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富江
美人哭起来的时候，总该都是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的。
但富江不是，她哭的时候眼泪串珠一样砸落，精致的脸被涨得通红，哭得声嘶力竭痛彻心扉。
于是那本该极快的剑只能突然失了全部力气，从男人手中慢慢滑落。
娇小的身体在抽搐颤抖，陆小凤伸手将心爱的少女拥进怀里，悲哀至极地苦笑道：“富江，这都是你的错。”
“往后的痛苦和绝望，也都只能是你的错了。富江，我很累，很痛苦。可我真的还想继续爱你，你明白吗？”
“够了，陆小凤，够了！”富江猛地一把推开他，咬牙怒视道，“我知道你舍不得杀我，我知道你很爱很爱我，可是我不明白！我给不了你！”
她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狼狈地一边哭泣一边尖叫，“我没有办法，我学不会，我无论如何都学不会！可是现在还不够吗？！现在我在你身边，现在我一样舍不得你！舍不得你受伤，舍不得伤害你，更舍不得离开你，这样还不够吗！你到底还要我怎样？要我陪你去死吗？！”
她像一只被困在牢笼里的狮子一样发狂发疯，愤怒又狰狞，“好啊！我们一起死！一起去死！”
“你快要疯了是吗？可我早就疯了！你既然能杀了那个女人，一定也知道该怎么对付我！既然这么痛苦这么难受，既然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这绝望的命运，那你杀了我！杀了我啊！？”
富江哭得肝肠寸断，浑身痉挛，“我舍不得杀你，我下不去手，但你可以啊，陆小凤！你舍得逼我，你舍得这么对我，你还有什么舍不得啊！”
“口口声声都是爱我，做的事却全都在逼我！你这个虚伪的骗子！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刺得陆小凤大脑一阵空茫。
啊，富江在生气，在哭。
他又惹富江哭了。
明明刚刚还说要让她开心快乐的，果然他的话从头到尾从来都没实现过。
他就是这世上最坏的大混蛋，怪不得富江说恨他。
这是一场赌局，他好像已经赌输了，输得彻头彻尾，输得一败涂地。
也对，在富江身上，他向来都是输的那个。
只要她一哭，只要看到她的眼泪，他心里全部的坚持和强硬都只能像烈日下的积雪一样，被融得无影无踪。
陆小凤慢慢叹了口气，低头替她擦干脸上的泪痕，妥协道：“别哭了。我不说了，我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求了。富江，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逼你，不该让你这么难受痛苦。”
“学不会就学不会吧。是我太贪心，是我不懂满足。”
“富江，就这样痛苦绝望地走下去，一直走到我们该有的那个结局吧。”
“或者是我陪你去死，或者是在悬崖边一直挣扎存活，我都陪你一起。”陆小凤低下身体，温声道，“别哭了，你知道的，你难受的时候，我只会更难受，更痛苦。”
他抬手将那枚魅惑人心的泪痣藏于掌心，注视着自己心爱的姑娘哭到不堪的泪容，轻笑开口道，“哭起来一点也不好看了，笑一笑吧。无论多痛苦，多难受，都总要擦干净眼泪，继续走下去的。”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眼泪是这世上最没用的东西。”
陆小凤的心随着她的眼泪阵阵抽搐，他深吸了口气，慢声劝道，“你不是还想要阎老板库房里的珠宝吗？他已经答应了，你想要什么，想要多少，都随你去挑。富江，别哭，没有人值得你哭成这样，我也一样。”
四面荷塘里，陆小凤坐在水阁外的横木上，外面阳光正好，风暖云轻，空气中都弥漫着荷叶的芬芳。
阎家的的确确是富贵人家，水阁外是鲜红的九曲回廊，迎风而坐时，就连心情都该是松快又舒展的。
西门吹雪已经走了，走得悄无声息。
花满楼理所当然留了下来，他站在陆小凤身后，开口道：“西门庄主该是生气了。”
陆小凤侧头望向他，“你不生气吗？”
花满楼顿了顿，慢慢摇头道：“我该生气的，可我心里居然还是生不起一点气来。”
陆小凤笑了下，“要你这样的人生气确实很不容易。”
花满楼却没笑，他没有焦距的眼睛定定地回望着陆小凤，“我不生气，可我很伤心。”
“陆小凤，我已经瞎了这么多年，你知道对一个瞎子来说，旁的感官总要比常人更敏锐。”花满楼缓缓开口，“你对着那把剑的时候，对着富江姑娘的时候，说的话做的事，我多希望全都是假的。全都是我听错了，全都是我感觉错了。”
陆小凤没有说话，他的笑也收了回去，“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可我没有办法，花满楼。我全无办法。”陆小凤深吸了口气，“富江的确是个聪明的姑娘，我想不出来，她却知道该怎么做。那确确实实是个好办法，是个多好的办法啊。”
“我再也伤害不了她，再也离不开她，就算时时刻刻还想杀了她，也已经无法做到。”
花满楼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居然冷了下来，“然后呢，你被抛弃，被厌烦，只能眼睁睁看着富江姑娘选择另一个男人，而你什么也做不到？”
他咬牙道：“陆小凤，你什么时候这么天真愚蠢了？”
“你真的仔细想过那样做的后果吗？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清醒清醒好不好？”
陆小凤愣了一瞬，又没忍住笑道：“你还说你没生气。花满楼，这好像是我第一次看到你咬牙切齿的样子，真难得啊。”
花满楼扯了扯嘴角，“陆小凤，在你心里，已经完全没有朋友的位置了吗？我们都在为你担心，都在为你着急，你怎么就能在我和西门庄主面前，在你的朋友们面前，选择去伤害你自己？”
陆小凤总是什么都愿意和花满楼说的，他沉默了片刻，开口道，“对不起，花满楼，是我的错。”
“我也该和西门说一声的。”陆小凤的声音很平静。
“可在疯狂边缘挣扎的滋味真的太过绝望，花满楼。你能想象吗？整整一年，整整一年的时间，和富江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我都在忍耐着。杀了她，杀了富江，不管什么都好，用刀也好，剑也好，要看到她的血，要听到她痛苦的尖叫，最好一边叫着我的名字，一边在绝望恨意中死无全尸。”
“就像今天的霍天青一样，明明全身都在抗拒，明明意识都在嘶鸣，可是办不到，真的办不到。太累，也太痛苦了。”
陆小凤的声音变得更淡，没有歇斯底里，没有丝毫起伏，就像出口的只是再平常不过的家常闲话。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能坚持这么久，明明现在它还在我的耳边不停蛊惑，但我居然还能这样随意地把这些东西说出来，还能如此正常地待在富江身边，你说这像不像一个奇迹？”
这压抑至极的爱意与杀意，一刻不停地撕扯着他的理智。
可陆小凤现在既没有疯，也没有傻。
他甚至说出口的话都显得淡然而理性，“别为我担心了，花满楼。”
“我现在还好，真的还好。就连这次的事，我也并不是败倒在疯狂和杀意之下，而是全来自于我本身，我在寻求这份狂乱与感情之间的平衡。如今虽然是我输了，可我已经找到了继续下去的勇气。”
花满楼已经不是第一次想要说出压在喉头的话了，可直到现在，直到陆小凤把这一切全都剖白，他依旧没有说出来。
在这纹刻入灵魂的深沉爱意之中，他要怎么才能说得出让陆小凤就此离开的话？
花满楼再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楚，陆小凤已经彻底成了这段感情的傀儡，且再也逃脱不了那位姑娘的掌心。
但……
“陆小凤。”
花满楼没有对他们畸形的感情指手画脚，也没有劝诫宽慰自己的朋友，他只是转而开口道。
“你没有输，陆小凤。”
陆小凤眼眸微睁，愣愣地侧头看着身后的花满楼。
花满楼面容温雅，声音包容，“输赢的界定在感情上是没有标准的，我不知道你想要的胜利是怎样。可是在我眼里，陆小凤，你已经赢了啊。”
“或许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所以你失去了你引以为傲的判断力。”
“富江姑娘在乎你，舍不得伤害你。她面对你的时候，和面对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她是怎么对待马镖头和苏少侠的，是怎么对霍总管的，又是怎么对我和阎老板的？ ”
“陆小凤，如果一个女人还能为你掉眼泪，又口口声声可以和你一起死，她怎么可能不爱你呢？”
陆小凤茫然又无措地吸了口气，“富江……爱我？”
他的声音满是不可置信，花满楼却回答得干脆利落，“当然，还是你亲口说的，爱与恨是对等的，极致的爱催生极致的恨，没有爱理所当然就没有恨。可富江姑娘方才亲口说过，她恨你。”
“隐藏起来的，又怎么会不是爱呢？”
在一片沉默中，陆小凤慢慢缩起身体，又在满心的微涩和苦闷中，低声笑了起来，笑得浑身颤抖，笑得压抑癫狂。
“爱？”
“她爱我？”
陆小凤心脏一阵阵痉挛，在难以抑制的抽搐中，他恍然喃喃道：“富江，是爱我的？”
九曲回廊的尽头，鲜活美艳的少女捧着做工繁复的珠钗，一路蹦蹦跳跳地向着他们跑来，她笑得又开心又快乐，像一只快活的小鸟一样，张开双臂扑进坐着的陆小凤怀里，又得意洋洋地向他炫耀自己新得的宝贝。
“陆小凤，陆小凤！”富江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你在发什么呆，快帮我戴上去啊！”
但富江不是，她哭的时候眼泪串珠一样砸落，精致的脸被涨得通红，哭得声嘶力竭痛彻心扉。
于是那本该极快的剑只能突然失了全部力气，从男人手中慢慢滑落。
娇小的身体在抽搐颤抖，陆小凤伸手将心爱的少女拥进怀里，悲哀至极地苦笑道：“富江，这都是你的错。”
“往后的痛苦和绝望，也都只能是你的错了。富江，我很累，很痛苦。可我真的还想继续爱你，你明白吗？”
“够了，陆小凤，够了！”富江猛地一把推开他，咬牙怒视道，“我知道你舍不得杀我，我知道你很爱很爱我，可是我不明白！我给不了你！”
她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狼狈地一边哭泣一边尖叫，“我没有办法，我学不会，我无论如何都学不会！可是现在还不够吗？！现在我在你身边，现在我一样舍不得你！舍不得你受伤，舍不得伤害你，更舍不得离开你，这样还不够吗！你到底还要我怎样？要我陪你去死吗？！”
她像一只被困在牢笼里的狮子一样发狂发疯，愤怒又狰狞，“好啊！我们一起死！一起去死！”
“你快要疯了是吗？可我早就疯了！你既然能杀了那个女人，一定也知道该怎么对付我！既然这么痛苦这么难受，既然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这绝望的命运，那你杀了我！杀了我啊！？”
富江哭得肝肠寸断，浑身痉挛，“我舍不得杀你，我下不去手，但你可以啊，陆小凤！你舍得逼我，你舍得这么对我，你还有什么舍不得啊！”
“口口声声都是爱我，做的事却全都在逼我！你这个虚伪的骗子！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刺得陆小凤大脑一阵空茫。
啊，富江在生气，在哭。
他又惹富江哭了。
明明刚刚还说要让她开心快乐的，果然他的话从头到尾从来都没实现过。
他就是这世上最坏的大混蛋，怪不得富江说恨他。
这是一场赌局，他好像已经赌输了，输得彻头彻尾，输得一败涂地。
也对，在富江身上，他向来都是输的那个。
只要她一哭，只要看到她的眼泪，他心里全部的坚持和强硬都只能像烈日下的积雪一样，被融得无影无踪。
陆小凤慢慢叹了口气，低头替她擦干脸上的泪痕，妥协道：“别哭了。我不说了，我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求了。富江，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逼你，不该让你这么难受痛苦。”
“学不会就学不会吧。是我太贪心，是我不懂满足。”
“富江，就这样痛苦绝望地走下去，一直走到我们该有的那个结局吧。”
“或者是我陪你去死，或者是在悬崖边一直挣扎存活，我都陪你一起。”陆小凤低下身体，温声道，“别哭了，你知道的，你难受的时候，我只会更难受，更痛苦。”
他抬手将那枚魅惑人心的泪痣藏于掌心，注视着自己心爱的姑娘哭到不堪的泪容，轻笑开口道，“哭起来一点也不好看了，笑一笑吧。无论多痛苦，多难受，都总要擦干净眼泪，继续走下去的。”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眼泪是这世上最没用的东西。”
陆小凤的心随着她的眼泪阵阵抽搐，他深吸了口气，慢声劝道，“你不是还想要阎老板库房里的珠宝吗？他已经答应了，你想要什么，想要多少，都随你去挑。富江，别哭，没有人值得你哭成这样，我也一样。”
四面荷塘里，陆小凤坐在水阁外的横木上，外面阳光正好，风暖云轻，空气中都弥漫着荷叶的芬芳。
阎家的的确确是富贵人家，水阁外是鲜红的九曲回廊，迎风而坐时，就连心情都该是松快又舒展的。
西门吹雪已经走了，走得悄无声息。
花满楼理所当然留了下来，他站在陆小凤身后，开口道：“西门庄主该是生气了。”
陆小凤侧头望向他，“你不生气吗？”
花满楼顿了顿，慢慢摇头道：“我该生气的，可我心里居然还是生不起一点气来。”
陆小凤笑了下，“要你这样的人生气确实很不容易。”
花满楼却没笑，他没有焦距的眼睛定定地回望着陆小凤，“我不生气，可我很伤心。”
“陆小凤，我已经瞎了这么多年，你知道对一个瞎子来说，旁的感官总要比常人更敏锐。”花满楼缓缓开口，“你对着那把剑的时候，对着富江姑娘的时候，说的话做的事，我多希望全都是假的。全都是我听错了，全都是我感觉错了。”
陆小凤没有说话，他的笑也收了回去，“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可我没有办法，花满楼。我全无办法。”陆小凤深吸了口气，“富江的确是个聪明的姑娘，我想不出来，她却知道该怎么做。那确确实实是个好办法，是个多好的办法啊。”
“我再也伤害不了她，再也离不开她，就算时时刻刻还想杀了她，也已经无法做到。”
花满楼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居然冷了下来，“然后呢，你被抛弃，被厌烦，只能眼睁睁看着富江姑娘选择另一个男人，而你什么也做不到？”
他咬牙道：“陆小凤，你什么时候这么天真愚蠢了？”
“你真的仔细想过那样做的后果吗？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清醒清醒好不好？”
陆小凤愣了一瞬，又没忍住笑道：“你还说你没生气。花满楼，这好像是我第一次看到你咬牙切齿的样子，真难得啊。”
花满楼扯了扯嘴角，“陆小凤，在你心里，已经完全没有朋友的位置了吗？我们都在为你担心，都在为你着急，你怎么就能在我和西门庄主面前，在你的朋友们面前，选择去伤害你自己？”
陆小凤总是什么都愿意和花满楼说的，他沉默了片刻，开口道，“对不起，花满楼，是我的错。”
“我也该和西门说一声的。”陆小凤的声音很平静。
“可在疯狂边缘挣扎的滋味真的太过绝望，花满楼。你能想象吗？整整一年，整整一年的时间，和富江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我都在忍耐着。杀了她，杀了富江，不管什么都好，用刀也好，剑也好，要看到她的血，要听到她痛苦的尖叫，最好一边叫着我的名字，一边在绝望恨意中死无全尸。”
“就像今天的霍天青一样，明明全身都在抗拒，明明意识都在嘶鸣，可是办不到，真的办不到。太累，也太痛苦了。”
陆小凤的声音变得更淡，没有歇斯底里，没有丝毫起伏，就像出口的只是再平常不过的家常闲话。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能坚持这么久，明明现在它还在我的耳边不停蛊惑，但我居然还能这样随意地把这些东西说出来，还能如此正常地待在富江身边，你说这像不像一个奇迹？”
这压抑至极的爱意与杀意，一刻不停地撕扯着他的理智。
可陆小凤现在既没有疯，也没有傻。
他甚至说出口的话都显得淡然而理性，“别为我担心了，花满楼。”
“我现在还好，真的还好。就连这次的事，我也并不是败倒在疯狂和杀意之下，而是全来自于我本身，我在寻求这份狂乱与感情之间的平衡。如今虽然是我输了，可我已经找到了继续下去的勇气。”
花满楼已经不是第一次想要说出压在喉头的话了，可直到现在，直到陆小凤把这一切全都剖白，他依旧没有说出来。
在这纹刻入灵魂的深沉爱意之中，他要怎么才能说得出让陆小凤就此离开的话？
花满楼再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楚，陆小凤已经彻底成了这段感情的傀儡，且再也逃脱不了那位姑娘的掌心。
但……
“陆小凤。”
花满楼没有对他们畸形的感情指手画脚，也没有劝诫宽慰自己的朋友，他只是转而开口道。
“你没有输，陆小凤。”
陆小凤眼眸微睁，愣愣地侧头看着身后的花满楼。
花满楼面容温雅，声音包容，“输赢的界定在感情上是没有标准的，我不知道你想要的胜利是怎样。可是在我眼里，陆小凤，你已经赢了啊。”
“或许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所以你失去了你引以为傲的判断力。”
“富江姑娘在乎你，舍不得伤害你。她面对你的时候，和面对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她是怎么对待马镖头和苏少侠的，是怎么对霍总管的，又是怎么对我和阎老板的？ ”
“陆小凤，如果一个女人还能为你掉眼泪，又口口声声可以和你一起死，她怎么可能不爱你呢？”
陆小凤茫然又无措地吸了口气，“富江……爱我？”
他的声音满是不可置信，花满楼却回答得干脆利落，“当然，还是你亲口说的，爱与恨是对等的，极致的爱催生极致的恨，没有爱理所当然就没有恨。可富江姑娘方才亲口说过，她恨你。”
“隐藏起来的，又怎么会不是爱呢？”
在一片沉默中，陆小凤慢慢缩起身体，又在满心的微涩和苦闷中，低声笑了起来，笑得浑身颤抖，笑得压抑癫狂。
“爱？”
“她爱我？”
陆小凤心脏一阵阵痉挛，在难以抑制的抽搐中，他恍然喃喃道：“富江，是爱我的？”
九曲回廊的尽头，鲜活美艳的少女捧着做工繁复的珠钗，一路蹦蹦跳跳地向着他们跑来，她笑得又开心又快乐，像一只快活的小鸟一样，张开双臂扑进坐着的陆小凤怀里，又得意洋洋地向他炫耀自己新得的宝贝。
“陆小凤，陆小凤！”富江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你在发什么呆，快帮我戴上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