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第二天午时，雨势终于又一次迎来减小的趋势。正在经历下雨的天空除了阴沉，还是阴沉。
现在周围还多了一桩刑事案件，凶犯尚未落网弄得人心惶惶，整片北区死气沉沉。
原本不起眼的电线杆下此时围了一圈驻足讨论的人，偶有路过的行人看见后也都纷纷侧目去听讨论的内容。
一滴雨水从天而降，落在了张贴的悬赏启示上。
白纸黑字瞬间被水汽氤氲开，化为一滩浑浊的灰色。
池卫正认真清理电线杆张贴的小广告，五颜六色啥都有，就是没一张正经有用的，告示贴在上面倒成了一个突兀的存在。
等他彻底扣完一块空地，伸出手问蹲在地上的姜季洲要东西，姜季洲眼都不抬，把手中的告示随便撕下来一张递给他。
池卫踮起脚尖，将白纸平铺在电线杆上，双手使劲按压，说:“帮我一下。”
姜季洲起身，张嘴用牙扯下来一条胶带，又递给了他。
轮到池卫感到无语，“大哥能高抬贵手帮我一下不？你直接贴上不就行了，还要我贴干嘛。”
姜季洲闷闷不乐的将那条胶带粘好，一张告示被牢牢固定在杆子上，池卫后退一步，仔细比对有没有歪斜的情况。
脸色渐沉:“你丫，贴歪了也不给说一下，到底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捣乱的？”
姜季洲侧倚着电线杆，手指无聊的扯出胶带，看起来没有一点干劲。他散漫的掀了下眼皮，说:“项哥也不给咱们派个有难度的活，在这贴东西多没意思啊。”
“你说啥时候能带咱去走访调查啊？”
池卫自己在调整摆正后，看着告示终于感到心满意足。
嘴角微微上扬，评价道:“我觉得这活挺好，轻松不累，还不危险。”
“知足吧啊。”
他叉着腰又从姜季洲手中重新拿走一张告示，准备前往下一个电线杆继续奋斗。
姜季洲为此忍不住骂他:“你太没出息了吧！干脆当个门卫大爷算了！提前安度晚年。”
池卫在前面走着耸了下肩膀，朝他做出鬼脸:“你猜对了，我真是冲着文职来的，结果误打误撞被分配到了这里。”
“哎，天天愁坏我了。”
姜季洲:“……”
觉得自己跟这个人聊天真是对牛弹琴，这家伙就会躲清闲，尽干一些无聊传发文件的工作，整天像个小老头一样，哪有一个年轻人该有的样子嘛！
姜季洲翻了个白眼，偷偷装走其他的告示，为了离他远点，打算跑到其他地方自己动手，不想再与他合作了。
正想着怎么向项明朗交待打报告，路对面的他们刚好贴完过来，车流从身边擦肩而过，项明朗手指夹着烟蒂，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这就约等于两手空空。所有的告示、胶带全在李飏的手上，不用说也知道，他们那组的活基本都让李飏干完了。
项明朗乐得自在，还蹦跳着朝他们挥手打招呼，姜季洲在这一刻突然幡然醒悟池卫人还是很好的，至少比起某人……
转眼的功夫人已快到跟前，姜季洲将后半句话生生咽进肚子里，扯出一个略微难看的表情算是回应了这个问好。
一个清洁的老人拖着一辆垃圾车缓慢行驶在茫茫人海，经过他们时，项明朗顺手将烟蒂扔进垃圾桶，干练的劲头几步就迈到地点，然后顺便用那只手揉了揉姜季洲的脑袋，说:“笑的比哭还难看。”
“以后还是别笑了。”
“啊？”姜季洲愣怔在原地，听池卫笑着汇报工作进度，“福堂街附近空余的电线杆基本都贴完了，没有遗漏的地方。”
“接下来还要去其他区域吗？”
项明朗说:“很好很好，动作挺快嘛小子。”
“交女朋友了嘛？”
“啊？女朋友？”
池卫突然也愣怔了，上一秒正不好意思的接受夸赞，下一秒又被问题惊掉下巴，这都哪跟哪儿啊，这俩频道的跨度简直堪比问他在地球生活的好吗？去火星玩了嘛。
他的耳朵迅速挂上红，神态扭捏，那脑袋更是快要缩进衣领里，李飏他们都去关心池卫的情况，脑子有点热是不是发烧了。
只有项明朗也没怎么看，就淡然地回了一句:“看来是有心上人了嘛。”
“没，没有，项哥你别瞎说。”
项明朗大笑起来:“这么听话，将来一定是个疼老婆的人。”
池卫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然而项明朗显然已经准备终止这个玩笑，他又迈着矫健的步伐，自顾自向前走去。
三人只得迈着碎步，紧紧跟在身侧，然而目标却不是下一个电线杆。只见项明朗带头，等红绿灯的功夫右拐直接奔向了福堂街，双手插兜装作游逛的行人。
三人见状，收起告示也装作普通的行人，私下里正嘀嘀咕咕讨论这家伙哪根神经搭的不对，项明朗突然停下脚步，姜季洲“啪叽”撞在了他的肩膀上。
男人的肩膀又硬又有棱角，跟块铁板似的，鼻子轻轻一撞，就有些泛酸。姜季洲苦不堪言更不敢责备，只能默默揉着鼻子心生疑惑去看他。
项明朗问:“你们之前都参与过什么任务？”
“说来听听。”
姜季洲回答:“跟着打击一个到处花假□□的团伙。”
项明朗听完点点头，并没有发表意见。似乎既没有满意，也没有说不满意，就很平淡的听完姜季洲的经历。
随后又问:“你呢？”
“负责调节一场民事纠纷。”池卫谨慎地回答道。
“啥民事纠纷？”项明朗双手抱胸饶有兴趣等着他回答。
“这个嘛……”
池卫未开口，一旁的姜季洲已经按耐不住，提前抢答:“俩老头因为买菜打起来了，非说卖菜的人卖给他们的价钱不一样。一会儿说称有问题，一会儿又说他买的比自己买的新鲜。”
“你说这扯不扯。”
“你能闭嘴吗？”
池卫揽过他的脖子用力下压，低声骂:“你还说我，你那也叫打击团伙？”
“全程跟在齐哥的屁股后面拎包，你那也叫打击？你打击个锤子。真能吹啊。”
“哎呀轻点，你搞乱了我新弄的发型，摩丝很贵的！”
姜季洲费了半天劲才总算挣扎出来，池卫狠狠瞪了他一眼，啥骨碌话都说出来了，说这么多有啥用？跟刑事挨边吗？还不够让他笑话的。
果然，项明朗捂着嘴偷笑，声音很大根本不像是偷笑的样子，而是光明正大笑他们二人。歪着脑袋，弯起的眼角聚显了几条纹路，最终忍不住而大笑起来。
留下他们互瞪彼此，谁也不理谁。项明朗手指了指，李飏沉声回答道:“我参与过抓捕会所服务的行动。”
“哦，这样啊。”
项明朗神色渐渐平静下来，不过还是照常那样随和，他倒不是要真心探讨他们到底立过哪些功，也不是非要知道做过哪些贡献，只是想试试这几个人的底子到底深不深。
不过嘛，听完之后还是很满意他们的表现。也不吝啬赞美，该夸就夸:“挺好，有点人民警察的样子了。”
“来了这么多天，也不是吃干饭的。表现不错，好好适应整天办案的生活吧。”
三人闻声，弄得他们有些讶然。
项明朗不置可否地笑笑:“不过跟正儿八经的老人们相比，可还差一大截咯，用心攒经验吧小伙子们。”
他伸手拍了拍李飏的肩膀，继续朝前走。
三人又随后赶上，姜季洲问:“和他们比我们差了什么？”
姜季洲有点较牛劲了，他自己也知道差在哪，但就是很想听听从这个人嘴里，能说出点什么道理。项明朗在试探他们的同时，他也在有选择性摸清他的脾气。
项明朗低头走路的速度并不慢，也不知道他不看路到底是跟谁学的，反正走起来又劲劲儿的，风从他短短的发缝吹过，前后晃动，呼哧呼哧脚下生风。
姜季洲仍等着他回答，他便说:“差得很多啦，挑一个两个讲也讲不好。我就不信你们自己感受不到差距。”
姜季洲沉默了，项明朗又说:“反正以我多年的经验来说。”
他顿了顿，三人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不要老想着和罪犯共情，无论他多惨或事出有因，但记住你的职责才是首要任务。那样会弄得自己很累的，就像医生一样，你总不能时时刻刻站在患者角度打针吧？那样针还打不打了？能下得去手嘛。”
李飏听完若有所思，十分赞同这个观点，但接着项明朗又补充道:“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他看向自己身后并排站立的三人，眼神比刚才锋锐了许多，雀跃的眉宇间浮现出对新人的寄托。
“不要想着与他们同流合污，更不能包庇，永远不要。”
李飏的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神色复杂又异常认真。他看着项明朗身后有无数条车流快速驶过，一闪而逝的速度逐渐汇集成残影白线，而项明朗就站在残影尽头，明明身处漩涡他却格格不入，像被世界抛弃，又像是主动抛弃世界。
然后发现他也在审视着自己，深渊般的眸底看不清情绪，但总有股力量在牵引着他。
于是明白了，就算时代的速度再快，也总有人能够自愿放下前行的脚步，放慢自己的节奏，为的是坚守属于他的那份初心和底线。
现在周围还多了一桩刑事案件，凶犯尚未落网弄得人心惶惶，整片北区死气沉沉。
原本不起眼的电线杆下此时围了一圈驻足讨论的人，偶有路过的行人看见后也都纷纷侧目去听讨论的内容。
一滴雨水从天而降，落在了张贴的悬赏启示上。
白纸黑字瞬间被水汽氤氲开，化为一滩浑浊的灰色。
池卫正认真清理电线杆张贴的小广告，五颜六色啥都有，就是没一张正经有用的，告示贴在上面倒成了一个突兀的存在。
等他彻底扣完一块空地，伸出手问蹲在地上的姜季洲要东西，姜季洲眼都不抬，把手中的告示随便撕下来一张递给他。
池卫踮起脚尖，将白纸平铺在电线杆上，双手使劲按压，说:“帮我一下。”
姜季洲起身，张嘴用牙扯下来一条胶带，又递给了他。
轮到池卫感到无语，“大哥能高抬贵手帮我一下不？你直接贴上不就行了，还要我贴干嘛。”
姜季洲闷闷不乐的将那条胶带粘好，一张告示被牢牢固定在杆子上，池卫后退一步，仔细比对有没有歪斜的情况。
脸色渐沉:“你丫，贴歪了也不给说一下，到底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捣乱的？”
姜季洲侧倚着电线杆，手指无聊的扯出胶带，看起来没有一点干劲。他散漫的掀了下眼皮，说:“项哥也不给咱们派个有难度的活，在这贴东西多没意思啊。”
“你说啥时候能带咱去走访调查啊？”
池卫自己在调整摆正后，看着告示终于感到心满意足。
嘴角微微上扬，评价道:“我觉得这活挺好，轻松不累，还不危险。”
“知足吧啊。”
他叉着腰又从姜季洲手中重新拿走一张告示，准备前往下一个电线杆继续奋斗。
姜季洲为此忍不住骂他:“你太没出息了吧！干脆当个门卫大爷算了！提前安度晚年。”
池卫在前面走着耸了下肩膀，朝他做出鬼脸:“你猜对了，我真是冲着文职来的，结果误打误撞被分配到了这里。”
“哎，天天愁坏我了。”
姜季洲:“……”
觉得自己跟这个人聊天真是对牛弹琴，这家伙就会躲清闲，尽干一些无聊传发文件的工作，整天像个小老头一样，哪有一个年轻人该有的样子嘛！
姜季洲翻了个白眼，偷偷装走其他的告示，为了离他远点，打算跑到其他地方自己动手，不想再与他合作了。
正想着怎么向项明朗交待打报告，路对面的他们刚好贴完过来，车流从身边擦肩而过，项明朗手指夹着烟蒂，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这就约等于两手空空。所有的告示、胶带全在李飏的手上，不用说也知道，他们那组的活基本都让李飏干完了。
项明朗乐得自在，还蹦跳着朝他们挥手打招呼，姜季洲在这一刻突然幡然醒悟池卫人还是很好的，至少比起某人……
转眼的功夫人已快到跟前，姜季洲将后半句话生生咽进肚子里，扯出一个略微难看的表情算是回应了这个问好。
一个清洁的老人拖着一辆垃圾车缓慢行驶在茫茫人海，经过他们时，项明朗顺手将烟蒂扔进垃圾桶，干练的劲头几步就迈到地点，然后顺便用那只手揉了揉姜季洲的脑袋，说:“笑的比哭还难看。”
“以后还是别笑了。”
“啊？”姜季洲愣怔在原地，听池卫笑着汇报工作进度，“福堂街附近空余的电线杆基本都贴完了，没有遗漏的地方。”
“接下来还要去其他区域吗？”
项明朗说:“很好很好，动作挺快嘛小子。”
“交女朋友了嘛？”
“啊？女朋友？”
池卫突然也愣怔了，上一秒正不好意思的接受夸赞，下一秒又被问题惊掉下巴，这都哪跟哪儿啊，这俩频道的跨度简直堪比问他在地球生活的好吗？去火星玩了嘛。
他的耳朵迅速挂上红，神态扭捏，那脑袋更是快要缩进衣领里，李飏他们都去关心池卫的情况，脑子有点热是不是发烧了。
只有项明朗也没怎么看，就淡然地回了一句:“看来是有心上人了嘛。”
“没，没有，项哥你别瞎说。”
项明朗大笑起来:“这么听话，将来一定是个疼老婆的人。”
池卫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然而项明朗显然已经准备终止这个玩笑，他又迈着矫健的步伐，自顾自向前走去。
三人只得迈着碎步，紧紧跟在身侧，然而目标却不是下一个电线杆。只见项明朗带头，等红绿灯的功夫右拐直接奔向了福堂街，双手插兜装作游逛的行人。
三人见状，收起告示也装作普通的行人，私下里正嘀嘀咕咕讨论这家伙哪根神经搭的不对，项明朗突然停下脚步，姜季洲“啪叽”撞在了他的肩膀上。
男人的肩膀又硬又有棱角，跟块铁板似的，鼻子轻轻一撞，就有些泛酸。姜季洲苦不堪言更不敢责备，只能默默揉着鼻子心生疑惑去看他。
项明朗问:“你们之前都参与过什么任务？”
“说来听听。”
姜季洲回答:“跟着打击一个到处花假□□的团伙。”
项明朗听完点点头，并没有发表意见。似乎既没有满意，也没有说不满意，就很平淡的听完姜季洲的经历。
随后又问:“你呢？”
“负责调节一场民事纠纷。”池卫谨慎地回答道。
“啥民事纠纷？”项明朗双手抱胸饶有兴趣等着他回答。
“这个嘛……”
池卫未开口，一旁的姜季洲已经按耐不住，提前抢答:“俩老头因为买菜打起来了，非说卖菜的人卖给他们的价钱不一样。一会儿说称有问题，一会儿又说他买的比自己买的新鲜。”
“你说这扯不扯。”
“你能闭嘴吗？”
池卫揽过他的脖子用力下压，低声骂:“你还说我，你那也叫打击团伙？”
“全程跟在齐哥的屁股后面拎包，你那也叫打击？你打击个锤子。真能吹啊。”
“哎呀轻点，你搞乱了我新弄的发型，摩丝很贵的！”
姜季洲费了半天劲才总算挣扎出来，池卫狠狠瞪了他一眼，啥骨碌话都说出来了，说这么多有啥用？跟刑事挨边吗？还不够让他笑话的。
果然，项明朗捂着嘴偷笑，声音很大根本不像是偷笑的样子，而是光明正大笑他们二人。歪着脑袋，弯起的眼角聚显了几条纹路，最终忍不住而大笑起来。
留下他们互瞪彼此，谁也不理谁。项明朗手指了指，李飏沉声回答道:“我参与过抓捕会所服务的行动。”
“哦，这样啊。”
项明朗神色渐渐平静下来，不过还是照常那样随和，他倒不是要真心探讨他们到底立过哪些功，也不是非要知道做过哪些贡献，只是想试试这几个人的底子到底深不深。
不过嘛，听完之后还是很满意他们的表现。也不吝啬赞美，该夸就夸:“挺好，有点人民警察的样子了。”
“来了这么多天，也不是吃干饭的。表现不错，好好适应整天办案的生活吧。”
三人闻声，弄得他们有些讶然。
项明朗不置可否地笑笑:“不过跟正儿八经的老人们相比，可还差一大截咯，用心攒经验吧小伙子们。”
他伸手拍了拍李飏的肩膀，继续朝前走。
三人又随后赶上，姜季洲问:“和他们比我们差了什么？”
姜季洲有点较牛劲了，他自己也知道差在哪，但就是很想听听从这个人嘴里，能说出点什么道理。项明朗在试探他们的同时，他也在有选择性摸清他的脾气。
项明朗低头走路的速度并不慢，也不知道他不看路到底是跟谁学的，反正走起来又劲劲儿的，风从他短短的发缝吹过，前后晃动，呼哧呼哧脚下生风。
姜季洲仍等着他回答，他便说:“差得很多啦，挑一个两个讲也讲不好。我就不信你们自己感受不到差距。”
姜季洲沉默了，项明朗又说:“反正以我多年的经验来说。”
他顿了顿，三人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不要老想着和罪犯共情，无论他多惨或事出有因，但记住你的职责才是首要任务。那样会弄得自己很累的，就像医生一样，你总不能时时刻刻站在患者角度打针吧？那样针还打不打了？能下得去手嘛。”
李飏听完若有所思，十分赞同这个观点，但接着项明朗又补充道:“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他看向自己身后并排站立的三人，眼神比刚才锋锐了许多，雀跃的眉宇间浮现出对新人的寄托。
“不要想着与他们同流合污，更不能包庇，永远不要。”
李飏的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神色复杂又异常认真。他看着项明朗身后有无数条车流快速驶过，一闪而逝的速度逐渐汇集成残影白线，而项明朗就站在残影尽头，明明身处漩涡他却格格不入，像被世界抛弃，又像是主动抛弃世界。
然后发现他也在审视着自己，深渊般的眸底看不清情绪，但总有股力量在牵引着他。
于是明白了，就算时代的速度再快，也总有人能够自愿放下前行的脚步，放慢自己的节奏，为的是坚守属于他的那份初心和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