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次梦
年穗强压下困意，道：“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不用麻烦。”
含糊尾音，软软糯糯，和平时的她判若两人。
江知煦侧头看了她一眼：“你如果困的话就睡吧，到了我叫你。”
她摇摇头：“不困。”
坐别人车还睡觉，不太礼貌。
“听会歌吧。”她提议道。
有些声音可能会好点。
“行。”
江知煦在显示屏上轻轻一划，激昂的音乐响起。
年穗稍稍精神一点，但也是强弩之末，没一会儿就靠在安全带上睡着。
见状，江知煦轻笑一声，关掉音乐，专心开车。
高速上的车开得很平稳，年穗醒来时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
她慌忙直起上半身，整理衣物：“不好意思。”
“没关系。”江知煦淡淡瞥了她一眼，声音柔得像水。
睡醒一觉的年穗格外精神，但怕晕车，不敢玩手机，便和江知煦聊起天来。
“你不困吗？”她问。
“还行。”
虽然高速上没什么车，但江知煦仍不敢放松警惕，眼睛一直平视前方。
车厢陷入诡异的安静。
“你……”年穗努力地想话题，“你明天还去公司吗？”
“嗯，我过几天要请长假，得把手头上的事安排好。”
“是之晴……”她想了想，换了个称呼，“是去参加夏小姐的婚礼吗？”
睡着之前好像听江知煦提起过。
江知煦并没有因为她的“明知故问”而不耐烦。
“嗯，在端午那天。”
“哦哦。”不知为何，一向不关注他人隐私的她开始八卦起来：“你和夏小姐是怎么认识的？”
闻言，江知煦的脸上浮现出似有若无的笑：“很小就认识了，双方父母是朋友。”
“哦。”年穗没再多问。
“后来一起出国留学。”
说完，江知煦侧目看向她。
“那你们的感情一定很好。”
她依旧平静，但手却微微捏紧了安全带。
江知煦没有瞧见她手上的小动作，神情有些许失落地转回头，淡淡道：“还好吧，毕竟从小一起长大。”
“真好，”年穗没有听出他的话外之音，“我也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江知煦几乎是脱口而出：“男的？”
她这才嗅到空气中的酸味，再结合江知煦刚才有些莫名的语气，终于意识到什么，笑着半哄半解释道：“女的。”
意识到失态，江知煦轻咳一声，点点头。
她轻笑，眼神却是严肃的：“依照我对你的了解，要是你俩真有什么，你不会让她嫁给别人。更重要的是，我相信你的人品，你不是那种脚踏两条船的人。”
江知煦不自觉地握紧了方向盘，连呼吸都缓慢许多。
“所以，别生气了！”
年穗佯怒，可唇角怎么也压不下笑意。
“嗯。”
江知煦声音细弱蚊蝇，充满磁性。
在两人闲聊中，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到年穗家楼下。
“我先上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年穗边解安全带边告别，完全没有理会那道恋恋不舍的目光。
“明天下班我来接你吃饭。”
年穗思索片刻：“可能不行，我有单子要赶。”
抬眸撞上低敛的眼睫，她立马改口：“我明天抓紧点，应该能抽出去外面吃饭的时间。”
“好，明天见。”江知煦转忧为喜。
西斜的阳光洒下，生机勃勃。
“嗯，明天见。”
说完，她飞快在江知煦的脸颊落下一吻，拿起后座上的纸袋，匆匆下车。
直到车门关闭传来重响，江知煦才回过神，眼底盈满笑意。
周一，难得不用上班，但年穗还是起了个大早，简单洗漱后，叼着面包在电脑前开始工作。
她昨晚就写好观展报告，展品照片也按品类分好，打包成压缩包，但想着是休息时间就没有发在部门群，一直拖到上班。
在群里和新同事打过招呼，简单交代几句，她打开建模软件，开始一天的外单工作。
她得快点攒够钱才行。
临近下班，江知煦发消息来问晚上吃什么。
她一愣，似乎自己好像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从前和江知煦一起，都是对方拿主意。
这次也不例外。
【随你。】
怕江知煦觉得太敷衍，她又补上一句：
【我不挑食的。】
【行。】
【半个小时后见。】
【等你.jpg】
年穗看着对方的头像——她拿着荧光棒的背影，恍惚间想起江知煦前晚收到气球后的欣喜模样，更改备注：【江小朋友】
半个小时后，江知煦如约而至。
他似乎从不迟到。
置顶聊天的提示音响起。
【我到了。】
年穗停下工作，从窗户往下望去，就瞧见江知煦正靠在机车上，低头刷着手机。
宽大的机车服衬得他更为健硕，露出的半截小臂精装有力，黑色的皮质腰带上似乎还挂着金属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忽地，楼下的人抬头看向窗户。
偷看被抓包，年穗有些心虚地朝其挥挥手。
对着电脑建了一天模型，她看东西有些模糊，瞧不清江知煦的神情，心中更加慌张。
她缩回身子，在手机上发消息：
【我马上下来。】
想了想，她删掉对话框里的文字，改为：
【等我一下，换个衣服，马上。】
卫衣加牛仔裤好像太随意了。
她在衣柜里翻翻找找，最终选择了一套白色的休闲衬衫和黑色西裤。
怕对方等太久，她没有化妆，简单梳顺头发后便下楼。
“不好意思啊，让你等我。”
她提着包，气喘吁吁，看得出来是跑下来的。
“没事，”江知煦将头盔递给她，“我订的是六点半的餐台。”
这个白紫相间的头盔，她再熟悉不过，
许多回忆涌上心头，她愣住半秒。
江知煦见她没有接，一边帮她戴上，一边笑着打趣：“不戴头盔是要罚款的，你忘了？”
年穗望着那张专心帮她系带的脸，心中五味杂陈，轻声问：“你一直留着这些？”
“嗯，”江知煦调整系带的长度，“想着总有一天会再用到。”
“……”年穗咬着下唇，眼神哀伤。
突然眼前一黑，原来是江知煦把她的防风玻璃拨下来了。
“你看，这不就用上了？”江知煦麻利地戴好头盔和手套，跨步上车，朝她摆摆头，“上车。”
年穗扶着江知煦肩膀，轻轻一跨，顺利坐上车，
她靠在对方肩头，道：“好了。”
“我想你抱着我的腰。”
虽看不见江知煦的表情，但她依然能从语气中听出一丝揶揄。
她从善如流地揽上腰，比想象中要宽一点，但摸上去硬硬的，和梦中的一样。
白日宣淫令她面红耳赤，幸好戴着头盔，谁也看不见。
机车穿梭过大街小巷，风声充斥在耳畔，将她的一切杂绪吹散，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她，和她怀里抱着的人。
吃完饭，两人又兜了会风，回到家已是九点。
年穗摘下头盔还给江知煦：“谢谢你，今晚我很开心。”
“我也是。”
“那我先回去了，你路上小心。”
“嗯……”江知煦欲言又止，“你好像忘了什么。”
“什么？”年穗歪头。
江知煦弱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将头盔随手挂在车上，欺身而上，在她唇角落下一吻。
转瞬即逝，就像四月的柳絮拂过。
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年穗大脑瞬间空白，怔怔道：“我，我上楼了，你也快回去吧。”
说完，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江知煦的告别：“晚安，好梦。”
听到“好梦”二字，她加快步伐逃离现场。
上楼之后，她的心依旧跳得飞快。
依稀听到发动机启动的声音，她趴在窗户边上向下望去，江知煦消失在昏黄的街道。
街上恢复冷清，她也渐渐平静。
翌日中午，江知煦发来消息：
【你明天中午想吃什么？】
【？】
【我下午去超市，晚上给你做便当。】
【你还会做饭？】
年穗好奇，大学没听江知煦提起过，而且以他的家室，怎么也轮不到他做饭。
【当然。】
【在英国，不会做饭就会饿死。】
似乎能瞧见对方苦大仇深的模样，年穗忍俊不禁。
【真有这么夸张吗？】
【有的。】
【我做饭还不错，明天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做饭？
年穗难免想歪，脸颊飞起一抹红晕。
梦里的他“做饭”确实还不错。
胡思乱想间，江知煦又发来消息：
【我悄悄给你，不会让同事知道的。】
手机的微微震动令年穗回过神，她暗骂了声色狼，敲字回：
【好。】
【我想吃糖醋排骨，蛋羹，清炒空心菜。】
【行。】
江知煦答应得很爽快，似乎这些菜对他来说没什么难度。
【那你呢，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江知煦也点了三个菜，很家常，对她来说没难度。
【下午接你去买菜？】
【好。】
有了约定，时间过得特别快，转眼已到五点。
年穗今天准备化个淡妆，刚洗完脸，手机响了。
她匆匆擦干手，跑去接电话。
是妈妈打来的，平时她妈不会在这个时间给她打电话，她疑惑地接起。
“囡囡啊，”妈妈的声音有些发颤，但在极力克制，“你爸爸……”
顿时，年穗如坠冰窟，颤抖着声问：“爸爸他怎么了？”
“复发了，脊髓里的东西又长出来了。”妈妈没忍住，哭了出来，“你下星期趁端午回家一趟吧。”
年穗哪里等得了下周？
“我今晚就回去！”说着，她开始收拾衣服，“妈，你先不要慌，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爸上次能治好，这次也能。”
含糊尾音，软软糯糯，和平时的她判若两人。
江知煦侧头看了她一眼：“你如果困的话就睡吧，到了我叫你。”
她摇摇头：“不困。”
坐别人车还睡觉，不太礼貌。
“听会歌吧。”她提议道。
有些声音可能会好点。
“行。”
江知煦在显示屏上轻轻一划，激昂的音乐响起。
年穗稍稍精神一点，但也是强弩之末，没一会儿就靠在安全带上睡着。
见状，江知煦轻笑一声，关掉音乐，专心开车。
高速上的车开得很平稳，年穗醒来时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
她慌忙直起上半身，整理衣物：“不好意思。”
“没关系。”江知煦淡淡瞥了她一眼，声音柔得像水。
睡醒一觉的年穗格外精神，但怕晕车，不敢玩手机，便和江知煦聊起天来。
“你不困吗？”她问。
“还行。”
虽然高速上没什么车，但江知煦仍不敢放松警惕，眼睛一直平视前方。
车厢陷入诡异的安静。
“你……”年穗努力地想话题，“你明天还去公司吗？”
“嗯，我过几天要请长假，得把手头上的事安排好。”
“是之晴……”她想了想，换了个称呼，“是去参加夏小姐的婚礼吗？”
睡着之前好像听江知煦提起过。
江知煦并没有因为她的“明知故问”而不耐烦。
“嗯，在端午那天。”
“哦哦。”不知为何，一向不关注他人隐私的她开始八卦起来：“你和夏小姐是怎么认识的？”
闻言，江知煦的脸上浮现出似有若无的笑：“很小就认识了，双方父母是朋友。”
“哦。”年穗没再多问。
“后来一起出国留学。”
说完，江知煦侧目看向她。
“那你们的感情一定很好。”
她依旧平静，但手却微微捏紧了安全带。
江知煦没有瞧见她手上的小动作，神情有些许失落地转回头，淡淡道：“还好吧，毕竟从小一起长大。”
“真好，”年穗没有听出他的话外之音，“我也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江知煦几乎是脱口而出：“男的？”
她这才嗅到空气中的酸味，再结合江知煦刚才有些莫名的语气，终于意识到什么，笑着半哄半解释道：“女的。”
意识到失态，江知煦轻咳一声，点点头。
她轻笑，眼神却是严肃的：“依照我对你的了解，要是你俩真有什么，你不会让她嫁给别人。更重要的是，我相信你的人品，你不是那种脚踏两条船的人。”
江知煦不自觉地握紧了方向盘，连呼吸都缓慢许多。
“所以，别生气了！”
年穗佯怒，可唇角怎么也压不下笑意。
“嗯。”
江知煦声音细弱蚊蝇，充满磁性。
在两人闲聊中，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已到年穗家楼下。
“我先上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年穗边解安全带边告别，完全没有理会那道恋恋不舍的目光。
“明天下班我来接你吃饭。”
年穗思索片刻：“可能不行，我有单子要赶。”
抬眸撞上低敛的眼睫，她立马改口：“我明天抓紧点，应该能抽出去外面吃饭的时间。”
“好，明天见。”江知煦转忧为喜。
西斜的阳光洒下，生机勃勃。
“嗯，明天见。”
说完，她飞快在江知煦的脸颊落下一吻，拿起后座上的纸袋，匆匆下车。
直到车门关闭传来重响，江知煦才回过神，眼底盈满笑意。
周一，难得不用上班，但年穗还是起了个大早，简单洗漱后，叼着面包在电脑前开始工作。
她昨晚就写好观展报告，展品照片也按品类分好，打包成压缩包，但想着是休息时间就没有发在部门群，一直拖到上班。
在群里和新同事打过招呼，简单交代几句，她打开建模软件，开始一天的外单工作。
她得快点攒够钱才行。
临近下班，江知煦发消息来问晚上吃什么。
她一愣，似乎自己好像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从前和江知煦一起，都是对方拿主意。
这次也不例外。
【随你。】
怕江知煦觉得太敷衍，她又补上一句：
【我不挑食的。】
【行。】
【半个小时后见。】
【等你.jpg】
年穗看着对方的头像——她拿着荧光棒的背影，恍惚间想起江知煦前晚收到气球后的欣喜模样，更改备注：【江小朋友】
半个小时后，江知煦如约而至。
他似乎从不迟到。
置顶聊天的提示音响起。
【我到了。】
年穗停下工作，从窗户往下望去，就瞧见江知煦正靠在机车上，低头刷着手机。
宽大的机车服衬得他更为健硕，露出的半截小臂精装有力，黑色的皮质腰带上似乎还挂着金属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忽地，楼下的人抬头看向窗户。
偷看被抓包，年穗有些心虚地朝其挥挥手。
对着电脑建了一天模型，她看东西有些模糊，瞧不清江知煦的神情，心中更加慌张。
她缩回身子，在手机上发消息：
【我马上下来。】
想了想，她删掉对话框里的文字，改为：
【等我一下，换个衣服，马上。】
卫衣加牛仔裤好像太随意了。
她在衣柜里翻翻找找，最终选择了一套白色的休闲衬衫和黑色西裤。
怕对方等太久，她没有化妆，简单梳顺头发后便下楼。
“不好意思啊，让你等我。”
她提着包，气喘吁吁，看得出来是跑下来的。
“没事，”江知煦将头盔递给她，“我订的是六点半的餐台。”
这个白紫相间的头盔，她再熟悉不过，
许多回忆涌上心头，她愣住半秒。
江知煦见她没有接，一边帮她戴上，一边笑着打趣：“不戴头盔是要罚款的，你忘了？”
年穗望着那张专心帮她系带的脸，心中五味杂陈，轻声问：“你一直留着这些？”
“嗯，”江知煦调整系带的长度，“想着总有一天会再用到。”
“……”年穗咬着下唇，眼神哀伤。
突然眼前一黑，原来是江知煦把她的防风玻璃拨下来了。
“你看，这不就用上了？”江知煦麻利地戴好头盔和手套，跨步上车，朝她摆摆头，“上车。”
年穗扶着江知煦肩膀，轻轻一跨，顺利坐上车，
她靠在对方肩头，道：“好了。”
“我想你抱着我的腰。”
虽看不见江知煦的表情，但她依然能从语气中听出一丝揶揄。
她从善如流地揽上腰，比想象中要宽一点，但摸上去硬硬的，和梦中的一样。
白日宣淫令她面红耳赤，幸好戴着头盔，谁也看不见。
机车穿梭过大街小巷，风声充斥在耳畔，将她的一切杂绪吹散，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她，和她怀里抱着的人。
吃完饭，两人又兜了会风，回到家已是九点。
年穗摘下头盔还给江知煦：“谢谢你，今晚我很开心。”
“我也是。”
“那我先回去了，你路上小心。”
“嗯……”江知煦欲言又止，“你好像忘了什么。”
“什么？”年穗歪头。
江知煦弱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将头盔随手挂在车上，欺身而上，在她唇角落下一吻。
转瞬即逝，就像四月的柳絮拂过。
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年穗大脑瞬间空白，怔怔道：“我，我上楼了，你也快回去吧。”
说完，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江知煦的告别：“晚安，好梦。”
听到“好梦”二字，她加快步伐逃离现场。
上楼之后，她的心依旧跳得飞快。
依稀听到发动机启动的声音，她趴在窗户边上向下望去，江知煦消失在昏黄的街道。
街上恢复冷清，她也渐渐平静。
翌日中午，江知煦发来消息：
【你明天中午想吃什么？】
【？】
【我下午去超市，晚上给你做便当。】
【你还会做饭？】
年穗好奇，大学没听江知煦提起过，而且以他的家室，怎么也轮不到他做饭。
【当然。】
【在英国，不会做饭就会饿死。】
似乎能瞧见对方苦大仇深的模样，年穗忍俊不禁。
【真有这么夸张吗？】
【有的。】
【我做饭还不错，明天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做饭？
年穗难免想歪，脸颊飞起一抹红晕。
梦里的他“做饭”确实还不错。
胡思乱想间，江知煦又发来消息：
【我悄悄给你，不会让同事知道的。】
手机的微微震动令年穗回过神，她暗骂了声色狼，敲字回：
【好。】
【我想吃糖醋排骨，蛋羹，清炒空心菜。】
【行。】
江知煦答应得很爽快，似乎这些菜对他来说没什么难度。
【那你呢，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江知煦也点了三个菜，很家常，对她来说没难度。
【下午接你去买菜？】
【好。】
有了约定，时间过得特别快，转眼已到五点。
年穗今天准备化个淡妆，刚洗完脸，手机响了。
她匆匆擦干手，跑去接电话。
是妈妈打来的，平时她妈不会在这个时间给她打电话，她疑惑地接起。
“囡囡啊，”妈妈的声音有些发颤，但在极力克制，“你爸爸……”
顿时，年穗如坠冰窟，颤抖着声问：“爸爸他怎么了？”
“复发了，脊髓里的东西又长出来了。”妈妈没忍住，哭了出来，“你下星期趁端午回家一趟吧。”
年穗哪里等得了下周？
“我今晚就回去！”说着，她开始收拾衣服，“妈，你先不要慌，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爸上次能治好，这次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