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普绪克从此就待在皇宫里安心“待嫁”。
她的母后和二姐倒是隔三差五地来她的寝宫，就坐在一边，泪眼婆娑地叮嘱她。
可是她们也不知道怎么教导普绪克和一个非人类的丈夫相处。
所以每次就带点精致的衣物，华丽的首饰，甚至还有厚厚的被褥塞给她。
其实她觉得还是刀剑更实用一点。
普绪克有些哭笑不得，但也还是一一收下。
普绪克掰着手指数日子，终于等到了出嫁的那天。
皇宫里却是一片寂静，氛围倒是和出丧没什么两样。
普绪克站在梳妆镜前，任由侍女给她披上了洁白的嫁衣。
嫁衣的拖尾在身后铺了一地，在月光的照耀下映得少女的面庞一片惨白。
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站在了普绪克身后。她拿起梳子，从她的头顶梳到发尾。
“我无数次幻想过我的女儿出嫁时的样子，你果然要比我想象得更加美丽动人。只是……”王后似乎再也说不下去，只留下颤抖的尾音。
“母后，命运女神已经眷顾我良多了，我只是像个普通的妇女一样嫁过去，而不是把生命献给蛇精。若是有机会，女儿还能回来看望您呢。”普绪克出声安慰道。
王后在心里叹息，这明明是一场生死未卜的豪赌。
“母后，您可以给我一些时间一个人静一静吗？”普绪克等王后给她梳完头后开口说道。
王后无奈应下，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普绪克松了一口气。
她支走王后，就是为了等赫尔墨斯的出现。
不过她还是挺好奇在守卫森严的皇宫，他要怎么进来把她给带走。
她耐心地等了好一会。
果不其然，她听到了角落发出了叮叮当当金属碰撞的响声。
她回头看去。
却看到了颇为惊悚的一幕。
一只三脚酒杯从角落挣扎了起来，正在七歪八扭地朝她跑来。
普绪克刚想张嘴尖叫，又怕引来别人，于是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还好这个酒杯还算懂事，在跑上她的脚之前变成了赫尔墨斯的模样。
普绪克惊魂未定地放下捂着嘴巴的手，忍不住瞪了赫尔墨斯一眼。
这位众神的信使出场的方式，还真是有新意。
赫尔墨斯被少女的美目瞪了一眼，反而厚脸皮地笑了出声。
“实在抱歉，您的皇宫太难进了，只能采用一些神明的骗术。让您受惊，是我的错。”
“赫尔墨斯大人，我们要怎么出去？”普绪克迫不及待地问。
赫尔墨斯环顾了她的寝殿一圈。
最后走向了她的床榻，拎起她的枕头。
“会有一位另一位普绪克替你出嫁的。”
话音刚落，那个枕头就变成了普绪克的样子。
连嫁衣都穿得整整齐齐。
普绪克又猝不及防地被吓了一大跳。
和赫尔墨斯待在一起还真是惊喜连连，她的心脏今天差点停跳两次。
“你的骗术，有这么高明吗？他们不会发现吗？”普绪克惊奇地走近枕头变的普绪克，用手戳了戳她红润的脸颊。
吹弹可破，毫无破绽。
“当然了，我可是掌管骗术的神明。”
除非有别的神明发现端倪，不然连蛇精都得美滋滋地把这个假的普绪克抱回自己的窝里。
还好，这些凡人不知道骗术与幻象的区别。
“普绪克公主，请您换一身方便行走的衣服吧，您穿着这一身，是想被路边的树枝裁成一块块破布再拿回去做成新的衣裳吗？”赫尔墨斯还有心情开玩笑。
“依您所言，赫尔墨斯大人，那请您回避一下。”
普绪克在衣柜里好一顿翻找，才找出一件长至小腿，还算轻便的亚麻裙装换上。
“尊敬的普绪克公主殿下，您准备好了吗？”侍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那位假的普绪克抬脚走了出去，而她和赫尔墨斯则躲在了角落的暗处。
赫尔墨斯竖起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她安静。
他们静静地等了半晌，才弓着腰小心翼翼地走出殿门。
殿内无一人驻守。
就连护卫侍女，全都在皇宫门口等待着他们城邦的三公主出发。
确实是个逃跑的好时机。
他们俩猫着腰，从皇宫门口走出去。没有一个人转身，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
他们顺利地钻进了皇宫旁边的树林里。
普绪克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国王还在装模作样地作着送她出嫁的祝辞。
亦或是哀悼。
送一个枕头出嫁。普绪克简直想畅快地大笑出声。
她就这样得了自由身。
普绪克的心思又不由得活泛起来，盘算起了自己的小九九。
她一步当作三步走，故意落后了赫尔墨斯几步。
她不相信这位神明有这么好心，能给她安排一个无忧无虑的去处。
她其实并不想就这么草率地跟着赫尔墨斯走，谁知道那是不是另一个狼窝虎穴？
她知道，她自己那双每天都不走几步路的腿可比不上他那对插翼金丝鞋。等到赫尔墨斯日行千里之后，她早就被神不知鬼不觉地被甩在身后了。
可是走了半天，赫尔墨斯一直和她保持着五步的距离。
每次她磨磨蹭蹭想拉开距离的时候，赫尔墨斯都会停下来回头盯着她。
她只好认命地跟上去。
起初罗勾伊只是以为这位尊贵的公主一天到晚住在皇宫里，没出过远门，平时也不锻炼，才会走得慢吞吞的。
在月光的照耀下，他看到公主白嫩的小腿上有细碎的伤痕。想必是一些路边的树枝划伤的。
真是娇弱。他心底有些嫌弃，但还是等到身后的脚步声变弱的时候，他还是会贴心地停下来等着她跟上来。
但是等到罗勾伊第二十次回头的时候，就抓到普绪克鬼鬼祟祟地想往旁边的灌木丛里钻。
罗勾伊心下瞬间了然。
她是不是不知道她那身衣服有多显眼。
“普绪克公主，是不是树林里太黑了，您看错了路？我在这呢。”
罗勾伊冷眼看着普绪克好不容易钻进了灌木丛里，才冷不丁的幽幽开口。
那道白色身影瞬间僵住，缓慢地转过了身。
普绪克心虚地讪笑了两声，强颜欢笑地说：“啊，我夜晚看不太清路，多谢赫尔墨斯大人的提醒。”
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又钻了出来。
罗勾伊短促地笑了一声。
说谎。
他都听到了，她想趁他不注意偷偷溜走，才不是什么看错了路。
过河拆桥的公主。
普绪克被他笑得打了个寒颤。
刚刚她都出了一层薄汗，现在怎么有点冷得慌。她摸了摸自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手臂。
“赫尔墨斯大人，您怎么不用您的插翼金丝鞋日行千里啊？这样走多慢呀。”过了一会，少女清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罗勾伊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看着普绪克。
那双深蓝的眸子擎住少女天真纯洁的鹿眼。
又来了，那种溺水的感觉。
普绪克感觉自己好像被他看穿了似的，无所遁形。
“当然是为了等你啊，尊贵的公主殿下。”他的嘴角牵起一个恶意的笑。
“是吗，那我就多谢赫尔墨斯大人的好意了。”普绪克咬牙切齿地道谢。
他大可以穿上那对金丝鞋抱着她飞的。
现在和遛着她有什么区别。
罗勾伊听到普绪克在心里恨恨地骂他，嘴角的笑容咧得更大了。
他转过身，好心情地继续往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条河流横在他们面前。
潺潺的流水映着圆盘状的月亮，也映着少女脏兮兮的面庞。
“赫尔墨斯大人，您能不能发发慈悲，告诉我到底要带我去哪？”普绪克喘着气，实在是失去了耐心。
“别急嘛，我们先走出这片森林再说。”普绪克最烦赫尔墨斯卖关子。
“您确定您的方向是对的吗？”
“当然了，这片森林我来往人间的时候走过几万遍了。要不是您在这磨磨蹭蹭，我们都快要走出这片森林了。”他面不改色地信口胡诌。
“那您也得先让我歇一会，梳洗一下。您看我的脸都脏成这样了。”普绪克难得的强硬起来，瞪着眼指着自己的脸说。
罗勾伊惊奇地发现她说的是真话。
默了半晌，就摆了摆手，让普绪克自己找地方去梳洗了。
普绪克确实也没说谎。
只是洗完了脸，再顺便跑路而已。
她去了河流的上游，用手鞠了一把清水，把自己的脸埋进手掌里。
普绪克决定速战速决，给自己争取跑路的时间。
她站起身，睫毛和鼻子上还挂着水滴。
她轻轻地把自己衣裙的一小块布撕了下来，放在地上用草藏住，只露出一点点白色让赫尔墨斯能够看到。
然后又把石头丢进河流里，造成不大不小的响声。
罗勾伊看向声响的方向，那里的河流上满是夜晚腾生起的雾气。
他瞥见草堆里若隐若现的白色衣裙。
他迅速转过眼。
应该是爱干净的公主，洗脸不够，还得洗身子。
但是等到雾气都散去了，罗勾伊都没等到普绪克回来的身影。
他心下暗道不对。
罗勾伊起身走近那片草堆一看，竟是她撕下的一片衣裙。
他荒谬地看着这片衣裙。
他被骗了。
竟是他想当然了。狡猾的小狐狸。
他起身往上游的地方追去。
但是，男人和女人的速度还是有差距。
“普绪克！站住！”
是赫尔墨斯的声音。
还是被追上了，普绪克认命地转过身。
她心里想着各种认错的措辞，泄气地向罗勾伊走去。
但是她看到这位赫尔墨斯大人惊恐地睁大了双眼，活像她身后有什么怪物。
一个陌生的男声从普绪克身后传来。
“普绪克。”
她的母后和二姐倒是隔三差五地来她的寝宫，就坐在一边，泪眼婆娑地叮嘱她。
可是她们也不知道怎么教导普绪克和一个非人类的丈夫相处。
所以每次就带点精致的衣物，华丽的首饰，甚至还有厚厚的被褥塞给她。
其实她觉得还是刀剑更实用一点。
普绪克有些哭笑不得，但也还是一一收下。
普绪克掰着手指数日子，终于等到了出嫁的那天。
皇宫里却是一片寂静，氛围倒是和出丧没什么两样。
普绪克站在梳妆镜前，任由侍女给她披上了洁白的嫁衣。
嫁衣的拖尾在身后铺了一地，在月光的照耀下映得少女的面庞一片惨白。
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站在了普绪克身后。她拿起梳子，从她的头顶梳到发尾。
“我无数次幻想过我的女儿出嫁时的样子，你果然要比我想象得更加美丽动人。只是……”王后似乎再也说不下去，只留下颤抖的尾音。
“母后，命运女神已经眷顾我良多了，我只是像个普通的妇女一样嫁过去，而不是把生命献给蛇精。若是有机会，女儿还能回来看望您呢。”普绪克出声安慰道。
王后在心里叹息，这明明是一场生死未卜的豪赌。
“母后，您可以给我一些时间一个人静一静吗？”普绪克等王后给她梳完头后开口说道。
王后无奈应下，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普绪克松了一口气。
她支走王后，就是为了等赫尔墨斯的出现。
不过她还是挺好奇在守卫森严的皇宫，他要怎么进来把她给带走。
她耐心地等了好一会。
果不其然，她听到了角落发出了叮叮当当金属碰撞的响声。
她回头看去。
却看到了颇为惊悚的一幕。
一只三脚酒杯从角落挣扎了起来，正在七歪八扭地朝她跑来。
普绪克刚想张嘴尖叫，又怕引来别人，于是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还好这个酒杯还算懂事，在跑上她的脚之前变成了赫尔墨斯的模样。
普绪克惊魂未定地放下捂着嘴巴的手，忍不住瞪了赫尔墨斯一眼。
这位众神的信使出场的方式，还真是有新意。
赫尔墨斯被少女的美目瞪了一眼，反而厚脸皮地笑了出声。
“实在抱歉，您的皇宫太难进了，只能采用一些神明的骗术。让您受惊，是我的错。”
“赫尔墨斯大人，我们要怎么出去？”普绪克迫不及待地问。
赫尔墨斯环顾了她的寝殿一圈。
最后走向了她的床榻，拎起她的枕头。
“会有一位另一位普绪克替你出嫁的。”
话音刚落，那个枕头就变成了普绪克的样子。
连嫁衣都穿得整整齐齐。
普绪克又猝不及防地被吓了一大跳。
和赫尔墨斯待在一起还真是惊喜连连，她的心脏今天差点停跳两次。
“你的骗术，有这么高明吗？他们不会发现吗？”普绪克惊奇地走近枕头变的普绪克，用手戳了戳她红润的脸颊。
吹弹可破，毫无破绽。
“当然了，我可是掌管骗术的神明。”
除非有别的神明发现端倪，不然连蛇精都得美滋滋地把这个假的普绪克抱回自己的窝里。
还好，这些凡人不知道骗术与幻象的区别。
“普绪克公主，请您换一身方便行走的衣服吧，您穿着这一身，是想被路边的树枝裁成一块块破布再拿回去做成新的衣裳吗？”赫尔墨斯还有心情开玩笑。
“依您所言，赫尔墨斯大人，那请您回避一下。”
普绪克在衣柜里好一顿翻找，才找出一件长至小腿，还算轻便的亚麻裙装换上。
“尊敬的普绪克公主殿下，您准备好了吗？”侍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那位假的普绪克抬脚走了出去，而她和赫尔墨斯则躲在了角落的暗处。
赫尔墨斯竖起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她安静。
他们静静地等了半晌，才弓着腰小心翼翼地走出殿门。
殿内无一人驻守。
就连护卫侍女，全都在皇宫门口等待着他们城邦的三公主出发。
确实是个逃跑的好时机。
他们俩猫着腰，从皇宫门口走出去。没有一个人转身，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
他们顺利地钻进了皇宫旁边的树林里。
普绪克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国王还在装模作样地作着送她出嫁的祝辞。
亦或是哀悼。
送一个枕头出嫁。普绪克简直想畅快地大笑出声。
她就这样得了自由身。
普绪克的心思又不由得活泛起来，盘算起了自己的小九九。
她一步当作三步走，故意落后了赫尔墨斯几步。
她不相信这位神明有这么好心，能给她安排一个无忧无虑的去处。
她其实并不想就这么草率地跟着赫尔墨斯走，谁知道那是不是另一个狼窝虎穴？
她知道，她自己那双每天都不走几步路的腿可比不上他那对插翼金丝鞋。等到赫尔墨斯日行千里之后，她早就被神不知鬼不觉地被甩在身后了。
可是走了半天，赫尔墨斯一直和她保持着五步的距离。
每次她磨磨蹭蹭想拉开距离的时候，赫尔墨斯都会停下来回头盯着她。
她只好认命地跟上去。
起初罗勾伊只是以为这位尊贵的公主一天到晚住在皇宫里，没出过远门，平时也不锻炼，才会走得慢吞吞的。
在月光的照耀下，他看到公主白嫩的小腿上有细碎的伤痕。想必是一些路边的树枝划伤的。
真是娇弱。他心底有些嫌弃，但还是等到身后的脚步声变弱的时候，他还是会贴心地停下来等着她跟上来。
但是等到罗勾伊第二十次回头的时候，就抓到普绪克鬼鬼祟祟地想往旁边的灌木丛里钻。
罗勾伊心下瞬间了然。
她是不是不知道她那身衣服有多显眼。
“普绪克公主，是不是树林里太黑了，您看错了路？我在这呢。”
罗勾伊冷眼看着普绪克好不容易钻进了灌木丛里，才冷不丁的幽幽开口。
那道白色身影瞬间僵住，缓慢地转过了身。
普绪克心虚地讪笑了两声，强颜欢笑地说：“啊，我夜晚看不太清路，多谢赫尔墨斯大人的提醒。”
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又钻了出来。
罗勾伊短促地笑了一声。
说谎。
他都听到了，她想趁他不注意偷偷溜走，才不是什么看错了路。
过河拆桥的公主。
普绪克被他笑得打了个寒颤。
刚刚她都出了一层薄汗，现在怎么有点冷得慌。她摸了摸自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手臂。
“赫尔墨斯大人，您怎么不用您的插翼金丝鞋日行千里啊？这样走多慢呀。”过了一会，少女清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罗勾伊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看着普绪克。
那双深蓝的眸子擎住少女天真纯洁的鹿眼。
又来了，那种溺水的感觉。
普绪克感觉自己好像被他看穿了似的，无所遁形。
“当然是为了等你啊，尊贵的公主殿下。”他的嘴角牵起一个恶意的笑。
“是吗，那我就多谢赫尔墨斯大人的好意了。”普绪克咬牙切齿地道谢。
他大可以穿上那对金丝鞋抱着她飞的。
现在和遛着她有什么区别。
罗勾伊听到普绪克在心里恨恨地骂他，嘴角的笑容咧得更大了。
他转过身，好心情地继续往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条河流横在他们面前。
潺潺的流水映着圆盘状的月亮，也映着少女脏兮兮的面庞。
“赫尔墨斯大人，您能不能发发慈悲，告诉我到底要带我去哪？”普绪克喘着气，实在是失去了耐心。
“别急嘛，我们先走出这片森林再说。”普绪克最烦赫尔墨斯卖关子。
“您确定您的方向是对的吗？”
“当然了，这片森林我来往人间的时候走过几万遍了。要不是您在这磨磨蹭蹭，我们都快要走出这片森林了。”他面不改色地信口胡诌。
“那您也得先让我歇一会，梳洗一下。您看我的脸都脏成这样了。”普绪克难得的强硬起来，瞪着眼指着自己的脸说。
罗勾伊惊奇地发现她说的是真话。
默了半晌，就摆了摆手，让普绪克自己找地方去梳洗了。
普绪克确实也没说谎。
只是洗完了脸，再顺便跑路而已。
她去了河流的上游，用手鞠了一把清水，把自己的脸埋进手掌里。
普绪克决定速战速决，给自己争取跑路的时间。
她站起身，睫毛和鼻子上还挂着水滴。
她轻轻地把自己衣裙的一小块布撕了下来，放在地上用草藏住，只露出一点点白色让赫尔墨斯能够看到。
然后又把石头丢进河流里，造成不大不小的响声。
罗勾伊看向声响的方向，那里的河流上满是夜晚腾生起的雾气。
他瞥见草堆里若隐若现的白色衣裙。
他迅速转过眼。
应该是爱干净的公主，洗脸不够，还得洗身子。
但是等到雾气都散去了，罗勾伊都没等到普绪克回来的身影。
他心下暗道不对。
罗勾伊起身走近那片草堆一看，竟是她撕下的一片衣裙。
他荒谬地看着这片衣裙。
他被骗了。
竟是他想当然了。狡猾的小狐狸。
他起身往上游的地方追去。
但是，男人和女人的速度还是有差距。
“普绪克！站住！”
是赫尔墨斯的声音。
还是被追上了，普绪克认命地转过身。
她心里想着各种认错的措辞，泄气地向罗勾伊走去。
但是她看到这位赫尔墨斯大人惊恐地睁大了双眼，活像她身后有什么怪物。
一个陌生的男声从普绪克身后传来。
“普绪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