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白鸽展翅，消失在夜色之中，许五这才转身，收了笔墨回房间。
翌日中午时分，嗒嗒的马蹄声逼近江宅，随后一声嘶鸣，蹄声停在了江宅前。
小肖听见了江宅门外的动静，让江小帮忙在厨房盯着火候，她则出来看看是谁来了。
“爹！”
是老肖。
老肖朝江小招招手：“快来见过你朱伯伯，你小时候还见过他呢。”
虽老肖一起来的汉子一脸横肉，笑容却十分和气：“是箫箫啊，一不留神就过去这么多年啦，箫箫都成大姑娘了。”
“朱伯伯。”小肖乖乖的唤道。
时隔多年，她对这位朱伯伯的印象实在不算深，也不敢随便开玩笑。
汉子哈哈大笑：“箫箫怎么这么乖了，我记得小时候在京中府上，上蹿下跳的跟皮猴一样。”
小肖尴尬的笑了笑：“朱伯伯别站在门口打趣我了，有什么话进来聊吧。”
老肖毕竟是小肖的爹，一眼看出自己闺女的尴尬，哄小肖自己离开：“行了，你也别站在这了，快去看看江小子在忙什么，帮帮忙，我跟你朱伯伯还有话说。”
小肖巴不得早点离开：“是。”
老肖转身，为汉子引路：“朱兄且随我来。”
汉子跟着老肖往厅堂而去。
江宅的院子不算大，很快就到了厅堂。
绕过厅堂，厅堂之后还有把椅子，那里坐了个垂眼饮茶的女子。
虽然汉子上次见她是在她的及笄礼上，十年过去女子的变化也着实不小，但单这张脸，如此张扬明艳的五官，就是见过一次便不会认错更不会忘记的长相。
汉子疾步上前，溘然跪在许五面前，顿首：“草民朱茂拜见长公主殿下。”
“起来吧。”许五咽下口中的茶，缓声道。
朱茂依言起身，垂眼站在许五面前，不敢去看皇家天颜。
“本宫只是南下路过此地，有友人在此，年节前后略作停留。不过之前在路上顺手拿了一个通敌叛国之人，据此人招供，在江浙一带还另有安排。”许五缓缓说，“所以本宫此次请朱将军过来，就是想问问，江浙一带大小官员可有异常？”
朱茂不敢胡乱开口，事关外敌，若是一时失言无论耽误了调查还是害的别人丢了寒窗苦读好不容易考出来的功名，都不好。
“这……”朱茂犹豫不决，最后还是道，“草民不敢欺瞒，只是草民农耕在家，在朝中已经没多少熟人了，所以对此事实在不了解。”
许五抬眼，定定的看着面前低头垂首的汉子。
朱茂顶不住许五这打量审视的目光，曲膝跪于地：“草民所言句句属实，还望殿下明鉴！”
许五莞尔：“朱将军起来吧，本宫并不责难之意。”
朱茂不敢顶撞，依言站起来。
老肖一嗓门就打破了这颇为凝重的气氛：“殿下，老臣就说，老朱不可能有问题的！”
许五放缓了语气：“是本宫过于多疑了，还望朱将军见谅。”
朱茂与老肖是至交，品行不错人也大度，闻言摆摆手：“殿下何须多礼，不过殿下不惜派老肖连日奔波，应当不会只是为了这般试探吧？”
许五笑：“朱将军是个聪明人，本宫派肖将军跑这一趟确实有事相求。”
朱茂道：“殿下但说无妨。”
许五举杯喝了口茶，说：“刚刚问朱将军的事并非虚言，本宫与肖将军从京城一路南下，前些日子在林阳县略作停留，碰巧听到了林阳县新上任的县令冯治与南蛮人有所勾结，甚至说南蛮三皇子已经进了我大靖境内，可惜三皇子实在机警，我们被发现了，只知道在江浙一带还有他们的人——此事朱将军可有法子查出来？”
以许五的聪慧并非查不出端倪，可若是一个个查过去速度实在太慢，若想尽快查出来则难免暴露她长公主的身份，因此才让老肖请了这位江浙的半个本地人来相助。
朱茂一听事态如此严重，丝毫不敢儿戏：“草民定当全力以赴。”
南蛮三皇子，和南蛮大皇子同父同母的亲弟弟。
这位三皇子的名头别说南境，在京中也是颇为响亮。南蛮大皇子被南蛮人认为是百年一遇的巫蛊奇才，再加上他自小被当作继承人培养，还有一副上佳的长相，可是稀罕极了。而三皇子则是大皇子一手养出来的亲弟弟，兄弟二人感情甚笃，曾是南蛮的铜墙铁壁。
大皇子理朝政，三皇子率兵马，一内一外，南蛮的将来显然是属于这兄弟二人的。
只可惜，理朝政的这位在南蛮内乱之时不小心流落到了南境，被许五的左膀右臂捡了回去。然后他没能走回南蛮的土地。
南蛮刚战败三年，这三皇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大靖的领土上，显然不可能是为了促进两朝友好往来来的。
“本宫不要你全力以赴。”许五说，眉心微微下压，满目寒凉，“此事、此人，都必须查的清清楚楚，你可知晓？”
“草民领命。”朱茂道。
许五有了朱茂的准话，这才放缓了语气：“那便好，朱将军还未用过饭吧，便在此吃完再走吧。”
朱茂自是应下。
饭后，朱茂辞别许五等四人，拍马回家。
送走朱茂后四人各自散去，老肖这才找到空隙问许五：“小姐是不信他？”
许五摇摇头：“不，朱茂此人并无问题，忠心十足然机敏不足。”
“那小姐是想？”老肖揣摩许五的意思，试探着说，“等朱茂确定了大体官员，送过来之后你在加定夺？”
许五笑：“将军聪明。朱将军为人憨厚实在，若让他查，定然能查出有问题的官员，不过朱将军实在太老实，若放任他查下去，他定然要事事详尽，不肯冤枉任何一个官员，可显然，我们没那么多时间了。”
老肖道：“所以小姐是想让朱将军借本地人脉，查出有可能的官员，再把这份名录报给小姐，剩下的由小姐去查？”
“不错。”许五颇为赞赏的看了眼老肖，“朱将军为人实在，这些打机锋的腌臜事就不适合他这个大大咧咧的武将去办了，免得打草惊蛇。”
老肖的目光落到面前的许五身上，带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意思。
打机锋的腌臜事。
可十年前恣意成长的长公主殿下才是最不肯看人脸色的。
她是整个大靖最尊贵的女子，按理说，本该由心而活，无所顾忌，如今却长成了和一开始最不同的样子。
“朱将军……”老肖说，“也是可以做这些事的，他当初也是朝上一品大将，当年朝中的水可比现在混多了。”
许五笑了，玩笑道：“老肖你怎么跟小肖一样呆了？你忘了朱将军是为什么辞官的了？”
老肖默然，他自然是知道的。
朱将军实在，靠军功积累下的官位，也是因为实在，看不得朝中乱象，既然无能为力那边独善其身了，随后辞官而去。
许五说：“再者，就算朱将军曾经在这种环境里生活过，可你也知道，他辞官已然十年之久，我们不能保证骤然把他放入一个需要虚与委蛇的环境中他能不能办成这件事——时间太少了，我们输不起。”
“是。”老肖说，其实他刚刚一开口就有些懊恼了，这样愣头青的话，他已经很久没有说过了。
许五看了眼老肖，猜测道：“肖将军你有此言，莫非是见不得我说自己可以沾这些腌臜事？”
老肖尴尬的错开头。
虽然许五和小肖是差不多大的年纪，到底不是他的女儿，君臣之别本不该这般多加干涉。
虽然老肖不肯承认，但许五这般聪慧，凭这蛛丝马迹也已经猜了七八分出来。
老肖一片好心，许五自然不会不识好歹，莞尔一笑：“肖叔放心，我没什么的。”
一声肖叔竟是把老肖纵横沙场三十多年的硬汉给喊的僵住了，半晌，他才“嗯”了一声，随后便匆匆离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许五的错觉，总觉得老肖的声音带了几分颤意，就好像想哭似的。
许五笑着摇了摇头，暗恼，是自己糊涂了。老肖剜肉疗伤都面不改色，又怎么可能因为这句调侃而变色。
想着离除夕还有几日，城里还算热闹，许五打算叫着小肖多往城里跑两趟，看看能不能打听些瑞丰绸庄的事。
两万两银子可以办的事情太多了，此事一日不查清楚许五便一日寝食难安。
“小姐。”小肖跟在许五身后，问，“咱们这都一连来了好几日了，怎么什么都没发现啊？”
“藏得越严实就越证明这件事一旦翻出来，他们犯的罪就越大。”许五倒是沉得住气，她道，“况且也不是毫无收获，只是一些线索还没联系起来。回头你带着江小，想法子混进绸庄把绸庄的账本借来一看，哪年哪月和什么人做了买卖，账本上肯定记得一清二楚。”
小肖犹豫问：“小姐，若是有人以绸庄为幌子，并非中间有人抬价，而是绸庄卖向京中的绸缎就昂贵呢？”
“傻不傻？”许五道，“且不说在禹杭城一打听就知道瑞丰绸庄的价格多低，他们怎么可能吃这种亏，就算真的这样了，查不出破绽，你在绸庄找做工时间长的小厮，或者绣娘一问不就知道了？”
小肖赧然的吐了吐舌头：“小肖知道了。”
“好了，此事你明日去做，明日是二十九，大家肯定都收拾行囊准备回家了，届时府里比较乱，也容易混进去。”许五说，“今日还是随我到处逛逛，说不定还有什么意外发现呢。”
翌日中午时分，嗒嗒的马蹄声逼近江宅，随后一声嘶鸣，蹄声停在了江宅前。
小肖听见了江宅门外的动静，让江小帮忙在厨房盯着火候，她则出来看看是谁来了。
“爹！”
是老肖。
老肖朝江小招招手：“快来见过你朱伯伯，你小时候还见过他呢。”
虽老肖一起来的汉子一脸横肉，笑容却十分和气：“是箫箫啊，一不留神就过去这么多年啦，箫箫都成大姑娘了。”
“朱伯伯。”小肖乖乖的唤道。
时隔多年，她对这位朱伯伯的印象实在不算深，也不敢随便开玩笑。
汉子哈哈大笑：“箫箫怎么这么乖了，我记得小时候在京中府上，上蹿下跳的跟皮猴一样。”
小肖尴尬的笑了笑：“朱伯伯别站在门口打趣我了，有什么话进来聊吧。”
老肖毕竟是小肖的爹，一眼看出自己闺女的尴尬，哄小肖自己离开：“行了，你也别站在这了，快去看看江小子在忙什么，帮帮忙，我跟你朱伯伯还有话说。”
小肖巴不得早点离开：“是。”
老肖转身，为汉子引路：“朱兄且随我来。”
汉子跟着老肖往厅堂而去。
江宅的院子不算大，很快就到了厅堂。
绕过厅堂，厅堂之后还有把椅子，那里坐了个垂眼饮茶的女子。
虽然汉子上次见她是在她的及笄礼上，十年过去女子的变化也着实不小，但单这张脸，如此张扬明艳的五官，就是见过一次便不会认错更不会忘记的长相。
汉子疾步上前，溘然跪在许五面前，顿首：“草民朱茂拜见长公主殿下。”
“起来吧。”许五咽下口中的茶，缓声道。
朱茂依言起身，垂眼站在许五面前，不敢去看皇家天颜。
“本宫只是南下路过此地，有友人在此，年节前后略作停留。不过之前在路上顺手拿了一个通敌叛国之人，据此人招供，在江浙一带还另有安排。”许五缓缓说，“所以本宫此次请朱将军过来，就是想问问，江浙一带大小官员可有异常？”
朱茂不敢胡乱开口，事关外敌，若是一时失言无论耽误了调查还是害的别人丢了寒窗苦读好不容易考出来的功名，都不好。
“这……”朱茂犹豫不决，最后还是道，“草民不敢欺瞒，只是草民农耕在家，在朝中已经没多少熟人了，所以对此事实在不了解。”
许五抬眼，定定的看着面前低头垂首的汉子。
朱茂顶不住许五这打量审视的目光，曲膝跪于地：“草民所言句句属实，还望殿下明鉴！”
许五莞尔：“朱将军起来吧，本宫并不责难之意。”
朱茂不敢顶撞，依言站起来。
老肖一嗓门就打破了这颇为凝重的气氛：“殿下，老臣就说，老朱不可能有问题的！”
许五放缓了语气：“是本宫过于多疑了，还望朱将军见谅。”
朱茂与老肖是至交，品行不错人也大度，闻言摆摆手：“殿下何须多礼，不过殿下不惜派老肖连日奔波，应当不会只是为了这般试探吧？”
许五笑：“朱将军是个聪明人，本宫派肖将军跑这一趟确实有事相求。”
朱茂道：“殿下但说无妨。”
许五举杯喝了口茶，说：“刚刚问朱将军的事并非虚言，本宫与肖将军从京城一路南下，前些日子在林阳县略作停留，碰巧听到了林阳县新上任的县令冯治与南蛮人有所勾结，甚至说南蛮三皇子已经进了我大靖境内，可惜三皇子实在机警，我们被发现了，只知道在江浙一带还有他们的人——此事朱将军可有法子查出来？”
以许五的聪慧并非查不出端倪，可若是一个个查过去速度实在太慢，若想尽快查出来则难免暴露她长公主的身份，因此才让老肖请了这位江浙的半个本地人来相助。
朱茂一听事态如此严重，丝毫不敢儿戏：“草民定当全力以赴。”
南蛮三皇子，和南蛮大皇子同父同母的亲弟弟。
这位三皇子的名头别说南境，在京中也是颇为响亮。南蛮大皇子被南蛮人认为是百年一遇的巫蛊奇才，再加上他自小被当作继承人培养，还有一副上佳的长相，可是稀罕极了。而三皇子则是大皇子一手养出来的亲弟弟，兄弟二人感情甚笃，曾是南蛮的铜墙铁壁。
大皇子理朝政，三皇子率兵马，一内一外，南蛮的将来显然是属于这兄弟二人的。
只可惜，理朝政的这位在南蛮内乱之时不小心流落到了南境，被许五的左膀右臂捡了回去。然后他没能走回南蛮的土地。
南蛮刚战败三年，这三皇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大靖的领土上，显然不可能是为了促进两朝友好往来来的。
“本宫不要你全力以赴。”许五说，眉心微微下压，满目寒凉，“此事、此人，都必须查的清清楚楚，你可知晓？”
“草民领命。”朱茂道。
许五有了朱茂的准话，这才放缓了语气：“那便好，朱将军还未用过饭吧，便在此吃完再走吧。”
朱茂自是应下。
饭后，朱茂辞别许五等四人，拍马回家。
送走朱茂后四人各自散去，老肖这才找到空隙问许五：“小姐是不信他？”
许五摇摇头：“不，朱茂此人并无问题，忠心十足然机敏不足。”
“那小姐是想？”老肖揣摩许五的意思，试探着说，“等朱茂确定了大体官员，送过来之后你在加定夺？”
许五笑：“将军聪明。朱将军为人憨厚实在，若让他查，定然能查出有问题的官员，不过朱将军实在太老实，若放任他查下去，他定然要事事详尽，不肯冤枉任何一个官员，可显然，我们没那么多时间了。”
老肖道：“所以小姐是想让朱将军借本地人脉，查出有可能的官员，再把这份名录报给小姐，剩下的由小姐去查？”
“不错。”许五颇为赞赏的看了眼老肖，“朱将军为人实在，这些打机锋的腌臜事就不适合他这个大大咧咧的武将去办了，免得打草惊蛇。”
老肖的目光落到面前的许五身上，带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意思。
打机锋的腌臜事。
可十年前恣意成长的长公主殿下才是最不肯看人脸色的。
她是整个大靖最尊贵的女子，按理说，本该由心而活，无所顾忌，如今却长成了和一开始最不同的样子。
“朱将军……”老肖说，“也是可以做这些事的，他当初也是朝上一品大将，当年朝中的水可比现在混多了。”
许五笑了，玩笑道：“老肖你怎么跟小肖一样呆了？你忘了朱将军是为什么辞官的了？”
老肖默然，他自然是知道的。
朱将军实在，靠军功积累下的官位，也是因为实在，看不得朝中乱象，既然无能为力那边独善其身了，随后辞官而去。
许五说：“再者，就算朱将军曾经在这种环境里生活过，可你也知道，他辞官已然十年之久，我们不能保证骤然把他放入一个需要虚与委蛇的环境中他能不能办成这件事——时间太少了，我们输不起。”
“是。”老肖说，其实他刚刚一开口就有些懊恼了，这样愣头青的话，他已经很久没有说过了。
许五看了眼老肖，猜测道：“肖将军你有此言，莫非是见不得我说自己可以沾这些腌臜事？”
老肖尴尬的错开头。
虽然许五和小肖是差不多大的年纪，到底不是他的女儿，君臣之别本不该这般多加干涉。
虽然老肖不肯承认，但许五这般聪慧，凭这蛛丝马迹也已经猜了七八分出来。
老肖一片好心，许五自然不会不识好歹，莞尔一笑：“肖叔放心，我没什么的。”
一声肖叔竟是把老肖纵横沙场三十多年的硬汉给喊的僵住了，半晌，他才“嗯”了一声，随后便匆匆离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许五的错觉，总觉得老肖的声音带了几分颤意，就好像想哭似的。
许五笑着摇了摇头，暗恼，是自己糊涂了。老肖剜肉疗伤都面不改色，又怎么可能因为这句调侃而变色。
想着离除夕还有几日，城里还算热闹，许五打算叫着小肖多往城里跑两趟，看看能不能打听些瑞丰绸庄的事。
两万两银子可以办的事情太多了，此事一日不查清楚许五便一日寝食难安。
“小姐。”小肖跟在许五身后，问，“咱们这都一连来了好几日了，怎么什么都没发现啊？”
“藏得越严实就越证明这件事一旦翻出来，他们犯的罪就越大。”许五倒是沉得住气，她道，“况且也不是毫无收获，只是一些线索还没联系起来。回头你带着江小，想法子混进绸庄把绸庄的账本借来一看，哪年哪月和什么人做了买卖，账本上肯定记得一清二楚。”
小肖犹豫问：“小姐，若是有人以绸庄为幌子，并非中间有人抬价，而是绸庄卖向京中的绸缎就昂贵呢？”
“傻不傻？”许五道，“且不说在禹杭城一打听就知道瑞丰绸庄的价格多低，他们怎么可能吃这种亏，就算真的这样了，查不出破绽，你在绸庄找做工时间长的小厮，或者绣娘一问不就知道了？”
小肖赧然的吐了吐舌头：“小肖知道了。”
“好了，此事你明日去做，明日是二十九，大家肯定都收拾行囊准备回家了，届时府里比较乱，也容易混进去。”许五说，“今日还是随我到处逛逛，说不定还有什么意外发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