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温的元旦假期安排得还挺满。
三天假期的头一天她跟爷爷、爸妈一起过的。余侃后两天有好几场应酬，挽着妻子出入各种酒局，压根没时间管余温。余温乐得落了个清闲，后面一天还跟郑九盈打车去隔壁市滑雪。
回家后两人还在互发消息。
郑九盈：【时间过得也太快了吧，我恨不得咱俩天天出去玩儿呜呜呜呜。】
余温：【那要不明天也出来玩儿，我记得附近新开发了个游乐园。】
郑九盈：【不太行，我书包拉链都没开过，明天必须要开始写作业了。】
余温：【那好吧，晚安。】
郑九盈回复：【晚安。】
余温今天在雪场跌了几跤，浑身骨架都散了，懒洋洋趴床刷新朋友圈。
张余倒是在十分钟前更新了条新动态。
他去了临省跨年，放出的一小段视频里是大屏里的跨年倒计时计数和满目放飞的气球。
张余自己也入镜了，大晚上戴着个墨镜冲着镜头龇牙，身边聚了三三两两的朋友，都是几张余温没见过的新面孔。
郑九盈在底下评论：【平时上下学你都和江落一起，这时候怎么不见他人？】
张余：【他工作，节假日能拿三倍薪资。】
这对冤家聚一起吵架居多，张余今天就跟转性了一样，主动发去个：【新年快乐。】
郑九盈：【新年快乐。】
余温在床上翻了个身，手机一抛，眼睛注视着头顶吊灯。
神游片刻后，她就跟下定什么决心一样，拿出手机打开聊天框。
余温给王念可发消息：【你明天有空吗？】
王念可：【本来约了人一起去看电影，结果她有事鸽了我，我正愁没人陪我看电影呢。是元旦刚出的电影，口碑和剧情听说都还不错，我定的影院离咱们学校也近，看完电影后我直接回学校。】
余温：【我记得你是走读生呀。】
王念可：【这次月考退了几名，我就申请参加晚自习啦。】
王念可又跟她聊了两句后，给她发了影院的具体地址。
影院在新华广场的五楼。
余温没去过这里，但还挺眼熟这地方的，因为江落坐公交时常在这里下车。余温打开小程序查了下这档电影的票价，把电影票的钱转给王念可后，这才闭眼，安心睡觉。
翌日，两人在广场入口的喷泉前碰面。
王念可亲亲热热地挽着余温的手，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
“真稀奇，这还是你第一次约我。”
“……唔。”
余温含糊应了声，话堵在喉咙里。她心虚，有些话不知该怎么开口。
电影就要开始了，两人看了眼时间，风风火火跑去五楼。
坐电梯时，王念可见余温对这地方有些新奇，就猜到她是第一次来的。
她主动承担起介绍这地方的事儿，“这个商场一共有七楼，负一楼是停车场，负二楼卖一些小吃，像一楼二楼三楼什么的就跟别的商场一样卖些品牌潮流服饰，四楼是餐馆，五楼就是咱们去的影院和健身房之类的。”
王念可又顺口提了句，“有些店铺开在了商城外面，因为那里地段便宜些，所以店铺也良莠不齐。光是酒吧就开了两家，还有一些网吧、棋牌店。我爸妈不准我晚上来这儿，说这里太乱了，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
说着，两人抵达影院。
电影开场了。
这部片子本质上就是个无脑喜剧片，没什么高潮和泪点，专逗人开心。观众席上频频传来笑声，就连王念可都没忍住，趴在余温肩上笑得前仰后合。余温牵牵唇角，大概是因为心里藏着事，她没觉得这部电影有多好笑。
电影结束后余温请她喝奶茶。
王念可看了下时间，觉着离晚修还早呢，干脆再逛会儿。
王念可吸一口，“看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是有话要说？”
余温没否认，“嗯”了一声。
“问吧，我都拿人手短了。”
“我想问问江落的事情。”
“阿落啊，你想知道关于他的什么？”
“他从家里搬出去之后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等等。”王念可眼睛一眯，“你现在又相信他和他爸妈关系不好了？”
“对的。”
“你知道他们家负债，并且知道他在那种情况下执意要搬出去吧？”
“是的，我知道。”
“那你觉着他是白眼狼吗？”
余温咬住下唇，没说话。
王念可觑着余温的神情，一时间摸不准她在想什么。
她想了想，道：“阿落在搬出去前，不知道从哪里认识了个小混混。这个小混混职高毕业的，没念过大学，是个摩托车赛车手，靠打比赛挣钱。后来他就在这片开了家网吧，就把阿落招了过去。阿落之前对他妈都是百依百顺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人教唆，让他们母子离心。”
余温捕捉到一丝信息，“江落在网吧工作？”
王念可咬着吸管，“嗯哼”一声。
余温追问道：“那家网吧叫什么名字？”
王念可：“这不太好吧，在哪儿工作是别人的隐私。”
余温眼睛里有祈求之色，“我会保守秘密的，不告诉任何人。”
王念可面露犹豫，“我告诉了你，阿落知道了会不开心的。”
余温目光坚定，“他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了，我也不把你供出去。”
王念可调下高脚凳，语气勉强，“那好吧，网吧叫‘Zeus’电竞。”
她看一眼手机，发现时间不早了，便和余温挥手告别，“那我就先走了哦，再跟你聊下去上学都要迟到了。”
余温跟她说了声“拜拜”，一个人漫无目的地瞎逛。
具体是怎么走到Zeus电竞馆的，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但未成年不准进网吧上网，余温知道。
Zeus主打赛博朋克风，炫酷的灯光打在每一个进进出出的人的脸上，莫名为这些熬了通宵的网虫们添了几份阴郁。网吧前停了几辆仿赛和街车，两个黄毛注意到余温，细瘦的腿相互交叠，想尽量摆出足够帅气的姿势。
余温不知道自己是该留下来还是应该离开。
她仰着脑袋，出神地看着灯光流溢的牌匾。
张青阆出来透气儿的时候就看见自家网吧前站了个小女孩。
她缩在宽大臃肿的羽绒服里，巴掌大的小脸精致漂亮，被风吹得通红。
张青阆心里有了数，碾灭手里的烟后推门走了出去。
他也不走近，单手支着玻璃门，“小妹妹，你走错地方了吧，这里是网吧。”
言下之意，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余温远远瞥了张青阆一眼，见他似笑非笑盯着自己，觉着他不像个好人。她的小腿在暗中蓄力，为随之开溜做准备。
张青阆见余温呆呆的样子，又问道：“又是来找阿落的吧？”
余温当然否认，“我不是来找他的。”
笑话，强盗难不成承认自己是强盗吗。
张青阆扯了扯嘴角，觉着好笑，“你来得倒挺巧的，阿落今天上的晚班，八点来。你要是有什么话对他说，再等一会儿就能等到人了。你要是嫌冷，进来也行，里面有空调。”
余温下意识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七点半了，半小时后就能等到江落。
张青阆把她的小动作一览无余，眼中笑谑更甚。
余温依旧是那句话，“我不是来找他的。”
“那你来这是干嘛的？”
“我来上网、打游戏。”
“你成年了没有，我这儿不做违法违反纪律的生意。”
“我成年了。”
“那你怎么不进来？”
“忘带身份证了。”
张青阆做生意的头脑开始活络起来。他扫一眼余温衣服的logo，“没带身份证，那你带钱没有？江湖上有句话听说过没，有钱能使鬼推磨，你出钱，我通融通融放你进去。”
余温防备地看着他，“你要多少钱？”
来找江落的女孩也不是一两次了，张青阆统一报价，“五百，有没有？”
余温很痛快地给他扫了钱。
张青阆给余温开了两小时的网，亲自领着她给安排座位。毕竟头一次往网吧里领未成年，还是个水灵灵的女孩子，进了网吧就跟兔子进狼窝没两样。张青阆想赚钱，不想惹事儿进局子，还是把她放眼皮子底下看着更安全。
张青阆帮忙开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余温又不傻，随意捏造了个，“楚心。”
张青阆又问：“你哪个学校的？”
余温张了张嘴，差点把自己学校说出来。她捂住嘴，不管张青阆问什么都不说了。
张青阆耸耸肩，表示自己无所谓。
他回去前台，懒洋洋靠着玩手机，不时抬眼留意一下余温。
张青阆给江落发起转账。
江落：【？】
张青阆长摁，语音转文字：【今天咱们网吧来了个大款，叫什么楚心。出了五百块钱就为了偷偷看上你一眼，这钱不挣白不挣，咱俩五五开，你二百五我二百五。对了，你过来值班的时候帮我留心着这个楚心，毕竟未成年，搁咱们这儿不安全。】
江落听了第一句话后就没听下去了，转账他也没收。
路边的白炽灯将他的眸子照得清亮，他推开Zeus的门，来前台打卡。
张青阆吐着烟圈，“给你发的消息，看了没？”
都认识这么久了，叔侄俩默认江落是半个哑巴。
张青阆敲敲桌子，“我走了，那个叫楚心的，你看着点。”
江落已经习惯了张青阆干这种事。
每次他说完这种话，总有那么一两个人加他联系方式，或者来找他双排打游戏，或者掐着他的喜好来表白。
江眉棱紧蹙，为自己预见的这一桩纠缠感到不耐烦。
他从书包里抽出卷子做题，如往常一般地敷衍一声，“知道了。”
三天假期的头一天她跟爷爷、爸妈一起过的。余侃后两天有好几场应酬，挽着妻子出入各种酒局，压根没时间管余温。余温乐得落了个清闲，后面一天还跟郑九盈打车去隔壁市滑雪。
回家后两人还在互发消息。
郑九盈：【时间过得也太快了吧，我恨不得咱俩天天出去玩儿呜呜呜呜。】
余温：【那要不明天也出来玩儿，我记得附近新开发了个游乐园。】
郑九盈：【不太行，我书包拉链都没开过，明天必须要开始写作业了。】
余温：【那好吧，晚安。】
郑九盈回复：【晚安。】
余温今天在雪场跌了几跤，浑身骨架都散了，懒洋洋趴床刷新朋友圈。
张余倒是在十分钟前更新了条新动态。
他去了临省跨年，放出的一小段视频里是大屏里的跨年倒计时计数和满目放飞的气球。
张余自己也入镜了，大晚上戴着个墨镜冲着镜头龇牙，身边聚了三三两两的朋友，都是几张余温没见过的新面孔。
郑九盈在底下评论：【平时上下学你都和江落一起，这时候怎么不见他人？】
张余：【他工作，节假日能拿三倍薪资。】
这对冤家聚一起吵架居多，张余今天就跟转性了一样，主动发去个：【新年快乐。】
郑九盈：【新年快乐。】
余温在床上翻了个身，手机一抛，眼睛注视着头顶吊灯。
神游片刻后，她就跟下定什么决心一样，拿出手机打开聊天框。
余温给王念可发消息：【你明天有空吗？】
王念可：【本来约了人一起去看电影，结果她有事鸽了我，我正愁没人陪我看电影呢。是元旦刚出的电影，口碑和剧情听说都还不错，我定的影院离咱们学校也近，看完电影后我直接回学校。】
余温：【我记得你是走读生呀。】
王念可：【这次月考退了几名，我就申请参加晚自习啦。】
王念可又跟她聊了两句后，给她发了影院的具体地址。
影院在新华广场的五楼。
余温没去过这里，但还挺眼熟这地方的，因为江落坐公交时常在这里下车。余温打开小程序查了下这档电影的票价，把电影票的钱转给王念可后，这才闭眼，安心睡觉。
翌日，两人在广场入口的喷泉前碰面。
王念可亲亲热热地挽着余温的手，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
“真稀奇，这还是你第一次约我。”
“……唔。”
余温含糊应了声，话堵在喉咙里。她心虚，有些话不知该怎么开口。
电影就要开始了，两人看了眼时间，风风火火跑去五楼。
坐电梯时，王念可见余温对这地方有些新奇，就猜到她是第一次来的。
她主动承担起介绍这地方的事儿，“这个商场一共有七楼，负一楼是停车场，负二楼卖一些小吃，像一楼二楼三楼什么的就跟别的商场一样卖些品牌潮流服饰，四楼是餐馆，五楼就是咱们去的影院和健身房之类的。”
王念可又顺口提了句，“有些店铺开在了商城外面，因为那里地段便宜些，所以店铺也良莠不齐。光是酒吧就开了两家，还有一些网吧、棋牌店。我爸妈不准我晚上来这儿，说这里太乱了，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
说着，两人抵达影院。
电影开场了。
这部片子本质上就是个无脑喜剧片，没什么高潮和泪点，专逗人开心。观众席上频频传来笑声，就连王念可都没忍住，趴在余温肩上笑得前仰后合。余温牵牵唇角，大概是因为心里藏着事，她没觉得这部电影有多好笑。
电影结束后余温请她喝奶茶。
王念可看了下时间，觉着离晚修还早呢，干脆再逛会儿。
王念可吸一口，“看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是有话要说？”
余温没否认，“嗯”了一声。
“问吧，我都拿人手短了。”
“我想问问江落的事情。”
“阿落啊，你想知道关于他的什么？”
“他从家里搬出去之后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等等。”王念可眼睛一眯，“你现在又相信他和他爸妈关系不好了？”
“对的。”
“你知道他们家负债，并且知道他在那种情况下执意要搬出去吧？”
“是的，我知道。”
“那你觉着他是白眼狼吗？”
余温咬住下唇，没说话。
王念可觑着余温的神情，一时间摸不准她在想什么。
她想了想，道：“阿落在搬出去前，不知道从哪里认识了个小混混。这个小混混职高毕业的，没念过大学，是个摩托车赛车手，靠打比赛挣钱。后来他就在这片开了家网吧，就把阿落招了过去。阿落之前对他妈都是百依百顺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人教唆，让他们母子离心。”
余温捕捉到一丝信息，“江落在网吧工作？”
王念可咬着吸管，“嗯哼”一声。
余温追问道：“那家网吧叫什么名字？”
王念可：“这不太好吧，在哪儿工作是别人的隐私。”
余温眼睛里有祈求之色，“我会保守秘密的，不告诉任何人。”
王念可面露犹豫，“我告诉了你，阿落知道了会不开心的。”
余温目光坚定，“他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了，我也不把你供出去。”
王念可调下高脚凳，语气勉强，“那好吧，网吧叫‘Zeus’电竞。”
她看一眼手机，发现时间不早了，便和余温挥手告别，“那我就先走了哦，再跟你聊下去上学都要迟到了。”
余温跟她说了声“拜拜”，一个人漫无目的地瞎逛。
具体是怎么走到Zeus电竞馆的，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但未成年不准进网吧上网，余温知道。
Zeus主打赛博朋克风，炫酷的灯光打在每一个进进出出的人的脸上，莫名为这些熬了通宵的网虫们添了几份阴郁。网吧前停了几辆仿赛和街车，两个黄毛注意到余温，细瘦的腿相互交叠，想尽量摆出足够帅气的姿势。
余温不知道自己是该留下来还是应该离开。
她仰着脑袋，出神地看着灯光流溢的牌匾。
张青阆出来透气儿的时候就看见自家网吧前站了个小女孩。
她缩在宽大臃肿的羽绒服里，巴掌大的小脸精致漂亮，被风吹得通红。
张青阆心里有了数，碾灭手里的烟后推门走了出去。
他也不走近，单手支着玻璃门，“小妹妹，你走错地方了吧，这里是网吧。”
言下之意，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余温远远瞥了张青阆一眼，见他似笑非笑盯着自己，觉着他不像个好人。她的小腿在暗中蓄力，为随之开溜做准备。
张青阆见余温呆呆的样子，又问道：“又是来找阿落的吧？”
余温当然否认，“我不是来找他的。”
笑话，强盗难不成承认自己是强盗吗。
张青阆扯了扯嘴角，觉着好笑，“你来得倒挺巧的，阿落今天上的晚班，八点来。你要是有什么话对他说，再等一会儿就能等到人了。你要是嫌冷，进来也行，里面有空调。”
余温下意识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七点半了，半小时后就能等到江落。
张青阆把她的小动作一览无余，眼中笑谑更甚。
余温依旧是那句话，“我不是来找他的。”
“那你来这是干嘛的？”
“我来上网、打游戏。”
“你成年了没有，我这儿不做违法违反纪律的生意。”
“我成年了。”
“那你怎么不进来？”
“忘带身份证了。”
张青阆做生意的头脑开始活络起来。他扫一眼余温衣服的logo，“没带身份证，那你带钱没有？江湖上有句话听说过没，有钱能使鬼推磨，你出钱，我通融通融放你进去。”
余温防备地看着他，“你要多少钱？”
来找江落的女孩也不是一两次了，张青阆统一报价，“五百，有没有？”
余温很痛快地给他扫了钱。
张青阆给余温开了两小时的网，亲自领着她给安排座位。毕竟头一次往网吧里领未成年，还是个水灵灵的女孩子，进了网吧就跟兔子进狼窝没两样。张青阆想赚钱，不想惹事儿进局子，还是把她放眼皮子底下看着更安全。
张青阆帮忙开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余温又不傻，随意捏造了个，“楚心。”
张青阆又问：“你哪个学校的？”
余温张了张嘴，差点把自己学校说出来。她捂住嘴，不管张青阆问什么都不说了。
张青阆耸耸肩，表示自己无所谓。
他回去前台，懒洋洋靠着玩手机，不时抬眼留意一下余温。
张青阆给江落发起转账。
江落：【？】
张青阆长摁，语音转文字：【今天咱们网吧来了个大款，叫什么楚心。出了五百块钱就为了偷偷看上你一眼，这钱不挣白不挣，咱俩五五开，你二百五我二百五。对了，你过来值班的时候帮我留心着这个楚心，毕竟未成年，搁咱们这儿不安全。】
江落听了第一句话后就没听下去了，转账他也没收。
路边的白炽灯将他的眸子照得清亮，他推开Zeus的门，来前台打卡。
张青阆吐着烟圈，“给你发的消息，看了没？”
都认识这么久了，叔侄俩默认江落是半个哑巴。
张青阆敲敲桌子，“我走了，那个叫楚心的，你看着点。”
江落已经习惯了张青阆干这种事。
每次他说完这种话，总有那么一两个人加他联系方式，或者来找他双排打游戏，或者掐着他的喜好来表白。
江眉棱紧蹙，为自己预见的这一桩纠缠感到不耐烦。
他从书包里抽出卷子做题，如往常一般地敷衍一声，“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