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炎和方慧来到了蜀侯大堂。蜀侯、蜀侯长子方子轩和参与此次清除灵陨宗任务的各个将领,都在此地。

    蜀侯一见自己女儿和赵炎走在一起,还以为是有什么好消息呢,笑眯眯地迎着两人进去了。

    “赵将军,这灵陨宗余孽……”

    还没等蜀侯说完,赵炎就打断了他的话,“蜀侯大人,有些事我不想拖,您和我父亲私自定下我与方小姐的婚约,之前为了清剿余孽,未曾说明。如今大势已去,赵某已有心上人,不能娶方小姐为妻,还请蜀侯大人见谅。”

    蜀侯愣住了,看着一旁涨红了脸一言不发的方慧,叹了一口气。屋内的其他人听见了,也十分尴尬。

    蜀侯为人软弱,从不敢惹其他官员,为了得到宁国将军的保护,才让女儿与其子通婚。而眼下之情况,他既不敢出尔反尔违背宁国将军赵威,又不愿得罪刚立功的赵炎,一时之间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

    “父亲不必如此纠结,”方子轩走了过来,“赵将军,将军与妹妹的婚约是两家共同商议的,单凭赵将军一人之辞,是无法解除婚约的。还请赵小将军回京后,通知宁国将军,我们两家再做决策。”方子轩脸型圆润,一双圆眼大而有神,与赵炎说话时语气不足,但为了不在众将领面前让蜀侯难堪,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

    “笑话,本将军自己的婚事,难道还做不了主吗?!”赵炎这个愣头青,愣是没听出来话中的意思。

    方子轩向前一步,握住赵炎的手,低声说道:“赵将军,咱们两家交好,就当给我个面子,别让我父亲难堪,等我们处理完灵陨宗的事,再做打算。”

    赵炎想了想,“好吧。”

    蜀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赵将军,过来坐。今日与各位将军聚与此地,是想商议如何处置灵陨宗余孽……”

    方子轩带着方慧走了出去。

    “哥哥,我是不是让你和父亲丢脸了……”方慧啜泣道,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方子轩轻轻拍着方慧的后背,“这不是妹妹的错,都怪那赵炎欺人太甚,若不是还要依靠宁国将军的势力,怎能如此忍气吞声?”

    另一边,沈望朝和向朔渊来到了客房中。

    程药仙、盛宗、徐月等人正坐在屋内。

    “外公!”向朔渊脸上难掩喜色,拉着沈望朝走进了屋内。

    沈望朝看着屋内众人,从容地走上前,“老人家,您就是程药仙吧,久仰大名。小女沈望朝,见过前辈 。”

    向朔渊看着沈望朝时,满眼的深情和温柔藏都藏不住,“外公,她就是我之前跟您说的,我……”他有些羞涩地看向沈望朝,“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人。”

    沈望朝眉头轻轻一挑,回过头,望着向朔渊,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当着众人面说出自己的心意,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盛宗和几名赤松门弟子都笑着起哄,徐月则脸色难看。而程药仙的神色却有些复杂,看似高兴,脸部表情却有些僵硬,带着一丝担心。

    向朔渊还以为是沈望朝害羞了,径直走上前,揽住了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道:“没事的,不必见外。哦,对了,外公,望朝的身体不太好,想让您看看,调理一下身子,她也能更好地将莲动十九式修炼到极致。”

    “好,孩子,过来吧。”

    沈望朝坐在了程药仙对面的椅子上,盛宗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铺在她白净的手腕上。程药仙那历经沧桑、满是皱纹和老茧的手指覆盖在沈望朝的手腕上,替她把着脉,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静静等待着程药仙的结果。

    程药仙的年纪很大了,但精神状态还十分清醒。从指尖回流的血液声音却不对劲,沈望朝有些疑惑,老人和青壮年的身体颇为不同,这么近的距离,她能清楚地听到程药仙全身上下血液流动的声音,却丝毫不像一个老人。血液流动急速,心脏跳动的速度比在这里的年轻人都要快,甚至心脏充血时膨胀的程度大到十分诡异。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站在一旁的盛宗满脸憔悴,黑眼圈很重,尽管表情笑眯眯的,他的眼睛却黯淡无光,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又像是……死人一般。而且沈望朝听不到一点他身体内血液流动的声音和心跳声。

    一个活生生的人,他的身体一定会运转而产生声音,人的身体中血管分布十分广泛,血液流动和心跳声以及各个器官运作时发出的声音,是无法被隐藏的,这就是听力修炼中二微层境界的实质。

    可是盛宗的身体内部没有一点声音,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他的修为实在是太高,高到可以隐藏自己身体机能的所有声音,要么,就是他已经死了……

    沈望朝还没来得及细想,程药仙便开口道,“沈小姐的体质极阴极寒,按理说应该不能修炼莲动十九式……”

    向朔渊看起来有些担心,“外公,怎么了?望朝的身体出什么问题了吗,对她的身体有害吗?”

    程药仙摇了摇头,“无大碍,我这里有一些药方和丹药,沈小姐,可按此药方调理身体。”

    沈望朝接过了药方和丹药,起身行礼,“小女谢过程老先生,待我回家后,一定让我父亲你送上谢礼。”她看向向朔渊,“朔渊哥哥,你身上的伤……”

    “没事的,望朝,我外公看过了,休养一阵就能痊愈。”向朔渊说道。

    沈望朝又转过头,看向程药仙,“程老先生,我有一事请教,这蜀地中有一奇毒名为残生原,若是中了此毒,用什么方法可以医治?”

    程药仙先是一惊,然后摇了摇头,“残生原取自残生树的树根,无药可解,若是提前吃下能防百毒的丹药,身体会对毒素形成防御,便不会受到此毒的影响。但若没有吃过此等丹药或药方,中了残生原,服用再多的灵丹妙药也无济于事。中了毒人可能不会死,但身体会慢慢枯萎,直到力竭而死。”

    “原来如此,谢程老先生赐教。”沈望朝微微行礼道谢。

    这时候,孤烟走了进来,“三小姐,蜀侯让我接你过去议事。”

    “嗯。”沈望朝回应道,“程老先生,各位,我有事先告辞了。朔渊哥哥,我走了。”

    “好,你去忙吧。”向朔渊笑着说。

    沈望朝和孤烟没有去找蜀侯,而是直接走出了蜀侯府。沈家派来的人已经准备好了马车,沈望朝坐上马车后,众人便出发了。

    他们来到了蜀地最大的地牢——蛛网狱。

    给看守地牢的人看过身份令牌后,沈望朝直接走了进去。

    灵陨宗所有人都被关进了蛛网狱,这座地牢位于地下,机关重重,阴暗潮湿。

    孤烟和易殇紧紧跟在沈望朝的身后,不敢有一丝马虎。大部分灵陨宗的弟子都被关进了比普通牢房高一级的蛛丝牢房中,这些江湖人尽管都负了伤,但还有战力,每个人身上都被拴上了重重的铁链,无法行动,像狗一样跪在地上苟延残喘。

    沈望朝看着这群人,闻着这些蛛丝牢房中发出的恶臭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觉得十分恶心。

    孤烟见状,连忙递上一个小香囊,“三小姐,这里的气味十分难闻,闻一闻这香囊,可以缓解一些。”

    沈望朝把这个香囊捂在鼻子上,闻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怎么没看见袁忠?”

    “回小姐的话,灵陨宗所有修为突破踏月境的人都已被杀死,剩下的人里只有袁忠的修为最高,此人心机颇重,怕他逃跑,便关在了蛛眼牢房中。”易殇回答道。

    “蛛眼牢房?”沈望朝疑惑。

    “小姐,蛛眼牢房是蛛网狱中排行第二的牢房,专门关押犯罪的江湖高手。”

    沈望朝继续向前走,坐上了一处升降机关,这机关不升反降,降到了地底更深处。在这里,看守牢房的士兵更多,看守更加森严。

    蛛眼牢房比蛛丝牢房大很多,每一间牢房的顶部都安插着机关弩箭,使用的铁链也更加坚硬。

    袁忠四肢和脖子上都被铁链紧紧地拴着,沉重的铁链沉得让他的身体几乎贴着地面,但脖子和双臂上的铁链吊在顶部,他的身体又被迫被吊起,身体呈现一种诡异的姿势。

    沈望朝站在牢房外,看着他,“把门打开。”

    “三小姐,这万万不可,若此人伤了你可怎么办?”孤烟连忙阻止了她。

    “我说打开。”沈望朝的声音变得深沉了些。

    孤烟看不透沈望朝的想法,但还是顺从地从守卫身上拿过钥匙,把牢门打开了。

    沈望朝走上前,直到距离袁忠只有一步远的距离,才停下,蹲了下来。

    袁忠听到了声音,缓缓地抬起了头,“是你……”他的气息十分虚弱,一只眼睛肿得睁不开眼,另一只眼睛上布满了血丝,嘴唇已经干裂得出血起皮,身上只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麻衣,敞开着怀,上半身露出的皮肤已经被鞭打得伤痕累累,结实的胸肌和腹肌上沾满了已经凝固的血液。

    沈望朝沉默不语,抬手轻轻抚摸着袁忠那被铁链紧紧拴住的脖颈,他的脖子已经被摩擦得血肉模糊。沈望朝的指尖冰凉,划过他的伤口,袁忠已经被打得麻木,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他的眼中却盈满了泪水。

    “很痛吧。”沈望朝淡淡地说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袁忠的嘴唇抖动着,“你杀了我吧……”

    “孤烟师父,你的妹妹叫孤宁对吧?”沈望朝站起来,问道。

    孤烟一愣,随即说道,“是的,小姐。”

    “他是你妹妹的徒弟。”

    孤烟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什么!?”她仔细地回想了一下,整个灵陨宗有许多弟子都学会了蛇蝎身法,但是的确只有袁忠一人使用鞭法,那个鞭子,正是当年孤宁使用的武器,后来传给了袁忠。

    袁忠的眼睛转动着,将目光投向了孤烟。

    “孤氏一族世代相传的蝎尾鞭,你不会认不出来,从他身上还搜出了蛇牙双刃,这曾经是孤烟师父的武器吧,只不过后来落到了他手里。”沈望朝说道。

    一个男人走上前,捧上一个包裹,孤烟打开,里面正是她家的蝎尾鞭和蛇牙双刃。这两样武器都是孤烟家里祖传下来的宝物,如今终于可以物归原主,孤烟气愤地走到袁忠面前,扇了他两巴掌,袁忠本就干裂出血的嘴唇,裂开了一道口子,嘴角也被扇出了血。

    “都是因为你……因为你们灵陨宗的人,我妹妹才会落得如此惨烈的下场!”孤烟的底线就是孤宁,如今看到了与孤宁的死有关之人,几乎气到疯癫。

    “可惜了,可惜伏虎和西罗都死了,真是便宜了那两个混蛋!”易殇也同样气愤。

    看着易殇紧握的拳头,恐怕下一秒就要打在袁忠的脸上,袁忠现在虚弱的很,根本无力解释,只能认命似的闭上了眼睛。

    “等等,两位师父,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沈望朝连忙拦住两人,“说实话,我们这次的计划能顺利进行,也是多亏了袁忠的帮忙。他说过自己是孤宁的弟子,内心痛恨灵陨宗的人,故而潜伏多年,寻找机会得以报仇。”

    孤烟和易殇不敢对沈望朝顶嘴,但仍是一脸不相信,“三小姐,此人心机颇重,能言善辩,你可不要被他三言两语所哄骗。”

    沈望朝笑了笑,低头看着袁忠。

    袁忠已经睁开眼睛,抬起头,望着她。袁忠有些发愣,此时沈望朝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桃花般粉嫩的嘴唇微微轻挑,眼眸低垂,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带着一丝怜悯的眼睛。

    在灵陨宗的时候,沈望朝从来没有给过袁忠好脸色,总是一副冷漠和不近人情的样子,这是袁忠第一次看见沈望朝这样对着他笑,温柔得像春风习习,弱水潺潺。袁忠的眼睛有些恍惚,他好像回到了儿时,第一次见到孤宁时,孤宁也是这样垂眸,看着他,眼中满是温柔和怜悯。

    但这感觉相似却又不似,孤宁于他而言,是永远温柔和蔼的姐姐,是他最重要的亲人。而沈望朝,他看不穿这个女子眼中的心思,仅仅是站在那里,却让他无法自拔。

    “把这些铁链松开。”沈望朝淡淡地说。

    孤烟和易殇有些慌了,“小姐,这万万不可呀!”

    “没事的……”沈望朝转过身,背对着袁忠,看着两人,嘴角依然带着温柔的笑,“我自有分寸。对了,灵陨宗那些人都杀了就行,就说是丞相的意思。”

    孤烟和易殇意识到了什么,两人对视一眼,心里明白,沈望朝可能有自己的计划,便不再多说,只吩咐看守的护卫,把铁链松开。

    机关响动,铁链一松,袁忠整个人落了下来,没有像他想的那样重重地落在地上,反而摔进了一个柔软的怀抱中。

    袁忠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听到沈望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吃力地睁开眼睛,自己双腿没有知觉,跪在地上,肩膀压在沈望朝的身上。沈望朝半跪在地上,用力托着自己即将倒下的身躯。

    袁忠身上满是汗液和血迹,沈望朝却一点也不嫌弃他,可是袁忠身上还绑着铁链,整个人压得沈望朝喘不过气来,几个沈家侍卫走上前,把袁忠拉起来,拖出了牢房。

    光是这几个动作,袁忠就已经疼得几乎昏厥过去,等他再次清醒过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异常轻松,身上的铁链都已经被解开,眼前的光有些刺眼,他正躺在一张软软的床上,他睁开眼睛,沈望朝正坐在床边,低头看着自己,少女柔软但冰凉的纤纤玉手,托着自己满是伤痕的脸。

    “沈望朝,你到底要干什么……”袁忠早已没了当时自诩的君子之风,满眼都是绝望,一心想着去死。

    沈望朝没理他,这是自顾自地问道,“还疼吗?”

    袁忠这才发现他的眼睛已经消肿了,身上的伤口都包扎了起来,伤口上不知敷了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的,倒是缓解了疼痛。他全身上下都是伤伤口,包扎得很紧,他躺在床上几乎动不了。

    “看来我对你们沈家还有用,你留着我的命,是想让我替你做事吗?”袁忠一语道破了沈望朝的心思。

    沈望朝轻笑一声,“我承认你确实很聪明,但是聪明也要用对地方,不然就是死路一条。孤宁的武功只传授给了你,孤氏鞭法很难学,整个灵陨宗只有你学会了,即便有武功秘籍,灵陨宗的弟子和她的亲姐姐孤烟依然学不会,这么好的武功,若是你死了,便彻底失传了。”

    袁忠叹了一口气,“你想让我加入沈家,成为训练沈家侍卫的工具。”

    “工具?”沈望朝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当工具不好吗?那只是你没有遇到对的人,这么好的工具不会正确使用,确实可惜,我父亲乃当朝丞相,慧眼识人,我自然不如父亲,但我相信我也不会看错人。加入沈家,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

    “我若不愿意呢……”袁忠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面露凶狠的神色,但沈望朝一眼就看出来,这不过是装的,实际上他一点杀意都没有。

    “袁氏茶庄的人,我会派人去解决掉,如果你不解恨,等你伤好了,可以亲自去杀了他们。”沈望朝说。

    袁忠愣住了,“我……我……你,你别想着收买我,我并非善人,你若留我一命,将来,你们沈家定会遭到反噬。”

    沈望朝听了这话,原本就装作严肃的脸,实在是绷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着袁忠无能狂怒的表情,实在是好笑,“你还想反噬沈家……好好好——哈哈哈,你可真厉害……噗嗤——哈哈哈——”

    沈望朝这带着满满嘲讽意味的笑容,着实是激怒了袁忠,他气急败坏,竟不顾伤痛,一手抓住了沈望朝的衣领,将她拽到自己的面前,低头便咬了上去

    等到袁忠反应过来,他才发现自己竟然直接咬到了沈望朝的嘴唇,他慌张地松开嘴,两人距离近到稍微一转头就能蹭到对方的鼻子。

    “你……你怎么不躲开?”袁忠震惊地说道,目光下移,看到沈望朝的下嘴唇被他咬破了,鲜血慢慢地渗出。少女娇嫩的嘴唇很快就肿了起来,可沈望朝一言不发,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上的血液。

    “躲?你自己送上门的,我怎么能拒绝?”沈望朝戏谑地笑着,但说到底还是痛的,刚一笑,伤口便裂开了,她又收回了笑容。她一伸手握住了还紧紧攥着自己衣领不放的袁忠的手,“这件衣服算是废了,你得赔我这件衣服。”

    袁忠看着沈望朝穿的这件衣服,本是珍贵的蛇皮绫,被他扯得变了形,衣服上还沾着他身上的血迹。他刚想开口,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

    “三小姐,你的信到了。”是孤烟的声音。

    袁忠只好松开了手,低下了头。

    沈望朝整理好衣服,抬手拭去了嘴上的血迹,走上前打开了门,接过信后,又把门关上了。她站在门口把信打开,看完了上面的内容后,走到油灯前,抬手就将这封信烧掉了。

    “你就在这里好好养伤吧,奉劝你一句,你别想着跑,这是我的房间,屋外到处都是侍卫,你没有跑的机会,想跑也可以,先把命留下。”沈望朝说完,转身便走出了房间。

    袁忠怔怔地坐在床上,不知所措。

    行刑之地。

    灵陨宗余孽的处死之地不像往常选择在人口众多的集市,以此来震慑百姓,而是在一处偏僻的谷地,而这里看押灵陨宗弟子的人,大部分都是沈家的护卫。

    原本在这里将所有人处死就可以,可偏偏出了差错,徐月和向朔渊不知为何跟了上去,与护卫发生了争执。

    等到沈望朝到达此地的时候,双方已经争得不可开交,若不是沈望朝有安排,护卫早就动手了。

    “怎么了,何事争执?”沈望朝走上前问道,她看到徐月和向朔渊正护着身后的几位老人和孩子,丝毫不肯让步。

    沈家护卫看到她,连忙行礼,“三小姐,我们正要按计划处死灵陨宗余孽,不想这两人突然冲出来阻止我们。”

    “沈望朝,果然是你指使的!”向朔渊还没来得及说话,徐月就抢先说道,“灵陨宗弟子确实有罪,理应受到惩罚,但你怎么能把他们的家人都一同抓起来,他们可是无辜之人呢!”

    向朔渊先是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徐月,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走到沈望朝身边,刚想开口,就被沈望朝打断了,“师兄,你为什么和徐师姐一起出现在这里?”

    向朔渊一时语塞,看着沈望朝气鼓鼓的小嘴和满是吃醋般的眼神,一下子就让他大脑一片空白,“不是这样的,望朝,你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我早就知道你不安好心,若我没有拉着向师兄一起赶来,你肯定会在这里滥杀无辜,简直是在丢尽我赤松门的脸面!”徐月理直气壮地喊道。

    沈望朝却泪眼朦胧,柔弱地扑进了向朔渊的怀中,捂着嘴哭了起来,“师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只是他们的家人都被下了残生原之毒,若不杀掉他们,以后也只能痛苦地活着,我不忍心看他们受苦,才想着帮他们了断……呜呜呜……”

    向朔渊看着怀中楚楚可怜哭成泪人的沈望朝,不禁感到十分心疼,“望朝,这不是你的错,不要感到自责。”

    徐月彻底傻眼了,明明是自己在理,沈望朝这样一说,自己倒成了蛮不讲理的人,“怎么可能?沈望朝你一定是骗我们的,师兄,她的鬼话你不能听!”

    沈望朝好像受到了惊吓一般,紧紧地搂住了向朔渊的腰,“师兄师姐,对不起,这件事是我有错在先,要怪就怪我吧。”

    “你……”

    “够了,徐月!我知道你一直都针对望朝,这么咄咄逼人,你到底想干什么?!”向朔渊显然是生气了,紧紧搂住怀中的心上人,怒斥道。

    “我……师兄,你难道不相信我吗……”徐月被伤透了心,但即便如此,还对他留有一丝幻想。

    “我不相信你。”向朔渊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只相信望朝,而且,我是不会让她受到伤害的。”他的眼神凌厉得像一把利刃,刺痛了徐月的心。

    沈家侍卫看准时机,将徐月拉了下来,把她按在地上,使她动弹不得。徐月满眼仇恨地抬头瞪着沈望朝,却发现她缩在向朔渊的怀中,也在看着自己,满眼都是得意和轻蔑,俨然是一个胜利者的蔑视。

    “朔渊哥哥,我们回去吧,我都跟他们说好了,会让这些人毫无痛苦地死去,但是我不想留在这里,我怕我看到会害怕……”沈望朝低着头,语气软软地说道。

    “好,那我们走吧。”向朔渊带着沈望朝离开了,临走时,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徐月,完全忽视了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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