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商义起身，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这让我说什么才好呢。”
“改明我做个锦旗，送到你们单位去。”
李飏哭笑不得:“真没事，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警察守护人民财产安全是天经地义。”
“只是以后，你们还得自己多注意。”
“这坏人很难一次性抓清，所以在我们保护大家的同时，还得多提高对自己的保护。”
“是是是，我下次肯定会注意！”
贺商义咧嘴笑了起来。
有了共同的话题，那感情的切入就顺利多了，时间很长几人又不免闲聊了一会儿。
九点钟声一响，李飏看了眼时间，差不多是时候该归队了。
他虽不舍，但终究会有一别。只能反复叮嘱李清秋，从现在开始要让她自己学会照顾自己:“刚开学，你给我安分一点。”
“好好复习听见了吗？”
“你逃课这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回村里给叔婶说，要不要说就看你以后的表现了。”
李清秋瘪瘪嘴，一声不吭。
李飏起身后，拿给了她一些钱，李清秋立刻推脱不要，俩人来回撕扯，终究搬出那套兄长的气势才让女孩作罢。
“听话，拿着。”李飏不容反驳地说道。
“让你拿你就拿，缺钱了就给哥说，只是以后不许再出去胡闹！你要是被抓进警察局那事可就大了！”
“好好学习听见了没？”
他戳了戳女孩的额头，以示警告。
“知，知道了。”
李清秋缩着脖子，小心翼翼总算答应了。
贺商义见李飏那么严格，玩笑着，出来缓解气氛:“妹子这是在哪上学啊？”
“离得远吗？不远的话欢迎来我家吃饭，我请客。”
李飏说:“她住校，恐怕不太方便。”
“平日里我也忙，所以才顾不上她。”
“你弟弟在……？”
“九中？”
“一中。”
俩人对视了几秒，沉吟片刻，忽而笑了起来。刚才几乎异口同声，虽然说的地点各异，但彼此间还是被对方的默契给惊到了。
“这么说，妹子在九中上学了？”
李飏点头。
贺商义说:“那是挺远了。”
“不过也还好，距离一中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
既然话赶话都赶到了一起，李飏平时虽不屑，但到底是懂人情世故的，便也学着会打交道的人，感叹:“一中是个好地方，全市的尖子生可都在那呢！”
“听说每年出来的，不是清华就是北大，你弟弟的学习一定很好吧。”
“将来准保有大出息。”
听闻有人如此夸赞，还是得到这样身份人的赞赏，贺商义的心情忽然变得高兴起来，又骄傲，又要谦虚，神情可谓是春风得意。其实贺商洵早就看出他哥此时乐得都要开花了，故作矜持罢了。
贺商义强压下自豪的嘴角，摆摆手，只称:“他也就那样，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放到全国来说，他算哪根葱啊！”
“还清北呢，能考上大学我就谢天谢地了。”
“考不上，就让他跟我一起种地去！”
…
当晚雨势见停。
晚上九点三十分，在宁城北部城中村的郊区打捞起一名男尸。
有人报案称，九点十分左右在河边散步，靠近河堤附近发现了尸体。据当事人称，被发现时尸体脸部朝上，手部有被绳索捆绑的痕迹。所以现在排除自杀的嫌疑，是他杀。
一直到午夜十二点，郊区的凶案现场仍然异常忙碌。
月光透过苍白的边际，一点点腐蚀云层，妄想穿过天地让罪恶占领人间。
现场的人员忙的分身乏术，各种工具、调查轮番上阵。与此同时，宁城刑警支队内，此时也一片混乱。
对于突然发生的刑事案件，每个人都紧张备战，导致整个办公大厅都躁动起来。
“池卫！文件！”
这位叫池卫的警察，刚得空喝水，一转头看见飞来的文件夹，踮脚起跳，在空中稳稳接住了它。
“季洲，下次可别这样了，万一砸到人多不好。”
“而且文件散了一地，你收拾啊。”
他埋怨道，姜季洲挠了挠头，嘿嘿笑了起来。
大家像个陀螺一样不停转动，偶有几个小同事在讨论今晚宵夜是去食堂解决，还是路边摊。
“废话，当然是在……”
声音戛然而止。
同时门口进来一位头发灰白却身姿板正的男人，看警徽是这里最高的领导者。
众人见了他，不由得加紧腰背，起身回礼。
一致喊话道:“沈局长好！”
沈从文表示让他们放松一点，他巡视了圈大家的情况，自顾自走到一排长桌最前端，站定脚步。
面容有丝憔悴，但气势上的严厉仍不减，淡淡地问:“现在案件有什么进展？”
“有没有获得最新情况？”
池卫回复:“距离报案已经过了将近两个半小时，暂时还没有群众提供线索。”
“我们已经围绕这条北区的河道展开调查，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这条河道原先并不深，前两日因为下雨的缘故，水涨了一些，所以推测是由于河道涨水把尸体冲刷上岸了。现在这两日河道的水位线差不多又回到了水深五米左右。”
池卫在那里慢慢分析着，将现场拍摄的照片贴在案板上供大家讨论，沈从文从容应允，一时间负责参与这起案件的专案组展开热烈讨论。
李飏说:“这里离海边其实并不远，为什么凶手会把尸体扔在一条狭窄的河道，而不是扔在海边，理论上来说如果想毁尸灭迹，应该扔海里更合理一些才对，我觉得这里面可能存在蹊跷。”
姜季洲耳朵夹着笔，身子稍微舒展开，夹克衫被撑的紧绷绷，补充道:“而且北区人口密集，如果扔在河道不出几日必定会被人发现，如果凶手想经过特殊处理的话，河道这不利于抛尸。”
“只可惜下过雨，河道两旁该有的脚印，手印痕迹已经被冲刷干净了，只留下报案人的部分信息。”
另一位局里的老人齐朋春，则对该情况作出定论:“附近离得最近的小区就是海湾小区，这里人员密集广且对面就是商场，如果对这一片展开搜索应该很快能确定死者身份。”
沈从文点头，表示同意他们的观点和发言。他沉吟片刻，警局最近接收了不少毕业生，有点头大对这几个新人的处置，他想了想准备从这些新人中抽取几名成立临时调查组。
于是眼神向周围人当中撒去，锁定刚才发言的几个人。
“池卫，姜季洲。”他顿了顿，“还有李飏，你们仨先并入项明朗的大队，跟着他们着手侦办这起案件。”
姜季洲大言不惭地说:“沈局，就我们几个人也能调查一二。”
“一边去，刚毕业的愣头小子懂什么叫动真格啊？让你们跟着老人肯定是学习经验，轮得着你们冲锋上阵？”
“对了，小项呢。”
“小项，小项？”
沈从文:“……”
“项明朗你这家伙擅自离岗，跑哪去了？！”
沈从文扯开嗓，一连喊了几遍，喊到池卫和姜季洲面面相觑，也哑了声，同时不由为这个队长捏了把冷汗。
一时间，整个大厅静的落针可闻。
不知人群里谁说了一句:“快给项队报个信吧，别惹老头不开心。”
话音刚落，外厅似传来一阵踏脚奔跑的响动，紧接着会议室的门被人大力推开了。
所有人屏气凝神，等着这位兄弟亲自现身。
随后从屋外闯入一个板寸头发，也穿棕色夹克衫的男人，一露面就激起不少人的讨论话题。他恣意飞扬，眼神里散发自信的光芒让人移不开眼睛。
抱着暖瓶开门的动作滑稽而可笑，和过往认真规矩的前辈出入很大，眉飞色舞的表情又和正经人实在挂不上钩。
此刻放眼望去，所有人都在紧张，唯独这位空降兵一点不显紧张。
项明朗冲快要气成猪肝色的沈从文咧嘴一笑，快活地说道:“别急别急，我这不是来了吗？”
“刚才正接着热水，一时走不开，多有得罪啊各位。”
“啥事啊沈局？”
沈局的左额一块青筋明显凸起，李飏猜测距离发火不过一尺的距离。他和池卫互换了眼神，对这个新来的队长很是好奇。之前在学校不说太多，最起码也是见过许多人的，从未有这样滑头的老大。
项明朗一跺脚，从顽劣迅速切换正经的表情，用认真的语气赶在沈从文发火前，率先说了一连串:“没问题，放心好了，就让这几个家伙跟着我就行，别的不会，管教起来……哦不，是帮同事快速成长是我的责任。”
“我们已经向周边市区，各县，以及乡镇派出所发出通告，要求他们全力配合我们的调查。”
说完，男人又扯起嘴角一抹笑意:“具体情况，可能要到明天白天才能出来了。”
沈从文哼了一声，没搭理他。继续根据他们的进度稍作整理后，最后下令:“此次事件危害性极强，要求你们务必尽快寻找线索 ，有什么问题要及时沟通，不能擅自行动，听清楚了吗？”
众人回答:“听清楚了！”
姜季洲热血上头，总想找点事做做，他想在项明朗面前露个脸找找存在感。
刚趁着人散走上前，结果遭到项明朗的无视，项明朗像条赖皮蛇一样缠在沈从文左右，哪里顾得上他，他紧跟在沈从文身侧边追边说:“沈局，给盒烟呗。”
“我都瞅见唐哥私下里偷偷塞给你了……别这么小气嘛……”
男人追随的声音渐行渐远，留下三人一头雾水的望着彼此，谁也搞不清这位大哥到底是什么路数。
“改明我做个锦旗，送到你们单位去。”
李飏哭笑不得:“真没事，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警察守护人民财产安全是天经地义。”
“只是以后，你们还得自己多注意。”
“这坏人很难一次性抓清，所以在我们保护大家的同时，还得多提高对自己的保护。”
“是是是，我下次肯定会注意！”
贺商义咧嘴笑了起来。
有了共同的话题，那感情的切入就顺利多了，时间很长几人又不免闲聊了一会儿。
九点钟声一响，李飏看了眼时间，差不多是时候该归队了。
他虽不舍，但终究会有一别。只能反复叮嘱李清秋，从现在开始要让她自己学会照顾自己:“刚开学，你给我安分一点。”
“好好复习听见了吗？”
“你逃课这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回村里给叔婶说，要不要说就看你以后的表现了。”
李清秋瘪瘪嘴，一声不吭。
李飏起身后，拿给了她一些钱，李清秋立刻推脱不要，俩人来回撕扯，终究搬出那套兄长的气势才让女孩作罢。
“听话，拿着。”李飏不容反驳地说道。
“让你拿你就拿，缺钱了就给哥说，只是以后不许再出去胡闹！你要是被抓进警察局那事可就大了！”
“好好学习听见了没？”
他戳了戳女孩的额头，以示警告。
“知，知道了。”
李清秋缩着脖子，小心翼翼总算答应了。
贺商义见李飏那么严格，玩笑着，出来缓解气氛:“妹子这是在哪上学啊？”
“离得远吗？不远的话欢迎来我家吃饭，我请客。”
李飏说:“她住校，恐怕不太方便。”
“平日里我也忙，所以才顾不上她。”
“你弟弟在……？”
“九中？”
“一中。”
俩人对视了几秒，沉吟片刻，忽而笑了起来。刚才几乎异口同声，虽然说的地点各异，但彼此间还是被对方的默契给惊到了。
“这么说，妹子在九中上学了？”
李飏点头。
贺商义说:“那是挺远了。”
“不过也还好，距离一中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
既然话赶话都赶到了一起，李飏平时虽不屑，但到底是懂人情世故的，便也学着会打交道的人，感叹:“一中是个好地方，全市的尖子生可都在那呢！”
“听说每年出来的，不是清华就是北大，你弟弟的学习一定很好吧。”
“将来准保有大出息。”
听闻有人如此夸赞，还是得到这样身份人的赞赏，贺商义的心情忽然变得高兴起来，又骄傲，又要谦虚，神情可谓是春风得意。其实贺商洵早就看出他哥此时乐得都要开花了，故作矜持罢了。
贺商义强压下自豪的嘴角，摆摆手，只称:“他也就那样，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放到全国来说，他算哪根葱啊！”
“还清北呢，能考上大学我就谢天谢地了。”
“考不上，就让他跟我一起种地去！”
…
当晚雨势见停。
晚上九点三十分，在宁城北部城中村的郊区打捞起一名男尸。
有人报案称，九点十分左右在河边散步，靠近河堤附近发现了尸体。据当事人称，被发现时尸体脸部朝上，手部有被绳索捆绑的痕迹。所以现在排除自杀的嫌疑，是他杀。
一直到午夜十二点，郊区的凶案现场仍然异常忙碌。
月光透过苍白的边际，一点点腐蚀云层，妄想穿过天地让罪恶占领人间。
现场的人员忙的分身乏术，各种工具、调查轮番上阵。与此同时，宁城刑警支队内，此时也一片混乱。
对于突然发生的刑事案件，每个人都紧张备战，导致整个办公大厅都躁动起来。
“池卫！文件！”
这位叫池卫的警察，刚得空喝水，一转头看见飞来的文件夹，踮脚起跳，在空中稳稳接住了它。
“季洲，下次可别这样了，万一砸到人多不好。”
“而且文件散了一地，你收拾啊。”
他埋怨道，姜季洲挠了挠头，嘿嘿笑了起来。
大家像个陀螺一样不停转动，偶有几个小同事在讨论今晚宵夜是去食堂解决，还是路边摊。
“废话，当然是在……”
声音戛然而止。
同时门口进来一位头发灰白却身姿板正的男人，看警徽是这里最高的领导者。
众人见了他，不由得加紧腰背，起身回礼。
一致喊话道:“沈局长好！”
沈从文表示让他们放松一点，他巡视了圈大家的情况，自顾自走到一排长桌最前端，站定脚步。
面容有丝憔悴，但气势上的严厉仍不减，淡淡地问:“现在案件有什么进展？”
“有没有获得最新情况？”
池卫回复:“距离报案已经过了将近两个半小时，暂时还没有群众提供线索。”
“我们已经围绕这条北区的河道展开调查，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这条河道原先并不深，前两日因为下雨的缘故，水涨了一些，所以推测是由于河道涨水把尸体冲刷上岸了。现在这两日河道的水位线差不多又回到了水深五米左右。”
池卫在那里慢慢分析着，将现场拍摄的照片贴在案板上供大家讨论，沈从文从容应允，一时间负责参与这起案件的专案组展开热烈讨论。
李飏说:“这里离海边其实并不远，为什么凶手会把尸体扔在一条狭窄的河道，而不是扔在海边，理论上来说如果想毁尸灭迹，应该扔海里更合理一些才对，我觉得这里面可能存在蹊跷。”
姜季洲耳朵夹着笔，身子稍微舒展开，夹克衫被撑的紧绷绷，补充道:“而且北区人口密集，如果扔在河道不出几日必定会被人发现，如果凶手想经过特殊处理的话，河道这不利于抛尸。”
“只可惜下过雨，河道两旁该有的脚印，手印痕迹已经被冲刷干净了，只留下报案人的部分信息。”
另一位局里的老人齐朋春，则对该情况作出定论:“附近离得最近的小区就是海湾小区，这里人员密集广且对面就是商场，如果对这一片展开搜索应该很快能确定死者身份。”
沈从文点头，表示同意他们的观点和发言。他沉吟片刻，警局最近接收了不少毕业生，有点头大对这几个新人的处置，他想了想准备从这些新人中抽取几名成立临时调查组。
于是眼神向周围人当中撒去，锁定刚才发言的几个人。
“池卫，姜季洲。”他顿了顿，“还有李飏，你们仨先并入项明朗的大队，跟着他们着手侦办这起案件。”
姜季洲大言不惭地说:“沈局，就我们几个人也能调查一二。”
“一边去，刚毕业的愣头小子懂什么叫动真格啊？让你们跟着老人肯定是学习经验，轮得着你们冲锋上阵？”
“对了，小项呢。”
“小项，小项？”
沈从文:“……”
“项明朗你这家伙擅自离岗，跑哪去了？！”
沈从文扯开嗓，一连喊了几遍，喊到池卫和姜季洲面面相觑，也哑了声，同时不由为这个队长捏了把冷汗。
一时间，整个大厅静的落针可闻。
不知人群里谁说了一句:“快给项队报个信吧，别惹老头不开心。”
话音刚落，外厅似传来一阵踏脚奔跑的响动，紧接着会议室的门被人大力推开了。
所有人屏气凝神，等着这位兄弟亲自现身。
随后从屋外闯入一个板寸头发，也穿棕色夹克衫的男人，一露面就激起不少人的讨论话题。他恣意飞扬，眼神里散发自信的光芒让人移不开眼睛。
抱着暖瓶开门的动作滑稽而可笑，和过往认真规矩的前辈出入很大，眉飞色舞的表情又和正经人实在挂不上钩。
此刻放眼望去，所有人都在紧张，唯独这位空降兵一点不显紧张。
项明朗冲快要气成猪肝色的沈从文咧嘴一笑，快活地说道:“别急别急，我这不是来了吗？”
“刚才正接着热水，一时走不开，多有得罪啊各位。”
“啥事啊沈局？”
沈局的左额一块青筋明显凸起，李飏猜测距离发火不过一尺的距离。他和池卫互换了眼神，对这个新来的队长很是好奇。之前在学校不说太多，最起码也是见过许多人的，从未有这样滑头的老大。
项明朗一跺脚，从顽劣迅速切换正经的表情，用认真的语气赶在沈从文发火前，率先说了一连串:“没问题，放心好了，就让这几个家伙跟着我就行，别的不会，管教起来……哦不，是帮同事快速成长是我的责任。”
“我们已经向周边市区，各县，以及乡镇派出所发出通告，要求他们全力配合我们的调查。”
说完，男人又扯起嘴角一抹笑意:“具体情况，可能要到明天白天才能出来了。”
沈从文哼了一声，没搭理他。继续根据他们的进度稍作整理后，最后下令:“此次事件危害性极强，要求你们务必尽快寻找线索 ，有什么问题要及时沟通，不能擅自行动，听清楚了吗？”
众人回答:“听清楚了！”
姜季洲热血上头，总想找点事做做，他想在项明朗面前露个脸找找存在感。
刚趁着人散走上前，结果遭到项明朗的无视，项明朗像条赖皮蛇一样缠在沈从文左右，哪里顾得上他，他紧跟在沈从文身侧边追边说:“沈局，给盒烟呗。”
“我都瞅见唐哥私下里偷偷塞给你了……别这么小气嘛……”
男人追随的声音渐行渐远，留下三人一头雾水的望着彼此，谁也搞不清这位大哥到底是什么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