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宋书蘅反应过来时姜玉已然跑到一楼半了，她忙也跑着跟了上去，远远地看见一个穿着皮夹克的男人手扶着门在发抖，几个还没来得及换衣服的小姑娘手忙脚乱地企图扶起他，却又显得很是忌惮，不敢靠前。
男人松开抓在门上的手，滑跪到眼前几人面前，他冻得发白、瘦骨嶙峋的手伸向一位年轻小护士脚前，小护士抱着手里的东西不知所措地向后猛退一步，就在她快要绊倒时被身后伸来的一只手稳稳托住背站直了身，她回头一看带着哭腔地喊了句:“姜大夫！”
姜玉沉着脸安抚性地拍了拍小护士的肩膀，挽了挽袖子，蹲下扶起男人的头，此刻男人已经昏迷，趴在地上没了意识，姜玉抬手翻了翻他的眼皮，瞳孔已经有些微的涣散，姜玉抬起头招呼：“快，帮忙把他的衣服脱下来。”
小护士们也看到了男人的状况，连忙扶的扶，脱的脱，宋书蘅见状也连忙上前帮忙，她上前看见男人被汗浸透的衣领怔了怔，这人穿着毛衣在十几度的天理应不该出这么多汗，她正愣神的功夫，听见姜玉在喊自己：“书蘅！快去找人抬担架来，他情况很危险，需要立即抢救！”
说完，姜玉开始给男人做心肺复苏，宋书蘅立马转头去找人帮忙，护士们也跑去准备抢救。
看着医生护士把男人推进抢救室，宋书蘅愣怔地站在走廊，忘记了自己刚才要干嘛，只过了五分钟，便有两个警察走了过来，领头的和她打招呼：“书蘅，忙着呢。”
说话的警察叫陈志伟，之前是钟晟队里的队长，队里聚餐时她也总去，比较熟。后面那个和她点了点头的面生，应该是新来的小警察。
宋书蘅下意识地理了理头发，扯了扯嘴角打招呼：“是你啊，陈哥，最近怎么样。”
陈志伟“嗐”了一声，“老样子呗，你怎么样，挺好的吧，这儿清闲，今天这阵仗难见，吓到你了吧。”
宋书蘅道：“确实…那个…”
她很想打听一下钟晟的近况。
陈志伟却直接抢过话：“这是小祝，祝达，刚报道没两天。”
年轻的小警察礼貌地笑道：“蘅姐。”
宋书蘅明白老陈的意思，避嫌嘛，也大大方方地打了招呼。
两人寒暄的功夫，抢救室的门就被推开了，姜玉从里面走了出来，宋书蘅忙问：“人怎么样？”
姜玉摘了口罩，“脱离危险了，抽过了头，还知道来求救。”
“你好，同志，是你报的警吧。“老陈和姜玉握了握手。
姜玉点了点头，“你好，我是配合这次低龄吸毒案的特派人员姜玉。”
“哎哟这不就巧了，”老陈哈哈一笑，“这小子是撞枪口上了，倒霉催的。”
四人一起笑了，这时跑来一个小护士招呼宋书蘅，“书蘅，有个快递。”
“哎，那你去吧，去忙。”老陈赶紧解了围，宋书蘅就意思意思地说了抱歉后走了。
郑毅穿着自己的便服，一件牛仔灰的外套和一顶黄色鸭舌帽，显得才像他这个年龄段的样子，正在门外等着她，见她出来朝她摆了摆手，宋书蘅见他对自己的态度熟络了很多，心头也升起一阵暖意，快步走上前，“是我前两天买的衣服吧。”
郑毅抬手看了看快递盒上的logo，“应该是。”
“那你拆开吧，本来就是给你买的。”宋书蘅道，说完见他迟迟不动手反而直直地看着自己，有一点尴尬，“你那天走了以后我才想起来，那天多冷啊，你低血糖还穿那么少，不晕倒才怪呢，我给你买了件厚点的外套，过冬也行，快拆了。”
郑毅看着宋书蘅的眼睛动了动，目光挪到她身后的栏杆，咬了咬下嘴唇里的口腔薄皮，“你刚才在干嘛。”
宋书蘅一愣，但会心一笑，语气很夸张地说，“说了怕吓死你，警察都来了。”
郑毅听了果然问，“什么事啊，警察都来了。”
“一个男的，一进我们所就趴下了，浑身发抖还出汗，有点心力衰竭，一个前两天调来的配合毒品案的同事看出他是吸毒过量，才报的警，现在在抢救呢，情况不错，估计一会儿醒了就得被警察审了。”
郑毅点了点头，宋书蘅见他表情松弛了很多就又打趣道，“你现在年轻，才22，以后就算混出名堂来也千万不能碰那东西，知道吗？”
郑毅果然咧了咧嘴，宋书蘅趁热打铁，“赶紧把袋子拆了，换上我看看。”
郑毅抬眼看了看宋书蘅，没再推脱，拆开后便换上了衣服。
这是欧洲某做滑雪用品闻名的品牌，保暖颜值兼备，宋书蘅特地给郑毅挑了件颜色亮眼的，衣身是深蓝色，两边袖子是不同比例拼色的黄色与紫色。
郑毅本来就高而瘦，天生的衣架子，上身效果很不错，宋书蘅满意地打量了一圈，最后踮着脚给他的黄色鸭舌帽转了个个，“这显得多嫩，我就说你适合当模特去吧。“
郑毅突然说，“我不送快递了，今天是和你告别的。”
宋书蘅嘴角一僵，又立刻笑起来，“好啊，一直送快递的确不是个好出路，那你打算干嘛去？”
郑毅低头看着她，“…我不知道，回老家吧。”
宋书蘅挠了挠眉毛，问，“你老家在哪？”
“南方，···挺南的。”
“怪不得你总穿那么少。”宋书蘅笑了笑，又问，“那···很南的地方是不是就穿不上这衣服了？”
“谢谢你，宋小姐。”郑毅看了看宋书蘅，又低头看了看自己。
宋书蘅感觉自己有点冷，转过身想跺跺脚，可转过身后却又有些无所适从，只是上了两个台阶，又转过身看郑毅，“有点太突然了，我一直接受不了···这种离别。”
“毫无征兆吗？”郑毅道。“和钟先生一样？”
宋书蘅看着郑毅，在自己和郑毅平视后突然发现，他是下三白眼，平日里他一直是向下看，到了这时她才得以见到他眼睛的全貌，此刻显得漠然而疏离。
一些奇怪的东西突然涌上心头，她一直盯着他，直到他说，“再见，宋小姐，总会再见的。”
他怎么知道，钟晟是毫无征兆地与自己分手，甚至不是亲自与自己分离。
宋书蘅靠在栏杆上，现在身边唯一一个知晓她与钟晟事情原委的人都没有了，她感到空前的无助与孤独，冥冥之中，她仿佛感到，郑毅走了，她也不会再有钟晟的消息了。
她转身往回走，脑子乱乱地想着，好像郑毅好几次的话都在和钟晟作比较，像是打趣她，又像是在提示。
她茫然地走，思维被刻意控制在浅浅的一层不愿深想，突然听见一声惊慌的叫，“病人失去生命体征了！”
一阵兵荒马乱，静顿下来天已经黑了，宋书蘅走向靠着墙发呆的姜玉，陪他一起蹲下去，开口道，“你怎么样？”
“很熟悉的感觉，”姜玉看着墙对面，那里面躺着男人的尸体，“害怕，但又期待。一些我曾经见过的手段，”
“其实应该是失望的，”姜玉扭过头看着宋书蘅，“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是紧张，又兴奋。”
后来姜玉又道，在男人被抢救后到警察进入病房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有人潜入病房给男人注射了一剂致死药物。
男人松开抓在门上的手，滑跪到眼前几人面前，他冻得发白、瘦骨嶙峋的手伸向一位年轻小护士脚前，小护士抱着手里的东西不知所措地向后猛退一步，就在她快要绊倒时被身后伸来的一只手稳稳托住背站直了身，她回头一看带着哭腔地喊了句:“姜大夫！”
姜玉沉着脸安抚性地拍了拍小护士的肩膀，挽了挽袖子，蹲下扶起男人的头，此刻男人已经昏迷，趴在地上没了意识，姜玉抬手翻了翻他的眼皮，瞳孔已经有些微的涣散，姜玉抬起头招呼：“快，帮忙把他的衣服脱下来。”
小护士们也看到了男人的状况，连忙扶的扶，脱的脱，宋书蘅见状也连忙上前帮忙，她上前看见男人被汗浸透的衣领怔了怔，这人穿着毛衣在十几度的天理应不该出这么多汗，她正愣神的功夫，听见姜玉在喊自己：“书蘅！快去找人抬担架来，他情况很危险，需要立即抢救！”
说完，姜玉开始给男人做心肺复苏，宋书蘅立马转头去找人帮忙，护士们也跑去准备抢救。
看着医生护士把男人推进抢救室，宋书蘅愣怔地站在走廊，忘记了自己刚才要干嘛，只过了五分钟，便有两个警察走了过来，领头的和她打招呼：“书蘅，忙着呢。”
说话的警察叫陈志伟，之前是钟晟队里的队长，队里聚餐时她也总去，比较熟。后面那个和她点了点头的面生，应该是新来的小警察。
宋书蘅下意识地理了理头发，扯了扯嘴角打招呼：“是你啊，陈哥，最近怎么样。”
陈志伟“嗐”了一声，“老样子呗，你怎么样，挺好的吧，这儿清闲，今天这阵仗难见，吓到你了吧。”
宋书蘅道：“确实…那个…”
她很想打听一下钟晟的近况。
陈志伟却直接抢过话：“这是小祝，祝达，刚报道没两天。”
年轻的小警察礼貌地笑道：“蘅姐。”
宋书蘅明白老陈的意思，避嫌嘛，也大大方方地打了招呼。
两人寒暄的功夫，抢救室的门就被推开了，姜玉从里面走了出来，宋书蘅忙问：“人怎么样？”
姜玉摘了口罩，“脱离危险了，抽过了头，还知道来求救。”
“你好，同志，是你报的警吧。“老陈和姜玉握了握手。
姜玉点了点头，“你好，我是配合这次低龄吸毒案的特派人员姜玉。”
“哎哟这不就巧了，”老陈哈哈一笑，“这小子是撞枪口上了，倒霉催的。”
四人一起笑了，这时跑来一个小护士招呼宋书蘅，“书蘅，有个快递。”
“哎，那你去吧，去忙。”老陈赶紧解了围，宋书蘅就意思意思地说了抱歉后走了。
郑毅穿着自己的便服，一件牛仔灰的外套和一顶黄色鸭舌帽，显得才像他这个年龄段的样子，正在门外等着她，见她出来朝她摆了摆手，宋书蘅见他对自己的态度熟络了很多，心头也升起一阵暖意，快步走上前，“是我前两天买的衣服吧。”
郑毅抬手看了看快递盒上的logo，“应该是。”
“那你拆开吧，本来就是给你买的。”宋书蘅道，说完见他迟迟不动手反而直直地看着自己，有一点尴尬，“你那天走了以后我才想起来，那天多冷啊，你低血糖还穿那么少，不晕倒才怪呢，我给你买了件厚点的外套，过冬也行，快拆了。”
郑毅看着宋书蘅的眼睛动了动，目光挪到她身后的栏杆，咬了咬下嘴唇里的口腔薄皮，“你刚才在干嘛。”
宋书蘅一愣，但会心一笑，语气很夸张地说，“说了怕吓死你，警察都来了。”
郑毅听了果然问，“什么事啊，警察都来了。”
“一个男的，一进我们所就趴下了，浑身发抖还出汗，有点心力衰竭，一个前两天调来的配合毒品案的同事看出他是吸毒过量，才报的警，现在在抢救呢，情况不错，估计一会儿醒了就得被警察审了。”
郑毅点了点头，宋书蘅见他表情松弛了很多就又打趣道，“你现在年轻，才22，以后就算混出名堂来也千万不能碰那东西，知道吗？”
郑毅果然咧了咧嘴，宋书蘅趁热打铁，“赶紧把袋子拆了，换上我看看。”
郑毅抬眼看了看宋书蘅，没再推脱，拆开后便换上了衣服。
这是欧洲某做滑雪用品闻名的品牌，保暖颜值兼备，宋书蘅特地给郑毅挑了件颜色亮眼的，衣身是深蓝色，两边袖子是不同比例拼色的黄色与紫色。
郑毅本来就高而瘦，天生的衣架子，上身效果很不错，宋书蘅满意地打量了一圈，最后踮着脚给他的黄色鸭舌帽转了个个，“这显得多嫩，我就说你适合当模特去吧。“
郑毅突然说，“我不送快递了，今天是和你告别的。”
宋书蘅嘴角一僵，又立刻笑起来，“好啊，一直送快递的确不是个好出路，那你打算干嘛去？”
郑毅低头看着她，“…我不知道，回老家吧。”
宋书蘅挠了挠眉毛，问，“你老家在哪？”
“南方，···挺南的。”
“怪不得你总穿那么少。”宋书蘅笑了笑，又问，“那···很南的地方是不是就穿不上这衣服了？”
“谢谢你，宋小姐。”郑毅看了看宋书蘅，又低头看了看自己。
宋书蘅感觉自己有点冷，转过身想跺跺脚，可转过身后却又有些无所适从，只是上了两个台阶，又转过身看郑毅，“有点太突然了，我一直接受不了···这种离别。”
“毫无征兆吗？”郑毅道。“和钟先生一样？”
宋书蘅看着郑毅，在自己和郑毅平视后突然发现，他是下三白眼，平日里他一直是向下看，到了这时她才得以见到他眼睛的全貌，此刻显得漠然而疏离。
一些奇怪的东西突然涌上心头，她一直盯着他，直到他说，“再见，宋小姐，总会再见的。”
他怎么知道，钟晟是毫无征兆地与自己分手，甚至不是亲自与自己分离。
宋书蘅靠在栏杆上，现在身边唯一一个知晓她与钟晟事情原委的人都没有了，她感到空前的无助与孤独，冥冥之中，她仿佛感到，郑毅走了，她也不会再有钟晟的消息了。
她转身往回走，脑子乱乱地想着，好像郑毅好几次的话都在和钟晟作比较，像是打趣她，又像是在提示。
她茫然地走，思维被刻意控制在浅浅的一层不愿深想，突然听见一声惊慌的叫，“病人失去生命体征了！”
一阵兵荒马乱，静顿下来天已经黑了，宋书蘅走向靠着墙发呆的姜玉，陪他一起蹲下去，开口道，“你怎么样？”
“很熟悉的感觉，”姜玉看着墙对面，那里面躺着男人的尸体，“害怕，但又期待。一些我曾经见过的手段，”
“其实应该是失望的，”姜玉扭过头看着宋书蘅，“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是紧张，又兴奋。”
后来姜玉又道，在男人被抢救后到警察进入病房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有人潜入病房给男人注射了一剂致死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