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柠陷落49
第四十九章
“算账？”洛以柠一下子松开了陆云望，着急地问，“出了什么事吗？”
陆云望紧绷的唇角一松，勉强笑道：“倒也没什么事，就是家长里短的叙叙旧罢了。”
洛以柠跟着他回去，到了家里才知道什么叫叙叙旧。
陆弘毅和田施然正在客厅里坐着，俨然一副主人的模样，见两人回来了，也不起身打招呼，只是挥了挥手，活像关系亲近的好朋友。
洛以柠生气，想去理论一番，却被陆云望拉住，“是我请叔父来的。”
洛以柠只得忍了，和陆云望一道在桌边坐下。
陆云望若无其事地倒了杯茶，边喝边问，“也不知道二位最近在忙什么，董事会的情形连我都看不懂了，能不能向二位请教请教。”
陆弘毅看了看他老婆田施然，见田施然没什么意见，便说：“我哪里能忙出什么，还不是跟着咱们总裁走。”
“跟着我走？”陆云望笑了两声，“我是累了。要是爷爷还在，我还能当两年清闲富三代。”
“你爷爷能把位置传给你，说明是对你信任，你可不要辜负他。”陆弘毅客气地说。
洛以柠从空气里嗅出了不对劲的味道。
不免又联想起蔺太太说过的话，豪门从来都是刀光剑影，错综复杂的战场。
她坐直了身子，双手不自在地交叠在一起，静默地听着。
“爷爷兴许有别的打算呢？”陆云望说道，“他原本还能再撑几个月。我在想，他为什么会突然撒手人寰，这下就算有别的打算也来不及改变了。”
“哼，”陆弘毅冷笑了一声，“他没有别的打算。从始至终，他都选择了你。在火灾之前，他也坚定选择了你父亲。他对你们的偏爱，时常让我觉得我像是捡来的。”
“叔父这话折煞我了。”陆云望放下茶杯，“分明是叔父选择去美国久居不归，才让老爷子不得不选我。”
洛以柠适时顺延话题，“叔父既然不满，又为什么一走了之？”
陆弘毅微微变了脸色。
田施然说道：“人各有志，那时候美国的教育和发展都比国内好。今时不同往日，我们又选择归国，这都是选择罢了。云望你不也是在美国留学之后回来的么，这也能指摘？”
“爷爷一直在惦记着你，年复一年地盼你回来。一直到死都没有忘记你。”陆云望搭在桌上的双手紧紧交握，“你想要卓锐，你完全可以早早回来自己争取。这是爷爷打下的江山。如今你要分裂卓锐，我作为卓锐的CEO，我不会允许。”
陆弘毅额角青筋猛然跳动。
他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酒杯震动，发出叮当的动静。
“开口闭口都是爷爷爷爷，我一点也不想再听到那人的名字。”陆弘毅红了眼睛，“从小到大，他的眼里都只有你爸一个人。我只是比他晚出生几年，我就不是儿子了吗？”
田施然也在一旁帮腔，“我听弘毅说，老爷子是把你爸当继承人培养，对他却奉行快乐教育。连他当初要去美国，全家都无人阻拦。根本就是不在乎！”
洛以柠反驳：“快乐教育怎么了？继承人当起来一点都不快乐。就拿陆云望来说，他每天殚精竭虑，整个集团的命脉都在他手里，连婚礼都没时间办。”
陆云望叹了口气，“爷爷是希望你能自由能幸福。你不理解他的苦心，还要破坏他辛苦建立起来的卓锐。他要是地下有知，估计又得气死。”
陆弘毅大吼了起来：“我都说了不要再提。他都死了！”
陆云望冷冷看着他：“是啊，他都死了。”
“死”字咬得重，分外特别，显然是话里有话。
陆弘毅和他对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你是觉得有人要害他？他本来都要死了。”
陆云望：“他想修改遗嘱，在这个节骨眼上去世，只能是获益者所为。叔父，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洛以柠以为听到这个消息，陆弘毅脸上能有一点波动，但没有。他还是一张挂了疯魔笑容的脸。
“他的遗嘱只有两件事，第一件，我的股权，第二件，你的继承事宜和婚事。”陆弘毅站起来，竖起手指列举，“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既然继承人早早定了是我没有任何悬念，到最后一刻你也没有回来，那么他要修改遗嘱，只能是为了动你的股份。”陆云望冷静分析。
听到这里，洛以柠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震惊地看向陆弘毅。
陆云望：“所以那个陌生的护工，是你的人吗？”
陆弘毅先是面无表情地沉默一会儿，随后捧腹大笑起来，都笑出了眼泪。
洛以柠被他这一招看得一愣一愣的。
田施然都坐不住了，疯狂拍他让他别笑了。
陆云望则足够有耐心，沉住气等着他，同时对田施然，“你不用拍了，让他笑，不行就笑死在这里。”
听到陆云望这么说，陆弘毅自知没趣，立刻收住了发疯的笑声，然后坐了回去，歪着脑袋，十分平静地开口：“那个人是我。”
陆云望眉心狂跳不已。
呼吸一瞬间沉重而又急促起来。
他想站起来给他一巴掌，把他踹翻在地，或者把整张桌子都掀了，但他仿佛是被钉在了椅子上，双腿脱力，站不起来半分。
“陆云望你才发现吗？”陆弘毅面带得意洋洋的笑，“我见了老爷子，我告诉他，他最爱的儿子在火灾里死掉都是应得的，是他的报应。他听完，气得心脏病发作，一个劲儿叫着陆弘毅你好恶毒。但是，亲爱的老爷子，我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你逼的。”
陆云望面无血色地听着，一双眼睛里沁出了水光。
洛以柠看不下去，颤声道：“别说了。”
那场火灾是陆云望的禁忌，时至今日看到火光都会害怕，陆弘毅却捅开了伤疤，搅动里面的血肉。
“从我家里滚出去。”陆云望没有任何波动，苍白的双唇一开一合，“立刻。”
陆弘毅扭曲地笑着，拉着田施然果断地离开了客厅。
等关门声响起，陆云望忽然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滑坐进椅子里，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洛以柠愤懑道：“他怎么能够！”
“不可能。”陆云望喃喃道，“如果他只是去辱骂爷爷，爷爷不可能那么轻易被击垮。他在业内待了一辈子，临到撑不住了才放开卓锐的事务，他什么都经历过，不会只是如此……”
这句话提醒了洛以柠。
陆老爷子出了名的大心脏，就算是在医院躺着，也运筹帷幄，有消息瞒不过他的耳朵。甚至陆弘毅归国的消息，他也有可能知晓。
在这种情况下，陆弘毅轻飘飘几句狠话，怎么就能刺激得他当场发病？
陆云望仅仅展露了几分钟他脆弱的表情，又恢复如常。
他支撑着身体，从椅子上起身，看向洛以柠，“这下卓锐是真的要变天了。”
洛以柠慌忙问：“就没有办法吗？”
陆云望苦笑：“陆弘毅和董事会的几个大股东趁着卑弥呼撤资的时间，大肆收购股权。为了保持CEO决策的透明和董事会有效监督，我有百分之三十。一旦他超过了百分之三十。”
后面的半句话他不打算说，但不说，洛以柠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所以他们反复打压卓锐，甚至不惜让卓锐失去口碑，目的是低价收购。”洛以柠恍然大悟，“并不是单纯地给你使绊子，也不是为了弄倒卓锐。是为了独吞卓锐。”
这句话说出来，连洛以柠自己都吓到了。
陆云望点头，似笑非笑，“陆弘毅，你果然好狠好恶毒的心。”
洛以柠咬咬牙，“真是恶心。”
陆云望则一如既往地冷静，给她倒了杯水，“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用了。之前的节目今晚播出，你要一起看吗？”
洛以柠：“什……？！”
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兴致看综艺？！
疯了吧！
她满脸都写着我不理解，陆云望看了出来，满不在乎地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说：“这好歹也是我们的工作成果，我来检验一下怎么了。”
闻言，洛以柠也不好推辞，便一起坐下了。
这是他们辛辛苦苦录了两个星期的节目，看看也无妨。
不得不说节目组还挺有良心，剪辑得并不过分，多半是忌惮陆云望的身份地位，不敢造次。
从头到尾，镜头的记录几乎没有被胡乱拼凑，甚至宋菀徽被敲打，都原原本本地放了出来，看着还算是舒心。
陆云望笑，“白准备录音了。”
他笑得很自然，以至于洛以柠都怀疑刚才的风波和危机都是她累晕了出现的幻觉。
她试探着问道：“你真的没关系吗？”
陆云望翘着二郎腿慢悠悠晃着脚，露在裤管外面的脚踝细而性感，“你是不是想看我痛哭流涕六神无主？那要让你失望了。”
洛以柠皱着眉看他，看了许久，释然似地笑了，“你和爷爷一样，都是大心脏。”
“在这个位置上，能有颗心脏，已经算是罕见了。”他说道。
工作室那边，徐莉也在密切关注着节目播出的效果。
网络上，云柠CP的话题连着飞了好几名，荣登热搜榜一。
众网友直呼好勇，第一次看到这么爽的怼天怼地怼节目组CP，乳腺都通畅了。
徐莉看得高兴，忍不住给洛以柠打了电话，问她有没有看到网友的反应，这次又要有代言了。
洛以柠在露台上吹着风，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心头沉重地坠着卓锐飘渺的前途，危机感包裹心脏，她说不出什么激动人心的话语，酝酿了半天，只说了一句，真好。
到底好在哪里，她不知道。
徐莉正在兴头上，也没多想，挂了电话后乐呵呵地去忙着和各路PR接洽。
洛以柠挂了电话回到客厅。
陆云望胳膊支着脑袋，双目闭着，歪坐在沙发上，似乎是睡着了。
她想叫他起来回房间好好睡，却又舍不得打搅他。
犹豫了一会儿，她蹑手蹑脚扯了张毯子过来要给他盖上。
俯身的一瞬，竟然瞧见一滴晶莹的液体从他的眼角渗出来，慢吞吞地沿着侧脸滑落。
洛以柠鼻子一酸，给他盖好毯子之后，逃跑似地回了房间，倚靠在门上捂住了嘴。
“算账？”洛以柠一下子松开了陆云望，着急地问，“出了什么事吗？”
陆云望紧绷的唇角一松，勉强笑道：“倒也没什么事，就是家长里短的叙叙旧罢了。”
洛以柠跟着他回去，到了家里才知道什么叫叙叙旧。
陆弘毅和田施然正在客厅里坐着，俨然一副主人的模样，见两人回来了，也不起身打招呼，只是挥了挥手，活像关系亲近的好朋友。
洛以柠生气，想去理论一番，却被陆云望拉住，“是我请叔父来的。”
洛以柠只得忍了，和陆云望一道在桌边坐下。
陆云望若无其事地倒了杯茶，边喝边问，“也不知道二位最近在忙什么，董事会的情形连我都看不懂了，能不能向二位请教请教。”
陆弘毅看了看他老婆田施然，见田施然没什么意见，便说：“我哪里能忙出什么，还不是跟着咱们总裁走。”
“跟着我走？”陆云望笑了两声，“我是累了。要是爷爷还在，我还能当两年清闲富三代。”
“你爷爷能把位置传给你，说明是对你信任，你可不要辜负他。”陆弘毅客气地说。
洛以柠从空气里嗅出了不对劲的味道。
不免又联想起蔺太太说过的话，豪门从来都是刀光剑影，错综复杂的战场。
她坐直了身子，双手不自在地交叠在一起，静默地听着。
“爷爷兴许有别的打算呢？”陆云望说道，“他原本还能再撑几个月。我在想，他为什么会突然撒手人寰，这下就算有别的打算也来不及改变了。”
“哼，”陆弘毅冷笑了一声，“他没有别的打算。从始至终，他都选择了你。在火灾之前，他也坚定选择了你父亲。他对你们的偏爱，时常让我觉得我像是捡来的。”
“叔父这话折煞我了。”陆云望放下茶杯，“分明是叔父选择去美国久居不归，才让老爷子不得不选我。”
洛以柠适时顺延话题，“叔父既然不满，又为什么一走了之？”
陆弘毅微微变了脸色。
田施然说道：“人各有志，那时候美国的教育和发展都比国内好。今时不同往日，我们又选择归国，这都是选择罢了。云望你不也是在美国留学之后回来的么，这也能指摘？”
“爷爷一直在惦记着你，年复一年地盼你回来。一直到死都没有忘记你。”陆云望搭在桌上的双手紧紧交握，“你想要卓锐，你完全可以早早回来自己争取。这是爷爷打下的江山。如今你要分裂卓锐，我作为卓锐的CEO，我不会允许。”
陆弘毅额角青筋猛然跳动。
他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酒杯震动，发出叮当的动静。
“开口闭口都是爷爷爷爷，我一点也不想再听到那人的名字。”陆弘毅红了眼睛，“从小到大，他的眼里都只有你爸一个人。我只是比他晚出生几年，我就不是儿子了吗？”
田施然也在一旁帮腔，“我听弘毅说，老爷子是把你爸当继承人培养，对他却奉行快乐教育。连他当初要去美国，全家都无人阻拦。根本就是不在乎！”
洛以柠反驳：“快乐教育怎么了？继承人当起来一点都不快乐。就拿陆云望来说，他每天殚精竭虑，整个集团的命脉都在他手里，连婚礼都没时间办。”
陆云望叹了口气，“爷爷是希望你能自由能幸福。你不理解他的苦心，还要破坏他辛苦建立起来的卓锐。他要是地下有知，估计又得气死。”
陆弘毅大吼了起来：“我都说了不要再提。他都死了！”
陆云望冷冷看着他：“是啊，他都死了。”
“死”字咬得重，分外特别，显然是话里有话。
陆弘毅和他对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你是觉得有人要害他？他本来都要死了。”
陆云望：“他想修改遗嘱，在这个节骨眼上去世，只能是获益者所为。叔父，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洛以柠以为听到这个消息，陆弘毅脸上能有一点波动，但没有。他还是一张挂了疯魔笑容的脸。
“他的遗嘱只有两件事，第一件，我的股权，第二件，你的继承事宜和婚事。”陆弘毅站起来，竖起手指列举，“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既然继承人早早定了是我没有任何悬念，到最后一刻你也没有回来，那么他要修改遗嘱，只能是为了动你的股份。”陆云望冷静分析。
听到这里，洛以柠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震惊地看向陆弘毅。
陆云望：“所以那个陌生的护工，是你的人吗？”
陆弘毅先是面无表情地沉默一会儿，随后捧腹大笑起来，都笑出了眼泪。
洛以柠被他这一招看得一愣一愣的。
田施然都坐不住了，疯狂拍他让他别笑了。
陆云望则足够有耐心，沉住气等着他，同时对田施然，“你不用拍了，让他笑，不行就笑死在这里。”
听到陆云望这么说，陆弘毅自知没趣，立刻收住了发疯的笑声，然后坐了回去，歪着脑袋，十分平静地开口：“那个人是我。”
陆云望眉心狂跳不已。
呼吸一瞬间沉重而又急促起来。
他想站起来给他一巴掌，把他踹翻在地，或者把整张桌子都掀了，但他仿佛是被钉在了椅子上，双腿脱力，站不起来半分。
“陆云望你才发现吗？”陆弘毅面带得意洋洋的笑，“我见了老爷子，我告诉他，他最爱的儿子在火灾里死掉都是应得的，是他的报应。他听完，气得心脏病发作，一个劲儿叫着陆弘毅你好恶毒。但是，亲爱的老爷子，我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你逼的。”
陆云望面无血色地听着，一双眼睛里沁出了水光。
洛以柠看不下去，颤声道：“别说了。”
那场火灾是陆云望的禁忌，时至今日看到火光都会害怕，陆弘毅却捅开了伤疤，搅动里面的血肉。
“从我家里滚出去。”陆云望没有任何波动，苍白的双唇一开一合，“立刻。”
陆弘毅扭曲地笑着，拉着田施然果断地离开了客厅。
等关门声响起，陆云望忽然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滑坐进椅子里，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洛以柠愤懑道：“他怎么能够！”
“不可能。”陆云望喃喃道，“如果他只是去辱骂爷爷，爷爷不可能那么轻易被击垮。他在业内待了一辈子，临到撑不住了才放开卓锐的事务，他什么都经历过，不会只是如此……”
这句话提醒了洛以柠。
陆老爷子出了名的大心脏，就算是在医院躺着，也运筹帷幄，有消息瞒不过他的耳朵。甚至陆弘毅归国的消息，他也有可能知晓。
在这种情况下，陆弘毅轻飘飘几句狠话，怎么就能刺激得他当场发病？
陆云望仅仅展露了几分钟他脆弱的表情，又恢复如常。
他支撑着身体，从椅子上起身，看向洛以柠，“这下卓锐是真的要变天了。”
洛以柠慌忙问：“就没有办法吗？”
陆云望苦笑：“陆弘毅和董事会的几个大股东趁着卑弥呼撤资的时间，大肆收购股权。为了保持CEO决策的透明和董事会有效监督，我有百分之三十。一旦他超过了百分之三十。”
后面的半句话他不打算说，但不说，洛以柠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所以他们反复打压卓锐，甚至不惜让卓锐失去口碑，目的是低价收购。”洛以柠恍然大悟，“并不是单纯地给你使绊子，也不是为了弄倒卓锐。是为了独吞卓锐。”
这句话说出来，连洛以柠自己都吓到了。
陆云望点头，似笑非笑，“陆弘毅，你果然好狠好恶毒的心。”
洛以柠咬咬牙，“真是恶心。”
陆云望则一如既往地冷静，给她倒了杯水，“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用了。之前的节目今晚播出，你要一起看吗？”
洛以柠：“什……？！”
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兴致看综艺？！
疯了吧！
她满脸都写着我不理解，陆云望看了出来，满不在乎地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说：“这好歹也是我们的工作成果，我来检验一下怎么了。”
闻言，洛以柠也不好推辞，便一起坐下了。
这是他们辛辛苦苦录了两个星期的节目，看看也无妨。
不得不说节目组还挺有良心，剪辑得并不过分，多半是忌惮陆云望的身份地位，不敢造次。
从头到尾，镜头的记录几乎没有被胡乱拼凑，甚至宋菀徽被敲打，都原原本本地放了出来，看着还算是舒心。
陆云望笑，“白准备录音了。”
他笑得很自然，以至于洛以柠都怀疑刚才的风波和危机都是她累晕了出现的幻觉。
她试探着问道：“你真的没关系吗？”
陆云望翘着二郎腿慢悠悠晃着脚，露在裤管外面的脚踝细而性感，“你是不是想看我痛哭流涕六神无主？那要让你失望了。”
洛以柠皱着眉看他，看了许久，释然似地笑了，“你和爷爷一样，都是大心脏。”
“在这个位置上，能有颗心脏，已经算是罕见了。”他说道。
工作室那边，徐莉也在密切关注着节目播出的效果。
网络上，云柠CP的话题连着飞了好几名，荣登热搜榜一。
众网友直呼好勇，第一次看到这么爽的怼天怼地怼节目组CP，乳腺都通畅了。
徐莉看得高兴，忍不住给洛以柠打了电话，问她有没有看到网友的反应，这次又要有代言了。
洛以柠在露台上吹着风，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心头沉重地坠着卓锐飘渺的前途，危机感包裹心脏，她说不出什么激动人心的话语，酝酿了半天，只说了一句，真好。
到底好在哪里，她不知道。
徐莉正在兴头上，也没多想，挂了电话后乐呵呵地去忙着和各路PR接洽。
洛以柠挂了电话回到客厅。
陆云望胳膊支着脑袋，双目闭着，歪坐在沙发上，似乎是睡着了。
她想叫他起来回房间好好睡，却又舍不得打搅他。
犹豫了一会儿，她蹑手蹑脚扯了张毯子过来要给他盖上。
俯身的一瞬，竟然瞧见一滴晶莹的液体从他的眼角渗出来，慢吞吞地沿着侧脸滑落。
洛以柠鼻子一酸，给他盖好毯子之后，逃跑似地回了房间，倚靠在门上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