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吧？”
冷静下来的李云淑听到这话不由瞪大了双眼。
她知道这亲她是和也得和，不和也得和，身在皇家，她在自己的亲事上就根本没有选择。
就算是李怏不同意，如果是为了家国大义，他们在这事上就不能只顾及自己的感受。
李云淑原以为自己不会明白这点，可当李祺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竟下意识会觉得是他疯了，她不由一笑：“哥哥放心吧，我没事，我只是有点舍不得这里而已，并不是不明白那些道理。”
明白这些道理对一个才十三岁的孩子来说太难，李祺怔怔看着李云淑，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我没疯也没开玩笑，你才十三，你不明白和亲到底意味着什么，他们说你该为了大周就该去和亲那是他们所说的，若是在寻常百姓家中你就是还可以任性的年纪，其实你本可以不用明白这些道理。”
“有时候太懂事了就意味着要委屈自己。”李祺伸手抚了抚李云淑的背，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我这么说你可以明白吗，这不是一件小事，如果你不愿意去你就告诉我，后面的事情交给我来安排。”
“你安排什么啊安排。”李云淑原本止住的泪在听到李祺这一番话后汹涌而出，一把抱住李祺哽咽道，“你自己都管不好自己，你还是别管我了，要是被父皇知道了，指不定会怎么罚你，我只有你一个哥哥，我不想你有事。”
“好，我都听你的。”李祺也不知如何去安慰李云淑，看着紧闭的殿门，想想还是同她聊起，“云淑，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我吗？”
‘什么第一次见你？’李云淑听到这话感觉李祺莫名其妙的，忍不住诧异抬起头看向李祺。
她正想问李祺什么意思，就听着李祺缓缓道：“我还记得那是永乐七年的时候，那时你只有五岁，扎着小马尾，跟在母后后面怯生生喊我哥哥。”
五岁？
李云淑愣了愣，“哥你说什么呢，我不是从出生起就认识你了吗？”
李祺摇摇头，“你认识的不是我。”
“什么不是你？”
李祺没有解释，继而道：“我记得后来你经常来找我，但是我从来都不敢见你，有时候是让王劲说我在练字，有时候则是真的在上课，现在想起来真的是好久以前的事情。”说着李祺感叹了一声，“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这事压在我心里好多年了，一直觉得我以前老躲着你很傻，毕竟你当我是亲哥哥，我一直不敢当你是我的妹妹。”
“什么意思？”李云淑还是不懂，看着李祺天真道，“你是不是以前不喜欢我啊？”
“不是。”李祺摇了摇头，“是不敢。”
“不懂。”李云淑想不明白索性不去想，只是过往的一帧帧画面在她脑海中闪过时，她又察觉到有一丝不对，犹豫了那么会，她不免有些疑惑道，“我就记得小时候有段时间你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是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关于李祺失踪的那段时间李云淑并没有印象，她只记得听人说起过李祺是出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远门，长到她再次见到他时两人之间都多了些生分
“嗯，我不是李祺，他已经死了。”
“什么？”
如此平淡的语气，讲出的却是那么令人吃惊的事情，李云淑有点不可置信道：“那你....”
“我跟你一样。”李祺轻声道，“我也是公主，只是小时候一直住在寺院里，直到他死了，我被带回了宫里。”
“后来我开始学着他的样子生活，在宫里一待就是八年，今年是第九年了。”李祺呆呆地看向地板，眼神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九年了啊，人这一辈子能有几个九年，我有时候就在想，如果我没进宫，这一切会不会就不会发生了。”
李云淑这下是懵懵懂懂听明白了一些，她有些震惊道：“可是....可是.....那....那最近的那个谣言....说的是你吗？”
“嗯。”李祺点了点头。
“那父皇他....”
“他不知道。只有母后知道。”
“那这话是谁传出来的？”
“还不知。”李祺摇了摇头，“我还在查。”
“不用查也知道，肯定是李渊成。”李云淑哼了一声，“只有他一直看不惯你，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总是这样针对你。”
李渊成！
李祺一惊。
倒还真是有这种可能。
她先前没有去往这方面去想是因为那日在宁康寺他所说的话，现在看来，也许真是他在搞鬼也说不成。
先是利用安福病重引她回京，再是放出是像是谣言的真相。
只可惜京中女眷不止她一个，李怏还暂不会往她身上想。
而李渊成这么做，无非就是要将她从太子这个位置赶下去。
李祺冷笑一声，算是看明白了李渊成的目的，只是现如今她有多少把柄在人身上还不知道，若是下一次他还来，她又该如何面对呢？
看着李祺的表情逐渐发冷，李云淑一时都忘了自己想说什么。
直到外头张皇后出声提醒道：“桉成，你祖父来了，他想跟云淑说几句话。”
李祺看了一眼李云淑。
李云淑微微点头。
“那我明日来送你。”
李祺没有多留，说完便起身离开。
不过人在地上坐久了起来总归是有点脚麻，起来的时候她险先跌倒，还好李云淑扶了她一下。
“谢谢。”
“谢什么啊。”李云淑笑了起来，“我发现你还真是从来没把我当妹妹看过，不过没关系，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最亲的对我最好的哥哥。”
李祺听着她的话，终于忍不住笑起来：“看你这话说的，我这是从小被母后教育的，放心吧，只要有你一句话，我上刀山下火海都会来帮你的。”
“知道啦。”李云淑朝她挥了挥手，“你快回去吧，我还要跟祖父讲话呢。”
李祺笑了笑没有多留，离开倾月宫这会心情都感觉是舒畅了不少。
至少一路回到东宫，她心中的那种负罪感比去时要少了很多，或者是说从未敢与人说出口的真心话，她压抑许久的本心，今日一股脑都说出来，是让她找着了一个宣泄点。
回到东宫后，李祺开始着手给程凌写信。
王劲见李祺回来后又一头扎进书房，在递茶水的时候忍不住问道：“殿下，你这是，又给谁写信呢？”
“程凌。”李祺埋头写着，将自己心里想的万全之策尽可能简短写在纸上。
王劲听了这话却吓了一跳：“程凌呐？殿下…你这可不经写啊，若是被人知道了，我们这，你这，你这个可不行啊。”
李祺知道王劲想说什么，但她没功夫理他，只简短道：“他没有通敌，放心。”
“这我怎么放心啊。”王劲苦恼道，“虽说这事没个证据的，但外面都在传，苍蝇也不叮无缝的蛋呐，殿下你这给他写信做什么啊？”
“不是什么大事。”正说着，李祺写完最后一字，将信递给他，“拿去给迷途，赶在云淑到那边前送给程凌。”
“哎。”王劲见李祺心意已决，默默接过信，想到程凌这段时间寄来的信还在他那，他有些犹豫道，“那个殿下，有件事我跟你说一下啊，你听了不要生气。”
王劲想着李祺在这种情况下还会给程凌传信，可见是真的信任他，他这样擅自做主实在是愧对于她，现在就怕是程凌川的都是要紧事，那他真的是做了件糟糕事。
“什么？”
李祺看向王劲。
“就是那个.....”王劲还是有点不大敢说，“那个啊....”
“什么啊？”李祺有些无奈，“你不说我要出去了。”
说着李祺准备起身。
“啊？殿下你要去哪？”王劲听闻这话，献起殷勤，“要不我陪你去吧？”
说着，他小步挪至李祺身边。
就这个举动李祺意识到有一丝不对，轻笑一声看着王劲，“说吧，到底什么事，我看看我能不能接受，接受不了你就找江思领罚去吧。”
“天啊殿下，不要啊。”王劲眼巴巴委屈道，“真真真不是什么事，就是那个程凌嘛，你知道的，我对他是有些看法，所以就....所以....”
说至后头，王劲声音越来越轻。
“所以呢？”李祺的目光玩味。
“所以就把他寄给你的信都藏起来了。”王劲一股脑说出口，顺带控诉道，“谁让这家伙那么烦人，没两三天就寄一封，哪有什么那么多事情要讲啊，一看就是闲着没事干！”
真是好一个没事干。
听到王劲这话李祺莫名觉得好笑，好笑之余又有些感慨，其实自打回到京都那么久了她从未收到程凌来信一开始她还没怎么放在心上，然而时间长了又有些生气程凌居然不跟她联络，到最后又想明白了她与程凌也没什么多好的关系，人家干嘛要写信给她。
然而现在听王劲这样讲，她面上都露出了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容。
王劲在一旁小心翼翼观察着李祺的脸色，见她居然笑了，他心中只觉得这事好像更可怕了。
冷静下来的李云淑听到这话不由瞪大了双眼。
她知道这亲她是和也得和，不和也得和，身在皇家，她在自己的亲事上就根本没有选择。
就算是李怏不同意，如果是为了家国大义，他们在这事上就不能只顾及自己的感受。
李云淑原以为自己不会明白这点，可当李祺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竟下意识会觉得是他疯了，她不由一笑：“哥哥放心吧，我没事，我只是有点舍不得这里而已，并不是不明白那些道理。”
明白这些道理对一个才十三岁的孩子来说太难，李祺怔怔看着李云淑，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我没疯也没开玩笑，你才十三，你不明白和亲到底意味着什么，他们说你该为了大周就该去和亲那是他们所说的，若是在寻常百姓家中你就是还可以任性的年纪，其实你本可以不用明白这些道理。”
“有时候太懂事了就意味着要委屈自己。”李祺伸手抚了抚李云淑的背，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我这么说你可以明白吗，这不是一件小事，如果你不愿意去你就告诉我，后面的事情交给我来安排。”
“你安排什么啊安排。”李云淑原本止住的泪在听到李祺这一番话后汹涌而出，一把抱住李祺哽咽道，“你自己都管不好自己，你还是别管我了，要是被父皇知道了，指不定会怎么罚你，我只有你一个哥哥，我不想你有事。”
“好，我都听你的。”李祺也不知如何去安慰李云淑，看着紧闭的殿门，想想还是同她聊起，“云淑，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我吗？”
‘什么第一次见你？’李云淑听到这话感觉李祺莫名其妙的，忍不住诧异抬起头看向李祺。
她正想问李祺什么意思，就听着李祺缓缓道：“我还记得那是永乐七年的时候，那时你只有五岁，扎着小马尾，跟在母后后面怯生生喊我哥哥。”
五岁？
李云淑愣了愣，“哥你说什么呢，我不是从出生起就认识你了吗？”
李祺摇摇头，“你认识的不是我。”
“什么不是你？”
李祺没有解释，继而道：“我记得后来你经常来找我，但是我从来都不敢见你，有时候是让王劲说我在练字，有时候则是真的在上课，现在想起来真的是好久以前的事情。”说着李祺感叹了一声，“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这事压在我心里好多年了，一直觉得我以前老躲着你很傻，毕竟你当我是亲哥哥，我一直不敢当你是我的妹妹。”
“什么意思？”李云淑还是不懂，看着李祺天真道，“你是不是以前不喜欢我啊？”
“不是。”李祺摇了摇头，“是不敢。”
“不懂。”李云淑想不明白索性不去想，只是过往的一帧帧画面在她脑海中闪过时，她又察觉到有一丝不对，犹豫了那么会，她不免有些疑惑道，“我就记得小时候有段时间你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是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关于李祺失踪的那段时间李云淑并没有印象，她只记得听人说起过李祺是出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远门，长到她再次见到他时两人之间都多了些生分
“嗯，我不是李祺，他已经死了。”
“什么？”
如此平淡的语气，讲出的却是那么令人吃惊的事情，李云淑有点不可置信道：“那你....”
“我跟你一样。”李祺轻声道，“我也是公主，只是小时候一直住在寺院里，直到他死了，我被带回了宫里。”
“后来我开始学着他的样子生活，在宫里一待就是八年，今年是第九年了。”李祺呆呆地看向地板，眼神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九年了啊，人这一辈子能有几个九年，我有时候就在想，如果我没进宫，这一切会不会就不会发生了。”
李云淑这下是懵懵懂懂听明白了一些，她有些震惊道：“可是....可是.....那....那最近的那个谣言....说的是你吗？”
“嗯。”李祺点了点头。
“那父皇他....”
“他不知道。只有母后知道。”
“那这话是谁传出来的？”
“还不知。”李祺摇了摇头，“我还在查。”
“不用查也知道，肯定是李渊成。”李云淑哼了一声，“只有他一直看不惯你，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总是这样针对你。”
李渊成！
李祺一惊。
倒还真是有这种可能。
她先前没有去往这方面去想是因为那日在宁康寺他所说的话，现在看来，也许真是他在搞鬼也说不成。
先是利用安福病重引她回京，再是放出是像是谣言的真相。
只可惜京中女眷不止她一个，李怏还暂不会往她身上想。
而李渊成这么做，无非就是要将她从太子这个位置赶下去。
李祺冷笑一声，算是看明白了李渊成的目的，只是现如今她有多少把柄在人身上还不知道，若是下一次他还来，她又该如何面对呢？
看着李祺的表情逐渐发冷，李云淑一时都忘了自己想说什么。
直到外头张皇后出声提醒道：“桉成，你祖父来了，他想跟云淑说几句话。”
李祺看了一眼李云淑。
李云淑微微点头。
“那我明日来送你。”
李祺没有多留，说完便起身离开。
不过人在地上坐久了起来总归是有点脚麻，起来的时候她险先跌倒，还好李云淑扶了她一下。
“谢谢。”
“谢什么啊。”李云淑笑了起来，“我发现你还真是从来没把我当妹妹看过，不过没关系，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最亲的对我最好的哥哥。”
李祺听着她的话，终于忍不住笑起来：“看你这话说的，我这是从小被母后教育的，放心吧，只要有你一句话，我上刀山下火海都会来帮你的。”
“知道啦。”李云淑朝她挥了挥手，“你快回去吧，我还要跟祖父讲话呢。”
李祺笑了笑没有多留，离开倾月宫这会心情都感觉是舒畅了不少。
至少一路回到东宫，她心中的那种负罪感比去时要少了很多，或者是说从未敢与人说出口的真心话，她压抑许久的本心，今日一股脑都说出来，是让她找着了一个宣泄点。
回到东宫后，李祺开始着手给程凌写信。
王劲见李祺回来后又一头扎进书房，在递茶水的时候忍不住问道：“殿下，你这是，又给谁写信呢？”
“程凌。”李祺埋头写着，将自己心里想的万全之策尽可能简短写在纸上。
王劲听了这话却吓了一跳：“程凌呐？殿下…你这可不经写啊，若是被人知道了，我们这，你这，你这个可不行啊。”
李祺知道王劲想说什么，但她没功夫理他，只简短道：“他没有通敌，放心。”
“这我怎么放心啊。”王劲苦恼道，“虽说这事没个证据的，但外面都在传，苍蝇也不叮无缝的蛋呐，殿下你这给他写信做什么啊？”
“不是什么大事。”正说着，李祺写完最后一字，将信递给他，“拿去给迷途，赶在云淑到那边前送给程凌。”
“哎。”王劲见李祺心意已决，默默接过信，想到程凌这段时间寄来的信还在他那，他有些犹豫道，“那个殿下，有件事我跟你说一下啊，你听了不要生气。”
王劲想着李祺在这种情况下还会给程凌传信，可见是真的信任他，他这样擅自做主实在是愧对于她，现在就怕是程凌川的都是要紧事，那他真的是做了件糟糕事。
“什么？”
李祺看向王劲。
“就是那个.....”王劲还是有点不大敢说，“那个啊....”
“什么啊？”李祺有些无奈，“你不说我要出去了。”
说着李祺准备起身。
“啊？殿下你要去哪？”王劲听闻这话，献起殷勤，“要不我陪你去吧？”
说着，他小步挪至李祺身边。
就这个举动李祺意识到有一丝不对，轻笑一声看着王劲，“说吧，到底什么事，我看看我能不能接受，接受不了你就找江思领罚去吧。”
“天啊殿下，不要啊。”王劲眼巴巴委屈道，“真真真不是什么事，就是那个程凌嘛，你知道的，我对他是有些看法，所以就....所以....”
说至后头，王劲声音越来越轻。
“所以呢？”李祺的目光玩味。
“所以就把他寄给你的信都藏起来了。”王劲一股脑说出口，顺带控诉道，“谁让这家伙那么烦人，没两三天就寄一封，哪有什么那么多事情要讲啊，一看就是闲着没事干！”
真是好一个没事干。
听到王劲这话李祺莫名觉得好笑，好笑之余又有些感慨，其实自打回到京都那么久了她从未收到程凌来信一开始她还没怎么放在心上，然而时间长了又有些生气程凌居然不跟她联络，到最后又想明白了她与程凌也没什么多好的关系，人家干嘛要写信给她。
然而现在听王劲这样讲，她面上都露出了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容。
王劲在一旁小心翼翼观察着李祺的脸色，见她居然笑了，他心中只觉得这事好像更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