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泠陷入昏迷，她的空间死寂沉沉。
吴止却在这种环境中心思活络。
老张既然是百泠的心腹，他一旦被证实为卧底，百泠断不可能完全不被怀疑。百泠不能不对老张下手，而老张疯癫地把卧底之名安在她头上。
他在生命力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护她。
老张故意挑衅百泠，踩她的痛点，所以引得百泠一怒之下开枪。
她也在护他。
所以，你到底是谁？吴止转向仍旧昏迷的百泠。她紧锁眉头，致幻剂的后遗症很严重，让她沉睡了许久。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淅淅沥沥的雨声传来，似洗去了空间里的阴霾，黑暗如被晕染的墨水般散去。
空间变成了百泠房间的模样，但一切隐约模糊，应该是百泠的记忆在经历过致幻剂后不是那么清晰。
那阵雨水落在乡野山林间，别样的静谧。
吴止如同虚影般站在百泠的房中，她已经醒了过来，坐在窗边，雨幕在玻璃上流过一道道水痕。
她仿佛看不见任何人，吴止推开房门，外面只是一片白茫茫。
百泠把手中用隔膜包裹着的芯片扔上扔下，在空中划出弧线。
雨水掩盖了天地万物的声音，把这一方天地的时间似乎拉长了。百泠在窗边坐了很久很久，玻璃上的雨幕看似有着自上而下的痕迹，却又无痕得让人分不清时间的流逝。这在静谧万分的时刻，仿佛可以看见那雨水滴落在绿叶上，将叶面上的尘土洗去，细线渗入花朵里，又随着缝隙落入泥土中。昆虫躲在巨大的叶片下，等待了良久，在雨霁初晴的那一刻，它终于钻出了荫蔽之下。
百泠站起身，从吴止的身旁略过，握住门把手。
门开的刹那，外面的世界恢复如初。吴止神思恍惚须臾，那短短的几秒里，他似乎听见了那座悬挂在空间的时钟走得非常之迅速，指针在表盘里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向前波动，快得令人胆战心惊。
一切都敌不过时间，所有事物都朝着既定的方向前行。
吴止在那嘀嗒的声音里，感到一种飘忽不定之感，脚抓不住地的不安全让他心中一紧。
指针飞速旋转了许多圈后，咔地定格。
吴止骤然惊醒，仿佛自黑暗中苏醒。
窗外是黄昏夕阳，几只倦鸟掠过山林。
他的双手被捆缚，百泠从他身后绕到面前。吴止怔了怔，抬头看墙上的挂钟，显示6月1日。
百泠拿出那块附有隔膜的芯片，望一眼窗外楼下。
那里整整齐齐地等着一列车队，楼下已是整装待发。他们要出发离开。
“这里偏僻，没有信号，你手机里带的定位器也没用。”
说完，她拆下那层隔断信号的隔膜，把芯片放进吴止的口袋：“但，看你有没有这个运气了，会不会有人替你收尸。”
百泠抬眼望着吴止，看似冷漠的瞳孔里一片漆黑无情，只是此刻吴止忽地在那种眼神中看出了一点执念。
接着，他就被百泠的手下带走了。
他们打算将他弃尸荒野，没在别墅下手。
吴止就是在此刻脱逃。
枪声一响，惊鸟飞林。
接着是第二响。吴止放下冒着气的枪口。
天地苍茫，暗金色的云霞从远方弥漫过来，把野草丛生的大地掩映其下。
当初他知道，大部分见到这两个人还没有回去，就会生疑。
或许是百泠震怒搜山，那时他在躲藏中就察觉到这些人马几乎倾巢出动。他曾动过去附近村子的念头，但对方要搜查必定先搜查那里，况且吃烧烤时，那些被找来的女人见过他，吴止隐隐觉得不妥。现在吴止却庆幸当初自己没去那个村子，如果去了再自曝身份以换取帮助，那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所以，吴止重新潜回别墅。别墅里的人都出去寻他，他掩藏在车身后没被发现。
他不知道这座山究竟在哪里，也不知道地图和卫星上是否发现了这个地方。他要逃出去，只能靠车队带走他。最重要的是，他要把定位芯片留在车上，警方才能跟踪他们。
最终，吴止藏进了后备箱，行到中途趁他们不备，把芯片放在车厢里，然后翻车离开。
这是他出逃的整个过程，紧张惊险。他殊死一搏，潜回别墅、或是躲在车厢，被发现都是死路一条，但上天好似眷顾他，他还是平安地逃离了。
此时此刻，他站在荒野中，看着无边无际的天与地，好像真真正正地从那场黑暗里清醒过来。过去的一幕幕在脑海里走马灯似的掠过，心底的惊慌震撼如海面上的浪潮高高涌起，被时间追赶的紧迫感再度袭来，在这渺远的荒野里全部压在他身上。
他总是泰山般巍然不动的气势与镇定顷刻间裂成两半。
吴止猛然转身，朝着别墅往回跑。
没有时间了。
一个巨大的破绽仿佛天降流星，百泠早已身处险境却不自知。
虎鲸允许安娜对百泠用致幻剂，却不问孙光宗的死，而是再次重复问她和老张的关系，而从她的记忆碎片来看，虎鲸在老张身死时应该没有怀疑过她。
有什么事情勾起了虎鲸的怀疑，他用致幻剂，安娜在场，两人都达成一致没去过问孙光宗。那么只能说明，他们知道是百泠杀死了孙光宗，不用浪费致幻剂的效用再来问这件事，而是要去确定心中的疑惑。
以安娜对孙光宗的态度，她不可能轻易放过百泠。
从那道指令的存在来看，百泠一定受过相关的催眠训练。百泠能够说出他们以为的机密，却不能暴露和老张的关系，吴止认为她一定有特殊之处。
假设如他所猜测的那样，百泠守住秘密扛过致幻剂，看似渡过了危险，然而有杀孙光宗的前车之鉴，虎鲸未必相信，那么她的坚守反而坐实了她的叛变。
他压不住几乎要跳出胸膛的心脏，玩命地向前奔跑，可却原地不动似的。
天与地都在倒退，云霞后撤，看起来仿佛被远处的天吞尽。荒野里高高的草丛齐齐向后倒去，无形的时间化作有形的万物，拖住他的双脚。
天空变成万里无云的蓝，地变成无尽的黄，最后全部褪成一片白。
吴止停下脚步，望向四周白茫茫，无力地喘气。
在百泠的梦境里，她的时间还在走，而脱离她身边的吴止，却走不动这时间。
等四周光景幻化出另一座山头时，吴止知道，他们走到了终局。
他当时回到了警局，定位了他的追踪器，跟着百泠一行人来到了边境的另一处地方。警方出动伏击。
吴止已经穿上了自己的装备，他们不能靠对方太近，前方已有一小队人盯住百泠他们的行动，吴止还在大本营里。
他环顾四周，看见那些熟悉的面孔，还有坐镇指挥的局长。一辆越野车停在山路边，吴止径直走向它，此时此刻百泠应该还没跨境，他如果开车去追上她，那么他们还有对话的时间。
四周对他不待命的举动毫无反应，吴止走到一半，又骤然跑回来拨开在局长身前听候指令的人。
“除了派师父去卧底，我们还派了什么人？虎鲸那边是不是还有我们的人？”吴止一轱辘问出口。
局长愣了一下，吴止跟着心中一紧。
接着局长眉毛动了动，以一副白痴的眼神望向他，眼底又流露几分压制的怒火。
吴止立马转身，将他们抛诸身后。看到局长的反应，吴止就明白是他的想象在发挥作用，是他日常对局长的印象表达了此刻后者听见他的问话所作出的举动。现实里，根本没出现这一幕，他竟然指望在梦里问出这么严肃又机密的事情。
吴止驱车驶在山路上。
可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否赶上，他不知道百泠具体行动的时间截点。当初他们赶赴现场，那里已经发生了爆炸，他们费了很大的功夫搜寻，最后找到了半死不活的百泠。她身受重伤，彻底昏迷，比起枪伤，脑袋上受的伤更让他们无法确定能否等到医疗救援。
而虎鲸不见踪影。
他们要的不光是越境路线，还想从他们口中得知更多信息，比起死去的虎鲸和百泠，自然是活捉他们性价比更大。
回忆到此处，吴止心中不忿。
当初他逃离别墅时，虎鲸就提前离开。所有人都以为虎鲸会和百泠汇合，如今再回过头来想，虎鲸好像把所有人都算计在内，要他们的命，也要百泠的命。
吴止紧紧皱眉，眼里透出几分摄人的怒火。
虎鲸到底是怎么确认百泠杀了孙光宗？现在又躲在哪里？
如果他能赶上见百泠一面，是不是能从她那里得出虎鲸的一点蛛丝马迹。
刹车声响彻寂静的山地。
前头盯梢的人纹丝不动，丝毫不受这声音的影响。
吴止开门跳下越野车，走到盯梢的人身边，向下遥望。
平地上停着性能良好的一排排越野车，周围是扎寨的营地，黄土地面上凿出了一个可供他们出入的口子。
这是一座未被发现的墓地。
这块墓地巨大，不知是哪个年代的显贵之人，时过境迁，这块墓地竟横跨了两国边境。从一处口子进，再穿过墓陵，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越了境。
地面上空无一人，也看不见百泠的影子。
他们已经全部下墓了。
吴止凝神要下山头，盗墓洞里竟然爬出一个人。
吴止倏然瞪大眼睛。
百泠站在空旷的土地上大喊吴止。
一连喊了好几声，回音和她口中叫出的名字灌入吴止的耳朵。
吴止却在这种环境中心思活络。
老张既然是百泠的心腹，他一旦被证实为卧底，百泠断不可能完全不被怀疑。百泠不能不对老张下手，而老张疯癫地把卧底之名安在她头上。
他在生命力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护她。
老张故意挑衅百泠，踩她的痛点，所以引得百泠一怒之下开枪。
她也在护他。
所以，你到底是谁？吴止转向仍旧昏迷的百泠。她紧锁眉头，致幻剂的后遗症很严重，让她沉睡了许久。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淅淅沥沥的雨声传来，似洗去了空间里的阴霾，黑暗如被晕染的墨水般散去。
空间变成了百泠房间的模样，但一切隐约模糊，应该是百泠的记忆在经历过致幻剂后不是那么清晰。
那阵雨水落在乡野山林间，别样的静谧。
吴止如同虚影般站在百泠的房中，她已经醒了过来，坐在窗边，雨幕在玻璃上流过一道道水痕。
她仿佛看不见任何人，吴止推开房门，外面只是一片白茫茫。
百泠把手中用隔膜包裹着的芯片扔上扔下，在空中划出弧线。
雨水掩盖了天地万物的声音，把这一方天地的时间似乎拉长了。百泠在窗边坐了很久很久，玻璃上的雨幕看似有着自上而下的痕迹，却又无痕得让人分不清时间的流逝。这在静谧万分的时刻，仿佛可以看见那雨水滴落在绿叶上，将叶面上的尘土洗去，细线渗入花朵里，又随着缝隙落入泥土中。昆虫躲在巨大的叶片下，等待了良久，在雨霁初晴的那一刻，它终于钻出了荫蔽之下。
百泠站起身，从吴止的身旁略过，握住门把手。
门开的刹那，外面的世界恢复如初。吴止神思恍惚须臾，那短短的几秒里，他似乎听见了那座悬挂在空间的时钟走得非常之迅速，指针在表盘里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向前波动，快得令人胆战心惊。
一切都敌不过时间，所有事物都朝着既定的方向前行。
吴止在那嘀嗒的声音里，感到一种飘忽不定之感，脚抓不住地的不安全让他心中一紧。
指针飞速旋转了许多圈后，咔地定格。
吴止骤然惊醒，仿佛自黑暗中苏醒。
窗外是黄昏夕阳，几只倦鸟掠过山林。
他的双手被捆缚，百泠从他身后绕到面前。吴止怔了怔，抬头看墙上的挂钟，显示6月1日。
百泠拿出那块附有隔膜的芯片，望一眼窗外楼下。
那里整整齐齐地等着一列车队，楼下已是整装待发。他们要出发离开。
“这里偏僻，没有信号，你手机里带的定位器也没用。”
说完，她拆下那层隔断信号的隔膜，把芯片放进吴止的口袋：“但，看你有没有这个运气了，会不会有人替你收尸。”
百泠抬眼望着吴止，看似冷漠的瞳孔里一片漆黑无情，只是此刻吴止忽地在那种眼神中看出了一点执念。
接着，他就被百泠的手下带走了。
他们打算将他弃尸荒野，没在别墅下手。
吴止就是在此刻脱逃。
枪声一响，惊鸟飞林。
接着是第二响。吴止放下冒着气的枪口。
天地苍茫，暗金色的云霞从远方弥漫过来，把野草丛生的大地掩映其下。
当初他知道，大部分见到这两个人还没有回去，就会生疑。
或许是百泠震怒搜山，那时他在躲藏中就察觉到这些人马几乎倾巢出动。他曾动过去附近村子的念头，但对方要搜查必定先搜查那里，况且吃烧烤时，那些被找来的女人见过他，吴止隐隐觉得不妥。现在吴止却庆幸当初自己没去那个村子，如果去了再自曝身份以换取帮助，那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所以，吴止重新潜回别墅。别墅里的人都出去寻他，他掩藏在车身后没被发现。
他不知道这座山究竟在哪里，也不知道地图和卫星上是否发现了这个地方。他要逃出去，只能靠车队带走他。最重要的是，他要把定位芯片留在车上，警方才能跟踪他们。
最终，吴止藏进了后备箱，行到中途趁他们不备，把芯片放在车厢里，然后翻车离开。
这是他出逃的整个过程，紧张惊险。他殊死一搏，潜回别墅、或是躲在车厢，被发现都是死路一条，但上天好似眷顾他，他还是平安地逃离了。
此时此刻，他站在荒野中，看着无边无际的天与地，好像真真正正地从那场黑暗里清醒过来。过去的一幕幕在脑海里走马灯似的掠过，心底的惊慌震撼如海面上的浪潮高高涌起，被时间追赶的紧迫感再度袭来，在这渺远的荒野里全部压在他身上。
他总是泰山般巍然不动的气势与镇定顷刻间裂成两半。
吴止猛然转身，朝着别墅往回跑。
没有时间了。
一个巨大的破绽仿佛天降流星，百泠早已身处险境却不自知。
虎鲸允许安娜对百泠用致幻剂，却不问孙光宗的死，而是再次重复问她和老张的关系，而从她的记忆碎片来看，虎鲸在老张身死时应该没有怀疑过她。
有什么事情勾起了虎鲸的怀疑，他用致幻剂，安娜在场，两人都达成一致没去过问孙光宗。那么只能说明，他们知道是百泠杀死了孙光宗，不用浪费致幻剂的效用再来问这件事，而是要去确定心中的疑惑。
以安娜对孙光宗的态度，她不可能轻易放过百泠。
从那道指令的存在来看，百泠一定受过相关的催眠训练。百泠能够说出他们以为的机密，却不能暴露和老张的关系，吴止认为她一定有特殊之处。
假设如他所猜测的那样，百泠守住秘密扛过致幻剂，看似渡过了危险，然而有杀孙光宗的前车之鉴，虎鲸未必相信，那么她的坚守反而坐实了她的叛变。
他压不住几乎要跳出胸膛的心脏，玩命地向前奔跑，可却原地不动似的。
天与地都在倒退，云霞后撤，看起来仿佛被远处的天吞尽。荒野里高高的草丛齐齐向后倒去，无形的时间化作有形的万物，拖住他的双脚。
天空变成万里无云的蓝，地变成无尽的黄，最后全部褪成一片白。
吴止停下脚步，望向四周白茫茫，无力地喘气。
在百泠的梦境里，她的时间还在走，而脱离她身边的吴止，却走不动这时间。
等四周光景幻化出另一座山头时，吴止知道，他们走到了终局。
他当时回到了警局，定位了他的追踪器，跟着百泠一行人来到了边境的另一处地方。警方出动伏击。
吴止已经穿上了自己的装备，他们不能靠对方太近，前方已有一小队人盯住百泠他们的行动，吴止还在大本营里。
他环顾四周，看见那些熟悉的面孔，还有坐镇指挥的局长。一辆越野车停在山路边，吴止径直走向它，此时此刻百泠应该还没跨境，他如果开车去追上她，那么他们还有对话的时间。
四周对他不待命的举动毫无反应，吴止走到一半，又骤然跑回来拨开在局长身前听候指令的人。
“除了派师父去卧底，我们还派了什么人？虎鲸那边是不是还有我们的人？”吴止一轱辘问出口。
局长愣了一下，吴止跟着心中一紧。
接着局长眉毛动了动，以一副白痴的眼神望向他，眼底又流露几分压制的怒火。
吴止立马转身，将他们抛诸身后。看到局长的反应，吴止就明白是他的想象在发挥作用，是他日常对局长的印象表达了此刻后者听见他的问话所作出的举动。现实里，根本没出现这一幕，他竟然指望在梦里问出这么严肃又机密的事情。
吴止驱车驶在山路上。
可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否赶上，他不知道百泠具体行动的时间截点。当初他们赶赴现场，那里已经发生了爆炸，他们费了很大的功夫搜寻，最后找到了半死不活的百泠。她身受重伤，彻底昏迷，比起枪伤，脑袋上受的伤更让他们无法确定能否等到医疗救援。
而虎鲸不见踪影。
他们要的不光是越境路线，还想从他们口中得知更多信息，比起死去的虎鲸和百泠，自然是活捉他们性价比更大。
回忆到此处，吴止心中不忿。
当初他逃离别墅时，虎鲸就提前离开。所有人都以为虎鲸会和百泠汇合，如今再回过头来想，虎鲸好像把所有人都算计在内，要他们的命，也要百泠的命。
吴止紧紧皱眉，眼里透出几分摄人的怒火。
虎鲸到底是怎么确认百泠杀了孙光宗？现在又躲在哪里？
如果他能赶上见百泠一面，是不是能从她那里得出虎鲸的一点蛛丝马迹。
刹车声响彻寂静的山地。
前头盯梢的人纹丝不动，丝毫不受这声音的影响。
吴止开门跳下越野车，走到盯梢的人身边，向下遥望。
平地上停着性能良好的一排排越野车，周围是扎寨的营地，黄土地面上凿出了一个可供他们出入的口子。
这是一座未被发现的墓地。
这块墓地巨大，不知是哪个年代的显贵之人，时过境迁，这块墓地竟横跨了两国边境。从一处口子进，再穿过墓陵，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越了境。
地面上空无一人，也看不见百泠的影子。
他们已经全部下墓了。
吴止凝神要下山头，盗墓洞里竟然爬出一个人。
吴止倏然瞪大眼睛。
百泠站在空旷的土地上大喊吴止。
一连喊了好几声，回音和她口中叫出的名字灌入吴止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