬的不快,但还是掩去了心里的情绪道:“好,那我们上去吧。”说罢,便拉着狗儿向若雪他们走去。

    见娉婷来了,若雪不动声色的走到耶律休哥的另一便,娉婷终于在人前可以与自己的丈夫并肩而立了,她高兴极了,紧紧的握着狗儿的手臂,一个习武之人,手上的劲是常人不能及的,狗儿的手被娉婷捏的生疼,她还未曾察觉。

    狗儿终于受不了额吉手的钳制,他说道:“额吉你给我准备礼物了吗?”

    娉婷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幽幽的弧度,当然了,说着便从衣袖里取出一把做工精致的匕首,那匕首通体银白色,上面刻着深深浅浅的纹案,柄上还襄着两颗红宝石,说道:“这是你祖父送给我的,是叫我防身用的,”说着便把匕首从鞘中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瞬间九呈现在了狗儿的眼前。

    狗儿想要伸手去拿可被娉婷躲开了,只听娉婷看着匕首,露出阴狠的笑说道:“你看着,额吉教你怎么用。”说着便朝着若雪的方向刺去,她看到一个身影冲在了她面前,没来的及反应,就听到了“扑哧”一声,是刀剑穿透皮肉的声音,紧接着温热粘腻的液体喷涌到了她的脸上,她定睛一看,面前的人竟是她的儿子。

    此时娉婷的匕首刺进了狗儿的胸膛里,血液飞溅了她一身,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痛苦到极致的狗儿,握着匕首的手不由自主的缓缓垂下来,

    若雪此时正与宾客夫人话家常,无意间回头便看见了这一慕,她赶紧走上前扶住快要倒地的狗儿,她将狗儿抱在怀里,眼泪瞬间倾盆而下,她歇斯底里地问道:“谁干的?”

    耶律休哥此时也转过身来,看到若雪抱着满身是血的狗儿,两步跨了过去,蹲在他们旁边问道:“是谁?”

    只听狗儿虚弱的声音在满是血的嘴里传了出来道:“我不想额吉死,更不想王妃额吉出事,所以我就受伤了,父王可不可以答应狗儿,不要杀我额吉,如果你杀了她,我这伤会白受了。”说完便缓缓的看了一眼瘫软在地的杨娉婷,收回目光后,便抬手摸了摸若雪脸颊上的泪迹,然后闭上眼睛,手软软的垂了下来,

    耶律休哥红着眼站起身,像地狱里的修罗煞神一样,缓缓的走到娉婷身边,二话不说,便给了娉婷一脚,她的身体飞出了十几米开外,耶律休哥跨了几步,来到娉婷身边。

    只见她紧皱眉头,嘴角流出了鲜血,看到耶律休哥走了过来,闭上眼睛,静候他惩罚。

    此是的宾客都不敢说话,就连小隆绪都紧闭双唇,静静地窝在他母后的怀里。

    耶律休哥的脚刚刚落在娉婷身上,就被若雪一声“住手”给喝止了,若雪抱着狗儿的手颤抖着,声音也在抖,她道:“忘了狗儿生前的交代了吗?”

    耶律休哥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极力的控制泪水不流出来,可是泪水越蓄越满,眼匡丝毫也承载不了了,于是便流了下来,他仰头看天,企图将泪倒回眼眶里,可是没有用。

    耶律休哥用手擦去眼角的泪水,然后附身对倒地不起的娉婷说道:“要不是你生了个好儿子,本王早就要了你的命。”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耶律休哥走到若雪身边,从若雪几乎冰冷的手里接过已经快要僵硬的狗儿,他命令一便站着的赤鲜道:“送王妃回思雪阁。”

    赤鲜领命后,便叫来灵鱼,让灵鱼扶着王妃回去。

    若雪依依不舍的看了狗儿一会儿,便被灵鱼他们扶着去了思雪阁,来到屋里,灵鱼看着若雪满身是血的衣服,便道:“王妃,您的衣服沾了血,快脱下来,让我们给您换一件。”

    若雪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然后起身,灵鱼等人走上前去,准备给王妃换衣服,只觉王妃身子一软,倒在了她们几个人的身上,她们连忙将若雪扶着躺在了床上。

    灵鱼吩咐几个丫鬟道:“你们将王妃沾了血的衣服换了,然后给王妃把身子擦赶紧,她爱干净。我和香林去请大王和御医。”说完便匆匆的离开了。

    来王府的宾客看到好好世子册封礼便成了这样,便都纷纷的告辞回家了,除了太后和几个重臣外,其他人都走了。

    萧燕燕携着小隆绪,走到耶律休哥面前,说道:“卿节哀顺便。”

    几个大臣也纷纷说了些哀悼的话。

    看着躺在地上的狗儿,耶律隆绪道:“哥哥睡着了吗?为什么他的脸变成黑色了?”小孩子那稚嫩的嗓音传彻这个院落。

    娉婷看着远处躺着的狗儿,想要过去看看,可她浑身动弹不得,她自己亲手了结了狗儿的性命,她不敢承认,她的脑子里快速搜索着能让自己解脱这种自责的方案,终于在她苦思冥想后,得到了,那就是若雪,今天死在她手里的人应该是曹若雪才是,都怪她,要不是她给狗儿灌了迷魂汤,她的狗儿就不会给她挡灾的,想到这里,她不仅有了稀释愧疚的方案,还有了活下去的动力。她活着就是给狗儿报仇,只要让她们母子不好过的人,她一个都想放过。想着,便侧头看了一眼狗儿冰冷的尸体,然后艰难的翻身,趁着人没有注意到她,便乌龟似的爬走了。

    耶律休哥也意识到狗儿的尸首不能这么一直晾着,便对一旁站着的人道:“去给世子置办副棺木来。”说着便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来,盖在狗儿的身上。

    耶律休哥对萧燕燕道:“太后请放心,您担心的事情只要有我耶律休哥在一天断不会发生。你们先回去吧。”

    萧燕燕却是今天要授命耶律休哥南征宋挺的事情的,可是如今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让她如何开的了口。耶律休哥既然都说了,她还担心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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