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之源
李惊棠低声轻吟：“我以土……”
“别让她念完。”荆轻絮幽幽的声音忽而如淅沥小雨飘到空中。
裁决者们听到命令毫不犹疑，十几把血斧直冲面门，高处还有狙击手蠢蠢欲动。
“要命了。”李惊棠暗道，术式还没完成，她可抵挡不住。
眼看攻击就就要落下，李惊棠脚下的法阵光芒停了下来，她当机立断放弃了完成术式，改为掏向口袋。
她洒出一大把不知名的铁块，爆炸声接连响起，让裁决者不得不退后，平地而起的硝烟也遮住了李惊棠的身形。
烟雾中李惊棠缓了口气，前两天捞来的硬币她全部炼成了铸铁，看来还算有点用处。
战斗并未就此停下，裁决者们等待着烟雾散去的那一刻。
饶是李惊棠再能打也刚不住跟十多个高阶哨兵正面对决，李惊棠的目的是想方法拖延时间，让洛钦将洛与臣带出来，既然这样的话……
只好把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了。
李惊棠手中捏着一枚火红色的影核，投掷起来又回到她手上。
这枚影核属于S级影红云，在荆轻絮将应春夜吞噬后，这枚影核被李惊棠捡到了手里一起带了过来。
只要再来一把武器，她就能烧掉这里。
李惊棠的面容渐渐从烟雾中显露出来，她眉眼上挑，如同一只算无遗策的狐狸。
要什么来什么，36抓起血斧，飞身而去，目标直指李惊棠胸口。李惊棠展开精神力，直接冲他的精神防御来了重重一击。
B级哨兵在S级向导的精神力面前不堪一击，36软倒在地，五窍出血。
李惊棠拾起36的血斧，一双眼冷冷扫过全场：“还不出来么，荆城主，我可听到你的声音了。”
红云影核从手中滑出，下一秒融进血斧之中。李惊棠双手拖拽，斧刃上拉出一道漂亮的火焰弧线。
虽然没试过往武器上镶嵌S级影的影核，但这结果一定——
李惊棠重重一斧，恐怖的热浪翻卷而去，离她最近的几个裁决者立马融化，连同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很爽。
李惊棠又是一斧，紫红色的火焰沿着地面的图案熊熊燃烧，像是炽烈生长的树枝，将所有裁决者包围起来。
李惊棠扬声：“再不出来，我就要杀光了。”
“真是不美观啊。”
略微谴责的声音再次飘来，这一次她的主人总算出现在李惊棠眼前。
“看不出来，李小姐居然是这种风格吗？”
荆轻絮从蜿蜒楼梯口走上来，撑着她的标志性小洋伞，在这种高温下还能闲庭信步，甚至连汗都没出。
“荆城主。”李惊棠微笑。
“你做了什么？”荆轻絮好奇，“据我所知，你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在人工智能所出生长大，前几个月意外发现了生命之树，除此之外平平无奇。你现在的手段，跟你的履历，好像有点不匹配呢。”
“城主应该没听过一句话吧？”
“什么？”
“叫做好奇心害死猫。”
“猫吗？很可爱哦。”荆轻絮浅笑。
“我也觉得，不过那要分什么品种的猫，白猫橘猫花猫我都很喜欢，但像城主这样，从心黑到外表的猫，恰好是我最讨厌的那种。”
人类对影的厌恶是刻进骨子里的，更何况荆轻絮这种为非作歹的S级影，李惊棠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扬了免得祸害遗千年。
“可惜了，我很喜欢黑猫。”荆轻絮不急不缓，微微掀起裙摆，让李惊棠看清了她裙摆下的存在。
那是——
荆轻絮撩起乱发：“前几天看见你跟这个小孩相谈甚欢，我便找到他跟他聊了几句。”
“对了，他还在帮你找东西吧？”
荆轻絮合上伞，从腰后带出一根木制的权杖，尾部缀上黑鸟的羽毛，放在了陈闲舟手边。
“我也给你带来了。”
她说着，往旁边动了几小步，低头看了看：“你猜，他们会不会一起被你烧掉呢？”
回应她的是一把燃烧的血斧。李惊棠用尽力气将血斧掷了出去，荆轻絮不得不闪避。趁此时机，李惊棠毫不吝啬剩余的铸铁，将它全部抛了出去。烟雾漫天，李惊棠率先来到陈闲舟身边，他表情痛苦，显然已经被高温烘烤到了极限。
“疯女人。”李惊棠没忍住骂出声。
在烟雾掩盖下，她架起陈闲舟，拾起法杖隐约觉得有些许不对，但已没时间思考。
裁荆轻絮如果还想当她的城主的话就不会撕破脸用影的能力，加上裁决者已死，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她遥遥往门内看了一眼，大门紧锁，洛钦还没有出来的迹象。这样最好，不用花时间说再见。
就是有点可惜，下次见到洛钦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铸铁炸起的烟尘很快便散去，荆轻絮回过神来，无数的裁决者犹如鬼刀，再次将李惊棠包围。
李惊棠抬头，这里的空间足够宽广，能让她做一些平常施展不开的事情。
心念一动，宽旷的精神海中响彻啸声，无穷的海浪喷涌而出，一个体积巨大的大家伙从虚空中飞出，占据了整棵生命之树的树冠。
李惊棠带着陈闲舟坐上它的脑袋，拍了拍身下的大朋友：“辛苦你了。”
蓝鲸的身影遮天蔽日，巨大的体型差下裁决者已经不算什么了。
乘在虚无的海浪上，李惊棠钻出实验室，扬长而去。
她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就交给洛钦了。
*
洛钦变得僵硬无比，洛与臣在说什么？
匕首拿在手里未有实感，洛与臣依旧死死压住他，不让回头。
那道女声很渺远，带着上天一样的怜悯：“我尊重您的想法。”
洛与臣半蹲下来，洛钦这才发现他的伤口，原来刚才洛钦听到的那道声音不是他的错觉，属于洛与臣裁决者的血斧生生地嵌进了他的肩头。
洛与臣挪动到洛钦正前方，拽住洛钦握着匕首的那只手。
“洛钦，杀了我。”
洛钦想把手收回来：“不。”
他不知道身后究竟是怎样的存在，竟然能逼着洛与臣主动赴死，难道就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吗？
“还有别的办法。”洛钦几乎是哀求了。
洛与臣一掌抚上洛钦的头顶，他的手带着粗茧，隔着头皮也能感受到灼热的温度。
“作为裁决者，你的使命是什么？”
他忽然这么问道。
洛钦回答：“忠于巴比伦，裁决背叛者。”
“洛钦，我培养你，不是让你面对背叛者连刀都不敢拿。”
“你不是。”
“我怀疑巴比伦的信仰，如果让我从这里出去，我要大肆宣扬巴比伦是个狗屁，滥用裁决所的权力为我所用，拿着血斧去到城主面前逼她下位，这样还不是吗？”洛与臣越说越快。
洛钦跟他做着抵抗，深吸气道：“您也教过我，要有判断局势的能力，我不会在这里杀死你，我要带您去到审判庭接受审判。”
“阿钦。”
洛与臣突然从针锋相对中松懈下来，叫了一声。
他似乎给了自己一秒钟的时间，一秒可以让真实情绪从裁决所所长这个身份中逃脱出去的时间。
洛钦愣住，洛与臣已经很久没这么做过。
在自己小时候，还没觉醒成为哨兵的那段日子，每次洛与臣出去他都会在门边蹲下来，然后大手轻抚洛钦的头顶，轻声叫他“阿钦”。
“动手，这是命令。”
洛与臣的声音永远这么冷静，仿佛他只是要去做一个轻而易举的任务，不是奔赴死亡。
冷刃划破手心，淋漓鲜血顺着流下，洛钦逃避着低头，被鲜血的气味搅得慌乱至极。
为什么，只是知道了真相就要死去？
他不想听洛与臣的一句话，所以也没有注意到洛与臣眼中藏匿着的解脱。
对于洛与臣来说，他作为裁决者杀过很多人，承载着背叛者的生命走到这里已经够了。现在他知道了真相，他给了他们一个完美的解释，轻声对他们说你们是对的，巴比伦从不是什么人类火种，你们的信仰不该被人抹杀。
从没有对错之分，有的只是反抗与信仰之间的对立。
世界想看到的进化，大概就是这样吧。
他没有给洛钦时间犹豫，他握住洛钦手中的冷刃，对准了心脏，发力，刺穿，任由腐朽的冷血落在地上，最后向洛钦嘱咐道：
“你发现了背叛者洛与臣，他未向你透露任何资料便被裁决。”
随着他的脱力，刀重重掉在地上。分不清血的冷热，洛钦抓住他倒下的身躯，跟着跪在地上。
“不要害怕做一个反抗者。”他最后摸了摸洛钦的头，就像无数次离开洛钦时那样。
实验室的门被破开，刺眼白光填满眼眶，洛钦眼里看不见洛与臣，属于哨兵的敏锐五感崩坏殆尽，精神图景刮起狂风，卷走那个踽踽独行的渺小哨兵。
“啊啊啊——”洛钦痛苦地嚎叫出声，失控的精神力在狭小的实验室里骤然爆发，冷掉的热血沾满了他的手，死去的信仰不再支起壁垒，循环着循环着杀死过往。
他杀死了洛与臣，背叛者被裁决者处以极刑，天经地义。
可崩坏的信仰告诉他，他杀死的只是个反抗者。
他红眼看向白光的源头，拿起掉在地上沾血的匕首，拖着步子，痛苦地走向那里。
他的痛苦之源，他的过往，可不可以都葬送在这里？
“别让她念完。”荆轻絮幽幽的声音忽而如淅沥小雨飘到空中。
裁决者们听到命令毫不犹疑，十几把血斧直冲面门，高处还有狙击手蠢蠢欲动。
“要命了。”李惊棠暗道，术式还没完成，她可抵挡不住。
眼看攻击就就要落下，李惊棠脚下的法阵光芒停了下来，她当机立断放弃了完成术式，改为掏向口袋。
她洒出一大把不知名的铁块，爆炸声接连响起，让裁决者不得不退后，平地而起的硝烟也遮住了李惊棠的身形。
烟雾中李惊棠缓了口气，前两天捞来的硬币她全部炼成了铸铁，看来还算有点用处。
战斗并未就此停下，裁决者们等待着烟雾散去的那一刻。
饶是李惊棠再能打也刚不住跟十多个高阶哨兵正面对决，李惊棠的目的是想方法拖延时间，让洛钦将洛与臣带出来，既然这样的话……
只好把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了。
李惊棠手中捏着一枚火红色的影核，投掷起来又回到她手上。
这枚影核属于S级影红云，在荆轻絮将应春夜吞噬后，这枚影核被李惊棠捡到了手里一起带了过来。
只要再来一把武器，她就能烧掉这里。
李惊棠的面容渐渐从烟雾中显露出来，她眉眼上挑，如同一只算无遗策的狐狸。
要什么来什么，36抓起血斧，飞身而去，目标直指李惊棠胸口。李惊棠展开精神力，直接冲他的精神防御来了重重一击。
B级哨兵在S级向导的精神力面前不堪一击，36软倒在地，五窍出血。
李惊棠拾起36的血斧，一双眼冷冷扫过全场：“还不出来么，荆城主，我可听到你的声音了。”
红云影核从手中滑出，下一秒融进血斧之中。李惊棠双手拖拽，斧刃上拉出一道漂亮的火焰弧线。
虽然没试过往武器上镶嵌S级影的影核，但这结果一定——
李惊棠重重一斧，恐怖的热浪翻卷而去，离她最近的几个裁决者立马融化，连同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很爽。
李惊棠又是一斧，紫红色的火焰沿着地面的图案熊熊燃烧，像是炽烈生长的树枝，将所有裁决者包围起来。
李惊棠扬声：“再不出来，我就要杀光了。”
“真是不美观啊。”
略微谴责的声音再次飘来，这一次她的主人总算出现在李惊棠眼前。
“看不出来，李小姐居然是这种风格吗？”
荆轻絮从蜿蜒楼梯口走上来，撑着她的标志性小洋伞，在这种高温下还能闲庭信步，甚至连汗都没出。
“荆城主。”李惊棠微笑。
“你做了什么？”荆轻絮好奇，“据我所知，你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在人工智能所出生长大，前几个月意外发现了生命之树，除此之外平平无奇。你现在的手段，跟你的履历，好像有点不匹配呢。”
“城主应该没听过一句话吧？”
“什么？”
“叫做好奇心害死猫。”
“猫吗？很可爱哦。”荆轻絮浅笑。
“我也觉得，不过那要分什么品种的猫，白猫橘猫花猫我都很喜欢，但像城主这样，从心黑到外表的猫，恰好是我最讨厌的那种。”
人类对影的厌恶是刻进骨子里的，更何况荆轻絮这种为非作歹的S级影，李惊棠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扬了免得祸害遗千年。
“可惜了，我很喜欢黑猫。”荆轻絮不急不缓，微微掀起裙摆，让李惊棠看清了她裙摆下的存在。
那是——
荆轻絮撩起乱发：“前几天看见你跟这个小孩相谈甚欢，我便找到他跟他聊了几句。”
“对了，他还在帮你找东西吧？”
荆轻絮合上伞，从腰后带出一根木制的权杖，尾部缀上黑鸟的羽毛，放在了陈闲舟手边。
“我也给你带来了。”
她说着，往旁边动了几小步，低头看了看：“你猜，他们会不会一起被你烧掉呢？”
回应她的是一把燃烧的血斧。李惊棠用尽力气将血斧掷了出去，荆轻絮不得不闪避。趁此时机，李惊棠毫不吝啬剩余的铸铁，将它全部抛了出去。烟雾漫天，李惊棠率先来到陈闲舟身边，他表情痛苦，显然已经被高温烘烤到了极限。
“疯女人。”李惊棠没忍住骂出声。
在烟雾掩盖下，她架起陈闲舟，拾起法杖隐约觉得有些许不对，但已没时间思考。
裁荆轻絮如果还想当她的城主的话就不会撕破脸用影的能力，加上裁决者已死，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她遥遥往门内看了一眼，大门紧锁，洛钦还没有出来的迹象。这样最好，不用花时间说再见。
就是有点可惜，下次见到洛钦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铸铁炸起的烟尘很快便散去，荆轻絮回过神来，无数的裁决者犹如鬼刀，再次将李惊棠包围。
李惊棠抬头，这里的空间足够宽广，能让她做一些平常施展不开的事情。
心念一动，宽旷的精神海中响彻啸声，无穷的海浪喷涌而出，一个体积巨大的大家伙从虚空中飞出，占据了整棵生命之树的树冠。
李惊棠带着陈闲舟坐上它的脑袋，拍了拍身下的大朋友：“辛苦你了。”
蓝鲸的身影遮天蔽日，巨大的体型差下裁决者已经不算什么了。
乘在虚无的海浪上，李惊棠钻出实验室，扬长而去。
她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就交给洛钦了。
*
洛钦变得僵硬无比，洛与臣在说什么？
匕首拿在手里未有实感，洛与臣依旧死死压住他，不让回头。
那道女声很渺远，带着上天一样的怜悯：“我尊重您的想法。”
洛与臣半蹲下来，洛钦这才发现他的伤口，原来刚才洛钦听到的那道声音不是他的错觉，属于洛与臣裁决者的血斧生生地嵌进了他的肩头。
洛与臣挪动到洛钦正前方，拽住洛钦握着匕首的那只手。
“洛钦，杀了我。”
洛钦想把手收回来：“不。”
他不知道身后究竟是怎样的存在，竟然能逼着洛与臣主动赴死，难道就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吗？
“还有别的办法。”洛钦几乎是哀求了。
洛与臣一掌抚上洛钦的头顶，他的手带着粗茧，隔着头皮也能感受到灼热的温度。
“作为裁决者，你的使命是什么？”
他忽然这么问道。
洛钦回答：“忠于巴比伦，裁决背叛者。”
“洛钦，我培养你，不是让你面对背叛者连刀都不敢拿。”
“你不是。”
“我怀疑巴比伦的信仰，如果让我从这里出去，我要大肆宣扬巴比伦是个狗屁，滥用裁决所的权力为我所用，拿着血斧去到城主面前逼她下位，这样还不是吗？”洛与臣越说越快。
洛钦跟他做着抵抗，深吸气道：“您也教过我，要有判断局势的能力，我不会在这里杀死你，我要带您去到审判庭接受审判。”
“阿钦。”
洛与臣突然从针锋相对中松懈下来，叫了一声。
他似乎给了自己一秒钟的时间，一秒可以让真实情绪从裁决所所长这个身份中逃脱出去的时间。
洛钦愣住，洛与臣已经很久没这么做过。
在自己小时候，还没觉醒成为哨兵的那段日子，每次洛与臣出去他都会在门边蹲下来，然后大手轻抚洛钦的头顶，轻声叫他“阿钦”。
“动手，这是命令。”
洛与臣的声音永远这么冷静，仿佛他只是要去做一个轻而易举的任务，不是奔赴死亡。
冷刃划破手心，淋漓鲜血顺着流下，洛钦逃避着低头，被鲜血的气味搅得慌乱至极。
为什么，只是知道了真相就要死去？
他不想听洛与臣的一句话，所以也没有注意到洛与臣眼中藏匿着的解脱。
对于洛与臣来说，他作为裁决者杀过很多人，承载着背叛者的生命走到这里已经够了。现在他知道了真相，他给了他们一个完美的解释，轻声对他们说你们是对的，巴比伦从不是什么人类火种，你们的信仰不该被人抹杀。
从没有对错之分，有的只是反抗与信仰之间的对立。
世界想看到的进化，大概就是这样吧。
他没有给洛钦时间犹豫，他握住洛钦手中的冷刃，对准了心脏，发力，刺穿，任由腐朽的冷血落在地上，最后向洛钦嘱咐道：
“你发现了背叛者洛与臣，他未向你透露任何资料便被裁决。”
随着他的脱力，刀重重掉在地上。分不清血的冷热，洛钦抓住他倒下的身躯，跟着跪在地上。
“不要害怕做一个反抗者。”他最后摸了摸洛钦的头，就像无数次离开洛钦时那样。
实验室的门被破开，刺眼白光填满眼眶，洛钦眼里看不见洛与臣，属于哨兵的敏锐五感崩坏殆尽，精神图景刮起狂风，卷走那个踽踽独行的渺小哨兵。
“啊啊啊——”洛钦痛苦地嚎叫出声，失控的精神力在狭小的实验室里骤然爆发，冷掉的热血沾满了他的手，死去的信仰不再支起壁垒，循环着循环着杀死过往。
他杀死了洛与臣，背叛者被裁决者处以极刑，天经地义。
可崩坏的信仰告诉他，他杀死的只是个反抗者。
他红眼看向白光的源头，拿起掉在地上沾血的匕首，拖着步子，痛苦地走向那里。
他的痛苦之源，他的过往，可不可以都葬送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