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次梦
顾明的房间在另外楼层，早早下了电梯。
偌大的电梯里只剩下年穗和江知煦。
年穗暗暗庆幸刚才把荧光棒和气球留在车上，不然都不知道要怎么和顾明解释。
她还不想公开和江知煦的关系。
出电梯时，站位靠门的她很自然地向外走去，却被人拉住衣角：“等等我。”
她只好顿了顿。
明明江知煦多跨半步就能追上。
“你生气了？”她问。
“没有。”
虽然是笑着回答的，但显然没有任何说服力。
见她不信，江知煦解释：“这是私事，没必要告诉其他人。”
“嗯。”年穗眉眼弯弯，“那能不能先不要和你妈妈说？”
“当然。”江知煦不假思索答应。
年穗的房间更靠近电梯，江知煦看着她刷卡进房。
“晚安。”她扶着门道。
江知煦虽是不舍，但仍是浅笑道：“晚安。”
来日方长。
年穗轻轻关上门。
黑暗中，门外的脚步声格外清晰，隐约还能听见开门声。
等外面再无动静，她深呼一口气，将房卡放入卡槽，周围顿时明亮，一如她的心。
她真的和江知煦复合了！
没有深情告白，没有痛哭流涕，就因为一次阴差阳错的牵手！
她曾经无数次想过复合场景，有激动相拥的，有被无情拒绝的，唯独没想过会是这么平静，平静得就像各自上完课后约着压马路的大学生。
为了平复心情，她决定先去洗个澡。
洗完澡出来，她冷静不少，拿起手机，瞧见沈思恩给她发消息，点进去一看，是裸着上半身，背对摄像头，动作暧昧的肌肉男，配文：【辛苦一天，犒劳一下。】
【脸红.jpg】
手机里男人搔首弄姿，但年穗脑子里浮现的却是江知煦的身体。
宽肩细腰，比例完美，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
不过这也是她梦中幻想的，不知道现实中江知煦的身材怎样。
应该也不错吧，毕竟衬衫很挑身形，但江知煦件件都没有翻车，不管黑色还是白色。
突然手机震动一下，是江知煦发来的。
【睡了吗？】
刚刚还在臆想他身材的年穗耳朵一热。
【没。】
【我也没。】
【睡不着，像做梦一样。】
沈思恩的消息和江知煦的同时发来：
【在？为什么不回消息？】
【偷偷在擦口水？】
年穗想了想，先回江知煦：
【不是梦。】
【我们又在一起了。】
她切回和沈思恩的聊天界面，在对话框写写删删，还是没想好怎么和她说，索性先放一放，回：
【一个背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另一边江知煦：
【嗯，这次你不能再抛下我了。】
未干的头发偶尔滴水，打湿屏幕，屏幕界面跳转，恰好年穗此时在捣鼓干发巾，没有注意到界面切换，单手飞快打字回沈思恩：
【我要看腹肌。】
等她发现发错人时，已经过去十秒之久。
她快速撤回消息。
这十秒，说长不长，看完消息绰绰有余；说短不短，随便去干个别的事就能错过这条消息。
江知煦：【？】
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消息，年穗也不敢问。
【发错了。】
【你原本想发给谁？】
看来他是看见消息了，年穗尴尬得想把手机扣烂。
【发错内容了。】
【本来想发什么？】
莫名的，江知煦在这件事上格外较真。
年穗在键盘上试着打了一下，没什么正常且合理的内容，只好作罢。
【头发上的水滴下来，我擦水的时候发出去的。】
为表清白，她拍了一张自己包着头，却依旧有几缕头发挂在外面的照片，发给江知煦。
等传输完成，她才后知后觉，照片有些暧昧。
虽然照片里的她只露出小半个侧脸，但是发尾处紧贴着她的锁骨，微敞的睡衣露出大片湿漉漉的肌肤。
要不要撤回呢？
纠结之中，江知煦已经回消息。
【好吧，相信你。】
他似乎很平静，并没有多想。
年穗悬着的心放下稍稍。
【我先去吹头。】
【好。】
依旧平静。
回到微信主界面，年穗才发觉沈思恩还没回她消息，怕是又在找一些更加露骨的视频。
现在她和江知煦在一起了，应该收敛一些，于是她敲字：
【以后我要戒掉这些擦边男。】
【？】
沈思恩果然秒回。
【我有男朋友了。】
年穗本就不想瞒着。
【你那个前男友？】
【嗯。】
【我就说两个人一起出差会发生点什么吧！】
【快说！】
【你们怎么旧情复燃的？】
【偷偷在酒店里干什么了？】
年穗的耳尖一热，讪讪打字：
【没干什么。】
【我电话跟你说吧。】
【不太方便，你发语音，我转文字。】
年穗没多想，给她发去四条长达五十秒的语音，将晚上在大学里发生的事和她复述一遍。
没过多久，沈思恩打来视频。
一接通就是她的大嗓门：“我靠，你们牵个手就算复合了？这么纯情？”
年穗将手机拿远了一点，眼神躲闪：“不然呢？”
“你们两个可是成年人啊！四年之后破镜重圆，不得大do特do啊！”
意料之中的回答，但年穗仍旧红了脸颊：“能不能把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清一清？”
“你在梦里不是挺猛的吗？”
记忆深处的画面被勾起，年穗连呼吸都有些炽热，小声辩解：“现实和做梦能一样吗？”
怕沈思恩还要说些虎狼之词，她连忙转移话题：“你刚才去干嘛了，为什么不方便接电话？”
屏幕上的沈思恩卡顿一秒，拨弄刘海，道：“我妈给我打电话，问我端午回不回去。你回去吗？”
“不回。
她很少在春假之外的假期回家。
“唉，我也不回。”沈思恩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似是闲聊般问，“你已经快四个月没回去了吧？伯父伯母不想你吗？”
“我们经常打电话，”年穗垂眸，赤红的脸上浮现出淡淡哀伤，“一来一回，既浪费钱，又浪费时间。”
沈思恩表情一僵，问：“你没和你男朋友说那件事吗？”
年穗摇摇头：“我想先把钱还了再说。”
“也是，还了钱更有底气。”沈思恩完全没了刚才玩笑时的揶揄，“其实你不是怕他看不起你，而是你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年穗沉默半晌，“也许是吧。”
“对自己的要求低一点，”沈思恩恢复没心没肺的模样，“要宽以律己，严以待人。”
“知道了，”年穗打着哈哈，“先不聊了，我要去吹头。今天好累，想早点睡。”
“一个人睡吗？”沈思恩的重点永远奇奇怪怪。
“不然呢？”年穗佯怒。
“小情侣之间不该做些爱做的事情吗？”
沈思恩的语气极为暧昧夸张。
“我挂了哈。”
年穗果断地挂断电话。
【哎呦，不好意思了？】
【好啦，晚安。】
【对了，不如趁端午领你男朋友回家见家长，伯父伯母一定很开心。】
在视频如没聊完的，沈思恩全数敲字发给她。
年穗回“晚安”的手一顿，最终还是决定忽略最后一句，按下发送键：
【晚安。】
怕沈思恩会继续发些有的没的，她将手机调成静音，去浴室吹头。
吹完头再拿起手机，沈思恩意外地没有再给她发消息，倒是江知煦发来一张图。
她点开一看，居然是张腹肌照。
只有上半身，但根据锁骨下面的痣，她可以肯定这是江知煦的身体。
本就被吹风机吹得发热的脑子，现在直接宕机。
江知煦这是什么意思？
【？】
【你要的腹肌。】
直白的回答让年穗恨不得这个地缝钻下去。
她试图挽尊：【那是我发错的。】
【那……我撤回？】
下意识地，年穗以最快的速度保存原图。
【可是已经超过两分钟，撤不回了。】
江知煦好像真的很可惜。
【……】
年穗点开大图，屏幕上的人身材匀称，肌肉线条流畅，但不夸张，是看上去很舒服的类型，人鱼线被黑色皮带截断，却无端引人遐想。
她看得面红耳赤。
江知煦弹来消息：【是你想看的类型吗？】
行叭，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只好生硬地转移话题：【你在酒店里也健身吗？】
据她所知，只有热过身后的肌肉才有这种状态。
【嗯，简单做了几组。】
江知煦终于放过她。
她对健身的事一窍不通，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这么晚了，你明天还要开车，早点睡吧。】
【嗯。】
这件事总算翻篇，年穗舒了口气，哪料还没等她放下手机，江知煦发来“警告”：
【看完我的，就不要再看别人的腹肌了。】
【好。】
年穗哄道。
真是怕了他。
翌日，两人吃完早餐后，便收拾东西，办理退房手续，等下逛完展会就直接回明城。
顾明依旧不和他们一路。
临近闭展，各展区开始贩卖展品，场面混乱，年穗兴致寥寥，吃完午饭便打道回府。
逛展是个费体力的活，午后又是暖洋洋的，一上车她就开始犯困。
在她迷迷糊糊之际，江知煦突然道：“下下个星期我去参加之晴的婚礼，要请一个星期的假回津城，你想要什么伴手礼？”
偌大的电梯里只剩下年穗和江知煦。
年穗暗暗庆幸刚才把荧光棒和气球留在车上，不然都不知道要怎么和顾明解释。
她还不想公开和江知煦的关系。
出电梯时，站位靠门的她很自然地向外走去，却被人拉住衣角：“等等我。”
她只好顿了顿。
明明江知煦多跨半步就能追上。
“你生气了？”她问。
“没有。”
虽然是笑着回答的，但显然没有任何说服力。
见她不信，江知煦解释：“这是私事，没必要告诉其他人。”
“嗯。”年穗眉眼弯弯，“那能不能先不要和你妈妈说？”
“当然。”江知煦不假思索答应。
年穗的房间更靠近电梯，江知煦看着她刷卡进房。
“晚安。”她扶着门道。
江知煦虽是不舍，但仍是浅笑道：“晚安。”
来日方长。
年穗轻轻关上门。
黑暗中，门外的脚步声格外清晰，隐约还能听见开门声。
等外面再无动静，她深呼一口气，将房卡放入卡槽，周围顿时明亮，一如她的心。
她真的和江知煦复合了！
没有深情告白，没有痛哭流涕，就因为一次阴差阳错的牵手！
她曾经无数次想过复合场景，有激动相拥的，有被无情拒绝的，唯独没想过会是这么平静，平静得就像各自上完课后约着压马路的大学生。
为了平复心情，她决定先去洗个澡。
洗完澡出来，她冷静不少，拿起手机，瞧见沈思恩给她发消息，点进去一看，是裸着上半身，背对摄像头，动作暧昧的肌肉男，配文：【辛苦一天，犒劳一下。】
【脸红.jpg】
手机里男人搔首弄姿，但年穗脑子里浮现的却是江知煦的身体。
宽肩细腰，比例完美，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
不过这也是她梦中幻想的，不知道现实中江知煦的身材怎样。
应该也不错吧，毕竟衬衫很挑身形，但江知煦件件都没有翻车，不管黑色还是白色。
突然手机震动一下，是江知煦发来的。
【睡了吗？】
刚刚还在臆想他身材的年穗耳朵一热。
【没。】
【我也没。】
【睡不着，像做梦一样。】
沈思恩的消息和江知煦的同时发来：
【在？为什么不回消息？】
【偷偷在擦口水？】
年穗想了想，先回江知煦：
【不是梦。】
【我们又在一起了。】
她切回和沈思恩的聊天界面，在对话框写写删删，还是没想好怎么和她说，索性先放一放，回：
【一个背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另一边江知煦：
【嗯，这次你不能再抛下我了。】
未干的头发偶尔滴水，打湿屏幕，屏幕界面跳转，恰好年穗此时在捣鼓干发巾，没有注意到界面切换，单手飞快打字回沈思恩：
【我要看腹肌。】
等她发现发错人时，已经过去十秒之久。
她快速撤回消息。
这十秒，说长不长，看完消息绰绰有余；说短不短，随便去干个别的事就能错过这条消息。
江知煦：【？】
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消息，年穗也不敢问。
【发错了。】
【你原本想发给谁？】
看来他是看见消息了，年穗尴尬得想把手机扣烂。
【发错内容了。】
【本来想发什么？】
莫名的，江知煦在这件事上格外较真。
年穗在键盘上试着打了一下，没什么正常且合理的内容，只好作罢。
【头发上的水滴下来，我擦水的时候发出去的。】
为表清白，她拍了一张自己包着头，却依旧有几缕头发挂在外面的照片，发给江知煦。
等传输完成，她才后知后觉，照片有些暧昧。
虽然照片里的她只露出小半个侧脸，但是发尾处紧贴着她的锁骨，微敞的睡衣露出大片湿漉漉的肌肤。
要不要撤回呢？
纠结之中，江知煦已经回消息。
【好吧，相信你。】
他似乎很平静，并没有多想。
年穗悬着的心放下稍稍。
【我先去吹头。】
【好。】
依旧平静。
回到微信主界面，年穗才发觉沈思恩还没回她消息，怕是又在找一些更加露骨的视频。
现在她和江知煦在一起了，应该收敛一些，于是她敲字：
【以后我要戒掉这些擦边男。】
【？】
沈思恩果然秒回。
【我有男朋友了。】
年穗本就不想瞒着。
【你那个前男友？】
【嗯。】
【我就说两个人一起出差会发生点什么吧！】
【快说！】
【你们怎么旧情复燃的？】
【偷偷在酒店里干什么了？】
年穗的耳尖一热，讪讪打字：
【没干什么。】
【我电话跟你说吧。】
【不太方便，你发语音，我转文字。】
年穗没多想，给她发去四条长达五十秒的语音，将晚上在大学里发生的事和她复述一遍。
没过多久，沈思恩打来视频。
一接通就是她的大嗓门：“我靠，你们牵个手就算复合了？这么纯情？”
年穗将手机拿远了一点，眼神躲闪：“不然呢？”
“你们两个可是成年人啊！四年之后破镜重圆，不得大do特do啊！”
意料之中的回答，但年穗仍旧红了脸颊：“能不能把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清一清？”
“你在梦里不是挺猛的吗？”
记忆深处的画面被勾起，年穗连呼吸都有些炽热，小声辩解：“现实和做梦能一样吗？”
怕沈思恩还要说些虎狼之词，她连忙转移话题：“你刚才去干嘛了，为什么不方便接电话？”
屏幕上的沈思恩卡顿一秒，拨弄刘海，道：“我妈给我打电话，问我端午回不回去。你回去吗？”
“不回。
她很少在春假之外的假期回家。
“唉，我也不回。”沈思恩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似是闲聊般问，“你已经快四个月没回去了吧？伯父伯母不想你吗？”
“我们经常打电话，”年穗垂眸，赤红的脸上浮现出淡淡哀伤，“一来一回，既浪费钱，又浪费时间。”
沈思恩表情一僵，问：“你没和你男朋友说那件事吗？”
年穗摇摇头：“我想先把钱还了再说。”
“也是，还了钱更有底气。”沈思恩完全没了刚才玩笑时的揶揄，“其实你不是怕他看不起你，而是你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年穗沉默半晌，“也许是吧。”
“对自己的要求低一点，”沈思恩恢复没心没肺的模样，“要宽以律己，严以待人。”
“知道了，”年穗打着哈哈，“先不聊了，我要去吹头。今天好累，想早点睡。”
“一个人睡吗？”沈思恩的重点永远奇奇怪怪。
“不然呢？”年穗佯怒。
“小情侣之间不该做些爱做的事情吗？”
沈思恩的语气极为暧昧夸张。
“我挂了哈。”
年穗果断地挂断电话。
【哎呦，不好意思了？】
【好啦，晚安。】
【对了，不如趁端午领你男朋友回家见家长，伯父伯母一定很开心。】
在视频如没聊完的，沈思恩全数敲字发给她。
年穗回“晚安”的手一顿，最终还是决定忽略最后一句，按下发送键：
【晚安。】
怕沈思恩会继续发些有的没的，她将手机调成静音，去浴室吹头。
吹完头再拿起手机，沈思恩意外地没有再给她发消息，倒是江知煦发来一张图。
她点开一看，居然是张腹肌照。
只有上半身，但根据锁骨下面的痣，她可以肯定这是江知煦的身体。
本就被吹风机吹得发热的脑子，现在直接宕机。
江知煦这是什么意思？
【？】
【你要的腹肌。】
直白的回答让年穗恨不得这个地缝钻下去。
她试图挽尊：【那是我发错的。】
【那……我撤回？】
下意识地，年穗以最快的速度保存原图。
【可是已经超过两分钟，撤不回了。】
江知煦好像真的很可惜。
【……】
年穗点开大图，屏幕上的人身材匀称，肌肉线条流畅，但不夸张，是看上去很舒服的类型，人鱼线被黑色皮带截断，却无端引人遐想。
她看得面红耳赤。
江知煦弹来消息：【是你想看的类型吗？】
行叭，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只好生硬地转移话题：【你在酒店里也健身吗？】
据她所知，只有热过身后的肌肉才有这种状态。
【嗯，简单做了几组。】
江知煦终于放过她。
她对健身的事一窍不通，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这么晚了，你明天还要开车，早点睡吧。】
【嗯。】
这件事总算翻篇，年穗舒了口气，哪料还没等她放下手机，江知煦发来“警告”：
【看完我的，就不要再看别人的腹肌了。】
【好。】
年穗哄道。
真是怕了他。
翌日，两人吃完早餐后，便收拾东西，办理退房手续，等下逛完展会就直接回明城。
顾明依旧不和他们一路。
临近闭展，各展区开始贩卖展品，场面混乱，年穗兴致寥寥，吃完午饭便打道回府。
逛展是个费体力的活，午后又是暖洋洋的，一上车她就开始犯困。
在她迷迷糊糊之际，江知煦突然道：“下下个星期我去参加之晴的婚礼，要请一个星期的假回津城，你想要什么伴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