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洗弄干净回到灶台前,那灶台里的火竟破天荒地变得异常旺盛。

    墩子一副骄傲得意的样子挑衅道:“你说说,你一大老爷们儿,不装逼会死吗?没那金刚钻你就不要剥那长尾巴葱,逞什么能!生火这种高技术活,是你这种愣头青能干的?这生火讲究的是什么?是稳—准—狠,要一步一个脚印……”

    我无心听他叨逼胡扯,却也被骂得个狗血淋头,可更令我好奇的是,这家伙究竟采用了何种方法,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火烧旺?

    好奇之余,我俯下身子,往灶台里定睛一看,却发现里面有一块白色不明物体,正妖娆地茁壮燃烧。

    我问墩子,他却并不肯回答,而是用烧火棍将那白色物体往深处一捅,似乎并不愿让我看到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可也就是他那么一捅,那白色物体顺势翻转,背面露出三个蓝色的中文字——七度空。

    我这才恍然大悟,如醍醐灌顶一般,瞬时明白了事情真相,原来这家伙竟然以卫生巾作为了引火材料!

    “你TM——”

    还没等我骂出口,这墩子竟用手死死捂住了我的嘴。

    他先是四处张望,见其它人都在各自忙碌,无暇顾及我们,这才将食指放到唇边,轻嘘一声,作出让我安静的手势。

    我压低声音骂道:“亏你TM想得出来,这是哪儿捡来的?不闲脏吗?”

    他贼眉鼠眼地回答道:“这可不是捡来的,绝对原滋原味儿的干净,先前在车上发现这么一包,没有开过封,作为引火材料,算是绝佳极品了!”

    “你的意思是?这东西是她们几个小姐姐带来的?”

    “应该大概可能是吧,说起这玩意儿,那可是个好东西,上高中那会儿,咱打篮球,脚丫子老是出汗,臭得一B,后来灵机一动,干脆买来这东西作为鞋垫,你猜怎么着?身上也有劲儿了,脚也不出汗了,还他娘的带有一种淡淡的药草香味!”

    “靠!你牛逼,老子对你佩服得是五体投地!人家的天职是吸血,你倒好,偏偏让人家干起了吸汗的行当,这卫生巾遇上你,也算是活得够卑微的。”我竖起大拇指赞道。

    “可不能这么说,咱这叫做物尽其用,发挥它前所未有的潜能!”

    “你就不怕那几位姑娘发现?不怕她们跟你拼命?”

    “怕个锤子!老子把整包都给烧掉了,给她们来个毁尸灭迹,死无对证!”

    “你个憨货!车上出现这玩意儿,那说明肯定是有人生理期来了,你这给人全烧掉了,人家怎么——”

    墩子眉头一皱,傻傻说道:“诶,说得有道理啊,我咋没想到这一点,哈哈哈,小失误,小失误。不过呢,咱家倩倩肯定是没来大姨妈的,那——那我就放心了。”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我使劲往他脑门上就是一巴掌,怒骂道:“你个舍人为己的狗东西!你——”

    这时,小晓走过来,一边将洗涮好的饭锅放到灶台,一边斜眼问道:“你俩鬼鬼祟祟笑什么呢,又在谋划什么阴谋?”

    墩子一把将我的头按住,憨笑道:“没——没什么,哈哈,妹子,忙你的去吧,这儿有我们就行。”

    事实证明,我的推测是完全是正确的,睡觉前,小晓在车上四处翻找,眼神慌里慌张,问她找什么,她也不回答,墩子则一个劲儿地朝我挤眉弄眼,似在威胁我不要告发真相,好在程之初早有准备,携带了这份女性居家旅行的必备品,这才为小晓解决了这燃眉之急,要不然,那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炊烟袅袅,没过多长时间,香气扑鼻的饭菜已在垫子上铺得满满当当,有折耳根炒腊肉、鸡蛋煎火腿、红烧茄子、青椒土豆丝,还有一些提前购买的罐头、饺子、冷吃系列,虽尽是些简单易制的食品,但经过一天的奔波,于我们而言,这显然已算得上豪华盛宴。

    一百从车里提出一箱啤酒和两瓶红酒,我们各自倒上,准备为所欲为地痛饮一番,可刚准备举杯同庆,便听见幽静的马路上传来一阵汽车的轰鸣,回头一看,一辆灰色的皮卡车朝我们方向缓缓驶来,那车顶挂着一个扩音大喇叭,车身印着警徽和几个鲜红的大字——森林防火。

    我暗自心想,完蛋了,这他娘的分明就是森林公安啊,正在进行防火宣传和巡逻,不知道是墩子高亢的歌声还是那直冲云霄的炊烟将他们给招来了,早不来迟不来,偏偏选择在这时候大驾光临,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看来,这刚做好的饭菜,还没来得及享用,就要被他们连锅带盆地给掳走了。

    当我们目瞪口呆之时,那警车已停在了面前,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几个穿着制服的彪形大汉,从容貌上看,他们脸孔泛黑,鼻梁高挺,脸颊携有明显的高原红,想必应是当地的藏族同胞。

    “警察叔叔,这是我们初犯,求求您,放我们一马吧?”欧阳一百面作委屈与猥琐状,搞得我们跟犯了多大罪行一般。

    那几名藏族公安却只是微微笑了笑,然后缓步挪到火堆旁,灶台里的火正熊熊燃烧,仿似触目惊心的作案现场。

    一百赶紧跟上前去,低声下气地解释道:“警察叔叔,这可不是我们干的,灶台原本就有了,我们,也只不过利用利用而已。森林法我可是非常认真地学习过,可不敢毁掉这壮丽山河。”

    其中一名警察突然开口,用藏地普通话说道:“生火嘛,不是不可以,过来旅游嘛,好好享受,康定欢迎你们!不过嘛,还是要做好防火安全,这个火堆,一定要处理好,别引起了大火,森林宝贵的嘛。”

    谣传藏民不亲,专坑汉人,原以为我们会遭遇一番刁难,没曾想竟是如此皆大欢喜的结果,一百立马社会地递上几支烟,与他们拉距离套着近乎,并让他们放一百个心,允诺我们一定会妥善处理火源,必定待火源彻底熄灭方才离开。

    突然,其中一名森林警察笑着问我们道:“歌儿,是你们唱的嘛?”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不知他在讲什么。

    “刚才山坳里的康定情歌,唱得很好的嘛。”

    我们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正如我所料,确是墩子高亢的嗓门将他们吸引至此。

    如此一来,一百灵机一动,赶紧上前扶住那森林公安的手,殷勤地说道:“对对对,就是我这位兄弟唱的,他这辈子啊,最崇拜的就是康巴汉子,最向往的也就是康定这块圣地,您别看他相貌丑陋,他可是拿了好几届奥斯卡最佳嗓门奖!恰好,今天又来到他心目中最圣洁的地方,一时之间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就想着用歌声来表达自己的情感,哈哈,没想到竟打扰了几位警察同志休息,实在是不好意思。”

    “真的吗?”那些个森林警察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墩子。

    “真的真的,我这位兄弟啊,他不光能唱,还特别很能跳,他的舞蹈水平,那也是达到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境界,也拿了好几次那啥奖,什么孔雀舞啊、探戈啊、芭蕾啊,样样精通。这相遇是缘分,要不?让他给几位跳上几段,解解乏?”一百一边说还一边挥动着双臂,作出芭蕾舞中小天鹅煽动翅膀的模样。

    墩子则在一旁瞠目怒视,咬牙切齿,恨不得立马上前按住一百,将那家伙狠狠锤个稀巴烂。

    我们几个强行绷住笑神经,差点控制不住笑出声来。

    “那倒不用了嘛,我们还有其它任务。”

    几名森林公安委婉拒绝,然后又叮嘱了几句便匆匆上了车,沿山路扬长而去,这和蔼可亲的举动让我迅速升起了对康巴汉子的敬意。

    “扎西德勒!巴扎黑!”一百高呼着送别,那弓腰驼背的形象,极似了电影里的狗腿子。

    总算是虚惊一场,有惊无险,我们回到了自己的小小餐桌,重新端起杯中的酒,尽情欢呼,大快朵颐。

    墩子一边狼吞虎咽,一边骂道:“我说欧阳一百同志,你他娘的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把老子推上风口浪尖?我很尴尬的!”

    “这不是权宜之计嘛,套套近乎,先把他们给打发走。”一百理直气壮地解释道。

    “放你娘的狗臭屁!说唱歌吧,咱还可以来两段,这跳舞——,还孔雀天鹅舞,就我这肥不留丢的身材?演只老母鸡可以,就那孔雀天鹅,咱能行?”

    此话一出,程之初半咽进嘴里的饭差点就笑喷了出来,她捂嘴骂道:“MD,你们还让不让老娘好好吃饭了!”

    我笑着对一百戏谑道:“诶,你小子,平日里不挺牛逼一角儿吗,也属见佛杀佛、遇鬼灭鬼的人物了,怎么今天一碰上这森林公安,就怂成这副模样了?”

    一百狂饮一口啤酒,一副骄傲自得的样子道:“你这小后生,懂个甚?强龙不压地头蛇!咱这叫先礼后兵,先给足人家面子,那事情自然就好办了。”

    墩子极不乐意,辩解道:“扯蛋!主要还是我的歌声打动了他们,要不是我,今儿这饭吧,您几位还就甭想吃了!”

    小晓笑着道:“是是是,你们几位都是厉害人物,还奥斯卡最佳嗓门奖,奥斯卡有这奖项?”

    “我这不是给他加个奥斯卡的前缀嘛,显得更加牛逼一些,何况影音不分家,这未来会不会整出这一类奖项,谁也不知道啊。”一百解释道。

    仿佛很久没吃过如此美味的饭菜,大家挥舞着手中的筷子,觥筹交错,为自由干杯,为逃亡干杯,为不可言语干杯。

    酒足饭饱之后,姑娘们收拾着残局,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夕阳擦着地平线缓缓下落。

    为防止夜间寒冷,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儿决定再去林间拾回一些烧火的柴木,也可以趁机去隐蔽的地方解决一下内急,毕竟几罐啤酒下肚,膀胱膨胀到快要炸裂的地步。

    我们来到山坳处一块大石头旁,并排站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宽衣解带,那残留着的最后一抹夕阳从正面洒过,将我们的影子扑倒在地,撕扯得老长老长,那一刻,昏黄的光阴在此定格,我们猥琐潇洒的背影,也恰巧印证了Jay的那一句歌词——一夕阳下美了剪影。

    “爽!”墩子使劲甩了一个冷颤,放肆大喊道。

    “去你大爷,撒尿就撒尿,大叫个什么鬼,吓老子一跳!”一百怒骂道。

    “切!就你那一尺来高的尿线,还敢跟我飞扬跋扈?”墩子回敬道。

    一百转过身子,对着墩子挑衅道:“老子只使出了一层功力,如若全军出击,那少说也得有一仗多高,怎么?想比划比划?”

    “比就比!就你那杆小鸟枪,还能在我这意大利炮面前耍威风?”

    随即,两人上蹿下跳,左躲右闪,像孩子一般开启了互滋模式。

    “好啦好啦,都TM多大人了,还那么幼稚!这天马上就要黑了,赶紧拾好柴,一会儿晚上肯定特别冷。”我穿上裤子催促道。

    他俩面面相觑,然后异口同声道:“噢——,明白了,原来这认怂!”

    “滚!”我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迅速钻入了丛林。

    康定地域广阔、人烟稀少,因此柴木资源也较丰富,没过多久,我们三人便扛着几大捆干枯的树枝回到露营地。姑娘们早已洗涮好炊具碗筷,三人围桌在灶台旁取暖,一个梳妆、一个拍照、一个发呆。

    夜幕彻底拉开,这大山深处静得令人有些恐怖,除了寒风横冲直撞的声音外,也再无其它动静,星光远离城市,显得特别耀眼,在浩瀚的苍穹诉之中说着宇宙的奥秘。

    我们将炉火烧旺,相互围坐在一起。

    “既然夜色这么美,咱可不能辜负,要不搞点活动?”程之初提议道。

    “有啥活动可搞,按我说,等烤暖了身子,早些入窝,夫妻缠绵,那才是最好的活动!”墩子嬉笑道。

    “没出息的东西!被精虫给彻底腐蚀了吧?”我瞪他道。

    “要不,咱们来讲鬼故事?这荒山野岭的,最适合讲鬼故事了。”刘倩提议道。

    “好好好,我最爱听鬼故事了。”小晓拍手叫道。

    “别别别,我他娘的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个,咱能换个别的娱乐方式吗?”墩子抗议道。

    “刚说你没出息,还真就给验证了,瞧几位lady的状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再看看你,真是丢尽了咱男人的脸!我赞成,就讲鬼故事,对于你的意见,保留!驳回!”一百鄙视道。

    就这样,在夜幕营造的氛围之中,大家轮流讲起了鬼故事,墩子紧紧挽住刘倩的胳膊,一刻也不敢松开。于我而言,他们讲的故事并不可怕,无非是道听途说的一些虚构故事,而接下来我要给他们讲的故事,却并非只是故事,而是真人真事,是发生在我妈身上的真实诡异事件。

    听我妈说,那是八十年代的事了,当时的她就一大姑娘,还未结婚,当然,也就更没有我的存在。

    那些年的农村和现在可不一样,很少有人外出打工,大多数年轻人都选择在家务农,当年交通不便,我们村还没有通往乡上的公路,只有一条沿着溪水蜿蜒的崎岖山路。

    某一年农忙时节,按照外公的嘱咐,我妈去乡上买些农用化肥,由于事情耽搁,往回赶时天色已晚,日落已定,她背着半百来斤的肥料,来到山路中的溪边驻足休息,那条溪流的水道并不宽,仅有近二十米,水道中堆有各种被水流冲刷过的石块,其中有几块石头特别大,约有十多米高,呈金字塔形,四壁笔直陡峭。

    我妈喘着大气坐在路边,用手擦拭着额头的汗珠,并没留意四周的动静。

    突然,溪水中传来一阵低沉的哭声,她寻声望去,只见那河道内最大石头的巅峰之上站立着一个人,一个女人,确切地说应该是一个小女孩,约摸有十岁,可她的穿着服饰却十分诡异,那是一身长衫粗布衣,头上飘着一条髻发丝带,仿若古人的装扮。

    此刻,她的哭声已然停止,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妈。当时的年轻人根本就不信鬼神这一说,我妈以为那不过是附近哪家穷到只能裹着破布的孩子,可她又极度纳闷,那十米多高的陡峭石头,这么小的孩子,怎可能徒手攀爬上去?

    “小姑娘,太阳都下山了,你怎么还不回家?”我妈试探地问她道。

    那小女孩并不说话,仍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伸出手指向石头的另外一边。

    我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没把她给当场吓死,只见那陡峭到几乎成九十度的笔直石壁上,竟有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穿着破旧肚兜,正缓慢往上爬行着,爬行过程之中竟还发出一种极其恐怖刺耳的声音,咯滴——咯滴——咯滴。

    人是绝不可能突破重力的限制在陡壁如此行进的,顷刻间,我妈惊出了一声冷汗,可还未待她作出任何反应,那石顶上的女孩却突然开口。

    “妈妈,我要吃奶!”

    那声音尖锐恐怖,仿佛是从另外一个世界传出来的,我妈突然明白了什么,于是她赶紧甩掉背篓,不顾一切地沿着回家的路狂奔,奔跑中,她隐约听到背后有急促的催促声与追赶声,可此时的她哪还敢回头,只是拼了命地奔跑,待跑到一处横越溪流的小石桥上时,她突然感觉两腿一软,眼前一黑,彻底晕倒了。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家中的床上,外婆说她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原来外公见她很晚都没回家,于是让舅舅去路上搜寻,这才在小桥上发现了昏迷的她,并将她背回了家中。

    听我们村老人讲,从古至今,那条小溪就埋葬了很多小孩的尸体,与其说埋葬,倒不如形容为丢弃,封建社会并不会为死去的小孩子购置棺椁,而是简单地用竹篮子或者土坛子将尸体装好,再放入山岩的洞穴之中。

    我们村那条小溪沿山势而行,经长年累月冲刷,制造出不少孔洞,倒是为安置尸体提供了不少便利,这一点我却是能印证的,儿时经常去河滩里游泳,会从河里摸出不少土坛残片,甚至还有些较小的人骨。

    当年这件事在村上引起了不小的风波,我相信我妈,她完全没必要编造谎言欺骗任何人,外婆说,从那件事以后,我妈的精神状态一直都不怎么好,时常一个人神神叨叨的。

    故事讲完,我这才注意到他们的脸色,几乎已近惨白,墩子把刘倩的胳膊挂在自己肩上,似乎正打着哆嗦,的确,不论多么恐怖的故事,那也只能是故事而已,唯独身边最亲近的人最真实的境遇,才是最真实的恐怖。

    “靠,真——真的假的?有——没有那么邪门儿。”一百吞吞吐吐问道。

    程之初拖着下巴说道:“某些东西吧,是当下科学无法解释的,百年前我们看到鬼火,以为那是鬼神作祟,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尸体分解产生磷火的现象,我觉得鬼神并不一定就是封建迷信,说不定也是属于科学的范畴,一种科学现象,只不过,以我们当前的科技水平还无法解释而已。”

    “你是说——那小女孩问你妈妈要吃奶?”小晓皱眉问道。

    我点点头。

    “那——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你——或许就是那个小男孩?附身,或是转世什么的?”小晓神神秘秘地揣测道。

    此话一出,墩子带着惊恐的小眼神大骂道:“别胡扯!当时不还有一个姑娘嘛,这要投胎,那也是投一双才对,凭什么就只轮到他一个?”

    听小晓如此一说,我的心霎时咯噔一跳,内心的恐惧袭遍全身,这个故事我听我妈讲了无数遍,可我却从未将其与那一件事联想起来,想到这里,我竟吓得有些失了言语,好一会儿都讲不出话来,他们纷纷用惊恐的目光注视着我。

    “你他娘的别告诉我你真有一姐姐!”墩子战战兢兢地问道。

    此刻,我嗓子眼都有些提不上气来,吞吞吐吐回答道:“我——我妈怀的是龙凤胎,的确是有一个姐姐或妹妹,但临产时却窒息身亡了。”

    墩子躲在刘倩怀里,撞着胆骂我道:“你TMD,少编造这些鬼话来唬我,见我怕鬼,欺负我?告诉你,要真是有鬼,那老子也要先弄死你这只恶鬼!”

    之初排解道:“我去!瞧你那信以为真的熊样,这只不过是巧合而已,你们都想多了,再说了,如果鬼都像他这个样子,那这鬼也没什么好可怕的嘛。”

    一百开口道:“怕个球!鬼有啥可怕的,这世界上到处都是鬼,你嗜好抽烟,人家说你是‘烟鬼’;你喜欢喝酒,人家说你是‘酒鬼’;

    你爱好赌博,人家说你是‘赌鬼’;你贪图美色,人家说你是‘色鬼’。别以为你不抽不喝不嫖不赌就可以逃离鬼的范畴而相安无事了,等你老了,你家那老太婆还得亲切地叫你一声‘死鬼’,所以啊,男人这一辈子,始终都在与鬼为伴。若真是有鬼,来了男鬼,咱烹着煮了吃了,若来的是女鬼,咱仁义一点,留她个全尸!”

    这诙谐的话倒是起了不少镇定作用,大家的情绪也逐渐安抚下来,可我的内心却长久不能平静,如果真有转世轮回,那这发生的一切是否真的有着不为人知的关联?那胎死腹中的另一个同胞如今又身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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