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次梦
“啊？”年穗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愣住半晌，“怎么会这样？”
她蹙着眉细细回想，却是有段时间他爸确实在和她闹别扭，说什么也不肯再治，她还以为是怕疼。
那时她心力憔悴，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好。
江知煦见她一脸懊恼和纠结，贴心道：“要不要我替你伯父伯母解释？但是我觉得这些事情还是你亲自说比较好，免得让他们担心。”
“我知道怎么做的。”年穗微昂起头，扯出一个勉强的笑，“谢谢。”
江知煦握上她放在膝盖上的手，冲她摇摇头。
临近中午，年一康也没有要醒的迹象，胡慧欣让他们先去吃饭，自己一个人守着。
两人走出病房，从电梯处推来一架病床，医生跪在床上给患者做心肺复苏。
“让让！让让！”推床的护士大喊，走廊里的人自觉让出一条路。
年穗驻足看去，直到一行人消失在手术区的转角处。
前天的事，难免让她有些感慨，要是当时……
她深深叹了口气。
江知煦静静看着她，没有催促。
年穗转回头，撞上江知煦的目光，心中的疑惑突然重新冒出。
“你当时怎么知道我爸要手术，并且会成功的？”
如果江知煦真的也做了那个梦，未免也太神奇了。
江知煦没有立马回答，而是牵起她的手，向电梯口走去，边走边道：“我梦见的，你做的那些梦，我都在。”
“什么！？”要不是有江知煦拉着，年穗一定愣在原地。
他也能梦见？那自己在梦里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他都知道？
真想找个地缝钻下去啊！
等等，他都在？那他在梦里的表白？
年穗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着江知煦的侧脸。
感受到那道震惊的目光，江知煦微微侧过脸，冲她一笑，转回头解释：“第一次是在酒店，第二次和第三次是在办公室，第四次是在你家……”
因为他的话极具歧义，周遭的人纷纷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江知煦脸一热，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接着是在大学的操场上，最后一次就是手术室外。”
年穗想了想，梦见江知煦确实只有那几次。
一想到他们在梦里做过的那些荒唐事，她一下子就绯红了脸。
“你怎么不早说？”她嗔道。
“因为我也不确定，直到在你家的那次。”江知煦还想再说什么，但两人已经走到电梯口，四周挤满了人，他只好把话先咽下，等到清净地方再说。
两人下来得早，食堂没几个人，他们很快买到饭，并找到座位。
在年穗擦拭餐具时，江知煦接着解释：“我发现你我梦境相通时，你一门心思要避开我，为了搞清事情真相，我只好隐瞒了这件事。”
闻言，年穗心虚了一下。
那时的她确实想着要和江知煦划清界限，不单是因为误会江知煦和夏之晴的关系，更是因为她对这段感情没信心，她不相信江知煦会等她四年，也不相信江知煦会原谅她的背叛。
她的心口闷闷的，声音也是闷闷的：“那在操场那次呢？你是故意说那些话来诱导我向你坦白的吧？”
可那次她依然做了缩头乌龟。
江知煦坦然承认：“是啊，你不知道你说会和我好好聊聊的时候，我有多开心。”
他的视线虽是落在年穗身上，却透过她，穿过时光，重新回到那个清凉静谧的晚上。
“不好意思，我那时候还没想好。”年穗垂眸，避开他的目光。
江知煦释然地笑笑：“没事，是我太心急了。”
年穗也跟着笑了笑，这件事就此翻篇。
两人沉默地吃着饭。
忽然，江知煦轻笑出声，年穗投去疑惑地目光：“怎么了？”
江知煦半眯起的桃花眼透出狡黠的光：“突然想起，你好像说过要把我绑床上。”
——
“怎么办，我还是舍不得你，真想把你藏起来，只属于我。”
“我从来只属于你。”
“那我就把你绑在床上，哪都去不了。”
“好。”
——
旧时回忆涌上心头，那些露骨的言语让人心跳加速。
年穗飞快红了脸，将头埋了下去。
她就多余问。
江知煦放下筷子，伸手在年穗头上胡乱揉了揉：“以后我就只属于你了，你别再把我丢下。”
他对被分手这件事心有余悸，他太没安全感了。
“我……”年穗嗫喏，“我尽量。”
她抬起头，对上那双含笑的眼，突然察觉出一丝丝不对劲：“你是不是又在取笑我？在骗我的话？”
江知煦不置可否，收回手。
一切尽在不言中。
年穗本想小小发作一下，但无意瞟见江知煦手腕上的疤痕，转瞬就被吸引了注意：“你手上的疤是怎么来的？”
江知煦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措手不及，顺着年穗的目光看向自己手腕，那道粉红的疤痕从腕表下悄悄露出一部分，有些碍眼。
他调整腕表，将疤痕全部掩盖：“小时候不小心弄的。”
年穗看他遮遮掩掩的模样，试探地问道：“不会是你小时候叛逆，割过腕吧？”
从前她没问，是觉得两个人即使是情侣，但也可以有自己的小秘密。现在她觉得有时候一个人承受太多，背负太多秘密，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她希望更了解江知煦。
江知煦在听到她的话时，明显一愣，转而摇摇头：“不是，是我自己意外弄伤的。”
说话间，他箍住了自己的手腕，这动作年穗十分熟悉。
那次在梦里，他失控时也是这个动作，伴随着呼吸不畅，腥红的双眼，还有近乎偏执的话语，都在昭示着他的异常。
这道伤疤的背后，一定是个惨烈的故事。
但他不愿提起，年穗没有继续追问，万一适得其反，让他再次失控就得不偿失了。
以后再慢慢了解吧。
年一康在傍晚时，再次醒来。
这次清醒，他的精神明显比早上好很多，说话也不似先前那般吃力。
江知煦捏了捏年穗的掌心，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年穗微微扬起唇角，点点头。
她想了一个下午，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和爸妈说当年的事了。
江知煦识趣地找了个借口离开，把空间留给这一家人。
房间里很安静，年穗深呼一口气，鼓起勇气道：“爸，妈，有件事我要向你们坦白。”
正在削苹果的胡慧欣不解抬头，瞧见年穗眉眼间的严肃，她停下手中动作，问：“怎么了？”
“四年前给爸爸看病的钱是知煦的妈妈给我的，条件是让我和知煦分手。”年穗一口气说完，紧张地看向年一康。
她爸现在刚做完手术，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但如果不说，她爸一直在心中憋着事，郁郁寡欢，对身体更不好。
把话说开，表明自己已经放下，让爸妈不再为自己担心，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胡慧欣放下手中的水果刀，“你当初怎么不和爸妈说呢？”
年穗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拳：“我本来不想让你们担心的，可没想到却害你们更担心了。”
病床上的年一康慈祥地笑笑，眼中满是心疼：“年年你受委屈了，是爸爸拖累你了，要不是我……”
年穗打断他：“爸，和你无关，是我自己的选择。”
年一康没有精力和她争执：“小江人很好，我等会和他解释解释，那些钱爸爸想办法还给人家，你和小江好好的。”
胡慧欣赞成地点点头：“还有这次来医院你垫付的钱，妈等会儿转给你，这几年爸妈攒了不少钱，如果不够，把家里的房卖了，给人家还回去，咱们不能让人瞧矮了。”
年一康附和：“对，咱们要有骨气，不能拿人家的感情当玩笑。”
年穗心口堵得慌，既开心又愧疚，哑着声回：“妈，爸，钱我能搞定，我说出来是不想让你们瞎想，为我操心。”
胡慧欣问：“你和小江说了吗？还是他一直都知道？”
“我昨天和他说了，他说能理解我。”
“那就好，”胡慧欣重新削起苹果，“我看小江也是个实诚孩子，只是他妈……要是相处得委屈，就算了吧，有时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年穗垂下眸，她何尝没想过这些，但实在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她抬眸宽慰父母道：“阿姨人其实挺好的，以前是因为误会，现在她并不反对我和知煦交往，前几天还收了我的借条，同意我慢慢还钱。”
“这样啊，”胡慧欣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她，“误会解开了就行，你要记得没什么事比你自己开心最重要，不要委屈自己做任何事。”
“没什么委屈的，”年穗笑笑，“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爸妈总是怕她受委屈，她的眼眶红红的。
晚饭时间，年穗方才吃了苹果，并不饿，就让她妈先去吃饭。
胡慧欣开门出去时，在门口碰到江知煦。
江知煦靠在墙边，盯着对面的白墙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眉头微微蹙起。
“小江，你怎么不进来？等很久了吗？”胡慧欣问。
江知煦收起脸上的疲态，摇摇头：“没有。”
“年年在里面，我去食堂买饭，你饿不饿？我给你带点？”
“不用了，伯母，我和年穗说句话就走。”
胡慧欣没有强求：“好，不打扰你了，回去的路上小心。”
和胡慧欣道别后，江知煦推门进去，父女两人在看电视。
瞧见他，年穗莞尔：“你来了。”
看来他们已经把话说开了，江知煦也随之一笑：“嗯。”
年穗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坐。”
“不了，我有些事要处理，来和你说一声就走。”
年穗这才想起来，江知煦刚被退婚，家里肯定有一堆事要处理。
“嗯，你去忙你的事吧，不用每天都来的。”
“倒也没有这么忙，”江知煦握上她的手，揉了揉，“陪你比较重要。”
“我自己可以的，你来陪我也不过是大眼瞪小眼，真的没必要。”
江知煦没再多说什么，和年一康说了再见后离开，家里的事还等着他解决。
刚刚煦风的副总打来电话，说他爸妈在公司吵起来，还动手了。
他们总吵架，但是很久没动过手。
不好的记忆涌上心头，他摩挲着手腕，走进电梯。
她蹙着眉细细回想，却是有段时间他爸确实在和她闹别扭，说什么也不肯再治，她还以为是怕疼。
那时她心力憔悴，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好。
江知煦见她一脸懊恼和纠结，贴心道：“要不要我替你伯父伯母解释？但是我觉得这些事情还是你亲自说比较好，免得让他们担心。”
“我知道怎么做的。”年穗微昂起头，扯出一个勉强的笑，“谢谢。”
江知煦握上她放在膝盖上的手，冲她摇摇头。
临近中午，年一康也没有要醒的迹象，胡慧欣让他们先去吃饭，自己一个人守着。
两人走出病房，从电梯处推来一架病床，医生跪在床上给患者做心肺复苏。
“让让！让让！”推床的护士大喊，走廊里的人自觉让出一条路。
年穗驻足看去，直到一行人消失在手术区的转角处。
前天的事，难免让她有些感慨，要是当时……
她深深叹了口气。
江知煦静静看着她，没有催促。
年穗转回头，撞上江知煦的目光，心中的疑惑突然重新冒出。
“你当时怎么知道我爸要手术，并且会成功的？”
如果江知煦真的也做了那个梦，未免也太神奇了。
江知煦没有立马回答，而是牵起她的手，向电梯口走去，边走边道：“我梦见的，你做的那些梦，我都在。”
“什么！？”要不是有江知煦拉着，年穗一定愣在原地。
他也能梦见？那自己在梦里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他都知道？
真想找个地缝钻下去啊！
等等，他都在？那他在梦里的表白？
年穗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着江知煦的侧脸。
感受到那道震惊的目光，江知煦微微侧过脸，冲她一笑，转回头解释：“第一次是在酒店，第二次和第三次是在办公室，第四次是在你家……”
因为他的话极具歧义，周遭的人纷纷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江知煦脸一热，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接着是在大学的操场上，最后一次就是手术室外。”
年穗想了想，梦见江知煦确实只有那几次。
一想到他们在梦里做过的那些荒唐事，她一下子就绯红了脸。
“你怎么不早说？”她嗔道。
“因为我也不确定，直到在你家的那次。”江知煦还想再说什么，但两人已经走到电梯口，四周挤满了人，他只好把话先咽下，等到清净地方再说。
两人下来得早，食堂没几个人，他们很快买到饭，并找到座位。
在年穗擦拭餐具时，江知煦接着解释：“我发现你我梦境相通时，你一门心思要避开我，为了搞清事情真相，我只好隐瞒了这件事。”
闻言，年穗心虚了一下。
那时的她确实想着要和江知煦划清界限，不单是因为误会江知煦和夏之晴的关系，更是因为她对这段感情没信心，她不相信江知煦会等她四年，也不相信江知煦会原谅她的背叛。
她的心口闷闷的，声音也是闷闷的：“那在操场那次呢？你是故意说那些话来诱导我向你坦白的吧？”
可那次她依然做了缩头乌龟。
江知煦坦然承认：“是啊，你不知道你说会和我好好聊聊的时候，我有多开心。”
他的视线虽是落在年穗身上，却透过她，穿过时光，重新回到那个清凉静谧的晚上。
“不好意思，我那时候还没想好。”年穗垂眸，避开他的目光。
江知煦释然地笑笑：“没事，是我太心急了。”
年穗也跟着笑了笑，这件事就此翻篇。
两人沉默地吃着饭。
忽然，江知煦轻笑出声，年穗投去疑惑地目光：“怎么了？”
江知煦半眯起的桃花眼透出狡黠的光：“突然想起，你好像说过要把我绑床上。”
——
“怎么办，我还是舍不得你，真想把你藏起来，只属于我。”
“我从来只属于你。”
“那我就把你绑在床上，哪都去不了。”
“好。”
——
旧时回忆涌上心头，那些露骨的言语让人心跳加速。
年穗飞快红了脸，将头埋了下去。
她就多余问。
江知煦放下筷子，伸手在年穗头上胡乱揉了揉：“以后我就只属于你了，你别再把我丢下。”
他对被分手这件事心有余悸，他太没安全感了。
“我……”年穗嗫喏，“我尽量。”
她抬起头，对上那双含笑的眼，突然察觉出一丝丝不对劲：“你是不是又在取笑我？在骗我的话？”
江知煦不置可否，收回手。
一切尽在不言中。
年穗本想小小发作一下，但无意瞟见江知煦手腕上的疤痕，转瞬就被吸引了注意：“你手上的疤是怎么来的？”
江知煦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措手不及，顺着年穗的目光看向自己手腕，那道粉红的疤痕从腕表下悄悄露出一部分，有些碍眼。
他调整腕表，将疤痕全部掩盖：“小时候不小心弄的。”
年穗看他遮遮掩掩的模样，试探地问道：“不会是你小时候叛逆，割过腕吧？”
从前她没问，是觉得两个人即使是情侣，但也可以有自己的小秘密。现在她觉得有时候一个人承受太多，背负太多秘密，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她希望更了解江知煦。
江知煦在听到她的话时，明显一愣，转而摇摇头：“不是，是我自己意外弄伤的。”
说话间，他箍住了自己的手腕，这动作年穗十分熟悉。
那次在梦里，他失控时也是这个动作，伴随着呼吸不畅，腥红的双眼，还有近乎偏执的话语，都在昭示着他的异常。
这道伤疤的背后，一定是个惨烈的故事。
但他不愿提起，年穗没有继续追问，万一适得其反，让他再次失控就得不偿失了。
以后再慢慢了解吧。
年一康在傍晚时，再次醒来。
这次清醒，他的精神明显比早上好很多，说话也不似先前那般吃力。
江知煦捏了捏年穗的掌心，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年穗微微扬起唇角，点点头。
她想了一个下午，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和爸妈说当年的事了。
江知煦识趣地找了个借口离开，把空间留给这一家人。
房间里很安静，年穗深呼一口气，鼓起勇气道：“爸，妈，有件事我要向你们坦白。”
正在削苹果的胡慧欣不解抬头，瞧见年穗眉眼间的严肃，她停下手中动作，问：“怎么了？”
“四年前给爸爸看病的钱是知煦的妈妈给我的，条件是让我和知煦分手。”年穗一口气说完，紧张地看向年一康。
她爸现在刚做完手术，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但如果不说，她爸一直在心中憋着事，郁郁寡欢，对身体更不好。
把话说开，表明自己已经放下，让爸妈不再为自己担心，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胡慧欣放下手中的水果刀，“你当初怎么不和爸妈说呢？”
年穗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拳：“我本来不想让你们担心的，可没想到却害你们更担心了。”
病床上的年一康慈祥地笑笑，眼中满是心疼：“年年你受委屈了，是爸爸拖累你了，要不是我……”
年穗打断他：“爸，和你无关，是我自己的选择。”
年一康没有精力和她争执：“小江人很好，我等会和他解释解释，那些钱爸爸想办法还给人家，你和小江好好的。”
胡慧欣赞成地点点头：“还有这次来医院你垫付的钱，妈等会儿转给你，这几年爸妈攒了不少钱，如果不够，把家里的房卖了，给人家还回去，咱们不能让人瞧矮了。”
年一康附和：“对，咱们要有骨气，不能拿人家的感情当玩笑。”
年穗心口堵得慌，既开心又愧疚，哑着声回：“妈，爸，钱我能搞定，我说出来是不想让你们瞎想，为我操心。”
胡慧欣问：“你和小江说了吗？还是他一直都知道？”
“我昨天和他说了，他说能理解我。”
“那就好，”胡慧欣重新削起苹果，“我看小江也是个实诚孩子，只是他妈……要是相处得委屈，就算了吧，有时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年穗垂下眸，她何尝没想过这些，但实在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她抬眸宽慰父母道：“阿姨人其实挺好的，以前是因为误会，现在她并不反对我和知煦交往，前几天还收了我的借条，同意我慢慢还钱。”
“这样啊，”胡慧欣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她，“误会解开了就行，你要记得没什么事比你自己开心最重要，不要委屈自己做任何事。”
“没什么委屈的，”年穗笑笑，“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爸妈总是怕她受委屈，她的眼眶红红的。
晚饭时间，年穗方才吃了苹果，并不饿，就让她妈先去吃饭。
胡慧欣开门出去时，在门口碰到江知煦。
江知煦靠在墙边，盯着对面的白墙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眉头微微蹙起。
“小江，你怎么不进来？等很久了吗？”胡慧欣问。
江知煦收起脸上的疲态，摇摇头：“没有。”
“年年在里面，我去食堂买饭，你饿不饿？我给你带点？”
“不用了，伯母，我和年穗说句话就走。”
胡慧欣没有强求：“好，不打扰你了，回去的路上小心。”
和胡慧欣道别后，江知煦推门进去，父女两人在看电视。
瞧见他，年穗莞尔：“你来了。”
看来他们已经把话说开了，江知煦也随之一笑：“嗯。”
年穗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坐。”
“不了，我有些事要处理，来和你说一声就走。”
年穗这才想起来，江知煦刚被退婚，家里肯定有一堆事要处理。
“嗯，你去忙你的事吧，不用每天都来的。”
“倒也没有这么忙，”江知煦握上她的手，揉了揉，“陪你比较重要。”
“我自己可以的，你来陪我也不过是大眼瞪小眼，真的没必要。”
江知煦没再多说什么，和年一康说了再见后离开，家里的事还等着他解决。
刚刚煦风的副总打来电话，说他爸妈在公司吵起来，还动手了。
他们总吵架，但是很久没动过手。
不好的记忆涌上心头，他摩挲着手腕，走进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