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数学试卷的最后一题终究还是段意错了,为此她还郁闷了一阵。

    转眼月考过去了一段时间。

    自习课。

    “欸,段意!醒醒!”

    迷迷糊糊中段意听见薛荔在喊她,她抬抬眼皮,努力从困倦中剥离出来。

    “怎么了吗?”

    薛荔:“你看看你书上的字,待会儿下课老师还得收呢。”

    段意疑惑:“字?”

    低头看去,书本上的字歪歪扭扭,没个字样,她忍不住噗呲笑出声。

    “这是人类早期对抗困意的记录。”

    “我昨天找到一本小说,一下忘记了时间,熬夜把它看完了。”

    薛荔投过来揶揄的眼神:“看出来了,你那黑眼圈堪比大熊猫。”

    段意:“啊!这么夸张吗?”

    薛荔郑重的点了点头:“嗯,你还困吗?这作业下课得收。”

    段意撒娇,拉着声音:“困,困死了,感觉下一秒都要撅过去。”

    薛荔往门口望了望,贼兮兮的从书包里掏出包辣条。

    “爆拉,吃吗?保证你吃过之后一秒入魂,绝对不困。”

    段意:“恐怕不是一秒入魂,是一秒上天吧。”手却一秒不停的从薛荔那接过辣条。

    她两只手在桌洞里捣鼓,几秒后,迅速低头,衔住一根辣条,两只眼睛睁得滚圆,瞥向教室门口。

    咬住辣条后,飞速的把露在外面的部分也塞进嘴里。

    天衣无缝。

    她没嚼两下就感受到了辣条的厉害之处,直击灵魂的辣度,后劲也毫不落伍,先辣后麻,嘴唇像是在跳舞。

    咽进肚子里后,嗓子里直冒烟,段意吸溜吸溜的在桌洞里寻找水杯。

    突然,她摸到了杯子打开一看,干净见底。

    眼里飙出了泪水,薛荔看段意杯子里没水,贴心的为她递上自己的水杯。

    久旱逢甘霖,段意接过被子猛地灌进一大口。

    耳边传来不友好的笑声。

    段意的嘴里满是水,脸颊鼓起,转头看向声音来源,不出所料,就是齐瑞言。

    此时齐瑞言一只脚迈在走廊上,微微附身,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拿着手机。

    段意眼睛凝视在手机上,心里顿时了然他刚才做了什么。

    “删了。”

    “我不。”

    两人压着声音说话,像是在对暗号。

    齐瑞言抓住了段意的命脉,他一捏这个命脉,她便惶恐不已。

    他笑得十分灿烂,骨感的手指捏着手机的一角在段意的面前摇晃,“上课吃辣条,被我逮到了吧,别说你吃的有一种美感。”

    什么美感,恐怕是乐感。

    齐瑞言短短的一句话威胁了她两次,一次是小心他打小报告,二是视频中的她实在不雅观。

    被人威胁了,感觉真是不美妙,段意眼神犀利,一秒抓住要害:“你带手机了,谁准你上学带手机的,小心我告诉老师。”

    段意不甘示弱,自以为她也抓住了齐瑞言的命脉,眉毛翘的飞起,得意的模样像只成功偷腥的小狐狸。

    齐瑞言粲然一笑:“好怕怕哟。”

    “老班,早就特赦我可以带手机,没想到吧。”

    这是段意没想到的情况,略一迟疑,很快神色恢复从容。

    “你凭什么这么特殊。那你也告诉老班吧,我不所谓,罚我就罚我。”

    刚才还一脸紧张,现在又跟个没事人一样,在齐瑞言眼里她的变脸速度可以对比川剧。

    “哦,你确定?这么有意思的视频跟老师分享多没意思,应该和我的好兄弟分享,他的段神优雅的瞬间。”

    “你说是吧,段神。”

    说话时,小人得志的神情,段意恨不得撕碎。

    “你想干嘛?”

    “倒也不想干嘛,这么有意思的视频当然要好好保持了,你说是吧?”

    她心中怒骂贱人,一时想不到有什么事情可以翻盘,生无可恋的说:“有什么事吩咐。”

    “容我想想,有事叫你。”

    段意回他了个大白眼。

    自从下课,他的破事一直不断。

    段意想到刚才被辣到但杯子里没水的窘迫,拿起杯子准备去教师前方的饮水机接点水,刚拿上杯子起身,就听见左侧传来抱怨的声音。

    “好渴呀,可是这个腰有点疼站不起来。”

    段意心有领会,在他面前伸出手。齐瑞言笑眯眯的递上被子。

    “你最好中午也不能去吃饭。”她接过杯子,恶狠狠的留下一句话。

    齐瑞言回到,不管她听没听见:“说不定我到中午就好了。”

    他眉头微动,嘴角噙着分明的笑意,目光九九流连在她的背影上。

    座位上的同学,不知道是谁注意到了段意手上拿的是齐瑞言的杯子,一脸震惊的捅了捅身边的同学。

    “呦呦哟,那两位撒糖了。”

    同桌莫名其妙:“哪两位?”

    “还能是哪两位,他俩呗,你看段意手上拿的是齐瑞言的杯子,你再看齐瑞言视线一秒不离她。”

    “哇哦!”

    同学们都没注意他俩刚刚和上课时的针尖对麦芒,一个个磕的正起劲。

    一个捅一个,两个捅两个,没过一会儿,全班同学都盯着他俩看。

    段意接完水后,往座位上走,迎接她的是齐瑞言戏谑的眼神,她把杯子重重的放在他的在桌子上。

    “你恢复能力还怪强。”她还是听到了齐瑞言的那句话。

    同学们被段意这一放,震得头皮发麻。

    有人皮笑肉不笑的说:“闪婚又闪离?”这位同学说话也是没个把门。

    周遭同学哄堂大笑。

    朱宇锦煞风景的出声:“都别笑了,有事说。”

    前两句话,她的声音还算清晰,后面的话慢慢音量降了下来。

    “之前初中入过团的,明天把初中学校的盖章拿来。”

    终究有人听见,互相转述,学生们听清后差点骂娘。

    “明天?我不上课了,回学校盖章,朱宇锦怎么想的。”

    “照她这样说,明天我请假回学校盖章。”

    刘涛听了同学们的气愤,找到朱宇锦。

    “这是怎么回事?学校要求的时间?”

    朱宇锦支支吾吾:“对,明天学校就要收。”

    “学校是今天才通知你的?”

    “这,国庆前,只不过我忘记了。”

    刘涛爆了一句粗口:“你这个团支书干什么吃的?我看你也不要当了。”

    “班长,那段时间大家都忙着复习,我想着不打扰大家。”

    “你可真没打扰,有的人回一次初中的学校要一个多小时,你要他们飞回去啊!”

    朱宇锦嘟着嘴,无辜的看着刘涛:“那班长我该怎么办?”

    刘涛恨铁不成钢:“我跟班主任说明一下情况,让学校通融一下。”

    刘涛和刘夏好一阵掰扯,学校同意收盖章的时间往后延迟一个星期。

    放学,齐瑞言回到家中,沙发上端坐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光看后脑勺,他一眼便认出了。

    “姚硕哥!你怎么回来了。”

    沙发上的男人听见动静,转身看向门口,起身张开双臂:“想你了呗。”

    齐瑞言小跑过去,在他面前停住,打掉他的手臂,“谁信啊。”

    “老实交代你回来干嘛的。”

    齐姚硕现在是京城一家娱乐公司的制片人,许多有名的大制作都出自他手,几年前举家搬迁到京城,上次见他还是初一的时候。

    “就是想你了,你怎么不信呢。”

    齐姚硕勾着齐瑞言的肩膀走进他的卧室,聊着男人间的话题。

    段意回到家也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段至韵,她的堂姐。

    韩素梅跟段意讲这几天需要回老家看看家里的地,正好徐至韵从京城回来,这几天让她看着段意和段江干。

    “姐,你怎么回来了?”

    段意立马扑到她香香软软的姐姐身上,脸贴着脸。

    段至韵嫌弃似的移开贴在脸颊上的软糯:“离远点,别把我的妆蹭花了。”

    段意板着脸,严肃:“大晚上的你还上哪去?”

    段至韵:“酒吧,约了朋友。”

    段意:“你忘了你在哪。奶奶会让你大晚上出门?”

    段至韵一脸苦恼:“也对,忘了这茬。”

    转念一想:“没事,明天,明天再去,带上你一起。”

    段意眼眸一亮,兴奋的点了点头:“好呀好呀。”酒吧她还没去过呢。

    后一天,夜晚,两人站在门口相视一笑,段至韵用力搂了搂段意的肩膀,走进了酒吧。

    段至韵领着段意穿过舞池,走到一个卡座,看到一个美女,尖叫了一声,亮光人飞奔相拥。

    “露露,想死你了。”段至韵抱着美女亲了又亲。

    “想我怎么不见你回来找我,渣女。”

    “这不是一直忙吗?你会原谅我的是吧。”

    “你忙,糊到十八线了,你忙忙个鬼啊!”

    “别提了,现在就转行。”段至韵捂着周露的嘴,招呼段意坐到卡座上。

    周露两眼放光:“哪里来的这么纯洁的妹妹?”

    段至韵拿起一瓶啤酒,倒满面前的空杯子,和周璐面前盛有酒的杯子碰了一下,大口喝了两口。

    “我堂妹,带她来见识见识。”

    “这么漂亮的妹妹别被你带坏了,妹妹过来跟姐姐玩。”招呼段意做到她身边。

    段意大方的坐过去,周露一把搂住她:“漂亮妹妹你喝什么?”

    段至韵打断:“她什么都不喝,明天还得上学呢!”

    周露大惊,贴着假睫毛的眼睛瞪得老大:“上学?她还在上学?上学你往酒吧里带什么。”

    段意乖巧的说:“姐姐,堂姐只是带我来见识见识,我没来过酒吧,有点好奇,放心,我就坐在这,什么也不喝。”

    段至韵笑着喝了一口酒,周露瞪了她一眼,变脸笑着跟段意说:“好好坐着,不要乱跑,姐姐给你要杯果汁。”

    周露招呼服务员上了杯果汁。

    她要果汁的声音传到齐姚硕耳里,不屑的同身旁的齐瑞言说:“到了酒吧还要果汁有什么意思,小言,咱们可不能让人笑话。”

    齐姚硕拿着酒杯示意齐瑞言碰杯,齐瑞言象征性的喝了一口,冷淡的开口:“姚硕哥,刚才大伯打电话给我让我好好看着你,说婶子跟你闹别扭,情伤挺重。”

    “狗屁,我情伤重?我一点都不在乎,她是谁啊,我一定都没放心上,管她谁是谁。”

    齐瑞言瞥了一眼,佯装不在乎的人,一口接一口的酒往嘴里灌。

    “是啊,嫂子究竟是谁?话说竟能把你弄成这样。”

    齐姚硕眼神突然不聚焦,像是回忆起从前,“你不懂,爱情啊!真是个毒药,我已经中毒十年了,有朝一日你也会身染毒素,那时你就知道毒侵五脏的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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