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言的寝宫和沐浴房设置的抵御结界和白容养蛊之地一样坚固,就算是门主亲自前来,也不可能打开。

    而裴沉岚可以进入,是曾经刚来天山时,暮言欢喜终于有了信得过的人,把这些地方设置成允许白容进入,万一她在这里面有个三长两短,白容可以来救她。

    得知此事后,裴沉岚就不高兴了,觉得她区别对待,白容明明是在他之后认识的,她们却越过了他、更加亲密。

    他眉头整天皱起又一声不吭,暮言就知道自己徒弟又犯犟了,若是说因为他们不但男女有别还是师徒关系,只怕他更犟。

    于是她找借口哄他说“白容没他厉害,把他也加上更放心”,隔三差五又哄了好几次,这事才算过去。

    沐浴房外人影耸动,聂容妤一掌推开拦在前方的天山弟子,不等踹门,里面先响起了暮言冷静的声音。

    “你们找死?”

    外面的人无论天山的还是聂容妤的都齐齐一愣,她竟然在这?她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是正常的?

    聂容妤张着嘴呆了一会儿,想好的指认师徒□□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你大白天沐浴?”

    “只是忙得抽个空,夫人就能带人闯入,看来门主对你势力的削减还是太少。”

    聂容妤闻言脸上发青,咬牙握拳狠狠捶门,这种话就是暮言那张刻薄的嘴里蹦出来的!

    她竟然还没有中蛊?可为何偏偏这个时候沐浴?而且这一路上闹得鸡飞狗跳,裴沉岚居然也没出现过。

    聂容妤留心用神识仔细辨认一番,里面水声汩汩,只有一个人的气息,裴沉岚区区结丹期不可能瞒得过她的神识。

    既然如此,那就是他自己吃了。把中了催情蛊的裴沉岚带到这里,暮言定会为他医治,到时也能达到她想要的结果。

    聂容妤冷哼一声,故意对着里面的暮言高声道:“走!分头去找裴沉岚!”

    等外面的不速之客全部离去,裴沉岚撤去伪音,用满地的破碎衣裳将不肯撒手的暮言捆起,随后施法迅速给自己穿上衣裳整理好仪容,保持着隐身术从这里出去。

    他们搜得细致走得缓慢,裴沉岚飞回自己的房间,在他们围来之前,逐渐收起隐身术,慢慢放出自己的气息。

    “裴沉岚在这!”

    他推门出去,院子已被团团围住,结界不堪一击。

    “你们在做什么?”

    聂容妤赶过来,看到裴沉岚眼眸犀利神智清醒。她分明叮嘱过让他回来立即吃掉丹药,他居然还没吃?耍她呢?

    她忍着怒火,指节握得咯咯响,反问:“你在做什么?”

    裴沉岚明白她的心思,面色自若地说:“我在等暮言忙完,她知道我从你那里带了个丹药回来,要求必须她看过,我才准吃。”

    聂容妤闻言一愣,“呵,怕她不成,你尽管给她看。”

    她算错了?聂容妤暗自腹诽,在暮言心里裴沉岚应当最重要,他的东西竟然不是第一时间检查?

    “丹药药性流失就不管用了,你要是拖着不吃就还给我别浪费!”

    “她忙完会很晚,药能撑到明天吗?明天一早我去找她。”

    得到确切时间,聂容妤满意抬手让手下们撤,她也准备离开时,听到向来不爱说话的裴沉岚竟又问了一遍。

    “你还没说你们来做什么。”

    听着这咄咄逼人的话,聂容妤深吸口气,她从第一次见到裴沉岚就看不惯他,总是有种被压制蔑视的臣服感,这种血脉带来的感觉让她厌恶得要死。

    “当然是来给你洗清卧底嫌疑的。”她冷哼道。

    一道掌风以迅雷之势劈在裴沉岚胸膛,他后退两步稳住没有倒下,感到心头抽搐,猛地吐出血来。

    炙热的鲜血浇在积雪里,瞬间融化出一滩坑洼。

    视线里的女人得意远去,他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在屋里留下一个足以骗过不细看的傀儡法宝,急忙隐身赶回暮言那里。

    蛊虫驱使的身躯没有理智,瓦上霜依旧紧捆着她,绿纹已爬上她半阖的眼睑。

    裴沉岚见状,恐惧地扯开瓦上霜,暮言的身子滚烫似岩浆融化,心口位置已再次布满纹路。

    在蛊虫的控制下,暮言再次找到舒适的东西,不管不顾地拿来满足自己。

    绿纹缓缓回缩,从她的前面褪去后,裴沉岚便看到了一直不愿直视的画面,这一看,就再也挪不开眼。

    他这么多年放在心尖上小心翼翼守护的纯洁月光,就这样化在他的身上。

    她定会恨他,这般冰清玉洁的人,和徒弟发生这种事,怎会不恨。

    她对他的龌龊心思已经很宽容,他也只敢在雷池边试探,借口亲她一次已经是他敢想象的最大的逾越,用正当理由偷偷碰她一下都会窃喜好久。

    在刚妖化成怪物后,见到她对自己的躲闪,裴沉岚至今再不敢碰她分毫,只怕她厌恶自己,而如今却……

    下次再见,她看向他的眼里,恐怕全是嫌恶。或许从此以后,再也看不到她了。

    裴沉岚感到心脏剧烈疼痛,带着适才挨下一掌的伤,想到再无憧憬的未来,痛苦地闭上眼。

    暮言的神智已被蛊毒吞没,而每夜的抵抗化为踏实的熟悉,她找寻着,强硬地摁着对方的后脑,逼迫他来模仿。

    裴沉岚诧异于她此时的小动作,蛊毒的控制乃蛊虫所为,比起不通人性的蛊虫,这似乎不是被操纵,而是……

    对方的顺从让暮言感到安全,她再无任何防备,嘴里发出一声细如蚊鸣的呢喃。

    “徒弟……”

    霎时间,裴沉岚睁大了眼,大脑里轰的一声,被炸得白茫茫一片,只剩满世界的灰烬。

    他的所有感官放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向自己索取的暮言。

    此刻他才看清真实。

    而从这一刻起,坚实的克制围墙崩塌,多年的隐忍轰然碎裂,他愿放任自流,迎接攻城的洪潮。

    裴沉岚刚转守为攻,便抵过此前所有,仿佛得到明确军令的铁骑,爆发出本有的力量,再无忌惮。卸下克己复礼的伪面,便不再需要理智。

    暮言那小得可怜的力气在顷刻间丢盔卸甲,于他的包围下颤抖臣服,无处可逃,无力可逃。

    她咬着哭腔,感觉自己宛如骤雨打穿,被浪潮推得溃不成军,耳边是发狂般的粗喘,她睫毛上的泪光被颠得破碎。

    攀爬在前面的细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回后背,裴沉岚追着纹路,把暮言托起改仰为趴。

    催情蛊也在汹涌的进攻面前败下阵来,失去蛊毒的支撑,暮言更没了力气,趴在堆积的旧衣裳里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裴沉岚压住内伤在喉咙的猩甜翻涌,捞起她的身子,扶墙送力。

    一直是同样的动作,持续得分不清时间过去多久。

    蛊毒的绿色细纹不甘心地往回缩,与宿主体内的情欲博弈,在每个停顿的片刻立即膨伸,下一瞬又颤颤巍巍地退出对宿体的侵占,承认另一方的占领。

    脊椎上浓郁得发黑的绿纹也渐渐消退,蛊虫退回力量,窝藏隐忍,等待重启的时机。

    不等歇片刻,浑身瘫软的暮言再次被抱起,裴沉岚偏头咳出一口血,乘胜追击。

    翻来覆去数不清次数,他珍藏的月光被自己亲手污浊,他感到自己罪恶滔天,却又对她此刻凌乱的美痴狂着迷。

    终于,蛊虫连最后的深巢老穴也被对方占领。它退无可退,痛苦不堪,逃离这具彻彻底底不留余地的宿体。

    黑绿色虫从小腹钻出,裴沉岚立即抬手凝聚灵气,将它层层裹起后反手扔到一边。

    在此同时,暮言失去本就不属于她的力量,陷入早该溃败的昏迷里。

    裴沉岚把她放回碎衣里躺下,动作轻缓,如阴绵细雨般流连不舍。

    趁着她失去意识,他品尝这最后属于他的时刻,将这以后再也不会有的每一刻深藏在心,像是戴上镣铐前的守财奴,贪婪地饮鸩止渴。

    得知聂容妤他们离开将离峰,白容将所有蛊虫藏起,才敢从养蛊洞中出来。

    她想问暮言他们的来意,从弟子们的口中得知暮言在沐浴,但从进沐浴房之后已过去了四五个时辰,后来暮言在哪里弟子们也不知道。

    白容感到奇怪,聂容妤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暮言竟然毫无反应,裴沉岚也不知所踪。她从空空如也的长老寝宫出来,疑惑地前往沐浴房,这边也同样未点灯。

    白容穿过结界,开门进去,空气里弥漫着怪异味道,随后她听见了粗重的喘息。

    她顺着声音悄声走过屏风,入目所见散架的布帛箱、遍地的血迹,狼藉的布堆里,是男人宽厚的裸背。

    而被压在他身下□□、不省人事的女子,正是他的师父暮言。

    看着她浑身的斑斑痕迹和他还在持续的动作,白容如遭雷击地呆住。

    “出去。”

    前方响起裴沉岚头也不回的嘶哑低语,白容六神无主地逃离了这里,出去后紧紧地关上门,生怕再有人知道这荒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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