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菲冰觉得自己玩大了,后悔懊恼不已。

    她牙齿都有些打颤,说话结结巴巴,“你你你……你别过来!”

    贾雨村眼神嘲弄。

    她敏锐的感觉到,这是他要动真格的了。她想抽自己,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践踏什么不好,非要践踏他的男性尊严,她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陈菲冰闭上眼,心一横,手脚并用爬起来紧紧圈住他劲腰,像一株藤蔓将他缠绕,做出一副求之不得,话语绵缠,“愿意被哥哥弄死。”

    这句话,让他表情凝滞,身体僵硬。

    他身体的诡异感觉没瞒住陈菲冰,竟让她心花怒放,越发缠绕,撒娇卖痴。

    说完她还故作娇媚,连蹭带摸。

    这便宜她早想占了。

    她的主动让他起火,胸腔升腾起肆虐的作恶欲。

    真想将她撕碎。

    贾雨村脸色阴晴不定,忍了忍,从牙缝挤出一个字,“滚!”

    陈菲冰抱的更紧了,“来回滚还是翻空滚?不如我给大人表演个连续滚。”说完松开他,在床上滴溜溜滚了几圈。

    贾雨村像看脑残一样,兴致寥寥,冷着脸拂袖而去。

    陈菲冰冲门口做了个鬼脸,“略略略。”

    索性又打了几个滚。

    她早发现了,分别三年,这狗官可能真有了隐疾,每次都干打雷不下雨,只会耍嘴皮子。

    她每次反其道故意迎合,他避她如蛇蝎,生怕她弄脏他一样。

    一阵偏快的足音响起,青蝉拐了个弯,差点迎头撞到贾雨村,幸好她及时刹住脚,忙福了福,“见过老爷!”

    贾雨村正一腔邪火无处发泄,立住脚步冷声训斥青蝉,“作死,慌张什么!”

    青蝉抖了抖,弱弱道,“东府秦大奶奶没了……”

    她欲哭无泪,夫人让密切关注两府动静,事无巨细每天都要汇报,小秦大奶奶昨儿夜里亡了是大事,她忙过来,不期碰见这尊神。

    陈菲冰在房里听见了,一个咕噜起身,惊诧不已,这剧情都走到十二回了?

    她忙起身出门,见贾雨村转过廊角,忙喊住他,“京城失守了吗?”

    这话问的古怪又大逆不道,放其他人听来,大概会吓得瞠目结舌,魂飞魄散。贾雨村只是低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半天道,“辽东有袁崇焕,关宁有卢象升,陕西有洪承畴,河南有孙传庭,河北有孙承宗。放心罢,还能撑几年。”

    他的回答直击重点,瞬间缓解了她的焦虑不安。

    贾雨村见她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并未再说什么,抬脚就要走。

    陈菲冰忙拉住他衣袖,讨好一笑,“再问一句再问一句!那个,王子腾王大人升任的这个九省统制,为什么要统制九省啊?这是根据军情临时封的官罢?”

    贾雨村低头看她牵着他衣袖的双手,半天道,“九个省需要一个官员统制,你说为什么。”像是怕她不理解战情,难得解释了下,“如今各地战局胶着,硝烟四起,王军被分成几股,十分被动。敌人来了才调兵,敌人多了才增兵,兵员召集了才要兵饷,兵饷不够让官兵又做了贼。各地巡抚总督是封疆大吏,碰到临近请求增援,既不好答应又不好拒绝。这些弊病,殆误军情非三次五次,这才导致战火被扑灭又点燃。王大人此次巡查九边,是为督战。”

    陈菲冰一直以为这个九省统制是根据北宋官职和明朝官职杂糅来的,毕竟京营节度使就是杂糅了唐朝和明朝,大司马杂糅了历朝和明朝,作者玩弄文字游戏炉火纯青,朝代背景cue明朝不是一次两次。

    像北宋出师作战时,选拔一人为都统制,总辖诸将,很符合明末战况,这个九省统制和明末兵部一把手卢象升曾任职的七省总|理简直异曲同工。

    现在听他说,王子腾不是统领诸将奔赴战场,原来只是去督战,她深感困惑。

    秦可卿死,十二生肖送葬,应天府变成了江宁府,明显预意着改朝换代。

    林黛玉进贾府时候,王子腾升任九省统制,过了一年多,秦可卿死。如果王子腾是统制九省兵力作战,打了一年,很不幸败北,大一统王朝灭亡,这才对得上应天府变江宁府。但贾雨村又说只是督战,那江宁府怎么解释呢?

    原文写王子腾是九省统制,奉旨查边,这查的是九省,自然是九边都查。

    只不知道这九省是哪九省,是否就是九边。

    想到九边,她忍不住双手摸了摸脖颈,打了个哆嗦。

    她越想越头大,皱眉半天,百思不得其解。

    贾雨村见她松开自己衣袖,一丝浮躁涌上心头,瞧她神情,似乎陷入了纠结中。

    他本想派个人告诉她,后日去东府打祭,因着昨日今日事,他亲自启唇对她道,“后日去东府,你和我一起去。”

    听他说话,陈菲冰啊了声,反应了下,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似笑非笑。

    以前去各府应酬,总是各去各的,甚至专门错开,今日他开口邀请,让她一起去,她到底要不要答应呢。

    为了防止她推脱,贾雨村开口道,“如今贾府嫡系亡故,作为旁支,你应该与我一起去吊唁,避免旁人揣测。”

    陈菲冰哦了声,似是赞同了他的说辞。

    贾雨村不待她回答,振衣离开。

    陈菲冰怏怏不乐的回房,青蝉紧跟着她。

    自从到了京城,每天有忙不完的人情往来,偏偏她还不认识,也不想去结交。

    虽然知道贾雨村和贾家连了宗,但她至今未登门贾府。

    青蝉摸透了她心中所想,“这种事,夫人总是拖到最后几天。可这宗是正经门户,还是早些去面子才好看。老爷既然让夫人同去,那更好了。”

    陈菲冰叹气,“我这拖延症确实得治治了。你去东府看香菱,她还好么?”

    青蝉笑,“我看她没心没肺,怪乐呵的,她谢谢夫人送的点心和衣裳,说改日过来亲自道谢。有那王夫人护着,也没人敢给她欺负。我再给夫人说个好笑的事。”

    陈菲冰嗯了声,示意她继续,又纠正道,“老爷是贾政侄儿,那王氏又是贾政夫人的嫡亲妹妹,以后叫她薛姨妈罢,省的混了。”

    青蝉应了声,抿嘴笑,“我与香菱在薛姨妈门口说了会子话,香菱拉我去她房里,向我展示她的爱物,有好几样子是那薛公子送的,特别是仿着她模样烧制的小瓷人,她爱不释手,问了几遍像不像。我问她是不是心仪那薛公子,她倒不好意思了,只低了头摆弄,说了句少爷直诚赤热,待她很好。”

    陈菲冰瞳孔收缩,排山倒海袭来不安。

    青蝉道,“我与这小妮子虽是初识,却十分相投,几乎无话不说。这次戳中她心事,虽然她未明说,我看十有八九是动心了。”

    她不解道,“总听说这薛公子名声不好,奢侈傲慢又好男风,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外头都叫他薛傻子。怎么听香菱讲,我觉得是两个人呢。噢,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陈菲冰扶了扶额头,这真是变生不测啊。

    本想着先放薛家过渡下,没想到香菱受尽苦楚,被薛蟠几发糖衣炮弹整沦陷了。

    贾雨村不松口造籍,不给薛家施压,她也没法光明正大将香菱接身边。

    现在香菱心动,她强行干预,只怕越堵越不利。

    这警幻仙姑轴得很,就非得给这一对绑红线么!

    陈菲冰道,“你下次去薛家,就挑薛蟠坏话讲。你聪明机灵,自然懂得如何旁敲侧击。香菱小,不懂人事,她和你亲密,你就多操心。”

    青蝉了然,“真想不到,薛公子那个样子,她妹妹倒极好,又美又大方,简直不像同一个爹娘生的。”

    陈菲冰淡淡道,“这才让薛姨妈愁呢。薛姑娘快十五岁了,还没指定亲事。他家指着金玉良缘结个好亲家,可正经人家,谁愿意摊上这样一个到处惹祸的小舅子。薛姑娘越样样好,她哥哥越是致命伤。当然,他家商人籍想联姻个仕宦侯门,也挺难的。”

    青蝉叹息,“可惜了薛姑娘,模样又好,性情又好,就是让出身和哥哥拖累了。”

    陈菲冰嗤笑,“模样和性情在婚配市场重要吗?重要也不重要。你自然知道,豪门结亲,先看的是家世根基。那薛家不过一皇商,正支嫡脉的薛蟠连个功名都无,你觉得很占优势吗?说起来轰轰烈烈的,又是四大家族之一又是皇商,细推起来,一样一样拿出来摆,如何与世家小姐比拼抢良婿。”

    青蝉点点头,“好有道理。”她小声道,“夫人,我听见你和老爷吵架,你怀疑老爷看上了那个薛姑娘,我倒觉得不可能。先不说老爷从未见过薛姑娘,再者,薛姨妈想找个好人家,那薛姑娘来咱家只能做妾,他家肯定不愿意,我听外面小厮们说闲话,薛公子四处吹嘘他妹妹天仙,势必要找个好人家呢。。”

    陈菲冰幽幽道,“将来的事,谁又说得准。”

    烦。

    出行去西府,贾雨村并未和陈菲冰同乘马车,而是持缰跨坐马背上。

    陈菲冰上车,甩上帘子,忍不住冷哼,贾雨村自然听见了,恍若未闻。

    丧事果然热闹盛大,井井有条,那堂上接待各家诰命贵妇的正是王熙凤。

    陈菲冰打量她,心道原来大名鼎鼎的王熙凤是这个模样,这风|骚身段果然是男人爱搭讪的那挂,怪不得贾瑞数次纠缠,贾琏也爱,很符合贾琏审美口味。可她性格和身段极反差,在风月上竟十分正经,可惜了这副容貌身材。

    贾蓉自然认识贾雨村,忙将二人引进去,向贾雨村介绍道,“这是东府的琏二婶子,我父亲专门请了来管理诸事。婶子,这两位你肯定听过,新上任的应天府尹贾化贾大人,刚和咱家连了宗的。”

    这贾蓉生的风流俊俏,他爹贾珍估计也不差。陈菲冰觑他并无悲痛神色,还不如他爹,心里好笑。

    这对夫妻并无cp感,互动也不多,想来是貌合神离。他聪明,肯定知道自己老婆和自己爹的好事。这人又玩的野,估计还觉得怪刺激。

    可惜奸情败漏,秦可卿天香楼自缢。

    王熙凤忙福了福,“见过大人并夫人,此番亲自来,实在感谢。”

    贾雨村嗯了声,陈菲冰忙还礼,“不必生分,说来还得叫声姐姐。若有需要的,请尽管讲,我二人愿意效劳。”

    王熙凤忙扶她,“夫人快起,折煞我了。既然夫人不见外,我以后就唤一声妹妹。我有心登门,多谢两位平了夫人陪房家的官司,又赶上这事,也不得空。等过了这阵子,我登门致谢。妹妹也常来,咱们说说话,岂不亲密。”

    陈菲冰又客气安慰一番,让青蝉绿萤将祭礼摆上,烧了纸,这才出门,又问王熙凤道,“如今贵府上住着的薛家,我今日方便去么?那小丫头香菱是我认的妹妹,想趁今日去瞧瞧。”

    王熙凤忙道,“姨妈他们今日未出门,我这就找个小丫头去说一声,再让我这平儿带妹妹去。”

    这安排又妥当又省事,陈菲冰谢过,王熙凤旁边立的一位素服美人忙引路,“夫人这边请。”

    坐了马车出西府,过了宁荣街,绕东北角,一路穿花拂柳,来到一处小门,平儿扶了陈菲冰下车,早有众人在门口等着,那薛姨妈忙迎上来欢喜道,“正说着就来了,夫人快请进。”

    分主宾坐好,薛姨妈身后立的一美貌少女过来请安,“宝钗见过夫人。”

    陈菲冰早看见了她,忍不住打量了好几眼。

    她觉得自己笑容应该挺得体,哪怕她一颗心猛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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