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地望见凌纾身影，曲云梅快步相迎，拉着她的手往廊檐走。
“你去哪儿了……这么久不回来！”
凌纾瞥见曲云梅一脸焦急的样子，“出什么事儿了？”
廊檐之下，清风徐徐，空旷无人。
“你走之后，墨兰突然招供……说她是受人指使将三皇子的身份泄露出去，后来又将三皇子的行踪提供给那个刺客。”
“是谁指使她？”
曲云梅叹了口气，拿出一只荷包，“我带着人去到墨兰的住处，搜到了这个！”
荷包上，彩蝶起舞，翩翩欲飞，右下角绣着一个“双”字。
荷包用的是金丝绣线，双面绣法，乃宫中织造上品，非各宫主位不可用。
凌纾猛然一惊，拿着荷包的手像是被轻灼了一下。
颜贵妃的闺名为双双，听闻因为她爱蝶，织造绣娘还专门研究了蝶绣……
曲云梅惴惴不安道，“三皇子遇刺会不会真得是颜贵妃所为？”
凌纾想起之前没有答应颜贵妃的请求，这些时日以来，已甚少听到她的消息。
“纾纾……”曲云梅心中百味杂陈，叹息道，“如今这样，咱们也算交了差……我想尽快写好案词，将人交给大理寺。”
摇光被飘忽的云层遮住，时明时暗，交错的光打在枝叶上，一片斑驳。
凌纾眉心微蹙，“证据既然出自内刑司，我们与这个案子是撇不清干系的。”
曲云梅闻言，一下子紧张起来。
凌纾问道，“大理寺的人来了吗？”
“还没有！听说今日早朝，圣上限大理寺五日内破案，应该很快会到！”
“墨兰画供了？”
“是！”
过不了多久，这件事将会传遍整个后宫甚至朝堂。
凌纾心中存疑，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曲云梅察觉她的意图，“你还想继续查下去？”
凌纾将秀珠所说的话告诉她，“我们不能单凭一个荷包轻易下结论，再多找些线索会更稳妥……”
“内教司中的嬷嬷多是宫中旧人，不如走一趟内教司！”
凌纾见曲云梅还在犹豫，一把拉起她。
“各位嬷嬷，打扰了！”
内教司的几位老嬷嬷眼神幽幽地望过来，直瞅得凌纾浑身不自在。
凌纾清了清嗓子，“请问哪一位认识黎阳宫的墨兰？”
一位嬷嬷面无表情道，“墨兰被抓，阖宫皆知，两位女官有话直说吧！”
凌纾一噎，“本官听说，墨兰初入宫时曾被一位贵人所救，不知道各位是否知道此事？”
“……”
无人应答，每个人都如老僧坐定一般，面无波澜。
过了良久，一个嬷嬷缓缓道，“不，知！”
“麻烦嬷嬷再想一想！”
那位说话的嬷嬷眼皮上抬，瞥了凌纾一眼，“这位女官，是内刑司新来的？”
凌纾顿首行礼，一身官服穿得笔直挺拔，“本官凌纾，刚入内刑司不久。”
“难怪！”嬷嬷的面皮微动，似笑非笑，“你在宫中多呆几年便知晓，宫中的事情，记得不如忘掉，记得越清楚，过得越艰难……”
凌纾哑然。
这嬷嬷的意思是，即便知道真相，也不会告诉她们。
可是，凌纾直觉，墨兰的恩人是这起案子的关键。
嬷嬷们闭口不言，凌纾和曲云梅只好悻悻离开。
男子身着青色官服，正襟坐于堂前，目不斜视，身后站着几个衙役。
凌纾远远望去，喃喃道，“来得好快！”
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应是大理寺的人。
曲云梅嗫嚅道，“纾纾，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凌纾心中已定，径直走到他们面前，“各位是来提人犯的？”
身着官服的是大理寺主簿杨逯，二十七八岁，面白而清瘦。
“这是移交人犯和案卷的手续，请女官盖上方印。”
“因为还有一事未查明！”凌纾双手抱拳道，“请各位稍待。”
杨逯一愣，面露茫然。
“这话是什么意思？”
“内刑司在查实此案时，发现了一些线索，但是未能查实，请大理寺再给本官半日时间。”
杨逯明白过来，一张脸耷拉下来。
“女官大人是初入皇宫吧！”言语之中尽是讥诮之意。
一日之内，被人质疑两次，凌纾忍了忍，和言道，“至多半日时间。”
杨逯轻声蔑笑，“大人要懂得量力而为！耽误了我们查案的时间，圣上怪罪下来，谁也担待不起！”
“三个时辰！”凌纾抱拳颔首，“还请大人通融一二！”
杨逯眼皮微翻，冷笑道，“区区内刑司……会查什么案！”
凌纾忍无可忍，双眸染上怒意，寒声道，“我内刑司亦承刑案稽核之职，线索不明，不能移交。”
面对一个内廷女官，杨逯极之不屑，“本官现在立刻要拿人，我看你们内刑司何人敢拦！”
凌纾朝着门侧的低矮石像伸脚一踢，石像被平移着踢过去，挡在内刑司的门阶之前。
娇颜冷若冰霜，双眸冰寒，“本官看你们谁能过得去！”
杨逯被她这举动骇了一跳，半晌憋出一句话，“你，你……实在是有辱斯文！”
凌纾气笑了，跟这些文人就是不能动嘴，动脚比动嘴来得有用。
“本官说三个时辰就是三个时辰，若是大人做不了主，尽可回禀卢大人。”
杨逯气极，伸出一根手指着凌纾道，“你一个小小的奉刑女官，居然敢对本官不敬！”
凌纾眼神冷凝，“本官是六品，你是七品，到底是谁不敬？”
“岂有此理！我们走！”杨逯大怒，拂袖而去。
曲云梅目露忧愁，“得罪了大理寺，如何是好！”
凌纾摇摇头，眼中是泠然的幽光，“线索既然是经我们之手查出，我们必得慎重待之。否则他日大理寺倒打一耙，我们亦难逃追责。”
密林之中，聂天德坐在树下，漫不经心地踢着石子。
凌纾走过来。
聂天德笑道，“凌姑娘，你来了啊……今早干爹身体不舒服，我一时未能走开……”
聂天德虽然胆小贪利，但却是个知恩图报之人，自从凌纾帮他脱罪之后，聂天德打从心眼里感激她，也不似之前那么怕她。
凌纾打断他的话，“这是我誊抄的六个人的案卷，他们都是祖籍岭南。”
“嗯嗯……”聂天德拍着胸脯道，“包在我身上，你放心吧！我会借着内府司准备节宴的名义，一个一个地查清楚。”
融融的日光照进凌纾的眸中，似是带着一丝笑意，她相信这一次聂天德是真心帮她。
同是重生之人，与聂天德相比，苏叙不但于她毫无助力，反而数次对她下杀手，实在让人不得不防……
“我还有一件急事，需要你帮忙。”凌纾将墨兰的案子简单讲了一遍。
聂天德眨了眨绿豆大小的眼睛，“有个地方，可能会有答案！”
幽静的巷道深处，木门斑驳残破，檐角碎裂成几片，结成一片蛛网。
推门而入，满园的枯叶和泥土杂陈在地上，西侧放置着一口废井，周遭一片荒芜。
凌纾惊讶不已，皇宫之中居然还有这么一处残败之地。
“这里有人住？”
聂天德将手中的包袱放在废井旁，“出来吧！是我来了！”
漏风的门被从里面推开，一个满面皱纹的老内侍拄着拐杖从屋里走出来。
他捡起地上的包袱，旁若无人地走回去。
“等等！”
老内侍回头，目光呆滞地望着他。
“林公公，这位女官有点小问题想要问问你。”
林公公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睛里死气沉沉，毫无波澜。
“您认不认识宫女墨兰？”
林公公依旧没有反应。
“您知不知道，墨兰初入宫时曾经犯过大错，被一位贵人所救！”
林公公一脸木然，转身欲走。
聂天德突然大声喊道，“你只要回答出她的问题，今年过冬我会给你们送些炭火过来。”
林公公眉毛轻轻地动了一下，浑浊的眼珠迸发出点点光芒。
“再加十斤口粮！”林公公的声音粗粝暗哑，像是久未开过口。
“好！”
林公公走进屋里，凌纾和聂天德二人跟随。
屋内阴暗潮湿，散发着一股霉味儿。
地上散着几张薄薄的草席，上面露出大大小小的破洞。
两个与林公公差不多年纪的老内侍侧躺在草席上，头埋在胸前，看不清面容。
林公公放下拐杖，靠坐在墙角。
他斜睨了一眼凌纾身上的官服，突然问道，“杨连庆还没死？”
凌纾一怔，下意识道，“杨总管依然健在。”
“呵……”林公公蔑笑一声，“整日地想些算计，这么耗心神，怎地还不死！”
凌纾无言，她只见过杨总管两次，印象中他不爱说话，但看起来还算和善。
“当年我在内府司做事，墨兰初入宫时大概十四岁，在黎阳宫做宫女。”
“咳咳……”林公公微微喘息，“她入宫没多久，出了一件事。有一次她不小心打翻了羹汤，将皇后的手烫伤了！”
“呃，那位皇后是……”凌纾心中一动。
林公公点点头，“对！当时的皇后是已故的文德皇后！”
“后来听说，文德皇后说是自己不小心打翻的，将过失揽在自己身上，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你说的墨兰的恩人应该就是文德皇后。”
原来，是太子的生母！
“你去哪儿了……这么久不回来！”
凌纾瞥见曲云梅一脸焦急的样子，“出什么事儿了？”
廊檐之下，清风徐徐，空旷无人。
“你走之后，墨兰突然招供……说她是受人指使将三皇子的身份泄露出去，后来又将三皇子的行踪提供给那个刺客。”
“是谁指使她？”
曲云梅叹了口气，拿出一只荷包，“我带着人去到墨兰的住处，搜到了这个！”
荷包上，彩蝶起舞，翩翩欲飞，右下角绣着一个“双”字。
荷包用的是金丝绣线，双面绣法，乃宫中织造上品，非各宫主位不可用。
凌纾猛然一惊，拿着荷包的手像是被轻灼了一下。
颜贵妃的闺名为双双，听闻因为她爱蝶，织造绣娘还专门研究了蝶绣……
曲云梅惴惴不安道，“三皇子遇刺会不会真得是颜贵妃所为？”
凌纾想起之前没有答应颜贵妃的请求，这些时日以来，已甚少听到她的消息。
“纾纾……”曲云梅心中百味杂陈，叹息道，“如今这样，咱们也算交了差……我想尽快写好案词，将人交给大理寺。”
摇光被飘忽的云层遮住，时明时暗，交错的光打在枝叶上，一片斑驳。
凌纾眉心微蹙，“证据既然出自内刑司，我们与这个案子是撇不清干系的。”
曲云梅闻言，一下子紧张起来。
凌纾问道，“大理寺的人来了吗？”
“还没有！听说今日早朝，圣上限大理寺五日内破案，应该很快会到！”
“墨兰画供了？”
“是！”
过不了多久，这件事将会传遍整个后宫甚至朝堂。
凌纾心中存疑，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曲云梅察觉她的意图，“你还想继续查下去？”
凌纾将秀珠所说的话告诉她，“我们不能单凭一个荷包轻易下结论，再多找些线索会更稳妥……”
“内教司中的嬷嬷多是宫中旧人，不如走一趟内教司！”
凌纾见曲云梅还在犹豫，一把拉起她。
“各位嬷嬷，打扰了！”
内教司的几位老嬷嬷眼神幽幽地望过来，直瞅得凌纾浑身不自在。
凌纾清了清嗓子，“请问哪一位认识黎阳宫的墨兰？”
一位嬷嬷面无表情道，“墨兰被抓，阖宫皆知，两位女官有话直说吧！”
凌纾一噎，“本官听说，墨兰初入宫时曾被一位贵人所救，不知道各位是否知道此事？”
“……”
无人应答，每个人都如老僧坐定一般，面无波澜。
过了良久，一个嬷嬷缓缓道，“不，知！”
“麻烦嬷嬷再想一想！”
那位说话的嬷嬷眼皮上抬，瞥了凌纾一眼，“这位女官，是内刑司新来的？”
凌纾顿首行礼，一身官服穿得笔直挺拔，“本官凌纾，刚入内刑司不久。”
“难怪！”嬷嬷的面皮微动，似笑非笑，“你在宫中多呆几年便知晓，宫中的事情，记得不如忘掉，记得越清楚，过得越艰难……”
凌纾哑然。
这嬷嬷的意思是，即便知道真相，也不会告诉她们。
可是，凌纾直觉，墨兰的恩人是这起案子的关键。
嬷嬷们闭口不言，凌纾和曲云梅只好悻悻离开。
男子身着青色官服，正襟坐于堂前，目不斜视，身后站着几个衙役。
凌纾远远望去，喃喃道，“来得好快！”
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应是大理寺的人。
曲云梅嗫嚅道，“纾纾，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凌纾心中已定，径直走到他们面前，“各位是来提人犯的？”
身着官服的是大理寺主簿杨逯，二十七八岁，面白而清瘦。
“这是移交人犯和案卷的手续，请女官盖上方印。”
“因为还有一事未查明！”凌纾双手抱拳道，“请各位稍待。”
杨逯一愣，面露茫然。
“这话是什么意思？”
“内刑司在查实此案时，发现了一些线索，但是未能查实，请大理寺再给本官半日时间。”
杨逯明白过来，一张脸耷拉下来。
“女官大人是初入皇宫吧！”言语之中尽是讥诮之意。
一日之内，被人质疑两次，凌纾忍了忍，和言道，“至多半日时间。”
杨逯轻声蔑笑，“大人要懂得量力而为！耽误了我们查案的时间，圣上怪罪下来，谁也担待不起！”
“三个时辰！”凌纾抱拳颔首，“还请大人通融一二！”
杨逯眼皮微翻，冷笑道，“区区内刑司……会查什么案！”
凌纾忍无可忍，双眸染上怒意，寒声道，“我内刑司亦承刑案稽核之职，线索不明，不能移交。”
面对一个内廷女官，杨逯极之不屑，“本官现在立刻要拿人，我看你们内刑司何人敢拦！”
凌纾朝着门侧的低矮石像伸脚一踢，石像被平移着踢过去，挡在内刑司的门阶之前。
娇颜冷若冰霜，双眸冰寒，“本官看你们谁能过得去！”
杨逯被她这举动骇了一跳，半晌憋出一句话，“你，你……实在是有辱斯文！”
凌纾气笑了，跟这些文人就是不能动嘴，动脚比动嘴来得有用。
“本官说三个时辰就是三个时辰，若是大人做不了主，尽可回禀卢大人。”
杨逯气极，伸出一根手指着凌纾道，“你一个小小的奉刑女官，居然敢对本官不敬！”
凌纾眼神冷凝，“本官是六品，你是七品，到底是谁不敬？”
“岂有此理！我们走！”杨逯大怒，拂袖而去。
曲云梅目露忧愁，“得罪了大理寺，如何是好！”
凌纾摇摇头，眼中是泠然的幽光，“线索既然是经我们之手查出，我们必得慎重待之。否则他日大理寺倒打一耙，我们亦难逃追责。”
密林之中，聂天德坐在树下，漫不经心地踢着石子。
凌纾走过来。
聂天德笑道，“凌姑娘，你来了啊……今早干爹身体不舒服，我一时未能走开……”
聂天德虽然胆小贪利，但却是个知恩图报之人，自从凌纾帮他脱罪之后，聂天德打从心眼里感激她，也不似之前那么怕她。
凌纾打断他的话，“这是我誊抄的六个人的案卷，他们都是祖籍岭南。”
“嗯嗯……”聂天德拍着胸脯道，“包在我身上，你放心吧！我会借着内府司准备节宴的名义，一个一个地查清楚。”
融融的日光照进凌纾的眸中，似是带着一丝笑意，她相信这一次聂天德是真心帮她。
同是重生之人，与聂天德相比，苏叙不但于她毫无助力，反而数次对她下杀手，实在让人不得不防……
“我还有一件急事，需要你帮忙。”凌纾将墨兰的案子简单讲了一遍。
聂天德眨了眨绿豆大小的眼睛，“有个地方，可能会有答案！”
幽静的巷道深处，木门斑驳残破，檐角碎裂成几片，结成一片蛛网。
推门而入，满园的枯叶和泥土杂陈在地上，西侧放置着一口废井，周遭一片荒芜。
凌纾惊讶不已，皇宫之中居然还有这么一处残败之地。
“这里有人住？”
聂天德将手中的包袱放在废井旁，“出来吧！是我来了！”
漏风的门被从里面推开，一个满面皱纹的老内侍拄着拐杖从屋里走出来。
他捡起地上的包袱，旁若无人地走回去。
“等等！”
老内侍回头，目光呆滞地望着他。
“林公公，这位女官有点小问题想要问问你。”
林公公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睛里死气沉沉，毫无波澜。
“您认不认识宫女墨兰？”
林公公依旧没有反应。
“您知不知道，墨兰初入宫时曾经犯过大错，被一位贵人所救！”
林公公一脸木然，转身欲走。
聂天德突然大声喊道，“你只要回答出她的问题，今年过冬我会给你们送些炭火过来。”
林公公眉毛轻轻地动了一下，浑浊的眼珠迸发出点点光芒。
“再加十斤口粮！”林公公的声音粗粝暗哑，像是久未开过口。
“好！”
林公公走进屋里，凌纾和聂天德二人跟随。
屋内阴暗潮湿，散发着一股霉味儿。
地上散着几张薄薄的草席，上面露出大大小小的破洞。
两个与林公公差不多年纪的老内侍侧躺在草席上，头埋在胸前，看不清面容。
林公公放下拐杖，靠坐在墙角。
他斜睨了一眼凌纾身上的官服，突然问道，“杨连庆还没死？”
凌纾一怔，下意识道，“杨总管依然健在。”
“呵……”林公公蔑笑一声，“整日地想些算计，这么耗心神，怎地还不死！”
凌纾无言，她只见过杨总管两次，印象中他不爱说话，但看起来还算和善。
“当年我在内府司做事，墨兰初入宫时大概十四岁，在黎阳宫做宫女。”
“咳咳……”林公公微微喘息，“她入宫没多久，出了一件事。有一次她不小心打翻了羹汤，将皇后的手烫伤了！”
“呃，那位皇后是……”凌纾心中一动。
林公公点点头，“对！当时的皇后是已故的文德皇后！”
“后来听说，文德皇后说是自己不小心打翻的，将过失揽在自己身上，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你说的墨兰的恩人应该就是文德皇后。”
原来，是太子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