舐伤1
血月城另一所客栈，方正的屋顶上隐匿着两个人，一个抱着胳膊而立，黑雾如轻纱翻飞在夜风中。
一个盘腿而坐，闭目施法，指尖流转着紫金的星光。
“小子，一个时辰，搞得定吗？”秦素伸出手，五指坠着隐约的黑丝，它们直直没入设了阵法结界的客栈屋顶，连着里面的一个名为尚繁的天山内应。
“可以。”南晏回答完，便沉进了被操控睡去的内应梦中。
附身于裴沉岚时，见过一次造梦术，南晏就无师自通地将这门法术学到了手，但无法像对暮言探梦一样无视距离，他只好求了暮言信任的秦素前辈，来到内应附近的位置施法。
尚繁的梦境只有虚空，他漂浮在其中，什么也没有梦到。
南晏施法搭建出今日见到暮言时的巨大绿植，再捏造出另一个假扮成女人的内应，站在他的面前。
“那不是暮言吗？”假内应问。
梦中的尚繁睁开眼，和他对话起来：“她竟然不在血月里，倪昭令为何要偷偷摸摸地进去？”
假内应说：“我们去抓暮言。”
尚繁摇头：“我们只有两人，拿不下她。”
南晏感到奇怪，雪之初呢？
他又捏造出之前差点要了他的命的那个天山元婴修士。
“文师弟？你那边的据点也被端了？”尚繁一见他就惊呼。
南晏暗中一惊，魔道早已知道三个内应真实境界是元婴期，但这个文师弟已经够厉害了，竟然才是他们的师弟。
看来是魔道又掉以轻心了。
南晏不了解关于天山据点的事，不敢让假的文师弟回答，转而用假内应说话。
“被端也无事，我们把雪之初叫来，四个元婴抓暮言绰绰有余。”
尚繁摇了摇头，“血月里没有灵气，雪之初没法联系，除非我们也进去。你联系一下投奔仙道的无相宗，他们不是要和我们结盟吗，来帮我们一次，以后暮言炼的丹，也分他们一成，不是问题吧？”
南晏大概明白了，想了想，让假的文师弟突然死去，软绵绵倒在尚繁脚前。
尚繁警惕打量左右，而后立即惊慌逃窜。
南晏操纵假内应紧随其后，跟着发现了一个占卜出来方位但一直没找到准确地点的仙道据点。
他仔细看了看四周，梦境超出了他构建的场景，已变成随梦主意识变化的地方，天地扭曲奇异，多看一会儿就头晕反胃。
南晏记下大概位置，便收回了视线，施法造出一排黑雾弥漫的束魂弟子，将他们放在据点门口。
即将冲进据点的尚繁急忙收起落地的动作，又飞回空中，骂道：“又被发现了！我们之中不可能有叛徒！定是两仪阁那两个老东西算出来的！”
“肯定是，毕竟他们已经加入了归咒渊。”南晏操控着假内应说，做好了找到下一个据点的准备。
尚繁啐道：“什么找少阁主，没脸没皮蹭别人门派也叫光复？”
南晏愣了愣，他们在找裴沉岚的转世？
随后尚繁低声疑惑，“难道雪之初又猜对了？南晏真是裴沉岚？”
南晏愣愣地睁大了眼，心神震荡，造梦术被自己破了功，他被梦境排斥出来。
还不到半个时辰，秦素意外地看着他，动了动五指，散去操控尚繁的黑丝。
见他跟被雷劈了似的，呆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秦素眯了眯眼，“小子，知道了什么？”
南晏缓过神，听出他语气里的怀疑，自己反应太激烈，不给出个合理解释反而麻烦。
南晏索性实话实说，抬头看他，先说了一句：“前辈不要告诉暮言。”
秦素乐了，起了兴趣，“妥，你说。”
“我有可能是……裴沉岚吗？”
秦素诧异挑眉，以为是暮言告诉他自己知道裴沉岚，不过自己对这人也不熟。
“天山内应梦到你是裴沉岚？那没准真是，天山的人最熟悉你们。”
“那倒没有。”南晏想到尚繁的语气也是不可置信的，松了口气。
说来可笑，像叶公好龙一样，希望暮言把他当成裴沉岚，却又怕自己真成了裴沉岚。
——那个暮言宁可抹除记忆也要分别的人。
南晏起身，和秦素一同回到酒楼，画出梦中据点位置和四周模样。
秦素接过南晏的画作，第一次见梦里的诡异风格，看了一眼就嫌弃地收进储物袋。
他们去造梦的时间里，姜长老和朔吟护法追问够了卫承舟和解原，已经去各自芥子居歇下。至于绍祈年，早跑出去撒野了。
等秦素一走，房间里只剩南晏和两仪阁的二人。
“你们少阁主如今几岁？”
南晏觉着直接问人家少阁主是不是自己，有点不要脸，就问了暮言格外关注的年龄信息。
两仪阁二人对视一眼，被心魔誓言扼制，一个字也不敢吭。
为了小命，两人只能掩面而泣，昧着良心说：“别问了，反正不是你。”
他们回复得如此准确，南晏彻底放下心来，总不至于自家少阁主在眼前还有不认的道理，那不是脑子有病吗。
-
湛蓝晴空旭日初升，在荒漠沙砾的反射下，血月城明亮如镜。
暮言醒后，换了单薄的衣裳从芥子居出来，在南晏的带路下，走进他们聚集的房间，一进屋，目光就落在了秦素的身上。
她的眼神带着新奇、探究，和明晃晃的意味深长。
南晏看着她，倍感疑惑，被她看的秦素也浑身不自在。
秦素如坐针毡，遥想上一个这么打量他的人，当时就死在了他手里，如今却不得不憋着。
在暮言好奇看过来第十次，他咬牙微笑，“怎么？迷上我了？”
从她出来，南晏目光就一直巴巴地追随着她，但她一眼也没有看自己。
他揣着一肚子的惶恐，在有人发话后，忍不住地跟着问：“他是裴沉岚转世？”
卫承舟和解原一听，面色凝重，心里奇怪他为什么对裴沉岚这么感兴趣。
秦素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吃醋吃到他头上了。
本来没被秦素话语影响的暮言也猛地皱起眉头，左右看了眼，确定姜长老和朔吟护法不在才安心。
她抬头看了看站在身侧的南晏，那双眼中全是自己，再不理他两句就怕要爆炸了。
暮言从昨夜梦中抽出一点脑子，问他：“不要发癫，听说你昨晚去探梦了，有什么收获吗？”
南晏按耐下心里波涛起伏的酸意，稳着声线回答：“发现一处仙道的秘密据点，雪之初在血月河谷里找你，上次袭击你的是他们师弟，雪之初三人应该比他还厉害。”
暮言忍不住讥笑出声，“雪之初胆子挺大。”
当年鬼域阴气泄漏，污浊血月河谷区域的天地灵气，令处于河谷之中的修士如同凡人一样无法施展法术，人们大耗人力物力才将阴气封锁在河谷地界，阻止了整个修真界的陷落。
鬼域曾经被打开的缝隙如今依旧向外浸透阴气，在河谷滋养出修真界没有的各种材料和难缠的鬼物，在里面暴富和陨落的可能各占一半。
就算是元婴修士，在没有灵气的地方，也只是体魄比较好。还不如长期定居在里面的人，他们早已习惯没有法术的日子，经验老道。
雪之初在里面，恐怕没死在鬼物手里，也会被里面的土著算计夺宝。
直到日上三竿，姜长老和朔吟护法才推门进来。
屋里人一眼打量过去，两人气息通顺灵气充盈，一看就是刚双修完。
仙道不兴双修之术，卫承舟和解原如今又身在魔道，只能绷着老脸当看不懂。
秦素瞧着坐在身侧的姜长老，奇怪地扯了扯他宽松的衣襟，露出胸膛上的抓痕，同时看到朔吟护法的脸微微红起。
秦素诧异，“你俩打起来了？”
屋里一阵静默。
姜长老将衣襟掩回，欲言又止，“你不会还是个老处男吧？”
接着又是一片肃静，众人齐刷刷朝秦素看过去，每个人的目光含着不同的意味，有震惊、钦佩、狐疑，还有暮言眼中的感慨。
那头秦素一脚蹬着桌沿和姜长老互相辱骂，这头的南晏看着暮言依然注视着秦素的眼神，感觉自己天灵盖都在泛酸了。
南晏扳过暮言的脸，不悦的声音低沉，“你看什么？”
暮言正看戏呢，被强硬地挪开了视线，看着面前少年愠怒的脸，眯眼反问：“看处男碍着你了？”
刚把姜长老打服的秦素：“？”
暮言把脸从南晏手里抽出来，对秦素问：“出去走走？”
秦素瞥了眼南晏紧握的拳头，“我和你？那小子非得把我生吞了。”
“我对处男没有兴趣。”暮言随口调侃，起身出门。
秦素深吸口气，再次狠狠给了姜长老一拳后，摔门而出。
南晏在恍惚中自我反省，这话什么意思？
他也是啊，她对自己不感兴趣？那现在应该……感兴趣了吧？
南晏越想越忐忑，也拔腿跟了出去。
剩下的人在屋里交头接耳。
“这位秦道友不是和……不是成过亲吗？”
“你说那个联姻？他们拜完堂都没洞房的，鱼崖修炼鬼族秘法不能破身。”
“他也不和你们水魅殿双修？”
“那不是废话，素哥可是咱魔道的深情代表啊！听闻他们定情于火宅，在那谁进入鬼域后，至今念念不忘，未娶新夫人。”
一个盘腿而坐，闭目施法，指尖流转着紫金的星光。
“小子，一个时辰，搞得定吗？”秦素伸出手，五指坠着隐约的黑丝，它们直直没入设了阵法结界的客栈屋顶，连着里面的一个名为尚繁的天山内应。
“可以。”南晏回答完，便沉进了被操控睡去的内应梦中。
附身于裴沉岚时，见过一次造梦术，南晏就无师自通地将这门法术学到了手，但无法像对暮言探梦一样无视距离，他只好求了暮言信任的秦素前辈，来到内应附近的位置施法。
尚繁的梦境只有虚空，他漂浮在其中，什么也没有梦到。
南晏施法搭建出今日见到暮言时的巨大绿植，再捏造出另一个假扮成女人的内应，站在他的面前。
“那不是暮言吗？”假内应问。
梦中的尚繁睁开眼，和他对话起来：“她竟然不在血月里，倪昭令为何要偷偷摸摸地进去？”
假内应说：“我们去抓暮言。”
尚繁摇头：“我们只有两人，拿不下她。”
南晏感到奇怪，雪之初呢？
他又捏造出之前差点要了他的命的那个天山元婴修士。
“文师弟？你那边的据点也被端了？”尚繁一见他就惊呼。
南晏暗中一惊，魔道早已知道三个内应真实境界是元婴期，但这个文师弟已经够厉害了，竟然才是他们的师弟。
看来是魔道又掉以轻心了。
南晏不了解关于天山据点的事，不敢让假的文师弟回答，转而用假内应说话。
“被端也无事，我们把雪之初叫来，四个元婴抓暮言绰绰有余。”
尚繁摇了摇头，“血月里没有灵气，雪之初没法联系，除非我们也进去。你联系一下投奔仙道的无相宗，他们不是要和我们结盟吗，来帮我们一次，以后暮言炼的丹，也分他们一成，不是问题吧？”
南晏大概明白了，想了想，让假的文师弟突然死去，软绵绵倒在尚繁脚前。
尚繁警惕打量左右，而后立即惊慌逃窜。
南晏操纵假内应紧随其后，跟着发现了一个占卜出来方位但一直没找到准确地点的仙道据点。
他仔细看了看四周，梦境超出了他构建的场景，已变成随梦主意识变化的地方，天地扭曲奇异，多看一会儿就头晕反胃。
南晏记下大概位置，便收回了视线，施法造出一排黑雾弥漫的束魂弟子，将他们放在据点门口。
即将冲进据点的尚繁急忙收起落地的动作，又飞回空中，骂道：“又被发现了！我们之中不可能有叛徒！定是两仪阁那两个老东西算出来的！”
“肯定是，毕竟他们已经加入了归咒渊。”南晏操控着假内应说，做好了找到下一个据点的准备。
尚繁啐道：“什么找少阁主，没脸没皮蹭别人门派也叫光复？”
南晏愣了愣，他们在找裴沉岚的转世？
随后尚繁低声疑惑，“难道雪之初又猜对了？南晏真是裴沉岚？”
南晏愣愣地睁大了眼，心神震荡，造梦术被自己破了功，他被梦境排斥出来。
还不到半个时辰，秦素意外地看着他，动了动五指，散去操控尚繁的黑丝。
见他跟被雷劈了似的，呆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秦素眯了眯眼，“小子，知道了什么？”
南晏缓过神，听出他语气里的怀疑，自己反应太激烈，不给出个合理解释反而麻烦。
南晏索性实话实说，抬头看他，先说了一句：“前辈不要告诉暮言。”
秦素乐了，起了兴趣，“妥，你说。”
“我有可能是……裴沉岚吗？”
秦素诧异挑眉，以为是暮言告诉他自己知道裴沉岚，不过自己对这人也不熟。
“天山内应梦到你是裴沉岚？那没准真是，天山的人最熟悉你们。”
“那倒没有。”南晏想到尚繁的语气也是不可置信的，松了口气。
说来可笑，像叶公好龙一样，希望暮言把他当成裴沉岚，却又怕自己真成了裴沉岚。
——那个暮言宁可抹除记忆也要分别的人。
南晏起身，和秦素一同回到酒楼，画出梦中据点位置和四周模样。
秦素接过南晏的画作，第一次见梦里的诡异风格，看了一眼就嫌弃地收进储物袋。
他们去造梦的时间里，姜长老和朔吟护法追问够了卫承舟和解原，已经去各自芥子居歇下。至于绍祈年，早跑出去撒野了。
等秦素一走，房间里只剩南晏和两仪阁的二人。
“你们少阁主如今几岁？”
南晏觉着直接问人家少阁主是不是自己，有点不要脸，就问了暮言格外关注的年龄信息。
两仪阁二人对视一眼，被心魔誓言扼制，一个字也不敢吭。
为了小命，两人只能掩面而泣，昧着良心说：“别问了，反正不是你。”
他们回复得如此准确，南晏彻底放下心来，总不至于自家少阁主在眼前还有不认的道理，那不是脑子有病吗。
-
湛蓝晴空旭日初升，在荒漠沙砾的反射下，血月城明亮如镜。
暮言醒后，换了单薄的衣裳从芥子居出来，在南晏的带路下，走进他们聚集的房间，一进屋，目光就落在了秦素的身上。
她的眼神带着新奇、探究，和明晃晃的意味深长。
南晏看着她，倍感疑惑，被她看的秦素也浑身不自在。
秦素如坐针毡，遥想上一个这么打量他的人，当时就死在了他手里，如今却不得不憋着。
在暮言好奇看过来第十次，他咬牙微笑，“怎么？迷上我了？”
从她出来，南晏目光就一直巴巴地追随着她，但她一眼也没有看自己。
他揣着一肚子的惶恐，在有人发话后，忍不住地跟着问：“他是裴沉岚转世？”
卫承舟和解原一听，面色凝重，心里奇怪他为什么对裴沉岚这么感兴趣。
秦素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吃醋吃到他头上了。
本来没被秦素话语影响的暮言也猛地皱起眉头，左右看了眼，确定姜长老和朔吟护法不在才安心。
她抬头看了看站在身侧的南晏，那双眼中全是自己，再不理他两句就怕要爆炸了。
暮言从昨夜梦中抽出一点脑子，问他：“不要发癫，听说你昨晚去探梦了，有什么收获吗？”
南晏按耐下心里波涛起伏的酸意，稳着声线回答：“发现一处仙道的秘密据点，雪之初在血月河谷里找你，上次袭击你的是他们师弟，雪之初三人应该比他还厉害。”
暮言忍不住讥笑出声，“雪之初胆子挺大。”
当年鬼域阴气泄漏，污浊血月河谷区域的天地灵气，令处于河谷之中的修士如同凡人一样无法施展法术，人们大耗人力物力才将阴气封锁在河谷地界，阻止了整个修真界的陷落。
鬼域曾经被打开的缝隙如今依旧向外浸透阴气，在河谷滋养出修真界没有的各种材料和难缠的鬼物，在里面暴富和陨落的可能各占一半。
就算是元婴修士，在没有灵气的地方，也只是体魄比较好。还不如长期定居在里面的人，他们早已习惯没有法术的日子，经验老道。
雪之初在里面，恐怕没死在鬼物手里，也会被里面的土著算计夺宝。
直到日上三竿，姜长老和朔吟护法才推门进来。
屋里人一眼打量过去，两人气息通顺灵气充盈，一看就是刚双修完。
仙道不兴双修之术，卫承舟和解原如今又身在魔道，只能绷着老脸当看不懂。
秦素瞧着坐在身侧的姜长老，奇怪地扯了扯他宽松的衣襟，露出胸膛上的抓痕，同时看到朔吟护法的脸微微红起。
秦素诧异，“你俩打起来了？”
屋里一阵静默。
姜长老将衣襟掩回，欲言又止，“你不会还是个老处男吧？”
接着又是一片肃静，众人齐刷刷朝秦素看过去，每个人的目光含着不同的意味，有震惊、钦佩、狐疑，还有暮言眼中的感慨。
那头秦素一脚蹬着桌沿和姜长老互相辱骂，这头的南晏看着暮言依然注视着秦素的眼神，感觉自己天灵盖都在泛酸了。
南晏扳过暮言的脸，不悦的声音低沉，“你看什么？”
暮言正看戏呢，被强硬地挪开了视线，看着面前少年愠怒的脸，眯眼反问：“看处男碍着你了？”
刚把姜长老打服的秦素：“？”
暮言把脸从南晏手里抽出来，对秦素问：“出去走走？”
秦素瞥了眼南晏紧握的拳头，“我和你？那小子非得把我生吞了。”
“我对处男没有兴趣。”暮言随口调侃，起身出门。
秦素深吸口气，再次狠狠给了姜长老一拳后，摔门而出。
南晏在恍惚中自我反省，这话什么意思？
他也是啊，她对自己不感兴趣？那现在应该……感兴趣了吧？
南晏越想越忐忑，也拔腿跟了出去。
剩下的人在屋里交头接耳。
“这位秦道友不是和……不是成过亲吗？”
“你说那个联姻？他们拜完堂都没洞房的，鱼崖修炼鬼族秘法不能破身。”
“他也不和你们水魅殿双修？”
“那不是废话，素哥可是咱魔道的深情代表啊！听闻他们定情于火宅，在那谁进入鬼域后，至今念念不忘，未娶新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